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娱乐圈]道士别跑！ 作者:笑十四
正文 第5节
[娱乐圈]道士别跑！ 作者:笑十四
第5节
“你看人家大明星就是有范儿。”用手中的筷子指了指不远处的季淇，何云啧啧咂舌。
抬起头望了过去，毛小生一眼就看到了高挑的季淇，只是一件白色体恤外面套着一件灰色的大衣，一条黑色的牛仔裤衬得整个人显得十分修长。刚刚觉得季淇古装的扮相儒雅又不失潇洒，现在再看到这人平常的样子，确实还挺有气势的。
“走走走，陪我过去找他合个影吧，我一个人不敢。”一旁的何云扯了扯毛小生的衣袖，紧张地说道。吃掉饭盒里面的最后一口饭，毛小生拿起矿泉水瓶喝了一口，起身站了起来。
还没有走到季淇的面前，何云就怂了，躲在毛小生的身后不敢露脸，两只手死死地拽着他的后背，扯得毛小生都快要上不来气了。
此时，季淇恰好挂掉了电话，一抬头就看到了围着自己身边鬼鬼祟祟的两个人，一挑眉，看着打头阵的毛小生总觉得有些眼熟。
“您好。”毛小生拖着何云蹭到了季淇的身边，率先打了招呼。
一听到毛小生的声音，季淇立马想起这就是那个看到他却无视他的那个人，心中不觉有些好笑，看这情况这人刚刚只是假装矜持，到底还是自己的粉丝，和其他粉丝没什么不同，这不，主动要来和自己搭话了。
“有事么？”季淇没有戳破他的“小粉丝”，和善的问道。
使劲将身后躲着的何云拉到了前面，毛小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拍了拍何云地后背，觉得自己不应该在这儿打扰他和季淇的交流，朝季淇微微欠身，竟然转身退到了一边。
这一下轮到季淇发愣了，甚至没有注意到面前一脸懵逼的何云，眼睛直直的盯着毛小生。
然后，活了三十几年的大牌影帝季淇问出了他出道以来最丢人的一句话，他朝着一旁的毛小生问道：“你不是我的粉丝？”
毛小生楞了一下，认真地摇了摇头。
“他只喜欢白慕云一个人。”何云接过了话茬，摆了摆手。
季淇更不开心了，合着自己这么个大牌还比不上隔壁那个二十八线绝不会红起来的小明星了？！尤其是毛小生的表情天真无辜还很真诚，真的就像是完全对他没有兴趣似的，季大影帝郁闷了。
“影帝，您能跟我合个影不，我妈特喜欢你。”诚惶诚恐地说着，何云从兜里掏出了自己的手机，红着脸，小心翼翼地朝季淇说道。
终于注意到了一直站在面前的何云，季淇只能掩盖住自己的不开心，微笑着说道：“可以啊。”
“真的！艾玛！影帝你太好了！”何云高兴地都要蹦起来了，连忙凑到季淇的身边。
两个人合了影，何云开心的在一边给自己家的老母亲打电话汇报，而季淇则是盯着一旁始终没什么反应的毛小生打量着。这小子刚刚穿着女装就完全是一副娇小可爱女孩子的样子，现在这样一卸妆倒是清秀的，甚至有那么一点可爱。
怎么就喜欢白慕云那个妖孽了？季淇心中无限疑惑，甚至有些嫉妒起来。
“小生，你要不要和影帝合张影！”何云挂了电话，跑到毛小生的身边，搂着他的肩膀狠狠地晃了两下。
毛小生脑后的铜铃“吭吭”地乱响，无奈地撇开了身上的何云，摇了摇头，说道：“不必了。”
“你确定？你见不到白慕云，让你见到更大牌的你还不乐意啊。”
这话季淇听着感觉舒服了一些，但是还是很别扭，怎么就一直那他和白慕云比较，转头看着毛小生，季淇心中竟然隐隐的期待着这个小伙子也提出要和他合影。
但是只见毛小生仍旧是摇头拒绝了，认真地说道：“我只想见白慕云。”
气氛因为这句话变得微妙的尴尬了起来，何云不好意思地替毛小生向季淇道歉。
“影帝，您别生气啊，我这个兄弟是白慕云的脑残粉，你也知道的，脑残么，比较的疯狂，您别和他一般见识啊，我们一家子都可喜欢您的戏了，每个电影都下载看了好几遍了。”
正在这时，那辆黑色的保姆车开到了片场外的空地上，鸣了两声笛。
季淇看到车，招了招手，对他们两个人说道：“感谢你们的支持，我先走了。”说完还深深地看了毛小生一眼，而后者只是愣愣的盯着他，抿着嘴，若有所思。
和那天一模一样。
不过季淇没有多想，迈开大长腿就朝自己的保姆车走过去。一拉开车门，李漫正坐在车上朝他微笑，见他上车还招了招手。
“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在医院多休息几天么？”季淇扯着李漫的衣领，左右打量了一番，问道。
“我就是溺水，没什么大事儿。”李漫无所谓地摆了摆手，看着气色确实比昨天好了许多，至少脸上有了红润，不那么苍白了。
“哦，对了，我招了一个新助理，过几天来面试，”顿了顿，李漫转向季淇，“我申请休假。”
季淇楞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他早就想要给这个照顾他十几年的经纪人放一个假了，当即点头答应了。“嗯，批准了。”
“哈哈，我可要好好规划一下假期。”
“旅行费用我给你掏。”季淇大方地说道，他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李漫开心地拍手，免费了旅行啊！“那我要周游世界！”
季淇笑着点了点头。
“这回助理是个大学毕业不久的小姑娘，你对人家好点儿，别又把人吓跑，先说好，要是在弄走一个助理你的行程就自己安排去吧。”李漫舒心地靠着椅子说道。
“好，我知道了。”季淇不情不愿的答应了。
“哎，刚才那两个人是谁啊？你粉丝啊？”
听了李漫的问话，季淇苦笑了起来，答道：“呵，别提了，剧组群演，一个是我的粉丝，还是个下载我盗版电影的粉丝，另一个估计压根儿就对我没兴趣。”
“哈？还有人对你没兴趣？”李漫好奇。
保姆车绕着影视基地绕了一圈，抵达大门的时候，一阵大笑声传进了微微开着一丝缝隙的车窗中。
李漫被吸引了注意，漫不经心地朝车窗外看去，然后猛地一怔，双手扒着车窗想要看仔细，恰好看到了正从大门口走出来的何云和毛小生。
只是一瞬间，李漫也看清了毛小生正是当日他见到的那人。
车子和那两个人背道而驰，李漫呆呆的看着那在夕阳下闪闪发光的铜铃越来越远，而那日的铃声仿佛有魔性似的，始终回荡在耳畔。
☆、第17章 小道士变大师
再说毛小生，和何云走出了影视基地之后在路边闲逛。何云一路上都喋喋不休地给毛小生讲着他这些年在娱乐圈里的所见所闻，这张嘴就没有一刻停下来过。
毛小生倒也乐意听着，一方面是了解一下自家师兄的工作环境，另一方面听着这些个事儿也觉得挺有趣，就好像人人都是喜欢听八卦一样。
“你说都是姓何的，我的运气怎么就没有人家那么好啊？”聊起了何霖馨，何云嘟囔了起来。
何霖馨只是一个出道不到一年的新人，经纪公司不仅砸重金给她拍电影，而且就连电视剧都是挑的大制作才接，广告代言更是天天都在市中心广场上的大屏幕上循环播放。
所有人都说这何霖馨来头不简单，和公司高层有勾，但是至今为止还没有哪一家报社能挖出她的一点消息，仿佛就像是有一堵密不透风的墙围住了她，保护着她一样。
“小心行事，否极泰来。”毛小生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
伸手扣了扣自己的耳朵，何云撅嘴道：“你怎么老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啊。”
毛小生但笑不语，知道就算他和何云说了，那人也听不明白许多。
“哦对了，那天我就想问了，你究竟是怎么知道季淇经纪人是落水了的？”何云疑惑地问道。
“我说了，猜的。”
“不可能，我回头想了想，怎么可能猜这么准！你老实说，是不是你把他推下去的？”
白了一眼脑洞大开的何云，毛小生觉得自己能遇见这么个人也算是命中的一个劫数了，说道：“你觉得是我把他推下去的？”
何云耸了耸肩，没有否认，道：“不然我想不出其他的解释了。”
“如果我说明天你身上将有大事发生，你信不信？”毛小生挑眉反问道。
愣了半晌，何云才突然一下笑了出来，抬手锤了毛小生一拳头，“我能有啥大事儿，难道还能被导演看上不成。”
两人有说有笑地走在繁华的街道上，影视基地周围贩卖明星周边的小店数不胜数，毛小生见到一家小店门口挂着一幅白慕云的大幅海报，一下子看愣了神。
在那海报里，他那个二师兄裸着上身，一头长发散在肩上，披散着直到到腰间，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魅惑的气息，毛小生还从没有见过他师兄这个样子，在他的印象里，他师兄还是那个喜欢出坏点子惹师父生气却很照顾他的人。
走进店里，身材肥胖的老板娘坐在收银台前，毛小生问道：“您好，请问外面那一张海报要多少钱。”
“哪张啊？”老板娘起身站了起来，朝门口看去，“哦，你要白慕云那一张啊。”说着，走了出来，从门上摘下了那一幅大海报，卷好递到了毛小生的手里，说道：“这张卖的最好，就剩这最后一张了，你给我五十就成。”
毛小生点了头，想都没想就从兜里掏出了钱，他当一天替身，王和平给了他两百块，之前那两天挣的钱全都给为他提供住所的拾荒老人了，身上也没有了零钱，掏出一张一百元递给了老板娘。
“哎哎哎，等会儿，怎么一张海报就卖这么贵啊！”何云从一旁冒了出来，拦住了毛小生的手，朝老板娘问道。
老板娘不耐烦地瞟了何云一眼，说道：“就剩这么一张了，你买不买吧，不买还给我。”
“便宜点儿吧，我这哥们儿是白慕云脑残粉，脑子不好，您可怜可怜他，二十卖了吧。”何云凭借着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和老板娘来回来去，倒是真的将海报的价格杀到了二十块钱。
向老板娘道过谢，毛小生小心翼翼地将海报□□了布兜里。
“你真的这么喜欢白慕云啊···”何云看着毛小生的一举一动，感叹道。
这其实算不上是喜欢，毛小生只是想带他师兄的海报烧给他师父看看而已，之前带走的那一幅海报也是同样烧了。
不过还是点了点头，毕竟他现在已经被大家定位成白慕云粉丝了。
“唉，我啥时候能有你这样死忠的粉丝啊。”抬头仰望着天空，任何一个追逐梦想的年轻人都不应该被人嘲笑。
“会有的，放心。”毛小生开口安慰道。
天已经黑透了，何云还要回家，就在公交站前和毛小生分别了，而毛小生也走回到了河边天桥下的那一处小屋。
拾荒老人还没有回来，毛小生将今天剩余的一百八十块钱放在了老人的桌子上，然后转身走出了小屋。
找了一处空地，毛小生用脚在地上画了个圈，放了一些碎纸在中间，剑指指向圆圈，嘴里轻声念出一道咒语，面前那一撮纸竟然凭空点燃了。
“师父，我又来看您老人家了···”毛小生蹲在地上看着跳动的火焰，喃喃道：“您老人临走前说的徒儿都照做了。”
拿出了白慕云的那一张海报，毛小生撑开看了一会，便将海报的一角放进了火焰中，“二师兄很好，您不要担心，我会找到他的，您要是看到二师兄现在这样会不会气的爬起来揍他···”
火焰跳动了两下，海报已经燃了大半。
“我都还没见过大师兄呢···”毛小生突然说道，这火焰跳动的更加明显，而火焰的颜色也不像是一般的红黄色，而是隐隐的泛起了幽幽的绿光。
毛小生虽说自幼跟随着一居道人，但是身边却始终只有师父和二师兄两个人，听白慕云说，大师兄在他还小的时候便下山了，而这一走便是二十年几的杳无音信，起初，白慕云还会问师父大师兄去哪里了，而几次之后，一居道人总是一副不可说的高深玄妙样子，白慕云也就懒得问了。
终于，白慕云的那一张海报的最后一角燃尽了，但是绿色的火焰并没有马上熄灭，而是像有生命似的在圈中跳了几下，这才消散。
起身站了起来，毛小生朝着那圈鞠了两躬，说了句“徒儿下次再来”，便转身离开了。
一阵风过后，那圈内干干净净，连一丝烧过纸的痕迹都没有留下。
。
一晚之后，毛小生又是一大早就穿戴好上了路，这几天里，从小屋通向影视基地的路他闭着眼睛都能走下来了。
还没有等到毛小生走进剧组，突然从路边冲出了一个男人拉住了他的胳膊，不由分说的就将他拉到了一旁，毛小生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踉踉跄跄地就被拖近了小树林。
“大师，您还记得我么？”那男人摘到了墨镜，问道。
回过头去，看到那人的脸，毛小生这才认出了李漫，点了点头，说道：“您好。”犹豫了一下，又补充道，“您身体好些了么？”
李漫一愣，继而连连点头，“好了好了，大师，你真的是料事如神啊，我真的就掉水里了！差点就没命了！”这人非但没觉得自己落水是一件严重的大事，反而兴奋地抓着毛小生说道。
“不用叫我大师，叫我毛小生就好。”听着这人“大师大师”地叫他，毛小生有些不好意思。
“那不行，大师就是大师，您之前让我五日避水，我没有听，结果就出事了。”李漫现在对毛小生已经满是崇拜。
“大师，我能再求您个事儿不？”李漫露出了为难的神情。
毛小生偏头问：“怎么？”
“那个···”李漫搓着手，“您能不能帮我算一下桃花啊，还有整体运势，还有财运啊，什么身体健康啊，在哪儿买房啊，什么时候结婚生孩子什么的。”
这一连串的问题都把毛小生问蒙了，面前的这人怎么跟何云似的，说话连珠炮一样。
“您知道无事不占、不动不占的道理么？”毛小生问道。
李漫当然是傻傻地摇了摇头。
“而且一次最好只占一处。”
这话李漫倒是听懂了，两只手紧紧地抓着毛小生，“大师，您就帮我算一下吧，多少钱我都给！”
毛小生摇了摇头，道：“这不是钱的问题，当日我只是看出了您面露凶煞，所以才提醒一句，况且这卜卦我并不是很精通，不敢贸然起卦。”
“大师，您就别谦虚了，我知道您一定是有大本事的，求求您给我算算吧，不要钱我给你烧香行了吧！”李漫一见毛小生要拒绝，连忙说道。
一下笑了出来，毛小生不知道这人给自己烧香是为什么，自己既不是神仙又不是祖师爷，活的好好的还轮不到有人敬香，但也觉得李漫这人很是有趣，既然之前为其算过也算是有缘，经过李漫几次纠缠，只能是点头答应了挑一个日子帮他卜上一卦。
“大师我太感谢您了！”见毛小生点了头，李漫激动地大叫，却又一下子忧愁了起来，“但是你帮我算卦这事儿千万别告诉别人。”
这原本也不是可以轻易与他人说起的，毛小生自然点头。
“我家那个大财主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些东西了，大师您要是在片场见到他，千万别说你和我说过话哦。”
听李漫这么一说，毛小生倒是想起来了，这人是那个季淇的经纪人。
☆、第18章 人人都爱大明星
李漫千恩万谢地告别了毛小生，说着明日再来拜会，戴上大墨镜偷偷摸摸地跑了。
这边毛小生只是叹气摇了摇头，虽说答应了李漫为他起一卦，但是他这心里总觉得不是那么稳妥，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和那些个坑蒙拐骗的江湖术士有什么不同？
甩甩头，索性不去想了，毛小生扯着自己的布包走进了片场。一眼就看到了人高马大的季淇，而那人也正隔着人群望着他，不知怎么，每一次见到季淇，毛小生的心里总是有一些慌。
可能是多虑了，朝着季淇的方向递过去一个和善的表情，毛小生按照化妆师的吩咐去换上了那一身他嫌弃到不行的衣服，对着镜子理了下头发，毛小生叹了口气，要见他二师兄现在只能这样了。
提着裙子走进片场，毛小生感觉到了今天在场的工作人员一个个都面色凝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全都在安静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正想着发生了什么事情，何云就跑了过来，身上的铠甲丁铃当啷地响着，扯着毛小生悄悄地说道：“我跟你说，你记得咱们剧组有一个演丫鬟的女的叫吴丽么？”
毛小生摇了摇头，他来这个剧组只有半天的时间，除了导演、副导演、武术指导还有几个化妆师以外，说过话的就只有何云和季淇了，就连他做替身的何霖馨也只是匆匆见过一面而已，至于这个原本戏份就不多的吴丽自然也没有印象。
“怎么了？”
“我也是听人家说的，”何云说的神神秘秘，像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一样，“这女的昨天晚上出车祸死了，高速上，让一辆大卡车追尾，直接翻车了。”
听后一愣，毛小生皱起了眉头，倒也理解了为什么今天片场的大家都这样的沉默。
“听说死的特惨，脸都让车子挤烂了……”何云自己说的都膈应，浑身打了个颤，哆哆嗦嗦，“听说这个剧组开拍就没发生过什么好事，虽然有大影帝撑场面，但是一开拍就换女二，中间替身受伤了两个，现在女配还死了，这剧彻底火了。”
听起来这个《凤临阁》剧组还真的是个多舛的组，毛小生为那虽没见过面但是惨死的女孩感到可惜。
“铺天盖地都是这个消息，唉，多可惜，戏都没拍完呢。”遗憾的摇了摇头，何云说道。
朝一旁看去，毛小生意外的发现季淇正朝着他们两个人的方向看过来，但是发现了自己也正看着他，又假装毫不在意地将头转了过去。
“不说了，怪晦气的。”摆了摆手，何云换了个话题，“哎，等会儿你还要去那边剧组吧？”
“嗯。”
上午是《凤临阁》这边的替身，下午是《木辽山》，毛小生竟然这一天的行程拍的满满当当的，自己也觉得很不可思议，这一路莫名其妙到现在，却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那已经成明星的师兄。
“你今天小心啊，导演现在因为这事儿烦心呢，指不定为难谁呢。”说罢，拍了拍毛小生的肩膀。
这一上午，张阔真的是像吃了炸药一样，黑着脸几乎将除了季淇以外的整组人都骂了一遍，就连毛小生完成的不错的打戏都被要求重新拍了好几遍。
被从威亚上放下来的时候，毛小生总觉得自己的腰都要被勒断了，裙子下的里衬衣服早已湿透，带着假发不透气的头皮冒着热气却无处散发，汗水黏黏糊糊的打湿了头发，劣质假发发出了药水的味道，糊在毛小生的脸上。
他突然想要收回前言，这个工作实在是累得要命。
落地之后并没有什么人再管他，而是之前为难过他的武术指导扔给他一条毛巾，那光头武术指导多次邀请毛小生加入他们的武馆，但都被拒绝了。副导演这时走到了毛小生的身边，朝他说道：“辛苦了，其实你表现的很好，只是剧组最近事情多，大家火气都大，下午没有戏份了，你可以领钱先走了。”
用毛巾擦着脸，毛小生点点头表示理解，向副导演道谢，正准备转身，毛小生突然看到了从化妆间走出来的何霖馨。
何霖馨身上穿的衣服和毛小生是一样的，青色纱衣在身后飘扬，脚踩粉红色布鞋，长发散落在肩上，配饰皆细致无比，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一张白皙的脸颊上妆容精致，宛若仙子一般。就在大家都赞叹何霖馨的美貌之时，毛小生的眼神也一直跟在那人的身上，面色越来越沉重。
只是，毛小生不知道，自己的这一副样子全都分毫不差的落在了不远处季淇的眼中。
冷哼一声，季淇翻了个白眼，这个“脑残粉”原来还是个喜欢美女的。
定定地站在原地，看着何霖馨进入片场和季淇简单对戏，毛小生始终眯着眼睛，若有所思，直到化妆师跑来催衣服了他才回过神来，一步三回头的走回了化妆间。挂上铃铛，将衣服换好，毛小生走了出去，何霖馨和季淇的上一场戏已经结束，两个人正并肩站在监视器前看着回放。
在旁人的眼中这就是一副郎才女貌的绝美场面，而在毛小生的眼里，这两个人都散发着一种让他不舒服的感觉，又站着看了一会儿，毛小生抬头看了一眼太阳，这才转身离开了《凤临阁》的片场。
回到隔壁《木辽山》剧组，毛小生受到了热烈地欢迎，而他也觉得轻松了许多。
李淑贤拿着一个盒饭就走了过来，塞到了毛小生的手里，说道：“弟弟，没吃饭吧，我给你留了一个，肉的。”
接过手中热腾腾的盒饭，毛小生感激地和李淑贤道谢，《凤临阁》剧组人多，很多时候根本没人管他吃没吃饭，再加上他被吊了一早上，早就饿了，打开盒饭就大口吃了起来。
体贴地给毛小生拿了一瓶水过来，李淑贤坐在他的身边，掏出手机使劲拍照。不知道自己吃饭有什么好拍的，但是毛小生也没管，任由李淑贤花痴的拿手机冲着他。
“哦，对了，弟弟，你在的那个剧组是不是有季淇啊！”李淑贤翻着照片，突然说道。
嘴里塞着饭，毛小生只能含糊着点了点头。
“你跟他老能见面么？”
想了想，能见面，还说过话，又点了点头。
“啊啊啊！”李淑贤大叫了起来，“你能不能去帮我和他要个签名啊！！求你了！！”
咽下了口中的饭，毛小生疑惑地看向身旁的李淑贤，问道：“你不是喜欢白慕云么？”
“我是喜欢小白啊，但是你不知道，小白本来资源就少，我还没跟过他的组，根本见不到啊！”激动地扯着毛小生的衣服，接着说道：“现在你跟季淇大影帝在一个组里！多好！那个才是真大牌，一般见不到啊！我都想替你去了！”
无奈的摇头笑了笑，应了李淑贤的请求，毛小生答应她下一次再见到季淇就会帮她要一个签名。
“弟弟，你太好了！帮我要个签名！我请你吃饭！”见毛小生答应了下来，李淑贤搂住他的脖子使劲蹭了蹭。
从没有和女性如此亲密接触过的毛小生脸颊“腾”的一下就红了起来，低下头默默地扒拉起饭来。
“季淇真人帅不？”
点头。
“那他和那个叫什么何霖馨的私底下到底有没有什么关系？”
摇头。
“听说你们剧组出事了，死了个女配？”
点头。
毛小生就充当起来一个免费的八卦记者，用点头摇头回答着李淑贤问出了一大串问题，心里却总是想着之前见到何霖馨的时候。
“真好，能见到季淇，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小白啊……”李淑贤问够了，托着下巴嘟囔道。
停下了筷子，毛小生也想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二师兄？
吃过饭，毛小生又被画上了那一道丑了吧唧的伤疤，穿着盗贼的衣服就是要比那一身长裙要舒服多了，至少走路不用提着裤子，两条腿之间不透风了。
“去吧，小飞侠。”李淑贤拍了拍毛小生的肩膀，将他推出了化妆间。
还是那熟悉的一群人，还是那开心的气氛，毛小生轻松极了，一路小跑着进了剧组。
《木辽山》说到底只是一个小成本电视剧，听说只会在网上放一放，剧组基本都是没什么经验的年轻人，毛小生给做替身的吴晗同样是个出道不久的小鲜肉。
一见到毛小生走过来，吴晗便跑到了他的身边，两个人一比，原本不高的吴晗竟然还高了毛小生那么一些。
“小生，我能求你一个事儿么？”吴晗有些为难的开了口，“听说你在给《凤临阁》那边做替身？”
毛小生老实地点了头。
“你能帮我跟影帝要个签名不？”
没想到就连吴晗都让他帮忙，毛小生实在是不知道这个季淇到底是有多有名，谁都崇拜一样。不过这都是小事，他也答应了李淑贤的，点了点头，也答应了吴晗。吴晗连声道谢，开心地跑开了。
本以为这样就结束了，谁知，剧组的众人知道毛小生能见到季淇，纷纷都跑过来求着他要签名，又被一大群人围住的毛小生只得全都一气答应了下来。
心道，看着那个季淇也挺好说话的，几个签名应该也不难吧……
☆、第19章 奈何影帝信科学
在《木辽山》剧组的工作还是比较轻松的，毛小生在拍戏的间歇还指导了一下吴晗的动作戏，结果就是没几下吴晗就累瘫倒在了地上直喘着粗气，他坐在地上撑着上身，看着面不红气不喘的毛小生纳闷地问道：“你都不累的么？”
之前在山上的时候，一天到晚都在树林中跑上跑下砍柴挑水，毛小生自然是不觉得这有什么累的，摇摇头，只觉是吴晗体质不好。
“你个子不高，但是真的好厉害。”彻底躺平了，吴晗闭上眼，他佩服毛小生。
下山没几天，毛小生已经是被各种人说矮了，虽然说这也是事实，但他心里还是不那么开心，瞥了地上的吴晗一眼，撩了下头发，并没有接话。
“小生！小生生！”突然一声怪叫，不用想都知道是何云来了。
毛小生回过头去，正好看到何云站在剧组围栏外面朝他招手，笑的一排大牙都露了出来。
走上前去，毛小生和保安说明何云是他的朋友，保安认识毛小生，也听说过他的“英勇事迹”，一下就同意将不是本组的何云放了进来。
“你的戏完了？”何云从栏杆下钻了进来，走到毛小生的身边问道。
“嗯，就两个镜头。”现在的毛小生已经基本熟悉了一些专业用语，说起话来也自然了许多。
何云注意到了躺在地上的吴晗，倒是没有多激动，只是拉着毛小生走到一边，“这个人在你们剧组啊。”
“你认识他？”
“嗯……”何云有些含糊，然后凑近毛小生的脸，面色纠结说道：“听说也不是什么……唉，反正你离他也远点儿哦。”
疑惑的看向何云，毛小生不知道这人支支吾吾的到底想说些什么，这几天的相处中，他也没觉得这个吴晗有什么不妥，为什么何云一来就让他离吴晗远一点。
“怎么了么？”
叹了口气，何云重重的拍了拍毛小生的肩膀，语重心长地教育他，“毛小生同志，你还小，好多话我也不能和你明说，但是只要你在这个圈里混上了几年，自然会发现这好多事儿吧，他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这一下毛小生更不理解了，不就是拍拍戏，挂在天上飞一飞么，还能有什么不简单的事情？
看出了面前这个小白的天真，何云认为自己作为一个娱乐圈前辈也要好好的科普一下了，“你是不是觉得只要好好拍戏就能变成像季淇那样的大明星？”何云问道。
点了点头，难道不是么？
“天真！”不顾毛小生的反对，何云揪了一下这人的小辫子，两个铃铛撞响，大吼道：“你以为谁都有季淇那样的运气啊，当年瑾易还不是现在叱咤娱乐圈的大公司的时候季淇就签进去了，你知道为了季淇第一个电影瑾易砸了多少钱进去么，两亿！两亿你懂不懂！咱们一天到晚要死要活才挣六十块钱！”
毛小生摇摇头，更正了何云，“我一天两百块钱。”
瞪了这个没出息的人一眼，愤愤道：“好好好，你两百块，你厉害行了吧，但你跟人家季淇比！人家现在身价几亿好吧，亿！就这个《凤临阁》，一集八十万好吧！八十万！他几场戏？你几场戏？他干啥？你干啥？他吃啥？你吃啥？”
这一大串的问题直接把毛小生说蒙了，仔细想了想，那这个季淇还确实挺有钱，不过这和他并没有什么关系，从小师父就告诉他不留隔夜财，所以到现在他身上翻来覆去也没多少钱，也从不觉得钱多有什么好处。
“这就叫大牌，叫一线！晓得不！”继续说着，何云扯了扯衣领，有些激动的热了，脸都涨红了，“再看看这种，嗯，就这种。”他俩站在角落里，何云抬手偷偷指了指吴晗的方向，“这算什么，什么都不算，就这人这角色怎么得来的还要深究呢。”
“什么手段？”
“哼，反正不是什么好手段。”何云似乎很是不屑，冷笑一声，“谁知道卖的是前面还是后面呢。”
毛小生傻乎乎地听着，完全就是一副山里来的傻孩子样子，看的何云都不禁笑了起来，“你还小，懂个屁，反正你知道离这人远点就好了。”
知道何云不会骗自己，毛小生还是听话的点了点头。
“哦，你不是还喜欢喜欢白慕云么。”
听到了自家师兄的名字，毛小生猛地抬起了头，盯着重新开口的何云，迫切道：“他怎么了？”
何云笑着摆了摆手，说：“你就听着白慕云的名字才来劲儿是吧，也没怎么，就是之前听剧组的人唠叨过他的事儿。”
之前李淑贤也和毛小生讲过不少有关白慕云的事情，但是大多数都是关于他师兄演的戏还有上过的节目，并没有什么私下的事情，现在何云知道他师兄其他的事情，毛小生当然乐意听。
“反正就是听说白慕云也不是什么正当方法得到的他第一个角色，听说是空降瑾易，直接抢走了《证人》里面那个戏的，而且……”
“不可能。”
没有等何云说完，毛小生就打断了他，坚定地说道，他不相信他师兄会是那样的人，白慕云从来都不喜欢投机取巧的人，自己断然也不会那样做。
“我也是听其他人说的，可不可信这就要你自己分辨了。”耸了耸肩，只当毛小生是个普通的白慕云吹。
毛小生当然是不信，但是心里仍然是犯起了嘀咕，一年多没见过他的师兄，他不知道那人经历了一些什么，唯一知道的就只是还活着，活的挺好的。
“哦对了！”何云突然想起了什么事儿，从兜里掏出了手机，指尖动了动，神秘地递到了毛小生的面前，“你看。”
凑近了一看，只见手机上一张照片里可以清楚地看到季淇黑着一张脸，露出不耐烦地神情。
这和之前见到的那个和善的季淇不一样，毛小生虽说对季淇不很熟悉，但简短的接触也让他感觉那人的脾气应该很好，不会随便生气。
虽然这一点在之后就被推翻了，但至少现在的毛小生就是这样认为的。
“今天下午你不在，剧组可热闹了，”何云一脸八卦，收回了手机，“就下午那会儿，那个何霖馨又出事儿，本来好好的跟影帝对着戏呢，然后各种犯错，最后还吐了，你都没看到季大影帝那张脸，黑的跟碳似的！我赶紧就拍下来了，这张我可要好好珍藏，我还没见过影帝这表情呢！”
只是这样听着，毛小生的脸色瞬间就不是很好了，紧紧皱着眉头沉思。
“估计影帝也没遇到过有人和他对戏的时候吐的人吧。”何云还在那里自言自语着。
“今天季淇的经纪人找到我了。”打断喋喋不休的这人，毛小生说道。
“啥？”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何云楞了一下，张着嘴想了半天，突然激动地捏住了毛小生的肩膀，叫到：“是李漫么！那个特厉害的经纪人！季淇那个经纪人！”
点了点头，毛小生没有否认，何云的大嗓门儿吵得他耳朵都疼。
“他找你干嘛！他是不是想签你！我就知道你肯定要火的！被这么厉害的经纪人看上，想不火都难！哥们儿，你火了一定要想着我。”
“我不想火。”
“你不想火我想啊！要不咱俩换换？”何云白了一眼毛小生嫌弃这人没有远见。
毛小生摇了摇头，慢条斯理地说道：“他不是想签我。”
“啊？”这下何云也不明白了，歪着脑袋，傻乎乎地问道：“不想签你？那他找你干啥？”
犹豫了一会儿，毛小生这才为难地说：“他想找我算命……”
一阵微风从两人的身边吹过，铜铃发出了清澈的响声，夕阳西下，世界是这样的宁静。然后一阵疯狂的大笑声打破了沉默，何云抱着肚子趴在地上笑的直不起身子。
“哈哈哈，算……算命？他为啥找你算命？”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何云笑的都快喘不上气了。
不懂为什么这人会笑的这样开心，毛小生不愿透露当日的事情，只是摇了摇头，“命吧。”
“你老实告诉我，你当群演之前是不是天桥下面带着墨镜装瞎子给人家算过命，然后被他知道了？”何云脑洞大开道，虽然之前毛小生问过了他的生日，也和他说了一些玄乎的话，但他仍不相信这样一个年纪轻轻的家伙真的懂什么。
毛小生无奈地瞅着又笑起来的何云，他确实是暂住在天桥下面，但是没有装瞎子算过命，他觉得跟这人没办法愉快交流了。
“哥们儿，你小心吧，顺便提醒李漫也小心。”收敛起笑容，何云假装严肃的拍了拍毛小生的后背。
“怎么？”
“你不知道，季大影帝是个绝对的科学主义者，无神论者，让他知道有人信这些外门儿邪道，别说是经纪人了，就是个陌生人我觉得他也会发火。”
想起之前李漫的叮嘱，毛小生也认真地好奇了起来，手指在墙上抠来抠去。而何云只是重新打开了手机，找到一条几年前的新闻举到毛小生的面前，“自己看。”
新闻上一个显眼的大标题：“季淇公开呛声气功大师？影帝告诉大家要相信科学！”
☆、第20章 听说你想要签名
毛小生在《木辽山》的戏杀青了，一大早拍完了最后一场戏之后，副导演告诉他，他的戏份全都结束了。当他被从威亚上放下来的时候，整个剧组都鼓起掌来，算是庆祝。
终于不用再往脸上抹颜料了，毛小生咧嘴笑着朝周围的人招招手，这短短几天的相处，他发现剧组里的人都很友好，对他也很和善。
回到化妆间，李淑贤冲了过来，一把抱住了毛小生使劲揉了揉他的脑袋，说道：“弟弟，你要走了，我舍不得你。”
安慰着拍了拍李淑贤的后背，毛小生说：“我们还会再见的。”
“别忘了你全球白慕云后援会副会长的职责！我们一定要坚持到见到小白的那一天！”李淑贤振臂高呼。
笑了起来，毛小生为他家师兄又这样的粉丝感到开心。
“我先把你脸上的这个颜料擦掉，好好的一张小脸，整成这样。”捏着毛小生的下巴左右看了看，李淑贤早就不想给他画这个伤疤了。
清理干净脸上的颜料，毛小生那一张干净的脸又露了出来，李淑贤也很快掏出手机，凑到了毛小生的身边，换成前置摄像头，趁着毛小生不注意，自拍了一张。满意的看着手机上的照片，李淑贤这才放毛小生去换衣服。
在一整个剧组人的欢送下，毛小生离开了《木辽山》剧组，因为并没有组织，王和平也不知道为什么给他介绍了工作之后再也没有出现，毛小生此时又无事可做了。
抬头看了眼太阳，比预计的要提早很多，下午还有另一个剧的替身工作，毛小生也不想离开影视基地，只能在周围闲逛。
这一走便走到了晋阳湖，断裂的护栏已经被一圈警示牌围了起来，十分显眼。毛小生走过去，一看就知道那天李漫就是在此处坠下去的，叹了口气，跨过警示牌，走到了断裂的扶手前，盯着下方平静的湖面发呆。
翠绿的湖面早已看不出之前有人落水的样子，一阵微风拂过，湖面上泛起涟漪。
“你想死么？”
正当毛小生看着这湖水出神，突然，一个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回过头去，一袭白袍闯进了毛小生的眼中，随着飞扬的衣摆，毛小生抬头看上去，在不远处一棵枝条微动的柳树下看到了一张英俊的脸。
季淇原本只是在休息的时候出来上个厕所，谁知走到晋阳湖附近恰好见到有一个人翻过了警示牌，在远处静静站了一会儿，见那人只是越来越靠近扶手断裂的地方却没有停下的意思，心中一动便走了过去，他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有人在他面前投湖自尽吧。
不过这一走进才发现，站在那里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对他没什么兴趣的白慕云小粉丝，一挑眉便开了口。
“没有。”毛小生回答道，眼睛始终在季淇的身上打转。
季淇当然也发现了面前这个小个子在打量自己，不免有些得意，他虽然知道毛小生是白慕云的粉丝，但是不相信他真的对自己一点兴趣都没有。
突然想起了什么，毛小生跨过护栏朝着季淇走去。站到了这人面前，才发现自己只到那人的胸口，毛小生却毫无畏惧，只是在靠近的时候身后的铃铛响了两声时才楞了一下，然后立即恢复了常态。
“请问，您可以帮我签个名么？”
扬起了眉毛，季淇低头看着这个小个子，冷笑一声，明明前一天还是一副毫无兴趣的样子，现在就来要签名了？果然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装的。不过他还是要保持住自己的良好公众形象，微笑起来，和蔼的点头，答道：“可以啊。”
毛小生面露喜色，连忙从自己随身带着的布兜中掏出了纸笔递到了季淇的面前。
低头看着这人手中的东西，季淇眼角抽动了两下。
这算什么？黄纸？毛笔？一般人出门会带这种东西？
见季淇许久没有接下东西，毛小生看着自己手中的东西也有些不好意思，这都是他随身带着的东西，想都没想就掏出来的。
“那个……我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终于，季淇叹了口气，慢慢地接过了那简直穿越的书写工具，极不熟练地捏着毛笔的笔杆，托着黄色纸张，颤颤抖抖地写下了最难看的一次签名。
“抱歉，这个我签坏了。”季淇拿起一张纸朝毛小生扬了扬，因为很少使用毛笔，他把那纸戳了一个黑色的洞。
从包里面拿出来一小打黄色的纸，毛小生重新递回到了季淇的面前，大方地说道：“都可以用。”
季淇笑着接了过来，然后面前人的下一句话让他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一共有三十二个人。”
像是没有听明白毛小生的话，季淇确认道：“三十二个？”
“嗯。”毛小生肯定地点了点头，他数过了，包括李淑贤和吴晗在内，一共有三十二个人朝他要了签名。
“你要干什么？”警惕地盯着面前的人，季淇怕他另有企图，“你要拿去卖？”
卖？毛小生赶紧摇头，“不，我的朋友，都很喜欢你。”
那你呢？
这话季淇没有问出来，如果真的问了那他就太丢人了，不过他也没有再动笔签名，而是将毛笔和纸还给了毛小生。
“抱歉，我该走了。”说完，一手甩起衣摆，直接转身就走。
没有帮忙要到签名的毛小生着急地追了上去，喊道：“等一下，麻烦您一会儿就好。”
季淇真的停下了脚步，不是因为毛小生的叫声，而是因为他听到了铜铃“吭吭”的声响，而那声音引起了他的一部分回忆。
回过头来，季淇皱眉打量着毛小生，然后侧身朝他的身后看了看，一眼就发现了那人脑后的长辫子还有末梢处挂着的铜铃铛。
一瞬间，原本和蔼的表情消失了，面色阴沉了下来，一双有神的眼睛散发出危险的凶光。
但毛小生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当自己的穷追不舍惹恼了季淇，道歉道：“对不起，我答应了我的朋友要帮他们拿到签名。”
“你是那个神棍？”季淇冷声开口。
“什么？”
看到毛小生脑袋后面的辫子还有铃铛的时候季淇心中基本就确定了，再想到这个晋阳湖正是李漫落水的地方，心中对毛小生一下就恼火了起来，厉声道：“你就是前几天和我的经纪人说让他避水的人？”
想起李漫是季淇的经纪人，毛小生点了头，承认了。
“哼。”谁知季淇冷笑一声，大步跨到毛小生的面前，一手揪住这人的衣领使劲向上一扯，恶狠狠地说道：“我警告你，别想再用这样装神弄鬼的事情骗人，你知道你这样可能会耽误多少人么。”
被人揪着领子，毛小生脚尖都踮了起来，呆呆地望着季淇，一下想起来了之前李漫还有何云跟他说过的话。看起来这个季淇真的是一点都不信这一套，与其说不信，不如说是反感。
“如果再让我知道你这样威胁人，小心我把你送进警察局，一辈子都别想出来。”低沉的声音警告着毛小生，季淇生气地瞪着面前的人。
松开手，季淇嫌弃地拍了拍自己的手，面无表情地看了毛小生一会儿，说了句“骗子”，冷笑着转身离开了，只留下毛小生一个人手拿纸笔呆呆的站在原地。
叹了口气，毛小生将剩余的纸还有毛笔放回了自己的布兜，看着手中之前那张让季淇写坏了的签名，小心折好放进了包里。
回到片场之后，季淇的心情十分烦躁，他想不明白，一个看起来好好的年轻人怎么就想不开当江湖骗子了，一方面生气，另一方面也觉得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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