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
[海贼王]时风 作者:暗夜Satan龙
正文 第14节
[海贼王]时风 作者:暗夜Satan龙
第14节
是个好天。
造型独特的海船上,迎风的巨帆绘着独一无二的标志,色彩明快的黄色草帽,圆圆的骷髅眼,连本该阴森的骨牙都咬着宛如微笑的弧度,总教人忍俊不禁。
但事实上绝大部分的海贼在看到这个标志时,估计都笑不出来。
草帽海贼团之名在如今的这片大海上,已称得上是如雷贯耳。
这个下午,船上在开宴会,准确来说是一场已经持续了三天三夜的宴会。
为什么呢?因为三天前,船上来了两位不得了的客人。
路飞简直高兴坏了,正不停地在甲板上跑来跑去,娜美头疼地看着甩着手臂蹦蹦跳跳的船长,满脸黑线。
算了,总比一直挂在那两个人身上好……
想起前两天对方像牛皮糖一样的状态,她无奈叹气。
而且那两个人,应该也有话要说吧……
支着下巴的手轻轻点了点,橙色长发的航海士望向了船头。
千阳号船首小狮子的头顶,两个身影正盘坐在那里。
两个人面面相觑了好半天,才忍不住一同笑开了。
此番是两人接连大难不死后的第一次见面,上次在德雷斯罗萨,由于压根儿不知道对方还活着的消息,竟硬是生生给错开了。
他们如今一个是行迹不定的无名海贼,一个是身居要务的革命军人,光是知道彼此的消息位置都难的很,遑论见面,所以两年来他们居然都没能找到一个相聚的机会。
不过幸而,他们两人找对方不容易,找路飞却很简单,谁让眼下无论在海军、海贼还是革命军的队伍里,草帽海贼团都算是重点观察对象呢。
大概聊了聊彼此的经历,艾斯手臂撑着膝盖,一时感慨万千。
“没想到还能再见面……”
“是啊……”
萨博笑着点头。
忽而,像是想起了什么,他看向他的目光里带了点歉疚。
“抱歉艾斯,我那时不知道你还……这本该是你的……”
他一面这样说着一面抬起手,掌心登时里冒出了一小簇火来。
艾斯看着那熟悉的火焰不由晃了晃神,但很快就回了过来。
伸手压下对方的手掌,小小的火苗在两人叠合的掌间渐渐熄下。
他摇了摇头:
“不能这么说,它既已重新化为果实,我便不再是它的主人,如今它是你的。”
“何况要是我真的死了,这颗果实能落到你手里,想必我也会欣慰的……”
“胡说八道些什么啊!”
艾斯话还没说完,就被身边的人打断。
萨博生气地瞪了他一眼,正了正脸色:“艾斯,我跟路飞叫你一声大哥,可不是为了让你死在我们前面的。”
“没能赶去救你,是我这一生都无法挽回的遗憾……”
“……艾斯,能再一次看见你真的太好了。”
他认真地看着面前的人,足以令艾斯看清他眼中坦然的欢喜。
“那时有多么痛苦,现在就会有多么庆幸,路飞也是一样的……”萨博侧过头看向还在甲板上蹦来跑去笑着的少年,狂喜的模样落在眼中总让他忍不住想着当初少年可能的崩溃与绝望,自责就不由一阵一阵地涌上心头。
“说起来,我们实在是相当不称职的哥哥呢……”他轻轻地说。
艾斯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望着甲板方向,眼神柔软。
突然意识到这样压抑的气氛并不适于此刻的相聚,金发的青年有些懊恼地收了收自己的情绪。
手指捻着垂在耳边的发,他游移的眼神落到了对方支在膝上的右臂蓦然一亮。
“说起来,我之前就发现了,那个……”
他伸出手指戳了一下,脱力的感觉从指间迅速蔓延,他连忙缩回来。
“是海楼石吧……”
发觉了对方想转个话题的意图,艾斯挑起眉。
“啊,跟能力者打架的时候挺有用的……”
说着还挥了挥手臂。
想到自己眼下就是能力者,萨博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能弄到海楼石可不容易,我猜是一个相当刺激的经历?”
男人看着青年好奇的样子忍不住失笑。
虽然在路飞面前总是一副温柔可靠好二哥的模样,但偶尔在他面前还是会露出这种“蠢弟弟”的表情嘛……
萨博果然还是萨博。
“倒是没有,一个……朋友给的。”
笑了笑,男人看似自然地回道。
对面的人显然没有注意到他语气里轻微的停顿,只是伸着脑袋凑过来,艾斯也就顺势举起手臂给他看。
“诶,什么朋友这么厉害啊,海楼石都弄得到。”
金发的青年一面细细观察着那被扣在自家大哥腕上的物件,一面摸着下巴嘟囔。
迎着对方的追问,艾斯滞了滞,有些迟疑:
“他……”
正当艾斯含含糊糊不知从何说起时,身后的甲板上蓦地传来一连串惊呼——
“诶?!!!!!”
“真的吗?!!!!!”
“什么什么,给我看给我看!”
“这好像是……”
“是吧…………”
“哪里,我瞧瞧!”
“哈哈,这么猛,等他下次来一定要打一场!”
“不愧是绿藻头,一天到晚不是睡觉就是打架的单细胞生物。”
“哈?混蛋圈圈眉,说谁呢,找打是不是!”
“怕你啊,打就打!”
……………………
——— 乒乒乓乓叮铃当啷———
……………………
还以为发生什么事的两位哥哥大人冲到甲板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乱成一团的众人,完全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送报鸥还在头顶盘旋。
混乱中一张皱皱巴巴的纸被可怜兮兮地丢了出来,正好落到艾斯脚边。
男人低着头眨了眨眼。
……这是什么?
歪了歪脑袋,他弯腰将它捡起,又翻过面来。
视线对焦的一瞬,他瞳孔骤然缩了缩。
见他长久没有动作,萨博忍不住好奇的凑过去。
他眨了眨眼睛盯了好一会才确定这应该是一张新面孔,于是咬着舌头去念那个发音有些拗口的名字:
“弑神者……时……风……”
“赏金……”
目光往下移,他突然瞪大了眼睛:
“十,十一亿贝利?!?!!!!!真的假的?!!!”
☆、悬赏单
还是千阳号的甲板上,草帽海贼团的众人和萨博坐在草地上面面相觑,而之前还在的艾斯已经不见了。
非要说说具体的过程的话,就是那时他捏着那张悬赏单呆了一会儿,在脸上闪过一系列诸如震惊、疑惑、担忧、焦急之类的复杂表情之后,突然转身跳上栏杆,仰头冲天上吹了一哨子,然后就见那只他刚收服的,路飞特眼热的,模样特神武的老鹰俯冲而下,抓起他就头也不回的飞走了,只留下一句:
“抱歉啊,临时有事,宴会什么的下次继续吧……”
一船的人都歪着头看他,萨博还没来得及揣摩那一连串内涵丰富的表情变换究竟是不是有什么深层意义,就被他大哥迅雷不及掩耳的行动惊呆了。
………………哈?……啥?!
不是说要一醉方休抱头痛哭喜极而泣的吗?!
说好的兄弟齐心情比金坚呢?!
目送着天际已经模糊成一个小点的身影,他抽了抽嘴角,回头就拉着众人在草地上坐成了一个圈。
“这谁,你们都认识?”
金发的青年一脸严肃地戳了戳正被一旁的路飞攥在手里认认真真盯着瞧的悬赏单,环视了一圈问道。
一群人你看我我看你的,一时间也不知从哪里开始说,最后还是逻辑清晰思维正常的罗宾微笑着开口,大致说了一下其间的种种。
“路飞本来就那么喜欢他,倒是没想到,路飞的大哥看起来跟他关系也不错的样子……”深色长发的历史学家声线中总带着一种特有的圆润,听着就觉得很舒服。
萨博此刻却没什么如沐春风的感觉,他哼了一声。
是不错,看他走的时候那表情,那速度……
青年不由撇了撇嘴。
政府发布的悬赏金额通常都是由低到高的,因为大多数被悬赏的人一开始都不是什么大佬,政府总要考虑今后“涨价”的因素,任何一个被悬赏过的人都知道赏金的上涨并不容易,如果政府不想开空头支票,那么悬赏的金额就绝对不能太高。
然而这么一张新的面孔,第一次悬赏却高达十一亿,怎么看怎么诡异,肯定是个特别麻烦的家伙,为了这种大麻烦他大哥居然第一时间就一脸焦急的跑走了,现在还有人告诉他他可爱的弟弟也很喜欢这个家伙……
金发的青年皱了皱眉,连带面上那块经年不褪的疤痕都褶了起来。
而且这个“弑神者”的称号是怎么回事?萨博几乎肯定他从未听见过这样的名号,毕竟“神”之一词在这片大海上并不只是一个虚妄的称谓,没有人会用这样的称号给自己找麻烦的。
等一下……神?
…………弑神……
脑海中闪过了什么,他眉头一跳。
难不成……
他猛地站起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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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是千阳号甲板的草地,这一次,他们的另一位客人也已经急匆匆地走了。
船工按着鼻子换了个发型,挠着头下了甲板,厨子收拾了下午茶的餐具进了厨房。
航海士甩着橙色的长发说要趁着天气好去侍弄侍弄她的橘子树,而剑士则扭了扭胳膊上了瞭望塔。
于是甲板上就只剩下了捣着草药的乔巴,擦小提琴的布鲁克,看书的罗宾以及……无所事事的乌索普。
啊,还有一直盯着那张悬赏单猛瞧的船长大人。
长鼻子的神枪手见船长看的专心致志的样子有些莫名其妙,走过去拿肩膀撞了对方一下。
“喂路飞,再怎么稀奇,看这么久也差不多了吧,你到底在看什么啊?”
带着草帽的少年嘀咕着说了句什么,他没听清就凑近了一点。
下一秒他就后悔了……
黑发的少年像是被打开了什么开关,毫不吝惜地用一种嚎叫的音量发表他欣赏了这么久的感言:
“好帅气啊!!!!!!!”
“好厉害,十一亿诶,好强!!第一次就能十一亿啊,啊……我什么时候才能涨到十一亿啊……”
“诶……原来小风不戴面具长这样啊,看上去好帅气,为什么要带面具呢,挺好看的啊……就是……盯久了……有点……眼晕……”
听着身边的船长转着两只蚊香眼还在断断续续地说观后感,乌索普也伸过头去认真看了看悬赏单。
照片上的人轮廓五官看起来都不甚清晰,一是因为相片本身有些泛糊,二则因为任何一个看到它的人,恐怕第一时间就会把注意力放在那覆盖了大半张脸的诡异暗纹上,根本无法从中辨别出其原本应有的模样。
乌索普眼角一抽。
总觉得……路飞的审美果然非常人能理解啊……
“啊,有了!”
正当他摇着头感叹自家船长的奇特眼光时,站在一旁的路飞突然跳了起来,一蹦三尺风风火火地冲进了内室。
叼着烟的厨师端着果盘走出来时,正好看到他那不靠谱的船长抓着笔往人手里一塞,指着那张悬赏单手舞足蹈地比划着,于是挑了挑眉出声:
“你们这是在干嘛?”
百发百中的神枪手哭丧着脸转过头,不过还没等他絮絮叨叨地开说……
“路飞想试试在脸上画那些花纹,找乌索普帮忙呢。”
将落到额前的一缕发别到耳后,深通语言文学的历史学家笑眯眯地用一句话总结了所有来龙去脉。
看到美丽的淑女,向来把为优雅女士服务作为毕生信仰的金发绅士立马抛开那些不重要的疑问,冒着红心眼献上那被摆成了玫瑰样的精致果盘。
这边的乌索普见没人在关注自己了,只好苦哈哈地接过笔,顶着自家船长亮晶晶的眼神,认命地比划悬赏单上那些繁复到眼晕的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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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要多久啊!”路飞拉长着声音。
“快了……”乌索普有气无力。
除了睡觉,难得路飞这回居然肯待着不动将近一个小时,虽然整个过程里以上的对话不知进行了多少回。
当乌索普终于收了最后一笔时,天边的太阳已经晕开了晚霞,不知不觉又是一个黄昏。
晃着转成圈圈的眼睛,长鼻子的男人坐倒在地上,捂着自己因为长时间盯着一处花纹而发胀的脑袋,而自家船长已经顶着一脸的墨水笑嘻嘻地找人炫耀去了。
唉,这可悲可叹的人生呐……
没多久,大伙就都被吵吵嚷嚷的船长拉到了甲板上。
“呦,画的不错嘛,这都看不出人样了……”剑士摸着下巴。
一旁的厨子踢了他一脚:“换你个头脑简单的单细胞生物,连个鸟都画不出来。”
一群人没去管身后拳打脚踢的两只,当没看见一样围着路飞叽里呱啦。
“这么一看好像是挺酷的呢……”航海士小姐捏着那张悬赏单。
“路飞,super~帅……”机器人摆了个pose。
“我也想玩……”小驯鹿蠢蠢欲动。
兴致勃勃地讨论了一阵后,结果变成了——
“路飞,别这么笑,把嘴闭上。”
“不对不对,要抿起来……不是让你嘟起来!”
“哎呀!不要瞪眼睛!看上去好蠢。”
“对,就是这样,视线往下看……没让你闭上睡觉!!”
鸡飞狗跳……
见没人扶一把的枪手兼临时画工,只好在脑补的凄凉背景音里自食其力地爬起来,突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起,刚才还吵吵闹闹的甲板上诡异的很安静。
“你们怎么……了……”看到表情僵硬的小伙伴们,乌索普摸了摸鼻子不明所以,就扫了一眼那一头站着的路飞,于是也再没了声音。
一群人突然安静了下来,路飞保持一个状态久了也无聊了,一甩胳膊就不乐意再保持那个累死人的表情了。
草帽团一二三四五六七八登时回过神,看着面前咧开嘴巴笑出一口白牙的自家老大一边喊着饿一边往厨房跑,面面相觑。
海面上,一只海鸥压低高度掠走了一条海鱼,又拍着翅膀飞远了。
千阳号的甲板上悠悠地吹着海风。
“刚才……是不是……”乔巴磕磕巴巴地出声。
“应该只是花纹遮了太多,傍晚的光又看不大清楚……吧……”乌索普干巴巴地呵呵了一声。
“可是,那个样子真的……”航海士小姐捏着手里的悬赏单迟疑地说。
一圈人顿时沉默了,只有剑士一脸莫名其妙。
习惯性的将手搭上刀柄,绿头发的男人不耐烦地皱着眉:
“啧,你们在说些什么啊?”
娜美不可置信地瞪着他,像是不明白为什么有人可以迟钝到这种地步。
“有时候,单细胞也有单细胞的好处啊……”
一边的厨子叹息着看了他一眼,默默甩了甩自己刚刚被烟灰烫到的手指。
“混蛋厨子,你又欠揍了啊!”独眼的剑士瞪过来。
“哈?白痴绿藻头,你那脑子里除了肌肉还有别的吗?”金发的男人扬了扬下巴不甘示弱。
从厨房门口伸出脑袋来的船长大人依然顶着那一脸的墨水,刚刚好打断了一场即将上演的龙虎斗。
“大家,该吃饭了啊,你们怎么还不进来?”
晚风和着骨头诡异的笑声飘走,看着几人前后进了餐厅,两个捏着拳头的男人只好互相冷哼着瞪了一眼,扭头迈开步子跟着去了。
捋了捋被晚风吹乱的长发,落在最后的历史学家始终微笑。
“有趣了……”
☆、小岛
“副船长,这岛上到底有什么,船长怎么总往这里跑啊?”
“对啊对啊,副船长,这里离无风带这么近,不是很危险吗,船长一个人去没关系吗?”
一艘海船上,两个穿着水手服,长得一模一样的小男孩扒在船头张望了一阵,动作一致地回头冲倚着栏杆的光头男人问道。
副船长看着他们挑了挑长眉:“船长能出什么事,小孩子别问那么多……”
被大手揉乱了软乎乎的头发,俩小男孩顿时将之前的好奇和担忧都抛到脑后,捂着脑袋一前一后地跑开了,嘴里还嘟囔着。
“副船长肯定是自己没有头发,才老是揉我们的……”
“对啊对啊,要是我们也被他揉秃了怎么办……”
在后面听了个全的男人抽了抽嘴角,又不好跟着计较,只好瞪着眼睛看着俩小孩跑远的背影。
甲板上安静了下来,他摸着自己光光的脑袋,扭头又望向了前方那座小小的海岛。
高处的瞭望台上,绘着骷髅的旗帜正迎风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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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水一波又一波地徘徊涌动,在沙滩上留下浪潮来过的痕迹。
小小的木船倾斜着倚靠在礁石上,一串浅浅的脚印从船边一路延伸到草地那头。
拨开挡在面前的枝叶,艾斯四下张望了一阵,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太久没有听到过那个人的消息了,乍一得知便不由地有些慌了手脚,待他匆匆回到自己的船上才忽然想起,只凭着一张悬赏单,他又能做什么呢?
思前想后,他来到了这座岛。
这并不是因为觉得,对方除了这里就没什么地方可以去了,而是除了这里……
他再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那个人了。
其实希望不大……
拉过身后的帽子压在头上,男人再次迈开了步子。
之前在对方在海军那边的时候,就在这座岛住下了,说不好就有人知道,如今那人入了通缉,再住在这里的风险就大了。
更何况……
鞋子擦过草皮的声音在幽静的林子里清晰可闻,鸟儿在头顶清啼。
更何况两年间他来过这里那么多次,却连一次也没有遇见过……
右手不远处忽然传来草叶被蹭过的声响,思路被打断,艾斯蓦然脚下一顿,一道明黄的影子猛地扑了过来。
但显然这是个不成功的偷袭,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男人已经把来者撂了个翻。
他低着头笑眯眯:
“呦,大猫,许久不见你还是这么不长记性呐~”
体型巨大的老虎趴在地上,铜黄色的大眼睛睁得溜圆地往上瞪,鼻子重重喷了口气。
“呦呵,你还不服气了?”
挑了挑眉,艾斯一屁股坐在它背上,拍了拍那毛茸茸的大脑袋。
“喂,问你个事儿,最近岛上有人来过没。”
扯着老虎耳朵,男人低声问。
身下的老虎颇为不屑地睨了他一眼,扭过头只当没听见。
艾斯见状撇了撇嘴。
“算了,你个蠢老虎整天不是吃就是扑蝴蝶,问你也白问……”
这样说着调侃,他语气中却不由地有些低落。
虽然本来也没抱太大的希望……
突然,一直闷不吭声的大猫猛地站了起来。
正坐他背上玩忧郁的男人差点没被它甩下来,连忙揪住了手底下的毛。
许是揪得狠了,老虎仰头吼了一声,撒开爪子就在林间奔跑了起来。
伏在它身上的艾斯看着周遭迅速后撤的景物,感受着迎面而来的风,心里的那点儿难受似乎也散了不少。
就在他考虑着要不要学野兽嚎上两嗓子的时候,风突然停了。
身下的老虎招呼也不打一个,后脚猛地发力就将背上的人给撂了下去,尾巴一甩又跑远了。
艾斯眼睁睁看着那消失在林间的矫健兽影,默默揉了揉摔疼了的屁股。
一会再找到这家伙,非得好好揍一顿不可。
龇牙咧嘴恶狠狠地想着,男人转过了身。
面前一条小路蜿蜒着穿过草地,而小路尽头立的那一座小小的楼房,依旧是记忆里从未褪色过的熟悉。
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正站在哪儿,他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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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回来这里时,艾斯就有来过这座房子,那时门上了锁,他进不去,就只好站在窗边冲里头望,入目的摆设还是他熟悉的模样,只有那印着凌乱泥色脚印的地板模糊了记忆中的干净,弄得他脑子里一时间尽是些乱七八糟的猜想。
谁叫他印象中最深的那一场雨,就下在那一个滂沱的傍晚呢……
一开始的时候,他每次都会找到这里,却又每每都弄得自己心神不宁,于是渐渐地也就不再来了。
却不想这一次毫无准备地就被带到了这里。
虽然他来此番来找人,本也是打算要走这一趟的……
站在门前,艾斯压了压帽檐。
第一次来的时候他就知道门是锁着的,但还是每次都莫名其妙地想先试试能不能开……
抿了抿唇,他犹豫地伸出手。
手指如同慢动作一般一点一点地接近门把。
——咔嗒——
轻微的声响被耳朵捕捉到,艾斯瞪大了眼睛。
低下头,他再次确认了自己的手还未搭上面前的门把。
然而,面前的门却开了……
男人呆呆地望着,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
而门那头的人同样也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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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水扑入茶杯激起独特的空响,艾斯端端正正地坐着,目光盯着白瓷的杯子里旋转的小小涡流,不时偷偷往上瞄一眼,再瞄一眼……
“我脸上怎么了吗?”
时风当然有发现男人一直在往他脸上看。
艾斯眨了眨眼睛才发现两人的目光已经撞到了一处,顿时有些窘迫。
“呃,没有,我不是……”
对面正在泡茶的人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低下头将一杯泡好的茶搁到他面前。
颇为局促地挠了挠脸颊,艾斯又小小地瞄了一眼,还是忍不住好奇开地口询问:
“那个,你脸上的那些……怎么……”
看着男人在自己脸上胡乱比划着,时风恍然。
“你是说这个?”
他伸出手,一点灿金从指尖亮起,与此同时那印落在右眼下的,小小的荆纹仿佛被催化了似的开始生长蔓延。
艾斯瞪大了眼,看着那些纹路在攀附游走间一点一点地模糊了对方那原本清润的眉眼轮廓。
见对方吃惊的样子,时风收回了手,眼底的灿金渐渐消下,面上蔓开的荆纹也随之缓缓收拢回缩,重新汇成了细细的一道。
“这就是你总戴着面具的原因?因为这样的变化?”
艾斯惊奇地盯着对方的眼角,几乎要忍不住伸手去碰上一碰,不过最后还是忍住了。
对面的人端着茶杯看了他一眼,没有马上回答他。
沉默突兀地蔓延开来。
长久的安静,令沙发上的人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肩膀,艾斯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问的太多了。
眼前这人总是有着那么多秘密,这可能正好是其中不能说的那一个。
这样的气氛实在难受,男人张了张口,想说如果不能告诉我的话就算了。
他不知道他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的模样落在对面人的眼里,看上去有多么失落。
时风静静地看着他。
并不是不能说,但他也确实从未对别人说起过。
然而眼前的这个男人已足够特别,两年前便是,并且在方才打开门的一瞬,似乎又更特别了一点。
有些事终将随风一起散入空气,不说比说更为妥当,但如果眼前的这人想知道,似乎也没什么。
他的特别已经值得上那些。
“是,但也不全是……”
平缓的声线打破寂静,时风低着头抿了一口茶水,终于出声。
看着对面的人不自觉亮起的眼神,他顿了顿继续道:
“我小时候吃过恶魔果实。”
艾斯应声点了点头。
见面前的男人虽然一副听得认认真真的样子,却仍是毫无所觉,时风只好更直白一点:
“所以当时我去海底监狱的时候,就已经是能力者了。”
这次艾斯点头点到一半时,终于觉出不对来了。
“那,那颗果实的诅咒之力呢?”他有些混乱。
心里乱七八糟地闪过无数猜测,却不知是否有哪一个是正解,男人只好瞪大了眼睛盯着人瞧。
“在这里。”
对面的人这样说着,手指轻轻点在了右眼角下。
☆、两个人
力量同样有高下之别,恶魔果实并非是最高层次的存在,当两种不同等级的力量共存一体时,弱的那一方毫无悬念地会被压制,连同诅咒之力一起。
一番阐述艾斯听得晕晕乎乎,捂着脑袋皱着脸勉强抓住了一丝重点:
“所以你动用那种能力的时候就会那样是吗?”
“确切来说,是体内力量不稳定的时候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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