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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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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极雇佣 作者:bei

    正文 第7节

    终极雇佣 作者:bei

    第7节

    在凌云“确证”之后,隔个几天,彦木打电话回家,说是在车站剪票后又出来拿东西没赶上车,逃过一劫。因为东西先装上车厢,才让处理事故的人误会找到的难以分开的“人”中有他。

    凌卓天,作为凌云的父亲,比别人更了解自己儿子的能力,若是换了别人来告诉他,肯定会让他找到破绽,而让和他一样痛彻心肺,一样经过绝对确证才会相信的,一样不能接受这个事实的彦木的至亲来说,虚构就会变得天衣无缝。

    另一点,则是凌云对彦木过于了解造成的,他知道彦木不是会一声不响就走掉的人,他的了解是没有错,但他并不是彦木,所以无法了解某些别的东西。

    彦木和凌卓天第一次见面时,曾经说过“不能给他答复”,因为以他的性格,不会不和凌云商量就偷偷逃走。

    但是,他遭到了颜诺的质询,显然是凌卓天的警告。

    他明确的向彦木表示了他如果不“答复”,将会造成的后果,大人物凌卓天对彦木这只小麻雀的父母兄弟很有“兴趣”,除非彦木离开凌云。

    彦木徘徊过,是否把问题交给凌云去解决,但是这样做,除了引发一场战争,解决不了任何事情。

    有一点却是肯定的,那就是会让父母颜诺知道彦木的“堕落”,这等于是对他们的屠杀。

    所以他只能希望给凌云的伤口不是太重。

    在考虑这件事的时候,彦木比他自己想象的还要犹豫得多。

    他们俩在许多方面天差地别,如果是普通交往,只怕朋友都做不成,但这个男人说“喜欢”,守着他,护着他,与他身心交缠,度过无数平常的日子,感情理所当然的累积了起来。

    或者,其中也有甜蜜的时候?

    他仍然不喜欢这个男人对他的身体所做的事。但他们做的不多,一来大部分时间凌云都不在家,二来,是凌云对他的体贴。

    习惯,也大大降低了困扰的程度。

    尽管不喜欢,可世界上所有相守的人应该都要克服对方令自己不喜欢的部分吧。

    除此以外,日常生活中的相处,客观的说,凌云没有什么令他讨厌的地方。

    他一点一滴的渗入他的心脏,也许还没有,大概永远不会,到达他希望的位置,但勿庸置疑的,他是他最亲密的人,没有人可以取代。

    如果一定要有个人留在他的身边,与他长相陪伴,还有谁能比凌云更适合呢?

    凌卓天出现以前,他几乎已经忘记了某些事实,几乎以为他们会一直这样下去。

    然而,取舍之间,他最终舍弃了他。

    他没有别的选择,他不是放弃家庭和富家公子私奔的穷家女,他是不会对男人产生“爱情”的男人,做不到为了“爱情”向世界宣战。

    尽管如果可以,他并不反对和凌云共渡此生。

    他离开得很远,但要得到龙行天下总经理的消息不难。

    虽然是外省,如果凌云出了什么事,省城的报纸上不会没有动静,何况是财经报。

    从来不看报纸的彦木每周买一份财经报,确认凌云的伤口是否严重。

    一年来没有关于凌云个人的消息在报纸上出现,这证明他是好好的,彦木觉得应该可以放心。

    第20章

    医生们找不到原因,凌云身体的每个部分都很健康,甚至可以说,比普通人强壮。

    这简直是耻辱,为中南海服务的他们面对如此明显的症状,竟然说不出半点道理。

    束手无策之下,只得就事论事,开了几味理气调血的药,吃不吃都无所谓。

    有位年轻的中医回家翻了半天的古书说,大概是相思病吧。

    另一位接口道,那可就华佗在世,扁鹊重生,美利坚,英吉利也没法治了。

    主任医师狠狠的一瞪眼,胡侃瞎扯也不看看时候。

    凌夫人不许儿子再去上班,要他在家调养。

    制度完善的现代公司,老板在不在也照常运转,何况还有杨风他们。

    凌虹每天回家,生怕他再吐血。

    凌云沉默的,配合的,让医生和家人摆布。

    从花落等到花落,他还是没有回来。

    时间开始启动,缓缓走向结束。

    五月下旬,天气晴朗明媚。

    “凤凰”在屋檐下唱歌,三句鸟语夹着半句人语。

    唱了几分钟,听不到赞美,虚荣心很高的小家伙飞到凌云身边,叫“凌云,凌云!”

    凌云坐在椅子里,没有理睬。

    觉得没趣的“凤凰”在光滑的扶手上走平衡木,一不小心失了足,扑腾着翅膀,“哎哟,哎哟”的惊叫,那是凌云的小儿子摔倒时的痛呼。

    它停到石凳上,梳理弄乱的羽毛。

    刚老实下来,附近人家养的小白猫忽然从花丛里跳出来扑蝴蝶,“凤凰”吓得大叫一声,钻进凌云的怀里。

    好一会儿,它探出小脑袋,东张西望,两只小脚却还紧紧的抓着凌云的衣襟不放。

    觉得没什么危险了,它才松开凌云。

    但是它不敢再靠近花丛,只在凌云身上淘气。

    凌云静静的坐在那里,眼睛和姿势一直没有改变,对它的顽闹毫无反应。

    凌卓天在台阶上望着儿子一动不动的背影。

    凌云从小就很独立。和别的孩子不同,他不喜欢跟在大孩子后面跑,有自己的主张。

    不到十五岁,一个人去国外留学。

    成年后,他同样善于保留自己的空间,似乎不愿意与别人过分亲近。

    原来,凌云并不是更喜欢一个人。

    只是以前,他一直没有找到想陪伴的人。

    凌卓天在犹豫,他的儿子,血就要流尽。

    然而,根植于他头脑的某些观念却阻止着他,让他还在寄希望于时间。

    凌夫人生于革命世家,典型的高干子女。

    她自己现在也成了“首长”,工作生活全在“光辉”的笼罩下,身边从来是面上见不得半点龌龊的人。

    虽然她和袁秋丽的出身有很大的差别,但从某种意义上说,她也是一直被保护得很好,不知道外面那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她不懂所谓的“同性恋”,即使她的儿子媳妇曾经似乎说过什么,她还是懵懵懂懂,更不相信儿子会与之有何联系。

    所以这事她根本没放到心里,凌卓天不可能和她商量,商量也没用。

    凌云当然不止一次向颜家问过消息,即使他早就“确信了彦木的消失”。

    但是彦木应该嘱咐过家人的答词。

    最近的情况证明他的儿子已经彻底绝望,死了心。

    这本来是他的期望,他以为这样就能救他的儿子。

    可是事实却恰恰相反,能救他儿子的并不是他。

    凌云起身。

    春天最后的一片花瓣,就快落下了。

    被风吹在他衣上的姹紫嫣红,轻轻的滑走。

    他的怀里变得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玩累的“凤凰”在椅子里打盹。

    晚春的傍晚,生命无精打采,令人感到迟钝,冗长和疲惫。

    转回头,凌卓天在台阶上等他。

    “云儿,”他叫儿子,“我想跟你谈谈。”

    你不能乘机逃跑,否则,我一定会抓到你。

    小彦,我很想你。

    捕捉一只小麻雀,悄悄的接近它,别惊动它。

    特别是有逃跑经验的,别让它听到风声,别让它感觉到危险。

    成功的追捕需要耐心,而凌云多的是耐心,这一点很久以前就得到了证明。

    小彦,我很想你。

    不管是碗面杯面,红烧牛肉还是雪菜鸡汤,再也找不到彦木和小张没有吃过的方便面了。

    小张嚷嚷着要找女朋友好有人做饭。

    彦木说那不如把交女朋友的钱用来雇专门做饭的钟点工,保质保量。

    小张白他一眼,我要有那钱天天下饭馆得了。

    又充满向往的说,什么时候我也能过上锦衣美食的好日子。

    彦木若有所思道,好日子哪是平常人过的。

    小张道,你这个小子没救了,一辈子是穷人的命。

    两人在的是家小公司,小张一个月的工资一千五。

    彦木更少,只有一千二,缴完房租、水电等杂费,剩下的再寄点给父母,刚够糊口,加上不会做饭,日子过得可想而知。

    这种生活跟和凌云在一起时天差地别,换了别人多少会有点想法,可彦木是个得过且过,吃了上顿,不想下顿的人,一个人反倒觉得轻松自在。

    至于给父母的钱很少,只有靠颜诺了,在这种小地方没有前途了,将来的事业生活打算之类的,他想都没想,说实在的,想也白想,不如不想。

    小张对彦木毫无志气,心不在焉的态度很是不屑。

    世界上是有很多碌碌无为的人,可像彦木这种对未来连憧憬都没有的人却是少见。

    小张每天都忙着看书,准备考研究生,还想考什么司法考试,出国考试,会计师认证等等等等,反正只要是能“出人头地”的,他都要试一试。

    彦木呢,看书就是翻漫画,上网就是打游戏,浑浑噩噩,稀里糊涂的混日子。

    穿的,吃的全都寒酸,连个手机也买不起,再说就算买了也用不起。

    既不能回报社会,又对不起父母,更别提实现个人价值,整一个糊涂虫。

    用小张的话说,彦木活着纯粹浪费资源。

    每次他这么说,彦木就哈哈大笑,他觉得小张真是个有趣的家伙。

    难道当了研究生,做了律师或者为外国人工作就不是浪费资源了?

    他们吃穿用比他好,比他多,当然比他更浪费资源吧?

    去不了饭店,到路边买碗绿豆汤喝吧。

    八月末,天干燥闷热。

    夏天的中午,小城的街上看不见几个人,车辆也少,比起往日的喧嚣,分外安静。

    蝉在行道树上嘶鸣,空气中漂荡着灰尘。

    眼前的景物悠远,恍惚,人感受不到自身的存在。

    类似的感觉缓缓的,模糊的从记忆深处若隐若现。

    静谧的小城大街,嘶哑的蝉声,混沌的恍惚。

    只是记忆里,朦胧的,他身边坐着一个有温润嗓音的男人问他“叫什么名字”。

    在这个自身存在感稀薄的午后,他的声音,表情,容貌,忽然间浮现心头。

    接着,他胸膛,手指和怀抱的感觉清晰的被身体记起。

    他,过得好吗?

    搅动的汤匙停在了手指间。

    原来在心底是有想念的。

    和想念家人、任游不同,也和怀念喜欢的女孩子不同,那是一种既不悲也不喜的怅然。

    它的味道弥漫在口中,仿佛呼之欲出,却又莫名所以。

    然而,嘴里除了绿豆的淡淡清香,什么也没有。

    他低着头,闭上眼,咽下长长的叹息。

    “你困了?小彦?”小张在旁边问,将彦木拉回到现实。

    彦木一笑,“是啊!”

    小张讽刺道,“你除了睡觉,还知道什么?”

    彦木捧起碗喝汤,“夏天中午能不困吗?”

    小张说,“你真是一点毅力都没有。”

    彦木笑道,“没办法,毅力跟我合不来。”

    小张给他一个看不起的眼神道,“你将来绝对一事无成,要穷困潦倒一辈子。”

    彦木点头,“我同意。”

    秋叶落尽,寒冬到来。

    彦木离开凌云的时候是空手,所以他过冬的衣服等于全军覆没。

    去年,买了件薄薄的棉衣,今年拿出来,已经被虫子啃得七零八落。

    他的存折里总共有三位数,打头的是一,后面两个圈。

    与其说花去他全部存款买的,目前穿在他身上的是棉衣,不如说是件薄毛衣。

    天越来越冷,越来越让人眷念温暖。

    腊月二十八,下午两点开始下雪。

    风刮得呼呼响,把雪往人的脖子里灌。

    没到五点,天暗了,风也停了,只剩下雪簌簌的落。

    路灯静静的站在街角,桔色的光线在雪中显得格外温情,让人加快回家的脚步。

    公司大门口也有一盏尽职的路灯。

    同样尽职的还有卖报的老王。

    在雪里跺着脚,向停在门前的几辆车兜售晚报。

    通常是些等待下班载客的出租和几家公司的面包车。

    今天特别,有辆名贵的黑色跑车格格不入的夹在里面,不知道是哪个外地的大客商。

    停在这里有好几个钟头了,车门却一直没开,惹得几个在附近摆小摊的窃窃私语。

    下班的人陆陆续续从门里出来,老王远远的就冲彦木喊,“小伙子,看报吗?”

    彦木缩着肩,到口袋里掏钱,冻僵的手指不听使唤。

    一只男人的大手从他身后递过五元钱来。

    老王忙道,“要什么报?”

    男人低沉的声音道,“把报给他,不用找了。”

    彦木吃惊的回过头。

    一个英俊成熟的男人站在他的面前。

    彦木,呆住了。

    男人解下自己的围巾环在他的身上。

    老王拿报纸往彦木手里递。

    男人替他接了过去。

    “你……你……怎么来了?”彦木像是刚学会讲话的小孩子,每个字都如此费劲。

    经过他们身边的公司职员,街上的行人好奇的看向这边。

    男人道,“我来找个人。”

    “找谁?”雪片落在彦木干裂的唇上,冰凉冰凉。

    男人的眉上也沾染了白色,“一个叫张山的人,弓长张,高山的山,他还有个弟弟叫李寺,木子李,寺庙的寺。”

    彦木愣了几秒,才道,“为什么找他?”

    男人道,“他把我车里的地毯弄脏了,还没赔我。”

    彦木转过脸,避开他的眼神,“我想,他大概赔不起。”

    男人的目光没有离开他,“我雇他给我打工,抵偿我的损失。”

    彦木好像没听明白,“打工?”

    “对,”男人的眼瞳里,倒映着彦木的脸,“我要和他签一份长期雇佣合同。”

    “合同?”

    男人点点头,一个字一个字不容抗拒的说,“期限是永远。”

    天已经非常昏暗,人走光了,周围静悄悄的。

    雪无声的落在两人的发丝,眉间和衣服上。

    彦木的眼睛睫毛被雪打湿,看不清男人的面容,他低下头,“如果……他不答应呢?”

    男人笑了,“我有很多方法让他答应,你应该明白。”

    他抬起彦木的脸,“你愿意吗,小彦?”

    彦木没有动,怔怔的看着凌云。

    雪,越下越大。

    ——完——

    第21章 番外1

    一上车,暖气迎面扑来。

    彦木不禁感慨道,“还是空调好啊!”

    语调深情得有些虚假,话百分之百真心,尤其是只有皮没有棉的鞋里,疼痛难忍的双脚被热流环绕的时候。

    凌云握住他冻僵的手指,“房间里怎么不装空调?”

    看了看他,最后,彦木满脸严肃的说,“怕得空调病。”

    “空调病?”凌云失笑,拉他靠着自己汲取暖意。“还空调病呐,是小冰棍吧。”

    这次,彦木没有接话。

    适应温差后,车内金属和皮具的气味开始蔓延鼻腔,热风的烘蒸越发让人不舒服。

    挣扎了一下,他挨近凌云,将口鼻埋入他温暖干净的气息。

    “小彦?”

    “快开车。”彦木含混不清的说。

    凌云摩挲着他的黑发,轻声道,“这种体质,不该到处乱跑。”

    “我本来是要在家看电视的。”彦木抬起脸抱怨。

    凌云笑起来,“是吗?”

    胃中液体上涌,彦木赶紧把脸靠向凌云衣襟,“快走,不然我要吐了。”

    车窗外一片银装素裹。虽然是下午三四点,阳光正好,但并不暖和。马路两旁堆着七八公分深的冻雪,不见融化。冷风经过,细屑飞扬,愈迷人眼。

    刺骨的严寒里,平日萧条的小城此刻热闹非常,处处欢声笑语,透着喜气。

    街面铺天盖地的红,红色的灯笼,红色的条幅,红色的春联,红色的鞭炮以及挤不动的红色人潮。

    整个世界仿佛都在忙碌,每个角落都是车水马龙。

    商场店铺无一例外的呈现令人瞠目的爆满,收款台前排着望不到头的长队。

    一年里最重要的日子,除夕了。

    小张的家乡离这儿不远,老早订了票,一放假就坐上了回家的班车。

    和去年一样,因为二十九三十的火车票太紧张,彦木没能买到,只好一个人在他乡过年。

    北方冬天的时候,由于温度过低,有供暖气。南方则常年处于比较高的气温。而不太南,又不太北的地界,尽管冬天的温度基本保持零下十度以上,比起北方零下二三十度要高得多,但因为室内缺乏供暖,这些地方的冬天反而比北方难过,所以在这边工作的东北人倒一个劲的嫌冷。

    去年冬天,饱受苦寒的两人就嚷嚷着装空调,可他们俩工资奖金全加起来不过两千多。光是房租差不多就去了一半,哪有余钱消费“高档电器”,只能过过嘴瘾罢了。

    这套两居室并不大,但由于没怎么装修,很不保暖。进入腊月,水泥地面和石灰墙令人倍感寒意。小张一走,少了一半热度,更冻得像冰窖一样。

    三四斤重的丝绵根本抵挡不了寒气,彦木把厚些的春秋装全盖在被子上,夜里还是冷瑟瑟的。

    上午,他去澡堂洗了个热水澡,算给自己扫尘,做了过年的准备。

    年前营业的最后一天,浴室里格外挤,人贴着人,几乎转不了身。加上氧气稀薄,一场澡洗下来,比跑了三千米还累。回家爬上床,手指头都懒得动了。

    凌云敲门时,他正缩在被窝里,准备啃啃泡面,在床上度过年三十剩下的光阴,顺便迎接新年的钟声。

    离开凌云久了,彦木对于凌云的概念已经模糊了。

    人毕竟是要应环境而生,所谓天高皇帝远,身处偏僻落魄的小城,周遭人事清贫,都市的光鲜绚丽逐渐褪去,与其相联的事物也随之被淡忘。

    彦木从没有想到两年后,凌云会追来,并非他对凌云有什么怀疑,只是通常这时间已足以淡漠任何热情。

    就像初次离开父母的大学新生,第一个假期日盼夜盼,数着回家的日子,又有几个大三的学生会如此呢?

    感情依然存在,但分开的久了,便没有那般强烈和迫切需要。所以即使思念,即使牵挂,也不再冲动。

    其实距离比人们认为的要残酷,而感情冷却需要的时间,比人们想象的要少。

    两年已经太长太长。

    彦木无法立刻把凌云的出现转换成意识,他的反应还处于混沌阶段,尽管前天就见到了凌云,他倒还没为这事开始烦恼。

    进门的刹那,彦木立刻被卷入都市的格调中。

    和别的地方一样,城里档次最高的这家星级酒店是富贵的代名词。在这里,丝毫看不出是人均工资不足一千的小城市。

    这时,彦木忽然有了清晰的意识,凌云来了。

    两年不长,但也不短。

    两年的时间足以改变很多人,很多事。然而,也可能一成不变。

    走了远远的一程路,却回到当初,并非彦木希望的结果。

    “不好吃?”

    “啊?”彦木抬头,“什么?”

    凌云伸手拨开遮住他眼睛的发丝,“别瞎琢磨了,刚才不是嚷嚷饿吗?”手背不经意的滑过彦木的脸。

    彦木一惊,条件反射的向后靠了靠。

    中午没吃饭,不到五点,彦木已经饥肠辘辘了。餐厅还没开,好在酒店有很好的客房服务,凌云叫了饭菜到自己住的房间来。

    虽然那位漂亮的领班说因为不是吃饭时间,许多菜原料没到,只能简单弄点,但是端进来的菜令彦木真真吓了一跳。

    差不多一斤一个的湖蟹满满两大盘着实扎眼。

    在这儿两年,彦木曾经无数次听说过本地的特产,清蒸湖蟹,但从来没有亲眼见过。

    通常这种特产,本地的老百姓是吃不起的,平民饭馆也很少供应,毕竟八十元以上一斤的生蟹价格已经令大部分人咋舌了,何况煮好的呢。但却为少数规格较高的饭店酒楼必备之菜,主要消费群一般是来游玩的省城和大城市游客以及无需自己掏腰包的人。

    隆冬时节,货源匮乏,蟹价翻了三倍不止,现在年关,更是千金难求,彦木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在餐桌上见到,而且还是在星级大饭店的豪华套房内。

    此刻,彦木的认知终于回归,开始慢慢的记起关于凌云的概念。

    身边都是平民,他都忘了世界上还有一类叫做有钱的人。

    他吃了筷青菜道,“我差点忘了你多有钱了。”

    凌云把剥好壳的蟹放进他碗里,“我看,也差点忘了我吧。”没有责备的语气,却有些无奈的宠溺。

    彦木忙道,“哪能呢?”明显底气不足,虚与委蛇。

    他环顾一下四周,说,“没想到这儿的饭店也跟大城市一样豪华。”

    凌云替他舀汤,道,“这地方人很会做菜,可不适合你。”

    “为什么?”彦木将肥厚的蟹腿蘸了醋,放进嘴里。

    凌云看着他,说,“味道好却不养人,你瘦多了。”

    彦木愣了愣,有些尴尬的笑道,“还不都资本家剥削的嘛。”

    凌云微微笑了,然后倾身向前。

    温润的感觉,擦过彦木唇角。

    彦木拿着蟹壳僵在那儿。

    凌云从容的坐回身,道,“嘴边有醋。”

    彦木用手背抹了一下唇,弄的一手油。

    凌云取纸巾给他,“快吃吧。”

    不知怎的,这话听在彦木耳朵里,却有喂肥了猎物好下锅的意思,不禁打了个冷战,连忙用纸巾擦擦手,低头吃饭。

    房间里温暖如春,布置得很考究。

    为了迎合春节的气氛,在许多细微之处有特别的修饰。墙上挂了中国结,几只小小的红灯笼被系在窗帘的流苏边,一些不起眼的角落看似随意的摆着精巧的吉祥物。虽然没有像外面那般大红大绿的营造喧闹,却在不经意间透露出一种含蓄的体贴,显得温雅而舒适,或者这才是中国丢失已久的,真正的传统风格吧。

    嚼着鲜美的蟹肉,彦木断断续续的思考,吃了饭,用个什么借口从这里出去。

    火已经烧到了眉毛,他却找不到解决的办法,只好能混一时是一时。

    吃饱喝足,彦木坐在沙发里看电视。

    遥控器按了几圈,全是千篇一律的除夕“特别节目”。主持人们嗲声嗲气的左一个恭喜发财,又一个祝你走运,看得让人泛腻。

    凌云在他身边沉默的坐着,没有说话。

    乏味的看着屏幕,彦木心里计算着时间。估摸吃完饭也过了半个多钟头,他站起身,踱到窗前。

    日落时分,街上仍旧如火如荼的忙碌和欢腾,反衬得这一室冷清。

    斟酌了一会儿词句,彦木开口道,“你……来得及上飞机吗?”

    “什么?”凌云调头问。

    彦木转过身,“现在都五点了,再不走恐怕会误机,机场离这边挺远的。”

    凌云坐着没动,“误机?”

    “是啊,”彦木拨了拨灯笼的结绳,道,“新闻不是说机场爆满,要提前几个小时进候机大厅才行。”

    凌云笑了,“你还挺细心。”

    彦木道,“我是怕你万一赶不上飞机,在宾馆过年就惨了。”

    “那你呢?”凌云问,“打算怎么过年?”

    彦木对着小灯笼吹了口气,想了想,道,“看春节晚会。”

    凌云朗声大笑。

    他走到他面前,伸手环住他的腰,“乖宝宝。”唇几乎贴上他的。

    久违的亲密让彦木有些不适,他尽量在两人之间保持空隙,“你几点的票?”

    “我没买票。”凌云悠闲的说。

    “啊?”彦木一愣,“那你打算怎么回去,开车的话,今天也到不了家啊?”彦木想不透。

    “谁说我今天要回去?”凌云抱住他的肩背,让两人靠近。

    “你不回去?”彦木奇怪道,根据以往的经验,无论怎样,在重要的节假日,凌云是肯定回家的,就算他特地来见自己,也应该不会不回家过团圆夜。

    凌云笑道,“你不是也没回去吗?”

    “我不是没办法吗?”彦木道。

    凌云揽他入怀,“小彦,你想回家吗?”

    “当然想了。”彦木道。

    “那过几天,我陪你回家。”凌云说。

    彦木顿住了,“你说什么?”

    凌云看着他道,“我们还没一起过过年,今年我们一起过。”

    彦木有些反应不过来,“那……那你家里……”

    “够热闹的了,不少我一个。”凌云说。

    这却是彦木没想到的,在他和凌云“同居”的几年里,凌云对家人一向很重视,黄金周,中秋节之类的都是要回家的,更别说春节了。

    一时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隔了两年,总是有些生疏,随便过问人家的私事,未免唐突。

    凌云将下巴搁在他的肩上,“小彦,你过得好吗?”

    “还不……”彦木想说还不错,突然觉得欠妥,连忙改口道,“马马虎虎,凑合着过呗。”

    “小骗子,”颈侧的男人似乎笑了,气息吹拂着彦木的耳膜,仿佛有些无奈的,叹息一般的低沉嗓音好像要穿透人心,“你倒自在。”

    被人家识破,彦木也就不好再装了。这两年当然是彦木最消遥自在的两年。工作前,没有经济能力,凡事受制于人。工作了,却又是那般情形。离开凌云,一个人来到这里后,对于胸无大志,得过且过的彦木来说,就如小鸟脱笼,不可能觉得不好。

    “小彦,”男人的声音很低,“你知不知道,我有很多话要跟你说……”

    半晌,却没有说下去。

    他抱得很紧,彦木没法脱离他的臂膀。

    努力了一会儿,彦木侧过视线去看。

    靠着他肩头的,是一张安稳的睡脸。

    不是说好

    要走也在很久以后

    这长长的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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