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
古剑二之烈山寻踪 作者:雷雨下田
正文 第30节
古剑二之烈山寻踪 作者:雷雨下田
第30节
☆、第九十八章:除幻
第九十八章:除幻
沈夜与谢衣二人不能交谈,虽然行动起来有些不便,但是默契还在,更何况谢衣向来唯沈夜马首是瞻,只要二人站在一处,倒也不怕会有不必要的麻烦。
眼前看来,一直朝前走是找不到出路了,二人便也不急于一时,手拉着手在周边查探了起来。
道路两旁,是那些反反复复不知重复了多少遍的脊兽。而谢衣与沈夜,一同来到了其中一只青铜狮面前。
谢衣还不待说什么,便觉得手背上有些麻痒,不过下一瞬他便明白了过来,仔细感受着沈夜所写的笔画。
待沈夜写完,谢衣叹了口气。
一如他所料,身处不同幻境的二人看到的是不同的脊兽,只因沈夜写下的字是:“凤”。
面对身前活灵活现的狮子,谢衣有些感叹。
这到底是如何做到的,似真似幻,非真非幻。
若是幻觉,他哪里能感受到阿夜的存在;但若是真实,他们就不会同处一地而被分隔在两个“不同的”空间。
更何况二人本来就身在一处,这一切,应该是从阿夜离开后才发生了转变。
在这幻觉中,阿夜想必是“离开”很远了,所以哪怕现实之中他回到了原地,幻觉中二人恐怕还是离了数百米,这自然就听不到对方的声音了。
沈夜写完“凤”字后便停了手,而下一刻,谢衣便用另一只手在他手背上写了个“狮”字。
沈夜略微蹙了蹙眉。
狮子和凤凰,相差可不是一点点的大。
下一刻,两人不约而同伸出手,抚摸上眼前脊兽的躯体与花纹。
但是他们眼前所见,和摸到的感觉并无二致。手中那真实的触感让二人再次明白,这里的确是幻境的结果,真真假假难以分清。
故而在再一次分别写下“凤”和“狮”二字后,两人只能转换了目标,朝着下一只脊兽走去。
这一次的结果则分别是“狻猊”和“狎鱼”。
谢衣无奈地摇了摇头,便被沈夜拉着继续朝前走。
此处二者离那些刘家人近了许多,沈夜看不到躺在地上的刘赫等人,但谢衣却也是视而不见。他微笑着跟随沈夜的步伐,步履从容但也小心地跨了过去。
而也就在谢衣跨过去的那一瞬间,当他回头的时候,身后哪还有刘赫等人的影子——除了依旧威严的脊兽,身后的道路极为空旷。
谢衣了然地叹了口气,果然如此啊。
虽然不能确定时间,但很可能就是在和阿夜刚分开的时候,他便与刘家人失散了。先前他没有注意到,那些“刘家人”身上干净得不像话的衣服,哪里能是风尘仆仆而来的一行人能保持的呢?
不过,刘家人虽然消失了,那些脊兽倒是没有改变。谢衣看了那狮子和狎鱼一眼,回头专心跟上了沈夜的步伐。
至于真正的刘赫等人现在所在何处,是否安全,二人此刻难以知晓。也只有尽早突破这幻境,才能保证他们的安全。
脊兽依旧在漫无目的地重复着,龙、獬豸、斗牛、行什、狻猊、狎鱼、凤、狮子、天马。
一只只脊兽看下来,二人竟没有在一处有一只脊兽相同的时候。沈夜无论看到了什么,那绝对不会是谢衣眼中所见的风景。
原本以为能从二人的重合点打破这幻境,现在看来,难道是不成了?难道还真的要沈夜回头重新走回去,以便能回到谢衣所在的空间吗?
不说二人现在舍不得放手,便是往回走,沈夜能不能再与谢衣相遇都是个问题。
他们直觉地感到,这一次放手,想要重逢恐怕不是那么简单了。故而二人的双手仅仅契合,空气与间隙都被挤了个干净。
沈夜与谢衣又朝前走了数十步、看了数只脊兽,可惜的是结果依然没变。这次他们看到的,分别是“龙”与“凤”,“狻猊”和“天马”。
若是平常人,这么不停重复不同的结果,恐怕早就心烦意乱了,但是沈夜与谢衣则不然,静心思考是他们的习惯。
这其中,到底有哪里是不对的地方?
不停重复的十脊兽,毫无次序可言。“龙”与“凤”,“狻猊”和“天马”……嗯?天马?等等!二人似是想到了什么,都是极为快速地看向身后走过的地方。
“龙、凤、狮子、天马、海马、狻猊、狎鱼、獬豸 、斗牛、行什”,这些脊兽不停地重复出现,但是原本的十只,不知何时竟成了九九之数——十脊兽之一的“海马”不见了!
谢衣眼睛一亮,下一刻,便觉沈夜在他手上写下了“海马”二字。
果然如此!
谢衣带着难掩的惊喜,回以一个“九”字。
沈夜微蹙的眉头舒展了。
谢衣也是面带笑意。
先前他还看到过“海马”,如今二人在找寻重合点的时候“海马”突然消失不见,这此地无银的感觉,让他忍不住会心一笑。
解释便是掩饰,不过哪怕这幻觉的主人不想掩饰,他们也迟早找到突破口。
但眼前的问题是:那只被藏好了的“海马”会在哪里?
谢衣再一次在沈夜手背写下了一个“九”字,便见沈夜会意地点了点头。哪怕沈夜看不见谢衣此刻的表情,他也能想象他微笑的模样。
话不多说,二人便复又往前走去。
少了海马的脊兽摆放次序虽然混乱,但是在每九只之前,其中都不会重复先前有过的脊兽。故而沈夜与谢衣快速朝着那九九之间的空隙而去。
不想他们刚来到那处空隙,眼前的景象却是忽然变了,眼前仿佛有水晕染开来。
那是一种透过湖面看倒影的感觉。倒影会随着湖面或平静或波动,而当几滴水珠坠落的那一刻,湖面中的倒影便会变得破碎不堪——一如沈夜与谢衣晃神之际看到的变化。
紧握的双手没有一刻的分离,不过二人再定睛去看身前景象的时候,他们身前的脊兽已经被调换了位置。
原本的第九只,此刻已经成了第五只脊兽。
二人早已料到了这个结果,便不慌不忙地继续往下一个间隔走去。
一如先前,晃神之际,脊兽再次被调换了位置。
一次。
再一次。
到后来,二人可谓是怀着一种颇为消遣的心情,追赶着不停变化的脊兽。依稀间,他们都能想象幻境主人跳脚的模样了。
沈夜与谢衣心情平和,胸有成竹,而那改变幻境的人却没有这种好心情,变得急躁,变得杂乱无章起来。往往是沈夜与谢衣还未到达间隔之处,他便将幻境变换了。
而冷静之人和焦躁之人的交锋,孰优孰劣一目了然,其结果也是可以预料的了。
在幻境再一次变换之时,那主人显然是火急火燎失了方寸,竟让两只“天马”出现在了同一处。
这样的时机怎能错过!
沈夜与谢衣精神一震,可谓是同时动手,一左一右朝着两匹“天马”踹了过去。
脚下感受不到青铜的冷硬感,在触碰到脊兽的那一瞬间,二人耳边响起的,却是先前听到过的熟悉嘶鸣:“啊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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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黑色幻影
第九十九章:黑色幻影
伴随着那凄厉的嘶鸣声,二人眼前的景象终于变了,虽然依旧是那灰褐色的石壁,依旧是那气势恢宏的脊兽,但是二人现在所处的,竟然是石室的门口——他们竟停留在了两间石室的门槛处!
不说沈夜,就是谢衣都是难掩惊讶。他们以为的“走了那么久”,竟然一开始便是幻觉吗?
身后可以清晰地听到禽砖叽叽喳喳的鸣叫声,清脆悦耳;而那石室之外,也依稀有银河波涛翻滚的声音传来,但是那些巨蛇是否依旧在厮杀,这便不知道了。
眼前飘飘忽忽地落下了几片羽毛来,却是黑白两色,细小的白色绒毛和黑色的宽大羽毛相互交错着,如秋天的霜叶飘零在地。
只不过这一刻,二人来不及去寻找那再次躲藏了的罪魁祸首,也没有时间关注这飘落在地的羽毛,只因为身前的血腥味,浓重得让人几欲作呕。
刘家人除了就在二人不远处,一如幻境中所见,躺在地上满脸泪水昏迷不醒。而那血腥味,便是自他们中的一些人身上传来的。
最为显眼的,就是那个刘一君。
沈夜与谢衣清楚地记得幻境中他疯魔的模样,而现在的他哪怕死了,依旧保持着那种畅快与悔恨相交织的扭曲表情。
但是这些并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的身体布满了伤口,都是瑞士军刀砍下的。一刀刀几可见骨,血肉模糊。哪怕是他的脸,都已经看不到原本还算俊秀的面容了。那些刀痕,就像蜘蛛网一般密集地布满了整张脸。
刘一君之所以会死,是因为愧疚压过了求生的意志吗?沈夜与谢衣满目复杂,尤其是他们看到造成刘一君伤口的东西,就在他自己手上的时候。
刘一君不仅把军刀砍向了自己,最后更是一刀捅向了自己的腹部,他甚至嫌弃伤口不够深,将肚子都划拉开来,肠子通过那个大口子流了一地——刘一君就保持着这切腹的动作,躺在地上咽下了呼吸。
鲜血在他身下汇成了一条红色的小河,蜿蜒着汇聚到了下一个死者身上,同样的惨不忍睹,同样的自行了断,只不过这人是切断了自己的脖子。
沈夜眸色深沉,怒意却是怎么压都压不住了。他唯一想到的是,如果那个幻境之中他晚到了一步,那么谢衣是不是也会这样被愧疚和痛苦埋没,最后选择在现实中惨痛地“自行了断”。
觉得手上一紧,谢衣不由得看向沈夜:“阿夜?”对于那些让他痛苦的幻境,他并没有记得多少,便以为是刘一君几人的死让沈夜出离愤怒了。
沈夜不想多说,他只是飞快地将暗剑取了出来,然后狠狠地劈向门口的脊兽“海马”。
这些祸患的根源,还是早点消除的好!
只听得沉闷的一声“喀啦”,“海马”自中间被沈夜一劈为二,只是它并没有倒下,保持着中间的一条裂缝伫立在原地。而自它恍若嘶鸣的嘴中,有一股青烟徐徐飘了出来。
谢衣见状立马拉了盛怒的沈夜后退,就怕那烟雾有问题。好在那些青烟并没有飘散开来,就像是受到来自天堂召唤的灵魂,直直地往上升去,消散不见了。
谢衣刚松了口气,却听得室外的流水声突然清晰了起来。定睛一看,哪里是外面的流水,竟是汩汩的血液从“海马”的伤口中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
一丝丝一缕缕,那些血液并不是直线落下,而是将整只海马染红了,才不急不缓地往下流去。泛红的青铜色,可怖非常。
海马的裂缝中就这样不停地渗出血水来,不一刻便将它脚下的地面染红了,但那血液闻起来恶丑无比,竟有些让人窒息的味道。先前圣洁的气息不再,这一刻的脊兽海马,更像是来自地狱的邪恶凶兽,再不会与神圣有一丝一毫的联系。
奔流不断的血水,再配上那鲜红的颜色,都快让人怀疑沈夜劈的不是一只青铜兽,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了。
脊兽里藏着的是什么东西?会不会是和那些陶俑一样的怪物?沈夜与谢衣不愿多想,只能朝着另一只海马下手。
只有将这幻境的根源铲除了,众人才能继续往前走。
在另一只海马被劈开的时候,血液同样流了出来,不过这一只却是漆黑色——厚重到几乎让人恶心的黑色。
谢衣只觉得那形容不出的气味将二人包围,下一刻便觉得眩晕起来。
“谢衣?”身边似乎传来了沈夜急切的声音,谢衣却还是身形不稳地往下倒去。
难道他们还是中招了?谢衣只来得及想到这个。
朦朦胧胧间,谢衣似乎看到了那被劈开的海马倒在两边,而那所谓的血水,却是消散了个一干二净。
也正在谢衣就要丧失意识的时候,“扑扑”的声响却是突然自远处传来,然后,那一声熟悉至极的“啊喔——”也再一次在耳边炸响。
这一次,那一声嘶鸣似乎满含着愤怒与仇恨。
这一声就够了,危险让谢衣稳住了摇摇欲坠的身体,强忍住额角的疼痛抬起了头来。
一道黑影似乎在远处与什么凌空搏斗着,可惜不过片刻便胜富力分,一个细小的身影坠了下去,而那胜利者下一刻便调转了身形,气势汹汹冲着沈夜与谢衣而来。
谢衣来不及去看身边沈夜的情形,便本能地抽出长剑狠狠斩向来犯者。
那道黑影显然想不到目标竟能清醒过来,急转直下想要逃离却是晚了一步,“噗嗤”一声,那来犯者便连惨叫也发不出,从中间被一分为二——柔软的身体与锋利的刀剑,孰胜孰负一目了然。
鲜血如雨点一般四溅开来,便随着物体的坠落声。而谢衣只觉得额角一阵针扎般的抽痛,他不舒服地“唔”了一声。
也就在这时,一双手按上了谢衣的额角帮忙揉着:“你还好吗?”
自然是沈夜。
谢衣感受着那适当的力度,却忽然发现那阵刺痛过去后,头部却是一阵轻松。就像是破开了层层的迷雾重见天日一般,说不出的清爽。
沈夜轻轻地帮谢衣揉着额角,他先前与谢衣一样,也是觉得眼前一黑,神志有些模糊。但是自那来犯者被谢衣砍杀后,原本昏沉的感觉便消散了。
看来幻境的根源,除了那两匹“海马”,更有他们脚下的这只孔雀。
是的,孔雀。即使被谢衣一剑斩杀,那来犯者的身形却是保持了下来。
这是一只及其珍贵也及其罕见的黑孔雀,没有拖地裙裾,想来是一只雌孔雀。雪白色的鸟冠,黑的发亮的羽毛,在昏黄的长明灯下熠熠闪着光芒。
现如今,孔雀再也没有过去珍贵,随便一个动物园都能看到孔雀,但是黑孔雀,恐怕并不是那么简单就能看到的。物以稀为贵,极其稀少的黑孔雀,自然珍贵无比。
不过再怎么珍贵,在墓穴里出现的黑孔雀,便不怎么讨人喜欢了。一如黑猫,倒斗的时候看到黑猫,那可不是一个好的征兆。
谢衣终于觉得舒服了许多,他先是对着沈夜一笑表示感谢,再看向眼前已经死透了的禽鸟:“黑孔雀?”
沈夜点了点头:“嗯。”
谢衣并没有觉得可惜,若是平时他说不定还会欣赏这种禽鸟的美丽,但是想要他们命的黑孔雀,死多少都无所谓。
“阿夜,我刚才好像看到……”
谢衣话未说完,沈夜便带着他往前走去,毕竟他也看到了先前的一番打斗。
二人来到那细小身影坠落之地,谢衣却是惊讶地发现,那竟是之前自己放置在这里的偃甲鸟。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还记得谢衣在禽砖旁边放了东西吗lt( ̄v ̄)gt
ps:黑孔雀真的很漂亮,和白孔雀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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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休憩
第一百章:休憩
精妙的偃甲鸟不复存在,留在地上的,是支离破碎的木片和零件,稀稀落落散了一地。难以想象,就是这样一个巴掌大的小东西与黑孔雀发生了殊死搏斗。
以卵击石也不过如此了。
谢衣小心地将偃甲鸟的碎片捡了起来:“想不到,会是它救了我们。”
他将这偃甲鸟安置在禽砖边,只是心血来潮想做个纪念,谁能想到,这小家伙不仅“活”了过来,还提醒了二人隐藏在暗处的危险。
沈夜见谢衣将零件一一收回,并没有阻止,凭谢衣的本事,将它重新做出来也不是难事。只是当谢衣反复查看着那鸟爪的时候,他才走近了一步:“怎么了?”
谢衣并不说话,直接将那鸟爪中的东西托在掌中指给沈夜看。
“木头?”
那是一块仅有拇指大小的木片,因为偃甲鸟同为木头所制,所以一开始他们并不能看清这其中夹杂了其他的东西。但谢衣身为制作者,每一个零件都清清楚楚,怎么会认不出这个“外来者”。
谢衣将木片反复摩挲,断言道:“是金丝楠木。”
他与沈夜对视一眼,难道这偃甲鸟还去过墓主的墓室不成?否则哪里来的这明显是棺材木片的东西。
谢衣忍不住笑道:“我还以为墓主人会以宝石为椁。”
都能将乌木当做桥梁使用,他还以为墓主会是怎样一个穷奢至极的人物,想不到到头来,他还是用了楠木作为棺椁。
沈夜不置可否:“他是怎样的人,于我们无关。”
谢衣笑着点点头:“是。”
刚将偃甲鸟的碎片收好,不远处的刘家人终于传来了动静,随即,便是一阵受到惊吓的抽气声。
沈夜与谢衣先是一顿,接着便连忙往回走去。他们先前倒是忘了刘家人的存在了。
的确,罪魁祸首已经死亡,众人的清醒也不过是那么几分钟的事情。
先前沈夜与谢衣二人出了状况,后又被黑孔雀和偃甲鸟吸引了注意,来不及将死去的刘一君等人处理妥当。现在刘赫等人清醒过来,看到的不就是同伴惨死在自己身边、死不瞑目的模样吗?
那种近在咫尺,似乎在向自己诉说着怨恨的模样,让靠近死者的刘家人沉默过后,全都忍不住尖叫起来。
贴得太近了,他们真的是贴得太近了!
再近一步就是死者僵硬了的灰白脸庞,再近一步就是那浓稠的血液,就算是同伴,一时谁能想起来?谁又能受得了?
刘赫是距离刘一君最近的,不得不说他在睁眼的那一刻,受到的冲击是最大的。刘一君那浑浊了的眼球,大张的嘴,扭曲到极致的脸和浑身的血液,让他头脑一片空白。
身边的刘家人反应过来后立马将刘赫拉开了,只是看着那新增的几具尸体,他们的心,沉重无比。
又是莫名其妙的牺牲,他们这一路来,到底死了多少个同伴了?
不需要刘赫吩咐什么,刘家人便默契地分为了两组,一组人安慰着恐慌无比的同伴——都是极为靠近死者的人;另一组,则是从背包里拿出了白布来,将刘一君等人遮盖后,简单地处理起来。
“沙沙”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众人警惕地转身防备,却见沈夜小心地扶着谢衣走了过来。
沈夜一如既往的稳重如山,而谢衣,面色有些苍白,更有些憔悴。
刘家人本想问他们为什么是从另一边走过来的,但看沈夜的脸色,再看谢衣有些虚弱的模样,这话便有些说不出口了。
他们哪里知道,谢衣的虚弱是装出来的。
毕竟沈夜与谢衣二人安然无恙,而刘一君等人却是死了。就算这幻觉是谢衣与沈夜二人所破,但是谢衣不能保证,刘家人不会怪他与阿夜没有保护好他们的同伴。
人的理智,往往会随着亲人的逝去而不复存在。
所以在靠近刘赫他们之前,谢衣便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沈夜。而宠溺如沈夜,自然按着谢衣的想法来做了。
故而沈夜将谢衣小心地安置在一边休息后,便将那只黑孔雀扔了出去。
面对众人不解的目光,沈夜简单地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之后,便靠在谢衣身边不说话了。
他们破阵也算是费了一番功夫,现在休息,刘家人并不能苛责什么。
倒是那只死透了的黑孔雀,刘赫等人看过去的目光没有欣赏,没有好奇,只有满目的仇恨。
竟然是这么一只鬼东西害死了他们的同伴!
不管刘赫他们在一边如何将黑孔雀以及那碎得不能再碎的海马挫骨扬灰,沈夜只是将谢衣的头按在了自己的肩膀,闭上眼准备休息。
谢衣本来还想挣扎,但看沈夜面色的确有些疲惫,他终究是放弃了。
虽说幻境对他们二人的伤害不如刘家的大,但是阿夜和自己真的是累了。
在走下一步之前,还是先休息一会儿吧。
这一次休憩,一行人花了很长的时间。不想考虑四周是否还有危机潜伏,不想考虑前路是否依旧生死难测,只是让紧绷的神经可以松弛下来。
因为沈夜就在身边,谢衣一不小心竟然真的睡着了,等他睁开眼的时候,刘一君等人的尸体已经不见了,徒留下一地的血液,表明这里曾有生命逝去。
察觉到自己一直靠着沈夜的肩膀,谢衣急忙摆正了身体,再看沈夜,他早已睁了眼,眼中带笑看着自己。
谢衣有些羞赧:“阿夜,你不累吗?”看他的模样,大约是一直保持这个动作没有变过。
沈夜微微勾起唇角:“你说呢?”心情倒是很好的样子。
谢衣无奈:“你可以叫醒我的。”
沈夜笑而不语。
对他而言,在这暗无天日的地底,也唯有谢衣能带给自己欢乐。
爱人难得的依赖,他怎能错过?
另一边厢,刘赫等人简单“安葬”了刘一君几人。在这个没有多余的泥土,没有多余的石块的地方,他们只是将那几人摆正了身体,摆成一种安详的姿势便算作是埋葬了。
本来有人提议水葬,但是想到这里仅有的水银,这一念头还是打消了。与其让刘一君他们的身体被剧毒腐蚀,还不如这样来得好。
干干净净地来,干干净净地走。
只是,看着眼前几人狰狞无比的面孔,他们的心怎么都平静不下来。
沈夜说他们是因为痛苦的幻境才选择自杀,只是,到底是什么样的幻境,才会让他们做出这样的选择?
刘东华看着死去的几人,眼神黯然:“刘军知道的话,一定会伤心的。”眼前这几人,正好都与刘军相熟。想到那个性格开朗的男人,再想到他知道这个消息后痛苦的表情,这无疑加深了众人心内的哀伤。
刘赫开口道:“他迟早得习惯。”
“少爷……”刘东华欲言又止。
刘赫摆了摆手:“我们走吧。”
还未到目的地,他们不能在这里停下。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章啦,撒个花★,°:☆( ̄▽ ̄)/:°★ 。 虽然这一章挺无聊的_(:3ゝ∠)_
话说我竟然写到了一百章,好神奇的感觉(⊙_⊙)
所以,不来个什么表示一下吗(猥琐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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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已逝王侯
第一百零一章:已逝王侯
黑孔雀已除,海马已碎,没了幻境,这接下来的路便顺畅了许多。但当众人穿过排列整齐的脊兽,进入到下一间极为狭小的石室的时候,无不是惊讶地停下了脚步——前方已经没了道路,只有一具棺材孤零零地摆放在石室中央。
这真的是一间极为简陋的石室,墙面粗糙不平,可以看到岩石棱角时不时出来抢个眼,横在半空显得十分突兀。地面杂乱不堪,泥巴干涸的污渍覆盖了本该是富丽堂皇的大理石,就像是蒙尘的镜子一样让人难受。而微弱的长明灯也不如先前整齐划一,凌乱地分散在四周,在一片昏黄之中抖落摇晃的暗影。
这就是主墓室?
躺在这里的就是墓主?
众人眼中都有着惊疑。
前路看到了那么多的珍禽异宝,这主墓室真是寒酸得让人发指。
谢衣环顾四周,这墓室仅有前一间石室的四分之一大小,无论是从大小上,还是没有陪葬品上,的确“寒酸”得过分。
只是那棺材却是寒酸中的异类,只因它是世所罕见的“镶玉漆棺”。
何为“镶玉漆棺”?在棺椁的最外层,用无数上等玉片代替花纹贴满棺材的,就是所谓镶玉漆棺。这种玉棺仅靠玉片相互拼接,不靠任何外力连接在一起。除此之外,那经过专门设计的玉片往往会构成气势恢宏的图案,龙游九天、仙人下凡不一而足。
眼前的这一具镶玉漆棺,那玉片构成的便是双龙戏珠图案。
沈夜与谢衣并不说话,这处处显出突兀感的墓室,也只有知晓墓主是谁时才能揭晓答案了。
刘赫对着身边的几人点了点头,便有三个刘家人走上前绕着棺材盘查起来——棺材之外没有值钱的东西,只能对着它动手。
而让众人可惜的是,一旦开棺,这镶玉漆棺便是真正的名存实亡了。要知道破坏了棺材表面的平衡,这些玉片必然会掉落开来,再拼接不回去。
玉棺虽然契合严密,但人力所及,自然化不可能为可能,凭着先进的撬棺工具,首先告知众人棺木开启的,果然是叮叮咚咚的玉片坠地之声。
在昏黄的火光之下,那玉片有如星辰坠落,又仿佛是一点点碎落的天幕,当真是美丽至极。
虽然会为玉片的坠落叹惋,但此刻,开棺才是最重要的。
棺盖下渐渐显现了一条漆黑的细缝来,越括越大,开棺的三人舒了口气,伸手托上那棺盖。但出人意料的是,那棺盖并不重,细摸下来,原以为的玉棺,内部竟是木质的!
“少爷!”抬棺的人无不是张口结舌,对于这棺材质地的惊讶,一时盖过了对诈尸的惊恐。
刘赫上前几步:“小心一点。”
开棺的人依言行事,小心地将棺盖移开。然后便发现那棺材内部果然是木头,而且看这质地,还是阴沉木。
这算是意料之中,还是意料之外?
三人继续小心地移动棺盖,片刻之后,室内除了众人的呼吸声,并没有其他的声响。
抬棺的人对视一眼,放心地探头去看那棺中情形,只一瞬,怒意却是在他们脸上显现:“少爷,我们上当了!”
放在棺材边缘的棺盖被一把掀了下去,发出“碰”一声闷响。众人连忙走上前去,在看到棺材的内部情况后,失望、愤怒、诧异一一在他们脸上闪现。
刘赫看清内部形式后,脚下一个踉跄,差一点不稳地跌下去:“怎么会是这样?”
怎么会是这么不值钱的东西?
谢衣与沈夜也来到了棺材边,便见棺材内端端正正摆放着一具腐朽了的尸骨。衣物早已随着时间腐烂,皮肉也是丁点踪迹也无,只有那发灰的骨头,还算是旧有的模样。
这的确不是一个丰厚的墓葬,除了墓主脸上的玉覆面,别说玉器了,就是铜钱都找不到一个!
沈夜与谢衣对视一眼,神情严肃。
刘赫则是眼前发黑。
明明是汉代诸侯王的墓葬规模,明明先前奇珍异宝数不胜数,怎么主墓室就这么不名一文?
金缕玉衣呢?为何是玉覆面?
汉代笃信玉能保持尸身不腐,便以玉片用金线相连,做成金缕玉衣将尸体包裹起来。汉代皇室下葬必然会用金缕玉衣,下一等级则用银缕玉衣,再次则为铜缕玉衣。只有那些家庭没落的贵族才会用这些普通百姓用的玉覆面。
玉覆面,物如其名,仅仅能将面部遮起来,它只是普通百姓下葬时做个样子罢了。毕竟按他们的看法,玉片遮不住的地方,尸身是会随意腐烂的。如果真的是诸侯王,他的后代真的肯这么做?别说面子了,这是里子都扔了个干净啊!
不止刘赫,其余人只觉得,这是盛宴之后突然上来的馊掉的菜粥,怎能不让人作呕?
谢衣见刘家人都是满心的愤怒与失望,一时并不去安慰,他们需要时间去理清这一路来的牺牲,以及面前所谓的成果。
而他与阿夜,还有其他重要的事物要去寻找。
伸进棺材里的手突然被一把抓住,谢衣抬头,疑惑道:“阿夜?”
沈夜瞥了他一眼:“我来。”话毕,便将暗剑取出,当做木棍在尸体边翻动起来。
灰褐色的腐朽衣物一碰便散,在这空荡荡的棺材内,找东西十分简单,不一会儿,沈夜便找齐了其中所有陪葬的物品。
将那些细小的物品拨至一边,谢衣低头看去,有些失望:“是玉塞。”
汉代下葬会在七窍塞玉,这同样也是防止尸体腐烂的方法,而这棺材内部的,不多不少正好七个小巧玉塞。
这一路下来,他们并没有看到任何与流月城相关的线索。
难道是消息有误?
难道真的毫无所获?
谢衣不死心,上上下下仔细扫视着尸首,终于在那玉覆面的下方发现了一小块突起:“阿夜,那里是什么?”
沈夜也发现了那一小块规则的方形物体,抬剑略微一拨,那东西便“咕噜噜”滚了出来。朝着众人的那一面,只见端端正正三个大字:楚王印。
不用谢衣示意,沈夜便一个巧劲将那印章挑了起来。把玩着手中的楚王印,沈夜看向谢衣:“知道是谁了?”
谢衣点点头。
刘赫等人也是不知道该哭该笑的表情。
一枚印章,足以告诉在场众人这墓主的身份。
先汉时期,位高权重的楚王,但又是草草埋葬,更添设灾祸的凶兽,除了那第三任楚王刘戊,谢衣想不到其他人。
刘戊,汉景帝的堂兄,贵为一方诸侯,却集结其他诸侯王反叛汉景帝。因七国之乱最后失败,刘戊最后不得不自刎而亡。
若是他,这一切便说得通了。
因为是诸侯王,所以会有兵马俑,会有大型的陪葬坑,但也因为反叛,汉景帝不允许他死后依旧顺风顺水地过活。若是顺利了,再度反叛怎么办?故而那些凶兽被安置在了这个墓葬之中。更因为反叛,刘戊不被允许使用皇室的金缕玉衣,仅一张玉覆面,表明这一任楚王死后的凄凉。
刘赫看着沈夜手中的印章,不由得苦笑:“竟然是楚王刘戊,算起来,这枚印章也算是比较值钱的东西了。”
为什么偏偏是刘戊?这样一来,他们一路的牺牲算什么?
本以为可以带回十分珍贵的宝物,到现在,竟是这样一个结局。
谢衣见刘赫神情黯然,安慰道:“这里可以肯定是刘戊墓,但是要下结论还为时过早。”
刘赫闻言眼神一亮:“谢先生?”
谢衣笑了起来:“仔细想想,如果真的只是刘戊,那些兵马俑,可不会是这个样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 刘戊墓get(゜▽^))
不过这会不会就是终点呢,猜、猜、看( ̄▽ ̄)
ps:刘戊的墓其实在江苏徐州,文里这个巨大的bug大家就忽视它吧_(:3ゝ∠)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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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搜寻
第一百零二章:搜寻
一个反叛的诸侯王,汉景帝最忌讳的是什么?当然是对方手中掌握的军队。先前的兵马俑排布整齐,步兵、骑兵、战马、战车一应俱全。那整齐划一的架势,那万夫莫开的雄姿,若说是纪律严明、豪气万千也不为过。
这样的军队,汉景帝能放心地将他们交给死后的刘戊?
这不明摆着让他再次造反嘛!
汉景帝真有这么大方?
谢衣所说自然有他的道理。从那些凶兽,刘戊寒酸的主墓室以及“消失”的陪葬品来看,汉景帝对这个堂兄是极为记恨的。故而前面那些珍贵陶俑,那些精密无比的壁画以及波澜壮阔的银河,怎么看都不会是汉景帝允许存在的东西。
这极为矛盾的前后对比,与其说相信这是汉景帝一时头脑发热允许刘戊厚葬,还不如相信,这里的确不是专门的刘戊墓。
谢衣的意思,是这里还有其他的墓主,但是刘赫等人一时间却是难以接受。
墓无两主,叠穴是最为忌讳的下葬方式。轻则影响后代家业发展,重则断子绝孙。除了夫妻能合葬,就是父子都不能安放于一个墓室之中,更何况是规矩颇多的帝王家。
刘戊身为诸侯王,怎么说都是刘家人。汉景帝为了自家王朝的气运,不该会为了一时的气愤而选择毁了自己的基石。
“这……”刘家人相互逡巡,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汉景帝再怎么记恨,也不会允许叠穴的吧?
说不定这是刘戊的家人不忍心刘戊死后凄凉度日,所以便瞒过了汉景帝的耳目,偷偷埋葬成这个样子的呢?
与其相信叠穴,从刘家人犹豫的脸色看来,他们显然更相信这里就是刘戊一个人的墓葬。
刘赫听着众人各抒己见,忍不住看向沈夜,便见对方言简意赅道:“我听谢衣的。”
不理会刘赫失望的神色,沈夜神色泰然。不说谢衣所说言之有理,他可是清楚地记得,先前那偃甲鸟所带来的金丝楠木的碎片。
刘戊的棺椁,剥离了外面的玉片,便是一具乌木棺。他们一路走来从未看到过楠木的痕迹,所以沈夜更相信,还有一具楠木的棺材,就藏在这个极为诡秘的地方。
只是谢衣手中有楠木的碎片,这事却是不能说的。它的来源,太能引起刘家人的怀疑。
刘赫不好开口,但有的人已经等不及了:“那你们准备怎么办?”
沈夜简单道:“继续找。”
虽然知道沈夜与谢衣必然会选择这么做,但摆到明面上,刘家人一时却是更为犹豫。
还有必要在这里耗费时间吗?
在这里多留一分,便是多一份危险,可是,如果这里真的是叠穴,真的还有其他的墓主……
刘赫见众人神色都是犹豫不决,咬牙拍板道:“我们先留下来。”
“少爷!”有的人着急地唤了一声,但是随即便不再说什么了。就拿着一枚微不足道的楚王印回去,没有人会甘心。
既然有了目标,接下行动倒也明确了许多。围绕着这一整间墓室,众人便四处查找起来。
突出的岩石、蒙尘的地面,甚至是刘戊的棺材底部,众人都一一仔细搜寻了,但是好几圈下来,没有所谓的通道,更没有其他棺材的迹象,根本是一无所获。
刘赫心有不甘,不由自主看向一直走在一起的沈夜与谢衣。
他们会不会有什么发现?
而谢衣东摸西找绕了一圈之后,对着沈夜平静的面庞,他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这间石室没有问题。
第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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