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悬疑]阆苑记 作者:Anne悦
正文 第5节
[悬疑]阆苑记 作者:Anne悦
第5节
“不是你说那个离殇一定会碍事的嘛,我叫赵钺戎赶紧带着他出宫,有什么问题?”
依蝶斜了连贵妃一眼,“不用了,他已经不再是威胁了。”
“不再是威胁?”
依蝶像是想起了什么,刚想开口,连贵妃却眼珠子一转,先发制人,“哦,对了,你不是说已经把离殇烧死了吗?今天他怎么还活着?”
依蝶显然也对这个问题有所不解,“我也在纳闷,不过已经不重要了,他的武功已经废了,不足为惧。”
“什么?他得武功废了?”
连贵妃对这个消息的反应有些大,引得依蝶看向她的眼神狐疑了起来,连贵妃赶紧改口。
“哦不,不是,我是说……你怎么知道他的武功废了?”
“奇怪,”依蝶转过身来正对着连贵妃,直视她的眼睛,眼神里充满了审视,“当初不是你给他下蛊,这才把他的武功废掉的吗?他刚刚出去端茶的时候我就听出他的脚步拖沓沉重,回来的时候又没能避过我射出的暗器,我扶他起来的时候顺便被他切了个脉,发现他的脉象虚浮无力,确实是已经武功尽失了。”
“哦……哦,”连贵妃看起来挺失望,“那蛊虫我刚研究没多久,也不知道效果怎么样,没想到一下子就成功了。”
依蝶看出连玉麟在撒谎,这个女人心思活得很,表面上对自己言听计从,但依蝶或多或少的感觉到她背着自己做了许多事情,不过这都不重要了,离殇已经是个废人了,自己要的结果也已经得到了。
“公子,咱们宫里的小玉已经好几天没见到人影了,您看这……”
连贵妃走后,赵钺戎身边的一个小宫女过来,对赵钺戎说道。
“小玉?就是那个负责给院子里的花草浇水的姑娘?”
“对对对,就是她!”小宫女回答道,“怎么,离殇公子你也记得她?”
“哦,我向她讨教过是弄花草的经验。”离殇忽然想到城外乱葬岗里的那几个身穿宫女服侍的尸体,“那个小玉是什么时候不见的,之前有没有说自己去干什么?”
“这个……”小宫女想了想,说道,“一个月前,小玉的母亲病了,就出宫看望母亲,几天之后就回来了,但是没过多久她就不见了,我们一开始以为,她担心母亲的病情又出宫去了,也就没有在意,可是这么多天她还不回来,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儿了。”
“你是说她曾经回来过一次?”离殇抓住了重点。
“对啊。”
“这么说,她是在宫里被害的喽。”离殇摸着下巴自言自语道。
“被害?!!!”周围站着的几个人异口同声的惊呼。
“卧了个大槽,你们要吓死我呀?”离殇拍拍跳个不停的小心脏,不满地抱怨道。
“什么意思?什么叫被害了?”赵钺戎显然是对自己宫里的人遇害很在意。
“我刚刚在城外的乱葬岗发现了几具尸体,穿着宫女的服侍,现在想来,应该是宫女在宫里被害之后,凶手为了掩饰有人死亡的事实,才把尸体运到城外乱葬岗的。”
“可恶!”赵钺戎看起来与像是个护短的,听到自己宫里的人被杀害之后,一拳头砸到桌子上,“那你知不知道小玉是怎么死的?”
离殇摇了摇头,“我刚要验尸,寒眉就把我给拖走了,也不知道那老头的脑回路是怎么长得,居然以为我有恋尸癖。”说到这里,离殇还是感到十分无语,不过赵钺戎此刻却不想跟他开玩笑。
“那就查!宫里死了这么多人,我居然完全不知道,他们把我这个皇后当死的吗?”
“行了行了,”离殇拍拍赵钺戎的肩膀,“宫里这么多人,你也不可能每一个都顾得上啊。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出凶手来。”
“我倒是觉得……”一旁的朱袖插话道,“应该先搞清楚凶手为什么要杀死那些宫女,或者说,要先搞清楚那些被害的宫女都有什么共同点。”
离殇沉吟了半晌,点了点头,“说的没错,还有,或许我们应该扩大调查范围。”
“还记得我说的那个老妪吗?那个乱葬岗是她的猫到我去的,那只猫在很多尸体上都咬了一口,其中不仅包括宫女的尸体,还有一些平常女子的尸体……袖袖!”
离殇忽然转过头来问朱袖,道,“你是什么时候生的?”
“……我还是个黄花大闺女!”= =
“哎呀,我是说你是什么时候出生的!”离殇扶额,“你说你好好个姑娘,成天到晚都想什么呢?”
“还不是被你这个流氓给带的!”
“呃,那个……”小宫女打断了两人的斗嘴,“小玉是七月十五那天出生的。”
“呦,中元节呀?你记错了吧,怎么会有人选在鬼节那天出生呢?”
小宫女点了点头,“没错,奴婢记得清清楚楚,因为这事儿,我们几个要好的姐妹还经常开玩笑呢。”
朱袖抬腿踹了离殇一脚,“鬼节出生怎么了?我也是七月十五出生的!再说了,哪有人能选择自己是什么时候出生的?”
“呃,这倒也是。”离殇点了点头,“所以凶手要杀的都是中元节出生的少女吗?还是说这只是个巧合呢?”
“巧合与否一查便知!”赵钺戎虽然被禁足,但是该有的权利一点也没有被剥夺,“来呀,把王总管给我叫来。”
王总管是统管这宫里的下人的大太监,此人虽是个下人,但是天赋异禀,记性极好,宫里四十年来所有的下人的生辰八字,他都倒背如流。赵钺戎把他叫来,问明了那些无故失踪的宫女的生辰,众人发现,无一例外,全都是中元节出生的。
“看来这并不是巧合。”王总管走后,离殇两只手按着太阳穴,胳膊支在桌子上,皱个眉头,百思不得其解,“但是杀害一些中元节出生的少女做什么呢?”
“而且是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掉她们。”朱袖提醒道,“你还记得那天晚上我中了摄魂术的事吗,如果不是你及时发现,我可能真的就走出坤宁宫,被不知不觉得杀掉了。”
离殇又想了一会儿,还是找不到其中的奥秘,总觉得这次的事件实在是扑朔迷离。
先是把连玉麟送到贺兰铭的身边,可那女人整天除了争宠之外啥也不干;
再是费尽心思的想要把自己给除掉,离殇本以为这是因为自己无意中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线索,但是直到现在,他连线索的影子都想不起来;
再接着是言行奇怪的老妪和聪颖异常的黑猫;
到最后,这些无端被杀害的少女们……
“啊啊啊,想不出想不出!”离殇又想了一会,却还是一无所获,焦躁地把原本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挠乱,转身进屋,又翻书去了。
冥冥之中,总觉得整件事情的突破口都在于两个字——巫蛊。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至今有没有人能把这些线索联系到一起的?如果没有的话,我就要嘚瑟了哈!
另,最近要参加辩论赛什么的,感觉好开心呦~不知道自己能撑到哪一场赛事,吼吼。
这个案子也快要结束了,三四章之内就要结束了,结束之后还是会放一张番外的,不知道你们想看什么题材的,有读者留言说喜欢我写的武打部分,其实我也觉得我一写到离殇装逼的武功,就文笔大爆发【毫无节操的呲牙乐jpg】,呐,不知道各位读者想看什么样子的番外呢?
☆、蝶镖
蛊术,多为苗疆女子所用,多用于害人性命,也有的苗女为保爱人不变心,会给心爱的男人下蛊,中蛊之人一旦爱上别的女子,就会暴毙身亡。传说中制造毒蛊的方法,一般是将多种带有剧毒的毒虫如蛇蝎、晰蝎等放进同一器物内,使其互相啮食、残杀,最后剩下的唯一存活的毒虫便是蛊。
离殇将手中记录蛊术的残卷合上,靠在椅背上,两指掐住晴明穴,上下挤弄,桌上的油灯发出昏黄的亮光来,跳跃的火苗引来一两只飞蛾,呼扇着翅膀飞向灯焰,火苗蹿起来,一口咬住扑火的飞蛾,随即便又恢复沉静,不紧不慢地跳着。
三更鼓。
朱袖上次就是这个时候中的摄魂术,离殇嘴角勾起一个妖冶的微笑来,有些人啊,总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自始至终一直盯着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郎中,却忽略了自己身边聪明绝顶的傀儡主子……
“离殇公子,你料得一点也没错!尸体已经被我们截获了,您现在就去验尸吗?”
“不急,”离殇抬眼看了看说话之人,“鱼儿还没上钩呢,等天亮了,我们来个人赃俱获。”
肖扬一歪脑袋,似乎是有些不解,“公子,凶手杀害这个宫女做什么?据我所知,她并没有担任什么要紧的职务,何必不声不响的杀掉她呢?”
“这个呀……”离殇挑挑眉,笑得意味深长。
琉璃瓦,朱砂墙,坤宁宫在晨光的照耀下,反射着熠熠光辉,可是这金碧辉煌的宫殿里,藏着的是怎样腌臜的场面,却是无人知晓。
赵钺戎大热天儿的裹的严严实实,拿着块手帕捂住口鼻,站在离殇的屋子里,皱紧了眉头,“喂,我说,你非要这样吗?”
后者像是没听到一样,继续忙活着。
离殇捏着一把利刃,将宫女的尸体从喉咽一直割到小腹,胸腔内部一览无余。
胸骨被取出,再拆掉两根左肋,离殇用镊子扯出一个拳头大小的,空包袱似的肉膜,左右翻看了两眼,眯了眯眼睛,冷笑一声,又塞了回去。
“看来真的是不出我所料,”离殇站起身来,走到一旁的水盆,一边洗手一边说道,“这会麻烦可有点大了。”
“什么麻烦?”赵钺戎两步窜到离殇的身边,“你查到什么了?”
离殇朝那宫女的尸体扬了扬下巴,“你看那宫女的神情。”
只见那宫女双目圆瞪,眉头紧锁,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度恐怖的事物。嘴巴大张,连嘴角都裂开了,足可以塞得下一个拳头。
“那宫女的脊柱被拉断了,无法行动,也没有办法反抗,但是她的眼睛却没有瞎,对于一个正常人来说,自己的心脏被别人活生生的取出,有多么的恐怖,不言而喻。”
赵钺戎闻言难以置信的摇了摇头,“活……活体取心?那凶手究竟想要做什么,竟会下如此毒手?”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离殇道,“她应该是在饲养控心蛊,而蛊虫是必须在心脏还跳动的时候就放进去的。”
话音刚落,门外忽然冲进一个作宫女打扮的蒙面人来,手提长剑,直取离殇。赵钺戎虽然不是什么绝顶高手,但也绝不是个废物。一把将离殇推开,“锵”的一声,宝剑出鞘,一下子挑开了刺客的长剑,那刺客显然是冲着离殇去的,见偷袭没有成功,便又扭转方向,一掌拍向赵钺戎,却是一记虚招,转而提剑直指离殇,势同破竹。赵钺戎一个走神,那刺客的长剑就来到了离殇的面前,离殇慌忙闪过,只被削掉了一缕头发,那刺客见一击未成,招式便凌厉了起来,招招致命,离殇躲躲闪闪,像只被猫撵的耗子似的满屋乱窜。
久而久之,那刺客觉得不对劲儿了,离殇虽然看似狼狈,但却没有被伤到一丝一毫,与其说他是在仓皇逃窜,不如说他是慌而不乱,思及此处,刺客的眼神变的迷茫了起来,动作也迟疑了不少,忽然,离殇冲自己微微一笑,那刺客瞬间知道自己上当了,原来离殇刚刚是故意为之,在那逗自己玩呢。
刺客直到今天是无论如何也也达不到目的的了,干脆一咬牙从窗户逃了出去,反正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可离殇哪能那么容易就让她逃走,尾随那刺客也从窗户跳了出去。
不过那刺客轻功似乎极高,跟只鸟儿似的一飞冲天,向远方掠去,怎么看都不像是普通高手能够达到的水准。离殇武功虽然恢复了,但是寒眉取蛊的那下子,多少将他的经脉给冻伤了,因此依然无法使出全力,好在赵钺戎够机灵,抓起两块石子往空中扔去,离殇蹿起来虽然没有那刺客那么高,但是却在半空中踩了那石子一脚,再次借力,又往上蹿了一节,正好抓到那刺客的脚踝,将人用力往下一扯,在空中抡了个半圆,重重朝地上摔去。那刺客正落在坤宁宫的屋顶上,把琉璃瓦都砸下来好几块,赵钺戎看得嘴角一抽,“你赔我的屋顶!”
离殇看着那刺客脚边一堆晶莹的丝线,了然道,“哦~原来不是轻功卓绝,而是装备精良呀。”
刺客被摔的七荤八素,好不容易站起来,却发现离殇已经抽刀来到自己面前了,无奈,刺客只能拔剑抵挡。
离殇先是像平常一样右手执刀,跟刺客对招,只是速度极快,令人觉得力不从心招架不住,却又不至于让人溃不成军,百十来招下来,离殇又把刀交到左手,同样是速度极快,左削右砍,但这下那刺客却完全乱了阵脚。练武之人的身体记忆比起普通人强了可不止一点半点,刚才离殇速度极快的用右手给那刺客喂招,使刺客很快就记住了自己出刀的路数,这时候再反手打,就一定会扰乱对手的思路,令对方方寸大乱。
赵钺戎站在底下一边看一边哭笑不得的磨牙,“离殇你个小贱人,简直卑鄙!”他长这么大,比武看了不少,也不是不知道兵不厌诈的道理,但是离殇干的这事儿,实在是太贱了,简直不能忍……
“呵,依蝶姑娘胆子可真大,随便拿着把破铜烂铁就敢来行刺,在下实在是佩服佩服。”其实依蝶那把剑还算好的,但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宝剑撞上百墓,也只有沦为废铁的份儿。眼见着自己的剑被越削越短,依蝶却一点招都没有,最后只能把剩下的一截剑柄往离殇脸上一扔。
离殇赶紧收刀,把飞到眼前的剑柄隔开,这要是飞到脸上了可不得了,非毁容了不可,那可怎么能行,我这么的貌美如花!
趁着离殇拨剑柄的空隙,依蝶立马逃之夭夭,离殇扔了刀就想追上去,可是……
“离殇!下来!!”
赵钺戎在底下吼了一嗓子,离殇想也没想的就下来了,落地之后,离殇抬头一看,刚刚自己站着的那片瓦片上,亮闪闪的,跳起来一看,原来那里正插着一支飞镖,蝴蝶状。
“好险!”赵钺戎似乎是松了一口气,“你得谢谢我你知道吗,要不然刚刚这飞镖就□□身上了!”
离殇却并没有一点欢喜之色,反倒皱着个眉头,神色凝重。
“怎么了?”
离殇从怀里掏出一只铁镖来,蝴蝶状,“看来,那件事情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赵钺戎听得一头雾水,“哈?什么事啊?”
“你还记得春天那件血妖的案子吗?”
赵钺戎回想了一下,亦是皱紧了眉头,从离殇手中结果那两只一模一样的铁镖来,“这只蝴蝶飞镖,就是当初杀死万梅殿殿主的飞镖。”
“是吗?”离殇背手,道,“这只蝶镖是我从昭辉门门主的尸体上取下来的,而凶手杀死昭辉门门主是为了杀人灭口。”
“看来……”赵钺戎摸着下巴,道,“这两件事并不是独立存在的呀。”
离殇低头思索了一会,“赵兄,西南那边有什么皇亲贵胄吗?”
“皇亲贵胄?”赵钺戎想了想,“那倒是没有,不过有一个前朝的遗贵。”
“哈?”离殇似乎挺不理解的样子,“前朝的遗贵能安然的显赫到现在,贺兰家有那么大度?”
“哎呀,你有所不知……”赵钺戎将百年前的那场荒唐事娓娓道来。
“前朝的最后一位皇帝名叫白宸,原本是个勤政爱民的皇帝,深受百姓爱戴,但是后来却被一个妖妃迷住了,那妖妃搞得他一生无子。后来不知为何,京城百姓中了一种罕见的毒药,钦天监的道士说必须以那妖妃的血肉作为药引才能解毒,最后白宸就下令杀了那个妖妃,不过白宸似乎对那妖妃十分迷恋,妖妃死后,他就日日青灯古佛,不理朝政,更可笑的是,还让皇后监国,搞得民不聊生,□□这才打着清君侧的旗号,起兵推翻了前朝,但是当□□攻进大内的时候,却忽然有个太监来传旨,说是白宸自知自己无德,要禅位给□□,这下子,□□就算是想斩草除根都没法开口了。”
“吁……”离殇听得一脸嫌弃,“原来那个白宸也是个心机biao呀,说什么禅位,这明显就是变相的保护自己的后人嘛!”
“你……听了这故事就一点都不觉得熟悉吗?”赵钺戎看离殇对于那段前朝往事一点反应都没有,不禁有些疑惑,“我记得,那个妖妃跟你一样,名字都叫做离殇。”
离殇瞥了他一眼,一摆手,道,“你该不会是觉得我就是那个前朝妖妃吧?别闹了!”
赵钺戎点点头,“或许吧,可能真的只是重名了而已。”
虽然赵钺戎那么说了,但离殇看得出来,他明显是将信将疑,“好吧,我其实应该跟我师父姓的,全名沐离殇,跟那个前朝的妃子不可能是一个人,你就别在那里胡思乱想了!”
“好了,还是来接着说说那个前朝遗贵的事吧,我总觉得那货非常可疑。”
“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白宸有一个一母所出的弟弟叫作白骞,那个遗贵就是白骞那一支,被封了个安乐王爷,世袭爵位,却没有什么实权。”赵钺戎摇了摇头,“说起来,你是怎么怀疑那个安乐王的?”
“很简单,你还记得吗,当初血妖案的时候,知府做了一些欲盖弥彰的事情,暗中往外递线索,似乎是受制于人,我当时就觉得真正的幕后黑手一定势力不小,再加上这次西南事变,不难猜。”
离殇话音刚落,身后便传来几声抚掌的声音,“离殇公子果然聪明,朕当初没有看错。”
“哟,”离殇转身,“原来皇上都知道了?那你为什么不先发制人,还要放任别人把奸细安插在自己身边?”
“公子有所不知,”贺兰铭移步走进屋里,抬头一看,发现头顶破了个窟窿,脸色一绿,“□□曾经下令,除非是他们主动起兵造反,否则不得为难白氏后人。”
“啧,”离殇摸着下巴,“那可就难办了,所谓控心蛊,就是以少女的心脏为容器,以猫的脑浆为饲料,饲养的蛊虫,这控心蛊的作用就是将人变作傀儡,八成是想用在皇帝身上,那姓白的明显是想要兵不血刃的夺得江山。”
“所以朕当初才要将你留在宫中。”
“你该不会是觉得我会解蛊吧。”
离殇看着贺兰铭和赵钺戎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自古医毒不分家,依蝶大概也是觉得我对蛊术很了解,会破坏他们的计划,所以才想把我除掉,但我是真的不会呀!”
钟粹宫里,依蝶一把擒住连玉麟的脖子,“你究竟背着我做了多少阳奉阴违的事?”
“我……啊,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连贵妃被掐着脖子从地上举了起来,双脚离地,脸色憋的通红,却还在嘴硬。
“哼,你真当我是白痴吗?”依蝶被气得不轻,“我让你少去招惹赵钺戎,你却三番两次的引起他的注意;我让你废掉离殇的武功,可你却根本没有照做;我让你取少女心脏饲养蛊虫,你却偏偏盯上朱袖……”
说着,依蝶手下的力道又加了几分,连贵妃此时已经开始翻白眼了,却忽然感觉自己被放了下来,趴在地上猛咳一阵过后,她才看清楚,原来是肖扬救了自己。依蝶原本是完全可以对付得了肖扬的,奈何她刚刚在离殇那里受了伤,所以就有些力不从心,只得匆匆逃走。
“呃……谢,谢谢你救了我。”
“不必,陛下早就料到那个女人会对你不利,所以让我等在这里,伺机行事。”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出来?我刚才差一点被掐死你知不知道?!!”
“因为,”肖扬仰着下巴,慢吞吞的说道,“我也想知道这些日子你究竟都做了些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大家,昨天渣了,因为我昨天去了漫展,太激动,太开心,而且特别累,所以就没更文。
我的天哪,我的伏笔都埋到上一个案子去了,我简直是太能扯了,看在我这么能编的份上,你们真的不考虑来一发评论吗??
撒娇打滚求包养!
☆、梦魇(梦境有点恐怖,慎入)
贺兰铭下令捉拿依蝶,但是依蝶却不知所踪。
晚上,贺兰铭眼巴巴的跟在赵钺戎身后,可是赵钺戎却无情的关上了房门,离殇坐在桌边一边扒一颗橘子,一边笑得一脸暧昧。
即使是知道彼此再相爱不过,也再忠诚不过,但是被隐瞒了计划,时候还是会觉得憋屈,所以赵钺戎决定今天晚上不要跟贺兰铭睡。
“离殇,脱衣服上床,今晚咱俩睡!”
离殇听着赵钺戎故意把声音拔高,就知道他是说给贺兰铭听的,便也大声的回答道,“好嘞!”
赵钺戎一边在心里盘算着晾贺兰铭多久,一边嘴角含笑的躺在离殇的身边睡去了,夏夜静谧无声,只有间或传来的几声虫鸣,微弱,却很悦耳。
“吱——”忽然,一声凄厉的鸣叫在耳边响起,赵钺戎的意识一下子清醒了过来,但是眼皮却沉重得很,触觉倒变得十分清晰。分明是三伏的天气,却有阵阵阴寒的气息从地下升腾而起,窜到了头顶,左右翻飞,在床梁上萦绕不去。
赵钺戎几次皱眉,终于把眼皮抬了起来,却一睁眼就看到了床梁上悬着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仰着脸看不清楚五官,却穿着当朝太子的服饰,赵钺戎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心中充满了惊惧,想要起身将那孩子从床梁上摘下来,却发现自己身上阵阵酥麻升起,完全动不了了。
忽然,那原本仰着脸的孩子低下了脑袋,睁着眼睛盯着赵钺戎,正是当朝太子贺兰雅彬,赵钺戎心底一惊——那孩子,竟然没有眼白!
一双黑洞洞眼睛直直的撞进赵钺戎的眼里,那两只黑洞好像藏着这世上最可怖的精怪,又好像是要将赵钺戎的意识吸走一样。赵钺戎赶紧把眼珠转向一旁,不去直视那孩子的眼睛,但却忽然看到了那孩子脖子上的一块胎记,一块梅花形状的朱砂记。
赵钺戎舒了一口气,冷静了下来,贺兰雅彬脖子上确实有一块朱砂记,不过却是缺了一枚花瓣的红梅,自己经常跟那孩子逗乐,用毛笔蘸着蔻丹把那一枚花瓣添上,凑成一朵完整的梅花,可是今天晚上,是自己亲自帮贺兰雅彬洗澡的,他明明已经把那枚画上去的花瓣洗掉了,所以现在床梁上吊着的那个孩子一定不是贺兰雅彬。
赵钺戎冷静下来之后,深吸了一口气,把目光移到床梁上,随即在心里冷笑了一声,“原来是障眼法。”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少说也有四五十斤,床梁才多细,挂那么个重物不断也得弯,可是上头的床梁还是笔直的,一点悬挂重物的痕迹都没有。
随着赵钺戎思路清晰起来,他的身体也渐渐可以动了,等那股酥麻感完全过去之后,赵钺戎猛的起身,站在床上,可那原本悬挂着的小孩子却不见了踪影,赵钺戎眼神扫到床梁的上方,又开始慌了——床梁上浮着一层薄薄的灰尘,可是却有一道两指宽的干净地方,就像是被绳子勒出来的一样。
赵钺戎正对着那道痕迹皱眉呢,一个小小的脑袋从床梁下钻了出来,一双黑洞洞的眼睛不差分毫的对上了赵钺戎,惊得赵钺戎一下子跌坐回床上,再抬头看时,那孩子却又不见了踪影。赵钺戎只觉得背后蹿起一股凉气,将身上的鸡皮疙瘩一颗不落地撩了起来。
背后传来滴水声和咀嚼的声音,听得赵钺戎头皮直发麻,他僵硬着脖颈,一寸一寸的回过头去,就见到刚才那孩子正坐在离殇的枕头上啃着一根人的手指,床上散落着一件白色的亵衣,和很多碎尸,血水淌的到处都是,而离殇的头,正被那孩子抱在怀里。
“啊啊啊啊啊啊!”赵钺戎抱住脑袋,发出一阵尖叫,那孩子却叼着手指露出一个诡异的笑来。
离殇睡觉很沉,完全没有练武之人的警觉,但是大半夜的脖子上传来的一阵剧痛,还是把他给惊醒了。离殇挣扎的睁开眼睛,却发现赵钺戎正趴在自己的身上,紧闭着双眼,眉头紧锁,咬牙切齿,一脸的狰狞,而他的双手,正死死的扼住自己的脖子。
离殇抬手抓住赵钺戎的手腕,赵钺戎却像是受到刺激一样再次加大了手上的力道。离殇由于窒息,将肺里的空气一点点的呼出去,妄图得到一点点的空隙,但是赵钺戎却一次又一次的收紧双手,像是非要置他于死地一样。
赵钺戎呃头上青筋暴起,双手由于用力而露出青白的指节来,离殇不敢贸然将他的手强行掰开,因为他已经听到了赵钺戎关节处传来的“咯咯咯”声,若是这时强行把他的手掰开,那他的手指多半会断掉。可是……
“救,救……”
离殇此时已经因为窒息而脱力了,抓着赵钺戎手腕的双手也渐渐滑了下来,翻着白眼拼命喊救命,可发出的声音却微不可闻。就在离殇在心里默哀“吾命休矣”的时候,贺兰铭忽然推开门进来了,“钺戎,你在做什么?!”
贺兰铭上前抓住赵钺戎的肩膀,试图把他拉开,却发现根本办不到,离殇见救兵来了,便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摸了一把赵钺戎的手肘,贺兰铭会意,抬起胳膊,一个劈手打在赵钺戎的麻筋上,赵钺戎的手松了几分力道,离殇赶紧趁机逃走。
伏在床边咳了好一阵子,离殇抬起手来,“啪啪”给了赵钺戎两个耳光,贺兰铭一看急了,抬手就要打回去,离殇却朝他吼了一句,“干嘛干嘛干嘛?我这是在救他你懂不懂?!”
贺兰铭皱眉,“救他?”
“没错,”离殇揉了揉被掐的青一块紫一块的脖子,“这货八成是中了摄魂术,做梦来着。”
贺兰铭看了看怀中悠悠转醒的赵钺戎,对离殇说道,“多谢,原本今日,睡在钺戎身边的应该是朕。”
离殇一挑眉,看来那女人不得不除呀!
离殇把三指搭在赵钺戎的脉门,检查不出任何异样,离殇皱了皱眉,将内力顺着赵钺戎的筋脉送进去,在他的周身游走了一遭,片刻,离殇收回了手,“他的身体里有两股生命迹象。”
贺兰铭皱眉,“什么意思?”
“要么,”离殇伸出一根手指来,戳了戳赵钺戎的肚子,“是他怀孕了。”
赵钺戎闻言,给了离殇一个暴栗,贺兰铭挑眉。
“要么,”离殇被打之后嬉皮笑脸,“是他被人下蛊了,那个第二个生命,就是那只蛊虫。”
“那就取出来呀。”赵钺戎对自己被下蛊的事完全不在意,“你上次被下蛊,不就取出来了吗?”
“那不一样,”离殇摇了摇头,“一是因为我中蛊时日尚浅,蛊虫很容易取出来,而是因为我中的蛊是用来阻断筋脉的,它只是趴在我筋脉的某处,使真气不能游走罢了,你这只……已经钻进脑子里了,除非由下蛊之人亲自动手,否则取出来就是死。”
贺兰铭听了之后脸色铁青,“来人,把连贵妃给朕绑来!”
“嗳?”离殇懵了,“这么晚了,不太合适吧?”
贺兰铭充耳不闻,离殇见状,摸着下巴在心底默叹一声,伉俪情深。
连贵妃大半夜被人的从被窝里揪了出来,一路拖到坤宁宫,离殇见她衣衫不整,披头散发,还光着脚,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随即被连玉麟瞪了一眼。
“皇上大晚上的把臣妾叫来做什么?”连贵妃朝端坐在上位的贺兰铭抛了个媚眼。
“得了得了,你丫也别装傻了,”离殇掏了掏耳朵,“赶紧把赵钺戎的蛊取出来!”
“哦?”连贵妃依然在装傻,“离殇公子在说什么呢?本宫怎么听不懂啊?”
离殇冷笑一声,“我知道你想跟我们谈条件,但是你现在没有筹码。”说着,离殇从身后拎出一只黑猫来。
连玉麟一见那猫脸色就变了,离殇知道,这是上钩了。
“记载控心蛊的古籍残缺了几页,所以我虽然知道控心蛊的功用,却并不知道它是怎么起作用的,说吧,只要我听到了我想听的,那个人就会平安无事。”
连玉麟咬着嘴唇低下头去,似乎不准备合作,但离殇老神在在的坐在桌子上,抚摸着那只黑猫,一点都不着急,像是咬定了连玉麟会就范。
“控心蛊……”果然,连玉麟还是开口了,“是以猫脑为饲料,中元节出生的少女的心脏为器皿来饲养的,这种蛊需要两个步骤,第一是要将雌蛊下到皇后体内,另一只雄蛊要下到皇上的体内,帝后行房之时,皇后体内的蛊虫会将皇上体内蛊虫唤醒。”
“所以,”离殇摸着下巴,“你之前一个劲儿的勾引皇上,就是为了不让两条蛊虫相遇?”
“不错。”连贵妃抬头看了一眼贺兰铭,“好在皇上够聪明,读懂了我的深意,故意冷落皇后,这才没有中招。”
“那皇后的梦魇也是因为他体内的那只蛊虫喽?”
连贵妃摇了摇头,“雌蛊只起到唤醒雄蛊的作用,对皇后的身体并没有任何影响。”
离殇点点头,“知道了,看来摄魂术的事应该是依蝶搞出来的,跟你没有关系。”
“皇上!”连玉麟忽然扑倒在贺兰铭的脚边,“求求您了,救救我们苗疆的部落吧!安乐王爷控制了我苗疆皇室,我父亲已经被软禁了,生死未卜,求您出兵救救我们吧!”
贺兰铭皱眉,“你先起来。”
离殇看贺兰铭那样子,似乎并没有救助苗疆的意思,道,“连姑娘与我有恩,离殇定当竭尽所能帮助苗疆。”
贺兰铭对离殇的话没有表态 ,只是让连贵妃回去。
“离殇,你说连贵妃对你有恩,是什么意思?”连玉麟走后,赵钺戎向离殇问道。
“还记得上次我失去武功的事吗?”离殇一边说一边铺被子,“原本依蝶是让连贵妃下蛊咬断我的筋脉,彻底废掉我的武功,但是连贵妃却私自将蛊虫换掉,只是让我暂时经脉滞涩罢了。”
“原来如此。”赵钺戎恍然,“原来那女人一直在暗中帮助我们。”
连日阴雨,天气放晴之后,苗疆那边来了个小个子的男子,身材精瘦,避过皇宫的重重阻碍来到贺兰铭面前,“苗疆驸马向阿龙拜见皇帝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贺兰铭那时正坐在赵钺戎的院子里,闻言端着茶杯一挑眉,“擅闯皇宫大内者,可是死罪。”
“可是不知者却是无罪。”向阿龙朝贺兰铭一拱手,“更何况,在下此次是为了接回心爱的女人的,早就听闻皇帝陛下对皇后情深似海,想必您可以明白我的心情。”
虽然贺兰铭对连贵妃没有什么爱意,但是任哪个男人被人抢老婆,心里都不会痛快,贺兰铭把茶杯重重往桌之上一放,“你可知,就凭你刚刚的那番话,朕就可以诛你的九族!”
“得了,”离殇往嘴里塞了块玫瑰糕,“这货就是当初我说的老妪,易容术实在是厉害。”
向阿龙朝离殇鞠了一躬,“不敢当,若真是天衣无缝,又怎会被这位公子认出真身,离殇公子果然聪明绝顶。”
“没什么,我是个郎中,自然认得出来。”离殇拍了拍手上的碎屑,“怎么?苗疆之围解了?”
“离殇公子神算!”向阿龙说到此处情绪激动了些许,两颊红扑扑的,“果然,安乐王爷要的从来就不是苗疆,他见自己的计划败露之后,便弃了苗疆这颗棋子,如今,安乐王已经还政于我皇室了!”
贺兰铭在心底点了点头,怪不得离殇那小子当日会夸下海口,说会帮助苗疆。原来于安乐王而言,苗疆就如同是鸡肋一般,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更何况,苗疆女子擅长蛊术,着实是不好控制。
“朕,不日便会对外宣称,连贵妃暴毙身亡,你可以带她走,但是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向阿龙见事情有门,赶忙问道。
贺兰铭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嘴角勾起一抹笑来,离殇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
“你若是能赢了他,便可以带走连玉麟,否则,朕就真的让她暴毙身亡。”
向阿龙眼角一抽,心说,你特么在逗我……
赵钺戎睨了贺兰铭一眼,“怎么,皇上就那么舍不得连贵妃吗?”
贺兰铭有点慌,“不是,那个……”
“向阿龙是吧?”赵钺戎朗声朝那男子道,“离殇怕虫子,好了,你们打吧。”
离殇瞪了赵钺戎一眼,“孙子诶,你什么意思?!!!”
等离殇在回头看那个向阿龙的时候,那货正从怀里往出掏东西呢,等他把手拿出来的时候,离殇头皮都麻了,只见那人手里赫然拿着一只长牙五爪的蜘蛛。
“停!我认输!”
“不不不,不好了,皇上,出大事了!”正当贺兰铭和赵钺戎坐在桌边一起品茗的时候,贺兰铭身边的总管太监忽然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附在贺兰铭耳边耳语了一阵,贺兰铭的脸色骤变,起身出门往御书房走去。
“怎么了?”赵钺戎有些疑惑。
“好像是说什么东西丢了,还挺重要的嘞。”离殇收起脑袋顶上毛茸茸的狐耳。
御书房里,贺兰铭站在一座搬开了的书架前,只见墙上有一个一尺见方的暗格,锁已经被撬开,里头空无一物。
贺兰铭脸色铁青,“是谁最先发现东西丢了的?”
“回皇上的话,”总管太监抖如筛糠的小声回答,“是,是老奴最先发现的,只因近日来阴雨连绵,老奴恐藏书受潮,便命令宫女太监们把书都拿出去晒一晒,搬开书架上的书之后,老奴就发现这东西已经不见了,皇上恕罪,恕罪啊!”
老太监把脑袋磕得山响,贺兰铭摆了摆手,“算了,那女人身手不凡,东西丢了也管不得你,你下去吧。”
“谢皇上,谢皇上!”太监总管千恩万谢的推下去了,走路时腿肚子还在转筋,乖乖,前朝的藏宝图丢了,这下子可有的皇上愁的了。
贺兰铭看着被撬开,却完好无损的暗门,一拳砸在墙上,“安乐王!”
能够如此了解大内布局,又精通机关巧术的,非前朝贵胄莫属,毕竟这皇宫大内可是人家当年的家呀。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天哪,本章如此粗长!
我真是太能胡诌八扯了。。
另外,第二案结束,后面会有一章番外,啥时候放就不知道了
第三案【前朝遗藏案】,暑假更,第三案和第四案之间应该没有断更,暑假日更,就酱紫~
☆、【番外】龙凤呈祥
【糯米团子】
贺兰铭的母亲虽然现在贵为太后,但当年可是从一个小小的答应慢慢爬到皇后的宝座的,贺兰铭出生的时候,他的母亲柳氏地位还很低,没有资格亲自抚养皇子,贺兰铭被送到了纯贵妃那里抚养的,纯贵妃向来视柳氏为眼中钉,两人表面上一团和气,暗地里早就水火不容,用鼻孔想也知道,纯贵妃一定会借机离间母子二人的感情。
不过太后能步步为营登上后宫之主的宝座,就证明她绝非池中之物。
安平公主是先皇后生的,也是先皇的掌上明珠,先皇后诞下小公主之后就撒手人寰了,先皇与先皇后伉俪情深,爱妻仙逝,便更加宠爱安平公主。柳氏与安平十分交好,安平公主也十分喜欢自己这个弟弟,于是贺兰铭几乎是跟着安平公主,一起被先皇亲自带大的。
先皇在位的第十七个年头,贺兰铭五岁了,在人前一副温良无害的模样,只有安平公主知道,她这个弟弟实际上是个狡猾又恶趣味的小魔头,小小年纪,玩的一手好心机。柳氏也已经位及贵妃,贺兰铭理所当然的回到了生母的身边,但是安平还是会时不时的来找他。
“铭儿,姐姐今日带你出宫如何?”安平公主蹲在贺兰铭的面前,面带笑意的问道。
贺兰铭一脸懵懂的点了点头,随即就被安平抱了起来,坐上了出宫的马车,然而年仅五岁的皇子,早已经懂得了什么叫做皇位之争。前几日听说赵将军府上的小公子刚过百岁,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安平这是想要带自己去拜会将军夫人,为自己日后的夺娣之战铺路。
将军府里从上到下,一个个儿的面带喜色,安平公主也不用人通传,带着贺兰铭就直奔将军夫人的院子。赵夫人当时正拿着把剪刀在院子里修剪月季的枝条,见安平公主来了,连忙放下手里的活,向她请安,安平赶紧把人给扶起来,“夫人不必多礼,安平此次前来就是来找您话个家常。”
赵夫人对贺兰铭了解不多,不知道他是个什么秉性,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总是盯着自己看,自打他跟安平公主坐下之后,那孩子就一直盯着自己,莫不是她脸上有什么脏东西?
“皇子为何一直盯着我看?”
贺兰铭闻言脸一红,站起来朝赵夫人恭敬地一揖,“是在下失礼了,还望夫人海涵。只是铭儿觉得夫人头上的珠钗好看得很,想问夫人是在哪家店里打的,铭儿也好去定制一套,讨母亲的欢心。”
赵夫人一听这话乐了,“我当时什么事呢,一个珠钗而已,皇子若是喜欢,我屋子里那些首饰你随便挑,看上了哪件拿走便是了。”
“当真?我看上了什么都可以带走吗?”
赵夫人点了点头,没放在心上,可是安平却微微皱眉,因为贺兰铭从未如此失礼过。
赵夫人和安平还坐在外间闲聊,贺兰铭却已经跨进里屋了,奶娘不知去了哪里,屋子里一个下人也没有,他看也没看赵夫人的梳妆奁,径直走到了镶金雕花的摇篮前。
摇篮里躺着的正是赵府的小公子,小小的一只,蜷缩在被子里,小脸肉嘟嘟的,殷红的小嘴上还沾着几滴涎水,阳光一照,晶莹剔透,活像是个白玉雕成的娃娃。那孩子睡得正香,薄薄的鼻翼随着呼吸煽动着,贺兰铭看呆了,跟个傻子似的,随着那孩子的呼吸频率一起喘气儿,可是婴儿的呼吸比正常人要快,直到贺兰铭觉得微微有些头晕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鬼使神差的,贺兰铭把手伸进摇篮,一把将那孩子捞了出来,抱进怀里。可能是贺兰铭的怀抱没有摇篮舒服,赵小公子难耐的蹬了蹬腿儿,扭了两下就醒了过来。
贺兰铭小心翼翼的抱着赵小公子,生怕把人家孩子给捏坏了,刚刚他还没发现,直到把人抱在怀里,他才发现原来小婴儿是这么的软,好像一不小心就会被他捏坏一样,但同时又沉甸甸的,让抱的人心里也升起一股安全感来。贺兰铭到现在已经有一个妹妹三个弟弟了,但他从来没有抱过他们,不仅因为母亲要求自己对他们保持距离,更因为他本身就不喜欢整日吵闹不休的婴儿,可是如今怀里的这个小婴儿暖暖的,让他有些爱不释手……他就那样悄悄的睁开眼睛,朝自己咧嘴一笑,眉眼弯弯地伸出小手,拉住了自己垂落耳鬓的头发,咿咿呀呀的说着些什么,贺兰铭不知道怀里的孩子想要表达些什么,但他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把这个娃娃抱回宫去,自己亲手把他养大。
“夫人,我选好了,我想要这个。”
安平公主一看贺兰铭怀了的东西,惊得汗毛都竖起来了,“铭儿,你怎么把人家的孩子给抱出来了,快还给奶娘!”
“可是夫人刚刚说,不管我看上了什么,都可以带走。”
赵夫人哭笑不得,不过她看到儿子身上裹着贺兰铭的衣服,而且笑得很开心,也就不那么担心了,“算了安平,让他们两个玩吧,有奶娘看着应该出不了什么大问题。”
“夫人放心,我一定不会摔着他的,而且你看,他笑得多开心。”说着,贺兰铭把赵小公子往天上一举,小婴儿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赵夫人却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安平气得打跌,拧着贺兰铭的耳朵厉声呵斥,“快把孩子给我放下,你给我看清楚,这是个娃娃,不是你的玩具!”
刚说完,贺兰铭就开始嚎啕大哭,豆大的眼泪一个劲儿的往下砸,打了安平公主一个措手不及,除了婴儿时期,她还从来没见过自己这个弟弟哭过呢。赵府的一个下人瞅准了空当,一把抢过自家小少爷,抱在怀里,一溜烟的跑,留下一众主子鸡飞狗跳的哄着贺兰铭。
回宫的马车上,贺兰铭早就擦干了眼泪,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情,“皇姐啊皇姐,你那招数,对付赵夫人还凑合,但是赵将军是绝对不会吃你那一套的,皇储之争是一场持久战,你凭什么让赵家为了一时的交好就搭上全家性命呢?”
安平公主不以为然,“这就是你在赵府胡作非为,并且嚎啕大哭的理由?”
贺兰铭笑而不语……
【粉雕玉琢】
先皇寿诞,将军凯旋,皇后册封,安平公主出嫁……短短一年不到的时间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贺兰铭的母亲已经贵为后宫之主,但是先帝对她的宠爱却日渐消弛,如今宠冠后宫的是美艳聪慧的颖妃。先帝对颖妃恩宠有加,而这份恩宠在颖妃诞下六皇子之后变得更加浓重,不仅对颖妃日日赏赐不断,连带着六皇子也尊贵了起来,吃穿用度,堪比东宫。
“娘娘,我们不能在这么坐以待毙了!”国舅爷在如今的皇后面前如是说道,“虽然铭儿现在是储君,但你看那颖妃的得宠的程度,指不定老六哪天就子凭母贵,把铭儿给挤下去了!”
皇后漫不经心的帮自己的儿子剥着核桃,“兄长不必担忧,本宫自有打算。”
“哼,你若是真有法子,也不会连皇上的心都留不住,白白便宜了颖妃那个小贱人!”柳大人站起身来,掸了掸袖子,“为兄这儿倒是有一个法子可保你高枕无忧。”
“兄长不必多言,小玉,送客!”
柳大人吃了憋,难以置信的瞪了柳氏一眼,随即拂袖离去。
“出来把铭儿。”
话音刚落,屏风后面就走出一个身穿窄袖劲装的孩子,正是贺兰铭。
“舅舅真是打得一副好算盘,不过,须知这世上还有一句谚语,叫做人心不足蛇吞象。”
柳氏闻言勾起了嘴角,“怎么,铭儿刚刚听出什么来了?”一边说着,一边把自己刚刚剥好的核桃喂到贺兰铭的嘴边。
“舅舅的法子,无非是逼宫造反,届时我登基之后,外戚辅政,皇权旁落,恐怕用不了几年,这江山就改姓柳了吧。”
刘氏听了之后满意的点了点头,招来自己身后一个十多岁的小宫女,对贺兰铭说道,“说的不错,这丫头是娘赏你的,至于怎么用,全凭你自己安排。”
“多谢母后!”
“不必多礼,好了,今日你安平姐姐归宁,听说赵夫人也进宫来了,你去看看吧。”
御花园里有一坨不明物体在移动,贺兰铭皱了皱眉头,走近一看,瞬间乐了。原来是一个一岁多的小娃娃,在歪歪扭扭的走路,那娃娃可能是刚学会走,总是会走着走着就趴在地上爬了起来,爬一会儿再站起来走。
贺兰铭正要走过去,却忽然看到安平公主抓着那娃娃的领子,一把将人拎了起来,“好可爱的娃娃,最近宫里又有哪位娘娘给我填了个弟弟吗?”
“最近你是添了个弟弟,不过六弟现在应该还在襁褓里呢。”
安平回头看向那发声之人,只见身后站着一个绫罗裹身,环佩叮当的少年,正是自己最疼爱的弟弟——贺兰铭。
“呦,几天没见,你这是越发稳健了呀。”安平上下打量了贺兰铭几眼,“倒有几分父皇的风范呢。”
贺兰铭笑笑没说话,伸出手来摸了摸安平怀里的孩子的脸蛋,“这小家伙倒是粉雕玉啄的,好看的紧,怎么,皇姐出嫁这才几天啊,这么快就给我添了个侄子?”
“胡说八道!”安平又羞又恼,作势要打贺兰铭。贺兰铭赶紧讨饶。
“好姐姐,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好好陪我玩一会儿吧。”
安平公主嘴角一抽,“陪你玩?玩什么?玩你还是玩我??”她可没忘记,以前贺兰铭对自己做的那些恶作剧。
“我们今日……玩玩赵家。”
赵将军夫妇回到府里的时候,一个脸上喜气洋洋,一个脸上阴云密布,原因很简单,今日皇上提出要把赵小公子留在太子身边做伴读,赵将军答应了,可是赵夫人怎么舍得让儿子那么小就离开自己,于是一路上都阴沉着脸。
“夫人为何那么反对让钺戎进宫做太子的侍读?”
“你还来问我?!”赵夫人火冒三丈,“那个太子根本就不靠谱,去年的时候,他还差点把钺戎摔在地上,你让我怎么放心让钺戎跟他相处?”
赵将军摇了摇头,“去年的事情我知道的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今日的太子沉稳懂事,如果真像你所说的,太子一年前还是个顽劣之徒的话,那么一个孩子能在一年的时间里成长到这种地步,也足以证明他绝不是草包一个。”
“那……那也不成啊,”赵夫人还是不依不饶,“戎儿才一岁多,他连话都说不囫囵,能学什么东西?”
赵将军揽过夫人的肩膀,安慰道,“你担心的事情皇上必定也想到了,今日他想要的并非是我们二人的儿子,而是我们赵家的态度。”
赵夫人这才勉强接受,可是赵将军没有告诉她,这哪里是皇上在要求自己表明态度,这分明是太子在逼自己表明态度,贺兰铭只是个不到七岁的孩童而已,却把皇上的帝王心术学了个十有八九,着实令人心惊啊。
坤宁宫里,贺兰铭隔着被子拍打着赵钺戎的脊背,成功地把人给哄睡着了,黑暗中,他看着赵小公子的睡颜无声的笑了——我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你是这样,金銮殿上的那把金交椅,亦是如此!
【翩翩少年】
“哎皇兄皇兄,你快看,你看窗外你那侍读跟那个丫鬟在干什么呢?”
贺兰铭随意的往窗外一瞥,竟看到自己身边的一个丫鬟,拿着一块糕点往赵钺戎嘴里送,赵钺戎则笑得眉眼弯弯,一看就是郎有情妾有意。落英缤纷,莺啼鸟唱,郎才女貌,明明是一副赏心悦目的场景,却看得贺兰铭一阵心头火气。
“你很闲吗?”
“啊?”刚刚来告诉贺兰铭八卦的四皇子一脸懵逼。
“有时间在这里捉奸,看来你是真的不怎么忙,既然如此,那你就去帮赵钺戎把四书抄了吧,省得他晚上还得点灯熬油”
“?!!!”
就这样,喜欢聊八卦的五皇子被一肚子邪火无处发泄的贺兰铭委以了帮赵钺戎做功课的重任。╮(╯▽╰)╭
贺兰铭已经快要弱冠了,但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他每天还是跟赵钺戎一处起居,而赵钺戎从小就是被贺兰铭宠着长大的,也没觉得这有什么失礼的,直到有一天,赵钺戎无意中撞见贺兰铭在临幸自己心爱的女孩,他这才意识到君臣有别,尊卑有份。
十四岁的赵钺戎情窦初开,但他也很清楚,有些人是不能惦记的,比如说,太子的侧妃。自从撞见了赵钺戎和那个宫女的云雨之事之后,赵钺戎便渐渐疏远了那个宫女,一边为还没开花就被扼杀的爱情哀悼,一边等着贺兰铭纳妃的消息,但不知为何,纳妃的消息迟迟没有传来,对此,贺兰铭的回答是,“她只不过是个通房丫鬟罢了。”
没有人能接受自己喜欢的女孩被别的男人染指了之后,又被弃之如敝履,赵钺戎一气之下出了宮,钻进青楼喝花酒去,这一喝就喝出了一件大事儿来。
第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