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综英美]少年杰克的奇幻漂流 作者:女王忠犬
正文 第5节
[综英美]少年杰克的奇幻漂流 作者:女王忠犬
第5节
没点本事当然也是不可能跟吉姆这个欺软怕硬的小孩处的这么融洽的了，吉姆还缠着杰克教他，杰克就随便让他蹲了两天马步吉姆立刻就老实了，不再提这种事了。
总之该知道的保护鲍比还是告诉他了，他还自作主张地带着吉姆去看了眼黑街里面那群不人不鬼的瘾君子，给吉姆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阴影。
回来以后吉姆比以前又要懂事了，杰克还是很欣慰的，明年这个时候就该是吉姆参加考试的时候了，吉姆最近都在看书，偶尔写写日记，还有的时候会拿杰克的画册出来看。
杰克的画册就跟吉姆的日记本一样，是他们三个的秘密，别人都不知道。画册里面的人不少，多的也就是吉姆，偶尔也会有鲍比的，不过鲍比的大多都被他拿回去收藏了。
一个月来杰克也和鲍比保持着情侣相处的模式，不过学校里两个人还是很低调的，杰克的大学申请已经发出去了，暂时还没收到回信，在此之前他还不能在学校里做些影响风评的事情。尽管他并不觉得两人在一起有什么错，但宗教学校的校长是绝不可能为一个违背教义的人写推荐信的。
至于约会什么的，托吉姆的福，鲍比好不容易有了和杰克单独相处的机会，至于他们发展到哪一步了，吉姆还没好意思去问，不过听说鲍比已经成功拿下他哥的时候他还是挺吃惊的。
吉姆的偶尔写点诗，杰克鼓励他投了稿，赚点小钱买零食，结果还小有名气了，不过这事学校里也是没人知道的，毕竟那些人只会嘲笑他。杰克可以勉强忍了那些嘲笑，但吉姆是不行的，吉姆同样不能理解杰克为什么要忍，不过杰克只是不在意，他加起来至少都三十多岁了，还会在乎一群小孩怎么看他吗。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无话可说
☆、失足少年弟弟x杰克哥哥 part7
每一天看上去都在变得更好。
但也只是看上去。
直到这个月的最后一天。
这天杰克拿到了录取通知书，鲍比拿到了体检报告单。
鲍比知道自己大概是去不了大学的了。这些天虽然表面看起来没什么，但其实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生病了。
他不知道杰克会对此有什么反应，所以他就没告诉杰克了。
他们还会像以前那样接吻，但接下来就不会做什么了。杰克也不在意，毕竟他本来就没有想做，大部分时候都只是迎合一下鲍比。
但杰克不傻，半个月过去了他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了。
吉姆正在专心学习，但每天还是要和鲍比打球的，他比杰克更早地发现了鲍比的不对劲。
然后这天兄弟俩就在训练完之后找他谈起这事了。
“最近是生病了吧。”杰克开口就这么说，鲍比脸上的苍白神色已经不能很好的掩饰住了。莫名有些心疼，杰克皱眉，他其实也不是真的除了吉姆其他人一概不关心的。
“没事。”鲍比简单地回了一句。
“你开什么玩笑，你现在连我都防不住了！”吉姆比杰克更加急躁。
“那是你进步了。”鲍比不想承认。
但这样的夸奖真是比骂他还让吉姆难受。
“是很严重的病啊。”杰克自然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了，也是不想说就说明治愈的机会渺茫。他们又穷，根本不可能花太多钱去治。
鲍比当即就不想再呆下去了，“明天我不会来上课了。”他的状况他自己是很清楚的，以后也只会越来越糟，他不想其他人看到。
“哦，还有，我们分手吧。”鲍比说完就准备离开了，吉姆冲过去拉着他的领口朝他脸上揍了一拳。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吉姆还想打第二拳的时候被杰克拉住了。
“我们会去看你的。”杰克也没有生气，他拉着吉姆退后了几步。
“哦，还有，你真是个混蛋。”杰克说完就带着吉姆走了。
他是个混蛋吗？之前把杰克掰弯的时候他还承诺过会和他一辈子在一起的，结果现在才一个多月。
吉姆一路上都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杰克把他往怀里一揽就感到胸口的衬衣湿了一片。
“前几天他家里人说，是白血病，我一直都是不信的。”吉姆抽噎着说。
吉姆对鲍比的感情一向比杰克要浓烈，他激动可以理解，但杰克此时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他觉得他可能比吉姆更需要安慰。
“你看起来一点也不伤心。”吉姆哭完了擦擦眼泪说。
“我希望这事发生在我身上而不是他。”毕竟只要完成了吉姆的养成任务他还是能继续活下去的，这次死亡对他来说终究不是生命的终点，但鲍比不一样，他还有那么好的前途，就因为这个，全都变成泡沫了。甚至，死亡都已经离他那么近了。
“你们俩就从来不考虑我吗？无论是谁出事都不可以。”吉姆很是恼火，他哥也这么想一个人扛着，这简直是没把他当自己人。
“我们俩都希望你能好好活着，至少，你还能帮他达成他的梦想。”杰克抱住已经和自己差不多高了的弟弟，“你能做到吗？”
“明年我会带着州冠军的奖杯去见他。”吉姆认真地看着他，“在此之前你好好照顾他。”
杰克自然是应下了。尽管从一开始鲍比在他看来就只是个完成任务的道具，但今天看来他也不能完全只把对方当道具看了。至少他答应会照顾好鲍比是发自真心的。
而他刚刚还是拿鲍比当了激励吉姆的工具。这大概会使他产生一丁点最罪恶感，他看着吉姆吃好晚饭进了房间就去找鲍比了。
然而事实比他想的还要严重，鲍比的家人说，他今天突然吐血之后就昏迷不醒，现在已经躺在医院里了。
家人都是满脸倦容，他知道这种病对普通家庭来说是多么大的负担，鲍比现在恐怕也不愿意待在医院里。
按照家里人给的地址，杰克很快找到了那家医院，小的可怜，设施也都陈旧了，但这已经是他们家能负担的最好的治疗了，私立医院总是贵的吓人，公立医院又差的根本治不了病。
鲍比躺在床上，他是醒的，但是他早看见杰克了，也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于是干脆装睡。
但杰克一眼就看出来了。他也没有戳穿。
杰克就静静地坐在床边看他。
这种视线是能让人浑身不舒服的，更别说装睡的鲍比了，他最后还是睁开眼。
“你过来做什么？”鲍比问他。
“我又没同意跟你分手？来看我男朋友还需要理由吗？”杰克削了一个苹果，他想了想最后还是切成小块喂给鲍比了。
“你都看到了，我也活不了多久了。”鲍比看着他，他心里是不愿意承认自己一点也不愿意杰克走的，但他也知道这种自私的想法一点用也没有，难道他还要叫杰克陪他一起去死吗？
“这和我要留下没有关系。”杰克叹了口气，“我答应吉姆要好好照顾你的。至少在他拿到州冠军之前你都要好好给我活着。”
“吉姆？又是吉姆。”鲍比笑了一声，杰克在昏暗的光线下也看不清他是什么表情，“你该不会答应和我在一起都是因为吉姆吧？”
他终于还是问出来了，他一直都知道杰克最在意的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吉姆。
“要不是他过来告诉我，你还准备犹豫到什么时候？”杰克反问，“你这么没自信，没有吉姆我们还能走到这一步？”
“但我现在是真的什么也不能给你了。”鲍比这么说，其实心里还是挺高兴的，这是他知道自己生病以来最高兴的一天。
“我又什么时候期望从你那里得到什么了？”杰克给他把被子盖好，“明天我也许可以给你带些杂志。”
鲍比笑道，“不是吉姆那些私房货就行。”
于是两个人一起笑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转折的短小君
☆、失足少年弟弟x杰克哥哥part8
吉姆那边还不知道这两个人是怎么笑他的，他刚刚才拒绝了两个同学一起出门的提议。也许他这个劲头持续不久，但最近这一两个星期是不会再出什么事情了。
“你会好起来的。”杰克坐在他身边握着他的手。
“这样躺着就好像我已经死了一样。”鲍比现在感觉还不是太虚弱，但他知道自己的处境一天比一天坏了，今天会突然昏过去也是意料之中，他本来以为还能撑更多的时间。
“如果你现在不是躺在这里，我这个点了也不会还陪着你。”杰克笑道。墙上的钟已经直到十一点了，他今晚没准备回去，按照他对自家弟弟的了解，就是再怎么没耐性今晚也不至于出事。
“如果我不是躺在这里今晚你该跟我在外面开个房间。”鲍比虽然是开玩笑还有点丧气的意味。
“那我猜提出这个建议的还得是我。”杰克习惯性地嘲讽了一句，他没什么恶意，只是说出口了才觉得这样对一个病患有点过分，“虽然最后占便宜的还是你。”
这让他想到了他们俩第一次的不愉快经历，刚开始真是异常坎坷，鲍比也是找过资料学习了的，临了还是状况频出，杰克到现在都不明白自己当时是怎么忍得了他的。
“如果我真的好起来了，等到吉姆上了大学，你就不许再一直跟着照顾他了。”鲍比突然说。
“好。”杰克很快应下了，虽然他通过上次任务总结了一下如果吉姆真的考上大学，他大概也是要死的，所以这个承诺简直可有可无，这样算起来他和鲍比的死期也差不了多少时候了，也算是个安慰。
“不过这话给吉姆听到了他肯定要后悔帮你追我了。”杰克笑着打趣他，吉姆那小子会不会后悔他不知道，鲍比反正是真的上了这个当开始露出困窘的神色了。
跟老实人开玩笑一点意思都没有。
“我说笑的。”杰克立刻解释道，在鲍比那点可怜的脑细胞全被消耗完之前。
鲍比松了一口气，又说，“那我要是撑不过去……”
“你会发现我们死期相近。”杰克脱口而出。他说的是实话，如果他的任务能完成的话，但如果不能，他大概死的比鲍比还要早了，毕竟这条命有多长也不是他说了算的。
鲍比突然红了眼眶让他有点不知所措。
“都多大了还哭。”杰克用手帕给他擦了眼泪。
“我以前一直以为你不太在乎我，尽管我们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但我就是觉得我在你心里不如吉姆重要。”鲍比有些哽咽，“看来是我想多了。”
不，少年，你并没有。杰克在心里默默地说，时至今日他只能说鲍比在他心里有点地位，但绝不至于能和吉姆相提并论。
“但我希望你能好好活着。”鲍比看着他，杰克莫名有些心虚。
他一直知道鲍比是爱他的，但他也就仅仅是有这样的概念，他还是没有多大感触。也许这就是问题所在了吧？死神先生一直说他自私，也许是因为他一直理所当然地要别人爱他而从不付出任何一点。
不过那也不尽然，至少对盖茨比和吉姆他就有很深的感情。
“你既然知道，那你也知道我也希望你好好活着，以后不许再提这些话。”杰克拿出一个篮球，“这是你的队友让我给你带来的，上面有签名。他们都不来，怕你不愿意见。”
鲍比一直是个很要强的人，大家也知道，街区的孩子几乎都是他的崇拜者，他突然病倒了，大家也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态度去见他，太悲痛又怕他觉得被侮辱了。最后也就只有拜托杰克了，鲍比也许有气，但绝不会对着杰克和吉姆撒的。
“他们都知道了？”鲍比好像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学校还准备为你弄个捐款活动。”杰克说完就发现鲍比简直火冒三丈都要激动的从床上跳下来了。他苍白的脸色也因为愤怒而微微泛红。
“谁让他们自作主张的！我可没说我想要所有人都知道这事！”鲍比愤愤地说。
“但那不可能瞒得住，你该庆幸现在记者还没找来，否则他们就是把你烦死也要抓住这个大新闻的。”杰克摇摇头，“不过我估计也快了，乐观点看，他们也许能为你拉到一些捐助。”
“但是……”鲍比还想说什么就被杰克打断了。
“但是你没钱，你就是不愿意接受别人的施舍也没有用，你答应我要努力活下去的，只要活着一切都还有希望。”杰克拉着他的手，“大家都在等着你。”
“杰克……”他还想说话，杰克干脆用一个吻堵住了他的嘴，“你知道你的身体状况的，你要是再想拒绝，神也没办法救你了。”
鲍比这回没说话了。他没钱，这个理由够充足，他没钱就没理由在乎尊严和其他东西，就是别人的施舍他也要接过来，说声谢谢，因为他没钱，但他还想要活下去。
“睡吧。”杰克关了灯，自己就趴在他手边睡了。
鲍比抬起手就能摸到他的头发，柔顺的让他有种做梦的错觉，好像下一秒他就会失去这一切了。
他还是惧怕死亡的，但死亡却不会因此停下脚步。
如果知道有这一天，他当初根本就不会让任何人看出他对杰克的心思，也不会把杰克拐到这条路上来。他是杰克的第一个恋人，却对他做了这样不可饶恕的事情，他不知道自己去世之后会给杰克带来怎样的影响，只希望他不要像之前说的那样真的去寻死。
第二天早上鲍比再醒来的时候，床边放了早餐，还有一张纸条，杰克是已经回去了，他还要上学，还要照顾吉姆。而且最近因为收到录取通知书不用再太用功学习了，杰克就去找了个兼职。
杰克目前也没想清楚这到底是不是个明智的举动。吉姆现在正是关键期，之前鲍比生病的消息传来的时候，死神先生就通知他任务完成一半了，另一半肯定是在没有鲍比的影响之下进行的，但那会变得非常困难，据他所知鲍比的队友没几个正常的，他花了一点时间趁训练的时候仔细观察了一下。
一群熊孩子里面的纽琼这样一来就变得非常显眼。
这是球队里唯一一个好好学习并且目前已经在和球探交流的队员了。
令人意外的是纽琼和吉姆的关系还算好，因为是努力学习派的，其他的熊孩子不怎么能理解他们俩，吉姆偶尔和其他人鬼混也是为了团结集体，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说的，纽琼就从来不参与，整个队里和纽琼最说得上话的也就吉姆了。
诡异的是当他问起纽琼的时候吉姆一脸怪异的神色。杰克感觉必须要解释清楚，不然以他弟弟那丰富的想象力又不知道该编出什么样的故事来了，文学家就是喜欢胡思乱想。
“我是说，我很高兴你们是朋友。”杰克说完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吉姆的表情更加扭曲了。
“总之我希望你们多相处，互相鼓励。”杰克最终说完才松了一口气。
“我还以为你看上他了。”吉姆说完就跑，“我知道错了。”
杰克没追出去打他，最近鲍比的情况一天不如一天了，他烦心事太多，最好找个机会把吉姆托付给纽琼，让他帮忙照看一下，照这样下去他势必是不能两样兼顾的。
作者有话要说： 正在粗长起来的章节。。。你们真的只点收藏不评论吗。。。。
☆、失足少年弟弟x杰克哥哥part9
做下这个决定之后杰克就准备付诸行动了，这天吉姆进军州冠军的第一场比赛打完之后吉姆就和一群队员跑出去吃喝了，纽琼刚跟球探谈完，出门的时候其他人都走光了，他也没兴趣去参加什么庆祝活动，一出门发现杰克还坐着，简直是个不小的惊讶。
大家都知道杰克一天到晚都跟着他弟弟身边转，是个大家都羡慕不来的好哥哥。好笑的是他小时候也期待过他哥能这么关心他，后来发现他哥脸上除了不耐烦也没其他表情了。
杰克和吉姆长了同样的一张脸，但只要认真观察过的人都不会把他们弄混。
“有事？”纽琼脱下球衣，换了普通的衬衫，把自己的东西全塞进了包里。
“嗯，有事要拜托你。”杰克说完站了起来，“边走边说？”
纽琼点点头，“怎么回事？”
杰克看起来有点局促，他在这个世界这么久也没怎么和其他人打交道，更何况这次还是有求于人。他很快镇定下来了，“鲍比的事情你是知道的吧？”
纽琼点点头，“如果是捐款的话，我也帮不上什么忙。”钱的事情还是不要牵扯为好。
他看上去是一脸写着请给我点钱的人吗？杰克莫名有些恼火，“不，我只是这段时间要照顾鲍比，所以想请你帮忙照看吉姆。”他看上去像是会为了吉姆以外的人忍这种侮辱的人吗？
纽琼一瞬间竟然有点羞愧，鲍比活不了多长时间了，大家都这么说，但杰克和鲍比的关系已经是大家心中公开的秘密了，只是最后为什么又扯到吉姆身上来了？
“他已经十六了，你还是觉得他不能照顾好自己吗？”纽琼说这话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好奇，但在杰克听来却是想要拒绝了。
“在我眼里他永远就只有七岁。”杰克笑道，“如果可以，还想照顾他一辈子，不过估计他有了女朋友就该嫌弃我了。”
纽琼也笑起来，这么好的哥哥，怎么就不是他的呢……
“我答应你，你好好照看鲍比，我们都等他回来。”纽琼还是挺佩服鲍比的，毕竟他现在走的就是鲍比以前的路，不出意外的话他有可能比鲍比签约的年龄更小。鲍比生病对大家来说都是个打击。
杰克一路跟纽琼慢慢地走着，因为是同学，纽琼跟吉姆在一起的时间挺多的，杰克也很乐意听他说吉姆的事。
另一边的吉姆推着鲍比出来散步，尽管鲍比表示他完全可以自己走，不过为了防止鲍比半路晕倒之类的事，吉姆还是坚持让他坐在轮椅上，自己推着他从医院出来。
这种事本来医院是不允许的，但鲍比知道第一场比赛对吉姆来说意义重大，他不能不去，所以他们俩还是偷偷跑出去了。
吉姆刚开始想告诉杰克的，但鲍比说要给对方一个惊喜，他也就特意把鲍比放在了一个不怎么起眼的位置，杰克整场比赛下来也没发现。
刚刚比赛完吉姆就借口出去吃饭其实是去找鲍比了，本来是知道杰克肯定暂时不会离开，吉姆还一路跑的飞快把鲍比推过来了，鲍比一路上都在叫他小心，这么玩太刺激了，学校操场上幸好多是水泥路，不然就吉姆这个速度，他多半是容易被甩出去。
直到快到门口的时候他才慢下来。
“奇怪，难道杰克已经走了？”吉姆喃喃自语，但随即他听见鲍比说要回去了。
“你在说什么啊，不是说好了要给杰克一个惊喜吗？”吉姆还试图寻找杰克的影子。
“我说我们可以回去了。”鲍比这回是一字一顿地说完的，吉姆再怎么神经大条也该知道鲍比是生气了。他还疑惑，不过下一秒他就懂了。
杰克他是找到了，不过旁边还有一个人，两人一路说说笑笑的，越走越远了。
“纽琼？”吉姆忽然感觉也不是那么意外，也许之前杰克说的那话就是暗示也说不定，毕竟鲍比……吉姆看了他一眼，这一个月来已经瘦的不成样子了。
“我们回去。”这次是吉姆说的，情感上他是责怪杰克的，无论如何杰克也不能在这个时候给鲍比这样的打击，如果鲍比真的失去了坚持的理由，他都不知道会糟糕成什么样子了。但理智上他又不能说杰克是错的，他心里也不希望杰克真的和鲍比一起离开，那样的话只剩他一个了，他还是自私了。
鲍比一路上沉默的不像样，吉姆也不怎么说话了，到了医院他想扶鲍比上病床也被甩开了，他看着自己曾经的偶像跌跌撞撞地拖着病体躺好，只想回去揍纽琼一顿。
本来好好的庆祝活动全给这家伙毁了。他当然是不愿意去责怪杰克的。
而另一边的大街上，走到十字路口纽琼就和杰克分手了，纽琼的家境还算不错，是不和他这样的家庭住在同样的地区的，但他也负担不起私立学校的学费，所以还是在这所学校读书。
“吉姆就拜托给你了。”杰克笑着朝他挥挥手。
纽琼微微勾起嘴角就直接转身离开了。
回到家的时候发现自己弟弟一脸死气沉沉的模样，杰克走过去问了几句也没有被搭理。
直到吉姆吃完晚饭，他是愿意一直和杰克冷战的，但是杰克很明显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如果他是装的话，就绝对不会再原谅他了。
“你和纽琼怎么回事？”吉姆看他脸色微变，“我看到你们一起走的。”
啊，弟弟好像吃醋了。杰克自以为已经明白了重点，“我这两天照顾鲍比会比较忙，所以拜托他看着你。”杰克想了想，青春期的小孩应该不会喜欢家里人总是看着他，“我也是担心你，你不准跟我闹脾气啊。”
吉姆又问了一遍，“就这样吗？”
杰克点点头，不然还能怎么样？“你不会还是觉得我跟他有一腿吧？”
吉姆没点头也没摇头，他有预感要是他敢点头这回一定会被揍。
“今天我去给鲍比送饭吧，我都好几天没去看他了。”吉姆提议道，他必须去把这事解释清楚，不然等会儿鲍比必定要给他哥甩脸色，到时候他哥还真就跑去找纽琼了他才真是要哭。
杰克揉了揉他的头发，“你去？你还给他擦身，洗衣服，换尿盆吗？”他两辈子加起来都没像最近这样伺候过什么人。
“我可以的，总之你今天不能去。”吉姆是下定决心不能让他去了。
“别闹，我今晚跟纽琼说好了让他帮你补习，你看看人家，同样是篮球队，还是成绩全优。”杰克拎起饭盒就准备走。
他哥都给鲍比做了那么多事了还被冷落该多伤心啊，总之吉姆现在觉得都是自己的错，没事干嘛非要把鲍比带出来，简直作孽。
然而杰克最后拗不过他，直接大手一挥，决定把他送到纽琼家里再走。
吉姆：……
我就想弥补一下错误能有这么难吗！
杰克一走吉姆就对纽琼说完了事情的经过，并且企图怂恿对方和自己一起去。
“本来就是你的事，干嘛拉上我？”纽琼看着吉姆一片红叉叉的作业本就头疼，他答应杰克照顾吉姆其实也是找了个大麻烦。
“你不去鲍比肯定以为我为了杰克在骗他。”吉姆撇撇嘴，“你就陪我去嘛～”
“撒娇只对你哥有用。”纽琼面无表情地说。
“你要怎么样才肯陪我去？”他的时间不多了，必须赶在杰克到医院之前抄近路过去，现在还来得及。
纽琼想了一下，“接下来至少三个月，你每天都要过来认真补习。”
“成交。”吉姆咬牙切齿道。
至少接下来三个月杰克都不用担心吉姆会出什么事了。死神先生又在任务进度上划拉了一大块。
作者有话要说： 收藏收藏～
纽琼好像是吉姆的西皮哈哈哈。。。
☆、失足少年弟弟x杰克哥哥part10
杰克去的时候吉姆刚刚躲进拐角处。
“好险。”吉姆舒了一口气，他转过头对刚刚拉了自己一把的纽琼道了谢。
“快点回去，你今天要是什么都没学到等会儿杰克发现了的话……”纽琼话还没说完吉姆就跑了。
“你的运动天赋都是用来干这个的吗！”纽琼花了一会儿才追上他。
吉姆回头笑了笑，没搭理他。
杰克今天在医院里的时间过得和平常差不多，他是从来不会提出要带鲍比上街这种事的最多就是带他去医院附近走走，医院不是什么好医院，当然也不会有什么后院给病人散步，杰克在这种环境还勉强能忍，他还以为他在盖茨比那里待久了会变得娇气，结果果然还是没什么变化的。
“最近可以在这里多待一会儿了。”杰克扶着他走在路上，如果这场景发生在我七十年以后就该是件很幸福的事情了，但他们才十八。
鲍比以为他和纽琼发生了什么的时候第一反应并不是愤怒，一种释然，还有庆幸。他一定是陷得太深，鲍比并不希望自己拖累了杰克，他爱他，只是希望他能过得好。
纽琼是个很上进的孩子，如果是他，自然不会亏待杰克的。
“不是还要照顾吉姆吗？他快要考试了，就算是练球也不能落下吧？”吉姆的功课一向是杰克教的，吉姆那个性子根本不可能在学校好好听课，他也就是看在杰克的面子上才忍着一直没惹出什么事端，以前他是看到不爽就要动手的，杰克宠着他他反倒还没有出手的机会了。
班上还没有敢惹吉姆的人，吉姆自然连被老师骂的机会都没有了，有的还试图找杰克的麻烦，不过基本上都被他和鲍比揍到服了。
到现在为止，吉姆身边出现的最严重的违纪行为也就是小打小闹的程度。
“拜托了纽琼照顾他。”杰克很快回答了，“最好他们俩去同一所大学我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了。”杰克一脸要把弟弟卖了的样子，看的鲍比都觉得好笑，“是不是最好他们俩就在一起，这样你下辈子都不用再担心了？”
杰克认真思考了一会儿，“这个计划很有可行性，不过纽琼是个好孩子，这样不太好。”
“怎么不是担心吉姆了？”
“吉姆会吃亏吗？”就算真的把弟弟卖了，吃亏的也绝不是吉姆。这点杰克还是很有自信的。
“说的也是。”鲍比靠在街边的护栏上不肯走了，“休息一会儿吧。”
杰克无所谓地点点头，“其实我今晚要是不去接吉姆，纽琼那个老实孩子肯定会把他留下的。”他现在开始就准备实施卖弟弟计划了。
“你就这么肯定吉姆能做到？”鲍比完全不关心杰克要把自己弟弟掰弯的事实。
“我就是很有自信，再说，就算不成功也没什么。”杰克耸耸肩，“有什么想吃的吗？”
“怎么突然这么问？”鲍比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对面的超市。
“今天拿到工资了。”杰克朝他笑道。
之后去超市逛了一圈，鲍比没拿几样东西，生病了之后他也没什么食欲，以前喜欢吃的也引不起他的兴趣了。这个发现使他的心情又低落了一些，但杰克毕竟不是其他人，鲍比愿意忍着也不能让他扫了兴，最后杰克拎着一个大包出门了。
“回去以后还要分点给护士小姐，希望他们能好好照顾你。”杰克白天是不来的，因为有工作，吉姆他们都是学生白天还有课，鲍比那段时间很无聊，但是躺在病床上什么也不能做。
那种感觉有多绝望杰克是不能理解的，只能一点点看着自己的生命不断流逝，鲍比现在已经不知道还能陪伴杰克多少时候了。
鲍比看着他一直都没说话，直到杰克发现了他异常的沉默。
鲍比一直对治疗没什么信心这他是知道的，鲍比一天比一天沉默他也不知道该用什么去安慰他，有时候他觉得爱是非常难以表达的，至少他无论再怎么说鲍比也不会相信几分。
“我没办法要求你乐观，因为我知道你并不是那样想的。”杰克看了他一眼，“那样太残忍了，我不能剥夺你难受的权利。但至少，努力尝试。”杰克最后说，“这不是要求，是请求。”
“你说的，我从来都是努力去做的。”鲍比笑笑，他苍白的脸色在灯光下看起来格外虚弱，“我不求你把我放在第一位，只要和吉姆等同的位置我也就满足了。”
“但你不可能做到。”杰克皱着眉道，鲍比看他的神色顿时心中一凉。
“我是说，如果你足够爱我，你根本不可能不想我把你放在第一位。”杰克很明确地指出来，这让鲍比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才好，他一向是鄙夷那个过于贪婪的自己的，他很清楚，至少在理智上很清楚杰克绝不是只属于他的，但如果真的有那个可能，他希望能够有那一天，那只是情感上的一种冲动，鲍比甚至不会为了那种冲动做任何没有实际意义的努力。
杰克是爱着吉姆的，足够的爱。但他却不一定是爱着自己的。鲍比一直这么想。直到他生病了，那也一个多月以前了，杰克说会一直陪着他，就算是去死也不会让他一个人上路的时候，他不可能不感动的。
杰克说话的时候有种神奇的力量，你看着他的眼睛你就知道你不可能不去信任他，那是一种你知道你可以抛开一切前提条件去信任他的感觉，鲍比第一次看见那双湖蓝的眸子的时候就知道了。
他爱杰克，并一直期待着对方能报以同等的爱，只是没想到等对方真正回应的时候，他已经没有那个机会去好好享受了。
和杰克在一起的那一个月里，他没有收到体检报告之前，他的生活还是很幸福的，他那时候觉得他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但他仍然急于用各种方式证明杰克对他的感情，即使他知道那都是些幼稚的举动，杰克也都包容了，但杰克一直以来的性格就让他没有安全感，杰克并不是一个能把心安在别人身上的人。
“算了，我好像不怎么适合煽情。”鲍比摇摇头道，“你希望你能一直是我一个人的。但这样我怕你会不自在。所以一直都装着不在意的样子，其实我都特别嫉妒吉姆，想什么时候抱你都可以。”
杰克听完立刻笑了起来，“但吉姆终究不能陪我度过一生。”
我也不行。鲍比在心中默默说着，但那毕竟不能说出口。杰克也并不是真的对未来抱有幻想，鲍比会死几乎是一定的，除非有奇迹发生，但他所说的一生并不是仅仅限于这个世界。
既然上一个世界有卡尔，这个世界有鲍比，他有理由相信下个世界他们还会相遇。也许对方不再认识他了，但那没关系，他们可以重新认识。
杰克回家的时候，吉姆还没回来，妈妈说之前纽琼来电话说吉姆在他那儿看书看着就睡着了，妈妈就随意表示让他睡那里好了。街区晚上不安全，吉姆从没在十一点之后去过街上，那当然都是杰克的功劳。为了弟弟健康成长，杰克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
吉姆叛逆期的时候试过出去，不过他这辈子最在意的两个人，一个他哥，一个鲍比事后都教育了他一番，当然不能指望鲍比懂得说教，也不能指望吉姆真的听他们说教，赏罚并用反正最后吉姆养成习惯了也不会那么晚还要出门。
杰克想去接他，但妈妈既然已经答应吉姆留宿了他大不了明天去道个谢。
而另一边，纽琼刚从房间里出去就被自家妈妈拉进房间里审问了一通。纽琼平常在学校里没什么朋友，因为他好好学习在街区的学校里都是不合群的一个，他从不碰烟酒，也不学其他人偶尔做些违法犯纪的事。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
他这样的坚定的意志使得杰克放心把弟弟交给他，要知道就算是吉姆也会为了融入群体抽烟喝酒，虽然杰克一直控制着他的用量，但也不能禁止。
其实杰克是觉得禁止没什么必要。他自己也是这种环境下长大的，小时候这种事干过不少。
纽琼对母亲介绍了一下吉姆，刚开始发现自家儿子带了个朋友回来的时候，他还挺高兴的，后来一想，学校的学生可是声名狼藉，纽琼带了个男孩来，就算长得好看，还不是一般的好看，不，这不是重点，总之就是担心自家儿子被带坏了。
然而纽琼介绍吉姆都是捡好的方面说，如果把抽烟喝酒这些都说出来他爹妈能就把这小子在睡梦中拎起来扔大街上去。
“你明天早上把那孩子送回去吗？”母亲终于放下心来。
“如果您不介意的话。”纽琼皱着眉看了眼床上趴着的吉姆，砸吧着嘴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忽然觉得还有点可爱。这小子长相妖孽他一直是知道并承认的，就是这所学校里，喜欢吉姆，这种喜欢并非对明星球员的崇拜，这样的男生也不少。还有就是纽琼一直知道却没有说出来的，教练看吉姆的眼神从来不对。
这点他早看出来了，没告诉吉姆，更没告诉杰克。杰克知道的后果是什么他很清楚，就算不能让吉姆离开篮球队也至少要把那教练教训一顿才能算完。
不过杰克的理由多半是害怕吉姆被带上歪路。纽琼把熟睡的吉姆往床铺靠墙的一侧推了推，自己也躺下了。
他和吉姆同学已经很多年了。在杰克真正开始管教起这家伙之前他一直都是学校里有名的小魔王，偏偏长得又一副天使的面孔，那无辜的眼睛一眨，家长们往往不信他能对自家孩子做出些什么过分的事情。
纽琼认真学习，一直都是这些人折腾的重点对象。吉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开始护着他了，他也没什么感激之心，孩子们都知道他是吉姆罩着的，却不知道原因。就连被保护的他也是莫名其妙。他不能太感谢吉姆，毕竟就算那些欢迎人真的来招惹他他也不是不能应付。
纽琼翻了个身，背后的吉姆突然动了动，往他怀里一钻。
他金色的乱发铺在床单上，纽琼嗅到鼻尖打转的香味，他都说的出是什么牌子的廉价洗发水，但又生不出一点嫌弃的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啦！
☆、失足少年弟弟x杰克哥哥part11
这个晚上两人都睡得很好，杰克来接吉姆的时候两人还都没醒。出于对吉姆的迷之自信，杰克拒绝了纽琼母亲的陪同，径直去了纽琼的房间，直到打开房门，他才明白他对自家弟弟的自信还是有理由的。
“再不起来就要迟到了！”杰克一喊，吉姆条件反射地跳起来。尽管他在三分钟之内穿戴完毕，但杰克很明白他是不醒的。
纽琼动作稍微慢点，他是很快就能清醒的，所以他立刻反应过来，“今天周末。”
杰克看了他一眼，又笑着看自家弟弟沿着记忆中的路梦游试图出门，当然，撞到墙了。
“杰克……”吉姆哭腔一起就开始准备趴在地上不起来了。
直到他终于清醒过来，才发现这里不是自己家，以及旁边一只和杰克笑的纽琼。
吉姆瞬间跳起来，拍拍屁股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被我宠坏了。”杰克有些抱歉地说。
纽琼摇摇头，“妈妈说欢迎你们来。”
杰克很自觉地走到吉姆身边，“一星期一次的探望，我们要去看鲍比了。”
然而吉姆昨晚就已经去过了。吉姆清了清喉咙，“走吧。”他就尽量装作没有去过的样子好了，鲍比应该是不会揭穿他的。
“我早就想去了，但是最近训练太忙。”吉姆说完后面就传来一阵笑声。吉姆回头看到纽琼撇过头尽量憋着笑的时候瞪了他一眼，幸而杰克并没有太在意。好像他们关系很好的样子，看来以后可以经常让他们俩多相处。
两人告别了纽琼的父母就离开了，临走之前纽琼的妈妈塞给了吉姆一个三明治。其实杰克不是没考虑到早饭问题，只是准备路上买点也来得及。他们俩不是经常在外面吃饭的，由于家庭情况，三餐基本都是杰克自己做。
杰克刚刚拿到工资，正打算带着吉姆去他一直想去的餐馆。但是吉姆已经大口吃起那个三明治了。
杰克想了想还是把自己原来的打算告诉吉姆了，吉姆一瞬间恨不能回到过去阻止一下自己的鲁莽行为。“哥，快告诉我我以后还有机会的。”吉姆拉着他的手臂晃了晃。
杰克笑笑然而并没有理他。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很快到了医院，吉姆还在一路说个不停，鲍比远远的就听见了他的声音。吉姆和杰克的声音也很像，但要知道这么活力满满的除了吉姆也没谁了。
“今天来的很早啊。”鲍比看见他们两个推门进来立刻说道。他的声音很轻柔，不是因为他想，杰克可以看得出他在日渐虚弱，吉姆虽然看上去没有什么异样，也大概感受到了鲍比走向死亡的必然性。吉姆突然也就没那么兴奋了，但他还是保持着微笑，就像杰克一样。
“我一会儿就要去打工了，这里是早餐。”医院当然也是有早餐供应的，但那又需要一笔费用。
“什么？为什么他有早餐我没有啊！”到底是不是亲哥啊！吉姆瞪大了眼睛。
“纽琼的妈妈不是给了你三明治了吗？”杰克挑眉，好像这都是吉姆一个人的责任，“我以为你会早点起然后跟他们一起吃早餐的。”
然而你不是也知道你弟弟我的人生里就没有早起这个词嘛……吉姆想了想还是把这句话咽回去了，拆自家哥哥的台也是需要勇气的。
鲍比看着他们俩又笑了，吉姆现在的表情简直和当初的他一样标准。
“杰克你早点去吧，上班迟到了会扣工资。”鲍比看着他说，现在躺在床上，他连手也不怎么抬起来了，只是偶尔转转头，放在几年前鲍比绝不会相信自己还会有这一天，几乎成了一个废人，连自己站着都是件吃力的事。
每次杰克来照顾他的时候他心情都很微妙，杰克能来他很高兴，但一想到自己已经到了必须要靠人照顾的地步他就难受，更别提最近几次治疗已经让他的头发几乎全部脱落。
鲍比的家人第一次知道他喜欢男人的时候是很反对的，他们根本不能明白自家怎么出了这样一个异类，那时候是因为鲍比前途一片光明，这样的意外无疑会断送他的未来，但很快他们得知鲍比的病情就不再对此发表意见了。
鲍比不想对他们的反应发表什么看法，治疗的钱他们也已经尽力了，有时候鲍比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还活着究竟有什么意义，直到杰克告诉他，即使他的生命对其他所有人来说都失去了价值，但杰克还会在乎，至少对于杰克来说，他还是有意义的。
杰克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明明一开始接近鲍比就只是为了利用他引导弟弟，按理说吉姆已经和纽琼走在一起之后，鲍比的所有利用价值都已经是微乎其微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花时间来照顾这个人，更不明白自己看着他一天天消瘦为什么会充满失落。
他是否真如他一遍遍告诉鲍比的那样爱他，就连他自己也不清楚。杰克一向喜欢观察这个世界，他能够欣赏这个世界的美丽，他同样善于感受这个世界，他在这些年里一直都能感受到鲍比对他的关心。
但他至于为这些关心而产生爱情吗？之前关心着他的人也很多，他们大多看中他的外表，也对他表示了同样的关心。杰克并没有任何动摇，看到罗斯的时候，他确实有一瞬间的心动，后来他就为了那次心动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那我先走了，有什么想吃的东西我可以带回来给你。”杰克在他的苍白脸颊上吻了一下，鲍比只是摇摇头，他最近胃口也越来越小了，什么也不想吃，“留着给吉姆吧。”
在吉姆有机会大喊万岁之前，杰克飞快地说，“那就算了。”
吉姆：……
到底是不是亲哥！我要抗议！
鲍比简直要笑出声来，杰克很快就离开了，吉姆向他抱怨了几句像是嫁出去了的果然就不是自家人了之类的话，鲍比也就很给面子地笑出来了。
但吉姆终究还是不会嫉妒他的，因为没有这样做的理由。他和鲍比之间，这么些年也已经产生了深厚的友谊，即使杰克没有和鲍比在一起，鲍比在他眼里也已经是家人了。
杰克到了打工的餐馆，他是服务生，偶尔也去厨房偷师，正是早餐时间，他很快就钻进柜台里帮忙了。
就在刚才，他收到了死神先生的留言，这个世界的任务只剩最后百分之十了。
最后百分之十意味着什么杰克很清楚，鲍比的情况再拖也拖不了多久了。杰克把客人点的早餐装进袋子里递出去，他很快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忙碌了一个早上，快要十点钟的时候终于清闲下来了，吉姆今天也和纽琼一起去了冠军赛，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杰克一向不是很担心这些，吉姆都参加那么多次比赛了，真正输掉的也没几回，只是比赛的场地会越来越远，吉姆不能回家的时候杰克一向都是选择拜托纽琼的。
纽琼每次看见他内心其实都是拒绝的，吉姆偶尔也会拉着他撒娇，仔细想想和吉姆在一起相处也没什么不愉快的。反倒是叫他和其他一群流氓似的队友相处他会不自在，所以纽琼最后没怎么挣扎就答应了。
中午忙碌的时候杰克接到吉姆的电话说他们又赢了一场，杰克就单纯应了一声，那边弟弟又开始不依不饶起来，杰克回了一句他要去忙了就挂掉了电话。
纽琼看了简直觉得不可思议，吉姆愤愤地盯着电话，脸上就差写一句我不开心了。
“走吧。”纽琼拉着他就准备从投币电话边上离开，吉姆哼了一声没理他，纽琼就上去拉住他的手。
“他居然一点表示都没有！说好了要带我去那家餐馆的！”吉姆还是忍不住大叫起来。
“我请你还不行吗？”纽琼摇摇头，他好像明白了为什么杰克说吉姆只有七岁了，这脾气，还真只有七岁。
吉姆欢呼了一声，还给了他一个爱的抱抱，脚下生风，忽的就跑远了。
“喂！你的饭票还在这里啊！”纽琼对着前面的人影大喊一声。
吉姆很快跑回来了，两只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他看，要是有尾巴说不定这个时候都已经开始不停摇晃了。纽琼脑补了一下那条并不存在的尾巴，又笑了笑。
吉姆一个跳跃趴在他的背上，纽琼反应及时才没让他掉下去。
“抓住饭票了。”吉姆在他耳边说道。
纽琼没搭话，他突然跑动起来，吉姆在他背上欢呼了一声。看上去很纤细的少年并没有多少重量，纽琼就这样带着他朝目的地进发了。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杰克还是像往常一样白天去上班，晚上照护鲍比。吉姆一直在外地打球赛，偶尔会打个电话过来，而且经常都是在纽琼的陪同之下，杰克很欣慰地看到他们俩感情越来越好，照顾鲍比的时候也少了忧虑。
鲍比最近清醒的时间也变少了，白天几乎都在睡觉，晚上为了杰克会醒一会儿，杰克经常把自己画的画给他看，那都是他生病期间的作品，还有些是以前没拿给他的。
“突然想起家里还有一本你给我画的像。”鲍比扯出一个苍白的微笑，杰克下意识的想要撇过头去，但他忍住了，这样的密密麻麻的苦痛缠绕在他的心脏上。这又不至于使他过于难受，他还是有希望的，他心里也相信这并不是他们俩的结束。
培养吉姆的任务他完成的很好，他不需要有别的担心了。
“你还想看吗？”杰克俯下身去亲吻他的脸颊。他能感受到对方的瑟缩，这让他忍不住又靠近了一点。
“大概看了会伤心吧，我现在都认不出来自己了。”鲍比想要做个耸肩的动作，但他努力了很久，也只是很吃力地大概做出了一个样子。
杰克猛然想起前几日护士说鲍比在浴室里把镜子砸了的事情。当时大家以为他想找个什么尖锐的东西刺伤自己自杀，其实只是不想看到自己的样子吧。
“我还能。”杰克看着他的眼睛，“画画要画出人的灵魂，你的灵魂没有变，在我眼里或者在我笔下，你都不会有什么变化。”
鲍比的眼里还是有光芒的，他感受得到，那是在燃烧的生命，然而鲍比如今也只剩残烛之火了。
“今晚就是吉姆的决赛了吧？”鲍比开口问，他之前看了电视，州电视台今晚都会直播比赛。
杰克点点头，“估计很快就会来电话报喜了。他和纽琼都跟球探谈妥了，大学申请也过了。纽琼的考试早过了，吉姆还有一段时间准备。”
鲍比的神情看不出来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他会为吉姆高兴，但也会觉得不公平，这样的灾难为什么就要发生在他身上。
杰克握紧了他的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也不知道自己这话是说给谁听。
沉默在病房里蔓延开来，杰克几乎要被这样的空气弄到窒息。
“我有点困了。”鲍比的眼睛已经快睁不开了，他终于开口说道。
“那就睡吧。”杰克给他盖好被子。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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