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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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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我真是个阿汪/我真是个畜生 作者:月当窗

    正文 第4节

    [重生]我真是个阿汪/我真是个畜生 作者:月当窗

    第4节

    林思然喜出望外,来宠物医院工作意味着他能早日实现自己的梦想,他果断答应了。

    大二时,在院长的帮助下,林思然开始做一些简单的助手工作,到如今,他已经越来越熟练,对一些不复杂的病症能够独当一面了。

    原本在角落里玩球的小坚强看到自己最喜欢的铲屎官,眼睛一亮,飞快的蹦跶了过来,三年过去,原本奄奄一息躺在林思然手心里的猫咪,已经凭借常喵不可及的吨位成为了宠物医院一霸。

    她凭借两条灵活有力的后腿,不仅挤开了几只想蹭蹭林思然的喵子,还蹬开了一只鱼唇的狗子,傲然的跃进了这个好看人类的怀抱!

    “小坚强,好久不见,最近过的好吗?”林思然笑着跟怀里傲视群雄的猫咪打招呼。

    “喵呜!”当然好啦,就是见不到你有点寂寞,小坚强蹭了蹭铲屎官的下巴。

    “你过的愉快就好。”

    一阵清风拂过,医院门口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声,林思然看着小坚强土黄色的斑斓皮毛,却不期然又想起了遥远的过去,那时,也有一只同样颜色的狗不离不弃的跟着他,直到死亡,都没有从自己身边离开。

    “你在天堂过的好吗?我的宝贝。”抱着猫咪的青年呆呆的望着窗外湛蓝的天空,发出悲伤的叹息。

    ————

    但林思然万万想不到,他心心念念的宝贝狗——萧大汪,其实正站在他身后,怒瞪着他怀里那只争宠的喵子!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嘿,吃不到葡萄却知道葡萄甜的可怜汪。

    ☆、第十六章

    林思然从伤感中回过神来,发现那种被人窥视的强烈感觉又出现了,他烦躁的皱了皱眉,手上不自觉的加重了力道,一不小心就从小坚强身上撸/掉了几根毛。

    “啊,对不起啊,小坚强。”发现自己犯错的林思然不好意思的跟小坚强道歉,好在“飞洋一姐”小坚强很大气的原谅了他。

    林思然笑了笑,在小坚强额头上亲了一口最为补偿。

    小坚强瞬间得意的翘起了尾巴,喵喵叫着向林思然身后的那个讨厌鬼示威:鱼唇的人类,你瞪我到天亮也得不到铲屎官爱的亲亲的,哼!

    林思然还以为小坚强在对他撒娇呢,他亲昵的点了点她冰凉的小鼻子,又亲了她一口。

    “这下好了吧,那我去工作了哦,小坚强?”

    去吧,去吧,小坚强从他怀里跃出,蹲到旁边的猫爬架上,善解人意的用尾巴扫了扫他的肩膀。

    林思然去工作了,“背后灵”萧大总裁狠狠的瞪了一眼那只还在耀武扬威的蠢猫一眼,这才悻悻然跟着走了。

    坐在手术台前面空闲的椅子上,萧路盯着细心的帮猫咪做检查的林医生愣愣出神。

    十年了,他亲眼看着这个内向心软的小小少年成长为如今出色的成年男子。他专注在与宠物亲密的世界里,却丝毫没有察觉自己身边有多少对他蠢蠢欲动的男男女女,比如,那个一眼就能让人看出其心怀不轨的赵寒,偏偏林思然对他任何的明示暗示都无动于衷,依旧把他定位在死党的位置上。

    但,他不是你的思然,萧路。

    每当他看到那些意图染指林思然的人一一败下阵来,他都会控制不住的幸灾乐祸。

    实际上,他清楚的知道,他的思然已经死去了,眼前这个一模一样的人只是平行世界里完全不同的个体,即使他还会被他吸引,即使他时常控制不住自己澎湃的感情,他也并不是他。

    可是,他太孤独了。

    他不知道自己死后,为什么没有回到人类的躯体中去,反而以魂灵的形态被困在林思然的身边,分分秒秒、日日夜夜、年年岁岁都不得脱离。

    十年,整整十年,他从一个沉默寡言自负冷漠的人,变成了一个常常胡言乱语喋喋不休的鬼。

    没有任何办法,如果不用自言自语的方式排解自己,他恐怕早就变成疯子了吧。

    毕竟,十年,他接触不到任何可以和自己交流的人,他去不了任何距离林思然身边五米远的地方,他甚至不能触碰哪怕一样事物。

    他只能呆呆的看着自己以外的世界正常的运转,看着自己身边的人一天天改变,太阳正常升起和落下,他却被一层看不见的屏障牢牢的阻隔在外,无人关心、无人痛恨、无人理睬……

    多么可怕,一个正常人哪怕离群索居一个月都会疯狂,他却在这样的环境下渡过了三千六百多天、八万七千多个小时、五百二十多万分钟。

    每一分每一秒对他来说都是一种刀刀入骨的折磨,而且,最令他害怕的是,他永远不知道,这种折磨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他从初时的讶异到骤然而起的焦虑,到无法排遣的孤寂,到压抑痛苦的疯狂,到生无可恋的麻木,直到平静。

    从崩溃的边缘硬生生扭转回来后,他想,也许这是上天对我自负顽固的惩罚吧,当年的我,要是能稍稍花上一点精力去调查真相,也就不会进行那场荒谬的复仇。

    既然是双手沾满鲜血的刽子手,又有什么资格去企求幸福,痛入骨髓的折磨不正是他最好的归宿吗?

    心态的转变让他慢慢回归到正常人的范围,不过自娱自乐、自言自语、自我消遣的毛病却从此再也戒不掉了。

    “林思然小同学,你没发现你旁边那姑娘羞红的表情吗?还用这么温柔的方式跟她说话?”

    又发现一个觊觎者,萧大总裁不耐的地嘀嘀咕咕起来。

    “我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思然找到爱他的人不是更好吗?我自己做不到,还不允许别人给他带来幸福?”

    总裁给了自己一巴掌。

    “那也得让我满意的才行啊,我比他痴长这么多岁,当然要帮他把把关啊。”

    总裁自我辩解。

    “那倒没错,万一思然被个像我这样的人渣拐走了那就完了!”

    总裁点头同意。

    “对啊……”

    一个小时过去,萧总裁自己演完了一台戏之后,林医生也终于送走了那个过于热情的客人。

    在大堂招猫逗狗的李泗水医生笑嘻嘻的凑了过去:“怎么?又是一个看上你的?”

    “别胡说了,那小姑娘什么都没做,你就又瞎猜。”

    李医生不可置信的鼓起了包子脸,“林思然你明明不近视啊,怎么可以这么迟钝?”

    林思然无奈道:“行行行,我迟钝行了吧,你们一个两个每天都这么说,不嫌烦吗?”

    “哦,对了!”他顺手拍了拍对方的脑袋,“李医生你今天忘垫增高垫了吧?感觉比昨天矮了三公分呢!”

    话音刚落,李泗水同志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我好歹是你前辈,林小然你不要太过分!住手!不要拍我脑袋了!”

    在一旁笑看他俩说话的陆眠眠忍不住插嘴,“李医生你如果能让自己的脸长的符合年龄,小然也不敢这么说你啦,哈哈哈!”

    刚忙着铲屎的贾阿姨也笑着凑趣:“李医生别听他们的,阿姨想长得像你那么年轻都做不到呢!”

    年近三十却长着一张娃娃脸,身高也只有一米七的李泗水医生,今天依然在众人的语言攻势下完败呢!

    当然,如果他知道自己身边还飘着某个大肆嘲笑他的鬼魂,恐怕就不是捶一下林思然的肩膀那么简单就会息怒的咯。

    众人说笑间,一个魁梧的大汉抱着一只狗冲了进来,快两米高的大块头抱着一只一脸懵逼的哈士奇,哭的稀里哗啦的向他们求救:“呜呜呜,医生快救救我家馒头他吃了整整一盒巧克力啊!医生呜呜呜呜怎么办啊,你快救救他啊!馒头你别死啊!!你死了爸爸怎么办呜呜呜!”

    虽然狗狗的情况紧急,但众人还是被这位狗爸爸弄得哭笑不得。

    “别急,你慢慢说,你家狗什么时候吃的巧克力,吃了多少,说清楚了我们才能根据情况作出施救处理。”

    林思然一边引着大汉往诊室走,一边问道。

    然而,对方似乎光顾着哭了,情绪激动的什么也说不出来。

    把狗放到诊疗台上之后,狗爸爸还是哭的情难自已,抽抽噎噎的说着别人听不清楚的话。

    这时候,个头还没对方肩膀高的李医生发威了,凑到哭唧唧的大汉耳边大吼一声:“哭屁哭啊,再哭你家狗就死了!”

    整个诊室的人都被镇住了,包括台子上那只哈士奇,房间里针落可闻。

    “说吧,什么时候吃的?吃了多少?”

    “大,大概两个小时前,一盒德,德芙200克装黑,巧克力。”

    “林医生,准备双氧水和活性炭,你按住它,等会我会给它插管催吐,你让它不要挣扎,不然就上束缚带。”

    “明,明白了。”大汉沈格畏惧的吞下了一口口水。

    哈士奇并不肯乖乖听话,众人忙得人仰马翻,才终于完成了催吐工程。

    看到那头吐得稀里哗啦的蠢狗,李泗水终于想起找他主人的麻烦。

    他抬起头怒斥:“你怎么当主人的,不知道狗不能吃巧克力吗?”

    高头大马的沈格被训得的眼泪汪汪:“我在外边上班啊,我姐和侄子寄住在我家,下午我特意请假想带他们出去玩,结果一回家就看到我家馒头吐出了一坨黑黑的东西,一问,我侄子他竟然喂我家馒头吃了这么多巧克力!呜呜呜,医生,我也不想的,我家馒头是我的心头宝啊!呜呜呜!”

    李泗水目瞪口呆。

    他没想到对方一言不合就开始哭,这是什么新技能吗?

    他默默走到林思然身边,“小然你去给他讲讲后续的治疗吧,我……”

    好脾气的林医生拿了包纸巾,英勇上阵。

    等一切都处理完毕时已经快五点了,吩咐完狗主人明天记得带狗来医院挂水,林思然便收拾收拾准备回学校了。

    陆眠眠是前台,她看到林思然要回去的样子,连忙拦住他递了把折叠伞,“林医生,你带上这把伞再走吧,我看天色阴沉沉的似乎要下雨的样子。”

    林思然谢过她的好意,把伞装进书包里便走出了医院的大门。

    “别看了。看了人家也不知道。”

    看到陆眠眠依依不舍的望着大门的方向,李泗水忍不住吐槽。他今天值班不能回家,正兴致缺缺的翻着外卖单子。

    “李医生你胡说什么啊!”

    “你脸都红了还说我胡说。”

    “我,我也不想这样的。”陆眠眠放下捂着脸的手,“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他,他那么好,人长的好看,脾气也好,学历也高,而我只是个中专毕业的普通女生,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啊,我每次看到他就觉得开心得不得了,看不到他又会忍不住想他,我总是忍不住幻想,要是他能喜欢上我,就是死了也心甘情愿。”

    “多大年纪啊就死死死的,人生还长着呢,不过,我看林思然那小子完全没开窍啊,你要是想等他醒悟过来,我孙子都可以打酱油了!”

    “噗!”陆眠眠破涕为笑,“李医生你连女朋友都没有还说林医生。好啦,我知道了,谢谢李医生开导,再过一段时间,我就去试试跟他告白!”

    ……

    而这个时候,陆眠眠却不知道,她心心念念的林医生正碰上了一场无妄之灾。

    作者有话要说:  文中治疗狗狗的方法均为百度,如有意见欢迎大家提出。

    求留言啊,萧大总裁表示没人和他讲话好生寂寞,他又要一人演一出戏了[哭唧唧脸]。

    ☆、第十七章

    临近下班时间,路上的车流和人流开始慢慢变多起来了,拥挤的人流和头顶那片厚沉沉的乌云催促着林思然加快了脚步。

    经过一个拐角处,人行道不知为何开始拥堵起来,他抬头看了看前方,三三两两的人聚在那里像是在围观着什么,隐隐约约还能听到男人的怒吼声和女人的哀求声。

    因为家庭的缘故,林思然对于家暴格外的敏感,一看到这个场景,他已经猜到发生什么事了。

    为什么这些身体强壮的大男人,能够毫不犹豫的对为自己辛勤付出的妻子施加暴力呢?连狼那样凶狠的动物都会保护自己的伴侣不受伤害,而自诩万物之灵的人类却能做出这样凶残的事情!

    他的眉梢眼角染上了愤怒的痕迹,掏出手机拨打完报警电话后,便加快了脚步往前赶。

    一辆破旧的黑色桑塔纳斜停在路边,只能存放物品的后备箱此时竟然有一个女人在拼命挣扎!

    “臭婊/子!竟敢逃跑!看我不打死你!”

    满脸横肉的男人对满身伤痕的女人拳打脚踢,那女人一次次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从后备箱逃出去,又一次次被凶狠扇打推搡的按进去。

    她在痛苦,在哀叫,在求救,然而周围的人只是冷眼看着这一切,有人拿出手机在拍摄,有人在窃窃私语,有人在大声的批评着什么,但,没有一人敢上前。

    “救命啊,救救我……”她的喊声越来越虚弱,渐渐的变得只能发出低低的气音,弱不可闻。

    她像是失去了力气,活生生的都被塞进了狭窄的后备箱里,箱盖子被男人狠狠关下,发出“哐”的一声巨响。

    那女人左手的五指还扒在后备箱边沿,仍然挣扎着想往外爬,此时被后备箱盖子如此狠狠一压,疼痛的整个人都蜷缩起来。那种疼痛连围观者都替她捏了一把汗,十指连心啊!平时被门轻轻卡到都疼的让人跳脚,更何况是五只指头!

    施暴男却毫不在意,骂骂咧咧女人耽误他的时间,把那只软软垂着的手往里一甩,把后备箱盖掀起来,就要再次往下掼!正在这时,一只修长的手伸了出来,抓住了他的手腕。

    男人满脸恼火的抬头一看,抓住自己的是个长相白净秀气的年轻人,背着个书包,似乎还是学生。男人没上过学,长的也丑,平时最看不上这种在他看来装模作样的小白脸,一见对方似乎想管闲事,立刻大怒,抽出后备箱里的啤酒瓶指着他的脸骂道:“小子你谁啊!你/他/妈想干嘛?”

    林思然那琥珀色的瞳孔倒映出对方扭曲变形的脸,却丝毫不惧,“这位先生,警察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如果你还不停止对这位女士施加暴力的话,那你就只能进看守所去待着了。”

    听到这话,男人微微一愣神,似乎没想到有人会这样威胁他,但马上他又气焰嚣张的叫嚣起来:“这臭/婊/子给老子带绿帽子,老子打死她也不过分!老子打自己老婆警察凭什么抓我!你/他/妈别想唬我!”

    有几个在一旁围观的男人听到这话也议论起来:“打老婆算什么罪!更何况是个出/轨的臭/婊/子,活该被打死!”

    倒是有一个穿红衣服的大婶气冲冲的反驳道:“你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说你老婆偷汉子!那我是不是能说你偷女人啊!人高马大的不去打小/日/本,在自己老婆面前逞什么狗/屁威风!”

    面对男人的叫嚣,林思然巍然不动,他直视对方的眼睛,一字一句口齿清晰说道:“看来我国还普法工作任重道远,那我今天来给先生你,还有那边那几位口出狂言的法盲背诵一下我国的法律条文吧。今年3月15日我国《反家暴法》正式施行,根据第九条的规定,家暴必须承担法律责任。另外,刑法第二百三十四条也规定,故意伤害他人身体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犯前款罪,致人重伤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现在,你懂得为什么你不能打老婆了吗?如果我这么说你还不懂,那么我建议你去华西医院看一下脑科,我认识那边的医生,需要的话报我的名字给你打五折。”

    周围的人群发出一阵哄笑。

    “你,你……”男人被林思然的气势所慑,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林思然又弯下腰把后备箱里的女人扶了出来,并当着众人的面递给她一张名片,大声说道:“这位女士,我是b市飞洋事务所的一名律师,我事务所擅长打的就是婚姻家庭方面的官司,曾帮助数十位受害人成功把她们的丈夫送进监狱,并取得相应的经济赔偿。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以及我事务所的电话,如果你需要我帮助的话,我会免费帮你起诉你丈夫,告到他净身出户,在牢里渡过余生。”

    “好!这种人就该在牢里关一辈子!”有人听到这话,大声应和起来。

    毕竟没见过什么世面,一辈子在底层打工的施暴男听到林思然是律师就怕了起来,又听到周围人的起哄声,就更加慌张,急急忙忙就想拉上女人跑路。

    林思然又怎么能让他就这样离开,他将女人往身后一护,挡住了男人的手。

    小时候,他没有力量,护不住母亲不受伤害,现在他有力量了,又怎么能够容忍有柔弱的妇女在自己面前受到伤害!

    家暴男几次妄图拉女人走,都没有成功,心里的火气越来越大,他本来就是个脾气暴躁的,平时有事没事就打老婆消气,如今被个小白脸这样耍弄,胆子一横,竟然直接拎起啤酒瓶就往林思然脑袋上砸!

    一片惊呼中,林思然伸出一只手稳稳的抓住了男人的手臂,又伸出一只手将啤酒瓶夺过握在了自己手上。

    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酒瓶,林思然想起以前父亲也曾经像眼前的男人一样,凶狠的把瓶子砸到母亲的头上,心中愤怒的火焰,让他口不择言。嘴角不屑的弯起,林思然睥睨着施暴男讥讽道:“这位先生,你连我都打不过,看来确实没用到只会打女人了!像你这样的社会渣滓,活着也是浪费粮食,还是早点送进牢里改造吧!”

    “呼呼呼……”一个没用的人平生最厌恶的就是有人说他没用,家暴男本来就气得七窍生烟,此时更是被林思然的话气得失去了理智。

    他三步并两步跑到汽车边,从后备箱里掏出了一把斧头,疯了一般高举着向林思然冲过去!

    “啊!!!杀人啦!”看到这一幕,刚才还看戏看的津津有味的围观人群,立刻四散奔逃里开来!如此一来,林思然和躲在他身后的女人更加显眼了,简直就像黑夜里的路灯一样闪闪发亮。

    危急之中,林思然将女人往旁边一推,自己也借力一滚,暂时避开了危险!

    可是他没想到,女人被这一推,却摔倒在地,看到凶手高举着斧头向她劈过来,竟然像傻了一样呆在原地,动也不动!

    “小心!”林思然一看这危急的情形,急忙伸手就要阻止!这一斧头劈下去她哪里还能有命活着!

    可是他的手快,斧头更快!

    眼见来不及阻止,林思然心里的悔意像海浪一样翻腾,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只是讽刺了施暴男的几句话,竟然让他冲动到杀人!林思然啊林思然,你平时不是自诩冷静过人吗!为何竟然犯下这么大的错误!明知道施暴者脾气暴躁你竟然会控制不住情绪讽刺他!还说什么帮助受害的妇女,你明明是火上浇油的加害者!

    额上的豆大的汗珠不断沁出,林思然在心里不断祈祷,快一点!再快一点!

    来不及了!斧头已经切到了女人的发丝!

    突然之间!斧头脱手,向反方向凌空飞起,家暴男更像陀螺一样倒飞出去两米远!

    林思然定睛一看!竟然是个陌生的黑发青年出手相助!

    青年人那一脚极重,不仅将百来斤的男人踹开那么远距离,重重跌倒在地,更是让他痛的动弹不得,只能捂着肚子躺在地上哀叫。

    林思然这才放下悬着的心来,匆匆上前几步,温柔的把还呆滞在地上的女人搀扶起来,架着她坐到人行道旁边的一块布景石上。

    在细细安抚好她的情绪之后,他才有时间打量起刚刚那位见义勇为的“英雄”来。

    天空飘起了毛毛细雨,打湿了来人的头发,却丝毫无损他身上鹤立鸡群的气质。

    只见那年轻人身量极高,看上去比林思然还高上半个头,一身服帖的定制西装更是显得他肩宽腿长、身材挺拔,看到林思然的打量,他毫不避讳的对上了他的双眼。虽然刚刚才在那样危险的境地下救了人,他的眼神却毫无波动,深邃的瞳孔中像藏着一片古井无波的死海,只有在看到特定的人时才会稍稍有所起伏。

    似乎是看到了让他意外的东西,那张棱角分明俊美非常的脸庞上出现了一丝惊讶的神色,他迈开脚步,走到林思然身旁伸出了手。

    “你好,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林思然失笑,他没想到这个面瘫着一张俊脸的家伙,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样老掉牙的搭讪词。

    但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握住了对方的手,笑道:“你好,我想我们并没有见过。不过,谢谢你的帮助。”

    对方似乎很困惑,他更加认真的盯着林思然的脸,漆黑的双眸一动不动,直把林思然看的浑身不自在,才缓缓开口,坚定的说:“不,我们一定在哪见过。”那种固执的语气,仿佛沧海桑田也不能改变他的认识。

    林思然无奈,他将自己的手从对方越握越紧的手里抽出来,“好吧,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当我们在哪里见过吧。还没请教你的名字呢,我叫林思然,是b大的学生。你呢?”

    青年低头,看了看自己刚刚握过对方现在还残留着温热的手,努力驱赶开心中那种怅然若失的感觉,这才正色道:“你好,林思然,我叫萧路。”

    作者有话要说:  门前大桥下,走过一群汪,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汪呜汪呜真呀真多呀,数不清到底有多少汪!数不清到底有多少汪~

    一只萧大汪,两只萧大汪,三只萧大汪,四只萧大汪……嘿嘿嘿

    ☆、第十八章

    两人刚互相介绍完毕,警察就赶到了。

    出警的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警员、一个看上去才毕业的年轻警花,还有两个协警。看到现场的情形,老警察就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打开执法记录仪,开始向林思然两人询问起具体情况来。

    当听说那个男人不仅家暴自己的妻子,还妄图杀人时,在一旁做记录的警花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人渣!”

    老警察屈起食指敲了敲她的头,她才吐吐舌头,意识到作为警察自己不该说这话。

    一旁的两个协警已经用手铐把施暴男拷了起来,并压上了警车。

    “小费,打电话给交警大队,让他们先把这辆桑塔纳拖走。”

    “哦,好的,师父。”警花收起笔记,走到一旁去拨打电话了。

    又亲自将作为证物的斧头处理完毕,老警察才语气温和地对林思然二人说道:“虽然可能要耽误两位时间,但还是希望你们能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去派出所一趟,录一下口供。可以吗?”

    林思然看了看萧路,见他没有反对,便一起上了警车。

    ————

    派出所里,萧路蹲在林思然身边,默默的打量那个也叫萧路的家伙。

    确实,是自己的脸,自己的声音,自己的身体,他又看了看警察手上的护照,果然,还是同样的名字,同样的出生日期和出生地。

    住在这个身体里的,应该是这个世界里的原本的那个萧路吧?

    当自己在狗的身躯中死亡,变成魂灵之后,被强占的人类驱壳也就自然而然的归还给原住民萧路了吗?

    萧路揣测着真相,既不想承认,又不得不承认。

    他曾经担心自己回不到人类的身躯,父母会多么的伤心和痛苦,现在,他可以放心了,原来的萧路承担起了的责任。或许,他比自己做的更好不是吗?毕竟,在他没来之前,萧路是一个普通的健康孩子,他来了之后,萧路却患上怪病,让父母整日里担惊受怕。他就像占据了喜鹊巢穴的斑鸠一样,最终的结果还是被远远的赶走。

    十年来的担忧可以放下,十年来的思念却怎么也不能轻易放下,他看着那张陌生而熟悉的脸,遥想那个遥远的国度,多么想问一问他:你过得好吗?爸爸妈妈过得好吗?

    可是,他做不到。

    他只是个到处飘荡无依无靠的魂灵,什么也做不到。

    就像刚才,人眼睁睁着看到思然遇险,他焦急,他无措,可是他没有丝毫的办法。当他一次又一次,徒劳的从那个凶残的男人身体里穿/过,当他一次又一次,想要用自己的身体去阻挡那把锋利的斧头,却只能绝望的看着它毫无停滞的劈下。

    他再一次清醒的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死了整整十年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一具透明的躯体,他摸了摸自己的脸,还是什么都摸不到,是啊,一个孤零零活了十年的魂灵,一个每天挣扎在崩溃边缘的魂灵,一个什么用都没有却幻想着保护别人的魂灵。

    他用手挡在脸的位置上,像平常那样装作自己是个正常人,装作用手捂住了脸,有什么湿湿的凉意在眼眶中酝酿,但不待流出,就消散在了空气中。

    魂灵,做不到哭泣……

    ————

    当魂灵萧路暗自神伤的时候,人类萧路却跟着林思然走出了派出所大门。

    因为下雨共撑一把伞的缘故,他们贴的很近,林思然只要微微偏头,就能清楚的看到对方侧脸上细细的绒毛。

    对于身边这个不苟言笑的青年,他难得的起了好奇心,或许是因为他见面时奇怪的问候语,或许是心中不知为何而起的悸动。

    他直勾勾的盯了一会儿对方完美的侧颜,才像想起什么似的问道:“所以你是美籍华裔?这次来b大做交换生的?”

    这个话题其实在派出所里,警察已经问过了,但萧路显然没有丝毫不耐烦,虽然面瘫着一张脸,仍旧耐心的回答:“是。”

    “这么说我们以后是校友咯?”

    “嗯。”

    “为了报你的救命之恩,我请你吃顿饭吧?”

    “好。”

    “咦?竟然同意了,我还以为你会拒绝嗯?”

    “不是……”

    看到对方张嘴想解释,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因此偷偷红了耳朵的样子,林思然不厚道的偷笑起来。

    他也看出来了,虽然这位名叫萧路的青年表面看似冷漠,其实心地却很好,要不然也不会对他们伸出援手了。

    或许,他只是不善表达吧?这样猜测着,为了不让对方尴尬,林思然体贴的继续问道:“你吃辣吗?”

    “吃。”

    “学校后街有一家湘菜馆,我常去,那儿的菜味道很不错,我请你去那怎么样?”

    “好。”

    “吃完后,我带你逛逛校园吧,你不是说你前天才到b市的,应该还不熟悉学校的情况?”

    “对。”

    “……所以要逛吗?”

    “逛。”

    雨越下越大,密密的斜织成了一片雨帘,在有点怪异却又无比和谐的谈话中,两人越走越远,紧靠在一起的身影也渐渐隐入了蒸腾的水汽之中,远远看去,仿佛融为了一体……

    ——

    “好吃吗?”

    看到对方似乎对那道双色剁蒜鱼头感兴趣,林思然体贴的夹了一筷子鱼肉放到他的碗里。放完之后,看到萧路像是被惊到一般,愣愣的看着那块吸满红油的鲜嫩鱼肉出神。他才发现自己的动作有点逾越了。

    他其实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明明和眼前这人刚认识不久,看到他喜爱那道菜品的模样,却不自觉的就做出了这么亲密的事情。越和他靠近,他的心里越是涌出一股隐秘的喜悦之意,似乎能和他接触便是一件开心至极的事情。

    担心引起对方的反感,林思然不好意思的对萧路说道:“抱歉,我帮你换个碗吧?”

    “不用。”一听要换碗,萧路便从呆愣中醒了过来,急忙就夹起那块鱼肉送入嘴里。因为吃的太急,麻辣的红油一不小心就呛到了嗓子眼里,让他抑制不住的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不知是因为咳嗽的太用力,还是因为在林思然面前丢了脸,萧路的俊脸一瞬间便涨的通红。

    “快喝水!”一手递水杯,一手在他背上轻轻拍打,林思然心中有些懊恼,他怎么也没想到一块鱼肉竟然会让对方呛成这样。

    足足喝了五杯水,萧路才停下了咳嗽。只不过,这样一来,灌了满满一肚子水,他就什么也吃不下了。

    萧路举着一双筷子,看着一桌子菜,默默无言。

    虽然萧路的脸上没有显露出什么表情,但林思然却从他那微微下弯的嘴角,看出一丝吃不到好吃东西的委屈来。

    “咳。”林思然将左手握拳遮住自己嘴角抑制不住的笑意。这家伙,初看一副高冷的模样,后来又发现是个面冷心热的人,现在再一看,明明是个用一张冷冰冰俊脸掩饰内心想法的可爱家伙嘛。因为吃不到喜欢的菜,而伤心的连头上那看不见的耳朵都耷拉下来的样子,何其有趣。

    似乎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被取笑的青年又偷偷红了耳朵。

    “不好意思”,收敛起脸上的笑容,林思然正色道,“请你吃饭却没让你吃饱,我实在是过意不去,我带你逛逛学校的夜景吧,等你消化完肚子里的水,再请你吃夜宵怎么样?我们b大的夜宵在整个b市都是有名的,你一定不会失望的。”

    “好。”吝啬的吐出一个字的萧路,却并没有意识到,在林思然眼里,自己头顶上虚拟的耳朵又愉快的竖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摸摸萧路。

    ☆、第十九章

    月凉如水,静静漫步在凉风徐徐的玉环湖边,萧路不知不觉就开始向林思然讲起关于自己的事情来。

    在他的叙述中,他是在十二岁那年被父母带到美国去治病的,原以为美国的医疗技术更加先进,应该能对治愈自己的怪病有帮助,可治疗了大半年都没什么效果,甚至到后来病情一度加重,他开始昏迷不醒。不过幸运的是,昏迷并没有持续很久,在一段时间之后,他在一天晚上莫名其妙的就醒了过来,病情不药而愈。不过,虽然人醒了过来,但他的记忆却在昏睡之中丢失了。

    像是回忆起了那段人生仿佛被重置一般的日子,萧路停下了脚步,“……而且,从那个时候开始,我的情绪也出现了问题,常人会因某件事而感到惊恐或因某些东西而感到喜悦,但我却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械一样,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的情绪都很难有太大的波动起伏。”

    林思然一阵讶异,他没想到,看上去和常人没有任何区别的萧路,竟然会患有这样的病症,他也没想到,只是初次见面,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竟然就将自己所有的隐秘对他和盘托出。

    他仿佛感到自己的手心里捧着对方那沉甸甸的信任,那重量在让他体会到责任的同时,也让他感受到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悦。

    他不禁小心翼翼的询问,“那你现在好些了吗?”

    萧路偏过头,看着林思然在月色中更显柔和的面庞和脸上不容掩饰的关心,微不可见的弯起了嘴角。

    其实萧路自己也完全没料到,他在这个才第一次见面的人面前,竟然如此没有防备。

    自从失去了记忆,又失去了情绪波动的能力之后,他就关闭了自己的心房,通过各种手段掩饰自己的不同,因此,在他人看来,他只是个情绪鲜少外露的内向青年。十几年来,除了父母,再也没有人能够和他亲密接触,更不会有谁能够让他轻易打开胸腔,将深藏于血肉之中的秘密赤裸裸的捧在他的面前。

    但在今天,他失常了。

    当在街头见到林思然的第一眼,他的心脏就开始不受控制的雀跃起来,身边的所有的嘈杂都被他忽略,唯有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喋喋不休又清晰无比的强调:就是他!就是这个人了!伴随着这句话,眼前那张从未见到过的面容陡然间变换,在他眼中越来越显得熟悉和亲近起来,好像过去在什么地方,他曾日日夜夜描摹乃至亲密的抚摸过那张脸一样。

    不仅如此,他脑海中那根名为情绪的琴弦,也被不知从何而来的双手弹动起来,因为受到对方的话语、表情、手势、姿态的影响而不停的变换着曲调,当他第一次和他说话,第一次和他握手,第一次和他撑一把伞,第一次吃他夹的菜,那琴弦的变化就越发猛烈,或沮丧或兴奋或羞涩或低落,仿佛过去十几年间的情绪的停滞都是为了在今天一齐迸发!

    听到林思然的问话,萧路调整好自己因他而再次波动的心情,又仔细想了想在学校里耳濡目染的一些场景,犹豫了片刻,还是侧过身来,在对方略显诧异的眼神中,轻柔的握住了他的双手。

    他用带着宠溺的眼神直视着林思然的眼睛,温柔的答道:“从见到你的那一刻,我的病就好了。”

    然后。

    林思然“噗”的一声笑了出来,他万万没想到,萧路竟然会用这样一句话回答他,大概是十年前的偶像剧流行语,竟然堂而皇之的从一个归国华裔嘴里吐出,而且为的不是告白,而是回答关于病情的基本情况。

    萧路懵了,他更没料到,对方竟然是这样一个反应,是有哪里不妥吗?他明明用了最能赢得对方好感的方式来回答问题啊?

    他愣愣的看着这个笑得前仰后合的人,看着他笑完的眼睛和露出的牙齿,看着他那发自内心的快乐,不自觉的也跟着笑了起来,这就是快乐的感觉吗?如果是的话,他希望能和他一起,永远的快乐下去。

    过了好一会儿,林思然才收起了自己的笑容,只不过他的嘴角还是微微翘起,显示着主人愉快的心情。

    林思然整理了一下衣领,又用五指将散落到额前的黑发向后梳去,才语带歉意的对萧路说道:“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萧路摆摆手,说道:“不,我也很开心。”

    他又抓住林思然的一只手,恳切的说道:“不是玩笑话,而是真的,见到你之后,我感到自己活了过来,像今天这样开心的笑,是我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感觉,我很感谢你。如果可以的话,能做我的朋友吗?”

    说着这句话说,他下意识的握紧了手,像是等待着什么宣判一样,从未有过的患得患失。

    当面前的人张开那张冲润的双唇,吐露出“当然可以,我们已经是朋友了,不是吗?”的话语,他情不自禁的想要将对方拥在怀中,那种感情是那么迫切和渴望,以至于他不得不将双手背到背后死死按住,才阻止了那种冲动。

    ——

    林思然领着萧路去吃烧烤了。

    烧烤摊摆放在学校后边的小巷子里,夜晚正是生意最好的时候,几乎每个摊子上都坐满了人,有中年男人大马金刀的坐在塑料凳子上喝着啤酒互相吹牛的,有小孩尖叫嬉闹着互相追逐着跑来跑去,也有正直青春年少的少男少女聚在一张小桌上嘻嘻哈哈的说着趣事,整个巷子都闹哄哄的洋溢着热火朝天的气氛。

    两人找了半天都找不到空位,直到一个老板娘被两人的高颜值所迷惑,额外给他们在巷子口加了张桌子后,才有地方坐下。

    小时候在中国的生活萧路已经忘了,而在美国定居后,更是没有过这样的经历,特别是在这样人挤人的地方。

    林思然看出了萧路的不适,他体贴的将小桌子又往外移了移,问道:“我原本是打算带你来熟悉一下乡土人情的,如果你有哪里不习惯的话直接告诉我吧,我们可以换个地方。”

    “不,并没有,我很喜欢这个地方。”

    这是实话,在萧路看来,只要和眼前的这个人在一起,他就能感受到快乐的情绪。

    随后,在林思然的指点下,萧路点了些双方都爱吃的东西。可能是占了脸的便宜,他们点单后不久,热情的老板娘就用一个大盘子把烧烤全端了上来,分量还特别多。

    隔壁的桌的几个穿着篮球服的男生来的更早一些,看到萧路他们来的晚,上的早,立刻就不满的叫嚷起来:“老板娘,明明是我们来的早,怎么他们先上了?”

    胖乎乎的老板娘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笑眯眯的回答道:“如果你们也像这两个小哥一样俊的话,最早给你们上也行啊?”

    老板娘五岁的女儿跟在妈妈屁股后边,也用一双胖乎乎的小手在自己的衣服上擦擦,奶声奶气的说:“哥哥如果你们长的像这两个哥哥一样好看,贝贝可以请你们吃肉肉!”

    周围的几桌人都哄笑起来,几个男生也被小女孩天真无邪的话弄得满脸通红,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林思然也笑了,从兜里拿出一颗大白兔奶糖塞到贝贝的小手里,跟她道谢:“谢谢贝贝,哥哥请你吃糖。”

    贝贝转头看了看自己的妈妈,妈妈点头之后,才高高兴兴的将奶糖塞进了自己的小兜兜里。

    “你喜欢孩子?”萧路冷不丁的开口问道。

    林思然一愣,意识到可能是自己刚才的行为让萧路产生了误解,道:“也算不上喜欢,比起人类的幼崽,我可能更喜欢动物的幼崽。”

    他说完,也不做解释,拿起盘子里一根香喷酥脆的鸡翅递给了萧路,笑道:“尝尝,味道应该不错。”

    不知是不是因为人多的原因,萧路比刚才两人独处时沉默了许多,他道了声谢,便接过鸡翅吃了起来。

    林思然也挑了一串豆荚,慢斯条理的尝起了味道。

    “我能尝尝吗?”林思然刚吃了一口,就看到萧路盯着他手上的豆荚问道。

    林思然又被逗笑了,他感觉自己很久没有像今天这样开心过了,不过萧路小狗一样湿漉漉的眼神实在太过可爱。

    他用空闲的左手从盘子里又找了一串豆荚,递了过去。

    萧路愣了愣,刚想开口说我只是想尝尝你手上那串的味道,但看到对方忍俊不禁的表情,又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伸手接了过来。

    正当两人静静的品尝着美味时,地面突然摇晃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_(:3」∠)_改好了,加了一千字。

    ☆、第二十章

    一开始,那摇晃并不明显,好多人甚至没有感觉到,直到桌上摆放的啤酒瓶纷纷倒下,盘子碟子不停颤动,人们这才意识到——地震了!

    一瞬间,原本欢乐热闹的人群像炸开了锅一样沸腾起来,烧烤摊的桌椅、碗筷、吃食被惊慌的人们纷纷挤倒,众人慌不择路的向巷子外面涌去。但这条巷子本来就又深又窄,被推倒在地堆积在一起的各种杂物,无头苍蝇一样乱撞的人群,更是让人们在逃生之路的行进中艰难无比。有人被汹涌的人群冲击的摔倒在地,而后面的人又不管不顾的涌上来,将那可能之前还在一起吃喝的可怜人残忍的踩在脚底,只为了让自己能获得一线生机。有的家庭被人群冲散了,有母亲在撕心裂肺的呼叫者孩子的名字,在无助的祈求人们让一让,让她能够找到她可怜的孩子,然而没有人理她,自己的命都顾不上,哪还顾得上别的人?有年轻人喊着口号,试图让疯狂的人们冷静下来,试图挽救那些被无情踩踏的无辜生命,试图在狭窄的生命线中寻找到一起存活的出路,但这些口号只让现场更加混乱不堪,人们更加疯狂的推挤起来。

    人性的善和恶,在这短短的几分钟时间里,竟然展现的这样淋漓尽致。

    林思然和萧路就在巷子口,在其他人还没感觉的时候,他们就立刻意识到了灾难的发生,马上就告知了周围的人相关情况,让他们紧急疏散,担心地震的消息引起混乱,他们没有用喊叫的方式通知所有人,本来打算能撤一批是一批,没想到震感越来越强烈,巷子里的人首先慌乱的推挤起来,现场立刻混乱起来。

    看到现场的混乱已经成为了难以控制的骚乱,萧路拉住了林思然仍想去救人的手,冷静的说道:“思然,我们走吧,再不走就要来不及了。”

    一片混乱之中,林思然没有注意到萧路对他亲密的称呼,他知道萧路的建议是正确的,但看到人们在生死存亡间挣扎,心中的善意却让他下不了决定。

    萧路看出了他的犹豫,但是骚乱已经扩大到他们身边了,再不走的话,不仅地震会造成危险,那些胡乱冲撞的人更是对人身安全的威胁。他不待林思然回应,强硬的拉着他向开阔处冲去。

    他可以不考虑自己的安全,但不能不考虑萧路的,林思然看到萧路紧紧拉着自己的手,放下了心中的犹豫,和他一起向外跑去。

    但是,才跑了短短一段路,林思然就听到了有熟悉的声音在恐惧的呼救,他停下脚步,四处搜寻声音的来源。当他看到呼救者的情况时,不禁瞳孔一缩,放开萧路的手就向那边冲去。

    是小女孩贝贝!

    烧烤摊的老板娘倒在巷子口外的墙壁下,贝贝被她牢牢的护在怀里,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但懂事的她看到妈妈流血了,她还小,不懂什么大道理,但是她知道人流血,会死掉的,她立刻惊吓的尖叫起来,“妈妈!妈妈!快来救救妈妈啊!爸爸!爸爸!快来救救妈妈啊!”

    像是看到了小时候无助的自己,林思然感到自己的心在隐隐作痛,快一点,再快一点!他要救她!

    很快,他就穿过混乱的人群来到两人面前。

    看到林思然的身影,用小手抹着眼泪的贝贝马上叫了起来:“哥哥!哥哥!救救妈妈!”

    “贝贝别怕,哥哥会救你们的。”林思然匆匆说了一句,便观察起老板娘的情况来,她意识还很清醒,身体却异常虚弱,她大腿部分的衣物一片血红,几根烤串用的钢叉狰狞的从血肉中穿出。

    情况不妙,需要赶紧送往医院!

    林思然急忙脱下身上的衬衫,在老板娘大腿近心口端打上了结,希望借此减缓血液的流失。

    做完紧急处理,他把贝贝从老板娘怀里抱了出来,让她靠着墙角乖乖站好,然后托起老板娘的背部和臀部,一把抱了起来。

    老板娘的体重是个大负担,他又要时刻看着贝贝让她记得牵住自己的衣角,没走几步路就累的满头大汗。

    “我来吧。”一个沉稳冷静的声音从身边传来。

    林思然一看,是萧路。刚才他急着救人,没有拉上萧路一起,他原以为他已经跑出去了,没想到竟然又回转了过来,还找到了他。

    没等林思然答应,萧路就已经将老板娘接了过去,他看上去并不是很强壮,此时抱着老板娘却毫不费力,连大气都不喘一下。

    林思然有些惭愧自己的瘦弱体质,但时间不容他感慨,一把将贝贝抱在怀中,他匆匆跟上了萧路的脚步。

    等两人赶到宽阔的马路上时,震感已经弱下来了,将老板娘稳妥的安置好,又联系到贝贝的爸爸之后,他们开始和其他人一起焦虑的等待救护车的到来。

    其实,不管是按时间,还是按破坏程度而言,这次地震应该都算不上是强震,这一点从周边房屋的受损程度可以得到清晰的证明,举目望去,没有一幢房屋倒塌的,只有一些屋子的外墙裂开了。

    可是天灾没有要人的性命,人类的恐慌却带走了无辜者宝贵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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