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兽人世界之南飞 作者:岚山小主
正文 第5节
兽人世界之南飞 作者:岚山小主
第5节
火把很快被雨水浇灭了，南飞穿好雨衣，一手打着手电筒，另一只手谨慎的握着木枪，有些狼狈的往前走着。
雨水很快模糊了他的双眼，不过那座山离得不算远，但黑暗中的行进确有吃力。没多久，雨衣里的衣服也被浸湿了，和湿哒哒的雨衣一起贴在身上，难受的紧。
也许是否极泰来，刚跑到那座山下，便被他发现了一个小小的山洞。说它小，是因为它真的特别小，南飞只能弯腰钻进去，但也只能钻到山洞外围，因为这个山洞不仅小，还很浅。
疲惫的摘下背包，背包是防水的，里面的东西不会湿，但南飞已经没力气去换衣服了，他的头脑昏沉，刚靠到岩壁上，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雨渐渐滂沱，大力的冲刷着这个世界，洞口的崖壁上不时有细小的碎石滑落。闪电划破天空，照亮黑夜，巨雷炸响，大地撼动着。一名化作翼豹的兽人，扑朔着巨大的翅膀，在闪电之下盘旋，似在寻觅着什么，可是滂沱的雨水冲刷掉一切的气味，无奈的翼豹只好停落在森林里，冒着骤雨，焦急的往前方迈进。
……
☆、被找到了
“南飞！南飞……”
似乎有人在呼喊他的名字……南飞的意识逐渐回拢，眼睛慢慢睁开一条缝。
“莫伦？”
莫伦的眼睛通红，布满血丝，英俊的脸上写满担忧与焦躁。
“南飞……”
见南飞终于睁开了眼睛，莫伦惊喜的笑了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南飞。忽而，他的身子深深的俯了下去，毛茸茸的脑袋埋在南飞的肩侧，胳膊紧紧的拥着身下的人……
南飞更加清醒了，昨天发生的事情一幕幕在脑海中涌现，他离开了翼虎族部落，往东北方向赶路，下了大雨，他跑了半天才找到一个山洞，之后就疲惫的睡了过去……
说实话，他这一觉睡得很不好，满脑子都是赤红的鲜血，死去的兽人，他彷徨不安，想要逃离，却不知道何去何从，他在一种孤独无助的情绪中挣扎了很久，甚至在梦中就努力用一种心理手法为自己调节，安慰自己，那些兽人的死与自己无关，与孤独草无关，血藤本就是不解之毒……但他却始终难以逃脱出来，直到莫伦来把他喊醒……
可是莫伦，他怎么在这里？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那么奇怪的表情，诡异的举动，是莫伦做出来的？！
南飞有些不明所以，他觉得自己应该还没睡醒。
眼睛闭了会儿，身上的感觉却格外清晰，他终于睁开眼睛，使劲的把扑在身前的兽人推离了些。
“莫伦，你怎么在这儿？”
“我找你，找了很久……”莫伦的嗓音带着浓重的沙哑。
昨天夜里，雨水把南飞的气味冲刷干净，他只好在森林里头徒步寻找，找了很久，才找到东北方向那条正确的道路，顺着一些淡不可循的气味，找到这里来。
这一路，他的神经都在紧绷着，他知道南飞很厉害，可他还是担忧，心里头不停的向兽神祈祷着，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淡化那令人窒息的不安……
好在他终于把南飞找到了，南飞还好好的，毫无缺损。只是南飞的昏迷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他呼唤了很久也没能让南飞醒过来，他害怕极了，什么都不敢想，只是不停的呼唤着南飞的名字，直到他睁开眼睛……
南飞何时见过这样的莫伦？那个冷漠的兽人，向来是从容不迫的，似乎没有什么能让他带有表情。可是现在……
“莫伦，你……”南飞本想问，你不怪我吗？可这句话没能问出口。他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坐起身来，一只手□□头发里头，把额前潮乎乎的头发全都捋到后头，最后看向莫伦，苦笑一声，“我不能继续呆在翼虎族部落了，谢谢你收留我那么长时间，但我没能给你们带去好运。”
“南飞。”莫伦把手贴到南飞脸上，有些心疼的轻抚着手下冰凉的皮肤。“对不起，我没能保护你，我不该去翼蛇族部落的。”
“不，幸亏你去了，要不然……”要不然，他兴许也见不着莫伦了，想到这个情况，南飞竟有些后怕……忽然察觉到脸上的麻痒，南飞内心一悸，眼神有些不安的左右飘忽了下……他觉得莫伦的动作很暧昧，很诡异，不过，倒是没让他觉得恶心。
把莫伦的手从自己脸上拉下来，他觉得，是时候正式向莫伦告个别了。
“莫伦，你回去吧。现在的翼虎族部落应该很需要你。我要往东北那边走了，说不定能找到回家的办法。”
“回家？”莫伦心里一痛，“我陪你。”
莫伦的回答在南飞的意料之外，这让他很震撼，却又在情理之中，让他有些心酸，感动。
“你属于翼虎族部落。”
“现在不是了。”
“没必要，别跟着我流浪，我还不知道要去哪儿呢。”
莫伦沉默了许久，眼神却一直坚定着，在南飞准备站起身的时候，他才说道：“我不会离开。”
南飞身子一顿，却没再去看他，他用很平常的语调说道：“随便吧，不过，等你厌烦这种生活的时候，随时都可以离开。”
……
他是穿着雨衣睡过去的，现在雨衣干了，里头的衣服却还湿答答的。天已亮了，早晨的空气很清新，今天或许是个晴天。
看到莫伦腰间潮湿的兽皮，南飞把背包打开，找到了一块有些厚的布料，递给莫伦。
“先围这个吧，把兽皮取下来。”那布料几乎是用整根的叮铃花藤蔓织成的，很厚实，他拿来当毯子盖的。莫伦是兽人，习惯在腰里围兽皮，可现在没有干的兽皮了，就先拿这个将就吧。
莫伦抽出腰侧斜插的竹笛，小心的放到了地上。南飞假装不在意的说道：“还留着这个做什么？这个笛子是做废了的，吹不出什么好听的曲子。”
“我很喜欢听。”
……“那有空再吹给你听吧。”
莫伦期待的望着南飞，轻轻吐出一个字，“好。”
两个人都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南飞瞧向莫伦，觉得他穿上布料之后一点儿也不像个兽人，倒像是个刚刚出浴的性感大帅哥……哎，要是能把莫伦带到现代就好了，他一定能想办法让莫伦适应现代生活的，大不了他来养活他。
咳咳……
怎么会有这种不靠谱的想法？
“我们一起去找点吃的东西吧。”
“好。”莫伦点头。他可不敢再把南飞一个人丢在这里，最好时时刻刻都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才能让他安心。
两个人找到了一条河流，莫伦打了只猎物，南飞采了些水果和野菜。赤着脚在河里踩了半天，终于找到一只大贝壳，是死了的，但两扇贝壳却很完整。不如竹屋里的大，但很鼓很深，也够厚实。南飞在里头煮了几只虾和小贝，炖了点肉汤，又炒了盘野菜。
所谓知识就是力量，智慧创造美好生活。有南飞这样的脑子，走哪儿都饿不着。
☆、莫伦打怪
吃饱喝足之后，两个人继续上路。
“莫伦，你知道那边有什么部落吗？”南飞问。
莫伦基本上没往那边去过，他仔细回想了下，说：“可能是熊族部落。”
“熊族？”一说到熊，南飞首先想到的就是熊大熊二那蠢蠢呆呆的样子，还有他们的口头语——保护森林，人人有责……哎呦，不知道这现实中的熊族部落是个什么样子？
为了节省时间，不在森林里逗留太久，南飞骑上莫伦的背，威风凛凛的往天上飞去。
他还是希望前方的部落可以接纳他的。作为一个人，他不可能像是鲁滨逊或是什么荒野猎人一般，野兽都要有自己的窝，他不想一直在无人的森林里流浪、漂泊。
更何况，他身边还有莫伦，莫伦是属于部落的。只是部落向来排斥其他的族种，南飞想着，这样的问题就等以后再解决吧，他们会用自己的实力证明，他们对部落是有用处的。
要是人家真的不能接受自己，那就继续往前走吧……
莫伦在天上飞的太久，久到南飞以为前方根本就没有部落的时候，莫伦却忽然停了下来，往下面飞去。
林子里的打斗声很激烈，是几个长得非常高大熊壮的兽人在对付一只凶猛的野兽，这只野兽浑身覆满坚硬的鳞片，尖牙利爪，行动敏捷，兽人们根本无法伤害它，自己却不同程度的负了伤。
没有人发现忽然出现在森林中的两人，南飞隐在树后，头脑一转，想到一个可能会让那些兽人们接受他们的主意。
他低声和莫伦交代了几句话，莫伦点头，手上指甲伸长，悄悄切断了一侧的树枝。
南飞把木枪拿了出来，等到被兽人们围剿的野兽将头颅转向自己的那刻，猛然对准野兽的眼睛开了一枪。
“吼~~~”野兽狰狞的长大嘴巴，痛苦的叫了起来，就在此刻，莫伦如飓风一般蹿了出去，手中削尖的粗树枝准确无误的□□野兽的嘴巴，从嘴巴到腹腔，竟都被那树枝穿了个透，野兽呜咽了下，当场毙命。
一旁的兽人们不敢相信的睁大双眼，随后崇拜的望向莫伦。这场让他们无望的屠杀，在莫伦手里竟然变得如此简单。
南飞从树后走出来，莫伦看着他，心里升腾起一丝骄傲。
这种野兽叫做铁甲兽，是部落更换族长之时必须要捕来祭献兽神的，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显现出兽人们的诚意，获得兽神的恩泽。
然而，部落每次都会因此而损失一部分兽人，花费很长时间、很大的力气都不能捕杀一只铁甲兽。而果真打到铁甲兽的部落少之又少，他们认为自己的部落会得到兽人的祝福。
可是，这样复杂而艰巨的任务在南飞那里不过举手投足般简单。
南飞的药麻醉性很强，眼睛是野兽最为脆弱的地方，他的子弹射入之后直接麻醉了野兽的大脑，野兽在剧痛之下失去一切自卫力，本能的张大嘴巴嘶吼，然后，莫伦就从另一个致命点将野兽一招毙命。
在南飞看来，这样的捕杀确实没什么难度，他不会让自己迷惑于事物强大的外表，而是去捕捉它们最薄弱的地方，从那里下手，让自己获得胜利。
不过，这些兽人们似乎很难对付这只猎物，他一早就发现，兽人们对比自己更加强大的人具有一种淳朴的崇拜心理，他为莫伦设计的华丽出场，或许会让这些兽人更容易接受莫伦。
事情果然不出他所料，兽人们很是热情的把他们迎去了部落里头。
南飞打量着这个部落……熊族部落坐落在一个如同盆地的环形山谷里头，一条河横贯山谷，从两座分合的山口进去，里头是一片极其平坦宽阔的土地。
不得不说，这个地方还真是漂亮！山谷里鸟语花香，没有很多树木，但柔软的茵茵草地上开满美丽的花朵，宽阔的河流似一条玉带，在平坦的土地上缓慢的流淌着，有些地方还分布着几片小小的湖泊，倒映着蓝天白云，绿树红花，像是一面面天空之镜……
虽是山谷，可又如此开阔，几乎能在这里建立一个小镇了。南飞发现，这里天然的排水系统非常好，就算是天上降下一个月的倾盆大雨，也淹不了这个地方。而山岩很坚固，植被覆盖率之高是地球所不能比的，因此发生滑坡泥石流灾害的几率几乎为零。
这里实在太适合人类居住了。南飞有些厚脸皮的想着，就算是熊族的人赶他走他都不会走了，就算要走，那也得等他住够了再走！
兽人们一回到部落，就“嗷嗷”的吆喝了起来。然后，不少的兽人和雌性都往这边走了过来，甚至还有两只跳的欢腾的可爱小熊。
“啊噢！你们终于打到铁甲兽了，我们熊族有族长喽！咦，他们是谁啊？”一名长的比南飞高了大半头的熊壮雌性喊道。
南飞观察着他们，发现这些人普遍长的高大熊壮，让他有些分不清公母……最后，他还是只能按照个头来辨别，高他半头的大概是母的，高他两个头的……应该是公的吧…
南飞再一次为自己那一米八的黄金身高感到自卑……
令他感到奇怪的是，更加高大的那部分人都是负过伤的。那些伤口看着狰狞可怖，有些已经好了，但大多数还是挺新的。
一名老些的兽人走过来，问道：“孩子们，是你们捕获的铁甲兽吗？”
和南飞他们一道来的兽人说道：“不是我们，是这名翼豹族的兽人，他用一根树枝就杀死了铁甲兽！”
众人们纷纷看向莫伦，一些雌性眼中冒着爱心：“好厉害哦！多么勇敢的兽人啊！我好喜欢他~~~”
南飞一阵恶寒……以前那些长相文文弱弱的雌性们撒娇卖萌犯花痴也就罢了，但这些长的这么熊跟斗牛士、拳击手似的男人……不行，他这么想是不对的，他得尊重每个人的外表……
不过，还是有一些比较理性的雌性的。
“真的是他打死了铁甲兽吗？可是他长的那么瘦弱，一点儿也不威武……”
瘦弱？！！南飞斜眼儿瞄了瞄面无表情的莫伦……好吧，比起熊族的兽人，他确实挺……瘦弱。
不满于那名雌性的怀疑，亲眼见证莫伦打怪的兽人们绘声绘色的描述起了那时激烈的战况，以及他们此刻的偶像莫伦那惊艳的出场。
于是，这群单纯又傻萌的动物全都拜服在了莫伦的石榴裙下。
“如此说来，那我们就要请这位兽人来担任我们的族长了。”那名年老的兽人说道。
族长？！南飞很震惊，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扭头看了眼莫伦，发现这个冰块的脸上同样带了吃惊的表情……这个熊族，还真是不按常理出牌……
“我们熊族已经很久没有族长了，在我们部落，谁能杀死铁甲兽，谁就能担任族长。但是，族人们伤亡很大，都没能打到一只铁甲兽，我们以为熊族已经失去了兽神的祝福，直到你们出现，兽神的福光才再次眷顾我们熊族部落，你是兽神赐予我们的族长！”白胡子兽人激动的说。
☆、晚餐时刻
南飞觉得，自己撞了大运了……
都说人生如戏，他的人生，就是由一个个狗血的转折推动的……一个跟头摔到异世界，到了个兽人部落，前一秒被尊为神使，后一秒又阴差阳错的被赶了出去，然后，就到了这么一个神奇的地方……
随便杀死了一个野兽，这群人就要把莫伦捧为族长？
这就像是赵匡胤的黄袍加身，不同的是，这群兽人心地单纯，没那么多功利性的弯弯道道。
老兽人此话一出，那些兽人雌性纷纷欢呼起来，“族长！族长！”
南飞提醒他们，“你们真的不介意一只翼豹来做你们的族长？”
兽人们恍然大悟，兴奋之下，忘了这是只翼豹了。
老兽人沉思了会儿，说道：“许多年前，翼豹就已经灭族了。让一只流落的翼豹来做我们的族长，是被兽神所允许的，况且，你们是兽神赐予熊族的福祉。”
南飞笑了，他也觉得，让莫伦做族长有很多好处。莫伦的实力的确堪当重任，在翼虎族部落的时候，莫伦与他们关系并不亲密，况且他们是从莫伦小时候起就开始排斥莫伦身份的。而这群更为单纯、长相蠢萌的熊族兽人则不然，他们很容易便接受了莫伦的身份，甚至尊他为族长……
也许，美丽的熊族能带给莫伦部落的归属感。
但这一切要尊重莫伦的意愿。
南飞看向莫伦，“你认为呢？”
莫伦的想法很简单，成为族长，说不定能更好的保护南飞，不会再让他重复之前在翼虎族部落的遭遇。
莫伦点了头，熊族部落立马跟过年似的，欢天喜地的举行族长登基大典……
那些爱美的雌性们编了花环，戴在头顶上，南飞不忍直视的别过头去。
“我很喜欢这里，不如就暂且在这里生活下去吧。”南飞笑着对莫伦说道。
莫伦温柔的看着南飞，他忽然觉得，之前一切的遭遇都是值得的，毕竟他从未见过南飞的脸上露出如此会心的笑容。
……
今儿果真是个美好的大晴天。
傍晚，兽人们出去打猎物准备烤肉，雌性们也聚在一起分享蜂蜜。
与别的部落不同，熊族的人们喜欢几批几批的聚在一起吃东西。这可能是因为他们的居住环境比较空旷，出了山洞就能相互间打个招呼，这才欢欢喜喜的凑一块儿吃饭。
那两只小熊很喜欢南飞，时不时的就往南飞身上扑，南飞走哪儿，他们就兴奋的追哪儿。肉乎乎的小身子一颠一颠的，看着就非常喜人。
这里的物种比地球上的优质多了，两只小熊活泼可爱，长的和动画片里的小熊还真有些像，两只半圆形的小耳朵顶在毛茸茸的大脑袋上，屁股后面的小尾巴像是一只小绒球。
坐在地上，抱着两只争先恐后的小毛熊，南飞感叹幸福来得太快，好像龙卷风？
时光静好，它能治愈人们心灵的伤口。南飞觉得所有的幸福都是得来不易的，他向来珍惜，并努力让眼前的美好麻痹自己，努力把痛苦内疚藏到脑后，努力让自己把未知的人生过好，努力的活下去。
能活下去，就得好好的活下去。这是他人生的信条。孤独无助的时候尚且如此，更何况，在这片美丽的地方，他竟有种奇怪的归属感？
熊族的兽人们待南飞挺不错的，在他们看来，南飞简直美若天仙，那一定是兽神为族长钦定的伴侣。
不过，雌性们可要嫉妒了，怎么那么帅的族长大人不喜欢美丽妖娆又足够健壮的自己呢？这个南飞有什么好，他有自己那样的身材吗？
……
南飞倒是不知道自己被雌性们鄙视了，况且，他真的很难把这群“肌肉男”当雌性……
吃饭有吃饭的套路，他首先要做的是下河捞鱼摸虾找贝壳……
雌性们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一边鄙视着他，一边还斜着眼睛关注他的一举一动。
一名雌性看南飞撅着屁股在河里捞了半天，终于忍不住扯着他浑厚的嗓音喊道：“喂！你要捞鱼吗？”
南飞转头温和的朝那雌性笑了一下，随后俯身从水下捞起一只巨大的贝壳，搬到了河面上。
在那杀伤力满满的笑容之下，雌性竟然老脸一红，愣愣的伸手舀了口蜂蜜，送到大嘴里。
南飞把那还算完整的贝壳揭开，分为两瓣，忍不住感叹这个像被放大镜光顾了似的兽人世界。这只贝，能抵口锅了吧？
在地球，也只有海里才有这么大型号的贝类。
把这只贝壳清洗干净后，南飞又下河捞了许多鱼虾，甚至还在河边的浅滩上找到几只大闸蟹。今天不去采集，就先吃荤的吧。
架起贝壳锅，南飞先把虾蟹丢进里面，慢慢煮着。然后从河岸的草地上找到几棵他所熟悉的，具有一些调味作用的野草，把它们洗干净丢进锅里，把鱼炖了起来。
他发现，在熊族部落这边还有许多他从未见到过的植物。兽人世界的植物是值得研究的。
鲜香的味道逐渐从贝壳锅里飘了出来，雌性们纷纷望了过来，两条腿忍不住向这边靠拢。
“这……这是什么？”一名雌性流着口水说道，他从来没见过河里的鱼还能这么做，好香啊，闻着就要流口水了……
“等熟了我们一起吃啊。”
“真的吗？！”雌性们忽然觉得，南飞这人还是不错的，于是他们也毅然把自己的宝贝拿了出来——那些被吃的乱七八糟的蜂蜜……
蜂蜜是被装在竹筒里的，这说明附近有竹子，竹子根系强大，成片的生长，这就说明，熊族部落有竹林。
最了解他的莫过于莫伦。
莫伦族长角色融入的很快，带着一帮兽人从外面回来，肩上还抗了棵空心树。
他知道南飞需要这个。
把空心树分割成一个个竹碗，递给这些雌性们，挨个儿给他们盛满，不一会儿，满满一锅鱼汤便空了。
兽人们一个个眼巴巴瞅着，但也没人敢去雌性那里要食物。
雌性们三两口就把那么一大碗的鱼汤喝没了，舔舔嘴巴，拿无比渴求的眼神看向南飞……
“没了，想喝的自己去捉鱼吧。”
兽人与雌性们纷纷出动，有样学样，南飞好笑的在一旁指导着他们，不一会儿，兽人们下河捞到了不少能当锅使的大贝壳，和一条条鲜活的大鱼……
南飞带领那些雌性找了不少调味草。炖鱼不是什么技术活，只要盐放合适了，一切都不是问题。虽然南飞教的详细，但那些兽人雌性们亲自实践起来，却难以做出南飞的味道，不过，这对他们来说还是非常新奇和美味的。
之后，南飞把莫伦分解好的猎物骨架拿来，炖了一锅排骨。同时，那些嘴馋的兽人和雌性们又凑了过来，南飞难得耐心的再次当了回老师。
莫伦把包在叶子里的水果递给南飞，之后走到一边架火烤肉。兽人们的食量大的很，无论如何，大块儿的烤肉都是他们的主食。
熊族部落的民风很和谐，他们会主动帮助年长或者受伤的兽人打猎，烤肉。在美食的诱惑下，熊族部落对这对从天而降的外来者更认可了些。
肉炖熟了，南飞送了一碗给那名年长的兽人，看的出来，那名兽人是部落里辈分比较高的。作为新人，他得好好孝敬一下这名白胡子老头。
老兽人很感激的吃着美味的排骨，内心更加坚定的相信，这两位是兽人赐予他们熊族部落的，熊族部落马上就要翻身了！
☆、暧昧同居
晚饭时刻其乐融融。南飞大概的数了下，这个部落人数不是很多，兽人不到二十个，雌性有十来个。就这么几个人，却组成了一个部落。
两只小熊埋起头来，津津有味的吃着竹碗里南飞做给他们的美味食物，肉嘟嘟的屁股扭来扭去，看的南飞忍俊不禁。
把另一个贝壳锅里已经煮的通红的大虾和螃蟹倒出来，盛进另一只大竹桶里。这种食物好像不太受兽人们欢迎，除了南飞会乐此不疲的享用他们，虾和螃蟹向来是无人问津的。
把剩下所有的排骨汤都倒在一个大竹碗里，然后送到正在烤肉的莫伦面前。莫伦很喜欢这种食物。
南飞坐在莫伦旁边，望着河岸燃起的篝火，不时的抓起一只螃蟹，将里头满满的蟹黄送进嘴里。
“这个方向果然是对的。”南飞喃喃的说道。
莫伦有些不解的看着他。
“走出翼虎族部落的时候，我把树枝立在地上，让它来决定要走的方向。就是这个方向，我们找到了熊族部落，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让他们接纳了我们。”
莫伦的表情很温和，“这是兽神的旨意。”
兽神？真是群虔诚的兽人，虽然根本就不可能存在什么兽神。
南飞挺喜欢现在的莫伦，不像是之前那么孤僻冷漠，甚至有的时候还会对他微笑，尽管那笑容很浅淡，却没有一点儿违和感。
南飞有些出神，却听到莫伦问道：“你还会离开吗？”他看得出来南飞很喜欢这里。在翼虎族部落的时候，南飞从未有过这样的笑容。但他又很害怕，不知道这样的地方能不能留住南飞。
南飞一愣，随即明白了莫伦在说什么。“这是靠缘分的，说不定我真是被兽神送来的。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怎么会知道如何回去呢？先住这儿吧。离开也找不到回去的办法。”
莫伦知道，南飞回到他的世界的可能性很小，可是，只要有这个可能，莫伦就很不安，他没有办法接受。
南飞看了莫伦一眼，笑道：“我要是能回去，也把你带到我们的世界看看，你愿不愿意？”
莫伦惊讶的盯着南飞的眼睛，一丝欣喜浮上心头，他点了点头，却久久不能转移自己的视线。
在找到南飞的那刻，他就已经下定决心，他不会再离开南飞，也不会让南飞和别的兽人结为伴侣。除了自己，谁当南飞的伴侣他都不能接受，当然也不能让他放心。他相信，只有他自己才能把南飞保护好，欧伦不行，其他的兽人更不行。
南飞被看得不好意思了，“也就那么一说，想回去哪有那么简单？估计我这一辈子都得扎在这里了，再说，我们那个世界可没这里好，到处都是钢筋铁柱的城市，空气污浊的连星星都看不到……”
这对莫伦来说都是无所谓的，“只要你不丢下我就好。”
南飞觉得他现在和莫伦的关系暧昧极了，他想把二人之间的关系划的清楚一些，但看到莫伦那个样子，他什么都说不出来，甚至隐约有种想要听之任之的想法。
……
星星浮上夜空，草地上，一丛一簇的花朵散发着迷人的香气，篝火一堆堆燃起，熊族部落的兽人们很欢腾，在柔软的草地上玩起了摔跤。
其实，也就是两只大熊抱在一起，哼哧哼哧左右晃，看谁先把谁推倒。
那两只小熊也不消停，在地上打滚儿，玩耍，也不知道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
熊族动物喜欢做游戏简直就是天性使然，不止兽人世界，地球上那些大狗熊啊，北极熊啊，也都是这样，玩的游戏竟也不外乎摔跤什么的。
大自然还是很有意思的。
南飞有些疲惫了，熊族部落里有空余的山洞，他和莫伦一起住在那里。
“我看这里空余的山洞有不少呢，要不然你住隔壁？”南飞说。
“我要保护你。”
“熊族部落的地形很安全，不会有猛兽跑进来的。”
莫伦这回什么都没说，直接走进山洞里头，把今天猎到的兽皮铺在石床上面。他特意猎了毛毛兽，这张兽皮很干净，很柔软，很舒服。
南飞无奈的走到山洞里头，“只有一张兽皮，我睡了，你睡哪儿？”
“我和你一起睡。”
“？！！”南飞眼珠子都要掉了，但想想，自己这么矫情干嘛呢？这不是自己把自己推向雌性的角色吗？他故作镇定的走到石床旁边，说：“行吧，反正这床也挺大。”
莫伦笑了笑，翻身躺到床上。
南飞诡异的看了他一眼，瞅了瞅那旁边的位置，侧身躺了下去。
外面早就消停了，这处山洞在一面湖水后头，离其他的山洞有些远，一到夜里就静的很。山洞很黑，南飞有些僵硬的躺在床上，莫伦就在他旁边，连呼吸声都听的很清楚。
莫伦本来平躺着，忽然间，他侧了个身。南飞跟定了弦似的，身子敏感的往一边翻去，似乎想要远离身侧的人。整张脸僵硬的一点儿表情都没有，一双眼睛却滴溜溜睁得很大。
他看不到莫伦，可夜视能力很好的莫伦却把他看的一清二楚，冷峻的脸上忍不住写满笑意。
他觉得南飞可爱极了。
莫伦遵从内心想法，跟闹着玩儿似的，轻轻松松的就把南飞的身子拨了过来，一只胳膊环住南飞的腰，脑袋亲密的扣在了南飞肩窝里。
南飞的汗毛在一瞬间就炸开了，黑夜里，所有的感觉都如此清晰，像是被放大了好几倍，莫伦身上的温度隔着层衣服都能感受的到。
南飞慌了……他心里忽然浮现一句话——我把你当兄弟，你却想睡我？！！
“莫伦，你在干嘛？”南飞颤着音儿问他。
“你不是习惯盖被子吗？”
这与你现在的举动有什么关系？！“今天不太冷……”
“夜里就会冷了。”
……“你还是离我远点儿吧……”南飞不自在的动了动，旁边的人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南飞觉得，一定是自己太温柔，才让这个兽人敢得寸进尺了！他有些生气的推了推莫伦，语气强硬的说道：“莫伦，走开！”
莫伦没说话，却贴的更紧了，没被推动一分一毫。
南飞突然想到以前一个朋友说过，越是高冷的人越闷骚，他觉得这才是真正的莫伦，以前都是装呢，端着架子，生人勿近，现在这是原形毕露了吧？
“莫伦！”南飞转头吼道，尴尬的是，莫伦的脑袋就在他的肩侧，他这么一转头，嘴巴直接亲到莫伦耳朵上了。
不止莫伦，连南飞都觉得，那诡异的触感是清晰无比的……他愣了下，脸就这么红了起来，憋屈了半天也没敢出声。
莫伦的头瞬间就抬了起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南飞，那种奇异的麻痒是直钻心里的，盘旋在脑海之间挥之不去，看到南飞那无处躲藏又强作镇定的窘相，莫伦忍不住笑出了声。
南飞瞬间像被点了火的炸药一般，对着莫伦吼道：“看什么看？！”
莫伦依旧笑着，他不是在笑话南飞，他是高兴，他脸上的表情温柔的很。环在南飞腰侧的手移了上去，捧住了南飞的脸，轻轻的抚摸着。
“莫伦，你今天没吃药吧？”发什么神经呢这是！
“南飞，我找到你了，以后都不会远离你，只要你在我的周围，我就能闻到你的气味，马上找到你，无论发生什么，都能来保护你……”莫伦的声音低沉，却格外清晰。他庆幸着，也在后怕着，他感谢兽神让他找到了安好无损的南飞，从此以后，他都不会再离开。
南飞心里复杂极了，什么火气都消弭了，他又不是傻子，莫伦都这么说了，他还怎么继续欺骗自己，把莫伦当成好兄弟？
只是……
“知道了，赶紧睡觉。”
南飞闭上了眼睛，努力把呼吸放均匀，身子一动也不动。
他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了。长这么大，头一回有个人这么掏心掏肺的对他，但这个人是男的，还存了些不正常的心思……这样的感情让他感动，可是，他能接受吗？
至少现在，他还是过不了自己直男这关。
莫伦俯身亲了亲南飞的脸，南飞轻轻哆嗦了一下，眼皮微微颤抖，可他硬是憋住了，没动弹，也没说话。
莫伦脸上浮现一丝温柔的笑意，像刚才那样，把手放到了南飞腰侧，紧贴着南飞身子躺了下去。
南飞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他的睡眠质量没那么好，这回却睡的很踏实，漫长的深夜没做一个梦，直到第二天神采奕奕的醒过来。
其实，当人沉睡过去的时候，控制自己的都是潜意识，而潜意识却是一个人最真实的层面。
尽管南飞自己没有意识到，或者说他不愿意承认，但实际层面里，他早就认可了莫伦的陪伴。
在认识莫伦之前，他孤独不安；在失去莫伦陪伴之后，那种无依无靠的恐惧发酵到极点；在莫伦说出那番话后，紧紧的拥着他，陷入沉睡的时候，他倒真正的安下心来，仿佛再也没有什么是值得恐惧、不能面对的……
人都是复杂的动物。南飞自认为“无所不知”，可事实中，却是“当局者迷”。
未来是美好的，对每个珍惜生活的人来说。
☆、纠结的南飞
当天边露出鱼肚白的时候，南飞才微微转醒。这一觉睡的很舒服，没做噩梦，也没被冻醒……对了，兽人世界的夜晚比白天温度要低的多，要是没记错，他昨晚睡着的时候，身上可是没被子盖的。怎么着一觉醒来，还这么暖和呢？
身上似乎有点沉……
南飞睁开眼睛，却被眼前的东西吓的差点跳起来——他身上竟趴着一只大黑豹！幸亏他反应快，想到这应该是莫伦……可是，这比莫伦平时变身的时候要小上一大圈儿啊？
黑豹感受到身下人不安分的挣扎，毛茸茸的大脑袋迷迷糊糊的抬了起来，看到眼前那光洁可口的脸蛋，忍不住伸出带着倒刺的舌头使劲舔了一口，留下一道长长的水印子。
南飞有些抓狂……这才刚睡醒，难道是他醒过来的方式有些不对？
可还没等他作出反应，黑豹的大舌头便再次袭来，南飞慌忙转头，于是，自己的耳朵，脖颈甚至是发丝都被口水洗了个遍。
南飞的眉头深深皱起，起床气蹭的一下就烧起来了！
“操！你他妈有病啊？！”
把胸前那只毛茸茸的大脑袋狠狠的推向一边，南飞赤着脚跳下了床，掀开山洞门口垂下的几条开满了花的紫藤，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不远处有片湖，南飞站在湖边的老树下，晨风拂过他额前的碎发，露出一双隽秀的剑眉，以及淡漠无华的眼睛。
平静的湖水被风吹皱，脸上留下的水印子被风一吹，凉飕飕的。
南飞看似面无表情，心里头却烦乱无比。他有很多想不开的事情，但如今最牵扰他情绪的，竟是方才怒骂莫伦的话。
他极少骂人，更从未想过会骂莫伦，此刻他早就忘了莫伦是怎么招惹他的了，甚至他竟有些愧疚，害怕莫伦会因此伤心，但他也做不到反过去安慰莫伦，更为自己的奇怪的情绪感到不安……
“南飞。”
莫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南飞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去，面对着莫伦说道：“对不起。”
“怎么了？”莫伦有些疑惑的问道。
“方才骂你的话，抱歉。”
“骂我？”莫伦想了想，问道：“你说的，‘操’是什么意思？还有，‘你他妈’是谁，他生病了吗？”
“……”
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交流总会有些隔阂。比如这些兽人世界不存在的日常用语。不过，这样以来，南飞也不用为刚才那些脏话愧疚了，反正莫伦也听不懂。
时光恍然过去十几日。南飞已经渐渐习惯了兽人世界的作息规律。一天36个小时，一个月三十天。也就是说，还有半个多月的时间，雨季便要正式来临了。
在这十几天里，南飞与莫伦算是在熊族部落扎了根。南飞给他们带去了各方面的技术，比如，用石头盖房子，制作各种生活用品，织布制衣等等，甚至他还在这里发现了陶土，提前将兽人们拽进了陶器时代。
这群兽人实在是在原始时期停留的太久了。居住在山洞，穿兽皮裙，钻木取火，以烤肉为主食……南飞觉得，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他熟知百科，来到这个世界，或许就是为了给这群原始人一个进入文明社会的过度。
他只是把最基本的生活技能教授给他们，让他们有房住，有正经衣服穿，这些不会把兽人们正常的历史进程搞乱，而这，或许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最大意义。
南飞和莫伦很快就从熊族部落的兽人们那里取得了威信。说实话，熊族兽人实在多了，他们群居在一起，每日打猎玩闹做游戏分享蜂蜜互相帮助，有一种桃花源亦或是大同社会的既视感。
南飞这次盖了座两层的小石楼，这里的石头有种淡淡的彩色，看起来很是漂亮。石楼的位置在山洞和湖泊之间的那片草地上，周围鲜花烂漫，芳草茵茵。湖边还有一小片墨绿的空心树林，那是南飞的最爱。
缀满鲜花的紫藤从二楼栏杆上一直垂到地面，宛如一片紫色的瀑布，小楼背后是一片宁静澄澈的湖水，像是一块天空之镜，倒映着蓝天白云，湖底的白沙清晰可见。
站在二楼，还可以望见远处宛如玉带的河流。夜里，整片星空似乎都在浮动，有的时候，还会看到几条细细长长的流星从天际划过。
熊族部落的美，浩瀚而又恬静。
石楼的屋脊坡度很大，是为了应对降水量极大的雨季。屋子里面修有壁炉，空气过于潮湿的时候，可以烧壁炉祛除湿气；到了寒冷的冬季，还能用来当暖气用，到时候烤几个黑球，烫两壶新酿的果酒……小日子想想便觉得惬意。
这天，南飞从河里捉了只墨水鱼，把它肚子里的墨水挤出来，用新做的毛笔蘸着那些墨汁，在石楼两侧的原木柱子上题了一副对联。
有三分水二分竹添一分明月
从五步楼 十步阁 望百步大江
这是一副千古绝对，写在这儿很应景。南飞对自己那把字非常自信，看了一遍又一遍，直到莫伦打猎回来，他才兴冲冲的跑过去，问道：“瞧我这把字怎么样？想当年我可是书法大赛的冠军！”
“这个是‘字’？”莫伦有些疑惑的看着这些龙飞凤舞的字体，“很好看，这些字是什么意思？”
“哎，我竟忘记了，你是不识字的。来到这个世界，竟连个能看懂文字的人都没了……”南飞有些感慨的说道。或许是和莫伦走太近了，一有得意的事情就想找他分享，但忘了莫伦根本就看不懂，这么想想还是挺惆怅的。
看到南飞有些失望的表情，莫伦的心忽的就慌乱起来，“对不起，我什么都不懂……南飞，你能不能，不要离开这里……”
南飞一愣，看到莫伦那敏感不安的样子，心里忽然挺不是滋味，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想想刚才自己所说的，对莫伦来说，似乎是有点儿伤人……
“你别多想，没有什么懂不懂的，你要是想学，我教你就是了。”
莫伦点点头，但仍有些不安的问道：“你会离开吗？”
“都是没谱的事，说这个做什么？”
南飞眼神闪烁的打起了哈哈。虽说离开这个世界是件没谱的事情，但如果有那个机会，他还是会选择离开，这是他一直以来的心愿，兽人世界再好，终究不是他的家。可是，这段日子与莫伦朝夕相处，他似乎懂得了自己对于莫伦的重要性。
想到自己若是真的离开，这么个冷冰冰的大个子，或许就一个人孤零零的待在这个世界了，他的心里竟有些酸涩和难受。
莫伦看着南飞，似乎懂得他的决定。如果有机会离开，南飞怎么会继续留在这里呢？南飞的世界那么好，不像是兽人世界，什么都没有。更何况，在翼虎族部落，那些兽人还伤害过南飞。他其实是不愿意待在这里的吧，只是不得已……不得已留在兽人世界，不得已和自己住在一起……
莫伦微微点了点头，转过身往猎物旁边走去。
南飞的眉头深锁，目光深沉的看着那渐渐远去的萧索背影，忽然开口喊道：“莫伦，如果能离开，我会带你一起走。”
莫伦的脚步顿住，头微微向后转去，却仿佛并未在看南飞。
“如果，兽神不允许我去你的世界呢？”他轻声开口。
真是奇怪的信仰！可南飞却也想到了这种可能性，如果只能让他一个人离开，那莫伦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他确实难以回答。或者说，答案在两个人的心里都很明确，只是他难以说出口而已。
他会离开的，莫伦还没重要到能让他舍弃回到地球的机会。
南飞久久没有回答，莫伦却忽然笑了一声，转过身来，朝着南飞走去。
南飞盯着他的眼睛，声音低沉而坚定：“莫伦，不要对我抱有希望。”
暧昧是件害人害己的事情。他心里并不好受，他能感觉到内心对莫伦的奇怪变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成为同性恋，可事到如今，他竟对莫伦那些偶尔亲密的举动变得不再排斥了……这很可怕。友情，兄弟情，还是爱情，似乎已经变得说不清楚了，他再怎么自以为是都没用。
莫伦的表情很温柔，嘴角带着温暖的笑意，一双大手触上南飞的脸颊，轻柔的抚摸着。
南飞没有躲开，眉头却皱的更深了。
莫伦的手指轻轻抚平他眉心的褶皱，笑道：“我不相信你会离开的，兽神把你带到这里，赐予我，就不会把你带离我的身边。”
南飞心里忽然豁然开朗起来，他竟隐约产生了一种侥幸心理——如果他根本就没机会离开，那他纠结那么多做什么？还不如好好过日子。可他面上依然很严肃的样子，把莫伦的手从自己脸上拉下来，冷冰冰的说道：“赐予你？”
“大家都是这么说的。”莫伦笑道。那只手反握住南飞的，轻柔的揉捏起来。
“哼，以讹传讹。”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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