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繁星之午夜 作者:徒然风华
正文 第10节
繁星之午夜 作者:徒然风华
第10节
这是一片如同最稠密的浓雾,眼前只有白茫茫的一切,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小鬼车恐惧又震惊的看着周围的一切,却怎么也冲不出去,也怎么也看不见其它
“主人!”
小鬼车惊恐的大叫着,他担心,他担心那个有着温和笑意,有着好闻的味道的男子自此再也看不见,就此再也遇不到!
似是有什么回应了小鬼车的喊叫,小鬼车面前的浓雾中兴起了一丝波澜。就像是万年平静的湖水中被扔入了一块小小的石子,虽然小到不可记录,但却是真是存在的,并且激起了货真价实的涟漪。
小鬼车察觉到眼前的空气变化,他连忙朝着风起的方向走去。
可惜,小鬼车眼前确实出现了白衣男子,但男子的身边还有着另一个人那个一直如同雕像般端坐在水中的男子。
小鬼车呆坐在地上,听着他们之间‘甜蜜’的斗嘴。
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呢?
小鬼车只是一只鸟,还是一只刚刚遇见主人不过一天的鸟,可有可无的宠物。
看他们之间的‘亲密’,至少相遇了几十年
小鬼车正感到心里气愤难平,却突然眼前天地变换,明确感到了晕眩感和失重感。它惊叫着,快速扑扇着翅膀,脱离那一片天旋地转的地界。
许是小鬼车的叫声比较尖锐,脑中还有些混沌的白衣男子愣愣的将自己的视线从水中男子的方向移到如同惊弓之鸟的小鬼车身上,然后歉然道:“抱歉啊,吓到你了。”
小鬼车看见主人略微有些无力的身子,心里又是一气:主人肯定又在这里静默坐了一整日,看看这皎洁的月光,这月亮都爬上云霄了!
小白适才刚刚从呆愣中恢复了清明,对着面前惊叫飞动的小鬼车,淡淡地笑了一下,轻轻招手示意小鬼车过来。
小鬼车犹疑:看主人这样子,会不会将自己再一个失手扔掉?或者又是一次‘地震’?
小鬼车很是认真的在心里默默的计算了好一会,才提心吊胆地凑近男子。但很快,当它刚飞到男子身边闻到白衣男子身上好闻的香味时,就一下子便忘记了之前的惊吓,安心下来,继续舒服的站在男子的身上。
白衣男子整理了一下衣襟,又深深地凝视了一会他看了一日的男子,终是步伐沉重地走了出去。身后的山洞之中,五光十色的光彩顿时暗沉下去,随着他的脚步,光亮渐渐消失在了山洞的尽头。
小鬼车很开心主人终于不再看那个坏人了!
那个坏人,不仅让主人担心,还害主人受伤,简直不可原谅!哏,别看小鬼车在梦里没有看不清楚白衣男子的脸,但那个是主人无疑;而能让主人受伤的,肯定是那个现在还坐在水里的坏人,哏,大坏人!
小鬼车心里激动的不行,可惜它身下的某人却是分毫没有感觉白衣男子静静的坐在亭子里,看月亮。
无聊!小鬼车心里已经崩溃了
为什么主人就这么的喜欢呆坐着?
白天是看一直如雕像般坐在水中的男子;到晚上还要看几百几千年来从未改变过的月亮?尤其是,为什么要这么呆滞的看得那么认真???
小鬼车表示:自己受不了了!
所以小鬼车挥动着自己的肩膀,然后扑扇着自己已经一天没有使用(恩,还是使用了那么一点点的)的翅膀,飞到白衣男子的面前,可怜又委屈的叫了起来
“恩~小鬼车,怎么了?”白衣男子终于回过神来,疑惑的看着眼前突然飞起的小鸟。如果他没有记错,小鬼车是很懒的,今天一整天都没怎么飞。那现在它怎么了?
“叽叽”小鬼车开始撒娇耍赖,它一定要把主人偏离这里!主人静坐的本领太强悍,身为一只鸟,它受不了!
“呃”白衣男子无奈,这是怎么回事?看着始终在自己面前鸣叫的小鬼车,白衣男子尝试着询问:“饿了?”
“唧唧!”小鬼车表示:无所谓,只要能把你弄走!
“呃”白衣男子真的后悔了,他为什么不会鸟语?小鬼车究竟想表达什么?男子无奈,想着小鬼车今天一天都陪自己在水池旁守着,应该是饿了,于是打算先领它离开吃饭。
小鬼车看着主人终于准备起身,高兴的飞得更高了,它不停的盘旋在白衣男子的身边,表达自己的开心。
而白衣男子看着小鬼车开心的样子,更是确定了一个想法:这是个吃货,果然是饿了!
吃饱喝足,一人一鸟踱步回到了厢房之中。白衣男子很早便脱衣睡下,而且睡的极其安稳,想必他在山洞里看守了一天也是极累的。
今夜的月色依旧很好,甚至连清风都是极为清爽,一扫昨日的闷热。
小鬼车看着白衣男子睡的安然,静静立于那雕花窗檐之上,黝黑的大眼睛死命地盯着云霄之上无法够到的圆月。鸟儿在夜晚并不爱多睡,再加上今日在主人肩膀上睡了这么久,身体自是精神抖擞,所以它现今还算清明的脑子正在认真的思考着今日新主人所说的一些事情。
小鬼车总觉得在睡梦中似是已经梦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而那个在泉水之中一直沉睡着的男子似是跟它的心灵相通了一般,跟它说了好几句话。
可惜,它一觉醒来,又加上一时的惊吓,竟然将一切都忘了个干净。
究竟是什么东西呢?
小鬼车有点着急,因为它总觉着自己一定是忘了很重要的事情!虽然说,它真的一点也不想给那个男子带信。那个家伙不仅害主人受伤,还与主人那么亲密,真是可恶到了极点!
可是,自己那好看的不得了的主人却对那个不知名,也不知从打哪里来的男人极为重视。
为什么呢?明明是他害主人受伤的!而且还让主人守着他一整天,一动不动的。他一动不动的像个死人,害的主人也一动不动的陪着他,更甚是,主人就连晚上看个月亮也能呆坐着几个时辰!
小鬼车生气了,它真的很生气:为什么主人可以对那个男子做到这般地步?主人明明是那么温柔,那么漂亮,那么值得人珍惜的!
小鬼车越想越生气,也越愤怒。可当它想到自己只是一只可有可无,随时可以抛弃的小鸟时,小鬼车就如同一只被放了气的气球一般,沮丧的低下头去。小鬼车想要牺牲一切让自己的新主人再度展露笑颜,就如同他初见到它的时候展露的笑容。
可惜,自己只是一只鸟。
小鬼车与白衣男子相处虽然连短短的两天都不到,但不知为何,小鬼车能明显察觉到主人对水中那个男子的莫名牵挂,就像是他们纠缠了千千万万年,约定了几世乃至生生世世。可是,为什么小鬼车会知道?为什么让它知道?
小鬼车只是一只鸟!
只是一只鸟,一只普普通通的鬼车!!!
为什么让它恰巧遇见主人,为什么让它能清楚了看清他们之间的感情纠缠?
主人的一颦一笑简直就如同刻在了小鬼车的脑中一般,让它在如今圆月高挂的时候,常常忆起,甚至比在早晨还清晰。
而现在,白衣男子睡的安然。
可鬼车自己却只能‘单相思’和偷偷看着他。
白衣男子的眉目在小鬼车的心中越发的清晰,他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甚至是一个轻轻的呼吸所带起的空气流动,都在小鬼车的眼中默然上演,让小鬼车不尽震惊。
就好似,它的脑袋在月夜运转总是更为迅速一般。
小鬼车甚至怀疑,或许它的修为也会在午夜之时达到顶点。可能待到那时,一切都将会有答案。
圆月露出云层,幽冷的月光散发出淡淡的青涩,晕染出清淡的悬空光圈,飘散在皎洁明月的周围,用它们的一生之力点缀一时的惊叹之景。
四散的星光星罗棋布,好似在这一片无垠的黑幕之中画天幕为棋盘,下了一场巧夺天工的棋局,几欲让围棋界大师叹为观止,直说这是自然的奇迹。
而这疏通的极为顺畅的星海,更是让小鬼车的脑袋愈加清明起来。它缓慢而又艰难地忆起了一些事情,破碎的记忆碎片总算一块又一块徐徐地拼凑起来。
而这些越发完整的记忆碎片中,拼出了一个可能性。
小鬼车突然灵光一闪,立时展翅飞出窗檐。
它飞越了清风阁、琼玉楼、琳琅阁三座高楼,总算稳稳落下,于一个大开的雕花木窗便停驻身子。
小鬼车的眼中充满了愤怒,但很快又隐藏了下去;它的喙开始张合,尖锐的叫声立刻响彻了整间房屋。
小鬼车听着四周隐隐回应的回声,死死的盯着木窗。它的眼里闪现着莫名的光芒,又显现着巨大的隐忍将它们隐藏在自己眼眸的深处,让它们不能支配自己的想法,按捺着、以一种恐怖的毅力等着房间里的人给自己解释。
微风吹过,窗边地面落上粉色的花瓣,里头的纱帐迎风飘荡着;屋内隐隐有着一股檀香的味道,甚至还有一丝莫名的气味。
鸟类的嗅觉可以和狗媲美,不过一瞬,它便明白过来这种味道到底是从何处传来。小鬼车现今若是有一张人脸,那么它的脸定然是黑的。
小鬼车“吱吱吱”地大声叫唤起来。它就不信,里面做了‘坏事’的人舍得!
此时已过半夜,若是按平常来说里头的人本应睡了,但此时在小鬼车的坚持努力下听里头一人喝道:“叫什么叫,给本座闭嘴!”接着一束光圈穿过薄纱直直朝着小鬼车而来。
小鬼车本身身量娇小,扇翅腾飞而起,轻松躲开了那微不可闻的小小法术。
这里是妖神与那魔人段浊秦的厢房——听雨楼。
妖神本就是大开着木窗等待着某人的到访,即使听见了某只‘不断的叫唤’也便没有使出全力,不过他那强大法术也微毫没有任何的示弱。妖神随手套起红衫,红衣半抡而起,不过一瞬,妖神便已经穿戴整齐。
妖神赤着脚,修长的脚背露在月色之中,踩在青石石板之上。他掀起那层层纱帐,笑眯眯地慢悠悠地走到小鬼车的面前,低着头似笑非笑地望着他此刻小巧的身子。
“怎么?总算想起来了,黑无常?”
小鬼车颤抖着身子,显然是盛怒不已:
何止是想起来了?若是还想不起来,自己是不是还要与自己生气至此?而且你丫的故意的!故意将自己放在小白身边,看着他为自己黯然神伤、深深苦恼是不是!你丫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小鬼车生气愤怒不已,却不知道妖神也是气愤非常:
你丫的想起来了!再不想起来自己别想醒来了!
妖神律轲看到眼前的小家伙如此的反应,嘴边勾起的那一丝邪笑越加明显:“莫要生气,本座这么做也是为了你们两人着想。”
小鬼车抬着眼珠子怒瞪着他:“你当我会信你?”
当然,在外人的眼中,不过是一只全身如火一般色彩的鬼车正在竭嘶底里地鸣叫而已。
妖神的嘴角愈扯愈大,最后更是眼角抽搐:“你自要信任本座。你要知道,你的性命可算是拿捏在本座的手上呢。”
小鬼车,恩,黑无常的脸更黑了,黝黑的眼珠子中几乎要蹭出火来。他压抑着愤怒冷声道:“你到底要干什么?莫要对小白有所图,否则我定然拼了命也会将你碎尸万段。”
这个死断袖,莫不是看上了小白?!
黑无常咬牙切齿,恨自己轻信贼人。
“哈?本座的眼光可没那么差,你难道就没有想想最近白无常跟你说过的事情?”妖神嘴角一抽,对于黑无常的脑补极为无奈。他可是有妻室的人,怎可始乱终弃?
“什么?!你敢说小白不好?!”黑无常一听更是恼怒,小白那么好,甚至自己都变成鸟还是无意识的想接近他,可眼前这货居然敢说小白的坏话?
黑无常用他那如今的小身子炸着毛。虽然他此刻的心情是愤怒的,但奈何小鬼车的身子过于可爱娇小,再多的威严,如今也是毫无用处,再多的怒气如今发起来也最多算作炸毛。
当然,小鬼车是怎么也奈何不了妖神的,但这并不妨碍黑无常用其他办法牵制他,比如
黑无常用鸟类特有的悦耳鸣叫大肆在木窗外嘶吼。
“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层层纱帐之后,传来一阵沙哑的低音。
黑无常身体一震,更是激动的将自己的视线扭转到面前隐约能看见的罗帐中,斜睨着妖神狠狠道:“若是你再不将我放入我自己的身体之内,我便天天缠着你的段浊秦。”
妖神脸一黑,想起之前段浊秦因为这只鬼车对他的冷待,差点扬手打上来,低声问:“你莫要乱来,你舍得白无常?”
这一问可是正中黑无常的软肋,当然舍不得!若是舍得岂会对自己的身体嫉妒恼怒?甚至连梦中都会狠狠的骂那个让小白受伤的家伙,还死死的守着小白生怕他突然离开?
可是自己不能是鬼车,绝对不是是一只鸟!
这两日的‘贴身相处’,让自己看清了小白对自己的牵绊,亦是让黑无常明白了自己决不能继续当一只随时可以抛弃的鸟!
一只鸟,可有可无,随时可弃,这怎么可以?
即使自己的灵魂没变,只是变换了一个躯体。可是怎么可以?两日相处,黑无常明晰的看清了小白对自己的执念,就算是自己这个‘鬼车’能口吐人言,能告诉小白所有的一切,可那不是自己!
不是自己原来的模样!
更何况,如何让自己与小白诉说?难不成说自己家族遗传变成了一只鬼车?何其荒诞!
更不能与小白说是妖神将自己放在了一只鸟的体内,那样小白除了对妖神的感激之外更多的是对自己的愧疚!
小白本就对自己足够在意和害怕失去了,若是还让他知道自己一辈子只能以一只鸟的身份来生活,他会怎么样?
他本就够辛苦和谦卑了!
黑无常怎能让他继续下去?怎么能放弃让自己恢复的机会?怎么能让他陪着一只鸟生活?
“小白要的从来就是黑无常,不是鬼车。”黑无常风轻云淡的瞟了一眼妖神,淡淡道。
黑无常知道,自己决不能在这货面前露出点什么,左右里面的人也要出来了~而自己,就和他等,等这次博弈的胜负。而黑无常确信,自己绝对是胜利者。
纱帐之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妖神看着一副什么都不顾的鬼车,咬咬牙之后总算松了口。压抑着所有情绪默默的看向逐渐走来的爱人,极尽温柔的开口:“没事,你去睡吧,不过是一只野鸟。”
接着妖神咬牙切齿地盯着黑无常,眼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威胁。而黑无常也在这种时刻十分适时地叫了一声。
段浊秦本身也是十分的疲倦,可若不是睡到一半,迷迷糊糊地感觉身边的人突然没了踪影,一时让他心里害怕,他定是不会下床来的。
妖神看到段浊秦根本没有套上外衣,又没有穿上鞋子,明显是因为担心自己而立刻寻找,立刻心疼了。他连忙跳下窗台,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披在段浊秦的身上,将他推回去:“你快上床歇息吧,你也累了。”
段浊秦感到自己身边的人安好,没有任何的意外发生,登时放下了心中的担忧。迷迷糊糊地低声应了一声,又走回了床边,爬上了床铺,拉起被子,睡了过去。
妖神看着自己的恋人听话的回去休息,轻轻的将自己心里所积压的那口浊气吐出,然后转向木窗,只好又开始与被黑无常上身的鬼车大眼对小眼:
“怕了你了,本座自是想要帮你的。只是前几日你的魂魄虽已恢复完全,却还无法将你的魂魄强行塞入你那还带着伤势的身子,本座便寻了个可用的壳子给你用一段时间。如今,时机成熟,本座自是可以帮你入魂。”
黑无常点了点头,“那还等在这里干嘛,赶紧走啊。”它一边说,一边煽动起了翅膀。
妖神勾唇邪笑着,一旦说出了一切,自然是恢复了自己的本性,调笑道:“你倒是急,也不想想本座帮了你多大的忙,想想吧,最近白无常就没有和你说些什么你爱听的?”。
“有啊。”黑无常的声音冷静下来,带着金属的质感。但他却没有丝毫妖神所期待的或开心或震惊,而是平静的如一池深潭:“正因为如此,我要赶紧醒来才好。”
妖神双手蜷在袖口之中交叉相握,眼里划过一丝玩味,意味深长地附和。“也对。”
夜幕即将过去……
☆、《一年荣华一生情》
《一年荣华一生情》
简介:
济川王府的一个小侍女却在某一天变成了大名鼎鼎的威烈将军的的独女,受尽父亲母亲兄长的宠爱和侍卫旁人的阿谀奉承。
这样的奇遇,是苍天对她的独爱还是对意念不坚者的考验?
谁知晓呢?
但这个小小的侍女阿宁,最后却将自己的一生奉献给了另一个人,为那个人挡灾避祸,然后消散于这个世间。
用一生的年华来换取一年的荣华富贵,值得吗?
也许值得,也许不值得。
自己本是一个无人问津的小小侍女,每天的日子就是听从总管的吩咐处理杂事,受一些爬高踩低之人的欺压;
但这样的日子是平淡的,是简单的,是安心的。
可是,莫名的一日。她从睡梦中醒来,眼前的一切变换了;她的生命轨迹,自此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ps:此文为《缘来再逢君》的同人文,亦是一篇兼议论兼讲述的评论。
因此文作者能力有限,体裁不明,视线混乱,文笔时深沉时跳脱。
不对之处请指出,不爽之处可评论,不满之后请点叉走人。
此文虽为同人,但却与原文联系并不紧密。本文只是本人从原文中抽出一个人物和一段小小的故事来讲述演绎,与原文不照者敬请见谅。
正文:
红光滟天的喜袍,姿态娇媚的喜娘,眼前昏暗中透着火红光芒的地面。
这样的布置,这样的场景,是多么的喜庆和令人娇羞!
尤其是,新娘是自己,而且现在天晕地旋,自己身在喜轿中。
这是怎样的体验啊!自己在今天就要变成济川王妃了!那是多少人的梦想,那是多少女子的梦中情景!多么的令人羡慕和嫉妒!
阿宁在心里为自己庆幸:自己原本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女,是最低等的伺候人的下人;可现在,谁还敢说什么?谁敢对自己大声说一句?
当然,阿宁由低等侍女变为即将成为济川王妃的桥段,不是那种‘被无奈丢弃后寻回,一举拥有高贵身份’的普通故事,而是更诡异的一种只在神话和灵异故事中才出现的特异情节。
就在一年前的某日,阿宁难得睡了个好觉。平常都是天未明就起床干活,哪里有什么自然醒之说?而且阿宁最近还染上了风寒,浑身都不舒服,又怎会出现一觉醒来浑身舒坦的感觉?
当阿宁意识到自己可能睡过头了的时候,阿宁是很害怕的。虽然她也是府中的‘老人’了,虽然她最近偶染风寒,虽然自己会有好友帮衬,但就是这样,阿宁睡过头也是不可饶恕的!
阿宁想到此,立刻睁开了自己的眼睛,希望自己能赶忙将这一切弥补一下,至少能减少一些惩罚,免去一些烦事。
“小姐,您醒了!”一声轻轻的,带着一丝惊喜的声音自床边传来。
阿宁抬头,如果她没有听错,那个女子所喊的,应该是‘小姐’。可这附近哪有什么小姐?自己所居住的是下人房,和自己一道的也都是卑微的侍女,又怎会有什么‘小姐’?
“小姐,现在奴婢伺候你起床?”那声轻微的提醒带着讨好着,声音中满是恭敬和卑微。
这样的声音,阿宁是知道的,因为阿宁常在那些高等侍女中听到。那些都是分配到各个院落的侍女,她们可以经常看见这个家园的主子,甚至有些还可以在主子面前露脸。
虽然对主子来说她们可有可无,但对于自己这样的低等侍女来说,她们都是仰望的存在。而她们本身也是嚣张跋扈,对这些低等下人极尽欺压之能。
可,自己的身边怎么会出现这样的声音?
阿宁扭过头,但在她扭头的一瞬间,她楞了。
可能是害怕的情绪太过强大,导致阿宁在醒来的第一时间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同。但现在,阿宁却震惊的发现,她的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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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自己是一个侍女,可自己现在却平稳的躺在温软的大床上;明明是常干活的身体,可现在的自己却娇弱细腻;明明是居住在自己的下人房里,可现在的装潢却是富贵至极,奢华至极!
这,怎么回事?
“小姐?”身边的轻声呼唤又大了一点,估计是看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她的声音中增加了一丝的疑惑。
“恩?”阿宁看向自己身边的侍女。她,自己并不认识。也就是说,不是她是新来的自己没见过,就是自己估计到了一个自己不曾到过的地方。
“小姐,现在要起床吗?”侍女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事实上,她也猜想到了自己可能打扰了小姐的思考,此时有些恐慌。
“你叫什么名字?”阿宁突然问道。如果阿宁没有看错,这里只有两个人,如果这个女子一直叫‘小姐’,那么这个小姐极有可能是指自己。
“小姐!”侍女惊恐的跪在地上,她浑身发抖的将脑袋磕在地上‘咚咚’响,最后她用颤动的声音一字一句的说道:
“小姐,奴婢,奴婢,奴婢”
说道最后,这个侍女竟然只磕头不再说话了!
阿宁看着她的表现,也瞬间明白了,敢情自己将这个小姑娘吓到了!
“好了,说出你的名字,不要继续磕头了。”阿宁无奈,自己平常跪人被人欺压,现在自己反而成了一个以权压人的恶人。
“是奴婢奴婢a”最后这个小姑娘颤动着自己的双唇哆哆嗦嗦的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哦。那么,这是哪?”阿宁感觉自己入戏很快。虽然自己不怎么经常见济川王府的主子,但他们的威严和气势,现在用起来倒是很顺手。
“这是将军府您的闺房。”a不敢相信的诺诺开口,又将自己的疑惑压下,以一种尽职尽责的表情看着阿宁。
将军府。阿宁记得将军府只有一座,是威烈将军的府邸。如果没有错,将军府只有一个尚未出嫁的女儿。阿宁抬手,她看见了一双虽然有着薄茧却细腻异常的白皙手掌。
将军府的小姐习武。这个事情阿宁也是通过自己的好姐妹闲聊时知道的。自己虽然手上也有薄茧,但那是干活所致,可这双手,应该是习武。
所以,自己这是,灵魂出窍?
还是,借尸还魂?
这样的故事,阿宁也只听好姐妹闲聊时的‘戏台’中讲过。现在,自己碰巧遇上了么?
不知是那位神仙开了天眼,竟为自己积下这样的福分,让自己享受到这样的幸运!
阿宁很快将自己的身份弄清楚,然后安心又谨慎的享受着这份突如其来的荣华富贵。
直到有一天,自己的‘父亲’对阿宁说,自己已经与济川王府定了亲,一年之后,自己将成为济川王妃
阿宁感觉自己如同踩在了棉花上,这样的惊喜实在是太让人激动。虽然哪里是自己的原本灵魂所在,自己在哪里的记忆也不怎么美好,可那些主子的风采却是怎么也忘不掉。
而且,主子和下人的待遇,怕是不同吧?
荣华富贵如过眼云烟,说这话的人一定是没有享受过贵族待遇。出门就是各处便利,走到哪都是阿谀奉承,说句话都有人迎合,这样的日子,简直不要太舒服。
能真正视名利荣华如虚无的人,他们是真正的君子和贤人。可阿宁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女,所以这样的生活她很喜欢,也很享受。
比如现在,她即将成为济川王妃,成为这个国家的一名王族。虽然说将军府里的生活很安逸舒服,可女儿最后总是要嫁人的,能嫁的显贵,以后的日子也会很省心和享受的。
喜轿慢慢移动,阿宁,现在的宋娴,以将军独女的身份嫁入了济川王府,成为了济川王妃。
这应该是一个圆满的大结局。一个小小的侍女在某一天变成了一个身份尊贵的将军之女,然后嫁入自己心目中的王爷的家中,成为全国中所有女子的羡慕对象。
这样的故事是说书人中经常出现的,也是大家都期盼的完美结局。
可事实总是残酷的,现实总是骨感的。
阿宁在喜堂上与自己的未来相公拜堂,然后接受着众人的祝福和羡慕与夸奖进入新房。
接着,她就自己一个人在喜房里等着。
无聊的等着。
等着晚上自己的夫君来临幸自己。
阿宁突然感觉幸福来的快,却也有一种虚无感。是什么呢?自己明明只是一个侍女,却承受了别人一年的荣华富贵。
这一年来,阿宁也想过这个身体的原主怎么样了,她的灵魂会去哪里。如果阿宁的灵魂将这个身体占据,那么,这个身体本来的灵魂会不会消散
如果,这个身体的灵魂本身只是灵魂出窍,可自己却误打误撞的进入其中。那么,自己算不算间接杀人?虽然不是亲手染血,可这样去逼迫他人的魂魄,是不是也会犯人命官司?
一年了。阿宁担惊受怕了一年。她担心自己晚上睡觉会有厉鬼索命,担心自己一觉起来就到了阎罗之殿,担心自己如梦会看见原主与家人的亲切互动。
毕竟,自己只是外来者,而且自己并没有原主的记忆,所有的不同都是那么直白的表现在他人的面前。
其实将军府的人也有过猜疑,也有过试探;可他们最后都不再试探,许是绝望了。
毕竟,已经换了人,自己的灵魂已经归入这具身体,就算能将自己驱除又如何?
原主,怕是已经丧命了。
阿宁每次想这些事情总是会将他们彻底压下,然后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继续完成接下来的事情。
可现在,空旷无人,虚无飘渺,整个房屋中只有阿宁一个人。这样的寂寥,这样的孤独,让阿宁一直强行压抑的思绪瞬间上扬,怎么也压不下。
对啊,毕竟自己占有了别人的身份,别人的躯体,甚至,别人的宠爱。
那样的宠爱,是阿宁从没有感受到的。
父亲母亲、哥哥兄长虽然身份高贵,却并不严肃不可接近。即使‘自己’‘忘记’了一切,他们也认真的包容着一切。即使自己做出了许多错事,可他们也不曾怪罪。
这些事情,这些宠爱,这些温暖,一个被抛弃的孤儿,一个在王府里干事的下人,都是遥望不可及的。
而阿宁现在有幸体会,若不是上天开恩,便是祖上积德。
这些东西,阿宁很珍惜,亦很惊恐。
从简入奢易,从奢入简难。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宠爱,已经享受过这样的甜蜜,再去戒掉,真是太难了。
阿宁原本想过,如果原主出现,那么自己就将一切言明,然后干脆还给她;可是,一年的时间可以消磨一切,阿宁已舍不得了。
自己是宋娴,是威烈将军的独女,是几个哥哥的小妹,是母亲的贴心小宝贝。
自己即将并且肯定会嫁给济川王妃的大殿下,那是个年纪轻轻就在战场上立下战功的大人物;而且皇帝陛下还钦赐给他一枚麒麟玉,更是为他许下了似锦前程。
这样的夫婿,是所有的长辈都喜欢的;这样的男子,是所有女子的梦中情人。
阿宁知道这些原本都是原主的,自己估计在那一次的风寒中已经丧命,自己只是鸠占鹊巢。
可是,阿宁舍不得了,这样安逸的日子,这样特殊的身份,这样温暖的宠爱。
阿宁贪心了。
可换做谁会不贪心?
今后只需要接受他人的伺候,只需要任自己的心意做事,只需要开心玩乐,剩下的自会有人负责结尾。
这样的好事,谁会不动心?
阿宁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更只是一个济川王府可有可无的小小下人。她的意志并不坚定,她的心肠想不了太多,她虽然知道自己错了,却不知怎么样改变,甚至已不想改变。
阿宁她错了吗?
阿宁没错。阿宁有什么错?
她难道应该在转变身份的当天将自己暴露出来,然后让别人当成什么欺压旁人的恶鬼吗?
她只是懦弱的接受了这一切而已。
仅此而已。
想到这里,阿宁手中的锦帕略微的松了松,她心里一直压抑着的石头也轻轻的落了地。
虽然阿宁取代了原主享受了一年的荣华富贵,可她也没有办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去给原主的家人惹麻烦,更甚至她也没有办错什么,只是接受了所发生的一切。
阿宁将手中的锦帕捏紧,然后伸手想要去掂开眼前的那个杯子。那里面,装的是晚上新郎会与自己交杯的喜酒。阿宁想先闻一闻,她从来没有喝过酒,怕自己抵挡不了酒的烈味。
“哐当”
一个女子的身影从阿宁的眼前晃过,将阿宁手中的酒杯打倒在地。
阿宁楞了。那里面装的是要与自己交杯的喜酒,可喜酒却被打散。那是不是,自己不能喝?不能喝这杯酒,不能取代原主结下这门亲事?
阿宁愣愣的抬头,她头上所戴的盖头不知何时已经散落在地,成为了一片鲜红的印记。艳红的刺眼,像是一滩刚刚流出鲜血。
“酒里有毒。”一声带着疑惑和震惊气愤的声音从阿宁的身边传来,她的声音,听起来很耳熟。
阿宁抬头,她的眼里满是震惊和恐惧,不会是,她?
果然,阿宁眼前站着的,正是自己的身体。
不是自己所居住的宋娴的身体,而是自己原来的阿宁的身体。
这样看来,自己真的与对方,换了躯体?!
“你不认得我?”‘阿宁’的声音传来,她原本娇柔的声音中却增添了许多的英气和冷冽,将阿宁吓得半死原来自己的声音可以这么的可怕!
“那你也应该认识这个身体吧?阿宁”
阿宁眼里满是惊恐,眼泪瞬间留下,满脸的泪痕将好不容易涂抹的喜妆全部毁坏。
是的,阿宁面前的人也认出自己了。
她知道自己是谁,而阿宁也知道她是谁,她们,真的出现了茶楼说书人所说的移魂换命。
那么,现在该怎么办?该怎么办?换回来吧
去想尽办法换回来吧
虽然舍不得,虽然不想,虽然可是必须换回来,不是么?
阿宁深吸一口气,刚想开口,却听见对面的宋娴说道:“有人想谋杀你,跟我走。”
有人谋杀?为什么?阿宁的思绪一瞬间呆愣在这一点上,她虽然这一年中好不容易任性了一次,却没有杀人害命啊!为什么有人谋杀她,为什么
阿宁呆站在了原处,而宋娴看见她这样也只能回来将阿宁拽走。
“嗖”利箭划破空气的声音传来,阿宁终于回过神来,可以她的身手不可能躲过。
算了,这样死去,应该是完结了。这般幸运的享受了一年富贵,享尽了一年宠爱,虽然感觉可惜,却也是值了。
阿宁闭上双眼,静静的等待着死亡的到来。但当她安心‘等死’的时候,她却始终没有感觉到利刃穿心的痛苦。阿宁疑惑,她刚刚睁开眼睛,身体却猛地被人一撞,瞬间向旁边倒去。
阿宁连忙调整身姿,她可没有想死的念头,当时只是迫于无奈必须死,可能活着谁又会找死?
当阿宁刚刚调整完自己的姿势,在她原来的位置,一只带着浓重破风声的弓箭凌空袭来。
阿宁惊叫一声,不可思议的看着身边的宋娴。原来,她还会武功!
阿宁将自己的身体掩盖在一旁,然后看着眼前自己的‘身体’用一种玄妙的功夫去拦击着那些飞箭,可不一会儿,门口又出现了一群人。
那群人用黑布包裹身体,在完全看不到他们是谁的情况下还能灵活的攻击。阿宁感觉自己的视线已经用不过来了,她出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斗争!
可惜,阿宁貌似没有察觉到这里是多么的危险,在她的身边,一圈无形的光圈将她笼罩,而阿宁的身体也泛起了淡淡的白光。
然后,阿宁的身体一痛。这种疼痛,不是来自身体的痛,而是那种从灵魂深处传来的痛。
阿宁知道自己要死了,可她没有感到丝毫的痛感,甚至她亲眼看见了自己的灵魂从宋娴的身体中走出。
那么,哪里是自己?
阿宁的身体?不,哪里有一个宋娴的灵魂;
宋娴的身体?不,既然自己能看见灵魂从身体走出,肯定不在身体中;
那到底哪里是自己?
阿宁此刻的思绪是混乱的,心情是震惊到难以复交的,甚至她已搞不清楚自己是什么,又身在何处。
突然,阿宁的视线转换到了另一边,哪里,自己的身体,阿宁的身体被一道利箭所贯穿。
自己的身体被杀了!
阿宁的脑中只留下了这样的想法。
自己死了,灵魂出窍,身体死亡。
怎么办?自己真的要成为孤魂野鬼了。
阿宁突然感觉到了什么,她抬眼向自己所居住了一年的身体看去。那里,出现了又一次出现了莫名的光晕。
然后,宋娴的眼睛睁开了,她坐了起来。
哈哈!多么可笑的事情!
原来自己的存在就是为了她吗?原来自己享受了一年的荣华富贵就是为了此时这个女子的重生?为了替她挡这一场劫难?
原来,这一切也只是这样,只是这样啊
阿宁突然感觉到了不甘心。
她原本一直以为是自己侵占了别人的身体,还担心原主会变成恶鬼来向自己索命;可现在看来,自己只不过是为了她挡灾,抵挡这次的劫难!
多么可笑,多么有趣,多么的,,,可悲。
任谁知道自己无缘无故成为富贵人家享受荣华富贵都会开心的想要拜谢所有神仙吧?
可若是让自己享受却是为了在之后为人解决某个劫难呢?是不是应该继续拜谢神仙?
用一年的荣华富贵来换取一生的命,是值呢还是不值呢?
或者说用一生来换取一年的幸福被受宠爱,是值呢还是不值呢?
谁知道?谁能说得清?
一年,一生。
原来阿宁所以为的奇迹,原来阿宁所赞叹的幸运,原来阿宁所
原来,只是一场造化,一场阴谋。
阿宁的心里充满了不知是悔恨还是怨恨的气息,她愤怒,她恼怒,她恨,可,她能如何?
她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是一个怎样的存在,她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她都不知道究竟那个才是自己的身体
如果一开始自己的存在就是不知哪位神仙所布下的棋局,那么恐怕阿宁的身体,也只是一个工具罢了。
阿宁想笑,也真的笑出来了,甚至她能感觉到自己笑出了泪珠。泪珠顺着自己的脸一点点的滑落,然后慢慢的冷却,化为冰冷的水痕。
可阿宁的视线却被眼前的一个男子所吸引了。
这个男子,宋娴称她为‘二殿下’。
他是自己要嫁与的大殿下的弟弟。
可为什么,自己的身体,宋娴会与她那么的熟络?
阿宁看着分明是刚刚才回到身体的宋娴,她那么熟络的跟着眼前之人说:“二殿下快就我,我不能嫁给大殿下。”
为什么呢?为什么不能嫁给大殿下?是因为想嫁给他么?
阿宁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两人‘互动’。看着男子将剑架在女子的脖子上,看着男子眼中的迟疑的微怔,看着女子奋不顾身的救男子
这是什么,是宋娴利用自己的身子所结交到的人吗?二殿下,她倒是很有能耐。
阿宁看着宋娴挡在男子的身前,看着宋娴与再次进入的黑衣人搏斗,看着男子手中晃过的银针。
接着,宋娴的脖子上又是一把利刃。
看来他们的关系很奇妙啊
阿宁在心里暗想,不知道,这位姑娘会怎么样将这一切说明呢?
阿宁无聊的跟着两人向前走去,接着他们的眼前又多了一个美女。
很冷的女子。
她将两人引到了庭院深处,拨开一丛兰草。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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