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三国]策瑜/螳螂在后 作者:吃货某醒
正文 第4节
[三国]策瑜/螳螂在后 作者:吃货某醒
第4节
但做这一切的究竟是谁……
孙权急的抓耳挠腮,周瑜想了想,计上心来。
“二当家,我有办法使那幕后之人主动上钩。”
周瑜此时在孙权心中已成为了女神一般的存在,孙权抓紧救命稻草,连连说道:“我都听大嫂的。”
周瑜挑了嘴角,眼含浓浓笑意,对太史慈说道:“这事交给你。你吩咐下去,就说孙家主肯花万金求取还阳草。记着,要明目张胆。”
太史慈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懂行的孙权却是脸憋的通红,磕磕巴巴的道:“大嫂……那还阳草可是……”
周瑜打断他,反问道:“还阳草是否为名贵药材?”
“……一两千金。”
“他们意在孙家,听闻夫君求药,会不会迫不及待送假药上门?”
“……肯定。”
“那我们便好守株待兔。”
“……大嫂英明。”
周瑜笑咪咪的道:“正好,夫君也需要。”
“……”
咳!
孙权默默的看天。
☆、躺枪在后
最近江东有一奇怪的传言,人们听了既脸红心跳,又纷纷觉得惋惜。
——孙家主年纪轻轻的就不惜花重金寻求还阳草,这消息一出,许多个仰慕孙策已久的青年女性以及三姑六婆皆是心碎一地。
不过,惋惜之余,她们也不忘献出自己的一份力。虽没有还阳草那般名贵的药材,许多具有替代功效的补品却如洪水一般涌进孙府。
太史慈第一次体会到“收礼到手软”的感觉。
但那礼物所赠之人,脸色已漆黑如烧焦的锅底。
偏偏那始作俑者却是一脸的事不关己,一大清早就呆在府中最显眼的凉亭里,小风吹着,小点心吃着,好不自在。
吃光了面前的点心,周瑜倚着栏杆闭目养神。突然,面前的阳光不知是被什么挡住,暗了下来。
周瑜悠悠然的睁开眼,对孙策满脸的怒气视若无睹,弯起嘴角,道:“夫君早。”
孙策双臂抱胸,居高临下的冷冷睨着他,“你干的好事。”
在一旁伺候的乔婉一副想笑而又不敢的样子;太史慈不明所以,一直盯着乔婉红扑扑的小脸儿出神。
周瑜冲孙策抛了个媚眼儿,意味深长的道:“那晚的事,夫君应是记得的。”
乔婉闻言换上一脸的惊诧,瞪大了双眼,看看孙策,又瞅瞅周瑜。前者恼怒,后者淡然,实在无法从二人的表情上看出什么。
难道阁主的男子身份被发现了?
孙家主却未揭穿,难道他是断袖?
看阁主这表现,难道他也是断袖?
乔婉又瞧瞧太史慈,这人仍是一脸的傻气,似乎对二人的对话内容一点儿也不感到惊奇。
断袖!
乔婉笃定的想道。
孙策勾了勾嘴角,为了自己的面子强忍着对面前这张脸的厌恶,紧贴着周瑜坐下来,一手环住他的腰,另一只手拂过他的脖颈。周瑜身上的香气呛得孙策十分难受,但柔软的腰肢弥补了不足,贴近这身体,他竟有些不想离开。
“原来娘子是为此责怪为夫,是为夫的失职。”
太史慈终于反应过来,嘴里念叨着“非礼勿视”,主动背过身去数湖中的鸭子。
乔婉也很识相的转身看鸭子,但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却是一向讨厌被人触碰的阁主那一脸享受的表情,简直是神仙也难救。
乔婉扶额叹息。
看孙策眼中□□隐现竟不像是做戏,周瑜只怕如那一晚再引火烧身,便将他推远了一些,一本正经的解释道:“此计只是为引奸人现身,相信夫君已经知晓。”
呼。
乔婉松了一口气。
阁主仍是那个正直的阁主。
孙策却摇摇头,又贴了上来,露出一脸的痞笑,“计有许多,娘子却偏偏选上这一种,不正是借此抒发不满么?”
!
乔婉的心又提至了嗓子眼儿。
孙家主已然弯的无药可救了。
周瑜干笑两声,他显然是低估了孙策的忍耐力。
面前毫无血色的大白脸仅是做了个表情,粉就扑簌簌的直往下落。看到此景,孙策笑容微僵,松开了环着周瑜的手臂,又很自然的将话题转开,问太史慈道:“既然如此,可有奸人踪迹?”
太史慈转过身,抱拳说道:“属下已派甘宁负责此事。”
你这个笨蛋。
孙策翻了一个大白眼。
甘宁虽明里与周家不再有交集,谁又知道他暗中与周炎有什么勾当,如此要紧之事怎好让他插手!
太史慈不知道自己惹怒了孙策,仍是一脸正直的期待着孙策的夸奖。
“罢了罢了。”孙策摆摆手,懒得追究。毕竟身处孙家,他不信甘宁敢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玩什么花样。
周瑜看出孙策那一瞬间的纠结,问道:“夫君信不过甘宁?”
孙策反问:“你以为如何?”
周瑜想也不想便道:“甘宁是三哥的人,不可信。”
“哦?”孙策摸摸下巴,“我又怎知,你的话可不可信?”
周瑜笑眯眯的道:“一日夫妻百日恩。”
“还阳草是恩?”
周瑜一时语塞。
“哼。”
孙策甩袖离去,转身的刹那,目中露出一丝狡黠。
孙策走到周瑜看不见的地方,打了个响指,一黑衣影卫从树上飘下。
“家主。”
“传令下去,夫人胎气不稳,若是有能提供安胎良方者,重赏。”
“是。”
墙的另一边,周瑜对即将到来的风雨毫无觉察。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这是很久之后周瑜的感叹。
☆、暗箭在后
夜里,孙家的商船如期靠岸。甘宁手持佩剑立于船头,背对着月光,他将所有人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十几口木制货箱接连被抬下,很快,便轮到了那标有特殊记号的装有还阳草的箱子。
四位船工哼哧哼哧的抬着沉重的木箱,小心翼翼的将它放至岸边,三个人立即回到船上继续搬运,却唯独有一人称累留在了岸上。
那人坐在箱子边上,像是真的在歇息,并无可疑动作,也许是顾忌船头上的甘宁。
几人又来回了几次,眼看着船上货物越来越少,那人始终寻不到时机动手,变得有些焦急。这时再一看船头,甘宁却没了踪影。
那人松了一口气,趁几人再次回到船上,急急忙忙从靴子里摸出一把假还阳草,顺着木箱的缝隙塞入内部。
那人的动作才进行了一半就停了下来,因为甘宁不知何时已站到了他的身后。
见被发现,男子唯有破罐破摔,飞速拔出腰间匕首,回身刺向甘宁。
甘宁却是早有防备,不慌不忙的钳住男子的手腕,手略一用力,男子手中的匕首便掉在了地上。
“把他抓起来。”
甘宁话音刚落,船上两个船夫模样的人立即飞身瞬移至男子身旁,一左一右将他制住。
男子仍是想要逃脱,挣扎之际有一物件从身上滑落,眼尖的甘宁不动声色的将那东西踩在脚下,对那二人说道:“明日将他交给孙家主处置。”
二人点点头,压着男子离开了码头。
等到四周无人,甘宁才挪开脚,拾起了那东西。
清早,清脆的鸟鸣声在孙府上空回响。
在普通人听来,这叽叽喳喳的声响仅仅是鸟儿顽皮的叫声。
乔婉正给周瑜挽着发髻,也听到了那响声。
周瑜勾起嘴角,随口说道:“听这声音悦耳,想必今日也是晴空万里,你出去看一看。”
乔婉明白了周瑜的意思,出门转了一圈,回屋手里多了一枚铜板大小的玉牌。
“小姐,你猜的没错,外面晴得很。”
关起门来,乔婉将玉牌递给周瑜。
周瑜看到玉牌,面上的笑容顿时停滞。
“逍遥阁。”周瑜轻声道。
这些各种各样的阁听得多了,乔婉已分不清哪个是哪个,看周瑜面色不对,她压低了声音问道:“是……逍遥阁想要陷害孙家?”
证物已摆在眼前,如此一目了然之事,周瑜却摇头,道:“逍遥阁早在几个月前就已被曹刘灭门。”
“难道是漏网之鱼?”乔婉想了想,又自言自语的说道,“不……他们做事向来是滴水未露。”
“嗯,”周瑜点点头,站起身来走向案台,在一张纸上写了些什么,而后将它团成团收入袖中,又恢复了一脸浅笑,“小婉,我们今日去集市走走。”
刚出房门,迎面就见太史慈端着一个托盘走过来,托盘上放着一碗黑乎乎的不明液体,周瑜隔着好远都能闻到那从中散发出来的苦味。
太史慈走到周瑜跟前,道:“夫人请喝药。”
细心的周瑜看出他的目光在自己的小腹处停留了一瞬,心中顿时生出不好的预感。
“我又没病,为何要喝药?”
太史慈一副我都明白我都懂的样子,说道:“此乃安胎药。”
“……”这次轮到周瑜一脸的懵逼。
“谁说我怀孕了?”周瑜咬牙问道。
太史慈道:“家主说,夫人胎气不稳,要多喝药。”
孙策,你还真是睚眦必报。
急着出门的周瑜懒得与他计较,端过药碗二话不说便将那浓稠的药汁统统喝下,浓烈的苦味入喉让他忍不住作呕,换来的却是太史慈更加关切的目光。
“看什么看,走了。”
周瑜在心里想,若是太史慈下一句蹦出来个“孕妇不宜出门”,那自己一定会忍不住抽他丫的嘴巴子。
不过太史慈显然知道自己无权限制夫人的自由,作为一个正直的侍卫,他充分履行职责,在拥挤的人群中奋不顾身的挤出一条康庄大道,严禁任何人与周瑜接触,就差说一句“让开让开,孕妇来了”。
太史慈的愚忠日月可鉴,但这却为周瑜添了大大的苦恼。
——明明是一个大男人,莫名其妙的被说怀孕,谁不膈应。
不过既然如此,计划也要实行,好在周瑜手下的人没有像傻侍卫这样的笨蛋。
太史慈走在前面为周瑜开辟道路,乔婉搀扶着周瑜随后而行。人来人往的街道上,谁也不知下一刻会发生何事。
突然,太史慈身后冲出一个醉汉,摇摇晃晃的朝周瑜走过去,眼看着二人就要撞上。
乔婉故作惊慌的将周瑜拉远了一些,但醉汉还是撞到了周瑜的肩膀。二人碰撞的瞬间,周瑜抓住机会,将一直握在手中的纸团塞入醉汉手中,一切发生的人鬼不觉。
醉汉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晃晃悠悠的走入了人群。
“诶!你怎么搞的,不长眼啊!”乔婉气愤的冲着醉汉的背影大吼,而后又紧张的问周瑜道,“小姐,有没有动了胎气?!”
“……”周瑜看看面露关怀的太史慈,又看看一脸认真的乔婉,简直欲哭无泪。
姑娘你……入戏太深了啊……
☆、懵懂在后
据说那被抓起来的男子历经严刑拷打,到死也未说出幕后指使之人。不过至此,无人再敢在孙家的地盘作梗。孙夫人怀孕的消息传出之后,那些流传在市井之中有关孙家主的谣言不攻自破。孙家主仍是那个让江东女性为之痴迷的对象。
那苦到掉牙的汤药太史慈又送来过几次,不过每次换来的都是周瑜面不改色的当着他的面将药浇进了花丛。本来就是个子虚乌有的事,孙策知晓了也未曾追究,只是命人把被周瑜浇死的花草换成了前几日大肆买入的还阳草。从此,周瑜一出屋门,就能感到自己院子里弥漫着一股阳刚之气。
孙策是几乎不来周瑜的住处的,自从那次亭子里见了一次后,他更像是在刻意躲着周瑜一般,即使在孙府逛个遍,也见不到孙策的影儿。
这一日,周瑜实在憋的无聊,趁着孙策未出门,早早堵在了他的房前,拦下了送早点的婢女,自顾自的在外面吃了起来。
过了吃早饭的点儿却始终不见人来,孙策实在饿的难受,出门一看,周瑜正将最后一只那本该属于他的蒸饺放入口中,细细咀嚼。
“夫君早。”
周瑜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端起手边孙策最爱喝的龙井茶漱了漱口,而后面带微笑看着孙策阴沉着脸一步步朝他走近。
就在孙策停住脚步的刹那,他不争气的肚子突然“咕”的一声响了起来。
周瑜忍住笑,抬头看了看天色,故作惊讶道:“这么晚了,夫君还未吃早饭?”
孙策看着周瑜面前的一堆空碗碟,没好气道:“托你的福。”
见孙策似是没有真的动气,周瑜本想继续调侃他一番,却瞟见他眼眶下方有着淡淡的阴影,于是有些好奇,“夫君昨晚,睡的不好?”
孙策微怔,没想到这人居然会主动关心起自己,眼中迟疑的神色尽管只停留了一瞬,却也没有逃过周瑜的眼睛。
“老毛病,无碍。”
周瑜张了张口,话还未说出,只听孙策继续说道:“再过十日便是刘备寿辰,我与孙权太史慈明日便要动身前往江西。你留在孙家,莫要给我惹麻烦。”
周瑜双手撑着下巴,眨巴着眼望向孙策,问道:“既然对我不放心,夫君为何不带我同去?”
孙策尽量使自己避开那摄人心魄的眸子,淡淡的道:“若是带着你,我才更不得安生。”
周瑜闻言笑出了声,盯着面前那张俊朗的侧脸,语中漾着笑意,“夫君实在是高看我了。”
似是被周瑜的笑所感染,孙策终于忍不住正眼瞧了他一眼,才发现周瑜今日竟未施粉黛,整张脸终于不再呈病态的惨白,笑容也不像带着粉那般僵硬,双颊泛着微微的红色,与往日的样子大相径庭。只一眼,就让孙策难以移开目光。
见孙策半晌不语,周瑜带着疑惑朝他凑近了些。
“夫君?”
周瑜今日当然是故意为之,孙策这几次对自己态度的变化说明他对“周瑾”并非毫无感情。而这一次,周瑜更加确定了一件事。
若是这个人值得,那他的计划,也许要因此改变。
孙策觉察到自己失态,急忙回神,生硬的将话题扯开,“我晚些要去备寿礼,你……”
被下了逐客令,周瑜识相的站起身来,说道:“三味楼的招牌菜我还未尝完,今日且有的忙。”
孙策点点头,目光仍在周瑜的面上流连。
“你去吧。”
周瑜想起了孙策仍饿着肚子,笑着问道:“夫君可要带些什么?”
“不必了,明日一早动身,今晚要早些歇息。”
周瑜听懂了孙策的弦外之音,也不再说什么。
不过是不想再见到自己,这借口未免拙略了一些。
这人,还真是可爱。
周瑜走到半路,身后却又传来了声音。
“你……”
周瑜停下了脚步,回过头,面露不解之色。
孙策跟他对视了一眼便移开目光,眼睛到处乱看,薄唇微动吐出了几个字,声音虽轻,却一字不落的进入了周瑜的耳中。
“好生养胎。”
周瑜笑笑,离开了孙策的院子。
切,说个保重,是有多难。
☆、接头在后
三味楼里,两人相对而坐,一人手持佩剑立在桌旁。
“小姐,这桃花酿果然名不虚传,好喝!”乔婉捏着酒杯一次又一次的往肚里灌酒,双颊泛着不正常的明艳红色,已是喝的微醺。
“慢点儿,一会儿喝醉了,可没人拖得动你。”周瑜嘴里这么说着,却并未阻止她,反而悠悠然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举杯想与乔婉相碰。奈何乔婉此时看东西都已重了影儿,晃晃悠悠的寻了半天,杯中的酒洒了一桌子,也未与周瑜的酒杯碰上。
太史慈在一旁看着,微微皱起了眉头,张了张口想要劝阻,却又想到自己人微言轻无权僭越,便生生忍了下来,目光追随着乔婉片刻不离。
眼看着乔婉自己消灭了大半坛子酒,周瑜终于有了要走的意思,可乔婉却已连坐也坐不稳,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在念叨着什么。
周瑜看到太史慈那一脸的担忧,挑起嘴角对他说道:“扶好了小婉,我们回府。”
太史慈闻言,心中自是欢喜,但又有些犹豫,生怕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会损了人家姑娘的名节。
周瑜不管这么许多,已站起了身欲走。乔婉见状,也要跟着,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随后又朝一边倒去,太史慈急忙揽住她的肩膀才让她站稳。少女身上淡淡的香气使那酒气闻起来不那么刺鼻,反而甚是醉人,太史慈拥着乔婉,脸红了大半。
见太史慈如石化一般傻站着,而周瑜已走远,乔婉急了,挣开他就要走,却又是不胜酒力,脚下一软,就要朝前栽去。太史慈眼疾手快,又将她揽入怀中,这一次他清醒了许多。
“别急,我……扶着你。”
迷迷糊糊的乔婉像是听到了他的话,安安静静的由太史慈拥着,跟在周瑜身后。
夜里的江东仍是灯火通明,人来人往。为照顾乔婉,太史慈不敢走快,走几步便停一停,很快就与周瑜拉开了一定距离。
而周瑜仍是按着平常的速度在人群中穿行,感到身后二人距离自己已足够远,走到一条巷子口,他突然一个闪身,消失在太史慈的视线里。
太史慈发现寻不到周瑜,便有些着急的迈大了步子,乔婉这时却“哎哟”一声,弯下了腰。
太史慈立刻将夫人抛掷脑后,紧张兮兮的询问道:“小婉姑娘!你……怎么了?”
乔婉蹲下来捂着脚腕,用另一只手捶打太史慈的胸膛,嗔道:“你混蛋,走这么快!唔……好疼。”
看乔婉俊秀的五官由于疼痛几乎都凑到了一起去,太史慈当然心疼,忙扶着她坐在路边的石阶上歇息,也顾不得其他。
傻侍卫正低着头手忙脚乱的查看乔婉的“伤情”,丝毫没注意到头顶上的乔婉眼底一片清明。
……
周瑜拐进那条僻静的巷子,由着小路出了城,寻到城外一片密林。这时,林中又响起熟悉的鸟叫声。
“出来。”
周瑜话音刚落,便有一黑衣青年从树上跳下,单膝跪地对周瑜道:“阁主。”
“嗯,可有逍遥阁消息?”
凌统站起身,依旧是低着头,不敢直视阁主那一身诡异的女装。
“……禀阁主,属下近来得知,曹刘明里剿灭众阁,但曹家却在暗中招降,其中不乏漏网之鱼,此事连刘家都未曾知晓。”
周瑜勾起嘴角,对这事起了兴趣,“他们做事一向缜密,又怎会有这么多漏网之鱼?我看,是曹家为壮大实力,瞒着刘备收买了那些个人。说什么联盟,也不过如此。”
凌统点点头,继续说道:“阁主……还有一事。”
周瑜一副了然的模样,挑眉:“莫不是有关甘宁?”
凌统听了,脸有些发红,道:“不……阁主对属下已有承诺,属下不敢重提。”
周瑜闻言收回了看热闹的眼神,问道:“那是何事?”
“曹家近来,一直在打听回隐阁。”
“哦?打听些什么?”
“所有。”
周瑜沉默了片刻,想到白天孙策所说,道:“十日后是刘备寿辰,回隐阁可有接到信函?”
“刘家指名邀吕蒙陆逊前去。”
周瑜皱眉,将这些事统统联系起来,这一次的寿宴极有可能实为一场鸿门宴,有来无回。
“我知道了,今日不宜久留,你且去吧。”
“是。”
孙策曾说带着自己会让他不得安生。
如今看来,他还真有先见之明。
林中又恢复了寂静,周瑜也不再多呆,迅速返回了之前的地方。果然,傻侍卫仍被“喝醉”的乔婉缠着,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见到此景,周瑜不忍打扰,于是走进街边的药铺,买了一副解酒的汤药。掌柜的自卖自夸,绝不放过走进店里的每一位客人。
“小姐,要不要来一副‘眠香’?安神助眠,与醒酒药堪称黄金搭档!”
周瑜本想谢绝,毕竟乔婉醉酒本来也是装的。就算整个回隐阁都喝倒了,她乔婉也不见得会倒下。
开口的瞬间,周瑜脑中突然浮现出早上孙策略有些憔悴的容颜,于是到嘴边的话转了个弯,变成了一个“好”字。
☆、利刃在后
夜已深,孙策的书房里仍燃着灯火。
“大哥,这么晚喊我来,可是出了什么事?”孙权打着哈欠问道。
孙策眉头微微蹙起,一副心存忧虑的模样。孙权的话音落下半晌,他才开口说道:“四家明里分为了两派,刘备却仍邀了孙周两家前往。我有预感,此次寿诞不会简单。”
孙权却丝毫不把孙策的忧虑放在心上,摆摆手说道:“每年刘家不都会热闹上这一回?大哥你不要多想。”
孙策道:“我明白,毕竟无人会在自己寿辰上作妖。但想要谋害孙家的幕后之人仍未确定,一切都要小心为上。明日进了江西地界,切记要谨言慎行。”
自从孙策接管孙家以来,肩上实在是扛了太沉重的担子。为了孙家,他不得不对身边一切人事小心提防。
孙权看孙策的眼中多了几分敬畏之色,道:“大哥,我记下了。明日幼平会在暗处与我们同行。”
“嗯,”孙策点点头,忽然将目光转向门外,“进来。”
语闭,太史慈推门而入。
“家主,二当家。”
孙权有些诧异,他功夫不如孙策,并未觉察出门外多了个人。
“今日可有异常?”孙策问道。
孙权张了张口,才反应过来这话是对太史慈所说,于是好奇的等待他回答。
太史慈又想起早些时候发生过的事,身上还残留着少女淡淡的香气,乔婉那张白里透红的小脸仿佛就在眼前。
太史慈脸红了红,道:“夫人与小婉姑娘在三味楼用过晚饭便回府了,并无异常,”说着,他又想起来什么,从腰间摸出一个巴掌大的扁平油纸包,“夫人说,此为‘眠香’,可安神助眠,请家主睡前服用两颗。”
孙策微怔,缓慢抬手将那小小的油纸包接过,攥在手中,眼底尽是别人看不懂的情绪。
孙权听了太史慈的话,却是炸开了锅,声音也跟着提高了些:“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何要监视大嫂的所作所为?!”
被孙权这么一吼,孙策清醒了一些,将双手负在身后,淡淡的说道:“我从未承认她是我的夫人。”
“什么?!”孙权觉得孙策此时的话无比荒唐,他瞪大了眼睛,也顾不得长幼,质问孙策道,“既然如此,大哥你又为何要娶她过门!”
孙策勾了勾嘴角,笑的却是决然无比,眼中透着冷意。
“你应该很清楚。”
孙权哑然。
是为了孙家。
大哥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孙家。
“可……”孙权仍不死心,“好好一个姑娘家,大哥你怎么就不能好好对她……?”
孙策阖上眼,想起往日种种。
掀开盖头时看见的那张脸,可着实把自己吓了一跳。但那双眸子,也许自己这辈子是忘不掉了。
好好的一张脸,偏偏要化上浓妆,天知道她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功夫奇差,却又固执的说会保自己平安。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
若她生在寻常人家,若她没有满腹心机,说不定自己真的能与她执手一生。
但是……
“她不简单。”
“大哥,你不要告诉我,你又是凭感觉说出这话。”
孙策并没有否认。
孙权上前一步,继续争辩着:“大嫂进孙家以来并未做出什么对孙家不利之事,而且还帮我们揪出了想要谋害孙家的人,还……”他指指孙策手中握着的东西,“还对大哥你如此关……”
“够了!”
孙策厉声将孙权打断。
对她并非毫无感情,这一点孙策心中再清楚不过。
但是他不敢去赌,为了一个握不住的人,压上整个孙家。
若是输,代价太过沉痛。
孙策一挥手,从房梁上飘下几个黑衣蒙面人,孙权心里顿时起了不好的预感。
“家主。”
“明日我们动身后,你们立刻动手,”孙策眼底此时已无半点迟疑,甚至含着几分狠戾,“杀了周瑾。”
孙权闻言忍不住后退一步,跌坐在椅子上。
“大哥……你为何如此绝情?”
孙策盯着面前快要燃尽的烛火,伸出手,将那已被自己攥的有些发皱的纸包置于火上,火舌瞬间窜起老高,油纸很快便被吞噬。在纸烧尽的一刹那,烛火也随之熄灭。
“如果绝情能换得孙家百年无忧,我甘愿。”
☆、伏击在后
第二日周瑜醒来,已是日上三竿。府中少了那几个人,显得有些空荡。
“嗯?他们已经走了?”周瑜不紧不慢的接过乔婉递上来的清茶,润了一下嗓子。
“阁主,你怎么还这么镇定!”乔婉着急忙慌的给周瑜化着妆,一边催促道,“吕蒙陆逊已经启程,阁主也应快些动身才是。”
“着什么急,”被乔婉这么一说,周瑜干脆朝后躺倒在太师椅上,悠悠然的说道,“刘备寿辰是九日后,在这之前相信他们搞不出什么幺蛾子。再者,那二人功夫皆是上乘,怎会轻易被撂倒?”
乔婉闻言稍稍放下心来,手上的动作变仔细了些,倒是周瑜又想到了什么,扶着下巴怔怔的出神。
“……我倒是好奇,今次孙策怎么会对我如此放心?不仅调走了太史慈,连一个眼线也未曾留下。”
“说不定孙家主已对小姐你动——心——啦——”乔婉随口调侃道。
“臭丫头,满脑子都在想些什么。”周瑜笑骂一声,便半阖上双眼,由着乔婉折腾自己的这张脸去了。
过了一会儿,门外有人叩门。
“夫人,马车已备好。”是甘宁的声音。
“嗯,知道了,”周瑜站起身来,对乔婉说道,“你与你姐姐许久未见了,留下来与她叙叙旧吧。”
“哎?”乔婉面露惊喜之色,不过不能去看热闹,又觉得有些惋惜。
“怎么,不愿意?”周瑜挑眉。
“愿意愿意,一千个一万个愿意!”乔婉拍手一笑,随后像模像样的朝周瑜一拱手,大大咧咧的道,“多谢阁主!”
周瑜点点头,便出了房间,跟着甘宁走向孙府大门。
一路上,放心不下的乔婉一直跟在周瑜身后絮絮叨叨。
“小姐,胭脂点一下就好,不然会变成猴屁股!”
“小姐,记得扑粉时一定要拿出傻侍卫刷墙的架势!”
“小姐……”
周瑜被乔婉念的心烦,干脆对她说道:“不如,你与我同去?”
乔婉看周瑜的笑眼中闪现危险的光芒,干笑两声,“啊哈哈……小姐一路顺风,恕不远送!”
周瑜满意的点点头,扶着甘宁的手上了车辕。
等到周瑜进了马车里坐定,甘宁才跃至车辕上,与站在一旁的乔婉交换了一个眼神,便赶着马车慢悠悠的朝远处行去。
折腾了大半天,马车出城时太阳已下去一半,天色渐渐转暗。
周瑜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呆的好生无聊,感到马车颠簸的愈发厉害,他掀开车帘一看,果然,赶车的人心不在焉。
甘宁不知在发什么愣,身后周瑜盯着他瞧了半晌也毫无察觉,只偶尔抖一抖缰绳,让马车一直沿着大路前行。
周瑜勾了勾嘴角,放下帘子,倚在车中继续闭目养神。
又过了片刻,马车似是行至一片沙石地,周瑜实在被颠得受不了了,才对外面的甘宁说道:“别想了,此行他不会出现。”
一盆冷水适时的浇上头,让甘宁的心思回到了正轨。
天色越来越暗,已是近乎全黑,狭窄的山路上再无赶路人,周围是死一般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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