腐文H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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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神蓝平]暗河 作者:水石黑井

    正文 第9节

    [死神蓝平]暗河 作者:水石黑井

    第9节

    她只是招呼了一声,便又望着夕阳。暗绿色的眼眸中只有夕阳落下的情景,多少有些寂寞。

    平子不在打量她,也转头望着夕阳的方向。也仅仅过了几分钟而已,就完全找不到夕阳的踪迹,只留下漫天的橘黄色的云彩,和紫色的天空。

    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坐下来好好看风景了吧,他想,也是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脚步变得匆忙起来,在尸魂界时是这样,在现世生活是也鲜少带着悠闲的心情去看待身边的事物。

    “问我主人的事情吗,平子队长?”

    似乎是欣赏完了今日最后的属于白天的风景,镜花水月望向平子。

    “啊……”男人迟疑了一下,在要找的人的刀这里问,恐怕恐怕并不会得到什么恢复,倒不如先问点别的,“先不说那个,为什么你也叫我队长?”之前还是叫平子先生呢。

    镜花水月歪着头,颇为认真地想了一下,最终给出答案:“因为主人就是这样称呼您的吧——趁着主人不在,我也想试试看叫您队长的感觉。”

    男人感兴趣似的扬起笑容,有点不怀好意:“这样好吗,我可是叫他呆子啊,蠢货啊,魂淡啊,之类的呢——”

    镜花水月抬起手,袖子遮住嘴笑出声。

    “这些主人也知道的呢。”

    平子立刻感觉到了不爽,露出假笑:“那他还知道些什么?”

    镜花水月放下袖子摇头:“这个不能说。”

    “那就随便挑一些可以说的告诉我,没关系的!”

    虽然诱导一把不通世事,之前见他还会害怕的刀魄说关于自己主人的事情有些不厚道,不过因为是蓝染的刀,他又没期望能问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来,所以平子这句话说的毫无心理压力。

    女孩又想了一会,嘴角还带着淡淡的笑意:“队长喜欢给头发做护理,喜欢听爵士乐,喜欢闲逛,喜欢压榨下属处理公务自己天天放假——”

    “后面那个是抹黑哦!镜花水月!今天我还在处理公文来着!”

    没有理会平子的抗议,镜花水月伸出手,掰着手指一条一条开始认真数:“还有呢,喜欢在下雪天睡懒觉,很喜欢休闲装,会看流行音乐杂志和时尚杂志,被主人碰到黑胶唱片时嘴上不说其实很反感,私人房间不喜欢把东西放整齐,喜欢流魂街上筱宫家的和果子……”

    男人伸出手,露出不耐烦实则是作为掩饰的表情:“啊啊烦死了,只是偶尔会去吃,让他去帮我买过几次就说我喜欢什么的……”

    “……明明酒量不好,喝起来没有节制。”说到这里时镜花水月鼓起脸颊,有点生气地看着他,“喝醉了把人家扔到水里什么的,太过分了!”

    这个确实没法反驳,平子只能双手合十老实道歉:“抱歉啊,真的十分抱歉——不知道我粗暴对待的是如此可爱的孩子。”

    发出一声轻哼,女孩嘟起嘴,这样的表情如果是普通的小女孩做出来只有可爱,而镜花水月可爱娇俏之余,还带了点隐约的压力。她的手指作为计数张开又合上,合上的手又伸出手指计数。

    “还有呢,能和其他人相处的非常好,很轻易地能和其他人搞好关系,或许是个人魅力,但是根本不想跟主人有什么过多的交集……还有啊……反正你也知道,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的。”

    因为已经被浦原的分析做过预防,所以平子只是低下头,伸出手指把正在计数的镜花水月的手抵住,咧开嘴。

    “那是曾经,这条不算喔。”

    可能是微笑的太过勉强,镜花水月的眼睛同她主人一样微微弯起,小手避开平子抵上来的手指,继续计数。

    “还有这条呢,‘如果你说出这条后,队长一定会反驳我,说那是曾经的事情’,这条主人也有加!”

    平子真子的笑容彻底凝固在脸上。

    灰白色的街灯光下,镜花水月的笑容显得有些小得意,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面前一贯骄傲嘴巴又不饶人的男人会愣在自己面前。

    金发男人最终垂下头,看起来有些沮丧,发丝遮挡在脸颊边看不清楚神情。

    虽然不知道他沮丧的原因究竟是什么,镜花水月也只能胡乱猜测一下,伸出小手拍了拍平子的肩膀:“主人很厉害啦,不然队长不也不可能输给他,不要难过啦!”

    “才没难过啊。”

    镜花水月侧弯腰想要看清平子的表情,而平子伸出一只手捂住脸,不让她看到。

    真的被预料到这点,实在高兴不起来,明明可以松一口气的。

    所以回想一下,他遇到关于蓝染的事情时,总是处理的一团糟。

    而且此刻最糟糕的是,他想到这里,不是作为假面军势的首领,或者尸魂界静灵庭五番队的队长,而是以一个普通男人的角度,去看待这件事情。

    ——这样的自己真是……

    “只是觉得自己很失败罢了。”他把手放下,看着镜花水月,一向充满戏谑或者嘲弄更多的双眼里,带了点无奈又温柔的笑意。

    ☆、18

    千年血战后尸魂界

    平子真子扭头看着清理出来的陈年档案,已经堆满了自己的队长室,旁边是指挥着席官们搬运的小桃,一手拿着记事板,还不时甩甩拿着笔的手。

    “我说,桃,这个,我记得五番队原来很大的啊,真的没有多余的房间了吗?”

    自己在被蓝染赶出尸魂界前,门口还有一株樱树,而现在门口只有一棵孤零零的小松树,在之前的战斗中被波及到还折断了。

    雏森用笔杆抵住自己的下巴,着实思考了一阵后,才露出记起什么一样的表情。

    “我倒是听前辈们说过,现在的队长室是以前蓝染队长作为副队时的房间直接改造的。”

    平子露出好奇的神色,又因为听到了那个人的名字有些忌惮。雏森也没有发觉自己的口误,继续说下去。

    “在当上队长后,有时蓝染队长也会去那个旧的队长室,后来也不去了……啊,那是您之前的队长室吧?”

    雏森一边在记事板上记录受损档案的信息,一边对批着公文又听他说话一心二用的平子投去抱歉的目光:“对不起,队长,因为大家都没有向那边去的习惯,公文都堆到这里了实在不好意思——”

    男人把笔放下,站起身走到雏森面前,把她怀里的记事板与笔都抽出来,仰起头喊一句:“三席呢?现在谁是三席啊?”

    有个看起来很老实的男人举起手。平子看到他老实的过分的脸和浑身的肌肉,实在是没办法放心把记录任务交给他。

    “算啦,全员休息!养好精神一会继续整理!”

    “是!”

    通常只有队长才会发出这种命令,虽然他们对雏森副队长也是喜爱和敬重,但雏森副队长工作起来,实在是有些可怕。

    “欸!队长——”

    “带我去那个房间看看。”

    因为离开尸魂界也是有些久,在蓝染当队长的时期队舍又不可能一点改变都没有,最初一周他都是靠着雏森才能顺利找到各种地方。档案室也好,副队长室,队长室,席官办公区,道场,等等。也不知道是自己记忆力下降还是怎样,总之和自己印象中的完全不一样了。

    跟在雏森后面,而雏森也是费了一番功夫,带着他转了几圈后,平子才看到那株熟悉的樱树。其他队里栽种时都是好多株重瓣樱花聚在一条路的两侧或者种在一块方便欣赏,只有他当时为了自己队的樱花能与一番队那几株开的一样早,又不愿意春天一到大家都跑去赏花不干活,就故意把樱花栽的很分散,又选的是普通的单瓣樱花。唯一一株重瓣樱花的花树,就栽在自己队长室的门口。蓝染还曾经吐槽过他,“就算这样队员们也会去其他番队赏花,根本不会在队内工作了”,可是他也没有听。

    此刻,这株当初从十三番队硬抢过来移栽的重瓣樱花,叶子漂亮地伸展开,显示出生机勃勃。绿色的巴掌大小的叶子,是属于夏季的独有的风景。以前的自己也很享受着,拉开门,一边听着音乐,一边望着院内走动的队员们,还有自己来来回回忙碌的副队长的身影。虽说对于副队长,自己总是抱着一种患得患失的心情,但人也不可能一直保持警惕和小心。

    就是因为这样,不知不觉中才会进入对方的陷阱。

    偶尔会招呼自己的副队长进来,看他坐在自己身边喝着绿茶,等他喝完就打发他给自己去买些点心回来。这样的生活,假设没有蓝染的背叛,即使蓝染消除了他的记忆,恐怕对着那样温柔的人,在这样的风景中,他也会再次沦陷进去。

    “就是这里了。”

    雏森说完,看到队长走到门口。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他轻轻叹了口气,拉开门。

    空气中满是灰尘,可能是受到之前战斗的波及,尽管外面的树还是完好无损的,但里面肯定受到震动,因此屋顶的灰尘落在榻榻米上,里面还夹杂着被震下来的木屑。说的也是,过了那么长时间了,认识的老队员都没有几个,还期望着这里只是“稍微破旧”的他,实在有些异想天开。

    但是在一片灰尘中,他毫不犹豫地迈进室内,环视四周。

    根本不像是自己的队长室啊。

    蒙尘的镜子里是自己穿着队长羽织站在那里,原本的长发却未在镜中出现。说起剪掉头发的事情,虽然有些遗憾,但现在这样也并没什么不好。

    唱片机还在一边放着,上面的黑胶唱片却已经被取下。他转过头看着旁边的窗台上,唱片整齐地收在那里。自己跑去紧急会议时,还在整理这些唱片,放的满地都是,桌面也有;现在它们被规规矩矩放在柜子里,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手笔。

    干裂开叉的毛笔还沾着墨迹,上面的纸也少了很多。拉开队长室旁边通往自己卧室的门,走到柜子那里,里面是自己用过的被褥。梳子也好,笔墨也好,都放在自己记忆里的地方。

    他逛了一圈,最后走出队长室。

    “桃,你先回去工作吧。”

    “那队长呢?”

    平子咧嘴,用拇指比向身后落满灰尘的队长室:“我顺便打扫一下这个,其他放在外面的文件搬到那里吧——还有,以后那里就作为你的办公室了,我还是要这间。”

    落满灰尘,看起来很难打扫。雏森犹豫着说:“那个,要我叫人来帮您吗?”

    “不用不用!稍微让我喘口气怀念一下吧!”

    再次转过身去时,内心已经没有太大的波动。就算是想到蓝染,现在也能很好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在下属面前失态了。除了内心有些空荡荡地以外,也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了。

    空气中尽是腐朽的味道,除了房间的摆设以外,再没有以前安心的感觉。他忽然有些后悔,为什么自己要回到这个房间中;可是想到之前自己办公的地方就是蓝染曾经呆过的,又觉得再回去的话,实在是没脸见小桃。

    真是麻烦大了啊,他呼出一口气。

    正在犹豫着要从哪里开始清扫时,熟悉的灵压接近,他只好再次走出房间,看到小桃神色复杂,在他面前单膝跪下。

    “什么啊,又有什么紧急事态了吗?真是的,大战才刚刚结束啊!”

    “报告队长,”雏森的声音带着颤抖,“紧急事件,蓝染惣右介在被封禁的状态下,押解回无间的途中,忽然挣脱封印——现已逃狱,不知去向。京乐总队长让各番队队长迅速待命,追查蓝染惣右介的下落。”

    她抬起头,视野中平子宽大的羽织袖口内,白皙修长的手指伸展开,然后慢慢握起,最后紧紧攥成拳头。

    “我知道了。传令,五番队全体队员迅速到各警戒位置待命。”

    “是!”

    雏森接到命令后立刻瞬步消失在他面前。现任五番队队长抬起头,望着绿意盎然的樱花树,还有碧蓝色的天空。

    “……一群笨蛋,怎么可能找的到呢?”

    他站在回廊下,一动不动,只是静静仰望着天空。

    因为手头缺少可用的探测物品,蓝染并不知道自己现在躲避麻烦的学校是整个空座町灵子密度最高的地方。但这并不妨碍他猜测出这里目前是一个比较特殊的存在。

    他相信自己的判断。

    公寓暂时是回不去了,在临时租的公寓里,蓝染一个人在黑暗的客厅中沉思。假如是他的话,这样大量消失的魂魄,可以用来做什么呢?加上不正常速度进化的虚,他也感觉到了微微的迷惑。

    在街上时也遇到了日番谷和松本,因为有镜花水月的缘故,并且故意隐藏了灵压,他与他们擦肩而过。但是不久之后就看见日番谷拿出了一个奇怪的机器说着什么。看起来,他还在空座町的事情,迟早会被更多人发觉吧。

    公寓的飘窗打开,阳台的拉门没有窗帘的遮挡,月光柔和地洒进来,照亮他半张脸。他双手十指交叉,漫不经心地思考着。

    之前镜花水月的消失,除了给他的生活带来混乱外,他还在生命受到威胁时感受到了久违的满足。也许是因为生活太过于平淡,又实在无事可做,这点小小的波澜都会让他觉得十分有趣。该说自己是太过贪婪还是过于容易满足呢?

    不知道呢,他轻笑出声,声音在空旷黑暗的客厅里停顿了一秒。

    明明已经离开了尸魂界,却在闲暇的时候还会回去看一看。五番队也好,其他队也好,经常去的还是五番队。大概,是因为那个人回去的缘故吧。

    在那场令自己惨败的战斗中,当他的刀接触到黑崎一护的刀时,刹那间刀上的情感,便交换了一轮,连带着互相的思想与情感一起,被看透与理解的感觉,这还是第一次。

    孤独吗?旅祸少年,那并不是孤独。

    所谓的孤独,是在这个世界上,找不到与自己相似的人。

    而找到了他,但是他并不在你身边时,那就叫做寂寞了。

    思维稍微偏移了一会的蓝染,不禁为自己所思考的事情弯起嘴角。他闭上眼睛,坐在月光与黑暗的交界中,继续独自冥想。

    天满不失为一个好的研究材料,然而又多余的人来干扰的话,他也会觉得很困扰。根据上午平子打过来的电话,不管现世出什么事都先想到自己,静灵庭的想象力也就到此为止了吧?

    平子真子,啊……认真说起来被知道了自己的心象世界时,其实也是有些紧张吧?结果对方只是惊讶一下后就没有反应了,该说不愧是队长吗?还是说因为一百年前的事情,所以一直无法原谅自己。他就是那样的人,所以解开封印也好,让他得知那是自己的心象世界也好,无论做了什么,恐怕从今往后,也只能远远看着他的背影了。

    甚至比自己当副队长时所看到的更为遥远的背影。

    但是他从未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后悔过。如果要总结失败的原因,无非也只有生而为人无法克服的唯一弱点,仅此而已。

    “哟,果然,你根本没去东京啊。”

    月光上出现了某个人的影子,蓝染没有去看他,只是盯着地面的影子:“只是感觉到有不同寻常的事情而已,稍作等待,可能会有比较有趣的事情发生吧。”

    “说的倒轻松,你。”

    影子主人的声音十分低沉,质问他:“那么,你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吗?”

    “我说没有的话,你们也不会相信吧?”

    “嘛嘛,谁知道呢,看起来,你也是颇为无聊的样子。是我的话,说不定也会做出些什么打发时间。”

    “你怎么会呢?”

    蓝染这才放弃沉思的姿势,从沙发上站起身,看着月光下站在窗台栏杆上的来访者,微笑说到:“浦原君,与其相互试探,倒不如省去时间,交换一下情报如何?”

    浦原喜助一手压低帽子,遮住神情,并不再说话。他思考了很久,最后才抬起头,目光灼灼注视着他。

    “看起来,今天我来的不是时候呢。有什么事情,留待下次再说吧。”

    他的身影迅速消失,屋内重新明亮起来,月光倾泻了一地,仿佛一直就在那里,从未被什么遮挡住。

    蓝染微微眯起眼睛。

    “……那么,等着下次再会了,浦原君。”

    另一边,平子真子跟着镜花水月来到了蓝染之前的公寓。

    “还真不在啊,”他感叹似的说,“还以为他会有什么阴谋,比如让你当诱饵,把我引回来之类的——”

    镜花水月把门卡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后,就直接窝在了沙发里,眼中带着迷惑:“为什么主人要让我做诱饵啊?”

    “杀掉我啦,看看他的实验素材已经到什么地步啦,或者直接把我分解了也说不定。”平子也直接倒在沙发上,顺手拿过电视遥控器,蹬掉鞋子横躺在上面,“总之你要知道,你家主人坏得很,什么事都有可能做出来。”

    镜花水月抱着膝盖,把小脸埋起一半,深绿色的眼睛继续眨巴着:“啊,你还记得主人要拿我砍你的事情啊?”

    “那是当然的吧!”

    平子在蓝染的茶几上下翻动,然而除了时尚杂志就是工作资料什么的,没有零食。想来蓝染这种人也不会有买零嘴的爱好,他改用遥控亲胡乱换着频道,一边漫不经心地继续说:“我可是快死了啊!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不记得!”

    镜花水月就那样定定看了他一会后,忽然又从单人小沙发上跳下来,走向一边放着的刀架上,声音有些闷闷不乐:“你要是想找线索的话,就请在屋内随意吧,我休息了。”

    “……嗯,嗯……咦?镜花水月?”

    他向精华水月消失的方向看去,只看到一把太刀放在黑色的刀架上,以剑在鞘内的状态。

    既然都来了,稍微找一下这家伙又没有什么线索能证明他在干坏事吧。

    平子真子从沙发上弹起来,在客厅中环视着。说起来上次他并没有认真看过这里。想来,如今这里是蓝染的常驻之所,这就有些奇妙了。

    米黄色的沙发,透明的玻璃茶几,在电视柜旁边放着一个空的花瓶。他走过去查看,里面还带着潮湿的气息。上次这里有过花吗?他未曾留意。抬头看向阳台的方向,除了摆在那里的刀架外,就是空空荡荡的晾衣架。因为要出远门,或者说暂时不住在这里,所以很细心地把东西收好了,应该是这样。

    “虽说让我自己找,但是日番谷君他们肯定早就把这里翻过一遍了吧。”

    一边挠着后脑勺嘟哝着,平子拎起自己刚刚随意踢掉的鞋,老老实实放在玄关处。虽说镜花水月是刀,但平子真的没办法把她仅仅看作是刀。

    冰箱里是简单的蔬菜和肉类,上次自己随手拿回来的温泉蛋还放在里面。

    “……喂,这是在故意恶心我吗?”都过期了喂!他嫌弃地把盒子拿出来丢进垃圾桶里。

    洗漱间里除了蓝染自己的日用品外还有上次蓝染给他拆封的新牙刷以及单独的杯子。可能是因为回来后不久又要赶快夹着尾巴逃掉,所以都没有收拾吧?虽然跟着镜花水月来到了蓝染的住处,但是他完全没有在这里留宿的意思。看到牙刷各杯子后,她到是思考起来。但是这样不回到喜助那里真的好吗?小桃送完公文还是要回来住的。

    那么可爱的副队长放在喜助那里,有点不安心……他挂着死鱼眼这样想。

    “真是无聊的人。”

    他打开蓝染的衣柜,除了西装和衬衫以外,t恤都是纯色,很少有印花的。死板固执的呆子,他对自己的副队长平时就是这样的认识。

    都已经不用再装模作样了,为什么不稍微弄的潮流一些,好歹现在也是做着跟时尚沾边的工作呢吧?太过于花哨确实也不怎么适合他就是了,但果然还是觉得有些不爽。

    “该说你无趣还是太会装模作样呢,惣右介……”一只手在衣柜的衣服间随便翻动着,一边嘟哝的平子,翻弄到放着领带的抽屉时,忽然停下手。

    日番谷君,过于依赖机器可是不好的行为啊。他们肯定没像自己这样认真搜查过,有些东西也只能在手触摸到实物时才能发现吧?

    他把摸到的抽屉中一个木制的盒子拿出来,里面是他所熟悉的灵压,虽然很微弱,但是绝对是属于某个人的东西,被蓝染私藏到了衣柜里。

    普通的木制盒子,上面既没有锁,也没有封条,摇晃了一下并没有听见声音,大概里面的东西很轻。

    到底是什么呢?

    “这件事情一定要跟日番谷君说一下——这样粗心大意的家伙,小桃你居然还为他辩解啊。”

    一边这样说着,平子一边打开盒子,然后瞳孔猛地一缩。

    “这是……”

    ☆、19

    “喂,木屐帽子,大事不好了!”

    同往常一样,黑崎夏梨到浦原商店购买驱灵用品,但是这次显然不是购买东西这样简单的事情。

    “黑崎小姐,请不要着急。”铁斋开门把她迎进去,“先尝尝这个如何?我试做的樱花卷蛋糕,春天到了,偶尔来点应季的点心也不错吧?”

    对着好声好气的铁斋大叔,即使夏梨现在再怎么着急,也无法把平时对浦原的恶气发泄给他,这样也太不礼貌了。

    “谢谢你,铁斋先生。”

    她跪坐在矮几前,把书包放到一边,一边问:“那个笨蛋店长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说不好,因为今天一早他就出门了,平子队长说有事情找他。”铁斋一边说一边把点心从厨房端出来,“什么事情这么着急呢,黑崎小姐?”

    夏梨看着铁斋倒上茶,然后再次道谢,手捧着陶制茶杯:“关于我们学校,新转来的一个学生,很可疑。前段时间我们学校天台上可能有灵之类的吧……我也没有上去看,但是那些人似乎玩什么请狐仙的游戏上瘾,说着有多灵验之类的。”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铁斋似乎听见她说了声笨蛋还是什么。接着夏梨严肃起来:“就在那个学生来的第一天,我结束值日离校时,看到了她站在天台上,穿着死神的衣服,接着回到身体内转头就消失了。”

    她一边讲述着,一边观察铁斋的表情,问道:“铁斋先生,我没记错的话目前空座的派遣死神只有山田一个人吧?”

    铁斋把手臂抱在胸前:“确实,只有山田君一个人。但是黑崎小姐也不必多虑,关于这个死神呢——”

    他的话被商店门拉开的声音打断,浦原扇着小扇子走进来,还一边哈哈笑着:“隔着很远就感受到黑崎小姐的灵压,什么事这么不开心啊——?”

    “喂!你还敢说啊!空座町出现了陌生的死神这种事情你都不知道吗!你这个无良商人!”

    “喂喂,我也不是执勤的死神,我哪里会知道那么清楚啊!”

    浦原看着略有些着急的夏梨,大步迈进来:“该不会又跟你哥哥黑崎君有什么联系了吧?”

    夏梨的肩膀垂下,显然是松了口气,但气势依旧不减:“你知道就好——第一天上来就问我笨蛋老哥是我什么人,明显很可疑不是吗?”

    浦原侧着身,并不急于跟夏梨解释,而是冲着门外喊了一声:“进来吧,不然误会可就大了。”

    “那就打扰了——”

    黑崎夏梨看着来人瞪大眼睛:“天满同学!”

    天满千鹤拎着书包,冲她不好意思地微笑:“给黑崎同学造成困扰真的是十分抱歉,但是关于黑崎君帮助过我的事,是千真万确的,感激不尽。”

    尸魂界。

    成为一番队的队长后,伊势七绪更加忙碌了。因为不仅其他番队的文件会汇总到这里来,她还需要每天准备材料给四十六室。队长虽然还是懒散的状态,却也不能像以前一样天天躺在房顶晒太阳了。

    雀部副队长,之前真是辛苦你了。

    想到和山本总队长双双殉职的那个可亲可敬的一番队副队长,伊势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

    “总队长,这是最近的出勤文件,还有四十六室对于现世魂魄突然消失事件的调查做出的批复,请您过目。”

    “哦,辛苦了小七绪!”

    京乐春水把文件接过来,随手开始翻看:“后面的文件你肯定看了,做一下总结说给我听吧。”

    “是!四十六室表示,在蓝染惣右介等犯人出逃期间,发生这种事情,必须严肃看待和处理,杜绝事态扩大化的可能性。同时,对于五番队队长平子真子和副队长雏森桃自愿申请前去现世追查事件的行为表示赞许。四十六室还下达命令,一旦在现世发现蓝染惣右介,必须出动全部力量将他拿下。”

    京乐一边听着,一边不住点头:“嗯嗯,这些老头子还真是不放心蓝染君啊……等等,平子队长??”

    他吃惊地瞪大眼睛:“喂喂,这个事情我怎么没听说啊,为什么他也跑到现世去了?”

    伊势七绪用手扶一下眼镜,对于队长的不记事她早就习惯了:“上周平子队长请了假,周末的时候雏森副队长加急处理了一批文件,去往现世协助日番谷队长的申请书也在里面。”

    “欸,是这样吗——”

    拉长了声音,京乐春水挠挠下巴,看着天花板:“我周末去找浮竹了,所以那天的文件都是签个名就过去了——啊!小七绪!不要打我!”

    伊势七绪一手把文件抱在胸前,一手拿着不知从那里抽出来的纸折扇打在京乐的头上,看起来很不高兴:“队长!你已经是总队长了!不要因为周末也要工作,就这样马马虎虎的!”

    “饶了我吧小七绪,我可做不到山本老师那样几百年如一日工作啊!”

    一边这样干笑着,京乐连连后退:“我也是刚接手队务不久,请快饶了我吧!”

    “啊!啊!队长!”

    伊势七绪看起来对于自家队长真的是毫无办法了:“那么,平子队长去现世调查这件事,你为什么要惊讶?”

    “这个啊,”京乐压了下自己的斗笠,微笑到,“只是忽然想到了一些事情,所以感觉有些惊讶吧。”

    七绪把扇子顺手插在腰后,把文件放在他桌子上:“那至少说说为什么惊讶吧。”

    京乐春水虽然看起来很随性,却并不是随意就会在文件上签下自己名字的人。想必那天的文件他自己也看过,并且觉得合理才签名递交四十六室的。

    “原本以为只是雏森副队长自己的意思吧,想不到队长和副队长居然抱着同一个心思去的现世,所以才会惊讶。”

    说到这里时,他的笑意加深:“真子那个人,看起来是那个样子,但其实很可靠,小七绪你也知道的吧——那样敏锐又理智的人,现在也学会偶尔从自己的角度思考问题了,也许是一件好事呢。”

    平子真子因为百年之前对自己副队长的错信,连累了一干队长和副队长。他本人也是怀着悔恨的心情很久,在接任五番队时,一边抱怨着麻烦死了,一边露出怀念的复杂神情。即使说出了那样的话,露出那种表情,最后还是接受了提议,重新成为五番队的队长。

    我还有责任,我要守护这里,嘴上如何不屑,但心里把身边的人看的十分重要;这份感情若是持续下去,就会变成他的负担。更别提他那时就看出来,对于蓝染,平子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一样,在最后与蓝染搭档的那段时间里变得尤为警惕,却最终因为抵挡不过蓝染的伪装,还是交付了信任,迎来了那样的结果。

    即使对着假面们,听说也是先接受了五番队的任职后,才告知他们自己的决定。假如被责备,或者被挽留,平子也会觉得因为对他们也有责任而留下吧——正是因为知道了自己这点,他权衡过后,才做出回到静灵庭的选择,把事情处理的干净漂亮。

    也正是因为如此,京乐春水才会觉得这个男人的责任感,有些过头了——已经到了忽视自己内心的地步。假如他能和雏森副队长稍微中和一下,或许会不错。

    “该说是奏效了吗,雏森副队长真是功不可没啊。”他小声嘟哝着,拿起手边的茶杯喝了一口。

    雏森也是,处理事情变得灵活了啊。这种风格,是学平子吧,知道自己周末批文件时觉得合理就会放过去,不会浪费脑筋在这上面。

    “那个男人,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会改变啊。”京乐春水这样笑着低语,并不想继续为七绪解答下去。这些事情,只有是在自己领会时,才会感觉到微妙,同时又有感慨吧?

    看起来队长也不准备就这个话题继续进行讨论,伊势七绪鞠躬告退,走出一番队的大门时,看到了二番队的副队长大前田希千代正等在外面。

    “啊,大前田副队长,日安!”

    “唔,日安!”

    大前田走在她身边,一边走一边说:“之前因为战损,蛆虫之巢里逃出来的犯人人数已经清点完毕,具体名单也已经整理出来。”

    “啊,然后呢?”

    “然后,这个,嗯……”大前田挠着头,手指上还有煎饼的油光,“伊势副队长,能否跟四十六室通融一下,我们晚一点上报逃出来的犯人的名单和抓捕工作状况——”

    “啊,为什么?”伊势七绪扭头看着他,目光中充满怀疑,“喂,该不会你又背着碎蜂队长犯了什么错吧,那样我可不会帮你。”

    大前田连忙挥舞着手慌张地解释:“不是那样的!不是!因为——”

    因为收到千年血战的波及,原本建立在二番队后面,用来特殊看护静灵庭内可疑的危险分子的蛆虫之巢被击毁了天花板,有些犯人压死在了里面,也有侥幸出逃的,目前也都抓回来了大半。

    但是蛆虫之巢里看管的死神,在被四十六室调查后看管的也不仅仅是一些普通死神,有些贵族也在其中。但由于受不了那种差别对待,自杀的人也不在少数;而那些人的家属,有些会把他们视为家族耻辱从此不闻不问,有些则会想方设法将人救出来,因为其中也不乏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四十六室可能与我们的抓捕工作有利益冲突,队长的意思是先尽快把他们抓回来,再把名单给四十六室。万一他们提前把人救走了,又责怪到我们二番队头上的话……”

    伊势七绪点点头:“明白了——也难为你,碎蜂队长只会说出第一句话外加上‘如果没抓到会显得二番队很无能’这种话吧。”

    被看穿了的大前田只好又傻笑到:“总之伊势副队长能明白是最好的了,那我就先走了!”

    “回见!”

    冲着大前田的背影挥挥手,伊势七绪放下手,有去扶了一下眼镜。

    “重建工作真是没完没了啊。”

    不仅如此,因为队长副队长们的又一次更换,现在各个队的职能也多少有些混乱,比如现在十二番队也开始兼职医疗,只不过没多少人愿意去就是了;五番队似乎是队长有意改造,著名的公文番队也在争取出外勤的机会。现在各部又急缺人手,派两个队长和副队长去现世调查,也是十足的奢侈。尽管四十六室与护廷十三队一向存在各种争执,但是这个时候对于排出两个队长的护廷十三队四十六室能给出赞扬就能看出,十三队目前的确人手紧缺。

    五番队队长啊……

    自己很小的时候,就看到过那个背影。金色的长发,后面永远跟着一个温和的副队长。总是带着懒洋洋的腔调,而自家队长也会这样回过去,当时莉莎队长还抱怨过“难道队长们一个两个都是这样懒散的家伙吗”。

    但也只是几次而且,并且因为当时自己还小,所以后来关于五番队队长的记忆,就只剩下了那个欺骗了整个尸魂界的人。那头金色的长发还有背影,只有那么多留在脑海中。

    每次看着现在五番队队长的背影时,也有尝试把那人的背影同记忆中的结合起来,却总觉得哪里不一样。也许是因为那段经历,内心不被改变是很难的,因为是被自己的副队长所背叛。

    她并不知道那个时候,这对正副队长之间的谈话。所以她想的是,被自己所信任的副队长背叛了,大概会很难过吧?

    虽然有些事情她不知道,但是也并不妨碍她获得贴近正确答案的结论。

    空座町第一高中确实来了一个新的历史老师,当天满千鹤看到新的历史老师走到讲台上来时,还稍微愣了一下。确实是个很英俊的男性,但并不是蓝染。想到山田给她解释过的一些事情,她有些茫然——那么蓝染是什么时候把全校都完全催眠的呢?而那天,只是给自己展示了真容,是这样吗?

    “大家好,我是你们这学期的新历史老师,福宗纯一郎!”

    台上的英俊老师充满活力地自我介绍,下面的女生眼中都流露着仰慕之情,只有天满千鹤还在疑惑着,所以连课都没有听。那么接下来蓝染要怎么指导自己?

    “——所以就是这样了。”千鹤叹了口气,“抱歉啊,浦原先生,我没有帮上忙。”

    浦原摇摇头,抬手习惯性地去压低帽子:“没关系,天满小姐肯帮忙我已经很感激了。”

    黑崎夏梨一头雾水:“浦原,这是怎么回事?”

    “啊,天满同学呢,体质很特殊。因而被蓝染关注着,所以我回到空座町后,联系了天满同学。”

    天满千鹤点点头,继续说:“浦原先生也同我讲了很多关于蓝染老师的事情,并且告诉我,如果由他来教导我如何使用死神之力,他的方法不太适合我,所以让我转来空座町,让蓝染老师主动找我。所以昨天在与你对话的时候,蓝染老师找到了我。”

    具体说来,发觉天满千鹤到空座町后,蓝染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利用镜花水月完全催眠的能力,混入空座町第一高中当了一天老师,而新老师,就是那个英俊的福宗纯一郎,根本不知道自己被代替了一天。

    “怪不得呢,隔壁班的同学有议论,昨天他们就见到了福宗老师。”

    也是时机恰好,若不然,蓝染也很可能随便把哪个老师或者学生弄晕混进来,浦原这样想到。

    “他自己难道没有被替代了一天的自觉吗?”听见他们议论的飒太路过时随口吐槽了一句。

    千鹤与夏梨都是一惊,只有浦原继续哈哈笑着:“啊,飒太说的也是呢!而且最近那里又有些可疑,这个也需要重视起来嘛——这个暂且先不管,蓝染可是有都是手段混进去啊。”

    商店的门又一次被拉开,日番谷冬狮郎带着松本走进来。今天的人有些多,但是冬狮郎目标很明确,直接看向浦原:“平子没在这里吗?”

    “他昨天找到了你在蓝染房间里没找到的东西唷!”浦原咧着嘴,“不过也不是跟这次事件有关的东西,因为这样,他大受打击,目前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冬狮郎的表情有点无奈:“喂,这只是他为偷懒找的借口吧,具体呢?他找出了什么东西?”

    浦原还未开口时,最里面的矮几那里,黑崎夏梨站起身看着冬狮郎。

    “你不是那个……日番谷君?”

    “你是……哦,黑崎一护的妹妹吧?”冬狮郎点点头,表情是一贯的淡然,“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了……你出现在这里,该不会是空座町又出现什么危机了吧?”

    手臂抱在胸前,下垂眼的夏梨看起来似乎还有以前志波一心无奈时所特有的神韵。冬狮郎多少回忆起以前那个不着调的队长——也就是那是他觉得整天游手好闲的人看起来就靠不住,那个时候也只有他这个三席比其他番队的三席要累很多。

    “那个我正要说。”日番谷对她点点头,“根据调查,空座町最近陆续发生过多起意外事故。但是等我们到达那里时,并没有任何魂魄反应。”

    “——就是这样呢。”

    已经死神化的平子带着雏森来到事故现场,在仔细查看后站起身,把双手笼进羽织袖子中:“具体为什么会这样的原理我一点都不懂,我昨天和喜助顺便到这里看的时候,喜助说跟之前我遇到的那次灵魂消失不同,这些灵魂还存在于肉体内时……”

    他眉头紧皱,似乎是想到什么一样眯起眼睛,一段停顿后才继续说:“就已经分散成灵子消失了。”

    “我同平子队长昨晚回去时正好遇到了一起事故的现场。”浦原继续解释,“灵子在被强制打散后,有些还残留在体内,所以我能很快分辨出来。”

    尽管如此那些灵子消散的也十分迅速,所以导致同成分灵子的去向无法追查。

    “我也注意到了,现场有你们两个的灵压。”冬狮郎板着脸,“但是并没有蓝染的,而且关于灵子残留的事情,详细情况平子没有跟你说吗,之前十二番队的人是调查先遣队。”

    因为昨天晚上蓝染根本就没有出去。由于自己的干涉,蓝染可能不得不放弃了把那个老师真的干掉然后自己隐藏在学校里的打算。

    “没有,啊,可能他忘记跟我说了吧?”浦原的声线都没有变,不过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已经想到了一个人,不由得替那人抹了一把冷汗。

    除了这件事外,也有很多不合理之处,比如天满千鹤看到了蓝染真正的模样,而其他人没有。蓝染是故意向天满千鹤展示自己的能力吗?这样的话,是代表自己的计划已经被看穿了,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

    “难怪四十六室会直接怀疑到他身上,所以你没有把前期调查报告给我吧?”平子回头看向雏森,语气有些冷淡,“是因为怕我想起其他什么事情吗?雏森副队长?”

    一百年前的流魂街魂魄消失,雏森作为一个副队长,又在专门处理公文的番队工作,不可能没有读过有关虚化事件的公文。平子的脸上是少见的不辨喜怒,至少在他上任后雏森从未见到过他这样。认真也好不满也好,他平时都会在脸上明确表示出来,而他面无表情看着自己时,属于队长的威压才真正释放出来。

    “非常抱歉,队长!”

    雏森单膝跪下,低着头,脚底发颤:“非常抱歉,我……”

    顾及到队长的心情,又实在不想让本来摇摆不定的队长加深对蓝染的怀疑,雏森在交给平子的资料中,删掉了前期队员报告的那篇,只交给平子上交给四十六室的报告和前期报告的汇总文件。

    “我,我……”

    在浓厚的灵压下,声音都在颤抖的雏森,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是的,她并不是出于对队长的关心,甚至对于前任队长的关心超过现任队长。

    “解释了很多事情呢,雏森君,比如为什么日番谷队长去而复返,消除了对我的怀疑。我也很惊讶,像是日番谷君那样认真死板的人为什么会那么快就回来与我交换情报。”

    对于被欺瞒,平子显然是处于极度愤怒的状态:“我明白,只是一次发生在活人体内的魂魄解体,一次是之前那样体外的魂魄解体,不怀疑他还能怀疑谁呢?”

    雏森桃感觉到自己的冷汗正顺着鬓角流下,她想要开口,想要说点什么,但是脑袋却一点也不能运转。说点什么也好,一定要向队长解释清楚——但是脑袋里除了这两句话之外,什么也想不出来。

    “是啊,如果只是单纯的魂魄消失,我并不会怀疑什么嘛,毕竟消失了,很可能是虚变多了被吃掉,但如果不是普通的消失,就有可能是蓝染拿去做什么实验——从我见到你,而你开口说出魂魄消失时,你的表情已经出卖你了——假如是紧急事态,你绝不会显示出焦急,更不会着急找我;因为只有队长可以带着副队长来现世,而你觉得我偷懒也好,看到和蓝染相关的事情也好,绝对不会放你去现世调查。”

    低着头,平子的声音平稳,她听不出来愤怒,但是到最后一句时,里面有着毋庸置疑的浓厚的失望。

    “事先告诉我是魂魄消失,给我看你修改过的公文,把里面魂魄解体改成魂魄消失,说完魂魄消失后立刻说发现了蓝染的踪迹,制造蓝染只是‘不小心’被发现,可能是被冤枉了的印象——从那个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

    平子收起灵压,雏森听见头上有轻轻的一声叹息。

    “本来还想过夸你,专门挑春水休息的时候提交去现世的申请,再搞定四十六室,真有我的风格——想来,其实是蓝染教你的,对吧?”

    “不,不是的,队长——”

    少女眼中含着泪水,抬起头。

    “队长,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平子低头,与少女对视,棕色的眼眸里,终于有了点情绪。失望,和其他一些复杂的东西。

    “也是因为之前的一些事情呢,所以我还是选择相信你,暂且认为那家伙是不是被谁拿来当作借口,再胡作非为。桃,我很失望。”

    低沉的声音,说着痛心的话语。他抬起头,一手抚上额头,看着脑袋顶上的天花板,目光有些涣散。电视里说的那些意外,他之前根本没有放在心上过,但这时候想起,与其跟着镜花水月到蓝染的公寓,找到那种东西——有看那种东西的时间,不如在空座町巡逻,说不定还能救下更多的魂魄。他的调查方向,完全是在浪费时间,假如他已经开始巡逻,说不定昨天看到的那户人家就不会惨死;而假如日番谷君知道了自己拿到的是被篡改过文字的文件,也不知道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他更失望于雏森骗了自己这种事。

    万一下次是因为别的事情呢?万一她——

    “浦原君告诉我,让我到这里来找你,队长。”

    温柔,低沉而醇厚的声音响起,雏森看见了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平子的身边。

    “请你不要责备她,队长。”

    蓝染惣右介穿着他冬季决战时那身虚夜宫的制服,出现在平子真子身边,腰间别着镜花水月,并没有戴眼镜。

    面对着熟悉的情况,和熟悉的话语,平子再次皱起眉。

    他侧过脸,看着来人穿着熟悉的衣服,还有他那张似笑非笑的脸,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蓝染……惣右介……”

    ☆、20

    回到最初,回到一切还未发生之前——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样的时光不会再有了,注视着他的背影,跟着他转过一条又一条街道。

    为什么选择的是他呢?其实,他也有很多去处可选择,并不一定要给自己找麻烦,把自己放在这个人的视野之中。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充满着疑惑和警惕,与其他的死神不同,也与自己所遇到过的任何一个人都不同。

    为什么会选择他呢?这种事情,连自己都不知道。在探求到了那样的秘密之后,顺从自己的心意,要杀掉灵王立于天上——在踏上王座前的一刹那,都会为了这个目标,踏着他人的血骨前进,用他们的愤怒与绝望铸成通往天空的阶梯。

    所以究竟是为什么,自己会选择到那个人身边呢?

    应该是他刚成为队长后不久,自己从真央毕业。看着那人拢起袖子,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同考核老师说着什么。

    随即直接就坐在那里,百无聊赖的看着学生们接受考核,通过或者淘汰。轮到自己时,也没有什么特殊的举动,只是坐在那里而已。一阵狂风刮过,吹起他的长发,还有半长不短的齐刘海。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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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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