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
[快穿]BOSS都有病! 作者:清水浅浅
正文 第15节
[快穿]BOSS都有病! 作者:清水浅浅
第15节
这边奴才们一个个为自家主子的温顺泪流满面,那厢等帮着叶之宸洗完澡两人回床上准备就寝时叶慕希就切身验证了一个真理:无论表面上看着多乖巧,叶之宸本质上还是一头蛮横霸道□□熏心的猛犬,甚至还凭着那几分醉意更加的肆无忌惮任性妄为起来,越做越清醒越清醒越来劲什么的安郡王表示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
年后半个月,筹备了许久的南巡终于开始了,这一次由于叶慕希的意愿,南巡队伍比一开始设想的要壮观许多,而第一次随着叶之宸出巡的三皇子叶德和四皇子叶承言乐的快找不着北了,同时也为同在名单中却在出巡前脚受了伤而不得不退出名单的五皇子叶容良默哀三秒,然后继续乐。
要知道他们那父皇一向都偏心偏到没理儿了,眼里一向都只有那个脑子爱抽抽的二皇子,微服出巡什么的一般都只带二皇子,哪里还记得他们这些人?
这次南巡名单下来时,说实话从他们接到圣旨到现在都没几分真实感,他们真的和父皇一起出巡了?不是他们在做梦吧?父皇真的看见他们这些人了?还是说……父皇其实只是不小心抽了?
别怪他们会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实在是这惊喜来的太突然了。要知道二皇子可已经专宠好几年了,无论是什么场景,父皇就只记得二皇子,好像只有二皇子是他儿子而他们只是无关紧要之人一般让他们心酸。但饶是如此,他们依旧忍不住敬爱着父皇,渴求着父皇能够看见他们。叶德几近无声的长叹了一声。
似乎知道叶德内心的复杂,叶承言在一旁轻叹一声拍了拍叶德的肩膀,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够听见的声音开口:“三哥,别多想了,现在不是很好吗?”他们的父皇终于不再无视他们,也不再独宠二皇子。
“是啊,是很好。”听不出意义的一声,叶德的目光忍不住落在了不远处的马车上,那里面坐着他一心儒慕的父皇,还有他们的大哥,安郡王。“只是……”
只是还是不甘心啊,之前是二皇子,现在又是大哥,为什么不是他呢?他也想被父皇重视啊,哪怕不是专宠,他也想当被父皇重视的儿子之一啊。
可是他的父皇总是如此偏执,眼里只容得下一人。当初宠二皇子宠成了隐形太子,现在宠大哥宠的直接将二皇子扔出皇宫建府,如此残忍如斯溺爱,让他们又怕又慕。
“三哥!”稍稍提高了些音量权作警告,叶承言小心的瞥了一眼叶之宸做的马车后才重新压低了声音,“父皇的心思岂是你我能够奢求的?再说了,父皇对大哥好总比宠着二皇子强。”
被叶承言一声三哥惊醒,叶德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在想什么,竟然对大哥产生了嫉妒对父皇产生了怨怼,这太不该了。所幸有四弟提醒,若是自己因为这股情绪惹怒了父皇,那他的弟弟、妹妹还有母妃该如何是好?
而且……叶德又看了一眼马车,脸上终于带上了几丝笑意,其中有着羡慕却更多的是释然:“是啊,大哥比那人好多了。”
其实母妃和弟弟也曾暗示过他,他们这些儿子会被父皇看见估计还是大哥帮的忙,大哥有如此雅量,他又怎能反过来去嫉妒大哥呢?恩将仇报可不是他叶德的作风。
而且,想想之前二皇子专宠时期恨不得将他们这些兄弟打压到低,再对比现在的大哥,叶德决定以后要多敬爱一些大哥,二皇子什么的退散退散!
再次瞥了一眼不远处骑在马上一脸倨傲的叶傲天,叶德回头,突然对叶承言来了一句:“四弟,三哥觉得大哥真的不错。”
起先叶承言并不明白叶德这突然一语是为什么,不过再顺着叶德之前视线方向看去后秒懂,收回视线后心有戚戚:“的确不错。”
不是说叶德和叶承言对叶慕希有多少兄弟情,毕竟是皇家人,感情远比普通人要来的淡薄。只是当这一切有了一个对比而那个对比又是总喜欢用你无情你残忍你无理取闹的表情寒碜他们的叶傲天后,叶德和叶承言对叶慕希的好感那是刷刷刷的呈不正常的速度快速增长啊,只能说,有对比才知道好坏。
于是,不需要多说,叶德和叶承言默契的在心底做下了一个决定:为了让父皇不再重新专宠二皇子,他们一定会帮着大哥牢牢拴住父皇的视线,为此他们不惜代价!
——如果二皇子复宠,更甚者坐上那个位置,以二皇子那恨不得将他们这些兄弟踩死的性子,无论是他们还是他们的母妃兄弟姐妹的生活可都不会好。
只是,当他们出了京城来到近郊休整时,看着出了马车的叶之宸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叶慕希下车,叶德和叶承言这才切实的明白了他人口中所说的安郡王深的恩宠的那个深字究竟到了何种程度。
不过更让他们意外的是他们那个目中无人的二皇子,竟甩了那两个宁家的‘兄弟’奔向了他们的大哥还面色温柔嘘寒问暖?!
天呐,是他们眼花了还是眼花了还是眼花了?那个二皇子不是总说他们这些人心思歹毒不配当他兄弟吗?现在对大哥这兄弟情深的模样是闹哪样?!
更重要的是,父皇对二皇子那不喜阴森饱含煞气的眼神又是为什么?才短短半年不到,为什么他们已经完全无法理解他们的父皇和二皇子了?还是说他们的大哥其实有什么特殊本领能让父皇和二皇子另眼相待?比如说驯兽什么的→_→
尽管内心思绪繁杂的跟什么似得,但明面上,叶德和叶承言还是一脸恭敬的下马,上前行了礼。等叶之宸挥手免礼后,两人才大着胆子抬头,不过还是没敢直接叶之宸,而是将目光落在了一旁靠着树闭眼假寐的叶慕希身上。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他们的大哥面色苍白眉梢眼角都藏不住的疲倦,一看就知道身体不适。可这马车才行了两个时辰,大哥的身体就已经受不了了吗?果然,外面流传着安郡王身体不好的话并不全是谣言,是那五年吧?叶德和叶承言也都是明白人,自然知道叶慕希的身体是因什么而垮掉的。
想到这,叶德和叶承言对叶慕希那是同情怜悯什么的顺带好感激增,而实际上,叶慕希的身体那是好到不能再好了,他一脸倦容什么的那是因为纵、欲、过、度!!
在宫里的时候叶之宸就逮着机会使劲做,现在出了宫,空闲的时间更多,途中又无聊,叶之宸如何会放过这个机会?于是可怜的叶慕希还来不及反应就被迫享受了他一生当中的第一回车♂震。
本来叶慕希不打算和叶德叶承言打招呼的,毕竟他们不熟,可纵使他闭着眼都能够感觉到那盯在他身上越来越热烈的视线,于是无奈睁眼,漆黑的眼底带着惯性的三分笑意,徐徐缓缓的绽放出独特的风华。
“三弟、四弟。”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叶之宸发·情的时间太固定了,从叶傲天开始到六皇子的年龄都差不了几天,都是十六岁,也都长得比他成、熟!!
在叶慕希睁眼的刹那,叶德和叶承言都怔愣了下,他们的大哥和父皇长得并不像——只能说皇子们长得都不像父皇——或许是继承了母妃?
当然,他们并不是说大哥的容貌偏于女性化,相反他们的大哥很俊美,斯文儒雅,微微弯起的眉眼柔化了属于皇家的冷漠。尤其是那双眼,漆黑如夜,却流淌着暖暖的荧光,如同冬日暖阳,洒落在身上时,就好像听见了春暖花开的声音,整个世界都亮堂了起来。
“大哥,身体可还好?这天寒地冻的记得多穿件衣袍,风吹上来有没有觉得冷?脸色那般白,是不是累着了?需要弟弟去请大夫来看看吗?”
那一瞬间,叶德和叶承言终于明白了他们父皇为何对大哥如此恩宠了,他们的大哥还真不像是皇家的人,那双眼中淡淡的暖意对那座宫墙里长大的人来说简直就是巨大的诱惑。那不是骄阳似火的热情,也不若银月清冷的惊艳,而是一种仿若嫩枝吐蕊的新生活力,很浅很淡,但细水流长源源不断。
虽然不明白叶德突如其来的热情是因为什么,不过叶慕希还是笑着摇头阻止了叶德去叫太医的脚步:“多谢三弟关心,大哥没事,只是难得如此长时间的坐马车有些疲乏罢了,休息一下即可。”
“那就好,如果大哥不适可不能硬撑知道吗?身体发肤授之父母,切不可怠慢了。”
这次不等叶慕希再说什么,一旁的叶之宸已面色淡淡的开口:“好了,你们大哥的事情自有我顾着,你们回去吧,也该重新启程了。”
说罢,也不给叶德和叶承言继续说话的机会,转身就揽着叶慕希走向了马车,独留下两人面面相觑。
四弟,这父皇的态度是什么意思?
三哥,父皇高深莫测,我等还是专心办好分内事就好了。
四弟所言极是,三哥受教。
于是,不知道何时开始默契到能够用眼神交流的两位乖乖回头重新上马,他们可没忘了在他们之前那对着大哥纠缠不休的二皇子被父皇痛斥的场景,由此可见,他们父皇对大哥宝贝着呢,不过……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究竟是什么地方呢?
年龄稍长的叶德在之后的一路上一直在琢磨着这个问题了,只是无论他怎么想都想不透,想放过吧,可心里老憋着一个问题着实太难受,于是一路走一路想,就连看风景的心情都没了。
直到某天他们来到某个小镇碰上了某个对大哥一见钟情的刁蛮小姐,当那位刁蛮小姐大胆热情的追求大哥时他无意间撇见了他那位父皇眼底□□裸的杀意,心下一颤,终于明白了他心底一直以为觉得违合的地方。那是父皇对大哥的独占欲,一个父亲,是绝对不可能对一个儿子产生恨不得将儿子藏起来不见人的独占欲的。
窥见了此等秘事,叶德脸色顿时惨白起来,在这种天气里竟汗湿夹背,额头也冒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目光那更是看都不敢看向叶之宸,只觉得心口那跳动的声音一声比一声慢,一声比一声轻,就好像濒临死亡的人一般,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叶德想要佯装着不知情粉饰太平,因为无论他心底如何惊涛骇浪如何肝胆俱裂这都不是他能管的事,他看了他父皇十六年,如何不知他父皇是何种人?父皇想做的事情父皇所做的决定岂是他能够左右的?
若父皇知晓他已经知道看这事,那等待他的下场之惨绝对超越他的想象。所以最聪明的做法就是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以前怎样以后还是怎样。
但他终究还是太年轻,还没学到父皇的三分狠心,看着清浅微笑的大哥,叶德无法想象当他大哥得知父皇对他起了那种心思后该怎样绝望哀伤,到时候,那笑意中的温暖又将怎样支离破碎。他不忍心,所以他决定找个机会避开父皇和大哥谈谈,稍稍暗示一下。
只是叶德没想到,他以为终于找到了机会悄悄去他大哥房间想要找大哥谈谈时看见的却是他的父皇将大哥压在了椅子里行着鱼水之欢。那一声声喘息一次次伏动,极尽缠绵,父皇的脸上、眼中,满满都是缱绻的温柔和深沉的爱意。
然后,他看见他的父皇朝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冷冰冰的没有丝毫的温度,仿若那最尖锐的冰锥,刺入骨髓,又冷又疼。
无力的往后踉跄了几步,靠在墙上堪堪撑住自己,叶德捂着脸苦笑。他知道今天这一切是父皇特意让他撞见的,那一眼也是父皇对他的最后警告。
原来,这几天他拼尽全力想要掩藏起来的东西在父皇眼里是如此脆弱不堪,他的所作所为所思所想根本就逃不脱父皇的视线。
那他这些天来的矛盾痛苦算什么?他的忐忑不安又算什么?他的恐惧、惊慌、庆幸、不忍……在他父皇眼里就是个登台的戏子吧?除了给他添几分笑料外别无其他。
突然间,叶德觉得自己可笑又可悲,他是那么的尊崇着他的父皇,从小到大,他一直渴望着能够让父皇看他一眼对他说一句不错,哪怕只有一分真心他也甘之如饴,对君父的敬仰之情是那般深厚。
可是现在呢?他那又敬又爱又怕又惧的君父却对着亲子行那苟且之事,还如此堂而皇之的摊开在他面前,就好似完全不觉得其中的错误一般。
心中猛的冒出一股怒火,将叶德本就已经岌岌可危的理智彻底烧毁。他猛的大步走向那两扇门,砰的一声推开,他以为这般作为他的父皇起码会有所收敛。
可他又错了,他的父皇仅仅只是扯过那宽厚的披风将他大哥包裹住,然后稍稍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袍,尔后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淡淡开口。
“关上门。”
那沙哑的嗓音之中还听得出情/欲的气息,叶德浑身一僵,却依旧无法反抗叶之宸的命令,转身将那房门紧紧关上。然后,没有回头,或者说不敢回头,不敢看他的父皇和他的大哥。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完结后要开的坑,求各位亲宠幸(づ ̄3 ̄)づ╭?~:
爪机:
☆、第107章
“你!!”叶慕希一开始还有些云里雾里的,直到情潮余韵褪去,他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几乎不需要思考,他就知道他和叶之宸之间的事情会被叶德撞破肯定是叶之宸搞的鬼,他可不信没叶之宸暗中示意那些奴才和暗卫们会放叶德过来,他也终于知道为何今日叶之宸会反常的穿着衣服做了。
恼怒的拍开叶之宸帮他整理衣袍的手,叶慕希皱眉表达他的不满,“你就不能收敛一点吗?”乾坤殿的奴才知道了,胡太医知道了,暗卫知道了,奕亲王知道了,现在连叶德都知道了,这人还想让谁知道?
没有在意叶慕希的拒绝,叶之宸不依不饶的伸手将人给捞进了自己怀中,得到餍足后的声音带着低沉的性感,凑在叶慕希的耳边轻轻咬了一下那白嫩的耳垂:“为何要收敛?”
“唔……”刚刚经历过一场□□的身体特别的敏感,被叶之宸这么一咬,叶慕希咽喉处就忍不住滚动出一声□□,低低的喘息变得有些急促,但他还是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和连贯,“你以为你现在做的事情很值得骄傲吗?”
“当然。”毫不羞耻的承认着,叶之宸沿着耳垂而下,一点一点的啄吻,满意的感受着怀中之人轻轻的颤抖。
“父皇!”叶之宸那一声承认扯破了叶德心理的极限,他的理智崩溃了,猛的转身,瞪着叶之宸的眼遍布血丝,扭曲着惊怖的狰狞,“您知不知道您现在在做什么?您抱着的是儿臣的大哥,是您的亲生儿子!”
面对叶德的质问,叶之宸连头都没抬,继续啃着叶慕希的脖子,漫不经心的扔出了两个字:“所以?”
“所以?!”尖锐的声音几乎带上了笑意,叶德觉得他快疯了,扑通一声,膝盖狠狠砸在了地面,声声质问声嘶力竭,“父皇,您怎么可以做到若无其事的?纵使父皇你贵为天子,可须知父子□□乃为天诛之罪,你们这样是会遭天谴的啊。父皇,儿臣求求您清醒清醒吧,您和大哥这样是错误的,是没有以后的啊,父皇——”
砰——
茶几上的茶杯被重重的砸在了叶德的额头继而碎裂开来,疼痛在那一处炸开,鲜血淋漓,就连视线都变得血红,滚烫的液体顺着脸颊滑落,一滴一滴落在地面,徐徐缓缓的绽放出越来越大的血渍。那刺鼻的腥气如同灌入了咽喉,每一次呼吸嘴里都泛滥着那浓到令人呕吐的味道。
“闭嘴!”叶之宸冷冰冰的视线毫不留情的刺向了叶德,黑色的眼中,怒气层层叠叠无穷无尽,如同海浪一般,带着吞噬一切的危险,“清醒?错误?你以为朕是谁?朕和阿慕的事又岂容他人置疑?今日朕会让你知晓就是要让你打消你那不切实际的妄想,想让阿慕离开朕?朕看你是不想要脑袋了!哼,天诛?就算如此阿慕也必须呆在朕的身边,不论是永存天地还是神魂俱散,阿慕只能和朕在一起!”
叶之宸的话太过于强势也太过于霸道,那疯狂的独占欲是那般理所当然,竟让叶德一时半会呆怔住了。他愣愣的看着叶之宸,试图从叶之宸眼中找到半点虚假,可是没有,他的父皇是真的要和大哥在一起,不顾一切。
可是,“这真的是错的啊,父皇,若您和大哥只是君臣,那儿臣无话可说,可您和大哥还是父子啊。您想想皇祖母,您想想母妃想想儿臣们啊,您这样让儿臣们情何以堪?母妃们和大哥共夫,您又让大哥情何以堪?父皇,您是儿臣的父皇,您也是大哥的父皇啊——”
“哼!”重重的拍着茶几,叶之宸冷哼一声,看着匍匐在地言辞切切的叶德,眼中竟浮现起丝丝沉沉的杀意,“共夫?荒谬!那些个女人怎能和阿慕相比?若不是她们还算安份,朕又岂会留着她们在世上碍眼?叶德,你是个聪明的,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朕今日不会杀你,日后也不会杀你,但若你的母妃你的兄弟做出了什么伤害阿慕的事,朕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今日他会让叶德知晓他和阿慕之事也是存着自己的思量的。现在,阿慕住在乾坤殿是借着治病的名义,可这病总有一天会好,等这病好了叶慕希就没理由留在乾坤殿了。
他自然可以强留,可这也不失长久之计,他也可以寻名目赐一座宫殿让叶慕希居在宫中,可仍旧存在问题,现在他对阿慕的态度本就让很多人心思各异,时间一长,无论是朝中大臣还是后宫都会不安分,没人敢针对他,但对阿慕就没那么多顾忌了。
尽管他时时刻刻派着人在暗中护着阿慕,可皇宫的可怕他这个从小在里面长大的人又岂会不知?明枪暗箭防不胜防,意外更是层出不穷,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都不敢赌,所以他必须拉上几个人上船帮着他为阿慕挡箭。叶之易是一个,他可以帮自己摆平皇太后那边。
而叶德,他这一脉弟兄最多,和叶承言又交好,叶德又和八皇子是一母同胞感情不错,这样一来牵连甚广。若有叶德帮衬着,叶德的母妃和叶承言的母妃定不敢轻举妄动,而她们则是宫内除了皇后之外分位最高的两位贵妃,后宫的蠢蠢欲动交给她们处理最恰当。
至于皇后?七皇子是她命根子,拿捏住七皇子还怕她翻得起浪?所以,叶德必须成为另一个挡箭牌。
叶之宸的意思已经说的很明白,叶德又如何听不懂?他此刻只觉得浑身发冷,看着抱着叶慕希的叶之宸笑容惨淡,出口的话语一声声竟凄楚无比:“父皇,您还真不愧是儿臣的父皇。”如此毫不留情的算计着他不留半点父子情面,他的父皇不愧是皇帝,足够心狠也足够冷血。
“儿臣只想知道为什么?您过去只看得见二皇子,现在?儿臣估计除了大哥之外谁都入不了你的眼了吧。可是我们也是您儿子啊,纵使您……”嘴巴张张合合了许久,叶德才艰难的从咽喉间挤出了那个字,只是简单的一个字却花去了他全身所有的力气,让他觉得浑身上下疼痛不堪,“您爱大哥,您也不该为了大哥而算计您的孩子和嫔妃啊。”
没有回答叶德的质问,叶之宸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一双眼不含半丝感情:“叶傲天也不过是闲暇时的玩笑罢了。”而那些个嫔妃就更是他和天下人和他已逝的父皇开的一个惊天玩笑。
这句答非所问比起任何回答都要来的让叶德心冷,闲暇时的玩笑?连之前恩宠无边的二皇子竟也只是闲暇时的玩笑?那他们呢?他们又是什么?母妃们争风吃醋的爱慕,兄弟姐妹们忐忑不安的儒慕,这些对父皇而言连玩笑都及不上吗?
叶德怔怔的看着叶之宸的眼,那双眼毫无波澜,冷冰冰的让他感到害怕,从心底滋生出的恐惧几乎淹没了他,那种高高在上睥睨众生的冷漠将他和这个帝王之间的距离拉开的更大更深。
以前他以为君与臣的距离已经足够让他绝望,可是现在他才知道原来不过是自己自以为是,他和父皇相隔的又岂是君臣二字?在这个帝王眼中,除了叶慕希,怕是其余一切不过都是尘埃吧?
可怎么办?纵使已经彻彻底底的了解到了这个男人的冷酷他还是忍不住奢求那份父子情谊,明知不可求还是控制不住心底那份仰望,他不甘啊。可不甘又如何?面对着这个男人,他唯一能做的不过是服从。
头重重的磕在坚硬的地面,叶德听见自己颤抖着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儿臣明白了,定不会辜负父皇所托。”
自此,叶德知道,他的命运、他弟弟的命运、他母妃的命运、包括叶承言玉贵妃的命运,已经和安郡王紧紧捆绑在了一起,一荣俱荣说不定,但一损俱损却是绝对。
“出去吧。”叶之宸如何看不出叶德的绝望和哀伤?可看见了又怎样?他刚刚说的话都是真的,纵使是血脉至亲,在这皇家还不如陌生人,更遑论是这些人。
他的父皇和他,当初哪个不是踩着亲人的血走上那把椅子的?所谓的儿子对他而言也只是为了成功得到父皇的欢喜继承皇位的工具罢了,以前还可以随着他们演演戏,但现在?有这时间还不如和阿慕多交流交流感情呢。
“何必做的如此绝?”一直沉默不语的叶慕希直到叶德离开才开口,就连他都看得出叶德对叶之宸的感情之深,那种小心翼翼的期待和渴望就和他的前身一个模样,“我不信你换个方法达不成目的。”
“让他早点摆正位置,以后也不要有事没事就盯着你看。”好吧,叶之宸承认这话的重点在后半句,哪怕他知道叶德对叶慕希没那心思,可他就是不喜叶德整天盯着叶慕希。
“……”对叶之宸强大的独占欲彻底无语了,叶慕希只能默默扭头避开了叶之宸灼灼的目光。
把叶慕希的表情都收揽眼底,叶之宸只是笑了笑将下巴枕在了叶慕希的肩上,声音轻缓,在空气中蔓延开无声的笑意:“等回宫,朕将永福宫修葺一下改名宸极殿,当作你的寝宫如何?”
“……我没记错的话永福宫是后宫吧?还有宸极?你确定不会被奏折淹了?”只有帝王寝殿才有资格用这名字吧?
“永福宫反正空着,而且离乾坤殿最近,其他的交给朕来摆平。”
“随你吧。”
☆、第108章
尖叫的人群、横冲直撞的行人、层出不穷的刺客、冰冷刺骨的匕首……这些都似乎渐渐远去,周围的声音嗡嗡嗡的直至最终消失。叶慕希怔怔的盯着眼前的男人,看着一贯强硬的男人面色苍白气息虚弱的缓缓倒了下去,如同电影中的慢镜头一般,黑白、混乱、缓慢,却紧紧的揪住了心脏,无名的闷痛就这样突如其来,一下一下的令人窒息。
“父……皇?”
愣愣的喊了一声,叶慕希僵着脖子慢慢低头,视线一寸寸的下滑,落在了他的掌心。保养得宜的手掌一如往昔的光滑白皙,看着就不是做过粗活的,只是在靠近指缝的那块被染上了突兀的血红,被冷风吹的干硬而寒凉,却硬生生的灼伤了他的手,那令人无法忍受的滚烫从指尖开始,一点点的烧了起来,直到心口,忽冷忽热,疼痛莫名。
发生了什么事?
叶慕希使劲的回忆着,但无论他怎么回忆,脑子里除了那漫天刺目的血红还是血红,他甚至只能呆呆的看着众人慌乱的叫着太医而无法动弹,任由那个男人被人小心翼翼的抬着离去。
“安郡王,请随奴才走吧。”
是谁的声音?
叶慕希机械的转头,目光呆滞而迟缓的点了点头,随着那人指引而去。
很快的,他就再次看见了那个男人,躺在床上紧闭着眼,呼吸微弱的几乎没有,胸口,匕首的刀刃全部没入了体内,只余下了沾染了血迹的黑色刀柄,那衣袍上渐染的鲜红还在不断的扩散。
随手抓住了一人,叶慕希的视线依旧紧紧盯着床上的男人,一动不动,声音干涩的跟几天几夜没喝到水一般,又低又哑:“他,怎么样?”
被叶慕希抓住的是乾坤殿的侍卫,也是知道叶慕希和叶之宸关系的人之一,所以他尽管也很着急叶之宸的伤势但还是努力稳住了心神:“回安郡王,皇上吉人天相必定会平安无事的。”若皇上出事,他们这些人也肯定没有好下场的。
这种安慰简直空洞的可以,但叶慕希却像是抓住了最后一颗稻草,心中的空白也终于渐渐安静了下来。
他放开了那人,脚步虚浮的往后退了两步,身体无力的靠在了墙壁之上,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太医们围着叶之宸不断的诊脉、止血,而那匕首,却因为正中胸口而无人敢拔,但当务之急又必须将匕首拔出,否则根本无法止血。
“我来。”
打断了众人的为难、恐惧和慌乱,叶慕希站直了身体走向了床,一步一步走的又慢又稳。太医们顿时安静了下来,看着叶慕希,不知不觉的往两边退开让出了一条路给他,直到叶慕希走到了床前,双手已经握住了匕首。
太医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该阻止还是放任,按理说,这匕首该马上拔,晚一点皇上的危险就重一分,可这交给安郡王?这心里着实没什么底啊。
“安郡王。”最终还是和叶慕希最熟悉的胡太医上前一步躬身,语调快速的说出了注意事项,“拔出匕首时请千万注意要迅速而且笔直,若是有所倾斜,伤口拉大,血止不住,那皇上就危险了。”
“我知道了。”面无表情的应了声表示他听见了,叶慕希闭上眼,深呼吸一口,清空了所有情绪后睁眼,用力一拔,血液就随着匕首溅了开来,有些落在衣袍上,有些则溅在了他的脸上、眼中,和掌心的温度一般,滚烫的让他忍不住瑟缩了下。
见匕首已经拔出,太医们便自觉自发的开始抢救起来,待一番人仰马翻的忙乱之后,血被止住了,伤口也包扎好了,只是这人还没醒,危险也没过去,众人心中惶惶然,但到了这种时候也只能听天命了,人事他们已经尽了。
等一切收拾妥当,退下前,胡太医开口请求:“安郡王,奴才斗胆请您留在皇上身边陪着皇上说说话。”只要拉住皇上的求生意志,这比什么灵丹妙药都要来得强。
“我知道了。”他本就没打算离开。
见叶慕希一眨不眨的盯着叶之宸,胡太医也只能暗叹一声后领着众太医退下。当时的情况他并不是很清楚,但看安郡王这副模样,皇上的伤应该还有隐情吧。
隐情?叶慕希安静的坐在床沿看着昏迷中的叶之宸,其实也没什么隐情,不过是叶之宸这伤是为他而起罢了,而那时,被人护着的他竟还隐隐希冀着刺客能够将叶之宸刺杀。
“为什么要帮我挡这一刀呢?”低低的呢喃,与其说是问叶之宸还不如说是自言自语,叶慕希忍不住伸手探了探叶之宸的鼻息,感受着那微弱到断续的呼吸后,心口的闷痛才稍稍舒缓一些。
“你知道吗?那时候我还在想,如果你就这样被刺杀了,那我是不是就可以自由了。后来我又想,你是皇上,身边有那么多人保护着肯定死不了,那就我死吧,被反贼杀了你就怪不了任何人了,所以我故意暴露自己故意迎上了那匕首。可到最后,你竟然帮我挡了,你就这么急着让我欠你一命吗?可就算如此,我也不会感激你的,你听见了吗?我不会感激你的!”
急急的喘着气,叶慕希瞪大了眼呼吸急促,他不知道此刻他心里究竟是什么滋味,似悲似喜,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但又仿佛什么都有,全部都混乱的搅合在一起,被揉成了一团分不清什么是什么,最终只剩下满满的茫然,让他失去了前进的方向。
“父皇,如果你只是我的父皇该多好啊,为什么你一定要让我们之间变得那么复杂呢?”之前不过是爱与恨,哪怕习惯了叶之宸的存在他也可以心安理得的继续恨着,可现在,这纠葛参杂了生命的重量,让他往后该如何自处?
似哭似笑的凝视着叶之宸的脸,叶慕希呆呆的坐着,心里依旧乱糟糟的不成样子。时而想着就这样掐死叶之宸一了百了,时而又忍不住伸手探一探呼吸,一直这样矛盾着,周而复始,嘴里也一直呢喃着,断断续续的讲着他的疑惑和迷茫。
直到昏迷的帝王终于睁开了眼,四目相对,在最初的空茫之后,帝王弯起了依旧苍白的眉眼,给了他一个极尽缠绵的温柔笑容。
他说:
阿慕,我还在。
他还说:
阿慕,无论生死,你我都不会分开。
强势如昔霸道依旧,落在叶慕希耳里,除了以前那种无奈和焦虑的不安外,竟隐隐多出了一些其他的东西。
至于究竟是什么?叶慕希不愿去深入,只是他知道,他和叶之宸的纠缠已经越来越深了,那血液溅在他肌肤上的灼热滚烫,他这辈子都将无法忘记。
皇上脱离危险了。
这个消息让随行之人差点喜极而泣,因为这意味着他们的小命终于暂时保住了,虽然只是暂时,但这暂时加暂时的不就长久了么?为皇上办差的,就需要有这种强硬的心理素质。
“安郡王您就放心吧,虽然这伤口祸及心脉但好在皇上还年轻,又是习武之身体魄强健,只需好好调养就不会留下任何后遗症的。”
叶之宸一醒,胡太医连说话都带上了几分喜气洋洋,每次过来诊脉时的脸上啊,笑的都能开朵花儿了。
他有什么不放心的?对胡太医直接越过当事人而向他报喜的行为叶慕希暗地里翻了个白眼,他就不明白了,难道叶之宸受伤时他有表现的悲痛欲绝吗?为何叶之宸一好,无论是胡太医还是那些奴才都跑来安慰他,弄的好像他有多在意叶之宸的身体似得。
不过纵使心里这般嘀咕着,场面话还是必须要说的,所以叶慕希弯起了眉眼,面容随着这笑意而舒缓开来,淡淡的若画卷上墨色的江南水景,恬淡而清雅。
“若不是胡太医你们医术高超,父皇也不会好的这般迅速,本王在这里谢谢各位了。”
“安郡王千万别这么说,这可折煞奴才了。”连连摆手,一脸惶恐的拒绝叶慕希的谢意,胡太医擦着额头上的冷汗表示安郡王您千万别再说了,再说下去皇上看奴才的眼光就不仅仅是充满煞气而是杀气了啊喂!
笑容依旧,叶慕希倒是没有坚持要道谢,他只是望着虚空的一点眼都不带眨的,就好像他突然看见了某处开满了鲜花似得专心致志。从叶之宸清醒脱险开始,叶慕希就一直保持着这状态——望着虚空笑意盎然。
见叶慕希如此,靠坐在床头的叶之宸心底有着淡淡的不满,但更多的却是由衷的喜悦,他知道,阿慕不啃看他是因为心乱了,这倒是他从未想过的收获。
当时,为阿慕挡住那匕首时他心底是愤怒的,他又如何不知那是叶慕希故意寻死?可是他不允许,他才找到他的阿慕,又如何允许阿慕就此离去?所以,哪怕用自己当盾他也要保住阿慕,匕首入体时的疼痛撕心裂肺,但也不及看见阿慕平安时庆幸的万分之一。
他中了毒,他知道。
叶慕希对他而言是最剧烈也是最甜美的□□,一旦沾染就别再想着脱身。
当皇帝的第一颗便是惜命,可在他明明知道阿慕是故意的时,却甚至来不及细想就本能的挡了上去,事后得知自己的性命岌岌可危仍不觉得有半丝悔意,只是想着幸好伤的不是阿慕,这般牵肠挂肚的他真不像个皇帝,可偏偏他还甘之如饴。
醒来后,在发现阿慕因为他的伤而开始挣扎犹豫心虚愧疚时,他竟荒谬的开始感激起刺客来。若早知道一次舍命相救就可淡化阿慕的恨意,他早就如此了,当然,现在也不晚,只要他们还在,这一切都不会晚。
“阿慕。”倾身抱住了坐在床头的青年,叶之宸没有用力,仅仅只是虚虚抱着,语气温柔。“陪朕一起躺躺。”
被拥抱的叶慕希身形一顿,刚想挣扎却又想到了叶之宸的伤口,于是渐渐放软了身体,主动向着床上的叶之宸挪动,白净的脸庞上染上了点点不自在的嫣红。
“呵呵……”他的阿慕啊,果然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看样子以后不能一味的强硬,适当的示弱还是必须的。
两人本就靠的很近,叶之宸的笑声就像是在他耳边响起,一声一声的让叶慕希脸上的温度急剧上升,顿时颇为羞恼:“你笑什么?”
他也恨自己这心软的毛病好不好?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他生长的环境就是如此,和从小在皇家长大的人不一样,他学不来天家的冷心,他就是个普通的小市民,看着感情淡薄却总有着不合时宜的心软。
见叶慕希羞恼成怒,叶之宸赶紧止住了笑,双手也忙不迭的将第一次主动靠近自己的人拥紧:“朕只是很开心,所以一时忘形,阿慕别恼,嗯?”
“哼!”扭了扭头避开叶之宸说话间的吐息,叶慕希最终还是乖乖被抱着没有动,毕竟胡太医都已经千叮咛万嘱咐说叶之宸的伤口还不经碰,若是二次裂开情况就糟糕了。
但若是就这样妥协他又觉得不甘心,所以最终叶慕希用力抿了抿唇,特意压低了的声音有些愤愤,“我这只是迁就伤员,你别多想。”
“好,朕不多想。”管他是不是真的只是迁就伤员呢,他只知道要好好趁着这次机会将阿慕拿下,纵使不能让阿慕喜欢上他也必须让阿慕不再恨他。“阿慕。”
“干什么?”
“阿慕。”
“说!”
“阿慕。”
“……再叫信不信我马上就走!!”特么的给三分颜色就开起染坊来了,不就是仗着他心软吗?别太得寸进尺!
好吧,叶之宸也知道万事不可操之过急,阿慕对他的容忍已经比以前好太多了,表情也丰富许多,不再和以前一样不是淡淡的总是面无表情就是毫无笑意的浅笑。
只是他内心的满足感胀的快要超过他能够承受的最大重量了,只能一声声叫着叶慕希才能够稍稍缓解,他的阿慕啊,最适合呆的永远只有他的怀抱。
忍不住凑上去亲亲吻吻,感受着唇下细腻的触感,叶之宸只觉得心神迷离起来,这是他爱极了的触感,每一分每一寸都是那么的恰好,恰好到让他从灵魂开始叫嚣着满足。
恨恨的缩着脑袋想要躲开叶之宸的骚扰,叶慕希真的已经对这个已经用下半/身替代脑子的男人绝望了:“不想好了吗?”伤的那么重还有心思做这事,也不怕肾亏。
继续啃着叶慕希的脖子、耳朵、侧脸、肩颈,叶之宸的话因为贴着肌肤说的而显得模模糊糊的,还自带几分暧昧的喘息:“别动,朕不会做的太过分的。”尽管这么说着,可那手却是从衣摆中滑了进去,从腰侧开始一点点的抚摸了起来。
“你还是个病人!”叶慕希此刻简直称得上是咬牙切齿了,这男人简直就是神级——神经病中的极品,昨天才伤重垂死今天就急不可耐的做这种事情,想死也不用这么赶啊。
“若阿慕愿意主动就可以。”
斜睨了一眼叶之宸,叶慕希倒是没有怒斥叶之宸的痴心妄想,只是挑眉,问出了几分不怀好意的恶劣:“你这是邀请我上了你吗?”
摸着叶慕希的手一顿,叶之宸终于舍得抬起脑袋与叶慕希额头相抵,沙哑而性感的声音含着浓浓的宠溺,靠的极近的眼底浮现着无法模糊的认真意味:“只要阿慕想要。”
这样干脆的回答让叶慕希怔住了,他仔细的看着叶之宸的表情,试图找出半分虚假。可一如既往的,在面对他时叶之宸的脸上、眼中只有纯粹的真实,这让叶慕希心口一紧,有些迟疑的开口:“你……真愿意?”就是普通如他都不愿意雌伏在一个男人身下,更何况是一个帝王?
亲了亲叶慕希的唇,没有深入,紧紧只是贴着继而离开,若蜻蜓点水一般的吻,亲昵而温暖:“只有阿慕可以。”从小就是天潢贵胄,尔后又是十几年的皇帝生涯,让他雌伏在男人身下还不如杀了他。可若那个人是阿慕,那么一切都不再那么难以接受了。
叶慕希闻言沉默了,他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一直以来这种事都是叶之宸主动挑起的,他也没想到叶之宸会如此轻易而坚定的给出这种承诺,但也因此他可以看的更清楚,叶之宸在这一场感情中投入的究竟有多盛大。
哪怕在言语上,叶之宸从未伏低做小过,但行为举止间却一次次的妥协、后退、放低姿态,被这样一个帝王放在心上疼宠着,他的立场究竟可以坚持到几时?
苦笑着靠在叶之宸的身上,叶慕希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不高不低语气平平:“你可别只是说的好听啊。”
对叶慕希的质疑,叶之宸也没生气,只是笑着又在叶慕希的唇上亲了亲:“若阿慕不信,现在朕就可以由着你任取任求。”
“……算了,等你伤口愈合后再说。”他再怎么恶劣也不可能对一个伤重之人下手,而且对一个男人下手?他还需要做一些心理建设,他也需要观察一下叶之宸这话究竟是一时脑热还是其他。
“好,那朕就等着阿慕了。”将叶慕希眉宇间的犹疑看在眼底,叶之宸并没继续为自己申诉。
别说是阿慕,就是他自己,在遇见阿慕前若是有人告诉他愿意为一个男人做到这种地步,他定会将那人千刀万剐三千凌迟犹不解恨。所以有些事情,只有事到临头了才能够得到最真实的答案,那时,叶慕希也才能够让他自己相信。
不过,叶之宸看着叶慕希软化下来的眉眼,微微扬声让暗卫看守住各个出入口不准任何人靠近,然后赶紧抓住机会把自己一直想要坦白的事情说了出来。
“阿慕,接下来的话是一个听上去很荒谬的秘密。但无论有多荒谬,也请耐下心来听我说完,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
☆、第109章
虽然不清楚叶之宸所说的荒谬的秘密究竟是什么,但看在叶之宸那么严肃的份上,叶慕希还是沉默的点了点头,表示他会耐心听的。
见叶慕希点头了,叶之宸才微微放下心来,压低了声音开始讲述起他身上一些不为人知的往事来。
叶之宸排行第四,母妃并非是先皇喜爱的女人,但他却挺得先皇欢心的,因为他是先皇的几个儿子中最肖似先皇的。
在皇宫这种地方,得到了皇上的喜爱并非就万事大吉了,尤其当这个皇上一直推崇优胜劣汰制度时,皇上的喜爱就成为了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刃,随时都可能落下将你砸的头破血流。而叶之宸头顶上的那把利刃,是在他十四岁时落下的。
那一次除了和他一母同胞的叶之易外,其他皇子和他们的母妃以及他们的舅家联合起来为他设了个套,对叶之宸下了药然后和先皇的一位嫔妃关在了一起,意图给他按上一个淫·乱后宫的罪名。
那些人本以为这件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但谁料想十四岁本该在男女之事上最缺控制力的叶之宸为了保持住清醒竟生生的用牙齿将手腕咬烂。
那血肉模糊的几乎能看得见白骨,可见下嘴时究竟有多坚决,坚决到纵使先皇撞见了叶之宸和他的嫔妃共处一屋也没相信叶之宸有什么不轨之心,反倒因为叶之宸的这股狠劲对他大加赞赏了一番,让那些希望落空的人恨的牙痒痒。
但再恨又如何?事情已经过去了,再恨也无济于事。那些人也只能暂时的偃旗息鼓,等待下一次机会争取将叶之宸直接扼杀。
至于叶之宸的报复?说实话,那些人并未放在心上,别说叶之宸并不知道陷害他的是哪些人,纵使知道了又如何?又没有证据,只能憋在肚子里。
正如那些人料想的那样,叶之宸并没有采取任何报复行动,之前怎样之后依旧怎样,看着风平浪静好似一点都没受到这件事的影响。但只有叶之宸自己知道,当药性在体内发作时那种身不由己的失控感给他留下了多大的后遗症,那名宫妃当时那半遮半掩扭动个不停的又是多么的让他恶心。
更没人知道,那件事后,叶之宸开始讨厌起女人的触碰,连为他更衣的婢女的靠近都会让他胃部翻腾的想吐。
但在外,叶之宸却并未将这些表露出半分,因为他要登上那个最高的位置。只有登上那个位置、掌握天下最大的权柄他才有能力将那些陷害过他的人狠狠的报复回去,他叶之宸,从来就不是什么吃的了亏的人。
而想要登上那个位置,就必须讨得先皇更多的欢心,最深的先皇圣心的,却是多子多福这四个字。是的,先皇选储君看重个人能力却更看重子嗣,子嗣越是昌盛先皇就越中意,甚至隐隐透出了看子嗣立储君的意向。
在这种情况下,叶之宸想要登上皇上就必须克服他的厌女症。但他没有,甚至连尝试一下都不曾,却在他十六岁时就成功的让他的一名侍妾怀了身孕,那名侍妾十月怀胎后生下了一名男孩,这个男孩正是叶之宸的长子叶慕希。
就像是一个信号一样,从叶慕希开始,叶之宸的侍妾正妻一个个的开始怀孕,到先皇病重前就已经有了八个女儿八个儿子,还有七个老婆在孕中,是所有皇子中子嗣最多的一位。
再加上叶之宸的个人能力也早就得到了先皇和中立大臣的肯定,理所当然的,先皇留下的遗诏中将皇位传给了叶之宸,改号宸武元年,当年,后宫又为其诞下了六位皇子一位公主。
令人奇怪的是,在未继位前,叶之宸的孩子一个接一个的出来,但继位后,叶之宸的孩子却骤然少了起来,继位十一年时间,也就多了两位公主。
不过大臣们对此虽说奇怪但也没多想,反正都有十四个儿子了还怕后继无人?再者说皇上本人都不在意他们这些外人还在意什么?
这些大臣不知道的是,叶之宸不在意是因为所有的孩子都不是他的。没错,包括叶慕希,叶之宸的儿女都是他自己帮自己戴绿帽出来的,听起来很荒谬但这却都是真真切切存在的事实。
从那件事后,叶之宸碰不了女人也不想碰女人,但又想要皇位,自然只能另辟蹊径了。所以他在只忠于自己的暗卫之中挑选了一些女人成为了自己名义上的侍妾,然后让那些女人的情郎暗渡成仓,他允许他们相爱相守,但唯有一点,那就是必须守住这个秘密,连孩子都不能说。
暗卫是不能成婚的,甚至不允许出现除了对主子忠诚外的其他感情。现在,主子爷发现了他们的感情没有处罚他们还给了他们一个相守的机会,暗卫们如何还能拒绝呢?
至于孩子就更加不是问题了,连他们的命都是主子的何况是孩子?再者说主子并不会伤害他们的孩子,他们的孩子甚至不用像他们一样永远只能生活在黑暗之中。而是可以成为皇子享受无上荣华,纵使一辈子无法相认也无妨,总归还是能够一直看着的。
当然,叶之宸也没全部选暗卫,还有一些是他特地选的世家女,就连正妻人选都是他隐隐的对先皇透出的意愿。而他选的女人,都是当年或多或少的参与过那件事的家族中人。
这些女人就得不到暗卫那样可以和心爱之人结合的待遇了,而是叶之宸私人地牢之中关押着的犯人。这些女人只能一辈子都被瞒在鼓里,做着皇后太后的美梦,却不知道自己连叶之宸的手都没碰过一下,她们的儿子也都不是什么皇室血脉,而是罪人之子。
而叶之宸做的,不过是在外人面前做做戏,甚至不用身体接触,只需要对着妻妾中的某个女人稍微温和一些多说几句话多走几次路假意的多笑几次,在旁人眼里那就是异常的宠爱了,那个宠极一时的宁嫔娘娘就是这么来的。
听完叶之宸的自诉后,叶慕希目瞪口呆半晌都回不过神来,直到许久之后,才有些恍惚的看向叶之宸,发现了叶之宸眼底隐隐约约的不安。
一开始叶慕希还没想明白叶之宸究竟为什么要不安,但很快的叶慕希就想到了,他脸色开始变得不太好,说出来的话语气就比较僵硬了:“所以,我是属于暗卫之子还是罪人之子?”
“当然是暗卫之子了。”这也是他唯一庆幸的事情了。若是罪人之子,他担心阿慕会为了他的母妃而离开他。
但纵使是暗卫之子,叶之宸也依旧担心他的阿慕会因为他的亲生父母而和他离心,因为……“阿慕,你的母亲并非病逝的,而是当初为了救我而死的。”其实根本谈不上救一字,只是在一次绞杀乱党行动中不小心被乱党反杀了。但因为那个人是阿慕的母亲,所以他愿意用这个救字。
“那……我的爹呢?”
叶之宸紧张的抱着叶慕希,声音有些干巴巴的:“也死了。”
叶之宸担心叶慕希会因为父母亲的死而怪罪他,但事实上叶慕希却并未如此,也不要说他冷血,只是就是在原身记忆之中,对母妃也是模模糊糊的没什么太深厚的感情,更别说从未出现在记忆之中的父亲了。
而对他而言,那对暗卫就更加陌生了,何谈感情?再者,既然是暗卫,那么为了任务而死也算是宿命,这里可不是提倡人人生而平等的现代。
他在意的是,“所以,你之前一直说你除了我之外没有其他人都是真的?”
叶之宸立即点头:“当然是真的!”
“那以后你的继承人怎么办?”
“能者居之。”
“你真不介意血统?”
“有什么可介意的?等朕死后,这江山就不是朕的江山了,谁人上位不都是一样?”他对叶家可没那么大的家族荣誉感。
这一次无论阿慕相不相信他都要把事情解释清楚,因为他发现了阿慕在某些方面有些洁癖。尽管连阿慕自己都不知道,但他却发现了每次只要谈及后宫这个问题阿慕眼中总会闪过一丝嫌弃。所以这次无论怎么说也必须让阿慕相信他会始终如一,而不会为了什么莫须有的子嗣就背叛阿慕。
叶之宸的回答让叶慕希心中一松,父子这个问题至始至终都是叶慕希最在意的一点,现在虽然觉得荒谬但只要不是父子就好以往沉重的枷锁在此刻被解开了一半,至于剩下的一半,也只能依靠着时间来抹消了。
至于叶之宸的话是不是有水分这个问题?叶慕希在听了叶之宸的话后稍微回忆了一下,他发现纵使在一开始乾坤殿还有宫婢的时候叶之宸也从未让她们真正的近过身,只是当时并未察觉出异样,现在听叶之宸这么一说才发现了这一点。
还有就是,当初心心念念恨着这人强迫自己所以有些奇怪的地方都被自己忽略掉了。现在想来,初时,无论是这人的吻也好抚摸也好包括□□,虽霸占欲浓烈的让人心惊,但其实并没有什么熟练的技巧,动作也有些生涩。也是后来次数多了,这个人的技巧才渐渐的好了起来。
这么说来的话,自己的确是这人的第一次了?不知道为何,确定了这一点后,叶慕希的心底冒出了一股无法言喻的喜悦,但很快的,这股喜悦就被什么东西强硬的压制了下去,很快就平静无波的好似从未出现过一样。
☆、第110章
因叶之宸的伤,这次南巡算是到头了,大队人马在原处修养了大半个月后才开始动身回京。而在这大半个月内,叶之宸叶也没闲着,而是将这次刺杀一次给彻查了一遍。而这一彻查,就查到了锦绣郡主身上。
众所周知,锦绣郡主在被寻回之前是个耍杂耍的,认识的人也是三教九流什么阶层的都有。在锦绣看来这是她的人脉广人缘好,是值得骄傲和自豪的事情。
但对某些别有用心的人来说,锦绣却是个突然升值的利用对象。他们特意选择了偶遇,然后十分热情的和锦绣叙叙旧,轻而易举的就将叶之宸的身份和行程套了个七七八八。据说当时,叶傲天也在场。
当这个据说被说出来时,随行的大臣们面面相觑着不敢相信。众所周知,就算是皇帝正大光明的出巡都不能随意泄露行踪,更别说此次还是微服私访,泄露圣踪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锦绣这个目不识丁的半路郡主不知道就算了,可叶傲天这个读着宫规长大的皇子不该不知道啊,怎么还任由锦绣郡主对个来路不明的人说出口来?更让人不敢置信的是,事后叶傲天居然都没想着将消息封锁用以补救,而是眼睁睁的看着人家离开的。
哦,不对,不是眼睁睁的看着人家离开,而是笑着和人家称兄道弟抱拳道别后目送着人家离开的,这脑子,真的确定没问题吗?
不管有没有问题,总之这次遇刺的根源正是锦绣和叶傲天的泄露,自然要追究罪责。
一开始随行大臣还有些犹豫该如何把握分寸,毕竟一个是皇子一个是郡主,而且这两人曾经圣宠一时,就怕处置的过了被皇上怨怼。
发现了大臣们的为难,叶之宸直接手一挥给出一句: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必给朕面子。得了这句话,众大臣心里就有数了,二皇子和锦绣郡主这是彻底失了圣宠,甚至还让皇上厌烦了,所以这罪啊,往重了说为好。
当然了,本就是死罪了,再重也重不到哪里去,总不能真牵连九族吧?而且无论怎样,皇子是不能真的杀掉的,不管你背地里怎么折腾,起码明面上二皇子必须无恙。
于是折腾来折腾去的,叶傲天被折腾的出气多进气少时,被放在明面上的罪责也不过是被禁足二皇子府,不得圣令不能出门。
至于锦绣郡主?再怎么得康亲王夫妇的疼爱那也救不了她,甚至还因为她的‘疏忽大意’而被牵累的连降三级,刚好让叶之宸除去了一外姓王爷,了了一桩心愿。未了,康亲王还得给杀女降罪的叶之宸磕头谢恩,想想也是心塞。
于是刺杀事件最终以二皇子叶傲天被无限期的圈禁、锦绣郡主被问斩、康亲王一家子被降级而落幕,叶之宸一行人也开始收拾行装准备启程了。
一路上顾及叶之宸的伤口还没痊愈,回程花去的时间倒是和来的时候走走玩玩花了差不多,等回到了皇城时,宫里还热闹的跟什么似得,一个个的赶着过来慰问。
皇上南下遇刺,这样轰动的大事怎能不闹的人心惶惶?未了,还发生了二皇子被圈禁等大事,想来也知道皇上心情肯定不好,这不正好趁机表表真心么。
无论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罢,表面功夫总要做足了的。怎奈从几个月前乾坤殿被护的跟铜墙铁壁似得不透风,别说送汤了,就是想传个话表达一下温柔的贴心都难。
于是宫妃们又蔫了,只能一个个打道回府继续想着怎样才能够把皇上勾到自个儿宫里,在这个后宫几乎被冷藏的时候,就算不真正承恩只是坐坐也是莫大的荣宠啊。
可不久后,后宫的女人们发现她们的煞费苦心又只能付诸东流了,虽然皇上终于开始重临后宫,但一个月就跑那么两三回,不是去玉贵妃那里就是去琴贵妃那,就连皇后的清宁宫都被彻底冷遇。
与此同时,安郡王据说在皇上遇刺时鞍前马后孝心动天,封和硕安亲王,赐宫内永福宫改宸极殿入住。宸极二字一出震惊朝野,一个个琢磨着其中深意。
但看着皇上那高深莫测的模样又不敢妄自揣测,到最后也只能想着遵规守据不出错不得罪也就是了,皇上正值壮年,立储这事儿还悬着呢,急啥。
不仅仅是外臣,这圣旨一出连后宫都震了不止三震。宸极啊,这自古以来可只有帝王之所才能用的字,可偏偏皇上就给一个不是储君的皇子用了,还赐一个已经出宫建府的成年皇子入住宫内,这是何等恩宠和尊荣?皇上这是已经属意好了吗?那其他皇子呢?没有希望了?
可若是如此,为何安亲王却依旧被搁置在深宫只有头衔没有实权?整日里别说上朝议政了,就是走出宸极殿的次数都少的用一只手都掰的清,这样看来倒更像是被皇上当作了挡箭牌,但那些皇恩圣宠却又不似假的。这皇上到底打什么主意?
就在各有心思的时候,众人又发现皇上开始重视起其他皇子了,不再和之前一样专宠一位二皇子,而是真正的开始将所有皇子都看进了眼——除了二皇子,大有公平对待有能者居上的意思在内,一点都看不出已有储君人选的样子。一时间众人对皇上的想法真可谓是满头雾水完全摸不着头脑啊。
渐渐地,朝臣发现不仅仅是在对待各位皇子方面,皇上在对待外臣上也开始一视同仁不偏不倚起来,态度也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以往最得皇上欢心和重视的那几家最近在朝堂上多次因为犯错被皇上严厉斥责且连降三级。几次三番后,明眼人都发现了,皇上这是开始收拾起那些喜欢倚老卖老仗着老资格就肆无忌惮的横行霸道的老臣了,还有些擅长逢迎拍马而不做实事的也给拉下了一大片。一时间朝内人人自律,除了正事再不敢多言半句。
然后,开通海岸接触海外之人、专派船队往来贸易经商、带回武器暗中专研秘制、了解他国国情制度……一系列的改变砸的众人那叫一个头昏眼花啊,虽不解圣意但还是一个个紧闭嘴巴安静等着,至于等什么?当然是等圣上颁布这些命令的原因了。
也不是没人反对,毕竟这国情摆在那里呢,别说是横渡大海去了他国,就是邻国同盟都来往不算密切啊,为了防止他国细作渗入。
只是这反对的声音很快都被皇上严厉镇压了下去,余下一些顽固份子在带回的国外见闻后自动闭上了嘴——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那些个蛮夷小国竟已经成长到如此危险的地步,闭关锁国已然要不得了。
众人开始称赞皇上圣明,但一个个又琢磨着皇上为何会突然间做出如此改变?位列朝臣玩弄权术的人一个个都是人精,他们很快就想到了皇上现在最宠信的安亲王,这些……莫不是安亲王的想法?
这些的确是叶慕希的想法,他虽没强国的雄心壮志,更没那能耐,但既然来到了这,也知晓了宴朝竟然和他所知不多但也有所印象的某些朝代一样施行闭关锁国政策。虽然这不是自己的朝代,但怎么说都是中土,在知晓了政策上的弊端后不提一下又岂能心安?
但他也没想到叶之宸会那么轻易就赞同了他的提议,一下推翻了宴朝百年国情开放口岸。要知道刚颁布这圣旨时反对的折子都快把乾坤殿的御案给压坏啊,足见这圣旨究竟有多不得人心了。
叶之宸并不是不知道这后果,但他还是二话不说干脆同意了,甚至连犹豫都没,劳心劳力的把后续处理的妥妥当当。那段时间,叶之宸的疲惫他不是不知道,可每回和他呆在一起时,叶之宸总会将所有的倦意都收敛的一干二净,余下的只有一贯的温柔缠绵。
那种干脆而又任劳任怨的姿态让叶慕希心思愈发复杂起来,心中的排斥更是越来越淡,可他又没办法说服自己去爱上,每次总是刚有些心动的苗头就会被主动掐灭,严格的连他自己都无奈了。
只能保持着观望的心态在一旁看着,看着叶之宸能够在他身上坚持多久,看着叶之宸是否真的只要他一人,看着叶之宸口中的爱究竟有多深厚。
可就连叶慕希都没想到,这一看就是一生。叶之宸做到了他所说的一切,从他们开始纠缠到结束,整整四十五年,叶之宸未曾背叛过这段感情并牢牢将他束缚,就如叶之宸说的,就是死他们也死在了一起。
生同裘死同穴。
闭眼的时候,叶慕希说不上心里头浮现的究竟是解脱还是遗憾,对叶之宸,又是恨多一点还是愧疚多一点。他只是突然觉得,纵使不爱,但一辈子能够得到一个人如此相待也算是不错了,若有下辈子……下辈子该如何叶慕希还没想清就断了最后一次呼吸。
而叶之宸在叶慕希失去呼吸之后就安静的躺在了棺木的一侧,如同以往一样侧身将叶慕希搂在了怀中。
两人四肢交缠着,宛如亲密交颈的鸳鸯,变得浑浊的视线落在叶慕希的脸上时一如既往的专注而炙热。叶之宸费力的勾起了唇角,将下巴轻轻搁在了叶慕希的头顶,双眼缓缓的闭合。
阿慕,等我……
☆、第111章
甘陵是一个很小的小镇,才到入口就能看见小镇全貌,看小镇的第一眼是一颗粗壮而古老的大树,树根处周围用石板围绕成规则的多边形,但还是有一根树根穿过了石板深深的扎入了石板圈绕之外的泥土地中。
围着那棵树,村民们搭了几个遮阳避雨的敞篷,敞篷真的很简陋,只是用四根笔直的木头深深插入土地中,然后在木头顶端紧紧扎了一块靠水布。
布下的阴影中摆着一两张桌子,每张桌子上都放着一只茶壶和几只茶杯。无论是桌椅还是那茶壶都十分简陋而老旧,但很干净。
敞篷和敞篷中间空隙处有一露天而简陋的茶寮,就一张茶桌和旁边一只燃烧着的小炉子。茶桌上是几个样式不一的罐子,里面装着各种各样的茶叶,那些茶叶都是村民们自己烧烤制作的,做工并不精良,但多对于村民而言这已经足够。
小炉子上烧着的是泡茶的水,如果谁想喝茶了,就自己去取茶叶冲茶。在晴日的午后,坐在大树的树荫下喝着自己泡的茶,该是一种很好的精神和身体上双层的享受。
小镇的屋子简单的平排列成三列,两边的两列都是大门朝着中间开的,而中间那列则是形成一个四方形,和四合院一般建造,在中间绕出一块空地。
空地很平坦,周边种着一些桃树梨树,而中央则是一个露天学堂,在天朗气清的日子里,村里的孩子都会端着桌椅拼接成一排排坐着习字读书。
很多地方都能看见鸡鸭鹅这类家畜,并不圈养,而是随它们散散的走在四面八方,看上去十分肥壮。
围绕着整个小镇的是绿色的庄稼和稀稀疏疏的树木草地,黄色的油菜花开的密密麻麻的成了一片花海。不远处,长而窄深的河流贯穿了整个县,河水清澈可以看见河底那一颗颗青色的小石子。
很显然,这里并不是他看了二十多年的现代!
叶慕希慢慢的闭上了眼,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他觉得现在的脑子有点乱,容他先缓缓整理一下记忆再说。
他记得他正在大路上走着,路的两边车辆川流不息大厦四处林立到处都充斥着水泥精钢的冰冷气息,然后下一秒,他就到了这看着就淳朴安宁的乡村小镇上。
不用说,穿越两个大字第一时间就浮现在他的脑海,尽管这不科学,但并不妨碍他去接受这个不科学却偏偏已经发生了的事实。
再然后,他就接收了原身的记忆,顿时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因为他……穿、越、成、了、一、只、狗!
没错,就算原身记忆之中自己是一只多宝灵犬,虽然叫灵犬,却属上古神兽科,但无论种类名多高大上也掩盖不了他依旧是一只狗的本质。
第1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5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