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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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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瓶邪]孤岛 作者:榕城纪事

    正文 第6节

    [瓶邪]孤岛 作者:榕城纪事

    第6节

    梦里他似乎就是这家客栈的老板。三月的丽江,鲜艳颜色才方显露,所以游客不多。他有时坐在柜台前临一下午徽宗的帖子也没人来。

    某一日他沏好了一壶雨前龙井茶,外面竟然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门外是一片青山,因雨色泽格外沉郁,似是乌云打翻了墨砚。雨越发瓢泼,在檐上掀起一片雨帘,将乌瓦上的青苔都冲刷掉了几分。

    他凝神看着《阅微草堂笔记》,目落在一个“梨”字的时候,倏尔雨声大作。吴邪一抬头,才发觉一个浑身湿透的男子,推开了门,放入了雨声。

    “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吴邪还沉浸在清朝的志怪中,一时恍惚,就把书里的语式说出了口。

    “住店。”男子似乎没有觉得哪里不妥。吴邪看他一身都是湿的,格外狼狈,便赶紧道:“客官,钱不打紧的,您先下去洗个热水澡换身衣裳吧。”

    男子点点头,吴邪赶紧踹醒了已经睡了半个下午的伙计王盟,让他带客人下去。

    因为客人少,自然这待遇就是五星级的了,吴邪每天泡茶,必定为这人留着一杯。这人也和其他早出晚归的游客不同,他有时睡到日上三竿,起来喝一杯吴邪方沏好的茶,然后坐在院子里光线足的藤椅上看一下午的书。

    第三日,那人在他对面喝完第四杯茶的时候,吴邪实在忍不住好奇心,问:“你来这,都不出去转转吗?”

    “附近有什么好玩的?”男人手翻过一页书,漫不经心地问。

    “那可多了去了,茶马古道,玉龙雪山,拉市海,如果你想走远一点的话,可以去一趟香格里拉或者大理,泸沽湖其实也不远。天天窝在客栈的游客,我倒是第一次见。”吴邪说完,又沏好了几杯生普。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其实他也觉得这人哪都不去挺好的,生得一副好皮相,放在哪都觉得养眼,这几日往他家客栈过的姑娘都比平日里多了许多。

    “你都去过?”男人喝着第五杯茶,抬了抬眉眼问道。

    “八九不离十吧。”吴邪收起茶具,他完全有理由相信如果他一直泡茶,这人会一直喝个不停。那就是牛饮了。

    日子一日日过去,客栈照旧是门可罗雀,转眼这人已经在客栈住了小半个月了,不过自从那天以后,吴邪再也没有见到过那样大的雨了。山川的绿一日日新了起来,院中的桃花抽出绿枝桠,花却渐渐败落了。

    某一日那人出门了,他在柜台前发呆,想到那一日没看完的《阅微草堂笔记》,又翻了出来,看到那个“梨”字,莫名地有些烦躁,合上不想看了。又翻出登记的簿子,这些日他一直没问那人的名字,才想起那日这里有他签下的名字。

    张起灵。起灵?他挠挠脑袋,奇怪的名字。昨日他偶然看见那人屋子里的行李都整齐地摆放着,猜这人估计这几日就要走了。梨,离。他以前看过一句话说,有些相遇从初见的那一刻起,就预示着分离。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留不住是肯定的,他没有任何理由立场、去留住一个说过几句话的陌生人。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当那个人走进来的那一刻,他其实真正想说的是:“你来了。”

    不是打尖还是住店,不是这个哥哥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而是一句简单的,你来了。

    似乎,他在这里守着等了很久很久,不过是为了等那人来此歇脚。

    第二日,吴邪早起查房的时候,张起灵已经走了。没有人知道他是几点走的,床铺整整齐齐似乎昨夜并没有人在此躺过。吴邪在原地愣了半分钟,突然跑出去,在清晨的古镇上狂奔,那是他第

    一次喊这个名字,大概,也将是最后一次。

    吴邪找遍了他觉得有可能的任何一个角落,却一无所获。

    然后,梦醒了。心中怅然,但是却又无比庆幸那只是梦。

    吴邪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身边沉睡的人。恍惚自己还是图书馆那个不知愁的少年,远远地坐在角落,偷偷临摹这人安静的睡颜。

    似乎张起灵还并不知道自己暗恋他那么多年的事情,或许可以找个时机告诉他。他想到这忍不住笑了,难以想象张起灵吃惊的样子。大概是笑的动静有些大,张起灵皱了皱眉,颤了两下睫毛,慢悠悠地睁开古井一般深不见底的眼睛。

    “早安。”他声音沙沙凉凉的,在吴邪的眉心,啄了一下。

    吴邪伸手抱住这个没睡醒的大猫,笑道:“早安。我方才做了一个梦。”

    “恩?”张起灵伸手顺了顺吴邪睡得翘起来的头发:“什么梦?”

    “噩梦和美梦的集合体,”吴邪笑着,拨开挡住张起灵眼睛的几根刘海:“梦见了你所以是美梦,梦到你最好走了,所以是噩梦。”

    “我不走。”

    “要是你敢像我梦里一样丢下我走了,我就拿铁链子把你锁在地下室。”吴邪恶狠狠地说:“让你哪里都去不了!”

    他其实也知道自己有些无理取闹,明明是梦境里的事情,他竟然把账算在张起灵头上。愧疚感才涌上来,就看见张起灵忍俊不禁,微微扬起了嘴角,笑得一派山明水秀。

    “笑什么?”吴邪愣愣地搞不清状况。

    张起灵凑得更近,咬着吴邪已经发红的耳朵说:“我很期待。或者你,现在就可以锁。”

    ☆、戒指

    他们从□□国回来后,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吴邪的耳疾本来就是因为过大的精神刺激造成的,让他失魂落魄、魂牵梦绕的人已经回来了,加上配合治疗,好得出奇的快。而张起灵的身体底子好,所以一个星期也恢复的差不多了。

    张起灵被救回来的消息也登上了杂志,毕竟这两个人的关系可是那场拍卖会最大的悬念。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吴邪和张起灵出院的那天,医院大门口堵满了拿着相机的记者。还好黑瞎子消息灵通,让医院开了平常都是关闭的后门,让两人溜出去了。

    黑瞎子说吴邪家也被堵了,然后递给张起灵一张卡:“哑巴,这是你的工资、抚恤金和退休金。从今天开始,你被开除了。”他其实心中有些不舍,但面上还是一派不正经的笑意:“以后好好过日子,枪林弹雨的地方不要再去了。”

    “恩。你以后自己小心。”张起灵接过卡,他知道他们之间没有说谢谢的必要。

    “小哥,那咱们现在,去哪?”吴邪问。回家估计连家都进不去,进去了肯定也不安生。那些挖新闻的狗仔队他虽然没亲身经历过但也听闻过。

    “去机场。”张起灵转过头,把手覆在吴邪冰凉的手掌。冬日未尽,他们可以去一个温暖的地方。然后,他们就来到了丽江。

    午饭后,古街巷浸暖融融的阳光里,吴邪不想闷在客栈里,就拉着张起灵出门逛逛。

    一路上,有卖纪念品的各种小铺子,卖音乐碟的小店,老板常常是文艺青年,放着一首不知名的民谣,然后坐在店门口,一下一下地用双手敲着非洲鼓djebe,乐声伴着鼓声能穿越黛瓦白墙,传得很远。两人在一家象牙雕刻的店铺门口停下步子,篆刻的是一位百胡飘飘的老人,脑袋后的白发编成一条长长的细辫子,很有艺术家的风范,店铺虽小,里面象牙篆刻的物件却是琳琅满

    目,配着丽江特有的七彩编绳。两人进了店铺,他依旧专注于手中的活计,眉毛也不抬一下。

    两人四次看了看发现有一对大小相同的玉石戒指,色泽一深一浅,古朴大方。

    “老人家,玉石戒指可以刻字吗?”吴邪转头问道。

    “可以的。”老人家停下手中的活计,取下老花镜看了看吴邪:“小伙子,想刻什么?”

    吴邪转向在旁边看象牙的张起灵,问道:“小哥,你说,可什么比较好?”

    张起灵想了一会:“不然,我们名字的最后一个字?”

    吴邪点头,因为今天早上的玩笑话,锁链他一时半会是弄不到,那就买一副戒指锁着也不错。

    老人家接过吴邪写的两个字一看,摸着胡须笑了:“小伙子你们两个的名字可真是有意思了。”

    “怎么了?”张起灵问。

    “这‘灵’有神灵之意,‘邪’有鬼怪之意。可不是有趣”老人边说边从手下的抽屉拿出玉石雕刻的工具,又拿出几本字帖:“这些字帖,你们选一种字体吧。行、楷、草都有。”

    王羲之的行楷自然是独步天下,可吴邪是打算把这当定情的戒指,自然觉得还是楷书庄重些。竟还真的发现了徽宗的瘦金体,这个字体练的人向来不多,练得好的更是寥寥。

    “小哥,就选这个可以吗?”吴邪知道张起灵不会反对,可还是问道。

    “恩。天骨遒美,逸趣蔼然。”

    吴邪愣了愣:“我没记错的话,这是赵孟钇兰凼萁鹛宓幕埃俊?

    “恩,高中那本《历代书法》的借书卡上,我看过你的名字。”张起灵接过字帖给老人:“老人家,瘦金体。”

    “记性真好。”吴邪嘟囔着,偷看一眼张起灵,看见他也看向他,眼里笑意明灭。其实很多,吴邪以为他不知道的事情,他都在那几日的梦境中想起来了,虽然梦境最后总是扭曲成灰败的结局,但很多画面,清晰如昨。

    戒指刻好,两人谢过老人家,走出大门,继续漫步。午后的阳光甚好,吴邪拿过可这“邪”字的戒指仔细看了看,然后停住了步子,张起灵走在他前面,发现吴邪落后了,转过身却看到吴邪,右手拿着戒指,突然就单膝跪在了丽江古镇的青石板上,朝他伸出左手:“张起灵,你愿意嫁给我吗?”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若雨打芭蕉、清泉入潭,他的眉眼里盛满了三月的阳光,琥珀的眸子里倒映的是张起灵略显吃惊的表情。街上游客有些竟停下了步子,看着这两个身材颀长、面容清秀的年轻人窃窃私语,还有年轻的妹子忍不住偷拍了几张,用自以为不会被听见的声音开始讨论。

    “吴邪,”张起灵有些无奈:“这句话应该由我说。”

    吴邪想了想觉得好像也对:“那,换个问法:张起灵,你愿意娶我吗?”

    张起灵伸出手,吴邪开心地把戒指戴在那只和中指齐长的食指上,还没欣赏够就被张起灵握住手一下拉了起来。旁边似乎有喧嚷声起,但两人除了自己和对方的心跳,几乎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

    “我愿意,吴邪。”张起灵的声音在耳畔格外清晰。然后他松开怀抱,牵起吴邪的右手,另一只放在吴邪口袋了的戒指不知他什么时候已经到手了,套上吴邪那只惯用画笔的手的食指。

    戒指并不贵,可是他们都不是在在意这些事情的人。重要的是,这份想要分享一个承诺的心情。

    吴邪就那么愣愣地看着张起灵眉眼尽是温柔画意,嘴角噙着三分笑给他戴上那只戒指。所有想说的话都化成了一江春水,暖融融地被三月的阳光,消弭在了心怀,张起灵继续牵着他,离开着喧嚷的人群。

    这只手,他永远也不想放开。

    他曾想过很多种结局。

    但这个,太好,却是他不曾想到的。

    他可以为张起灵放弃画家的前途,放弃金钱,甚至放弃生命也在所不惜。

    而张起灵为他放弃的,又何尝不多呢。他最喜欢的职业,他存在的意义,他原来的生活。

    很多时候,吴邪看着张起灵,都忍不住想,为什么我会这么喜欢这个人呢。

    年少时一个梦境,竟然执着到执念的地步。每当他想到这,张起灵总是会发现吴邪又看着他发呆

    了。吴邪心思细腻,一个人的时候总是爱乱想,又没有安全感,他总是会走过去,有时候偷亲他一下,有时候弹一下他的额头,好笑地看他气得跳脚或者脸红无措。

    他从年少起看到的一双眼睛,如今终于收入心中了。

    吴邪不知道的是,他也爱了吴邪很多年,但是他坏心思地想,让吴邪以为自己是单恋也不错。

    毕竟他木讷不善言语,无法说出口,他年少时的那一刻,是多么的心动。感觉飞舞的灰尘都静止,感觉时钟都停摆,感觉沉入了渺无声息的深海里难以自救。

    或许未来的某一天,他们老得哪里都去不了,牙齿都掉光了,一人一个老藤椅在阳光下喝茶,那时候再悠悠地告诉他:“你知不知道,我年少时,曾经一见钟情过一双眼睛。”故意不说下文,等他气急败坏地说:张起灵你好呀还敢对小姑娘一见钟情,老子喜欢你那么多年!太不公平了。

    “可是那双,就是你的眼睛。”他等他发完牢骚再慢慢地说出这句话。

    爱情里的公平,他未曾没见过,aa制,双方都爱得刻意,爱得隐忍,用天平称量,一定要双方都一样多才罢休。可他们两个这样,爱太重了把天平都压坏了的,疯狂地把爱给对方,觉得对方一生平安喜乐是最大愿望自己牺牲消失也未尝不可的。

    这样,也不失为一种公平。耽美分享平台腐书网 fubo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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