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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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悬疑]阆苑记 作者:Anne悦

    正文 第3节

    [悬疑]阆苑记 作者:Anne悦

    第3节

    “什么?你母亲?你母亲早在一年前就已经死掉了。”蒋玉蟾听了朱袖描述了这几天的案件之后,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

    “你母亲一年前跟你父亲吵架,孤身到我这里来,可是却暴病身亡,正好那时我宫里有个女弟子,她的父亲得了急病,我便让她回家尽孝,顺便给你跟你父亲送信,可是你们爷俩最终却没有来,我只能将你母亲的尸骨葬到河南老家。”

    朱袖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山洞里的那个女人根本就不是自己的母亲,怪不得赵钺戎问她知道些什么的时候,她净说一些已经查到的线索,那些都是自己告诉她的呀。

    “有意思,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朱夫人的?我自认我的易容术天下第一,决不会被人看穿。”那个假朱夫人勾起了唇角,看起来十分感兴趣的样子。

    离殇一边吃一边吧唧嘴,一边回答道,“一来呢,是因为江湖百晓生临死前的嘱托,我猜他不让朱袖把竹杆交给你大概就是因为他识破了你的身份,二来嘛……”离殇将最后的一瓣橘子也塞进嘴里,“如果你真的是朱夫人的话,你不会不知道玉蟾宫宫主就是自己的妹妹。”

    此刻那假朱夫人皱着眉头,露出了疑惑的神情,好像是离殇的话让她有了什么不解的地方。

    “哦,谢谢你,蠢蛋,”离殇抬头看天,“你的表情让我知道了,原来你是有同伙的,而现在你们却发生了内讧。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

    离殇望向院门的方向,“出来吧,昭辉门门主!”

    朱夫人闻言一愣,紧接着便恨恨地看向门口,果然,门口走进了一个人,正是尾随而来的昭辉门门主。

    “噗。”离殇看着下面那两个人互相露出了嫌弃的表情,一下子没忍住笑了出来。

    “哎呦呦,你们两个,还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智者配精英,傻瓜找蠢蛋呀。”离殇自顾自的说着,完全不顾及底下那两个人脸上精彩的表情,“一个千方百计的向朱袖逼问竹杆的下落,另一个却还不知道竹杆是个什么东西,还真是精诚合作,亲密无间呀,哈哈哈!”

    昭辉门的门主脸色铁青,眼神里写满了鄙视,恶狠狠地朝朱夫人挤出几个字来,“蠢婆娘!”

    “哼,你还好意思说我。”朱夫人反唇相讥,“若不是你对我有所欺瞒,我又怎么会让那小子看出破绽来。”

    “得得得,你俩也不用谦让了。”离殇秉持着一向的毒舌风格,“这天下第一头号蠢蛋反派的名头,我就颁给你们这个组合了,争什么争,都是替一个主子办事的,还分什么你我?”

    底下两个人听到这话之后,对视一眼,默契的选择了装傻。

    “得了吧,就你们俩这智商,可不像是个下棋的,明显是棋子的角色。”

    朱夫人和昭辉门门主不为所动,离殇一见这架势干脆说得再明白一点,“朱夫人,你平日里都待在那个山洞里,但是难免你家主子会让你出门办点什么事,你因为怕朱袖发现你不在山洞,便弄了一具尸体来,在你外出之时丢在山洞里,佯装成你被血妖害死的假象,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尸体就是真正的朱夫人。”

    朱夫人深吸一口气,“不错,那尸体就是真正的朱夫人,你的确聪明,猜中了大半的真相,不过我却并没有什么主子,我联合昭辉门所做的这一切,只不过是为了让昭辉门门主当上武林盟主罢了,到时候,我就是门主夫人。”

    “呵,得了吧。”离殇对朱夫人的说辞表示不屑一顾,从怀里掏出从朱袖那里偷来的那截短竹杆,放在唇边,昭辉门门主见状,面色一变,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离殇轻轻吹了吹那根竹杆,竹杆发出低沉的声音,朱夫人的神色瞬间变得呆滞,紧接着两只眼睛泛起血色,整个人都变的凶悍了起来,蓄势待发,准备伺机扑上前去。

    “果然,我猜的没错。”离殇将竹杆从嘴边移开,朱夫人的神色片刻之后便又恢复了清明,“我记得我的那些药方只能将人变成血妖,却没有记载如何控制血妖,而这支短笛,就是控制他们的开关,不同的曲调可以让血妖们做出不同的举动,也算是摄魂术的一种,我说的对吗,昭辉门门主?”离殇转头望向昭辉门门主,却见那人脸色惨白,明显是被人说中了心事。

    “得了,你俩也别挣扎了,赶紧招了吧,相信我,我有上百种方法能让你们开口。”

    离殇说话间,眼睛紧紧盯着朱夫人的双眼,声音也变得又柔又软,仿佛是从天边传来的佛语,让人不自觉的沉浸其中。昭辉门门主眼见着朱夫人的眼神变得越来越混沌,神色越来越迷茫,心知大事不好。

    果然……

    “主人……是……呃!”

    还没等朱夫人说完,昭辉门门主忽然暴起,拔出随身的宝剑,一剑割开朱夫人的喉咙,鲜血喷溅的到处都是,弄脏了离殇的衣服。

    离殇啧了一声,心中煞是可惜,自从学了这摄魂术以来还一次都没有成功呢,这次眼见着就要问出来了,结果却……

    随手拿起一个晒药的簸箕,往正准备自尽的昭辉门门主那里丢过去,可是簸箕挡住了他的宝剑,却挡不住暗处飞来的飞镖,离殇跳下架子一看,两人都已经断气,昭辉门门主的胸口还插着一直蝴蝶形状的铁镖,离殇隐约响起,那死去的万梅殿殿主的胸口,似乎也插着这样一支蝴蝶形状的飞镖。

    离殇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刚刚从房里找到的药方,握在手中用力一捏,再张开手指的时候,那记载着绝世罕见□□的方子,已经化作细屑,随风而去了。

    离殇跟赵钺戎坐在去往京城的马车里,马车晃晃悠悠的走得不快,但是在忽然停下的时候还是把正在喝水的离殇呛了个够呛,离殇拉开车帘一看,朱袖伸平了胳膊挡在车前,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转头望向驾车的小伙,小车夫也不知如何是好,皱着个眉头,“爷,不是我不好好驾车,是这姑娘忽然冲了出来,我怕伤着她,这才赶紧把车停下的。”

    朱袖三步两步窜上马车,一屁股坐在离殇旁边,“我决定了,还是跟着你,你休想赶走我!”

    离殇回头,却见到朱袖眼神坚毅,脸上的神色甚为决绝。

    “啧,不是告诉过你了吗,我是个太监,你跟着我做什么,想要进宫当娘娘?”

    朱袖靠了过来,抬手往离殇脸上捏了一把,“你休想骗我,我想起来了,你昏迷的那三天里,我给你刮过胡子来着!”

    离殇无语的笑了笑,“好吧,你愿意跟,那就跟着吧,不过,我话给你撂这儿了,我跟你是不可能的,以后你为了我耽误了出嫁的年龄,成了老姑娘,可别怨我。”

    江南水乡,血妖的阴霾散去之后,大街小巷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街边的小摊上摆着琳琅满目的商品,纵横交错的小巷里跑过几个胖乎乎的娃娃,童音稚语飞到了每一块青砖的缝隙之中,煞是喜人。

    夜空下,一阵低沉的笛音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呜呜咽咽的飘到了一个妙龄女子的耳中,女子的眼神忽然变得混沌了起来,眼底泛起点点红光,嘴角上翘,勾起一个诡秘的笑容来……

    作者有话要说:  嗯,第一案结束,接下来会有一篇番外,然后断更,大家不要担心案子还没有完全解决,因为这四个小案子穿起来是一个大案子,所有的谜底在最终都会一一被解开的,这一点还请大家放心()

    ☆、【番外】天下第一

    离殇跟赵钺戎回京的路上被朱袖赖上了,无奈,两个大男人只好带着一个小姑娘一起上路,朱袖见自己的“地位”稳固了之后,便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来,信封上写着两个大字——战书。

    离殇疑惑的瞥了朱袖一眼,可是后者不为所动,自顾自的从马车上的小桌上拿了只苹果,吭哧吭哧地啃了起来,丝毫没把自己当外人,赵钺戎秉持着爱屋及乌的想法,也没有对朱袖的行为表示不满,反倒抓了一把干果塞给那小姑娘。

    离殇摇了摇头,把信封拆开,一抖喽信纸。

    “离殇小友,自那日客栈一役之后,老夫便对你那一身武艺深表好奇,这世上能够资格跟老夫交手的人寥寥可数,而你就是为数不多的人之一,诚邀明日京城外白杨林柳河边一战,不去的人是小狗。

    ——寒眉”

    离殇见状亦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一大把年纪了,还发战书跟一个后生晚辈约战,还说出“不去是小狗”之类的话,敢情这武林至尊是个老顽童。好吧好吧,自古以来高处不胜寒,或许人家真的是难觅对手,孤寂难耐呢,打一架又不会损失些什么,去就去呗。

    然而离殇还是低估了寒眉老人的顽劣程度。。

    当离殇来到城外杨树林的时候,看到的不是一个仙风道骨的老前辈,而是乌央乌央的一大群江湖人,此情此景,请允许离殇默默扶额懵逼一会儿。

    “离殇小友,既然来了为什么不上前来?”

    正当离殇考虑要不要就此逃走的时候,前方的人群里突然传出了那么一句,紧接着密密麻麻的人群自动分开一条缝来,仅供一人通过,而人群的那头站着的就是带着一脸慈祥笑容的寒眉老人。

    离殇看着寒眉脸上的笑容,恨得咬牙切齿,他怎么会不知道那小老儿打的什么主意,明显是想退隐江湖,又怕琐事缠身,所以想借比武之际卸任,今天这一场比赛,寒眉怕是会故意让着自己。

    “哈哈哈,前辈这么早就来了,倒显得我不知礼数了。”离殇冲寒眉老人一抱拳

    “无妨无妨。”寒眉笑呵呵的走上前来,拍了拍离殇的肩膀。

    两人四下里交流着旁人看不懂的讯息,眼神交汇处,尽是决不妥协的态度。

    朱袖和赵钺戎站在人群之中,隐隐嗅到了空气中弥漫着的火药气息,两人对视一眼,暗中勾了勾嘴角,有好戏看了。

    离殇抬脚走过那条仅供一人通过的缝隙,和寒眉老人一起来到人群的中央。

    “敢问前辈,我们今天是点到为止,还是来真格的?”离殇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这话纯属多余,周围人眼见着寒眉拔剑了,那把湛泸明显已经很久没有出鞘了,这回一见天日,剑身上反射着的明明是太阳的暖光,却耀得人眼生疼,让人心里头平生一股寒意。

    “不太妙呀。”朱袖站在人群里冒出这么一句来。

    “什么不太妙?”赵钺戎此刻只顾着欣赏寒眉手里那把宝剑,听到朱袖的话之后,敷衍的问了一句。

    朱袖抬眼看了看赵钺戎,思量了一会儿,又把眼睛转回圈内对峙的那两人身上,“寒眉老人的武功已入臻化,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人值得他拔剑的了,那把上古神兵,已经有四十多年没出鞘了。”

    不仅是赵钺戎,在场的人都被寒眉手中那把宝剑吸引了注意,一时间窃窃私语不绝于耳,一边赞叹宝剑难得,一边在心底纳罕,这离殇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能让寒眉拔剑以待,难道此人真的天赋秉异,身怀绝技吗?

    “主子,看情形不太对劲,恐有危险,您看您是不是往后挪挪?”杨树林里的一座凉亭里坐着一个玄色华裳男子,手执一把描金的折扇,扇子上坠着一块上乘的佩玉,上头雕着祥云游龙。男子的身边还站着一个武生打扮的随从,那随从看到圈中的情景之后亦是皱紧了眉头,俯身向男子进言。

    可那男子却不为所动,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人群中的赵钺戎,似笑非笑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无妨。”

    “呵!”

    原本议论不断地人群,在离殇把刀上的布拆掉之后,又集体倒吸了一口凉气,虽然看不出那刀究竟什么来头,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那把刀绝不比寒眉的剑差。

    “好刀!”刀未出鞘,寒眉就已经下了断言。

    “我……我们往后一点站吧。”朱袖拉了拉赵钺戎的衣袖,硬是把人往圈外拖了两步,赵钺戎不满,朱袖却言之凿凿的告诉他,“相信我,否则你待会儿一定会后悔的。”

    还没等赵钺戎问为什么,他便已经知道了答案。

    离殇将长刀负在背后,从肩上抓住刀柄,抽刀出鞘,在银刀出鞘的那一刻,一阵奇异的龙吟之声响彻整个白杨林的上空,那是独属于上古神器的低啸。离殇将长刀抡至身前,朝前方劈了下去,古朴的银刀携着千钧的力道,将冰冷刺骨的寒冰内力送往四面八方,离离青草,簌簌白杨,就连潺潺流淌的柳河上面都结上了一层厚厚的冰花,唯有寒眉脚下那一米见方的土地还是春暖花开的景象,可寒眉老人本身的脸色却是有些苍白。

    赵钺戎抹一把头顶上的冷汗,拍拍悸动的小心脏,“还好还好,多亏了你刚才把我往后拉了一把,否则我怕是会像那些江湖人一样,被冻成傻子。”

    赵钺戎一指前面,只见那些站的靠前的江湖人,一个两个的脚丫都被冻在地上动弹不得,不仅如此,厚厚的寒霜还在一寸一寸的向上爬,那群学艺不精的江湖人却束手无策。

    见到前面的惨状之后,站得比较靠后的人纷纷后退,远离打斗中心,以免被离殇冷到刺骨的内力误伤。

    “好小子,看来那日你也没有使全力嘛!”寒眉眉眼一弯,眼中闪烁着棋逢对手的兴奋,提剑上前,直奔离殇心口。

    寒眉叱咤武林六十余载,身经百战,内力和速度还有招式都达到了一般人无法企及的高度,这一刺速度极快,眨眼的功夫,剑锋就已经来到了面前,下首站着的江湖人无一不为离殇抽了口凉气,离殇却不慌不忙的跳起,一抬手,刀剑相击,铿锵有声。离殇顺势将手腕一绕,刀锋带着宝剑在两人之间划了个半圆,兵刃交界处寒光闪烁,火花四溅,待将寒眉的剑引致身侧的时候,离殇翻手反握银刀,将手臂往怀里一收,把银刀朝寒眉颈间送去。

    玄衣男子坐在凉亭里,脸上露出了赞许的笑容。刀跟剑不同,剑有两面剑锋,而刀只有一面可以伤人,离殇将银刀反握,把刀背朝着寒眉,即使寒眉闪躲不及,也不会被他伤到,再加上刚刚离殇明明可以用内力把寒眉的剑振开,可他却选择了将力道引向身侧,这样既不会伤到自己,又不会使寒眉受内伤,着实聪明,着实正直。

    寒眉也不是泛泛之辈,见离殇的刀杀到面前来了,连忙一矮身,不仅躲过了离殇的攻击,还能顺势攻一攻离殇的下盘。湛泸是一把沾满鲜血的宝剑,在寒眉手中也是一柄惩奸除恶的杀人利器,寒眉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因为宝剑太过锋利而苦恼,但是今天他有些后悔。寒眉本无意伤到离殇,但是这一下怕是必须得见血了……

    可谁知……

    “三步登天?!”朱袖忽然惊呼一声,语气里满满的不可思议。

    围观的一众江湖人也被离殇这一手惊了一跳,就连寒眉也被震得有些失神。

    “三步登天?那是什么。”凉亭里的玄衣男子不解的看向身边的随从。

    “回主子的话,三步登天乃是三百多年前的轻功绝学,能让人在凭空不借力的情况下腾空而起,现下早已失传。”

    “哦?有意思,这名男子看起来不过二十岁的光景,怎么会身怀如此绝技?”男子感兴趣道。

    “这……”那名随从显然也十分疑惑,“属下不知。”

    只见离殇凭空向上踩了三步,像是上了三层阶梯一样,在原来的高度上又升高了一节,堪堪避过寒眉的宝剑,原本冲着膝盖去的剑锋,从脚底划过,未伤离殇一根汗毛。

    寒眉脸上笑意更加明显,眼底的精光也更加闪烁,“老夫活了快一百岁了,今日总算是找到了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

    落地后,寒眉用脚一勾离殇的长刀,将人带至自己面前,一脚踹过去。

    离殇为躲避寒眉的脚,便施展轻功,像片枯叶似的朝后掠去,此时他已经站在河边,再向后便只能掉进河里,奈何那寒眉见一脚没踢着,就又补了一掌,这下离殇可炸毛了,个老不死的,不知道小爷不会游泳啊?!!!w(Д)w

    离殇被掌风扫进河中央,赶紧往河上拍了一掌,那柳河不浅,被离殇一掌打过去之后,溅起老高的水柱来,水柱在遇到极寒之后又变成了冰柱,接住了下落的离殇。

    岸上,朱袖再次瞪大了眼睛,“我去,隔空掌?!!”

    “隔空掌又是什么东西?”赵钺戎请教道。

    “现如今武林中对掌,需得两掌紧贴才能传递力道,可是你刚才看到没有,”朱袖激动的扯住赵钺戎的袖子,“离殇刚刚是虚空拍出一掌的,那可是在南宋时期就已经失传的绝技啊!”

    那厢,一众围观者对着早已失传的武林绝学风中凌乱,这厢,寒眉老人看着毫发未伤的离殇眯起了眼睛,好小子,看来今日我是不用让着你了!

    众人一惊,寒眉暴起蓄掌,运足了十分的力道朝离殇脚下的冰柱拍去,流窜的内劲卷起地上的砂石,拍打在围观众人的脸上,连百年杨树都受不住那狂隽的内力,摇曳颤抖。

    离殇将长刀立在自己身前,寒眉的百年内力在遇到百墓的刀锋之后,被割成了两半,分别从离殇脚下的两侧擦过,将冰柱雕成了一个倒置的冰锥,上粗下细,摇晃不稳。

    还没等离殇站稳,寒眉便又有一掌杀到,这回是冲着离殇人去的。离殇站在冰椎上,正色立掌,也用足十成力道,虚空打出一掌,他可不敢跟寒眉正经对上,万一一巴掌给他拍到水里怎么办?!

    掌风相对之时,一声巨响炸响在树林间,萦绕枝头,久久不散,待余韵过后,地上一片狼藉,尽是些冰渣,有些尖利的冰刃擦着人的皮肤就划过去了,好些江湖人身上脸上都挂了彩。

    “我,输了。”江湖人还沉浸在刚刚那场精彩绝伦的比武中,寒眉的一句话却把他们拉回了现实,没错,武林至尊寒眉老人,输了。

    原来刚才对掌之时,离殇的内力胜过寒眉一筹,寒眉老人便又被逼回了岸上,离殇瞅准时机,从冰椎上飞回岸边,在寒眉的面前一刀劈下,划断了寒眉的衣带,却没有伤到寒眉本人,胜负立判。

    凉亭里的男子点了点头,这小子既胜得光彩,又不至于落了老前辈的面子,难怪寒眉认输认得那么爽快。

    “即日起,我寒眉愿交出武林至尊的头衔,从此不问江湖是非,让位于离殇小友,诸位可有意见?”

    鸦雀无声,当然没人敢说话了,前任亲自发话,禅位于后生晚辈,本就让人叹服,更何况离殇的厉害他们今日也是亲眼见识了,那个不要命的敢上前挑衅?

    就这么着,离殇糊里糊涂的坐上了天下第一的宝座,事后想起来,离殇还是气得牙疼,个老不死的,自己想卸任就直说呗,肯定有大把大把的人想要坐这个位子,还非得把这么个差事推给自己,简直可恶!

    赵钺戎看到离殇安然无恙的走出了战圈,还“被”当上了武林至尊,兴奋地上前为其大扇子,却无意中瞥见凉亭中的人,手上的动作一顿,急忙转身,想要逃走,但却被两个面如敷粉的男人拦住了去路,“赵公子,我家主子请您到雅客居一聚。”

    赵钺戎回头又望了望凉亭中的男子,见他已经站起身来,收了折扇,捏在手里一下一下地拍打着掌心,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心底有些打怵。

    “哎,你家主子最近心情怎么样啊?”

    “公子这不是明知故问吗,”那个上了些年纪的老男人满眼怜爱的看了眼赵钺戎,“您这一去那么久,主子的心情若是好的了那就怪了,老奴劝您一句,还是乖乖地照着主子的话去做,省得到时候火上浇油,更加受罪。”

    离殇听着那老男人嗓子尖细尖细的,便知道,这个是裤裆里真的少一块东西……

    “呃啊,好吧,死就死吧。”赵钺戎认命似的叹了口气,转身走向凉亭里的那个男人,男人却在他转身的那一刻离开了凉亭。

    赵钺戎此刻心底只有一个想法——天要亡我……的菊花啊!

    雅客居里头,赵钺戎跟着玄衣男子进了一间上房,一进门就被人压到了桌子上,“朕记得当初只给了你一个月的假期,你倒好,给朕在外面玩了三个多月,若不是朕今日出来寻你,你是不是打算等朕入土了才会回宫,嗯?”

    “不,不是,我……呃,”赵钺戎发现自己刚说了一个不字,身后压着自己的力道便又加大了几分,好嘛,这位今天是真生气了,自己还是不要跟他对着干的好。

    赵钺戎哼哼唧唧的从眼中挤出两滴眼泪来,回望身后那人,“疼。”

    果然,男人见了猫尿之后,立马将手上的力道松了几分,赵钺戎趁机把手抽出来,回身抱住那人的脖子,语气撒娇的说道,“铭,我想你了。”说着,将自己的双唇献上。

    贺兰铭先是愣了一下,接着按住赵钺戎的后脑用力的回吻回去,有力的舌探进口中,搔刮着每一处敏感点,掠夺者怀中人的呼吸,不一会,赵钺戎变化作一滩春水,神志不清了只有抵在男人胸前的双手还在不诚实的推拒着。

    男人稍稍离开一些,“朕忍了三个多月,这火该怎么灭,皇后自己看着办。”

    赵钺戎早在被吻的时候,就感觉到一根热楔抵在自己大腿根儿上,此时听到如此露骨的语言,便知道自己逃不掉了,心里又是害怕又是期待,一时间不知说些什么好。

    贺兰铭一把抱起自己的皇后,丢到床上,抬手把床幔撩下,遮住了□□满满,只透出深深浅浅的呻吟来。

    门外,朱袖得意洋洋的朝离殇伸出手来,“我赢了,赵钺戎是下面的那个,这最后一只鸡腿该给我吃!”

    离殇抹了抹嘴,傲娇的一扭脸,“不好意思,在你刚才听墙角的时候,我已经把它给吃掉了。”说完,撒腿就跑,只留下朱袖一个人在门口咬牙切齿。

    啊,天真蓝啊,鸡腿真香啊~不知道皇宫里的御厨会做些什么新奇的玩意儿呢?(w)

    作者有话要说:  嗯哼,大家都看出来了吧,赵钺戎皇后,贺兰铭皇帝,离殇是前朝的贵妃。。哦漏,好混乱的关系w(?Д?)w

    嗯,就酱紫,下一个案子,【苗女巫蛊案】是发生在皇宫里头的

    另外,由于这学期有8科考试课,所以实在没时间更文……下一个案子就只能暑假再。。

    大家也好好学习吧,么么哒(づ ̄ 3 ̄)づ

    【血妖诡笛】虽然有些让人猜不到凶手是谁,但并不恐怖,下一个案子,可是会有些惊悚的哦~大家做好心理准备,当然了,由于我本人文笔有限,所以即使想要写恐怖一点的,也不一定能实现。。

    大家开心就好,我开心就好!

    ☆、血泪

    天承兵力强盛,自打百多年前北夷灭亡了之后,就只有北边的后白能与之一较高下,周边小国平时都安分守己,年年上贡,俯首称臣。

    只是今年不知怎么的,苗疆那边多个部落集结起来,起兵造反,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给天承边疆百姓带来深重苦难,贺兰铭御笔一挥,命欧阳柯大将军率兵平乱,天承大军所向披靡,很快便平定了苗疆之乱。

    苗疆的老首领为了平息天承皇帝的怒火,便把自己的独女嫁到了天承。六月,苗疆老首领的长子连玉麒亲自送亲,将自家妹子连玉麟送到天承,贺兰铭为给老首领个面子,便将连玉麟封为贵妃。

    大婚当日,皇城内外张灯结彩,丝竹旖旎,连贵妃一身凤冠霞披,雍容华贵,光彩照人。只可惜新娘枯等整整一夜,却一直未曾见到郎君身影,原本应该羡煞众人隆重婚礼,也因此变成了一个笑柄。

    外面是张灯结彩,丝竹暖响的热闹场面,坤宁宫里却是冷冷清清,离殇和朱袖早已在两旁的厢房睡下,赵钺戎一个人坐在桌前,手执白玉酒杯,细品琼浆。

    爱人在外头迎娶娇娘,赵钺戎却一点儿不满的情绪也没有,纳妃这事他见得多了,毕竟贺兰铭是个皇帝,即使他再宠爱自己,也还是要兼顾后宫三千粉黛的。

    贺兰铭跟赵钺戎也算是两小无猜,赵老将军一生战功赫赫,忠君爱主,并且在夺娣之时一直站在贺兰铭的阵营里,赵钺戎也从小便以伴读的身份跟在贺兰铭的身边。

    贺兰铭十七岁继位,选妃,生子,一切都平静而合乎常理的进行着,二人也继续像往常一样无话不谈,偶有抵足而眠的情况,也并无越矩之举。直到有一天,赵老将军在朝堂之上,请求皇上为自己的儿子与姚太师的千金赐婚。

    朝堂上总有那么几个会察言观色的臣子,兵部侍郎看到贺兰铭顿时阴沉的脸色之后,上前一步,“陛下,臣以为不妥,太师是文臣,赵将军是武将,更何况赵将军功高震主,若是两家联姻,恐我天承江山不稳。”

    赵老将军虽然是忠心耿耿,毫无二心,但是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道理他还是懂得的,更何况现在自己一手独握兵权,早该遭到皇帝的忌惮。

    “皇上,是老臣思虑不周,戎儿才刚成年,成亲之事还为时尚早,恳请陛下不要放在心上。”

    贺兰铭闻言却是一语不发,依然阴着张脸,坐在高堂之上,让人琢磨不透,正当赵老将军打算跪地请罪,顺便交出兵权,以保全家平安的时候,贺兰铭终于出声了。

    “赵老将军不必惶恐,”贺兰铭冷笑,“令郎也是时候成家了,不过比起太师的千金,朕倒是有个更好的人选,老将军就在家静候朕的赐婚圣旨吧。退朝。”

    说罢,贺兰铭拂袖而去,留下一干不明所以的朝臣面面相觑。皇上赐婚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想要制衡,但是赵老将军在朝中并无政敌,那这被赐婚的新娘又会是谁家的女儿呢?而赵老将军此刻也是万分悔恨,生怕自己的一时冒失断送儿子一生的幸福。

    贺兰铭从朝上下来的时候,隐隐开始有些后悔刚才自己下的旨意。

    或许是事实如此,又或许是赵老将军掩饰得好,麻痹了自己的警惕心,在自己的认知里,赵家是绝无异心的,但是今早的请旨赐婚,给了贺兰铭当头一棒,朝中文武权臣联姻,着实是让人不得不防啊。

    鬼使神差的,贺兰铭下了那样一道旨意,既可以让赵家保留兵权,不至于战乱之时无人可用,又可以捏住赵家的命脉,防止他们起兵造反,但这法子必然是会引起巨大的反对,且不说朝臣那关怎么过,单是太后那里,就不好交代。

    贺兰铭绞尽脑汁地想着怎么应付接下来的阻碍,赵将军也皱着个眉头,在心底默默吐槽圣心难测。

    “爹,你怎么了?从一下朝回来就愁眉不展的。”赵钺戎往父亲的碗里夹了块鸡蛋,问道。

    赵老将军心中几番纠结,最终还是把滑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唉,也罢,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先吃饭吧,吃了饭,到书房来。”

    赵钺戎听了事情的始末之后,低下头思量了片刻,“如今看来,皇上怕是与我们赵家生了嫌隙,此番怕是不会许我一个寻常人家的平民女子了,官宦之女就更是不用想了。”

    “唉,都怪爹莽撞!”赵老将军悔得直摇头,“如今皇家并无适婚女子,若是想牵制赵家,真不知道皇上会把你跟谁凑到一起,被削了兵权爹倒是不怕,只是若是断送了你这一辈子,那……”

    “爹,您不必担心,”赵钺戎笑了笑,安慰自己的父亲,道,“皇上顶多许我一个异族的贵族女子,届时便可以名正言顺的收回兵权,说到底,皇上不过是忌惮我们赵家,只要交出了兵权,那么想必他便不会过多为难我们的。”

    赵老将军闻言之后,虽然还是悬着一颗心,但总算是被宽慰了不少,忐忑地等着贺兰铭赐婚的圣旨。

    太后能从一个小小的答应一步步爬到后位上,并且将自己的儿子扶上皇位,可将这女人不是池中之物,当贺兰铭告诉她自己的决定的时候,太后只是皱了皱眉头,不消片刻便明白了儿子的用意,二话没说,点了点头,就又转过去念佛去了,不过这回她求的可不是国泰民安,而是皇后贤良。

    赵钺戎最终也没有见到他的新娘,因为他很不幸的变成了皇帝的新娘。

    接到圣旨的那一刻,赵钺戎整个人都不好了,尼玛,老子从小把你当兄弟,赵家更是对你忠心耿耿,可到头来你却想断我们家的香火?!

    赵将军和赵夫人更是大写的懵逼,赵夫人在听到圣旨的内容之后登时昏死了过去,赵将军怔愣了片刻之后,从地上一跃而起,劈手夺过太监手里的圣旨,将那布帛上的字仔仔细细地看过,最终颓唐地跪倒在地,老泪纵横。

    看到父亲捶胸顿足,母亲一夜之间白了一头青丝,形容枯槁,赵钺戎心底的满腔怒火忽然消失的无影无踪。相伴十几个寒暑,赵钺戎对贺兰铭是再了解不过的,那个男人被百姓称为仁君,但是他的手段之雷霆,却是令人胆寒,若是自己这回抗旨不尊的话,那么赵家最终的下场怕是还不如这副光景。

    赵钺戎捻着白玉酒杯,看着外头重叠掩映的梧桐,勾起了唇角。由于自己是男子,所以虽然贵为皇后,却也没有举行大婚,而如今,连贵妃不过是一个妾,却得天子明媒正娶,十里红妆随嫁,着实风光。

    贺兰铭按照礼数与连贵妃拜了天地之后,转身就往坤宁宫走去,身边的小太监喊都喊不住。

    月下,贺兰铭推开赵钺戎的房门,映入眼帘的是爱人一身红装,自斟自饮的身影,清冷孤寂。屋里没有点灯,窗外的月光洒在那人的身上,缥缈如仙,好像眨眼的功夫就会乘风归去。

    贺兰铭快步走进屋里,从身后拥住自己的爱人,直到清晰地感受到怀中人的体温之后,才将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收紧了双臂。

    “你又抽什么疯,新婚之夜不去陪新娘,来我这里做什么?”赵钺戎对贺兰铭的到来毫不吃惊,实际上这几年,即使贺兰铭纳妃不少,却再无所出,那个皇帝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竟然对自己一心一意了起来,日长月久的,自己也渐渐被他的真诚所打动。

    世上最令人欣喜的不过是两情相悦,赵钺戎从不觉得没有婚礼有什么值得遗憾的,可这事却一直是扎在贺兰铭心头的一颗刺,所以今日他特意穿了一身红装,就当做是自己与贺兰铭的婚礼。

    白玉杯,琼浆液,龙凤烛,八宝山……

    赵钺戎掏出火折子,点亮了桌上的红烛,慢慢斟上两杯陈年佳酿,双臂交缠,呼吸相闻,在心底默默对自己道一声“百年好合”,饮尽杯中的合欢,二人相视一笑,紧紧相拥,如同一对交颈的鸳鸯,依偎在彼此的颈间,贪婪地嗅着爱人身上独有的气息,将两颗心脏紧紧贴合在一起,用一般无二的心跳声告诉对方,我有多么的爱你。

    赵钺戎沉醉地闭上了眼睛,浸在这温馨甜蜜的怀抱里,待睁开眼睛的时候,一眼看到的就是院子里的梧桐树下,正站着一个凤冠霞帔的女子,神情凄楚,蛾眉颦蹙,正是今日的新嫁娘——连贵妃。

    赵钺戎在心底暗暗叹了一口气,贺兰铭自打爱上自己之后便不再宠幸别的女人,他恩准入宫三年却无所出的嫔妃出宫再嫁,可这连玉麟是苗部首领的女儿,此次入宫,是被当做贡品送进来的,只怕是很难出宫再觅良人,最终只能在深宫之中孤独终老,着实可怜。

    女子何辜,要为了父兄的决策断送一生……思及此处,赵钺戎看向那女人的眼神便悲悯了起来,却不想,那树下的女子忽然朝自己挑衅地挑挑眉,紧接着,那女人的脖颈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扭曲了过去,天灵盖冲下,头顶戴着的凤冠也因此坠地,还没等赵钺戎回过神来,那双刚才还含愁带怨的秋水眸,霎时瞪得滚圆,两行血泪顺眦流下,划过太阳穴,淌过雪白的臻首,最终没入发间,消失不见,而连贵妃的身影,也在夜风中化作飞灰,四散而逝。

    赵钺戎一把推开贺兰铭,冲到院子里的梧桐树下,却连只鬼影都没有看见,那原本坠落地上的凤冠,也已经不知所踪,夜风拂过,吹得头顶的叶子飒飒作响,仿佛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夜,静谧无声,但赵钺戎却分明听到了藏在夜风中的女子讥诮的笑声……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案,这种在极尽温馨的气氛中,忽然来一发诡异事件,是不是有些事半功倍的意思呢~(o)

    哎呀,我受不了了,在百忙之中屯了三章,本打算在暑假的时候再放出来的,但是今天一看,居然有网友炸了我霸王票,立马不淡定了,这就忍不住发出来了!吼吼

    ☆、狩猎

    第二日,赵钺戎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这时辰,贺兰铭应该是在御书房批阅奏折。揉了揉酸痛的后腰,赵钺戎唤来贴身的小太监,换衣洗漱。

    “小安子,离殇公子现在何处?”

    “回主子的话。”小安子一边帮赵钺戎整理腰间的挂饰,一边回答道,“离殇公子今儿个一大早就往雍和宫那边去了,说是喜欢那里的花草,这会儿功夫,应该是还在那里吧。”

    “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赵钺戎挥了挥手,拒绝了小安子递过来的香茗,“传膳吧,把离殇公子也叫过来,我跟他一起吃。”

    “是。”小安子躬身退出,往雍和宫去了,而赵钺戎却独自一人坐在桌边,对着满桌珍馐愁眉不展,昨夜的蹊跷事,当真是自己的幻觉吗?

    永和宫里

    离殇拿着把小铁铲,给地上的彼岸松土,嘴角噬笑,温柔得像是在凝视自己的爱人。朱袖在一旁拿着个水壶,正在浇花,蓦然回首,就看见自己中意的那个男人,身着一件雪白长衫,外罩一件鹅黄色的外披,腰间一条玉带束着,蹲在丛丛绿叶之中,轻抚手下的花叶,朱袖见状,竟有些羡慕地上的那些彼岸……白蝶似乎也恋上了那个温柔俊秀的男子,翩跹而至,轻轻巧巧地停驻在离殇的指尖,振翅起舞,此情此景,美不胜收。

    然而这缱绻美妙的画卷,却被离殇无情地打破。

    不知为何,离殇见了那蝴蝶之后,忽然瞪大了眼睛,从地上跳了起来,把手一甩,像是想要甩掉什么脏东西似的,紧接着,离殇抄起手边的抹布,一个劲儿的冲那蝴蝶抖搂,蝴蝶只好拍着翅膀飞走。

    “哎呦我去,吓死宝宝了,”离殇以手抚膺,“最讨厌虫子了。”

    自前朝覆灭以来,白宸便化身为蝶,寒来暑往,年年跟在离殇身边,却总也逃不过被驱赶的命运。那时,他在自己身后苦苦追着,却求而不得,今日,自己便化作他最厌恶的东西。想来他们两个就像那年盛开的彼岸花一样,花叶两相忆,却生生不得见……可真真是风水轮流转,苍天饶过谁!

    想当年那人上下两嘴唇一碰,“白宸,我祝你跟你的爱人情深缘浅,恩短恨长,终成怨偶,生生世世,不得善终!”

    没想到今日竟一语成谶……

    “朱姑娘,离殇公子,”小安子站在永和宫的门口,抻着脑袋细声细语地对院子里的那两个人说道,“皇后传午膳了,邀您二位一同用膳,您看……”

    离殇跟朱袖闻言,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扔了手里的工具,往坤宁宫走去——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这宫里的东西就是精细,而且口味齐全,南甜北咸西酸东辣,各种菜式,想吃什么都有,离殇对此十分满意。此刻,那狐狸正捧着一碗酒酿圆子,吃的不亦乐乎,一口咬下去,软糯香甜,唇齿留香,米酒的清冽混着玫瑰的香气,齐齐冲进喉舌深处,刺激着口中的每一处味蕾。

    “嗯~”离殇耸着肩膀,眯着眼睛,一脸满足。

    朱袖看着他那副没出息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天下第一高手居然被一碗酒酿圆子给征服了,简直不忍直视。端起碗来,往嘴里送了一口圆子,朱袖顿时也满足的眯起了眼睛,并且觉得自己刚刚的想法实在是太肤浅了。

    三人正吃着饭呢,外面慌慌张张跑进来一个小宫女,眼角斜斜的望着外头,一脸的警惕,“公子,我刚刚看见皇上刚封的那个连贵妃正往咱这边来呢,您可得打起精神,不能让那小贱人欺负了去!”

    赵钺戎闻言,眉头皱得更紧,离殇见状,起身欲走,可却被赵钺戎一把拉住了手腕,“等等离殇,昨天夜里……”

    “来了来了!公子,她来了!”

    赵钺戎的话被丫鬟打断,往门外看了一眼,那连贵妃正抬脚迈进屋里来,赵钺戎只好把没说完的话咽进肚子里,以目示意离殇留下来。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连贵妃进了屋,盈盈跪倒在地,向赵钺戎问安。

    赵钺戎自打当上皇后以来,就严禁宫中的人叫他“娘娘”,笑话,一个大老爷们被当成个女人似的叫,成天光抖鸡皮疙瘩就得累死他,这不,听到连贵妃的一句“皇后娘娘”,赵钺戎立马便打了个寒战,脸上的笑都不那么自然了。

    “不必多礼,平身吧。”

    “谢娘娘。”连贵妃在侍女的搀扶下站起身来,垂眸默立,一双蜜桃似的眼睛显然是哭了很久,赵钺戎想起她一生都要背井离乡,孤独终老,心底便升起了一股怜惜之情,说话语气也柔和了不少。

    “你不必叫我娘娘,直接叫我赵公子就可以。”

    连贵妃闻言,抬起头来笑道,“早就听说您平易近人,从来不摆后宫之主的架子,如今看来,一点都不假。”

    刚刚连贵妃低着头,看不清她的相貌,这回一抬头,离殇立马眼前一亮,这姑娘肤白貌美,身段窈窕,一双秋波潋滟眸含情带笑,着实好看得紧。

    朱袖一看离殇的反应,就知道他对那连贵妃很有好感,心底对那个女人便喜欢不起来,再一看那贵妃身旁的侍女,顿时愣住了,直勾勾地盯着人家移不开眼睛。

    “嗨,看什么呢?”离殇拿肩膀撞了撞朱袖,“怎么都傻了?你这是看到人家长得太漂亮,自惭形秽了?”

    朱袖闻言抬起小拳头往离殇肩膀上砸了一下,瞪了他一眼,低下头皱眉不说话。

    “臣妾本来是一大早就该给您来请安的,可那是您还在睡,臣妾唯恐打扰了您,便回去等到现在才来,您不会怪罪臣妾吧?”出乎意料的,那连贵妃虽然哭了一晚上,可现在给人的感觉却十分开朗热情,对赵钺戎也没有半分敌意,看来她昨夜不是因为独守空房而哭,而是为了离乡背井而哭。

    “你不必介怀,不来请安也没事,以后就把我当你的亲哥哥,有什么吃穿用度上的需求,告诉我就可以了。”

    连贵妃闻言笑得更开心,转而望向离殇的方向,从怀里掏出一个挂件来,“想比这位就是离殇公子了吧,早就听闻家兄说你聪明绝顶,今日一见,倒真真是个妙人。”

    离殇挑眉,“我的名气有这么大?都传到你们苗疆去了?”原本离殇对那连贵妃没有什么好恶,但她那话一听就是巴结来的,打自己从冰室里出来,至今不过几个月的光景,期间也就只破了个血妖的案子罢了,怎么可能会名气传到苗疆去?

    “当然,”连贵妃丝毫没有听出离殇语气中的嘲讽“家兄几日前去江南游历,听闻了你破案的事迹,崇拜得不得了呢!这是我亲手做的香囊,上面绣的图案是可以保人平安的,你带在身上,图个吉利也好。”

    离殇看着那香囊上的图案的确十分漂亮,深得自己心意,便将香囊接了过来,“谢谢。”

    连贵妃看离殇接了香囊,朝他娇羞一笑,露出两颗酒窝,俏皮可爱。

    连贵妃和她的侍女走后,赵钺戎转头看向一脸不高兴的朱袖,笑得意味深长。朱袖嚅嗫了一会儿,丢下一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便匆匆离去,一整天都没有搭理离殇。

    盛夏时节,本应该在避暑山庄老实呆着才好,可是连贵妃的哥哥连玉麒偏说西南多山地密林,想要体会一把在空旷山野里狩猎的乐趣,贺兰铭想着远来是客,便同意了他的请求。

    狩猎场上,贺兰铭和和连玉麒各带一队人马,进了围场,赵钺戎由于身体不适便没有进去。连贵妃今日穿了一身紫色的纱裙,头上挽着飞天髻,插着满头的珠钗,妆容细腻,雍容华贵,端坐在凉棚下的交椅上,颇有几分后宫之主的风范,全然不见昨日的憨态。

    朱袖无意中瞟到了默立在连贵妃身后的侍女,脸色微变,思索片刻,拉下离殇的衣襟,耳语道,“我有种不祥的预感,你最好进围场护着皇上,否则怕是会出事。”离殇闻言一愣,狐疑地看了眼朱袖,但还是提起长刀,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进了围场,然而朱袖的眉头却并没有松开,因为她眼见着连贵妃的侍女尾随离殇,也往围场里去了。

    连贵妃再转头看向赵钺戎的时候,发现总是跟在他身边的离殇不见了,嘴角勾起一个讥讽的笑容来,“皇后娘娘,恕我直言,你已经宠冠后宫,又何必在我的新婚之夜跟我抢皇上,说到底,你也不过就是个不会生蛋的男宠,虽是顶着个皇后的名分,却连个像样的册封大典都没有,您不觉得自己可悲吗?”

    赵钺戎皱着眉头眯了眯眼睛,沉默了片刻,忽然冷冷的一笑,“连大婚当夜他都不愿意碰你,你又何必奢求呢?”

    连贵妃似乎并没有被赵钺戎的话所打击,反倒胸有成竹似的挺了挺腰杆,“你现在之所以还能稳坐皇后之位,不过是因为身后的势力够大罢了,若是赵家败了,你觉得皇上会留你多久呢?若是你身边再没了那个离殇,你又能保住你的性命多久呢?”

    赵钺戎愤而转头,“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不该肖想的东西,不要去惦记,否则我怕你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连贵妃不屑,“是吗,那我们等着瞧吧。”

    围场中的植物以灌木居多,离殇走在丛林里,一边欣赏沿途的风景,一边用长刀在地上胡乱地划拉着,百无聊赖。忽然,前方的灌木丛沙沙作响,离殇正色,伸手握住刀把,目光如炬的盯着那一处,随即,一个乌黑的脑袋从灌木中探了出来,上头没鼻子没眼睛,十分怪异,等那东西站起来之后,隐隐可以看出是个人形,但离殇可以肯定,那绝不是个人!

    那怪物的高度接近两米,通体乌黑,表皮似乎很不平整,坑坑洼洼的地方很多,手里拿着个盘子似的东西,铁质的,在烈日的照耀下银光闪闪,可见是一把锋利非常的武器。

    正当离殇奇怪那是个什么怪物的时候,那怪物却突然发难,扬手将那只圆盘向离殇抛去,正冲着离殇的脖子,离殇往后一仰,躲过了圆盘,可那盘子却像有意识一样,打了个弯,又折了回来,朝离殇的腰间砍去。离殇心底一惊,这盘子究竟是个什么兵器,居然还能在半空中改变攻击方向?脑子里想归想,离殇的动作却一点都没迟疑,将腰一拧,翻了个身,那盘子便擦着腰带上的碧玉飞了过去,打了个旋,又回到了那怪物的手中。

    离殇微微眯眼,拔出刀来,准备速战速决,却不想,伴随着百墓出鞘的声音的,还有周围的灌木林一阵噪响,从中又钻出了十好几个黑乎乎的怪物来,个个手里拿着个铁盘子,来者不善。离殇挥刀向身前的一个怪物冲去,想要先发制人,那十多个怪物却齐齐的将手中的铁盘抛了出去,生生的将离殇的攻势逼了回去,离殇只好先收刀格挡,将那几个向自己飞来的铁盘的力道引向一旁,可那几个盘子却像是有意识有生命似的,在半空中改变方向,又回过头来对付离殇。

    离殇啧了一声,也不知道这东西究竟是用来对付正主的,还是只是用它们牵制住自己,若是前者的话那还好,怕只怕那刺客用这东西困住自己,好对贺兰铭行凶……离殇深吸一口气,看来这女人的直觉有时候还真是准的要命,今日若不是朱袖提醒自己,就贺兰铭带的那几个侍卫,怕是就算都以身殉职了,也无法护他们的主子周全。

    此刻若是灌木林中有人观战的话,一定会感慨自己三生有幸,才能得以一见那早已失传的绝技——万字诀。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所谓万字诀,就是在极短的时间内连挥数刀,将周身围得密不透风。百墓是仙家之物,自是寻常兵器所无法匹敌的,再加上离殇武艺精湛,内力深厚,一把银刀叫他使得如鱼得水,只看到漫天银光闪烁,却不见招式的走向,那出招的人就更是看不见了。不出片刻,那些铁盘就被离殇削成了铁屑,落到地上,亮闪闪的一片。

    而此刻离殇也终于知道那些铁盘为什么会在空中改变攻击方向了,原来每一个铁盘上都缚着一根极细的丝线,那些线在阳光的照耀之下隐去了行踪,虽然很细,但却坚韧无比,操控着那些铁盘。

    没有了武器,离殇以为那些黑色的怪物就可以任他宰割了,却不想,接下来的事情却让他头皮阵阵发麻,并且给他造成了极大的心理阴影,事后,离殇公子表示,他宁愿失忆,也不愿去回忆这一场战役。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更。

    小剧场

    “阿宸,你猜那些读者们会不会被第二部勾起兴趣,想要去看咱俩在第一部里的故事呢?”

    “说不准。”

    “那怎么办,作者君的文笔那么渣,而且感情描写对它来说简直就是bug啊啊啊!”

    “放心吧,”白宸邪魅一笑,“放心吧,安宝宝已经机智的将那篇文上锁了!”( ̄_, ̄ )

    所以,大家就不要去找第一部了!哈哈,要是想看离殇的感情戏的话,坐等第三部吧,离殇会一边破案一边谈恋爱~话说,我真的很不擅长写感情戏啊喂!tat

    ☆、月下鬼影

    贺兰明带着几个侍卫信马由缰地走在围场之中,蝉鸣声声,天上的日头烤的人脑袋发昏,几个侍卫精神抖擞的跟在皇帝身后,而那被保护的人却在马背上昏昏欲睡。

    大热天的,贺兰铭实在是没兴趣跟那些猎物周旋,索性派几个影卫出马,替自己打猎去了,而自己则坐在马上一颠一颠地打盹。

    忽然,胯下的马儿停住了脚步,开始躁动不安的原地踏步。

    皇帝的御马自然是万里挑一的良驹,颇有灵性,胆子也大,如今御马出现了躁动情绪,那就预示着前方有危险正在接近。

    贺兰铭心中一凛,瞬间清醒了起来,睁开一对利目,目光灼灼的盯着前方,身后的侍卫也成两翼状,驱马挡在贺兰铭的前方。良久,贺兰铭胯下的马儿渐渐安静了下来,周围也没有发生任何事,正当众人放松了警惕之时,御马却忽然前蹄腾空,嘶立了起来,差点把贺兰铭掀翻在地。马儿前蹄落地之后,还没等贺兰铭稳住身形,就朝前奔去,随行的几个侍卫一惊,赶紧撒丫子追了上去。

    御马停下的时候,贺兰铭就见到离殇一袭白衣,周旋在一堆黑色怪人之中,而自己的头顶,则是一个硕大的马蜂窝,随风摆动,摇摇欲坠,贺兰铭赶紧一拉缰绳,想要从马蜂窝底下走出去,可谁知那御马竟是完全不听使唤,任贺兰铭如何驱使,也不愿意挪动一步。

    “就待在那里,不要动!”离殇没头没脑地来了那么一句,贺兰铭倒也乖乖照做了,想着反正马儿不听自己的话,那就干脆在这里看热闹好了。

    离殇的身手贺兰铭是见过的,能打败天下第一高手寒眉老人,可见他的武艺之高,所以贺兰铭并不担心这次他会落败,只是……

    好几个个怪人一起扑向离殇,离殇拿刀逼退了两个,回身隔空给了身后那两个怪人一掌,怪人顺势飞了出去,却没有受伤,迅速地从地上爬起来,又冲了回去。

    跟那些怪物周旋了近一个时辰,离殇此刻已经有些体力不支了,可那些怪物却还是生龙活虎的,这么下去实在不是个办法。

    此刻,离殇已经顾不得戒律天劫什么的了,有人用这些怪物拖住自己,已经太长时间了,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这种形式都太过危险了。

    干脆的一刀挥过去,将来到自己面前的怪人通通拦腰斩断,但是匪夷所思的一幕却发生了,那怪人被砍杀之后,居然还可以活动,两半躯体分别变成了又一个小一些的怪人,继续朝离殇进攻,这下子离殇彻底懵逼了○ ○

    贺兰铭见状亦是皱紧了眉头,脸色难看,刚刚十几个怪人就已经把离殇弄得焦头烂额了,现在怪人全部一分为二,数量增加了一倍,杀伤力却丝毫未减,而离殇,显然已经力不从心。

    不多时,被甩在后面的侍卫便找了过来,站在贺兰铭的身后观战,其中见多识广的肖扬脸上的血色一下子退了个干净,“陛下,快走,快离开这个围场!”

    贺兰铭瞥了他一眼,没有动。

    “皇上!”肖扬急了,“您是九五之尊,怎可以身犯险,赶紧离开这里,否则等离殇死后,那些怪物必然转移目标,对您不利!”

    贺兰铭思索片刻,转身欲走,却听到身后一声惨叫。贺兰铭猛地回头,只见离殇倒在地上,一个劲地打滚,而他的身上则爬满了黑乎乎毛茸茸的蜘蛛,那些黑色的怪人在离殇倒地之后,迅速解体,也变成了一堆堆的蜘蛛,朝离殇爬去,很快离殇身上便爬满了剧毒之物,无力反抗。

    原来那些不知疲惫,不会受伤的怪人,竟是一群群毒蜘蛛抱成团形成的。离殇开始的时候一直拿刀对敌,百墓所带的冷冽气息使那些蜘蛛不敢缘刀而上,但是就在刚刚,离殇情急之下一脚踹向一个蛛人,那些毒蜘蛛立马顺着离殇的脚爬满了他的全身,而离殇生平最怕的动物就是虫子,瞬间就没有了反抗能力。

    “皇上快走!”肖扬此刻也顾不得尊卑,上前一鞭子抽在贺兰铭的御马屁股上,逼贺兰铭离开了这里,随行的侍卫见皇上离开,便也尾随而去,只剩下肖扬一人留在原地。

    任何人在面对死亡的时候,都是犹豫而恐惧的,肖扬也不例外,但是看着离殇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他也没有犹豫的余地了。从怀里掏出火折子,肖扬一咬牙,把火折子往自己身上一怼,棉麻质地的侍卫服立刻被点燃,肆虐的火舌舔舐着肖扬的每一缕衣物,熊熊燃烧着。

    “啊!”大吼一声,浑身是火的肖扬往地上那一坨蜘蛛扑去,张开双臂,尽量扩大着火的面积。这世上凡是昆虫都是怕火的,那些毒蛛也不例外,肖扬扑下来的时候,蜘蛛就四散而去,剩下一些躲闪不及的,都被烤焦了,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

    离殇的神智在蜘蛛离开之后就迅速恢复的清明,鼻尖萦绕着阵阵焦糊的臭味,那是大火烧焦皮肉的味道,一转头,就看到一个浑身是火的人在地上打滚,试图把身上的火熄灭,奈何火势实在太大,根本扑不灭。离殇赶紧一掌挥过去,来自雪山之巅的极寒内劲,瞬间把周围的温度降了下来,周围的水汽在遇冷之后凝结成水珠,哗啦啦落了那人一身,扑灭了他身上的火。

    肖扬咳嗽了几声,吐出一口浓烟,颤抖着嘴唇说了四个字,“毒蛛……西南。”接着,便昏死了过去。

    围场外头,赵钺戎的心绪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更加不安,就在他坐不住了,准备冲进围场一探究竟的时候,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将他按回座位上,一回头,来人正是离殇。

    离殇冲赵钺戎投去一个安心的微笑,可赵钺戎的心里却没有感觉到一点宽慰——离殇受伤了。

    那原本白皙光洁的脸上多了两道血痕,虽然已经上过药了,但还是醒目得很,赵钺戎清楚地知道,贺兰铭带的那些侍卫,根本打不过离殇,而此刻离殇受伤了,那就说明那些侍卫根本无法护贺兰铭周全。

    “放心吧,赵兄。”离殇似乎是看出了赵钺戎心中的担忧,“那女人留着皇上还有用呢。”

    这下子,赵钺戎才放下心来,转头看了连贵妃一眼,发现那女人也在看自己,与自己目光相撞之后,立马回过头去,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赵钺戎握紧了拳头,语气冷硬地说到,“离殇,只要我在这个世上一天,就一定不会让别人伤他分毫,你明白吗?”

    离殇微微一笑,“放心吧,不过是个女人而已,怎么斗得过我这千年的狐狸。”

    话一出口,离殇便后悔了,因为赵钺戎正盯着他脸上的伤,笑得一脸揶揄,“哦,是吗?”

    “咳,”离殇尴尬的咳嗽一声,啥也没说,转身离开了。

    月升中天,赵钺戎一个人坐在行宫里,皱着个眉头。今日贺兰铭从围场出来的时候,自己迎上去查看他是否安好,但是贺兰铭却躲过了自己的手,径直向连贵妃走去,一把将那个女人拥入怀中,亲密得很,这在以往是绝对不会发生的事情。

    窗外月朗星稀,偶尔划过一两道彩光,冲向九霄,在夜空中炸开,绽放出一朵绚烂夺目的烟花来,为前边热闹喜庆的气氛锦上添花。

    今夜,贺兰铭宴请国舅爷连玉麒,在前边弄了个篝火晚会,整个晚宴期间,贺兰铭一直抱着连贵妃,看得赵钺戎眼睛生疼,索性说自己身体不适,离席回房了。离殇不知去了何处,回来后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跟外头的歌舞升平比起来,越发显得自己这儿冷清。

    此刻离殇在哪?在侍卫营里给肖扬上药呢。

    离殇在小是神医用药给喂大的,所以百毒不侵。虽然那些毒蛛的毒液对离殇来讲根本不算什么,但离殇生平最怕的东西之一就是虫子,被那么多蜘蛛围攻,离殇那时已经忘记如何反抗了,要是不小心让那蜘蛛爬到肚子里去,也是一件麻烦事,所以说肖扬现在也算是离殇的救命恩人了。

    “嗯……”

    肖扬的身子底子很不错,虽然被烧伤了许多地方,但却并没有昏迷多久,在离殇上完药之后就悠悠转醒了。

    “袖袖,你去把厨房里那坛子蜜蒸肉给赵钺戎送去,这里有我就好了。”

    “哦,好嘞。”

    离殇转头看向肖扬,却见那人正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像是有什么话要说,便开口问道,“你想说什么?”

    肖扬笑了一笑,“我从来不是那种施恩不图报的人。”

    离殇挑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你武功天下第一,医术卓绝,头脑聪明,你呆在皇上身边,比我呆在他身边更加有用,所以我才会冒着生命危险向你施恩,为的就是换你忠于皇上,护他周全。”

    “呵,你这人还真有意思,直肠子一个。”离殇莞尔,似乎是对肖扬的小心思十分欣赏。

    “不过,”离殇语气一转,“你可曾想过,你救我一次,不过我也

    救了你一命,若不是我,你今天铁定会被烧死,如此咱们两个就两清了,你又凭什么要求我对你们家皇上忠心?”

    肖扬闻言脸色涨得通红,“我可以把这条命还给你!”说着便要下床。

    离殇见状赶紧把他按回床上躺好,“行了行了,我知道,你今天孤注一掷,不过就是跟我赌了一把而已,你赢了。”

    毕竟能拥有这么忠心的下属的国君,应该不是个昏君。

    那厢,赵钺戎正在品佳酿,刚放下酒杯,一口酒就喷了出来,只见半掩的窗户外头趴着一张硕大的狐狸脸,雪白雪白的,露出嘴唇的两颗犬齿尖生生的,反射着月光,一双兽瞳闪着幽幽的绿光,鬼气森森,不怀好意的盯着自己,丑陋之极。那大狐狸见到自己被发现了,便向赵钺戎咧开一个诡异的微笑,猩红的舌头舔过鼻尖,眼底闪耀着贪婪的寒光。

    “离……离殇?”赵钺戎颤抖着双手,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那丑东西听了之后,“咯咯咯咯”的笑出声来,接着便猛地向赵钺戎扑去,两只前爪死死按住赵钺戎的肩膀,张开血盆大口,朝赵钺戎脸上吐了一口气,粘稠的涎水滴到赵钺戎的脸上,一股腥膻之气冲进鼻腔。赵钺戎拼尽全力想要推开那狐狸,但是却无济于事。这还不够,那巨狐血口大张,朝赵钺戎的脑袋咬去,尖利的犬齿刺进赵钺戎的脑壳……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第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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