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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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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又在撩我/重生之所有人都在搞基 作者:泫鱼

    正文 第2节

    殿下又在撩我/重生之所有人都在搞基 作者:泫鱼

    第2节

    正在胡思乱想,一只温热的手碰了碰唐棠光洁的额头,唐棠下意识往后一缩,这才发现萧清已经站在他面前,虽是面无表情,眼中却泛起波澜,似乎有些担心。

    萧清看着他道:“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唐棠还没开口,萧清就又伸手过来,轻柔的拨开额前的碎发,手背探了一下额心的的温度。唐棠已经从惊愕到僵硬的坐在椅上动也不敢动,瞪大眼睛呆呆看着萧清。若是前一世,不知道萧清心意的唐棠根本不会对这样的动作有任何想法,只不过……

    唐棠相信萧澈没必要骗他,萧清真的一直都很喜欢自己吗?可是在自己的记忆里,跟在萧澈身边之前从未见过萧清啊!

    只是一触即离,萧清剑眉立刻蹙起,语气命令道:“宫宴你不用去了,一会儿让太医过来看看。”

    同样的话在唐棠脑海里响起,好像上辈子也是如此,去宫宴前,他害怕萧清看出他将情报传给萧澈,所以装病没有去。但这一次可不是装的!

    “我没事的!我可以去的!”

    忍不住急道,连礼仪都忘记了。太子没有说话,却是一边的傅瑾笑道:“墨轩先生,若是身子不舒服,便听殿下的话吧。”

    唐棠一眼瞪了过去,我不去,看你们这对奸夫淫夫就可劲的欺负太子了是吧?

    没感觉到自己的失礼,唐棠讥笑道:“太子妃多虑了,墨轩不要紧的。”说着,唐棠看着萧清语气固执道:“我要去!”

    萧清多看了几眼唐棠,无奈颔首道:“随你吧。”

    就知道萧清会听他的!虽然在萧澈面前他是比不上傅瑾的一个小指头,但太子面前,傅瑾可没什么地位,哈哈哈……唐棠趾高气昂的在傅瑾面前得意一笑,跟上萧清,心里不知道有多舒爽。

    傅瑾眸光流转,他知道唐墨轩一直不喜欢他,不过也知道他是萧澈的人,不能说什么,默默地跟上。

    出了钟粹宫就是华清池,御花园,六宫分别是霜降宫,清凉宫,潋芳宫,钟粹宫,景仁宫与胥央宫。而霜降宫正是清秋容华的宫殿,皇帝也在此中静养,守卫比其它宫殿更加森严。

    静养静养,这些年皇帝都在静养,谁也不知道能熬多久,当然谁也不敢说。唐棠清楚,皇帝过完了明年春节,桃花盛开之时,也差不多熬不住了。

    宫里除了年关的宫宴最热闹的就是皇帝的寿辰了。

    往日皇帝总是缺席,这次他的五十五的整寿辰,可不能再缺席。文武百官都在恭候皇帝,落座在萧清右侧,唐棠看到大殿上皇帝和清秋容华还没来。

    百无聊懒,低头回忆着这次寿宴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上一次他并没有来啊!

    记忆中对这场宫宴的映像只有他人口述。

    本来应该是高高兴兴的寿宴,在皇帝离开前突然有一位大臣上谏,怒斥江南水患一事苏州刺史柳澄厌伙同下属贪污赈灾银五十万两白银,导致流民怨声载道,引发暴|乱一事。

    柳柳澄厌曾是太子的伴读,与他一同长大,又是太子的亲信,太子无法辩解。皇帝大怒,免除太子一切职务,禁足东宫三月之久。

    直到后来此事过去了,皇帝才借冷清秋之手又把太子提出来,重返朝堂。

    只是那时,太子的声望已然受损。而六王萧澈自荐前往江南,将暴|乱一事处理的很漂亮,得到的许多朝臣的支持。这时的六王,已经在准备多年后得来的这么一个机会崭露新角,与太子长驾并驱,走上了夺嫡之路。

    后来又有唐棠的里应外合,太子一派很快覆灭。想起当时无助的萧清,唐棠还是各种心酸与愧疚。

    萧清的位置安排在皇帝左侧最近的地方,太子妃坐在另一方案前,在萧清的右侧,而唐棠本欲站着的,却被萧清拉下坐到他身边,唐棠一脸莫名,萧清也不解释,扭过头与其它皇子寒暄。

    人群中唐棠认识的人没几个,在萧清身边这几年,他鲜少出门。

    正感无聊,突然一只修长白皙的手出现在眼前,唐棠抬头一看,却见萧清给他推过来一壶热茶,并将雕花锡酒壶抄到自己案上,语气淡然道:“你发热了,不要喝酒。”

    神情自若,无半点别扭之意。

    唐棠心头一跳,猛然想起来,若是此时萧清知道了自己拼命压下去的柳澄厌一事,是被自己抖出去的,萧清还会这么关心他吗?暗道怎么没早来几天,兴许萧澈就没有这次机会了。

    最后柳澄厌被砍头时,唐棠才知道,柳澄厌是萧清为数不多的知交好友,萧清有一段时间心情很低落,再回到朝堂,太子比之前更加沉默寡言了。不知道为何,肖阳曾多次提起过萧清身边有细作一事,而萧清每次都是含糊带过。

    连唐棠都越来越迷糊,萧清到底是发现了呢,还是装作没有发现?唐棠低着头想了想,轻声道:“谢谢……”

    萧清闻言微微挑眉,眼神有几分复杂。

    “皇上驾到!”

    门口一声雌雄难辨的长喝方响起,皇子百官们俱站了起来,低头恭迎。

    唐棠站在萧清身侧,忍不住抬头偷看一眼眼前的人,冷清秋还是一如既往的绝色容颜,据说他进宫三十年,容貌从未变过。确实未变,看起来只有双十年华,直到多年后唐棠到桃林中去请他回宫时,冷清秋依旧这般美貌,只是那时,气质更加出冷漠疏离,看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

    而他所搀扶着的那位面色苍白的中年男子,正是曾经除外戚,杀奸臣,幼年登基,扫清霍乱,平定天下的皇帝,萧景宸。他曾被摄政王萧牧云架空权利,忍辱负重二十年,最终将摄政王拿下,可见谋略过人,亦是一个传奇。

    即使病重,萧景宸眉目间可见天子威压,萧肃之气,让人不敢直视。而皇帝的另一侧,还有一个皇子打扮的年轻男子,眉目间与皇帝有几分相似,俊美傲然。唐棠进宫三年,还没见过这么一个皇子,但眉眼确实与萧景宸很像,莫非,是私生子?

    作者有话要说:  前面两章做了部分修改,希望能看到吧

    ☆、重生第一5

    “扶着父皇的人,是九弟萧泠。”

    萧清轻灵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唐棠侧头看了看他,萧清颇平静地与他对视着。半晌,谁都没移开,眸子一如既往地清澈深邃,唐棠失了神,想看清萧清的内心,却总是看不透。

    气馁地先低头尴尬地移开视线,跟着众人跪下山呼万岁。

    皇帝中气十足的说了平身,说了几句让大家随意的话,缓和了紧绷的气氛,便入席了。唐棠缓缓坐下,想起了一个有关于那位九皇子的传闻。

    据说九皇子是皇帝最疼爱的皇子,性格逍遥肆意,从来不管朝政之事。却因为一件事跟皇帝大吵了一架,为了娶一个已死的男人为妻,刻入玉蝶,终身不愿再娶。当时唐棠还感叹九皇子的真性情来着,上次没听说,他也回来了。

    不过即使回来了,很快也会离开的吧。

    抿了一口茶,唐棠低着头听着皇帝与萧清,几个皇子的对话,无非是闲话家常中糅杂着敲打的意思。眼角到对面一道炽热视线,竟然是六王萧澈,那一双多情温柔的眸子似乎一刻钟也不愿意移开,唐棠心知,萧澈不是在看他,但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

    与前世那张脸重叠在眼前,唐棠脑海里那些痛苦的记忆又再次想起。

    果然,在萧清左侧坐着的傅瑾,也在深情的回望这萧澈,仿佛身边的喧闹不复存在,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二人。

    简直把所有人当成空气了是吧!奸夫淫夫!

    唐棠暗骂完才惊觉,他怎么把萧澈也骂进去了?也对,是萧澈先对他不仁,他早就该死心了。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一口干了下去,唐棠觉得还是喝酒比较能抒发他内心的憋闷。

    斜眼看了看萧清身前的酒壶,唐棠小心翼翼地侧着身子靠近萧清的案前,刚伸手勾到酒壶,酒壶就像长了腿似的往一边挪走。

    唐棠茫然抬头,萧清很严肃地跟他说,“你生病了,不许喝酒!”

    不是很高兴的唐棠皱着脸悻悻地坐了回去,手上把玩着琉璃酒杯,一手撑着下巴无聊的看着四周。唐棠其实刚才有一句问话差点就脱口而出了,他一直很想问萧清,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

    但又怕他的回答,是自己负担不起的。唉……

    正如往常一般,宫宴进行到了戌时,唐棠猜测皇帝要先走了。

    果然,冷清秋侧耳与皇帝说了些话,皇帝揉着额角点头,坐直了身子正是要站起,突然,一红衣官袍的年轻官员站了起来,清澈的嗓音响彻金麟殿。

    “回禀皇上,臣有急事启奏!”

    已经很久没人敢在皇帝面前谈论朝事了,有冷清秋的强势镇压,谁也不敢惊扰皇帝静养。

    记得上一次,是一个为大皇子喊冤的人,也是在宫宴之上,而那人,坟头草都有五尺高了。大殿瞬间安静下来,众臣屏气低头,尽量缩小存在感,不敢出言。

    同样是冷清秋的问话,带着讥讽的冷笑。

    “阮大人,你可知今日是什么日子?打扰皇上的清净,可知该当何罪?亦或者是,沅大人对本宫治理朝政很是不满?”

    冷清秋一出,殿内鸦雀无声,连那个站出来上谏的官员被冷清秋的气势压迫下,一时说不出话来。皇帝对冷清秋的态度众所周知是绝对的纵容,没有胆子的人,实在不敢在皇帝面前提起朝政之事。

    唐棠这才知道,当年上谏太子的人竟然是阮明玉,京城有名的神童,朝中最年轻的大理寺卿!

    此人以清廉聪慧闻名,刚正不阿,居然也站到了萧澈的阵营!也难怪上一世柳澄厌轻易就被定了罪。唐棠只希望冷清秋能镇压住沅明玉,让他说不出话来,这样太子就有足够的时间去解决这件事情。

    然而阮明玉向来胆子就不小,重新组织了语言,继续道:“臣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此事来的着急,微臣实在是不知该如何了!”

    此话倒是引起了皇帝的注意,让冷清秋稍安勿躁,和颜悦色道:“哦,那你说说,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一个堂堂大理寺卿如此着急?”

    阮明玉猛地跪下,有皇帝在,他说话也有了几分底气。

    双手奉上奏折,阮明玉义愤填膺地说:“皇上容禀,入夏以来江南水患频发,数千百姓流离失所,朝廷派发五十万两赈灾银,尽全数被苏州刺史柳澄厌伙同属下贪污!引发流民暴|乱,江南岌岌可危啊!”

    “此事当真?”

    阮明玉举起奏折,说话底气越发足了,“所有详情都在奏折之上,柳澄厌害的流民暴1乱,怨声载道,然此事却一直未被上报,数十位江南官员联名上书参奏,请皇上过目!”

    皇帝身边的太监小跑着去接奏折,唐棠一颗心悬了起来,刚才没有看错的话,皇帝确实看了一眼太子,眼里明显的怒意。而太子只死死的盯着阮明玉,唐棠能看出萧清很生气。可是此事完全没有辩解的余地,萧清管不住柳澄厌,就得吃这个亏。

    唐棠比萧清还着急,想了想,灵机一动,突然起身悄悄离开。

    根本无人在乎唐棠的去向,他如今只是太子的一个附属品而已。但萧清当然是看到了,看着唐棠消失在大殿门口,眸光微敛,始终没有开口。

    唐棠出了殿急着找人,一把拉住萧清的侍卫长肖阳急道:“我问你,京城最近有没有什么古怪的事情,越邪门越好!”

    肖阳惊讶的抽了抽被握紧的手臂,警觉道:“少师大人这是要做什么?”

    唐棠知道肖阳并不喜欢他这种以色侍人的人,但对萧清,肖阳是绝对的忠诚。唐棠也不在乎肖阳的语气,继续问道:“你就说,有还是没有?”

    肖阳奇怪的看着他,老实道:“邪门的事,顺天府尹一堆的未解血案,最近的也有,近一个月来,每隔五日,都发现一具被吸干血液而死的尸体在城西出现,地点,症状都一样,不似常人所能及。顺天府尹的人最近查的很紧。据说凶手并不是人,而是个长着翅膀的吸血妖怪,一个打更的老头当场就被吓死了。按规律,今天就是第五天了……”

    还未说仔细,就被唐棠打断了,“这么邪,那就这个了!”

    “什么?”

    唐棠认真地跟肖阳说:“一会儿里面闹起来,太子殿下铁定要吃亏。你找个自己人,把吸血妖怪的事报上去,说的越邪门越好,一定要把握好分寸,说是来喊冤的!”

    肖阳一脸疑惑,“少师大人,这吸血案跟柳大人有什么关系?”

    “就是没关系才对啊!”

    唐棠扶额解释,“阮明玉是出了名是硬骨头,铁定咬着太子一脉不放。自安乐侯后,皇上最忌讳妖邪之事,向来听不得。只要能暂时把太子殿下与柳大人的处罚压下来,就有回转之地。”

    唐棠急着又道:“这事你马上去办,晚了就来不及了!”

    肖阳狐疑地看了看唐棠,明显不太相信,脚步却动了动,转身真的走了。

    “啪”的清脆一声,皇帝已看完奏折。勃然大怒,掷于青玉案上,“放肆!柳澄厌好大的胆子!枉费朕当年看他年轻有为,委以重任……”

    “皇上息怒!”冷清秋安抚道:“此事疑点诸多,依臣之见,须得先查清楚!”

    皇帝点头,一手扶额,似乎气的不轻。

    冷清秋又道:“先革去柳澄厌等人官职,派兵镇压安抚,再细细调查,柳澄厌此人也是从小在宫中长大,品性如何臣也有几分了解,当不会做出这种事来……”

    “可是容华,此事确实是柳澄厌所为,诸位官员联名上书,断不可有假!求皇上严惩柳澄厌!”阮明玉不依不饶地说。

    闻言冷清秋也是气得不轻,却半晌说不出话来,冰冷的眸子扫了阮明玉一眼,萧清也是无声地看着着阮明玉,阮明玉背后一阵凉嗖嗖的,却是挺直腰板跪着。

    突然耳边传来唐棠的轻笑,“阮明玉真是少见的耿直……”明明皇上和清秋都在为柳澄厌开脱了,却还不知趣的要求严惩,萧澈能请到他,看来萧澈比他想象的复杂得多。

    萧清倏地扭过脸去看他,脸上好像有些惊讶。突然笑了笑,唐棠轻声哄道:“放心,你会没事的。”

    萧清脸上由惊讶变为错愕,欲言又止,然后沉默的把脸扭到一边,耳尖有些许微红。害羞了?原来萧清还会脸红啊!唐棠眨巴眼睛,无声地笑了起来。

    “太子,你说,此事你可知晓?”被阮明玉不依不饶下去,皇帝转手就把烂摊子丢给了萧清。

    萧清低着头,答道:“儿臣……知道。”算是默认此事确实是被自己压下去的。

    “知道为何不说?流民暴|乱,这是小事吗?你是要气死朕吗?”皇帝气得一阵头晕,看着萧清火气就一阵阵往上涌。

    萧清立马走到大殿中央,掀起衣摆跪下认错,“儿臣知错,请父皇息怒,龙体要紧啊!”

    皇帝霍地站了起来,随手抄起酒壶用力掷于萧清面前,酒壶炸裂,酒水四溢,溅落在萧清衣摆之上,指着萧清怒道:“那你说,知道为什么不说?”

    萧清顿了顿,在皇帝责备中带着些许希冀的目光下艰难开口,“儿臣认为,柳澄厌并非是这种人……”说到这,太子拱手请命,“儿臣,儿臣已经派人前去彻查了,尚未曾告知容华,父皇,请父皇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能彻查此事!”

    ☆、重生第一 6

    “彻查彻查!现如今重要的是那些百姓,你知道民间暴|乱多少年没出现过了吗?你是想要亡国吗?如此严重的事情你居然压下去,看来是朕对你这个太子太过宽容了!”

    “父皇息怒,保重身体啊!”看着皇帝气得摇摇欲坠的身体,萧清急道。

    一边的阮明玉也毫不气馁,继续煽风道:“请皇上为百姓做主!”

    唐棠见阮明玉就是扒紧了此事不放,唐棠心道此人真是固执得可怕,不会审时度势,可不能在朝堂待多久。

    “够了!”冷清秋一看阮明玉就烦,与九皇子一人一边扶着气得青筋暴起的皇帝,冷冽的声音让沅明玉乖乖的闭上嘴。

    “此事本宫会处理,该拿的人,该定的罪一个不少!”

    沅明玉看了看冷清秋的目光似有杀意,眼眸瑟缩,还是咬牙退了回去。

    唐棠看了一眼一旁装出一副悲悯众人模样的萧澈,讥讽一笑。其实他已经准备好要自荐请缨了南下治乱吧。重生一世,唐棠比谁都更了解萧澈。

    冷清秋安抚着皇帝坐下,与皇帝轻声商量了一阵,也只有九皇子知道他们讲了什么,但九皇子是不会干涉朝政的。

    如果这个九皇子这时候能出来说上一两句好话,应该不会罚得太重吧?唐棠想着,竟然看到九皇子在看着他,奇了怪了,九皇子应该是不认识他的,为何如此这般专注的看着自己?

    唐棠可不会自恋到以为全世界都喜欢自己,他连让一人喜欢自己都做不到……又想太多了!

    “父皇,儿臣也认为,柳大人不会做出这等事来。”九皇子的突然开口,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包括六王萧澈,不是说九皇子是不会插手朝政的吗?这明显是为太子萧清说话啊!阮明玉怕皇帝宠九皇子到放任此事也会听九皇子的意见,急的直咬牙。

    皇帝和冷清秋的谈话中断了下来,冷清秋不语,皇帝啧了一声,问:“老九,你有什么看法?”

    九皇子萧泠笑了笑,道:“儿臣没有什么看法啊,儿臣只是说出自己的感觉而已。”

    你难道不知道这样是会被站错立场的吗?真是任性!阮明玉一脸正直地看着萧泠。

    皇帝想了想,又道:“那,按照容华所说,先革去柳澄厌等人官职,兵部侍郎陈健,刘子墨,你们二人即日前去镇压□□,能安抚,便尽量安抚。至于太子,你管下的人出了这样纰漏,你……”

    正要说出处罚,突然有一侍卫冲进来跪在殿下,急道:“皇上!禀皇上,顺天府尹方大人有急事上奏!”

    皇帝揉了揉额角,疲惫地靠在椅上,“又是何事?让他进来吧。”

    冷清秋一脸淡漠地扫了一眼那个侍卫,居然没有降罪于他,转眼继续若无其事地给皇帝顺气。

    这个时候还敢跑进来搅乱的,定是受谁指使,不然没那个胆子,不过是个小小的顺天府尹,若不是八百里加急之事,绝对没这胆子。然天下太平,并无战事,何来八百里加急?

    “参见皇上!”

    顺天府尹方宁几乎是滚进来的,朱红色官服上还有几处破烂,袖子上沾了血,官帽也歪了,几丝碎发凌乱在额前,原本俊秀的脸上看起来很狼狈。方宁跪在地上,声音都在发着抖。

    “回……回皇上,京城,京城出了妖怪啊!”

    “妖言惑众!”

    皇帝几乎是话音刚落就急着怒吼,下意识看向冷清秋,冷清秋也是一脸奇怪。

    方宁哆嗦着身子答道:“千真万确啊!皇上,近日来京城发现几具怪尸,臣等前去查看,那尸体具是被抽干血液而死,只有脖子上两个小孔是致命伤,肤色青白,面露净空,死不瞑目……实在可怖啊!微臣今夜特地派人前去蹲守,没想到……没想到当真看到了吸血妖怪!长着巨大的翅膀,青面獠牙,是真的妖怪啊!”

    “吸血妖怪?”不知为何,听皇上的语气,唐棠觉得他似乎还松了一口气。

    冷清秋轻咳一声,淡笑道:“方郡马,你不会是被吓傻了吧,世间何来妖怪,你可真是妖言惑众!”

    谁不知皇上与冷清秋最忌讳的词眼就是妖怪?听都听不得。传闻是因为数年前安乐候莫枫离谋反,被抄家灭门,自刎在府中前让太子传达给皇上的一句话。

    国之将亡,必有妖孽!

    冷清秋居然会出言解围?也对。这个方宁从小就胆子小,真不知道温衍郡主怎么就看上他了,出了会读书,别无长处,真是好白菜都让猪给拱了啊!

    更是所有人都不知道,这样一个胆小怕事的人是怎么做上顺天府尹的。可是唐棠听说过,这个方宁,曾经也是个风头出尽的状元来着。

    没人相信他的话,方宁一张清秀的脸上全是委屈,大叫道:“不是,微臣真的看见了!那个妖怪它真的喝人血!已经死了好几个人了!”

    皇帝道:“景徽,你可知欺君之罪该当如何?到时候就算是温衍郡主,也保不住你啊。”

    方宁百口莫辩,突然撸起了自己的袖子道:“皇上您看,微臣都被那东西咬了一口,您看这牙口!嘶哎呀,疼死了。”

    皇帝就那么随意一瞟,方宁手臂上果然有两个往外渗血的小洞,看着不深,但形状确实不是人的牙齿,像是野兽撕咬而致。冷清秋多看了几眼,眼神复杂,俯在皇帝耳边说了几句话,皇帝慎重地点头。

    却见萧泠已经站在方宁面前,端详着他那伤口,突然叫道:“哇,表姐夫,你这伤口好像是中毒了啊!”

    “真的吗?!别吓我啊!”方宁尖叫道,带着哭腔。

    下面的官员心想,这人到底是怎么当上顺天府尹的?

    皇帝脸色阴沉,似乎比方才还要认真,眼神透着丝丝寒意,“好了老九,别逗他了,看来此事确实诡异……”沉吟半晌,皇帝突然道:“老九,此事必定是有人在作怪,你既然有兴趣,那就让你去查,记住,一定要查清楚!敢在天子脚下装神弄鬼,兴风作浪,着实不能放过!”

    萧泠指了指自己,愕然道:“我?我去查?!”

    不知为何,本来还在好好看戏的萧清突然请命,“父皇,此时非同小可,方宁带着人且抓不住那凶手,儿臣愿将功补过,一同调查此案!”

    萧泠倒是乐道:“好啊,有二哥在,我就不用费脑子了。”

    皇帝本就有为太子开脱的意思,真的点了头,“那你们便去吧。”

    看到沅明玉欲言又止的样子,皇帝又道:“柳澄厌一事,就交由沅明玉了,即日前往苏州彻查。沅明玉,你可一定要调查清楚,!”

    沅明玉顿了顿,而后慎重点头,“微臣领旨,定会调查清楚,绝不姑息任何人!”

    于是这样此事就算了了……萧澈一脸不可置信,好好地计划就这样乱成一团,准备了一肚子的话结果一句也没有说,憋闷的拂袖随大众离开,不知道唐棠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也未曾注意到傅瑾也在为他担忧的神情。

    金鳞殿前千重石阶之上,月光洒落在白玉地板上,宴会匆匆落幕,众位皇子与大臣相继离开。

    唐棠看着萧澈落寞的身影,久久无语。

    直到萧清和萧泠谈完话后过来,站在唐棠身侧,望着眼前的威武森严的朱色宫门,突然道:“方才是你做的?”

    “啊?”唐棠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后才明白过来他说的是曝出吸血妖怪一事。

    原本唐棠也是别无他法,就是突然想起来皇上和容华最听不得妖邪之事,如今并无大事,只能用吸血案来挡一挡了,皇帝本就没有责怪萧清的意思,这才顺杆而下。

    唐棠笑了笑,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呵呵,您在说什么?”

    萧清试图从唐棠的眼神里看出端倪,唐棠却低垂着眉眼,看起来顺从的很。萧清叹了口气,负手身后,“回宫吧。”

    蒙混过关了,幸好萧清不是什么爱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

    松了口气,突然被一人拉住手臂,唐棠猛地一抬头,居然是方宁!

    方宁一脸神神秘秘的样子,左上下打量着唐棠,压着嗓子问:“肖阳说是你让人在皇上面前上奏吸血妖怪的事的,对吧?”

    闻言,唐棠在心中暗骂肖阳,怎么说也是在帮他的太子殿下,居然这么快就把我给卖了!

    不过装傻是唐棠的长处,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说着还不安的看了看远处的太子,方宁“哦”了一声,似乎明白了什么,意味深长。而后喜道:“多亏了你,我才能进来跟皇上禀报此事,太好了,这个烂摊子是你们的了哈哈。”

    “……”

    唐棠陪笑两声,忍不住抽了抽被抓住的手臂,心道此人不会有病吧?

    方宁似乎知道自己说漏嘴了,捂了捂嘴,又道:“那啥,刚才的话别放在心上啊,我相信你们一定可以破案的!我看好你们哦!”

    “……谢谢。”

    “嗯,这样,你回去禀报太子,就说我那里有一些吸血妖怪留下的东西,可能是证据吧,你让他要就来拿。”

    唐棠刚想说你为什么不亲自去,就听到方宁又自顾自地嘀咕了一句,“哎呀,太子太凶了,我可不敢跟他说话。”

    唐棠憋笑到不行时,方宁才放手跑开,急匆匆的。唐棠笑了笑,心道上辈子怎么不知道方宁这么一个人呢,不过好像皇帝驾崩后他就辞官了。

    回头一看萧清居然还在远处等着他!身边还站着他的侍卫肖阳。唐棠扯出一个微笑,硬着头皮在萧清的注视下走了过去。

    ☆、重生第一 7

    无巧不成书!没想到自己只是突然想起最近这段时间的诡异案件,想将它推到皇帝面前转移视线的而已。没成想真的又发生了杀人事件!

    方宁进宫时不敢上报,估计是怕极了冷清秋。而当唐棠安排肖阳找人假装报信时,站在门外的方宁突然就打发了他们的人,自己大着胆子跑了进去。

    唐棠猜测肖阳一定把什么都说了,过去只简单的转达了方宁的话,便不再多言。萧清看他半晌,没等到下一句,默默地转身回去。

    唐棠低头跟上,到了东宫门口,萧清顿首,道:“你回去休息吧,一会儿让大夫来看看。”

    唐棠倏然抬头,他还记得这茬啊……萧清看他一眼,又道:“好好休息。”

    唐棠不由自主地点头,萧清转身和肖阳进了书房。唐棠这才想起来,萧清应该是要忙柳澄厌的事情去了吧。

    没成想,一回到房间就看到有人在等候了,唐棠抽了抽嘴角,抬步进了房间,敷衍地行了礼,“太子妃娘娘。”

    傅瑾看出了唐棠的敷衍,没说什么,温言道:“墨轩先生不必多礼,快来坐下吧。”

    在圆桌前挑了个离傅瑾稍远的位置坐着,傅瑾微微一怔,而后笑道:“方才看墨轩先生似乎有些身体不适,太子殿下也甚是忧心,彩玉,快去请李太医过来给先生瞧瞧吧。”

    傅瑾身后的宫女闻言低头颔首,莲步踱了出去,房间里就剩下唐棠和傅瑾二人了。唐棠冷淡笑道:“娘娘有什么话,现下已无外人,尽管直说。”

    傅瑾轻抿一口茶,点头道:“墨轩先生,我的确有话要说。”

    唐棠沉默的看着他,傅瑾又道:“今日,我见到了萧澈。”

    唐棠闻言勾起一抹冷笑,废话,我也看到了!文人就是这点不好,说个话都要磨磨蹭蹭的,赶紧说完赶紧走啊!我不想见到你啊!

    虽说上一世很有可能就是傅瑾给自己下的套,欲将自己杀之而后快,但如今唐棠即使再恨也不能动他分毫。且不说此人心计如何,就是他现今的假太子妃的身份,唐棠也是要恭敬三分,也只有三分!打不起本公子还躲不起吗?

    唐棠心里头一次开始埋怨萧清,为什么要娶这个假货回来!

    傅瑾看了看唐棠,不知道在唐棠心中的小人正在将他大卸八块,接着支吾道:“我看他好像不太舒服,脸色很不好,可是出了什么事?”

    唐棠笑意更浓,可不是出事了,原本天衣无缝的计划就这样被无情打乱哈哈哈哈……

    傅瑾继续道:“墨轩先生去看萧澈时,记得提醒他注意身体,我在这里很好,让他不必忧心。”

    唐棠笑容瞬间凝结,眼里一片阴霾,而后假笑道:“墨轩一定带到,想来有娘娘的关心,六王爷就算身体不适也会很快好起来的。”

    心道要我去见他,我才不想去呢!往后便是陌路了!手动再见!

    傅瑾微微颔首,还想说些什么,彩玉已经带着太医过来了,只好先请太医进来。

    太医奉命给唐棠看诊,只是有些疲惫过度,并无大碍,开些安神的方子,休息几日便好了。送走了太医,唐棠又借口送走了傅瑾,没办法,他真的是很讨厌傅瑾的,讨厌到一刻也不想见到他!

    前世萧澈对傅瑾一往情深,却对他的付出熟视无睹。明明他是受人诬陷,萧澈却选择相信傅瑾身边的一个宫女,也不信陪伴他身边七年的唐棠。唐棠最怕吃药,一回到房间脑袋就混混沉沉起来,磨磨蹭蹭喝下药后早早的睡下。

    夜深了,三更刚过,整个东宫一片沉寂,这时书房的门口才终于打开,萧清与几位心腹密谈过后正欲回房休息,突然脚步一顿,转身走向了唐棠的房间。

    唐棠房里已经熄了烛火,萧清摸着黑走近床榻,竟然比主人还了解这个房间的摆设,丝毫没有被绊到。就着清冷月光看去,果然床上那个人又踢被子了,单薄的亵衣挡不住初夏夜里的寒凉,唐棠梦中呓语,似乎睡的很不舒服,不自觉的抱着双臂。

    萧清坐在床边,轻手替他拢了拢被角,唐棠感觉到暖和了些,便沉沉睡去了。

    萧清静静地坐在床边,借着阴寒的月光注视着唐棠清秀的脸颊,似乎看不够,鬼使神差伸手去摸了摸他的脸。唐棠无意识地蹭了蹭萧清的手心,乖顺得像只小奶猫……

    被自己突发而来的这么一个形容逗乐了,萧清无声笑了,低头在唐棠额前留下一吻,掩好被角,轻声出了房间。没人知道他来过,即使不止一次,唐棠也从未发现。

    次日,休息了一夜的唐棠又精神百倍地跑了起来,跟着萧清去了顺天府,府衙外围了一圈的官员和捕快,轻声细语的说着什么。

    唐棠好奇的看过去,顺天府在方宁的管理下就是这样的吗?萧清眼底闪过一丝不悦,还未开口,门内便传出一道张扬的声音。

    “你们大理寺上个茶怎么都磨磨蹭蹭的!本王都快渴死了!”

    九皇子静王!

    太子见状,径直在众人目瞪口呆的目光下走进府衙,那些人愣了半晌,才后知后觉的跪下叩拜。顺天府尹向来平静,谁曾想今日会来了两位大人物,先是皇帝最宠爱的皇子萧泠,后是当朝太子爷萧清!

    一看到萧清,原本在府衙大堂案前,坐得跟太爷似的萧泠立马站了起来,走过来笑道:“二哥可算来了,我已经等了很久了。”

    也只有萧泠敢在萧清面前如此无礼了,谁让他是皇帝最宠爱的皇子。

    萧清也没有生气,随着萧泠指引坐到了原本萧泠所坐的位置上,道:“九弟久等了,方宁呢?”

    萧泠顿了顿,道:“我不知道啊,来了就没有见到他。”

    这时一直被忽视的一堆副官中,一个年轻人被推了出来,硬着头皮回道:“方大人身体不适,已经告假了。”

    “身体不适?嗬,不就是被咬了一口吗?方宁也太脆弱了吧。”萧泠丝毫不给面子的讥讽道。

    唐棠忍不住低头偷笑,这个九皇子,倒还真是新奇。萧清扫了一眼那个副官,道:“你是什么人?”

    年轻人身着深蓝官袍,胸前是傲立白鹇,宽袍广袖,头戴乌纱官帽,应是五品官,看着应该是这里除却方宁外官职最高的。双手置于额前叩拜道:“微臣薛乔,是顺天府按察使。”

    萧清继续道,“证物。”

    简单明了,薛乔唯唯诺诺应道:“微臣立刻去取,太子殿下,静王殿下稍等片刻。”

    证物很快送上,几人看了半晌,萧泠才开口道:“这……就是证物?”

    薛乔低着头,支吾道:“是……是的。”

    萧泠啧了一声,笑道:“你别告诉我,吸血妖怪会带着一只小孩子玩的草编蜻蜓出来杀人吧?你们不是见过凶手了吗?凶手难道是个孩提之童?”

    薛乔苦笑道:“这个,昨夜里巷子太过阴暗,我们都没看清凶手的脸,这……草蜻蜓,还是我们大人被咬着的时候,从凶手身上摸出来的……”

    萧清想了想,道:“这桩案件最初是在什么时候发生,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薛乔点头,娓娓道来。

    吸血妖怪出现在一个月前,长安西市一带,城西青核巷里头。

    当时正值十五血月之夜,刚过三更。

    一个年老的更夫路过青核巷时听到有奇怪的声响,过去一看就发现了一个五岁儿童,脸色青白,瞪着眼睛没有呼吸了,脖子上两个血红的洞口,竟然一滴血也没有流出!

    更夫吓了一跳,连跑带滚的到了顺天府报案,没几天就吓得病死了。

    接着一个月来,按照凶手的惯性,是五日出没一次,且都是是在青核巷发现一些被吸干血液的尸体。俱仵作检验,这些人都死于失血过多。

    其实并没有如传闻中那么夸张,凶手只是一个身材高瘦,穿着黑衣斗篷,戴着半边铁面具的男人而已,而昨天方宁的话,也确实有几分故意夸大。

    翻阅了方宁做的记录,萧清突然道:“这六名死者有什么共同点?”

    薛乔想了想,回道:“都是一些夜出晚归的人,有男有女,也有小孩子。基本上,没有什么共同点。”

    萧清放下笔录,又道:“都是在青核巷犯案。”

    “啊!对!”

    薛乔急道,“所以方大人制定了计划,我们昨夜埋伏在青核巷里,果然等到了凶手!但是我们伪装的人却……救不回来了。我们数十人围攻,却也拦不住凶手,方大人才一时情急,亲自上前去抓凶手。”

    闻言,原本静静坐着萧泠突然笑道:“没看出来,方宁还有点胆子嘛。继续说,方宁都被咬着了,怎么跑得掉的?”

    唐棠觉得萧泠手上就差一把瓜子,都跟天桥下茶楼里听书的公子哥一样了。

    萧清倒是安静地听着,让薛乔继续道来。

    “是。当时微臣也着急,我们顺天府也没几个高手,幸好温衍郡主及时赶到,救下了大人,那个凶手打不过温衍郡主,落荒而逃。这才是虚惊一场,再后来,我们大人就进宫禀报了。”

    “原来还是表姐救的他?”萧泠噗嗤笑道:“也对,表姐的功夫就是那些将军也比不上,方宁还真是一辈子也摘不掉吃软饭、小白脸的名号了。”

    薛乔闻言面有不虞,憋红了脸,却也低着头闭上嘴了。

    萧清突然问道:“九弟,此案你如何看?”

    萧泠喝了一口茶,耸肩道:“我不知道啊,二哥也知道我向来不爱管闲事的,我随二哥就行,二哥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萧泠还真是如传言般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案子明明太子萧清才是来辅助他的,却将什么都推给了萧清。

    抬眼又看到萧泠总是用奇怪的眼神频频看向自己,从进了府衙之后,就没停过。唐棠感觉每时每刻都被萧泠的视线窥视,心里很不舒服。

    这时,萧清又道:“孤打算去城西青核巷看看,九弟要不要一同前往?”

    从唐棠身上飘来飘去的目光收了回来,萧泠应道:“好啊。”

    ☆、缠丝第二 1

    出了顺天府,萧清与唐棠几人上了马车,向城西驶去。唐棠本来有很多疑点想跟萧清说的,但是一直被萧泠盯着,低着头没说出来。

    方才萧清忙着没有发现,这会儿倒是看到了,看着萧泠的眼神顿了顿,似乎明白了什么,往身边的唐棠坐近了些,直到靠着肩,像是在宣布主权。唐棠心里一暖,低着头不出声。

    直至目的地,萧泠仍是一幅出神的模样,目光像是无意识般追随者唐棠。

    “王爷!”

    萧泠身边的侍卫柳笙歌忍不住提醒了一声,萧泠这才回神,看到萧清明显不善的目光,才惊觉自己可能惹到萧清了,忙先行一步入巷。

    看着萧泠的背影,唐棠才没有那种被人窥视的压抑感,松了口气,手上突然被人握紧。唐棠愕然抬头,萧清并没有看他,但手上确实被握得很紧,萧清拉着唐棠,“走吧。”

    宽大的袖子下没人看到紧紧握着的两只手,只看到两人走得比较近而已。唐棠手心捏了一把汗,莫名的感觉心慌,不敢看萧清的脸。萧清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

    “九弟他不是在看你,你别介意。”

    太子在为萧泠解释?唐棠惊讶抬头,想问太子什么意思?萧清侧了脸,微微低头附耳道:“九弟很喜欢的那个人,跟你有几分相似。”

    热气呼出,唐棠的耳根微微发红了,目光闪烁,轻声问道:“那个人,是九王妃?”

    传闻中即使已经死了,萧泠也为其不惜跟皇帝吵了一架,也要立其为妃,终身不娶的男人。太子似乎想起了什么,微微点头,拉着唐棠进了巷子没再说话。

    薛乔领着萧泠走在巷子前头,介绍道:“长安西市离这不远,但与西市相比,城西青核巷这一带,没多少常住客,住的都是一些进京赶考的寒门子弟,或者是官位较低的百户等,龙蛇混杂,两位爷小心些为好。”

    两位殿下都没有回答,薛乔也不指望他们回答,带着他们走进巷子深处,一转角,又是一条明路,大榕树下好乘凉,炎热的初夏天气,蝉声不断响起,一走过来便觉得凉爽许多。

    耳边传来阵阵读书声,几人闻声看去,薛乔道:“里面是一家私塾,曾是一个落第的书生所开设,孩子们这会儿在苦读呢。”

    院落门庭大开,院中栽了几株桃树,大开的门窗隐约可见一群孩子端正的坐在一起朗读三字经,严厉的先生提着板子板着脸教导着。

    薛乔继续道:“而第一具尸体,就是在这家私塾门前,大榕树下发现的。”

    闻言,几人默默回头看向那棵两人展臂也围绕不过来的老榕树,难怪会觉得凉风习习,原是阴风阵阵……

    萧清沉默的先走出一段,还不忘拉上唐棠,这么一下被紧握的手就要被人看见了,唐棠猛地挣开,萧清顿了顿,继续往前走,“再看看。”

    唐棠跟上,假装什么也没发生,神态自若的跟在萧清身边。

    路上行人极少,薛乔解释大概为官者都去忙了,早出晚归,而一般人,害怕的都搬走了,连那些书生们大都是闭紧门窗,关门苦读。

    “为何那些孩子还在上私塾,他们就不怕吗?”萧泠问。

    薛乔摇头道:“微臣不知,之前都是方大人亲查此案,微臣也是刚碰着个案子……”

    萧泠摇头,拉过一个路过的书生,和颜悦色问道:“这位先生,不知先生可知道吸血妖怪一事?”

    对方是个穷酸书生,一听便嗤笑道:“子不语怪力乱神,所谓妖怪,不过是他人心中有鬼罢了。”

    萧泠忍笑又问:“既然都出了命案,那为何那些人还放心让他们的孩子上私塾?”

    那书生不屑道:“听闻有一户人家的孩子晚上跑出来玩,遇见了那魔头,那孩子的父母躲在墙角都吓得不敢出去了,愣是听着孩子哭叫,如何为人父母?哼,不过那孩子命好,那魔头居然放过了他,所以有了传言,吸血魔并不喝孩子的血。”

    早先就说过了,第一个死的人就是个孩子啊!听着有些不大对劲,太子出言道:“不知那个在吸血魔手下逃出生天的孩子是哪家的?”

    那书生答道:“前面朱家的孩子,我呸,也不知道那对父母怎就如此狠心……”

    那书生对那朱家夫妇的见死不救的行为很是不齿,唾骂几句。

    萧清略一思索,与萧泠商量去那户人家看看。还是薛乔带路,在朱家门口敲门等待,唐棠一眼就看到对门门槛上坐着的那名俊俏男子,神情呆愣,怀里抱着什么东西,目光空洞,似乎在喃喃自语。

    很快就有人来开门了,正是那倒霉的朱家夫妇。薛乔穿着官服,他们也不敢怠慢,紧张兮兮地请几人进院子。

    薛乔盘问了朱家夫妇,得知了那个传闻竟然是真的,而那个孩子,此时还躲在门后看着他们,丝毫看不出害怕的样子。唐棠想了想,将那个孩子招了过来,吓得那朱家夫妇直冒冷汗。

    那孩子六七岁左右,看起来虎头虎脑的,很壮实,对陌生人也不害怕,一看就是孩子头。他站在唐棠面前不敢说话,眼神却有几分挑衅的意思。

    唐棠笑了笑,拿出一块松子糖递给那孩子,吃了糖,那孩子胆子就大了起来,问道:“你们是来给小童做主,要抓那个大魔头的对吗?”

    唐棠微微一怔,问薛乔小童是谁,那孩子先开了口,急道:“就是第一个死的人,大魔头连小孩子都不放过,小童身体还不好,要不是大魔头,现在已经能出来跟我们玩了……”

    “虎子!”

    朱夫人拉着孩子到怀里,解释道:“小孩子不懂事,冲撞了几位大人……”

    “没事,让他继续说。”唐棠道,萧清几人没有异议,唐棠拉着虎子又问:“小童是你的朋友吗,看起来你们关系不错,真是可惜了。对了,听说,你见过大魔头了,怎么样,你就不害怕吗?”

    虎子哼哼道:“我才不害怕呢!我咬了大魔头就跑,他连我都追不上……”

    唐棠心道怎么可能追不上,分明是凶手不想杀他,那么凶手到底跟虎子有没有关系?这家人看起来除了孩子都拘谨的很。

    唐棠几人问不出来什么,无功而返,出了门口,唐棠又忍不住看向对门坐着的那个年轻人,果然还在……

    随着唐棠的视线看去,薛乔解释道:“少师大人,那户就是小童的家人,门口那位是小童的父亲季云,季子宣。曾任职按察使,三月前晋升户部侍郎。自从上个月小童遇害后,他就得了失心疯,好好的人,就这样毁了,唉……”

    唐棠点头,萧泠没什么兴趣再查,唐棠就没提出想去季云家里看看,虽然感觉很古怪。该查的方宁都查过了,资料不说全,但起码摸清了凶手杀人的规律。

    可是听了那个传闻,唐棠总觉得奇怪,凶手既然不对孩子下手,那第一个死的孩子,又是怎么回事?

    离开前,唐棠突然鬼使神差地想回头看一下季云,倏地睁大了眼,季羡还是坐在门槛上一动不动,却见一个红衣男人从里面出来,蹲在季云身前笑着同他说话。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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