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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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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来]蓄谋 作者:覆水倾墨

    正文 第30节

    [未来]蓄谋 作者:覆水倾墨

    第30节

    “哈,我当然也是有心事的,只是平日诸事操劳,没空乱想罢了。”beverly神父让智能管家热一壶咖啡,继续道,“其实我有事想向你讨教一下。”

    “我?”陆雅惊讶,以beverly神父的学识渊博,还需要讨教他?

    “啊,关于孩子教育方面的。”beverly神父笑眯眯道,“我看你与你家小孩的感情很好,看来很会教育人嘛。”

    “这个……我并没有教他什么。”陆雅有些不好意思,“虽然名义上这几年都是我在抚养他,不过赵慈比较懂事,不用我费心太多。”

    beverly神父微微摇头:“我看得出来,你对他的影响很大。”

    陆雅沉默片刻,无奈承认:“这个……的确。他很在意我的想法,所以很多时候,他会征询我的意见,我觉得这样不太好,孩子长大了,总这么依赖我怎么行?所以在一些重要事情上,我都尽量让他自己做决定,小事就算了,他爱问我就问吧。”

    “大事?比如?”

    “比如选择什么学校、什么专业、以后的择业问题,或者结婚生子等重大事件,这都是他自己需要承担的选择,我不能干预太多。”

    “但这是不可能的,他那么在乎你的想法,在做这些决定时一定会考虑你的意见。”

    “我会提出我的建议,但这只是建议,是否听取则是他的自由。”陆雅坚持着,“每个人的路都要自己选择怎么走,不论选对选错,都要自己承担选择的后果,其他人并不能为他的人生负责,更不能替他走完。”

    ☆、chapter524

    beverly神父沉思半晌,觉得他说得颇有道理,不过他又有了疑问:“如果孩子比较叛逆,做出了完全违背你意愿的决定怎么办?我是说,假如有些决定,他明知道你不喜欢,还是义无反顾地坚持了,并且这些决定可能会……伤害到你……”

    陆雅怔了怔,赵慈到目前为止,似乎还未做出任何令他讨厌的决定。但若说有什么行为让他危机满满的话……似乎是那小子越来越喜欢压着他亲吻拥抱,有几次甚至放肆到把手探入了……陆雅脸色红白交错,结巴道:“这……这个……”

    beverly神父看他神色慌乱,提高了音调:“怎么办?”

    “我……”陆雅虽然觉得有些难以启齿,好在他习惯了装出温和镇定的样子,干咳了几声后,正经道,“我觉得有些事情……或许只是表达方式出了问题,两个人好好沟通一下的话,应该……会互相理解的。”

    beverly神父摇头感慨:“孩子的叛逆期可是很可怕的。”

    陆雅笑道:“其实还好,孩子嘛,叛逆只是为了引起家长的主意。”

    beverly神父不置可否,微笑道:“我去把咖啡端过来。”

    他离开后,陆雅揉了揉脸,让自己不要乱想——真是的,一定是之前那条通讯里赵慈太不正经了,扰乱了他的思维。

    他将手边的书收起来,不知怎么,想起了达西。beverly神父口中叛逆的孩子莫不是达西?转念一想,beverly神父与达西非亲非故,只是偶尔帮忙疏导一下,难不成神父有其他子女?

    胡思乱想间,beverly神父端了咖啡回来,给两人一人倒了一杯,推过去:“夜里喝咖啡,恐怕会睡不着了。”

    “已经凌晨了,想睡着也很困难吧?”陆雅笑了笑,喝了口热融融的咖啡,满足地叹了口气。

    beverly神父看着他眯起眼的满足表情,不由失笑。

    “说起来,神父有子女吗?”陆雅问道,“怎么忽然想起和我探讨育儿问题?”

    “算有吧。”beverly神父承认,“家里那个很不听话,也不亲近我,整天想着离开我自己闯天下,有些管不住了啊。”

    “多大的孩子呀?要是有独立思考能力了,不妨放手让他闯一闯,现在不依赖父母的孩子已经很少见了。”

    beverly神父却摇头:“还小呢。”

    陆雅了然:“那倒是不太方便,惹人担心。”

    beverly神父十分赞同。

    咖啡喝了一半,beverly神父忽然又问起:“陆主审官的父母都是信教的吧?你对信仰怎么看?”

    陆雅从来不避讳谈论自己的家庭背景,此时他问起,便很平淡地表示:“我奶奶是信佛的,我爷爷和我父母都是基督徒,我外公外婆近几年到山里找了个道馆隐居去了,家里亲戚们也信着各种各样的宗教,聚会时可热闹了。”

    他开过玩笑后,继续道:“不过他们相处得不错,我父母也是很开明的人,所以当初我选择进入lpb工作,他们虽然很不满,却没有阻拦我——虽然到现在他们还是不太愿意理会我。”

    “没得到认同,心里还是不舒服吧?”beverly神父同情道,“毕竟是父母呢。”

    “的确有些遗憾。”陆雅没有逞强,脸上也露出些许失落的表情,很快他重新露出笑容,回答神父的问题,“所以关于信仰……如果从宗教方面来说,我恐怕是没有的。”

    “哦?那从其他方面来说呢?”

    “我相信善恶有报,因果轮回。”陆雅顿了顿,补充道,“不是神学意义上那种……我的意思是,我相信人的行为必将带来相应的后果,善良的人会被温柔以待,恶性终将被惩治,或许会迟到,但永不会落空。”

    beverly神父凝神看他,点头道:“所以你相信正义和法律?”

    “我相信正义,也努力让法律更公平。”陆雅略带腼腆地敛下眼睫,双手握着咖啡杯,温吞地动了动嘴角,“我希望人们生活的世界可以变得更好。”

    “理想主义者。”beverly神父评价道,颇有些不赞同,“现实可比你想象中残酷得多。”

    陆雅从不强迫别人接受他的观点,便只是温和地坚持道:“我只是愿意为之努力。”

    beverly神父感觉到他的坚定,便没有继续反驳。

    陆雅转而问:“神父呢?您对信仰有什么理解?”

    “我啊……我相信人的命运是天注定的,神爱世人,世人太多,分到的爱就少了。”beverly神父喝了口咖啡,五官依然没变,神态却似乎变得强势了些,“我相信我做的每个决定都来自神的旨意,所以从不怀疑自己。”

    陆雅有些惊讶:“可是……人毕竟不是神,很多事情其实……并不是出于神的旨意,而是出于自己的私心。你怎么掌控呢?”

    beverly神父微侧脑袋,那双少见的红瞳的颜色似乎深了些,他的表情神圣而自然:“我怎么会有私心呢?”

    陆雅愣住。

    恰在这时,beverly神父脖子上的十字架忽然亮起,这是他的通讯器,他朝陆雅歉然一笑,接通了通讯,将十字架放在胸前聆听。他脸上的表情渐渐消失,那张轮廓分明的脸便显得格外肃穆。

    他听了许久,只说了一句:“我现在回去。”

    然后他将十字架放下来,有些为难地看向陆雅:“陆主审官,我家里出了些事,孩子惹了祸……”

    陆雅知道beverly神父在遗落天堂岛屿上不止别墅一处房产,事实上,若不是为了招待他,beverly神父通常是不会来别墅长住的。

    “啊,这样么?不要紧吧?”陆雅连忙站起来,紧张道,“你要赶回家吗?”

    “是的,要去处理一下。”beverly神父也站了起来,热情地邀请他,“你可以和我一起去。”

    “我?”陆雅指着自己,疑惑,“我去……会不会不方便?”

    其实他更想说的是,这件事与他有什么关系?

    beverly神父微笑着表示:“你比我更擅长和孩子相处,我想,你或许会帮上忙的。”

    陆雅惊讶之余不免感到羞赧,老实说,在岛上叨扰许久,他的确对beverly神父十分感激,能帮上忙真是再好不过了。于是他点点头:“好的,我去披肩外套。”

    beverly神父缓声道:“车子在外面,路有些远,你可以带上一本书来解闷。”

    对于他的建议,陆雅欣然接受。

    两人换了衣服,陆雅随身带了本达西送给他的诗歌集,一同坐上beverly神父的车。车内温度适宜,竟然还带着花朵的清香,车子后座被改造成舒适的沙发床,两侧还放着酒杯、点心与水果。beverly神父打开了播放器,车内立刻回响起舒缓的古典乐。

    “神父很会享受生活。”陆雅赞了一句,打开诗歌集,倚着柔软的沙发床低头看书,看着看着,便有些昏昏欲睡。

    而在他们离开后不久,赵慈接到了属下的通讯:“报告中尉,派来监视陆主审官的人不见了。”

    赵慈忙问:“陆雅呢?”

    “报告中尉,别墅内没有人。”

    “……”赵慈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忐忑,回想起丞锐给他的警告,不由得啐了一口,冷然道,“继续查找失踪的人,有发现随时向我汇报。”

    “是,中尉!”

    “中尉,陆主审官怎么办?”

    “你们不用管了。”赵慈吩咐完挂了通讯,扭头快步走向小楼后,一众特训队员整装待发。

    赵慈背着手,站在台阶上看着他们,英挺的脸在晨光的阴影里有些模糊,眼神却坚定而慑人:“这次行动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我要你们牢记使命,坚决完成任务!”

    “是!”

    赵慈点点头,铿锵有力地下达命令:“出发!”

    声色俱乐部。

    丞锐带着两人一路刷脸旁若无人地直达休息室,服务员为他们送上酒水后欠身告退,一直面带微笑。

    桑德疑惑:“s级特权什么时候这么管用了?”

    “起作用的不是s级特权,是我背后的丞家。”丞锐站起来,伸手解开西装外套的扣子,向前几步站到巨大的全息显示屏前,转过身看向他们,“两位,想办法找路吧。”

    桑德眨眨眼:“我以为我们要去地下。”

    “没错。”丞锐点点头,“但显然正大光明地进去是不可能的。”

    “那我们为什么要来休息室?”

    “因为这里具有高度隐私权限,不论发生了什么,都不会有人来打扰。”丞锐勾起嘴角,看向梁蒙,“梁处长,我想,既然你能从梁家的防护罩之下逃脱,想必很有一套。”

    梁蒙翻了翻白眼,心说能从梁家逃出来是因为他和唐齐的通力合作,然而此时唐齐不知所踪,他只能靠自己了。于是他站起来,从兜里摸出一枚芯片,装入自己的通讯器。一分钟后,他的通讯器发生了变化,手表的表层反折叠,露出通讯器的真面目,而通讯器中央发出两道蓝色的光线,交叉着扫向整个房间,而通讯器的全息显示屏上逐渐显现出整个声色俱乐部大楼的建筑轮廓。

    桑德目瞪口呆:“这是什么黑科技?”

    丞锐回答道:“声波模拟探测仪。能根据声波和激光探测复原扫描区域的立体图,是丞家和一个科研机构研究出来的军用探测仪,主要应用于建筑探测,可以模拟建筑外观和内部管道的立体图。缺点是不够灵活,只能探测出混凝土结构和钢铁结构,所以对内部细节探测没什么作用。”

    “既然是你家的东西,你为什么没带?”

    “我只是出来度蜜月的,带这种东西做什么?”丞锐理所当然道,“而且我们有梁蒙啊,他总会有办法的。”

    梁蒙看着他俩,嘁了一声:“只能说我家小弟神通广大,我运气也够好,一路上丢了许多东西都没把这玩意儿丢了。啧,真难用。”

    梁飞要知道自己的宝贝被梁蒙这么嫌弃,只怕要哭。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的章节不知道为啥死活不能解锁,明明我没写什么不恰当的东西,我也找不出敏感词,所以明天的章节会在微博更新,大家到时候自己戳去微博看哟2333

    ☆、chapter525

    全息图扫描后,三人围着图看了许久,讨论着。

    “地下有8层,但从负五层开始就出现了管道结构,从形状上看,应该是地下通道,一路通向别处。不过这探测仪探测距离有限,超出100米我就探测不到了。”梁蒙看向他们,“还是得下楼。”

    “没有别的办法进入管道吗?”

    “没了,周围没探测出其他管道。”梁蒙顿了顿,道,“垃圾管道也别指望,不在这里。”

    “找逃生通道。”丞锐沿着客厅的墙面踱步,“在声/色俱乐部这种高级娱乐场所,每个室都有独立的逃生通道,这种逃生通道一般情况下俱乐部的人不会告知客人,但有经验的人总会找到的。”

    另两人陪他一起找,动手敲打着墙面和地板。

    “什么叫有经验的人?”

    丞锐微微一笑:“就是那些一言不合就黑吃黑的人,想活命,总要知道逃生通道在哪儿。”

    梁蒙看向他:“你也黑?”

    丞锐瞥他一眼,缓慢而挑衅,道:“淘气,我这么根/正/苗/红。”

    梁蒙满头黑线,总觉得自己被调戏了。

    不过说起来,丞家主营军/工企业,某种程度上的确算根/正/苗/红了吧……不过他怎么记得丞锐手里还有许多其他大型企业呢?

    胡思乱想间,桑德喊了他们:“这个屏幕有问题。”

    两人快步走过去:“怎么?”

    “全息屏幕不是应该放在正中间吗?就算为了观赏效果考虑把全息投影设备安装在墙上,那这个尺寸未免也太大了吧?”桑德摸向投影设备的后面,“总觉得是在遮挡什么东西。”

    梁蒙上前帮忙,调侃道:“你这算是在家看电视积累出来的经验吗?”

    桑德黑线:“……你歧视家庭煮夫吗?”

    “没,我夸你观察细致。”

    丞锐拍了拍他俩的肩膀,示意他们走开,然后从自己兜里取出一小罐喷雾,对准面前巨大的全息显示屏投影设备喷了一个大大的圆。很快,喷出去的药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蚀了那些合金设备,并迅速渗透到十几厘米的深处。

    丞锐懒洋洋地从兜里掏出三双手套,扔给他俩各自一双:“戴上。”

    梁蒙看了一眼,这手套的材质不知是什么构成,遍布着黑□□格,拿在手里沉甸甸的,但摸上去十分柔滑有弹性,戴在手上贴合紧绷不透气,活动起来却十分灵活——这手套比特殊调查处专用的安全手套还要高级,要是梁飞见了,铁定眼睛放光。

    丞锐示意桑德和他一起将腐蚀掉的圆形设备板抠下来放在地上,不出所料,设备后并不是干净的墙面,而是伪装成墙面的金属门。只是因为这金属门的厚度极薄并且是嵌在墙体里的,梁蒙方才的探测仪才没有检查出来。

    丞锐伸手摸了摸那道金属门,皱眉道:“这门的材质不好腐蚀,得想办法打开。”

    然而只见门不见锁,金属门的边缘牢牢嵌在墙体里,连张纸片都塞不进去。

    梁蒙站到门前,从兜里摸出开/锁器:“希望这玩意儿有用。”

    圆盘吸在金属门上,半晌没有反应。梁蒙忐忑起来,这□□可是他的万用利器,走哪儿都带着,出场次数极多,发挥作用极大,难道要栽在这道诡异的门上?

    三人屏息等了好几分钟,久到梁蒙都要失望了,才听到清脆的一声“咔哒”。

    三人精神一振,很快,那咔哒声连续响了六声,虽然轻微,却足够让他们听得分明。梁蒙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门锁更加复杂,所以花了些时间——这玩意儿真是个好东西,回头让梁飞多给他弄几个来。

    等咔哒声停下后,金属门缓缓地向里推进,大约推进30后,金属门向一旁移去。梁蒙眼疾手快地把□□抠下来,免得碎成渣渣。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观光电梯一样的透明玻璃罩,地面玻璃上分为四块小玻璃,向下望去,黑黢黢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三人互看一眼,果断拿起自己的东西,陆续走了进去。

    金属门再次合上。玻璃罩内瞬间陷入黑暗,三人都察觉到轻微的失重感,知道自己在移动。

    桑德打开了通讯器的照明功能,为这密闭空间带来了亮光,他看着另外两个淡定如常的人,干巴巴地表示:“我爱高科技。”

    梁蒙笑了笑:“我也爱。”

    话音未落,玻璃罩内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震荡,三人果断下蹲扶住角落两边的玻璃墙,分散到三个角落。

    “这是怎么回事?!”梁蒙喊了一声,因为震荡而显得模糊不清,玻璃罩似乎受到某种挤压,发出清脆的崩裂声,硬物摩擦过玻璃表面的刺耳噪音听得人抓狂。他好像不小心踩到了什么平面,卡住了不稳的身体,而桑德手上的照明晃来晃去忽然暗下去了。

    在十几秒震/动之后,玻璃罩重归宁静,连失重感都消失了。

    梁蒙呸了几口缓解恶心感,问:“你们没事吧?”

    没有人回答。

    他隐约察觉到什么,果断打开通讯器的照明,却发现玻璃罩内除了他自己外什么都没有,其他两个人似乎在这十几秒间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这是……怎么回事?

    他看了眼脚下,发现除了自己脚下的玻璃块还是原样,其他三块都变成了其他颜色——这个玻璃罩是可活动的,另两个人不知被换到了哪里。

    梁蒙扶着墙站起来,透过玻璃罩看向外面——半环形的地下通道出现在眼前,七个大开的门/洞像恶魔的眼睛,空洞而阴冷,等待着猎物到来。这一次他站在玻璃罩面前,无需□□,厚厚的玻璃门就这样打开。

    扑面而来的血腥气重得人几乎作呕。

    梁蒙用胳膊捂住鼻子适应片刻,才迈开步子向前走。

    面前的入口地面十分干净,墙上有古旧的划痕,七个洞口都安静得诡异。他嗅着空气中的血腥味,朝最重的一个洞/口走去,通讯器上的照明照出洞内的情境却让他后脊发凉。

    纯黑的地面上延伸出十几米后,横七竖八地躺着穿着紧身制服的尸体,尸体都蒙着下半张脸,看不清表情,只有眼睛个个瞪得铜铃大,仿佛受到了什么惊吓,死不瞑目。他们的武器都在身边,身下瘫着大片的血迹,梁蒙放轻了脚步走过去查看,才发现这些人的脖颈、眉间、心脏处皆是一击毙命的刀伤和枪伤。如此干净利落的杀人手法,没受过专业训练的人可做不到。

    梁蒙调查谋杀案,也算见惯了死人,可眼前的惨状依然让他觉得触目惊心。最奇怪的是这些人似乎在互相攻击,有些人的死状还维持着互相割喉的状态……他走了十几米,发现除了这些身穿紧身制服的人之外,还间或出现了几个穿着迷/彩服的人。

    军/人?梁蒙顿住脚步。

    遗落天堂是个无国界旅游岛,上面没有驻扎任何军/事力量,更不会有军/队出现,这些人哪里来的?

    心中冒出巨大的问号,梁蒙在原地站了许久,快被血腥味淹没了。他不敢再往下走,直觉告诉他,这道路走下去,会发现不得了的秘密。

    他抽身离开这个门/洞,转而去其他洞口查看,每个洞/口都走了二十米便折身出去。

    这些门/洞内或多或少的都出现了打斗的痕迹,但并不是每一个洞内都有死人,事实上,七个门/洞里,两个是空的,一个被堵死,一个全是高科技密码门,一个散发着垃圾的恶臭,一个方才全是他看到的死人,还有一个也有死人,但死人不多。

    梁蒙不确定自己的□□是否能应付那些高科技密码门,权衡之下,他再次来到死人较少的那一个门/洞。

    这里无疑是遗落地狱的一个入口,本应严密防备的地方此时却像被什么侵/入了一般,悄无声息地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梁蒙忍着被血腥味冲鼻的作呕欲,拔出身上的枪,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下的尸体前进着。

    这些尸体与方才那些尸体有很大不同,他们的身上挂了彩,应该是经历过激烈的缠斗,身上的淤青和伤口清晰可见,杀他们的人显然也经过一番恶斗,但最后的致命伤依然能看出凶手的果决狠辣。

    不知怎么的,梁蒙觉得这些人的伤口——有些熟悉。

    他有种直觉——这是职业杀手的手笔,而这些尸体也是职业杀手。可偶尔他也遇见了一些不那么专业的伤口,好像下手的是两拨人——或者两个人。不同的杀人手法,不同的伤人风格。

    梁蒙几乎要以为是唐齐下的手了,可另一个人的身份又让他感到迷惑。

    他小心翼翼地继续前进,心跳越来越快。

    声色俱乐部距离他们猜测中的丛林还有好长一段距离,然而200米后,梁蒙却再也没见到死人。黑色的通道让人心存畏惧,呼吸都忍不住放轻了。梁蒙一边猜测着丞锐和桑德被送到了哪里,一边小心留意着四周的动静。

    走了十几分钟后,他的面前出现了一栋恢弘而隐秘的地下建筑,灰白色墙体,银色金属门,像一个巨大的飞船一般坐落在地底。而那栋建筑前,往来着全副武装的黑色紧身制服,他们蒙着下半张脸,眼神冷酷,脚下的靴子在地面上有节奏地来回踱步,保持戒备。

    到了,遗落地狱。

    梁蒙后退几步隐在阴影里,不知道要怎么进去。

    ☆、chapter526

    桑德发现自己与队友失散是在他从一间陌生的房间里醒来后。

    他躺在地上,身下是冰凉的黑色石制地板,天花板和墙壁皆是灰色的金属,头顶嵌着九枚节能灯,亮光柔和不刺眼。他从地上爬起来,举目望去,房间中央摆着一张长方形书桌,桌上摞着几叠纸,和一台款式老旧的电脑,桌角还摆着一个笔筒、许多文具,甚至还有一瓶墨水和一盒红色印泥。桌子两边摆了两把椅子,有点像他的办公室装扮。

    房间完全密闭,没有窗户。桑德犹疑地走到桌前,电脑屏幕上已经打开了一个页面,赫然是lpb的官方网站。

    桑德低头,发现最上面的一张纸上,清清楚楚地印着“合法谋杀申请表”,页眉右上角印着lpb的黑金色logo,表格右上角印着编号7249,表格的空白处被人用钢笔填上了一个名字——

    darcy beverly

    “达西……”桑德喃喃,拿起这张申请表后,发现下面压着的那摞纸上写满了字——不,应该是,写满了各种材料,有图片、有鉴定书、有医院开具的验伤证明、有照片,还有打印的文字说明电子稿。

    “看来你已经初步了解到我找你是要做什么了。”

    桑德猛地抬头,却发现不知何时,达西悄无声息地走进了这个房间。他不再穿着充满青春气息的t恤牛仔裤人字拖,而是穿着白色衬衫、黑色紧身皮裤,细长的腿踩着长及小腿的黑色皮靴,皮靴的侧面扣着短刀、匕首和电子锁,腰间的合金皮带嵌着网格密码,左右两侧各自挂着一柄枪。这样一身装扮,显得他身材越发纤细单薄,奇异的是,这样充满肃杀风格的装扮配上他那张天使一般的脸竟然没有丝毫违和。

    他的银色长发在脑后高高束起,金色的眼瞳冷淡地看着桑德,那张精致的小脸上没什么表情,褪去了天真、怯懦与羞涩后,这张脸洋溢着种妖异的阴森。

    “桑德先生,我们又见面了。”达西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堪称礼貌地做了个请的手势,“情况特殊,以这样的方式邀请你来帮我完成申请真是十分过意不去。”

    桑德没有坐下,而是冷冷地看着他,问:“岳沣在哪儿?”

    “岳沣哥哥很好。”达西微笑道,“他真的是一个……非常善良的人。对于他之前所遭遇的事,我感到十分抱歉,本来我只是想邀请他来岛上好好度个假的。”

    他这样正经老成的态度却挂着一张纯真的笑脸,让桑德觉得恶寒,他讽刺道:“你所谓的度假方式真是令人不敢恭维。”

    “那个……是意外。”达西的笑容淡下来,“我邀请岳沣哥哥来岛上的事被父亲发现了,为了惩罚我……不幸连累了他,我真的很抱歉。”

    少年眼神真诚,桑德心中却满是冷笑。他拉开椅子坐下去与他对峙:“你到底是什么人?你父亲又是谁?你把岳沣怎么了?”

    “岳沣哥哥愿意冒险来救我,我很感激,所以他现在什么事都没有,我把他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等这件事结束,我就让你们见面。”达西眼底的温度真实了些,他将那叠资料拿到手里,看向桑德,“现在,我们可以谈生意了吗?”

    桑德方才只是草草浏览过这些资料,并不是很清楚他要说什么,便拒绝道:“你如果只是想写一份合法谋杀申请,完全可以自己写,找我做什么?”

    “啊,我其实不太擅长写这些东西,对lpb批准申请的标准也不是很了解,所以只能麻烦你帮个忙。听说你很擅长润色文稿,那我的申请就拜托你了。”达西以手按着资料,金色的眸子定定地看着他,微笑着威胁他,“我需要一份百分之百被批准的合法谋杀申请,我说的是百分之百,从写下我的名字开始,就不会被任何一个lpb环节否决打回的申请。”

    桑德听完这句话,目光落在电脑屏幕上的lpb官网上,忽然弄明白了一直悬在他们心头的疑惑——到底是什么人要把他们这些人聚在一起?为什么是他们?和lpb又有什么关系?

    “你想在遗落天堂完成合法谋杀的全部程序?从申请到批准再到实施谋杀?”桑德哈哈笑了两声,摇着头看向这个少年,“你会不会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申请表内除了申请资料需要审核以外,谋杀方式也需要精心策划,你既然如此大费周章地把我们都引来,那说明你要杀的人很难杀,你怎么可能提出一个完全不被主审官驳回的完美谋杀方案?”

    “哦,关于这一点,其实你大可不必担心。”达西漫不经心地张开手指,目光落在自己的指尖,轻描淡写道,“我从小到大唯一擅长的事,就是谋划杀人了。”

    桑德被他脸上冷漠的表情惊到,这种对死亡毫不在意的态度明明白白表露出他对生命的漠不关心。这是属于杀手的眼神,冷酷而漠然。他忍不住反问:“既然你最擅长谋划杀人,去杀就好了,为什么要申请合法谋杀?你这样的人,还会在乎自己杀人后能不能脱罪?”

    “我当然在乎。”达西笑了笑,那张漂亮的脸蛋顿时如春暖花开,“我想杀了他,又不想沦为罪犯,当然得找个方法脱罪咯。”

    桑德被他脸上的笑容刺得毛骨悚然,忍不住问:“你要杀谁?”

    达西歪了歪头,似乎有些奇怪:“当然是杀我父亲。刚才告诉你了呀,我请岳沣哥哥来岛上的时候,他可生气了。”

    “……”桑德张了张口,艰难道,“你父亲是谁?”

    “你见过他的呀。”达西笑得眼睛弯起来,“他看上去可是非常慈祥可靠的。”

    桑德惊呆了:“beverly神父?”

    达西被他的表情逗乐了,咯咯笑了几声,吐着舌头调皮道:“没想到吧?越是看着道貌岸然的人,越是可怕呢。”

    他将面前的资料向前推了推,声音冷下来:“现在,让我们开工吧。”

    桑德木然地坐在那里,没有接话。

    达西直起了身体,表情淡去,盯着他沉默许久,忽然向后打了个响指。

    左侧的金属墙体忽然向两侧滑开,露出一个透明的玻璃笼子,这笼子与那晚舞台上的巨大玻璃笼子一模一样,而岳沣就像那次一样被关在笼子里,紧闭着双眼躺在笼子里,与上次不同的是,他没有穿着古怪的人鱼衣服,而是像他平常一样,穿着t恤牛仔裤,赤着脚,静静地躺在笼底。

    桑德猛地扑过去,敲打玻璃墙面,却发现那只是一个屏幕,敲打毫无作用,玻璃笼子仿佛隔着很远一动不动,他赤红着双目瞪向达西:“你对他做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请属下将他安置在最安全的地方,请他好好睡一觉。我记得他上次受伤很重,这个玻璃笼里可以灌满辅助伤口愈合、骨肉生长的药液,人泡在里面,很快就能恢复健康。”达西笑着,仿佛自己在做什么好事。他再次打了个响指,桑德发现有一股浅蓝色的液体沿着玻璃笼子顶端缓缓注入。

    “你到底要做什么?”桑德警惕地看着他,不相信他会这么好心。

    达西稳稳坐在椅子上,缓缓道:“药液的确可以帮人治伤,不过里面的人如果没办法呼吸,照样会淹死。”

    达西托着腮看着玻璃笼里浑然不觉的岳沣,苦恼道:“上次的人鱼之死我没有亲眼看到呢,也许今天有幸一睹?”

    桑德一个箭步跨过去,恨不得立刻杀了他!

    达西迅速从腰侧拔出枪牢牢抵上他额头,依然保持着单手托腮的姿势,冷冷道:“时间有限,桑德先生,如果你不能尽快帮我写完申请表,岳沣哥哥也就要死在笼子里了。我很喜欢他的,我想你比我更喜欢他,我们都不愿意看到这种结果,对吗?”

    桑德僵硬地保持着握紧拳头的姿势,不得不承认他的威胁非常有效。

    达西示意他乖乖坐下,收起手里的枪,放松了语调:“桑德先生,你不用这么激动,我相信你听完我的经历后,一定会同情我的。”

    桑德拿起一边的钢笔,闻言嗤笑道:“你这种人需要同情?”

    “啊,我当然是不需要的。”达西莞尔一笑,“但是,我需要你把我塑造成一个楚楚可怜的、极其悲惨的、让最铁石心肠的人都忍不住动容的……可怜人。”

    “然后骗取所有评审的同情心?”

    “不,评审们的心是很容易打动的。”达西竖起食指,神秘道,“我唯一需要打动的人,只有一个。”

    桑德想,他已经知道达西说的是谁了。

    “啊,水已经有5高了呢,桑德先生,我们抓紧吧。”达西点了点申请表,认真道,“让我们从补充基础资料开始……”

    桑德看着面前的人,根据他的说明,机械地在表格上写着:

    性别:男

    年龄:16

    职业:歌手

    ……

    ☆、chapter527

    丞锐站在一个布置得格外豪华的房间里。

    他从传送玻璃管道出来后,就进入了这个房间。这里空无一人,家具应有尽有,就连酒柜里的酒都至少是窖藏20年以上的好酒,让他忍不住怀疑自己其实不是凭空闯进来的,而是被人请来做客的。

    丞锐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好似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忽然,房间有了变化,天花板的全息投影装置瞬间启动,屏幕亮起,眼前开始播放视频。

    丞锐觉得有趣,对方显然是想给他看点什么东西。他不慌不忙地从酒柜取下一瓶不错的白兰地,打开柜子取出杯子,悠然坐到沙发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欣然接受现状,等着看节目。

    短暂的屏幕调整过后,首先出现的,是一个牛皮纸袋,封条边缘印着lpb的logo,中央的编号还给了个近景——529号。

    有点眼熟……丞锐眯了眯眼。他的记忆力很好,在下一个画面切入之前,他就想起来了,这是当初白川提交的申请表,编号529号,最后的群审表决单自己还亲自签过呢。

    然而第二个画面出现后,丞锐脸上淡定的笑容消失了。

    那是他当初参加群审环节时无法看到的申请内容之一,也就是申请者的谋杀方式。为了避免群审人员走漏消息,没受过专业训练的群审团成员按规定是不可以看到这部分内容的,谋杀方式是否能够通过通常取决于评审团和主审官。

    而屏幕上出现的这部分内容却足以颠覆丞锐的认知。

    申请当天,当他签下同意两个字,当他“偶遇”了白川,当他无意中扔掉那副平光镜开始,白川的谋杀计划就彻底失败了。

    从一开始,白川就没想过要杀他。

    丞锐放下酒杯,僵直着身体注视着屏幕。

    他意识到,有什么东西不对劲,有人在利用白川来攻击他的心防,然而他很难将注意力转移到别处去,脑子里全部都充斥着一句话:白川骗我。

    为什么?

    丞锐回想起他们相遇的细节,他那时候当然知道白川是有蓄谋的,可是后来呢?为什么还假装谋杀日期没有到来?难道只是为了接近自己?丞锐心中掀起滔天巨浪,只觉得这两年死死抓着白川不放手的自己愚蠢得可笑。

    然而更可笑的是,他气的竟然不是白川骗了他,而是为什么骗他?

    丞锐曾经毫不在乎理由,所以当初白川要杀他,他不问理由,只看结果,他得到了这个人——那就足够了。可是现在他不得不思考,白川接近他是不是另有目的?他想得到什么?他与自己结婚看似是被自己逼迫,其实也是心甘情愿的吧?难道是为了从d级公民变为s级公民?想要自己的财富?权势?地位?

    总不会是因为爱我吧?

    他好笑地想,又觉得很可悲。

    他知道这是不应该的,对方有备而来,就是想挑拨他和白川之间的感情,他尽量维持着脸上的镇定,重新拿起酒杯,盯着屏幕。

    似乎是看他平静下来,屏幕切换出第三个场景,这次不再是图片,而是立体的全息投影,在一个走廊上,许多少年穿着统一的学生制服,手里拿着一叠表格,忐忑不安地等待着什么。而在这群少年之间,有一个少年格外安静,与周围的喧闹气氛格格不入。他身体格外单薄,胳膊细瘦,脸只有巴掌大,他有一头柔软的金发,冰蓝色的眼睛在那张俊秀的脸上有种超越年龄的冷静。

    那是少年白川。

    丞锐目不转睛地看着屏幕里那个不动声色的少年。

    他没见过少年时的白川,对方也很少留下影像资料,丞锐连张他幼时的照片都很难找到。这个俊秀的少年与成年后的白川有很大不同,他的表情虽然也是淡淡的,却有些拘谨,虽然表现得很镇定,攥着表格的手却紧张地握了多次,周围的人似乎有些瞧不起他又怕他,白川冷冷地扫过那些同学,又垂下头,轻轻咬了咬下唇,脸色很不好。

    身边的人似乎在议论什么题目,有人围上去一起讨论,众人抓耳挠腮地想不到答案。丞锐读着唇语,大概猜到他们在讨论什么。仿佛意识到什么,他盯着屏幕,很快留意到,白川无声地说了几个单词,恰好是那道题的答案。白川答完,极为轻蔑地笑了下,不过那笑容极为短暂,他又垂着头,没有任何人注意到。

    很快,教室里出现了一个人喊了白川的名字,白川先是在座位上深吸一口气,然后站起来,脸上的一切轻蔑表情都不见了,他看着打开的教室门,练习着做了个睁大眼睛微微迷惑的表情,在某一个角度,看上去竟然有些楚楚可怜。

    这表情也只是一瞬间,他似乎有些不适应地揉了揉脸颊,很快,他又挂起了那个有些痴傻的表情,犹豫着走进了教室。走廊里的少年们欢呼着扔掉了肩上的校章,蓝白相间的金属卡片飞至屏幕前,丞锐眼尖,看出了上面的标志——nttc(国家天才培养中心)。

    哦对了,他想起来了,白川当初就是因为入学测试不过关,错失了在nttc学习的机会,那个时候他才12岁。当初申请材料里表明,这一年的白川因为自己遭受了身体与精神的双重伤害,甚至影响到他之后的人生道路。可是丞锐怎么也想不明白,他到底对白川做过什么?他对这张少年的脸没有任何印象,他们何时有过交集?而且……方才进行测试前白川的表现,根本就是在伪装吧?!

    要是白川在就好了,他可以亲自问他,而不是在这里被人挑拨离间。

    丞锐叹了口气,发现自己居然希望白川亲口向他解释,而不是从别人口中得到这些消息。难道他也被白川无形中培养出了惰性,连信任这种东西都好像莫名其妙地无法轻易抹除。

    得知了对方的目的,丞锐反而坦然许多,他慢条斯理地喝着白兰地,如主人所愿地继续欣赏屏幕上的场景。不过接下来的画面可让他有些不高兴了。

    屏幕上的白川与不同的人在一起,男男女女,轻歌曼舞,低吟浅笑,他与不同的人亲昵靠近,脸上的笑容张扬而真实。

    这些画面没有丝毫令人遐想的靡丽感,显得温馨柔软,然而那个白川,与丞锐认识的那个人不一样。

    他的白川总是冷着一张脸,偶尔挑起风流的笑意,眼角含春眉梢带情,幽默时也掩不去语气中的嘲讽,动情时眼睛像天空一样蓝,诱人而危险。

    屏幕上那个浓浓烟火气的绅士青年一点儿也不像他的白川。

    可是丞锐竟然觉得嫉妒。

    他不期然想起白川曾经和自己的前任上司吃饭,亲切的聊天口吻让他格外不满。

    他有些不耐,对方搞什么鬼?难不成折腾这么久,只是为了让他吃醋?

    还有,给他看了这么多过去的白川,那现在的白川在哪儿?!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想法,屏幕一转,竟然变成了一个监控画面。

    画面里站着失踪一整天的白川,背上驮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白川手里拿着一个什么东西,看着像是遥控器,他侧头与背上的人低声说着什么。

    他的眉头皱得死紧,身上也沾满了血迹,然而丞锐飞快地扫过,却发现他似乎没受什么伤。背上的那个人微微抬了抬头,丞锐挑眉——竟然是唐齐。

    然而唐齐浑身是伤,似乎被鞭子抽过,衣服上全是鞭痕,脸上也沾满了血迹,触目惊心。丞锐不敢想象梁蒙看到这一幕会是什么感觉,他只知道如果伤痕累累的人换成白川,他会让整个遗落地狱的人给他陪葬!

    屏幕前出现了一些踟蹰不前的人头,监视器下方似乎有人要逼近。

    白川冷冷地瞥了他们一眼,轻轻按了下手中的遥控器,屏幕上忽然溅起几滴血迹,而白川扶着唐齐后退一步,避开了溅到他面前的血迹。

    丞锐微微松了口气,白川手中不知掌握着什么武器,那些人不敢轻易靠近。

    过了一会儿,白川背起唐齐向另一边右边走去。

    就在这时,唐齐若有所觉地抬起头,冷冷地盯着镜头,那双碧绿色的瞳仁在屏幕里显得阴森冷酷,苍白带血的脸在屏幕中像个虚弱的人偶。他举起手里的枪,对准屏幕,轻轻扯起一个冰凉的笑,扣下扳机。

    砰——

    监视器陷入黑暗。

    那枪声清晰地仿佛就在眼前,丞锐下意识屏住呼吸,头向后仰了一下。

    仿佛被死神注视的感觉让他有些窒息,他第一次觉得杀手果然是自带气场的。他闭上眼,平复着被那一幕惊动的心跳,心思电转。白川看上去并不惊惶,明显是有备而来。丞锐一开始也猜想过他突然离开到底想做什么,现在看来,白川早就察觉到某些线索,提前做了准备——至于他为什么不肯对自己说,丞锐觉得有必要去问一问。

    全息投影关闭,房间重新恢复了安静。

    丞锐稳稳坐在沙发上思考着。

    现在这座地下工事里,到底有几股势力?

    白川不可能凭自己畅通无阻毫发无损地进来,他找了谁?唐齐被谁抓起来了,谁给他上了刑?桑德现在在哪里?他找到岳沣了吗?梁蒙又为什么必须出现在这里?他代表着什么?beverly神父和达西又是什么关系?他们背后代表的又是谁?

    丞锐觉得这一切真是有趣,许多看似毫不相干的人竟然汇集在一起,各自身后又牵扯着不同的目的与利益。

    那么自己呢?又要面对什么选择?

    ☆、chapter528

    在放倒了十个巡逻的守卫后,梁蒙终于打开了一道金属门,迫不及待地跳了进去。

    这个鬼地方实在太诡异了,外面那么多死人这群守卫居然无动于衷?而且这外围的警戒未免太松懈了吧?连最基础的红外探测都没有?还是说那些探测已经被破坏了?梁蒙不太相信前者,然而后者他又得费心思思考到底是谁破坏了探测?难道是那些穿迷彩服的人?

    无暇细想,他观察着自己目前所在的房间。

    这个房间十分简单,像科幻片中的无菌牢房,纯白的墙面地板天花板全部由密度极高的金属制成,水火不侵,防震防弹,房间里有两张黑色的皮质沙发,面对面放置着,两张沙发中间固定着一张黑色的长桌,长桌上悬着一道光屏,散发着幽幽白光,除此之外,这个房间什么都没有。

    梁蒙用了五秒钟观察,然后用了三秒下结论:这个房间就是为自己准备的,外围的松懈并不是他的错觉,而是有人故意为之。

    他来到沙发前坐下,双手环臂盯着桌面上的光屏,冷冷开口:“你是什么人?”

    光屏上出现了一行字:question

    梁蒙挑了挑眉:“怎么,要玩你问我答的游戏?”

    光屏:yes

    梁蒙思考几秒后,点头:“你问。”

    光屏:question 1 名字,身份,公民等级

    “梁蒙,在逃人员,s级。”

    光屏:r f f

    “……”梁蒙皱紧眉头,“后两个问题错了?”

    光屏没有反应。

    梁蒙重新回答:“梁蒙,特三处调查员,b级。”

    光屏:r f f

    梁蒙松开胳膊,双手按在桌面上,微微凑近,对着光屏上两个冷冰冰的f沉吟。对方为什么要问他身份?这和遗落地狱有什么关系?很重要吗?

    他试探着回答:“梁蒙,特殊调查处总处长,a级。”

    光屏:r r r

    梁蒙:“……”居然对了?所以得报出自己在特殊调查处的当前身份才行吗?

    光屏:question 2 职责

    梁蒙对着屏幕上这两个字,困惑地眨了眨眼。对方在问他职责?在特殊调查处的职责?他是不是走错地方了?其实这里是特殊调查处的职位评估中心吧?

    第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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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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