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节
[快穿]朕就是这样的汉子 作者:春溪笛晓
正文 第163节
[快穿]朕就是这样的汉子 作者:春溪笛晓
第163节
因为从踏入这个地方的那一瞬间开始,姬瑾荣就感受到了这火焰的善意。它像是沉眠已久的巨人,在感知到姬瑾荣的存在时悄悄伸了个懒腰,仿佛在说:“啊,你终于来了。”若不是大巫韦布在侧,那火焰恐怕已经冲过来把姬瑾荣包裹在中央了!
姬瑾荣跃跃欲试:“我可以试试看吗?”
大巫韦布还未开口,一把低沉又淳厚的嗓音从入口处传来:“当然可以。”
姬瑾荣转过头,只见一个陌生男人站在那儿,年纪不大,约莫三十岁。长身玉立,颇为俊逸潇洒。姬瑾荣在打量对方,对方也在打量他,那双含着笑意却异常锐利的眼睛落在姬瑾荣身上,让姬瑾荣心中警惕无比。
大巫韦布脸色一变。他强作镇定:“亲王殿下,您怎么来了?”他投靠了查理亲王,却不信任查理亲王。他把姬瑾荣领来战骨这边的举动,无疑是对查理亲王的挑衅!
大巫韦布的话印证了姬瑾荣的猜测。果然是他!能有这样的风姿,也只有他那位野心勃勃的伯父了吧?
姬瑾荣仰头与查理亲王对视。
查理亲王打量着眼前的少年。明明已经成年,姬瑾荣却比他要小上一圈,比娇弱的雌性还不如,真不知道大巫韦布哪来的信心,觉得这么个家伙比他强。看来这“第一大巫”也该换一个了吧?毕竟这家伙眼神不好。
查理亲王说:“我来看看我的侄儿怎么收服战骨。怎么,不行吗?”他的话尾微微上挑,仿佛觉得大巫韦布的问话很不可理喻。
查理亲王都这样说了,姬瑾荣哪会再隐瞒。他坦荡荡地一笑:“那就谢谢叔叔了。”
姬瑾荣的爽快倒让查理亲王有些意外。这少年明明已经被困在局中,却还镇定无比地承认来意,还喊他一声“叔叔”,与少年那同父异母的弟弟倒是截然不同。查理亲王说:“看来你对自己很有信心。”
姬瑾荣说:“若是自己都没信心,事情还怎么做下去?”
查理亲王伸手抬起姬瑾荣的下巴:“你很讨人喜欢。”他的手顺势往下挪,摸上姬瑾荣脆弱的咽喉,“只身前来,一个人都不带,你可真是勇敢。我只要轻轻一使劲,就可以把你永远地留在这里,让你如愿地和战骨作伴。”
姬瑾荣说:“但你不会那么做。”
查理亲王眉头一跳。他不喜欢姬瑾荣的眼神,那眼神让他莫名觉得熟悉。明明对方处于劣势,明明对方才是随时会踏入鬼门关的人,却总端着胜利者的姿态。真是让人恨不得把他狠狠踩在脚下!
莫名地,查理亲王想到天牢里的最后一夜,那个每年都病得要死的少年纡尊降贵地来见他。
那时才入秋不久,那少年就穿着厚厚的裘衣。到了湿冷的地牢,那少年更是捧起了香炉。少年脸上带着笑,笑意却没达到眼底:“三伯,我来看您了。”少年的语气看似恭敬,实则讽刺。
少年确实赢了,所有人都站在少年那边,他甚至连自己是怎么输的都不知道。
那少年却知道。
“丰和十三年,盘剥军费,害死五万将士。”
“丰和十五年,毁堤并地,淹死两万百姓。”
……
……
一桩桩一件件地数下来,因他而死之人竟多不胜数。连他都惊讶于自己能这么狠辣。可当人命早已成为一个个毫无意义的数字,自然不可能再触动他半分。有道是一将功成万骨枯,更何况是想要登基为皇?对少年的义正辞严,他嘲讽道:“你也未必在乎他们的生死。”
少年并不否认,只让人为他送上毒酒。
成王败寇的道理他还是看得透的,是以他不曾苦苦求饶,痛快地喝下了那杯毒酒。在他生命终了的那一刻,看见的是那少年转身离开的背影。不知为何,他开口冷笑道:“你以为你的假面能戴多久?有些事你是真的不知道吗?我看未必吧?你什么都看得清楚,却像条阴冷滑腻的毒蛇一样躲在暗处,时刻都在伺机吞咬掉对手。你的兄长、你的弟弟们,都是这样一个个被你解决掉的吧?也只有你身边那些人才把你当纯洁无瑕的小孩来哄。你这么多兄弟里面,最像我的只有你!”
少年顿步,转过头来看着他,眼底竟满含笑意。
少年说:“你说得很对。我的很多做法都是向您学的,所以我才亲自来送你一程。”少年的语气不是炫耀,不是讥讽,反倒像在陈述事实。
直至那一刻,他才承认自己败了,自己败在那么一个病弱少年手里。那少年心思深沉,却又有着纯粹到令人着迷的纯真,听起来非常矛盾,但两样东西确实同时存在于少年身上。
查理亲王虽然讶异于自己会觉得眼前的姬瑾荣与那少年有相似之处,但他并没有阻拦姬瑾荣走向战骨。查理亲王在这个世界没有任何对手,这些年来简直无聊至极,难得出现这么个好玩的家伙,查理亲王怎么舍得一下子弄死?
查理亲王面色平和,甚至还夸了大巫韦布一次:“看来你的眼光还不错,这孩子可比我那懦弱的侄儿要强多了。”
这时姬瑾荣已经走到那巨大的战骨前。
他向战骨伸出了手。
第197章 收服狼族少主(二十一)
姬瑾荣并不是多自大的人。查理亲王在旁边,他的压力其实也很大,若不是战骨与他这具身体契合度非常高,他也不会冒险在查理亲王面前与战骨融合。
姬瑾荣的动作没有丝毫慌乱。在他接触战骨的一瞬,一段段遥远的记忆涌入他脑海,这是属于战骨历任主人的意义。别看这个时代落后如斯,实际上兽人已经出现了千万年。
最开始他们如同普通人类一样,不会使用工具,不会使用火焰,吃生肉,吃鲜果,无知无觉地过了几千年,他们才学会用双足行走,用双手捕猎,火焰从一代人传到另一代人手中,渐渐在大陆上蔓延开去。
薪火相传!
姬瑾荣心中一颤。他闭上眼睛,那些回忆一点点充盈他的脑海。
这并不是他们的时代。
他们在一个一个世界当着过客,却总是因为这样或那样的误会而无法认出对方。事实上即使是在最初的世界,他和魏霆钧也没有真正认识过彼此。或者说他们所看见的,都是他们自己想看见的。
在那个时候,他也只敢把自己当成过客。从晓事那天起,他就知道自己不可能活得长长久久。他渴望很多东西,但从来都不能去争取,只能努力变成让别人需要的人。
为别人的渴望、为别人的仇恨、为别人的期盼去努力,比为自己做任何事都要有意义。
毕竟任何一个人的未来可能都比他要长久。
他们都是有明天的人。
而他没有。
他不知道一睁眼,是被留在人间,还是走进了鬼门关。所以他才去做那些“为别人而做”的事。
为了自己的话,只能苟延残喘多几天。而只要在其他人心里留下足够深的印记,他存在于这个世上的痕迹就会留得更长久。
那时的他并没有那么成熟,也并没有那么聪明,并不能参透这种念头到底意味着什么。这样的想法永远模模糊糊的,只费尽全力让偶然接触到的人长久地留在自己身边。
事实上在一个个世界里游历,他也始终以过客的身份旁观着,有些东西他想要,但他还是不敢去要。即使变成再厉害的人,他的心却还留在那张病榻之上,犹如困兽,哪儿都没办法去。
这也正是他们历尽艰辛的原因吧?
魏霆钧的灵魂因为无数无辜者的鲜血染上了黑暗。
他的灵魂因为常年困于病榻而画地自囚。
魏霆钧凶狠、暴戾、拼命想占有。
他疏离、怀疑、总是冷眼旁观。
面对别人的好,他感动无比,却不相信会长久;面对别人的背叛、伤害,他会想着“果然如此”。
就像躺在病榻上的时候,有人来了,他会想着“这人总会走的”;第二天再见到那人,他会想着“今天不走,明天也会走”;等到对方终于不在出现,他感觉松了一口气,像是悬在自己头上的刀总算落了下来。
“果然是这样。”
这种想法,在魏霆钧骂他是“病秧子”时出现过,在侄子消失时也出现过。
知道侄子死讯的那一刻,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心病。
他那时会那么愤怒,甚至因此而暗暗下定决心要夺得皇位,不让魏霆钧他们遭遇相同的未来——不仅仅是因为他那位太子兄长的可恨,还因为他发现自己的想法那么不正常。
他不正常。
他的病不仅毁了他的身体,也毁了他的心。
姬瑾荣感受着战骨的变化。
明明是那么庞大的兽骨,与他的手掌接触之后却一点点变得透明,似乎正一点点虚化和变小。
记忆的传承让姬瑾荣的灵魂仿佛回到了历史的始源。
人类的足迹跨过大山,走过水泽,穿过沙漠,踏过草原。寻找新的食材,寻找新的栖身之所。从一次又一次的随水迁徙,到一个岩洞到另一个岩洞的穴居。文明发展到这一刻,还只是个牙牙学步的小孩。
可就是这么一个还未长大的“小孩”,让姬瑾荣蓦然明白了自己去做一些事的理由。
他想要“未来”。
这个未来不一定要是他自己的。
作为每个星球上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物种,他们存在的意义是继承文明、传递文明、创造文明。每一代人所能迈出的,都只是小小的那么一小步,他们无法亲眼看见“未来”,他们的生命都是渺小而短暂的。
但是他们所创造的一切并没有被遗忘。
就好像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人遗忘过怎么去使用火焰一样。
不管是他们最初的世界,还是未来的或者异域的,火种都一代代地传延到了最后那一代人手中。
这就是“薪火相传”。
姬瑾荣蓦然睁开眼。
一直以来他所想做的,就是在“未来”留下痕迹。
即使他无法亲眼看见。
战骨消失了。
姬瑾荣手中燃起了一簇火焰。
纯粹的、炙热的蓝色火焰。
查理亲王心头一跳,目光倏然亮了起来。狮族的特异之处,在于它的“传承”,每一代的强者都会将记忆封存在兽骨之中,留给自己的下一代或者其他与兽骨契合的人。
契合度越高,所获得的传承也就越完整。兽骨与新的主人融合之后,不仅会让新主人的实力大大增强,还会把历任主人的记忆输送到新主人脑海里。
这个阶段是非常危险的。
如果新主人意志薄弱,很容易会被那些记忆鸠占鹊巢。其结果与如今所说的“邪灵入侵”没什么不同。
这种意志被吞噬的人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无法利用战骨带来的巨大力量凝聚出火焰。
相反,凝聚出来的火焰越亮、颜色越纯粹,代表着这个人的意志越强——也代表着这个人与战骨融合得越好。
从姬瑾荣手中凝成的火焰来看,姬瑾荣与“战骨”几乎是百分百地契合!
这简直是奇迹。
查理亲王不仅没有担忧,反倒露出了笑容。他开口打破沉寂:“侄儿,你很厉害,你几乎把战骨完全融合到自己体内了。现在即使有人想剖开你的身体将它挖出来,也完全不可能做到——它已经完完全全属于你了。”
姬瑾荣神色如常:“叔叔似乎话里有话。”
查理亲王说:“也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些事,觉得是时候该让你知道了而已。”
“和我有关吗?”姬瑾荣面露好奇。
查理亲王说:“是的,和你有关。准确来说,是和你的母父有关。你的父王是个虚伪又狠毒的人,你的父亲其实不是死在外面,而是被他生生剖出战骨,融合到他那个新王后的体内。如今为了让新王后的儿子得到大巫们的认同,他又处处表现出对你和你母父的羞惭与怀念——真是令人作呕的‘爱情’,你说对吧?”
姬瑾荣还未说话,大巫韦布先开了口:“不可能!”他比姬瑾荣更为激动,“这绝对不可能!我们的凯佩尔怎么可能会被那样对待!”
比起从未见过那位母父的姬瑾荣,你=大巫韦布这一代人是与上一任“第一大巫”凯佩尔一起长大的,凯佩尔始终是同辈之中最优秀、最出色的,他有着圣洁的容颜和强悍的实力,赢得了所有人仰慕和喜爱。
谁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凯佩尔会与国王在一起。直至继承第一大巫之位,大巫韦布才渐渐察觉一点端倪。
原因在母神给的神谕。
神谕说,兽潮将会越来越可怕,需要有最强大的强者出现才能阻止。这位强者既有着狮族王者的强悍,又有着狮族大巫的神力,可以在兽潮到来时力挽狂澜,救百兽于水火之中!
为了让神谕上所说的强者出现,国王与凯佩尔商量着结婚。凯佩尔对感情之事本就不甚在意,听国王这么一提便答应下来。
两人因此而结为伴侣,凯佩尔成了狮族的王后。
这是大巫韦布等人所知道的。
查理亲王所说的事,他们根本不曾听说过!
能怪大巫韦布过于激动吗?那是他们喜爱的、敬慕的凯佩尔!
光是凯佩尔意外身亡,已经让大巫韦布对国王心生不喜,倒向查理亲王——更何况凯佩尔是被活活抽掉了兽骨!
大巫韦布说:“我不相信!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殿下您为什么从来没有说起过!”
“因为我要的是能帮我做事的大巫,”查理亲王理所当然地说,“不需要已经发疯的疯子。所以,你知道那么多就够了,真正的真相根本不需要让你知晓。”
大巫韦布不愿相信:“那您现在为什么又说出来?”
查理亲王说:“因为你现在有了复仇的希望,不会再轻易发疯。”说话时查理亲王的目光落在姬瑾荣身上,他所说的“希望”明显就是眼前的姬瑾荣。
大巫韦布心里痛苦无比。是的,如果在此之前他知道了一切,他会发疯的,会不顾一切地和国王他们拼命。可是现在他有希望了,眼前的姬瑾荣获得了“战骨”,只要这个消息传开,那个卑劣的老东西就会从王座上滚下去——就算他不滚,其他人也会让他滚。
所以这个时候他不会轻易发疯了。
大巫韦布看向姬瑾荣,眼神沉痛而郑重。很快地,他单膝跪地,开口恳求:“陛下,王座是属于您的!请您为了凯佩尔大人,夺回王座!”
第198章 收服狼族少主(二十二)
姬瑾荣看着半跪在自己眼前的大巫韦布。
恍惚间,他想起了曾经的徐清泽、曾经的太子太傅、曾经的老丞相,那些人对他也许并没有那么大的期望——但凡有别的选择,他们都不会选一个随时会死去的病秧子。
只是在他选择背负起别人的期盼之时,他也无意间背负起了那只属于帝王的责任。
姬瑾荣看向查理亲王。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查理亲王都是为皇座而活的,他两辈子唯一的目标,似乎就是握住天底下最大的权柄。
只是在姬瑾荣看来,查理亲王却在做着与他目标背道而驰的事情。
太傅说过,君为舟,民为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太子性格暴戾、行事荒唐,是以朝野上下怨声遍地,最后死在女人身上,成为百姓茶余饭后的笑谈。
至于皇室中其他的人,比之太子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因而,姬瑾荣刚继位那年是他一生中最艰难的一年。那时候皇室的威严已经掉到最低,他即使表现得再勤勉、再亲和,也无法挽回败势。正是因为看出大周王朝颓势尽显,他才动了将皇位传给魏霆钧的念头。
一来,魏霆钧威名赫赫,镇得住心思各异的满朝文武;二来,他信得过魏霆钧,也只信得过魏霆钧,大周的江山和大周的臣民交付给魏霆钧,他才可以放心地离开。
至于查理亲王这样的,即使一时能得势,也绝不可能长久。光是看查特一家的遭遇,就能知道查理亲王留给平民们的到底是什么印象。
姬瑾荣与查理亲王对视。
如果对手是查理亲王的话,他有信心赢带着记忆回到过去。姬瑾荣黑眸之中光芒掠动,宛如寒夜之星。他没急着应下大巫韦布的话,反倒淡淡地问:“叔叔你为什么要把真相告诉我?”
查理亲王眼里有了几分赞许,又有了几分探究。若是换了别人,听说了这样的事早和大巫韦布一样激动了,怎么可能这样冷静。
只是不知这姬瑾荣是真的无情到一点都不在意与自己血脉相连的母父,还是善于隐忍,不在敌人面前流露半分情绪。
不管是哪一种,都让查理亲王感到愉悦。查理亲王眉眼含着笑,凝视着姬瑾荣说道:“自然是因为有趣。”
“有趣?”姬瑾荣讶异。
“当然有趣。”查理亲王理所当然,“看着别人痛苦万分、恨不得撕碎自己的生父,或者看着别人忍耐着心中的痛苦,假装什么都不在意,暗暗咬牙要报仇雪恨——都是很有趣的事情不是吗?只要痛苦不是降临到自己身上,都是非常值得欣赏的趣事。”
姬瑾荣怜悯地看着查理亲王。
姬瑾荣的眼神刺痛了查理亲王,也惹怒了查理亲王。太像了,这少年的眼神实在太像他那侄儿了。他以为自己把人控制在掌心,岂料自己控制着的是条会咬人的毒蛇。
那条毒蛇还养着一群狂热的疯狗,毒蛇让他们咬谁,他们就咬谁。
就那样一条毒蛇,还有那么多人觉得他心地纯善,一心为江山社稷、黎民百姓操心。
他不信。
他不信那家伙和他有什么不同,那家伙只是比他会伪装而已。
世人总是喜欢那种虚伪的面孔。
查理亲王说:“你已经得到了战骨,也得到了第一大巫的支持,王座已是你囊中之物,还问这些做什么?”他语气温柔,像是在询问自己最疼爱的后辈,“难道你害怕我会从中作梗?”
“对啊。”姬瑾荣坦然承认。
“……”
这种理直气壮也让查理亲王莫名熟悉。
姬瑾荣走上前,伸出手扶起大巫韦布。
大巫韦布一直在听着姬瑾荣和查理亲王的对话。查理亲王虽然势大,但这里是大巫的地盘,他有信心护姬瑾荣周全。
大巫韦布说:“陛下您不需要怕他。”
查理亲王被大巫韦布的话逗笑了。
还真有信心。
有趣啊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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