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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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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一流天师 作者:一袭白衣

    正文 第46节

    [重生]一流天师 作者:一袭白衣

    第46节

    “哈哈哈。”老先生哈哈大笑几声,说道:“当年我第一次赌石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胆子也大,什么都不懂就揣着钱来了,这么多年过去,也算是积累了点经验,作为老前辈给你提点几句,这赌石不能只看表面,更不能贪心,原石也就罢了,要是碰上那种半明半暗的,要记得‘宁买一趟线,不买一大片’,绿色往深处里头钻那可能是藏着好东西,但也要小心被骗,拿牙刷柄垫进废石头里充翡翠的黑心人也不是没有!”

    周通忙点头应是,老先生刚要再说几句,就见前面熙熙攘攘的人群全涌到一处去了,热闹得很,端木秋也是好奇,问道:“那边怎么了?”

    老先生瞥了一眼,不屑地哼了一声,说:“年轻人气焰盛,还没在赌石上跌过不知道疼,再这么闹下去迟早摔个粉身碎骨。”他见周通跟端木秋都是一脸不解,遂解释道,“那个年轻人在赌石圈里有些名气,叫李天河,据说出道以来解出来不少好玉,每次都得闹出点名堂来,干这行的大多都是为了个利,就这李天河想图个名利双收。这次,不知道又动了什么大手脚。我老头子年纪大了,赚这么点够了,先回去了,你们慢慢瞧。”说着,将玉石往口袋里一揣就走了。

    一听这个名字,端木秋来了兴趣,说道:“这人名字听说过,最近进来几块好玉都是来自这人之手,原以为是个老家伙,原来是个年轻人。咱们去看看?正好让你学习学习。”

    周通应声,人流量太大,凌渊早就不知道什么拉了周通的手,生怕被冲散了,两人毫不避讳地牵着手走到那处人最多的摊位前。

    这是真正的人山人海,端木秋长得不算娇小,将近一米七的个头挤在人群里什么都看不见,周通跟凌渊个子高在后面倒也能摸到个边角。

    只见人群之中放着一个解石的机械,一个年轻人气定神闲地坐在一边,不慌不乱地玩着手机,片刻,众人眼前一亮,那块原石之内亮出一片色泽极好的水色。

    解石的师傅手一抖,略有些哆嗦地说:“看这成色、水头,应该是冰种……”

    “手下稳着点。”那年轻人从手机里抬起头,瞥了一眼解开的一线,说道:“里面还有呢,别给我解坏了。”

    “哎!”师傅继续解着。

    解石也有个意外,出了意外解石师傅不承担责任,一般来说都不太会找陌生的师傅解,这年轻人跟解石师傅今天是第一次合作,就将这块原石交给了师傅,胆子可不小。

    解到最后,众人都是一脸艳羡,问过原石的价格之后更是羡慕得有些嫉妒心泛滥。

    这块原石是十万买回来的,解出来的冰种翡翠加工好了之后能卖上百万,真是大赚。

    有了年轻人这一战打头,其他人更是打了鸡血一样纷纷转身去物色目标。

    周通看过之后也大体有了心得,跟端木秋说:“秋姨,咱们也去看石头吧。”

    “好呀。”

    端木秋虽然喜欢玉石,但在赌石方面并不在行,年轻的时候玩过一两次,赔的比较惨就暗自决定不再在赌石身上耗费心神,虽说比周通见过点场面,年岁也长些,但论起赌石的技巧跟周通这个刚入门的也差不了多少。

    周通在一旁挑,她就在一旁看,也不搭腔,准备看价格情况,送周通一块原石当做礼物。

    扫了几个摊子,都没什么入眼的东西,凌渊跟在周通身后也没见不耐烦,他倒是相中了几块,只不过周通没中意他也就没说什么。

    玉石都或多或少有些灵气,有没有玉在石头里头周通拿阴阳眼一瞧就能瞧出来,可周通要自己看,找点乐趣,凌渊听之任之,耐心地陪他这个新手在石头堆里瞎转悠。

    好不容易,周通停了下来,瞧中了一块原石。

    卖石头的是个老汉,穿着有些破烂,摊位上的原石也不多,来这儿的有不少是偷渡去缅甸,从那边收购原石再转手卖到这边的,还有不少像是之前那位老先生说的随手弄了几块石头自己造原石,真真假假混在一堆,没有个火眼金睛或者七窍玲珑心的很容易被骗。

    也许是老汉的穿着跟摊位上的几块原石卖相不好,这家摊位前的人并不多,有几人看过一眼就走,显然对这几块原石很不上心。

    老汉空着急也没办法,这么多摊位,他不能硬拉着强买强卖吧?

    周通一站到摊位前,老汉就十分殷勤热络地上来打招呼,再一瞧周通的相貌年龄,像是个不知世事的大学生,可眼底透露的几分精明又让老汉不敢贸然开口,斟酌了下,拿出中国人千百年来做生意不变的套路——以诚相待。

    老汉陪着笑说:“小伙子看中这块原石了?”

    周通拿起那块原石左右看着,观察了片刻之后问道:“这块原石什么价钱?”

    老汉伸出手比了个手势:“五万。”

    周通抿了抿唇没说话,一旁的人听见这个价格就特地去瞧了一眼,说道:“年轻人别被骗了,这肯定是块石头,这五万准打水漂。”话没说完,被旁边的人拉了一把,那人也知道自己多嘴坏了规矩,悻悻地耸了耸肩,嘀咕道:“我这不是看不惯小年轻被骗吗,行了行了,我不说了,就我一个陌生人能吹什么风啊……”

    端木秋经验虽不足但也看得出来这块石头质量着实一般,但既然周通看中了她也没话说,正准备付钱,就见周通问道:“三万,卖吗?”

    这讨价还价真够狠的……端木秋嘴角抽了抽,心想还好周通没在她那儿讲价。

    老汉又忙给自己的原石做推销,见周通坚持三万,还有成不了交就把原石放下来的意思,说道:“成,三万就三万,先说好,我只收现金。”

    “行。”老汉爽快,周通更爽快,端木秋想帮忙付钱,但被周通以人生第一次赌石给堵了回去,没办法只好等下一次机会。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周通拿了原石就准备找人去解。

    凌渊见他眉眼间的春风得意,说:“本来就能赚得不少,还硬生生砍人家两万,那老汉知道要被你气死。”

    周通笑得更加欢快:“做生意,讨价还价是正常的。”

    凌渊紧了紧周通两人相握着的手,说道:“我帮你解。”

    “你会解?”

    “嗯。”凌渊说道,“小时候喜欢玩这个。”

    “那敢情好,要放在别人那儿解坏了就没地儿说去了。”周通开心地应下了。

    “怎么?”凌渊一挑眉头,颇为挑衅地看着周通,“要是我给你弄坏了,你还要报复我?”

    “嗯……”周通装作思索的样子,冲凌渊狡黠地笑了,小声说:“三个月不上床倒是可以罚一罚。”

    凌渊:“……”心狠手辣……

    第134章 帝王绿

    于是,解石的时候,凌渊下手更是稳健,但到底是操刀操惯了的人,凌渊解石没用机器,而是拿了寒霜就开解。

    凌渊长得俊俏又是拿刀解石,像是在耍花架势,手底下又在开一个没什么卖相的原石,好多人都带着恶劣的想法看笑话似的挤在他们周围看新进圈的雏鸟跌第一跤。

    千古名剑寒霜就在众人的围观下利落地给原石开了个窗。

    所谓开窗即是在原石的皮子上切去一小部分,切口磨平磨光之后开个“门子”以此来看里面的含玉情况。

    凌渊开的第一道“门子”是暗的,一堆废石头,众人见状都知道基本没戏了,嘲笑着散去了不少人,还有一些人抱着看到最后的心态继续看凌渊用老技巧拿刀解石。

    下一刀一解下去,人群却是躁动了。

    那点如水一样的玉石镶嵌在褐色的石块里头,在太阳光的映照之下闪闪发光,近乎于透明的玉石之中断断续续藏着脉带状的蓝颜色,正是冰种翡翠之中的“蓝花冰”,还是上好的蓝冰花!

    众人都是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这块其貌不扬的破烂原石居然开出了蓝冰花,有人问道:“这玉石多少钱买的?”

    “三万。”周通笑吟吟地说。

    “三万……我的天……”有人支撑不住摇摇欲坠,先前看到周通在哪个地方买原石的人纷纷涌向那个摊位,原本还无所事事的老汉顿时被围满了人,一时之间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隔着人群遥遥看到周通带笑的脸,老汉一愣顿时就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刚才那块原石开出好东西了!虽说他转手卖掉原石肯定是个赚,但赚多赚少……眼前这个情况瞎子也能看得出来啊!

    这一下闹得动静不小,周通这个蓝花冰虽然比之前李天河解出来的要小一圈,但是论起质量可高了不止一筹,再加上成本也低,来来回回一算比李天河赚得还要多!

    这第一块石头可以拿运气来说,但第二块第三块就不能了……周通接连又挑了两块原石,先后都开出了翡翠,虽然都是品质一般的豆种,还有一块油青种,但也赚了不少。这年纪轻轻接连大赚,一下子就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

    周围人见周通面相陌生,可手底下的功夫却好得很,都以为是哪位赌石大家手里养的小徒弟特地放出来历练来的,跟在周通身后看他选石头学手艺的人越来越多。

    李天河并不怎么看得上手头的那块冰种,转手就卖出去了,跟别人交易好之后从雅间里出来就瞧见园子里一堆人聚在一起谈论着什么,李天河问了身边的助理,助理去打听了之后回来说道:“有个年轻人花三万解出来了蓝花冰,后来又接连解出来几块豆种,手气好得很。”

    “年轻人?”李天河重点落在了这三个字上,在目前赌石一行之中,他还没听说过哪个年轻人有这个本事,就连一些上了年岁自以为火眼金睛的老家伙都未必有他这个眼力。

    身边一路人说道:“我看刚才那年轻人的水平比那李天河还高,那种原石都能解出翡翠来也是厉害。”

    “我也觉着,他旁边跟着的那个解石师傅也是个行家,现在哪还有用刀解石的啊,也不怕一刀下去把好好的翡翠纹路给切毁了,偏偏手底下稳得很,看出来路了吗?”

    “看不出来,一点儿看不出来师承谁家,这赌石界里也真是卧虎藏龙啊。”

    李天河全程皱着眉头听完路人的碎碎念,攥着的手机往口袋里一揣,目光落在被人群团团包围的周通身上,眼里带了些戾气,说道:“走,去看看什么人这么厉害。”

    周通解出来的那几块翡翠都给了端木秋,其中最好的一块豆种直接送给了端木秋,剩下的放在端木秋那里处理出售,端木秋是这方面的行家,放她那儿是最好的。

    玩着玩着周通就觉着没什么意思了,虽然没用阴阳眼,但到底还是能感觉到气的变化,尤其是他是纯阳体,对气的细微变化更是敏锐,里面有没有翡翠能感觉出来,比用肉眼看靠谱多了,只不过有层皮子隔着,他又对翡翠不了解,皮子里是什么样的货色拿捏得不准。

    又挑了两块之后,周通就失了兴趣,他伸了个懒腰,往凌渊身上靠了靠,说道:“玩够了,开始干正经活吧。”

    “你好。”一个年轻人忽然拦在了周通面前,周通抬头一看,就看见李天河那张十分桀骜张扬的脸。

    李天河出身赌石世家,祖上以赌石发家,后来利用赌石积累下来的财富开拓了在相关行业的渠道,多线并存,在玉石尤其是翡翠行业里可以说是独占鳌头的一门大户。李天河从小跟着父亲驰骋在赌石圈里,打小手里头握着玻璃种长大,对翡翠又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敏锐,十几岁的时候就在缅甸一战成名,长到现在基本没受过什么挫折,心存傲气是难免的。

    周通见李天河嘴上说着客套的话,脸上却是一副不太友好的表情,知道这不是什么善茬,礼貌地打过招呼,就有要走的意思。

    李天河上前一步拦在周通面前,说道:“听说你刚才解出来了一个蓝花冰?”

    “运气好而已。”周通笑笑,谦虚地答道。

    李天河上下将周通打量了个遍,尤其是那张脸,确定周通是个生面孔,脑子里不断推测着周通师承何人,但到底没个准确答案。

    脑子一转,李天河稍微收起了点桀骜的态度,笑脸相迎,问道:“还没请教这位先生贵姓?”

    “免贵姓周。”

    “在下j市李天河。”李天河主动报上名,观察周通的反应,见周通没太大反应微微皱了皱眉,李大少不太高兴,在这行里混的谁不知道他李天河的名字?难不成真的是个生手?

    “看周先生不是第一次赌石吧?”李天河试探地问道。

    周通点了点头,直言:“是第一次。”

    李天河目光瞥了一眼在一旁一直没说话的端木秋,他早就认出来端木秋正是绿意的老板娘,在玉石界里地位不低,能让端木秋陪同,还说是新手?

    越来越不信周通的说辞,李天河轻哼了一声表现得很是不屑,他没戳破,仍是笑着说:“我与周先生一见如故,想交个朋友,这张家园里人多货杂,我陪周先生转两圈吧?”

    周通并不是很乐意,这李天河一看就是个麻烦,可是这种人吃软不吃硬,他说不让跟着肯定还会耍别的花招,他不就是看自己抢了他的风头吗?周通想了想,最后点了点头,礼貌地说:“那就麻烦李先生了。”

    李天河吊稍眼一眯,笑了起来:“客气客气。”走了没几步,李天河就将话头拐到了凌渊身上,问道,“周先生这解石师傅是从哪儿请的?听说直接上刀解石,技术真是高超。”

    周通瞧了一眼凌渊那十分厌恶李天河却忍着没发作的表情,笑着说:“家养的。”

    凌渊的眉头舒展了一些,对这个答案很是满意。

    在李天河听来却是敷衍,又追问了几句却见周通的态度明显是在打太极,自己压根就问不出对方的底细,只好又开始说一些赌石圈里的事情试探周通的反应,结果说起理论来周通不输什么,但说起一些典故见闻周通就像是个雏鸟一样,什么都不懂。

    李天河心里头纳闷得很,捏不准周通是个什么水平。

    他有意向周通挑战,但一来顾忌自己的身份,他一个行家跟一个新手约赌,这不是叫人嘲笑吗?二来要掂量周通的能力,提高一下赢的把握。

    正想到这儿,李天河忽然见到周通去摊位上又挑了块石头,这次价格不高,一万出点头,李天河一眼就看出来周通这块石头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但行里有规矩,他不好多嘴,只提点了一句,周通坚持最后将石头买下来了。

    解开之后,里面真的什么都没有。

    周通遗憾地耸了耸肩,说道:“唉,可惜了,什么都没有。”

    随后又接连几块都解垮了,唯一一块还只开出了一点少得可怜的油青。

    见证了周通挑石头全过程的李天河一下子就傻眼了。

    这小子他妈的就是个新手啊!

    之前那些完全就是运气好,白耽搁他这么多功夫了!

    心里头跟吃了苍蝇一样,李天河撇了撇嘴,随便扯了个借口就离开了周通身边,但是他留了个心眼,找人看着周通,结果坐回去没多久,就又听说周通在外面开了块冰种出来。

    李天河彻底懵逼。

    这、这这这这到底是有真材实料还是故意藏着掖着怎么着啊?

    这个风头真不是周通要出的,他本来就想直接挑一块能搭配风水局的翡翠就走,但是云修挑中了一块翡翠硬要周通买下,这才又闹出了点事情。

    拿了翡翠之后,周通决定还是低调做人得好。

    一抬头又看见李天河了。

    这回,李天河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把周通的真本事挖出来,这一跟又跟了一下午,周通却一块石头都没挑,搞得李天河也没什么心思选石头,白白浪费在周通身边陪着他瞎逛,累得腿都快断了,到最后窝了一肚子火没处发作,憋屈得要命。

    累了一下午,一点收获没有,李天河少爷脾气来了,甩袖子走人,临走前笑脸也不装了,板着脸就走。

    见他被气成那个样子,端木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调笑周通:“你就这点厉害,看把人家气的。”

    “我可什么都没做。”周通无辜地说,“是他非要跟着我的。”

    凌渊笑着捏了捏周通掌心,周通笑意盈盈地看向凌渊。

    张家园的赌石盛会会一连进行三天,这第一天到了傍晚就没多少好货色,好的基本都被挑走了,大半个张家园被周通逛遍了也没挑到个合适的。

    真是难。

    周通叹了口气,难道非得退而求其次不成?

    想到这儿,周通不是很满意,振作了下精神,对端木秋说:“秋姨,你先去雅间休息休息吧,陪我们逛了快一天了,我跟凌渊再找找看。”

    端木秋也累了,就点了点头,说道:“张家园九点闭园,不提供晚饭,你们要是饿了就来雅间,我让人准备一下晚饭。”

    “行,谢谢秋姨。”

    “跟你秋姨还客气什么。”

    分别之后,周通就跟凌渊在小园子里瞎逛游,不小心又撞见了李天河,李天河正在一个摊位前瞧原石,他受了一下午的气准备赌个原石调剂调剂心情,在这附近一眼就相中了这块原石,可以肯定这块原石里头有翡翠,但是是什么品种的就说不定了。

    卖原石的老板认得李天河,知道是个行家,也看出来李天河的犹豫不决,将另一块原石拿了出来,想跟李天河讨个好,说道:“我在缅甸那边的时候,他们都说这块原石里肯定有好东西,李先生瞧瞧看?”

    李天河一听到好东西眼睛就亮了,接过那块原石看了一会儿眉头皱紧,摇了摇头,将原石退还回去,“这块原石里面估计连片油青都没有,当你李爷是外行呢?哄谁啊。”

    这一下马屁没拍好,老板脸一胀红,尴尬地陪着笑,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被缅甸那边的给忽悠了。

    周通走了过来,指着那块李天河压根就不屑一顾的原石问道:“老板,这块原石怎么卖?”

    李天河一愣,抬头看见周通,眼皮子一跳,登时有种不好的预感,难道那块原石里真的有好东西?

    “这位先生想买的话……就、就十五万!”原本老板想开的价是二十万的,但有李天河的话在前,他就不敢开这么高的价了,自己先砍了五万。

    周通摇了摇头,说道:“李先生都发话了,这里面没什么好东西,这个价钱太贵了。”

    李天河得意地哼了一声,继续看他的那块原石。

    老板一下子着了急,这块原石是他高价收购过来的,价格开低了亏本,开高了根本就没人买,他带来的几块原石都卖的差不多了,就剩下手头这两块,而被周通相中的这块辗转了好几个地儿都没卖出去,烫手得不行。

    李天河这时说:“这块原石我买了。”

    得,现在就剩下这一块滞销货了。

    老板问周通:“那先生你准备多少钱买呢?”

    “八万吧。”

    凌渊:“……”

    云修忍不住在新买的还没雕琢好的冰种翡翠里哈哈大笑,这周通的性格他太喜欢了,简直就是赶尽杀绝的典范啊!!!

    “八、八万,您这价格也太低了点……”老板嘀咕着,一脸为难。

    “那就七万吧。”周通笑着说。

    老板:“……还有您这么砍价的啊,越砍越回去了。”

    “是啊。”周通坦然地认了。

    一咬牙,老板答应了:“行,那就八万吧。”

    周通也没跟他争,付了钱后就拿走了原石,递给凌渊:“手底下轻点,一天的收获全在这儿了。”

    听了这话,原本要走的李天河脚步顿住,一天的收获?八万买了个破石头,真是瞎了眼。一想到自己白天还跟这么个瞎了眼的雏鸟浪费了半天时间就怄气,李天河想吐血。

    他找的解石师傅的机器正好在凌渊附近,在等着自己这块石头出结果的时候,偷偷看向凌渊那边的动向。

    这时候天气挺暗的了,晚间时候虽然会点灯,但灯光会影响对玉石的判断,所以晚上张家园虽然开园,但人并不多。

    剩下的几个都围在他们这边等着他们解石的结果。

    周通这边先出了结果。

    凌渊一刀下去稳健得很,登时现出一点惊人的绿意,那抹绿意浓得像是抽了芽的柳枝,水色十足,颜色亮得晃眼,第二刀下去,切去薄薄的一层皮子,那点绿色更是扎眼地出现在众人眼帘。

    有识货的当场倒吸一口凉气,感慨道:“这绿……我在这行玩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水色这么好的绿。”

    “不会是灯光照的吧?”

    “说不准,不过即便是灯光照的也不该是这么绿啊……”

    “好东西,好东西啊……”

    等凌渊彻底将翡翠解出来之后,他捧了那块玉石,颇有些得意讨好地送到周通面前,说道:“帝王绿,一点没坏。”

    “厉害。”周通一声夸赞立刻被掩藏在众人的惊讶之中。

    “帝王绿??我没听错吧?”

    “真的是帝王绿。”

    “呵!这水色,绿得都快滴出来了!”

    “大赚大赚啊,我今个儿算是长见识了。”

    李天河目瞪口呆地看着这边,有点小崩溃。

    旁边解石的师傅正好解出了结果,胆战心惊地叫了一声:“李先生。”

    李天河火气一涌,没好气地说:“干嘛?”

    解石师傅一缩脖子,小声说:“垮了……”

    李天河:“……”

    李天河气势汹汹地去找周通,决定放下面子,跟周通比个高低,结果压根都找不到人,后来一查发现周通家里就开了个看风水的小店别的啥依仗也没有,他一向瞧不起这些什么阴宅阳宅拿捏着假把式骗人的狗屁先生,得知这些之后,李天河顿时吐血三升,不是很想活了。

    得了帝王绿,周通今天的任务就彻底完成了,接了端木秋后就回了家。

    不得不说,这块帝王绿是意外收获。

    他原本只想找个水色好一点的冰种布阵,没想到却得了块上好的帝王绿。

    帝王绿照理说五行属木,但这块帝王绿水色十足,在灯光映照下,那绿意浓得快要从玉石中化成水流淌出来,可以很好得颐养木雕,还因有木属性在,能够很好地防止火灵被破坏。

    真是完美。

    周通心情一好就答应了云修要凌渊帮他雕玉的请求,凌渊二话不说也答应了,却一口咬定这是周通欠他的人情,得靠肉来还,压着周通做了一晚上。

    床上,凌渊一边在周通身体里大刀阔斧地驰骋,一边咬着周通耳朵,喘息地说:“三个月不让上床?嗯?”

    周通一脸无奈,在心里暗自嘀咕:“怎么这么记仇……这还没罚,要真罚了,不知道得是什么样子……”

    半夜,周通醒了过来,摸了摸床边,凌渊不在,他爬起来,开了房门之后就见到客厅有微弱的灯光,凌渊的背影出现在眼前,他坐在客厅灯光最充足的地方摆弄着什么。

    周通走过去,从凌渊背后看过去,凌渊正在雕刻他今天得到的那块帝王绿。

    凌渊刻得专注,没发现周通的气息,周通去厨房给凌渊倒了一杯热茶,回来放在茶几上。

    凌渊手一顿,抱住周通,轻吻了周通的嘴唇,“怎么不睡了?”

    “你不在。”周通笑了笑,回吻过去,“你怎么这么清楚地知道我需要什么。”

    “废话。”凌渊哑着嗓子说,“我不知道谁知道?你想让谁知道?”

    周通抱住凌渊,眉眼弯着,温柔细腻。

    这块帝王绿的翡翠合适是合适,但周通担心它太过霸道,想要刻出个型来约束一下帝王绿内的灵气,可是他还没考虑好要雕成什么,凌渊却很清楚地知道周通的需要,将这块不规则的帝王绿雕成了一只乌龟。

    乌龟属玄武,玄武为北,为黑水,正好可以弥补这块翡翠水性不够,又因龟食草,不影响翡翠原有的木属性,而且,离中虚为形,与龟壳极为相似又贴合乌龟外硬内软故而又可保存离火之属,三者兼具,再合适不过。

    凌渊当晚就把这只玄武小鬼雕好,还特地雕成了负碑之龟,有镇压之意,无论是现在用作镇压火灵之用,还是等以后周通想自用或者外卖都可以得个好结果。

    周通陪在凌渊身边,但下半夜的时候就不知不觉地靠在凌渊身边睡着了。

    一夜起来,看见窝在沙发上抱着睡着的两人,云修一脸嫌弃地说:“真是不带这样虐狗的……老子不服啊……”

    洗脸刷牙吃过早饭之后,周通就带着这只雕好的小龟去了程老先生家里,结果刚走到楼下,就见楼下围了一圈警戒线,程老先生那栋房子楼下有户人家窗边搭了好几个花圈,显然死了人。

    周通心里一紧,忙上楼,等程老先生开门后,就见程老先生神情疲惫,见周通来了,稍微振作了一点,把周通请了进去。

    周通担心地问道:“老先生怎么了?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唉……”程老先生深深叹了口气,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说,这几天我心里怕得很,晚上睡不太好觉,总是会梦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你看见楼下拉的警戒线了吗?有人昨天在那儿莫名猝死了,听说没查出死因……”程老爷子说话哆哆嗦嗦,抖着嗓子说,“可是,可是我昨天下午午睡做梦,梦见有人死了……被一团红色的气绞住了脖子死的……晚上就听说楼下小赵猝死了。”

    周通闻言,抬头看向被挂在墙面上的木雕画,眸子一紧,木雕画里的火灵快要冲破装裱的封印,它的力量已经可以影响到周围人,得赶紧动手除掉才行。

    周通正色对程老先生说:“老先生你信我,我要处理一下你们家的煞局,这块玉石你拿着,你先出去一下,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先不要回来,直到我打电话叫你回来为止。”

    周通说完,将云修寄存的那块玉石塞给程老先生,“云修,程老先生就拜托你了。”

    “放心吧。”云修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声。

    程老先生听见玉石里有人声传来吓了一跳差点将玉石丢了,抬头一看见周通认真地看着自己,眸子里一点玩笑的意思都没有,不知怎么就安定了下来。他收紧右手,攥着玉石,咬着牙点了头。出门的时候,程久安看了周通一眼,叮嘱道:“小通,小心点。”

    “好。”周通笑着将程老爷子送出了家门。

    就在程老爷子出门之后,房门关上的瞬间,木雕画上女子温婉柔和的面容骤然变得扭曲,一线火花从她的双眸中射了出来,随后,煞气大涨,四面八方的木雕都开始震动,逸散出强烈的煞气。

    第135章 破火煞

    可能是周通身上带的那块帝王绿还是太过霸道了,哪怕雕琢成了一向温吞没脾气的负碑玄武像也没太能遮掩其上的灵气,一踏进屋里不久,火灵就受到了帝王绿的影响,察觉到周通的目的。

    也没事,反正不需要他配合,直接拿下就是。

    周通给凌渊递了个眼色,凌渊上前,以寒霜相御,周通抛出天眼镇坛木,咚得一震,将四周围想要扑上来的木雕煞气镇压下去。

    一时之间气势僵持,周通从背包里拿出七串珠子,挂在门口达成了珠帘,隔绝气流外泄,封闭屋内的灵气。

    那日他在程老太爷这里看见木雕之上的灵气被黑水吸走,直接流泻出了屋内就猜到火灵利用房屋的风水布置,将木雕上原本的灵气全都驱逐出去,再用黑水蕴养自己灌注到木雕上的灵气,将木雕都为他所用,就猜到了这房屋内的灵气循环套路,预先准备了这个珠帘做缓冲之用。

    趁着凌渊跟天眼一齐镇压木雕的煞气之时,周通先将土属性的玉石拿出来镇压在北方。

    自古五行对应五向,北方玄武为水,东方青龙为木,西方白虎为金,南方朱雀为火,中部麒麟为土。

    他手头的这枚玉石被雕成了麒麟的样子,在北方猛地一震。

    麒麟入住玄武黑水之境,必定是一番争斗,周通本来的目的就不是创造一个正常的五行循环,自然不用遵守常理,他要的就是麒麟厚土镇压黑水之势。

    这间房子内的水气往复,几乎充盈了每一寸角落,但是免不了存在一个循环结点,以其为始以其为终,麒麟所镇压的点正是此结点。

    麒麟一入方位,顿时化形,《易冒》有云:“勾陈之象,实名麒麟,位居中央,权司戊日……盖仁兽而以土德为治也。”厚实稳重的麒麟咆哮一声,精准地落在结点之上,嘶吼着将往来的阴邪水气全都撕咬扯断,水本无形,按理说任由如何折腾劈斩都不会失去流动的特性,但是却在厚土麒麟的威仪之下气息渐奄。

    房间内木灵的煞气顿时散去一点,失去了黑水加持的木灵光泽渐淡去,木雕的震动也和缓很多,天眼又趁机猛地一震,有些木灵瑟缩着往后退去。

    却见大厅那副木雕画上的女子形容狰狞,目光中迸射出红光,开始突撞画作表面,想要冲破出来,凶狠地死死盯着周通与凌渊,那双眼神里满是怨毒。

    怎么可能让你出来。

    专心布下第一块土属性玉石之后,周通掐算之后,寻正方位,在东方放下第二块金属性玉石。

    这块金属性玉石没有经过任何打磨,仍是从端木秋那里拿回来的原石模样,周通早就算好了,这块玉石根本不需要打磨,越是纯粹自然越是能发挥作用。

    在正东方位之上,正摆着一条土褐色的彩金龙灯,龙口内衔着灯泡,周通飞快地将灯泡拆下来,将未经打磨的金属性原石塞入龙口之内,口中念道:“东方龙角亢之精,吐云郁气,喊雷发声,飞翔八极,周游四冥,来立吾左。”

    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几乎没有任何停顿,金属性玉石的灵气直接借龙灯之势昂首化龙,冲着四周围的木煞仰头一吼,将那些个木煞纷纷震退回去,金属性本就霸道,周通又是直接利用的这间房子内的东西帮助金灵发挥功效,自然事半功倍,将那些个狂躁的木煞一一斩断,震了个粉碎。

    凌渊收起寒霜,走到周通身边,跟周通一起看向挂在墙壁上的那幅壁画。

    就差这个了。

    最关键的一步。

    周通深吸一口气,将雕琢好的负碑之龟从包里拿了出来。

    如果要破除火灵还得先冒险将封印破除,在封印破除的一瞬间,藏匿在其中的火灵很容易趁机逃逸,没有及时捕捉的话就很难抓了。

    然而即便那火灵及时被他抓住踪影,第一时间抛出帝王绿,也未必能镇得住那火灵,如果它真如自己猜测的那样的话……

    想到这儿,周通看向房门门口,略有些不耐烦地心想:“怎么还没来?!”

    等不了了。

    周通看向凌渊,凌渊得了示意就手持寒霜踏前一步,寒霜剑刃向下,在装裱表面轻轻一挑,就将外壳拆卸了下来,随后凌渊大手一撕,登时屋内狂风大作,所有家具都开始震动起来,就连先前布下的两枚玉石所形成的幻象也被以木灵助燃声势浩大的火煞而冲得隐隐有散去的迹象。

    天眼镇坛木啪得一声巨响,暂时镇住了火煞冲出来的动作,只一片刻的迟缓,周通就顺势将手中的帝王绿灵龟抛出。

    就在此时,房门被猛地撞开,两个人影先后而至,在房门打开的瞬间,屋内的气都被颇宽的房门给吸收出去,无论是先前就存在于房屋之内的灵气,还是之后才出现在房屋之中由周通布下的五行之气都逃不脱被吸走的命运。

    狂风大作间,周通看清了来人。

    邹飞站在门口,黑色的双眸中现出一点红来,他望着木雕前飘荡的红雾,冷笑道:“还要放肆?非要把你逼到绝路才知道谁才能帮你。”

    火煞一振作,抵抗着吸力,竭力往窗外钻去还想要逃窜,邹飞脸色一厉,眼中红芒大盛。没等到周通出手,火煞就感觉到了强大的压力,而被周通抛出的那枚负碑之龟则掉落在他身上,稳稳地端坐在上,如山沉稳。

    邹飞望向凌渊与周通眼睛微微弯起,语气颇为轻快地说道:“周通,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要的是什么吗?现在应该知道了……这火煞原本就是我的东西,但是这小家伙不听从命令,在这木雕里养出了脾气,性子野了,无论我怎么命令都不愿意回来,现在有你们帮忙,它应该知道谁才是他的归属。”说话间咬牙切齿,恨得不行。

    周通闻言,笑了起来,说道:“应该知道归属的人是你,不过是凌渊造出来的一团气,怎么就如此嚣张?”

    邹飞脸上的笑容僵住,他眸子中的那点红芒又一涨,正要开口说什么,却听见周通忽然轻喝了一声,身旁人影逼至,邹飞毫无防备地看着忽然向他出手的何愁。

    “愁哥!你要做什么?!”邹飞大惊失色地看向何愁,下意识地抬手去挡,却见何愁将一张符纸正面贴在他的身上。

    邹飞顿时惨叫一声,捂着脸弓腰跌倒在地上,身子因巨大的疼痛而不停地扭曲着,周通见状,说道:“果然还不够……”

    何愁心疼得要死,他看向周通,厉色质问:“你这办法不好使???”

    周通没理会疯狂嘶吼的何愁,阴阳眼在邹飞身上扫视一圈之后,确认了他的猜测。

    那团气不是魂魄,附着在人体内不好观察,而邹飞又因为黑云压顶,更是遮掩了他的行踪,周通虽然怀疑中阴身上了邹飞的身,但是却不能确定,直到邹飞对这幅木雕壁画表现出了意外的在乎。

    先是频繁流连于程老先生家里,后来是刻意将他的目光从壁画上转移开转移到木雕工具上,疑点实在是太多了。按照那替身的作风,如果是有什么东西在程老先生家里,他直接抢走了就行,杀那么一两个人不是大事,但偏偏要用这种巧法,可见他十分重视木雕画里的东西,不仅是重视,而且是无法靠蛮力抢过来的东西。

    巧的是,凌渊恰好知道那东西是什么。

    他前几日在木雕画上发现木灵的时候,凌渊就看出来,能让这替身如此在意的东西就是他曾经吐出来的一口气,确切来说,是从替身身上分离出来的一缕气。

    周通猜测,当初他被天雷劈过之后,这团气就散了点,分成了几部分,后来又遭了云修他们的围剿,大部分都被封入了山林之中,剩下一小部分还在外游荡,可能附着在雕刻这幅木雕画的原木之上陷入沉睡,被雕刻好借着木灵蕴养恢复了部分意识,却被封印在了装裱之中,再往后的事情就如周通先前推断的那样。

    现在,那替身想要要回这一部分气,可它却生了反意,还可能感恩程老先生的滋养,助他成形,跟程老先生的气运连接在了一起,有了自我意识,让替身无法顺利取回,这才三番五次地来程老先生家里想办法弄回去这部分。

    可替身算盘打得精妙,到底漏了一着。

    那气是凌渊吐出来的,即便有木灵干扰又隔了层装裱封印,凌渊怎么可能不认得?再加上,凌渊的灵气论起五行来本就是偏火,更加印证了这一点。

    周通利用了这点,想要以替身压制这气,等候帝王绿发挥作用。

    世间万物变化,少有突变,大多都是循序渐进,以质变引起量变,破而后立,土石、金石之“破”可以在瞬间完成,但是水灵的“立”却需要一个过程。

    周通就在等这一个过程。

    他眼角余光瞥了一眼被摆放在地上不断地吸收灵气正变得越来越绿的灵龟,又看向暂时被符纸镇住的邹飞。

    原以为这张符纸可以直接将替身的气从邹飞体内打出,看来还是不够,估算稍微差了一点。

    左右一衡量,短时间内,周通就下了决定,他吩咐何愁:“按住他,让他张开嘴。凌渊,你去帮灵龟,它是你刻的,对你亲近。”

    “好。”凌渊选了个合适的方位开始帮助灵龟吸收灵气。

    何愁得了周通的吩咐一愣之下没反应过来,又被周通催促一声,才下意识地照着周通的吩咐去做,等他牢牢将邹飞按在地上的时候何愁才反应过来,他完全是按照周通的吩咐做的,脑子里一点反抗的意识都没有。

    周通说:“按好了。”

    来不及多想,周通的吩咐又下达了下来,何愁立马照做,将邹飞按住,周通单手捏住邹飞的下巴,迫使邹飞张大嘴巴,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之后是金菩提果,二话不说塞入了邹飞口中,帮着何愁一抬邹飞的后背,迫使邹飞将那枚菩提果吞了进去。

    “你——”何愁惊讶地看着那金菩提果,哪怕他只是个半吊子的天师也知道这玩意的珍贵,就这么给邹飞吞了???这吞了就是吞了直接就回融入血肉之中,一点渣滓都找不到。

    正陷入万分震惊之中,何愁就听见周通嘀咕道:“按好了啊,想不到他看着挺瘦弱,怎么这么有劲啊……”

    何愁:“……”

    何愁立马按住邹飞,趁周通松开手的瞬间将邹飞牢牢地抱在怀里。

    金菩提果一入肚子里就迅速融化殆尽,邹飞红彤彤的眼睛里忽然冒出一点金光,随后金光越扩越大,直接将红光驱散干净,邹飞忽然抱着何愁开始拼命呕吐,死死地抓着何愁的衣服,吐了半天之后,双眼模糊,有气无力地说:“愁、愁哥……这是哪儿呀?我害怕。”

    何愁心里一紧,顾不得一身狼狈满是呕吐物,将邹飞紧紧地抱在怀里:“没事了,小飞没事了,我在,别怕。”

    在替身被金菩提果弹出来的时候,周通就寻到了他的方位,脚下踩着禹步,勉强将替身困住,一时被困,替身立马呼唤那一缕游离在外的气附着在自己身体之上。

    周通没有阻拦,扬高了声音讽刺道:“替身终究是替身,无论如何也比不了本尊。”

    “你懂什么!”婴儿清脆的声音传了出来,替身那团气已经化成了婴儿的模样,阴骘地看着周通,发泄心中的怒火:“当初他把我造出来,让我统辖玄天殿,整个玄天殿被我治理得井井有条,还让整个玄术法门界的人都忌惮我们,我完全可以取代他的位置,甚至比他做得更好!!我与他本源一致,这世界上容不了完全一样的两个,只能存一,当年那道天雷不是劈中他而是劈中我就证明我比他更加优秀!择优而存难道不是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吗?”

    凌渊冷笑:“寒霜与天眼只认我而不认你。”

    替身说:“那又怎么样?不过是屈屈两个灵气而已。”他顿了顿,说道,“不要再叫我替身了,玉玄君!我已经有了自己的名字,我不叫替身,我叫天玄!!”

    名为万物之始,万物始于无名。名字对一个人的存在来说至关重要,意味着其在人世间的立足点,道佛舍弃凡尘名字,取道号佛号,也有开始踏上追求真理之路的意思。

    天玄而地黄,这小子野心不小。周通心想。

    “哦。”凌渊冷漠地应了一声,似乎并不把他放在眼里,“本来我造出你就是想让你辅助我在玄天殿中的工作,等日后给你塑造个合适的肉身出来也不成问题,你想取名就取名,取一百个名字也不关我什么事情。可是你做的太出格了,即便是个独立的人来说也太出格了。赵家庄一百三十多条人命被你摆下的阴邪阵法害死,河东乱葬岗里的尸体被你从乱石底下挖出来,拼凑成尸兵,害得大半个省的人都染上了尸毒瘟疫,你做这些也只是为了证明你的存在?”

    天玄毫无愧疚之意,反而颇为得意地说:“手段罢了,你不会连这点也想不明白吗?心慈手软?这个词怎么会出现在你身上。”

    “傻逼。”凌渊忍不住咒骂了一声。

    周通:“……”

    周通咳了咳,见凌渊转头看向自己,不太耐烦地问:“我这话说得够多了吧?”当场忍俊不禁,点了头:“够了。”

    天玄心头一紧,意识到了不妙,他刚才在拖时间才愿意跟凌渊说这么多话,缺失的这缕气游离在外多年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跟他心神合一的,更何况又生出了自我意识,要不是被困在木雕画里没什么修炼的条件,没准会变成第二天他也说不定。

    来不及了,先走为妙。

    在山林之中,不是他没那个耐心多等一个星期等大阵土崩瓦解,而是他不能等。一个星期后,大阵虽然崩毁,但是几千年来山林自然修养所成的灵气就可以将它困住不让它出来,只能彻底损坏山中风水才行,所以才借着爆炸炸毁了地下河的渠道,毁了那附近的风水。

    这也意味着他得付出相应的代价。

    风水不是一日形成的,改变风水尚且需要外力援助,还是得符合天道的外力,摧毁风水简直是折损寿命的事情。

    不过他一团气也不怕什么折寿,可付出的代价也不轻。

    所以,在见到凌渊跟周通的时候他没有刁难发作,只不过是利用周围的环境给他们了点苦头尝尝。他只想等到找回当年丢失的那一缕气之后再行修炼,恢复之后去找凌渊算账。这几日,跟周通他们碰头也没惹出什么麻烦,能避就避。

    打定了要逃窜的主意,天玄拖沓着一丝明显不合拍的气借助房门大张而形成的吸引力往外出去,没想到还没逃出多远身子就被什么巨大的东西压覆住,回头一看,一只巨大的负碑神龟正牢牢地踩在他上方,喷出了厚重的鼻息,不给他留一丝挣扎的空间。

    天玄:“……”

    他在等,周通他们也在等,互相牵制,拖延时间。

    然而他等输了。

    负碑玄武威猛异常,有翻江倒海之势,任由天玄怎么挣扎都逃脱不了,这是在短时间内的,如果给天玄足够的时间的话,这个负碑玄武拿捏不了他怎么样,只能暂且困住他一时。

    真正能毁了天玄的还是要看凌渊。

    但是,凌渊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才能毁了这团气。

    又不是倒豆子,倒多了再塞回去,这气吐出来了总不能让他吸回去吧?想到这里,凌渊脸更黑,他看向周通,周通耸了耸肩,表示爱莫能助,说道:“要不然先把他带回去,跟云修商量一下怎么弄。”

    眼下也只能这样,周通能将阵法算到这个地步已经是不易了,再进一步的计划也没有个具体的,只好先走一步看一步。

    楼下传来脚步声,周通看了眼何愁,何愁领会周通眼神,抱着邹飞将房门关上。

    怒号的狂风骤停,珠帘停止晃动,周通从包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盖满了阴章的小瓶子,对凌渊说:“把他先收进来吧。”

    凌渊接过瓶子,走向天玄。

    刚昏迷过去的邹飞忽然睁开眼睛,他猛地推开何愁,将镇压在天玄身上的负碑神龟抓起,举高之后猛地摔在地上。

    咚得一声,翡翠碎裂的声音清脆无比。

    邹飞眼里毫无神色,像是被什么操纵了一样。

    周通见状,仔细一看,有道虚晃的影子漂浮在邹飞身边,有人拿了邹飞的生辰八字,摆了提灯阵法,而邹飞即是灯阵之中的傀儡,被当做提线木偶利用了!

    负碑神龟一毁,自然困不住天玄,天玄厉啸一声,从地上弹起,此时此刻,从窗外撞进来一个花圈,直直冲向周通所在的地方,凌渊抱住周通在沙发上一滚,避开了那个冲撞进来的花圈,再拿起寒霜的时候,却见不到天玄的人影了。

    什么人在帮他?

    气死。

    周通阴沉着脸看向花圈飞去的地方,真是……费了半天功夫,却杀出来个程咬金!不对……

    周通忙从沙发上爬起来,捡起碎裂成三部分的负碑神龟,将神龟翻了个身,四足上挺。

    在乌龟脚底下出现一点红光,那点红光如抽丝一样逐渐没入神龟体内,一点点地侵占了这块上等帝王绿翡翠中的绿色,在片刻之后却又退缩了几分,只在最中间的地方凝出了一小片硬币大小的红斑。

    “凌渊……”周通怔怔地招手叫来凌渊,凌渊过来一看,肯定地说:“这是他没带走的那缕气。”

    “真是辛苦你了……”这话是周通对帝王绿雕刻而成的负碑神龟说的,这帝王绿果然十分有灵性,被砸坏了也还执着地要困住天玄,哪怕没能阻止天玄离去,却将原本封印在木雕画里的那缕火煞给吞食在了体内。

    周通见状,脑海中灵光一现,嘴角忍不住勾起,一双阴阳眼内阴阳鱼两鱼似是感受到了主人的喜色,不断游走。

    周通看向凌渊,目光沉沉,星眸璀璨含光:“既然这玉可以封住他的一部分,那是不是就意味着,也可以封住全部的他?”

    是!!是有这个可能!

    第4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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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4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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