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
[穿书]男主总想毁灭世界 作者:游公
正文 第24节
[穿书]男主总想毁灭世界 作者:游公
第24节
不远处的空中,突然出现了血婴被箭射中往后退的场景,最后血婴被贯日箭射到后方高山的山腰出,重重的砸出了个坑!
姜泽和邵翊并未半点放松,就这样远远地看着,直到飞扬的尘土过去,看清血婴了被贯日箭射中后的状态。
血婴的心脏处破了个洞,鲜血不断的留下,在胎膜中流转,最后又回到了他的身体里,显然,心脏的这个位置不能使他致命!
血婴看到拿弓射他的姜泽时哇得一声哭了出来,一颗颗的血泪掉了下来,那些血泪脱离了血婴的身体,飘出了胎膜外,高速的旋转了起来,一条红色的风暴就这样形成,凡是这红色风暴所过之处,绿植全部枯萎,化为了尘埃,土地上什么都没有留下。
风暴正在向姜泽他们卷来……
邵翊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里隐约泛着金色的光芒,嘴唇微张,“破!”
只见那股风暴突然破了一个洞,竟是难以为继的消散了开。
邵翊举起了撼天剑,撼天剑高出了百丈,向血婴斩了过去。
血婴睁着那血红的双眼,看着自己头顶上方不断接近自己的撼天剑,伸出了一根手指,抵住了撼天剑的剑刃。自此,撼天剑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咿呀。”
霎时,撼天剑一震,已是被破,重回到了原形。
邵翊收起了撼天剑,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好像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然而,就在撼天剑被破的当口,一把小剑将血婴的身体刺了个对穿,然后返回,又将血婴的身体刺了对穿,如此反复。
是的,之前的撼天剑不过是掩护而已。
可是血婴身上的窟窿越来越多,却依然没有找到那个能将他一举消灭的地方,而血婴就这样看着万法剑不断的将他刺穿然后再刺穿,似乎是小孩子看到了什么新奇的玩具一样。
但是,玩具总会玩够,血婴的手慢慢地握了起来,血雾瞬间在万法剑上凝聚……
姜泽见事不对,立刻让万法剑回来,万法剑自然不作停留,眨眼间便回到了姜泽的身旁。
嘭!
一声巨响,半空中原本凝聚在万法剑上的血雾炸了开,当真是千钧一发!
血婴慢慢地转过头,看向了姜泽和邵翊他们,似乎对于万法剑的逃脱并不感兴趣一样。
他的小手又一次的慢慢握起,不知从何处来的血雾在姜泽他们四周凝聚。
姜泽眉头一皱,让云团迅速闪离此处。
嘭!
又是一声巨响在姜泽他们方才呆的地方炸开,只剩下那犹如烟花绽放过后留下烟雾可看……
☆、第八十五章
姜泽看着那血雾炸开的地方,摸了摸自己手腕上的灵珠,放了几只鬼魅出去。
鬼魅按照姜泽的指示悄然的向血婴飘去,然而,他们刚刚接近血婴,血婴便伸出了一只手,捏住了一只鬼魅,然后直接把手上这只鬼魅给捏死了,而其他几只也在血雾中炸了开。
果然,他们从安乐林带出来的鬼魅虽然从某种意义来说是很厉害的,但是在遇到这种逆天的存在时还是不敌的,甚至连一点招架之力都没有,对方手一捏就死了。哦,它们本来就是死的,只能说是彻底消失在这个世上了。
姜泽认真的打量着血婴,忽然触及到了什么眸光微微一动,再次把贯日弓给拿了出来。
姜泽已经发现,血婴的伤口上,被万法剑戳出来的小洞已经止了血,而被那蕴含着天地法则的贯日箭射中的地方仍然流血不止,虽然流出了血都在血膜里,最后都会化成血雾回到血婴的身体之中,但是这也说明刚才造成的伤口是有效的。
贯日弓拉满,贯日箭再次射出,瞬间逼近了血婴。
“咿呀。”血婴对贯日箭似乎很忌惮,立刻用身体里的血藤来抵御这只贯日箭,在抵御的同时还不断地后退,最后竟是用一团血水包裹住了贯日箭,在血水的浸泡中,贯日箭渐渐地染上了血色,最后化入了血水。
姜泽有了几分惊讶,没有想到血婴的血竟然还可以这样用。
看着血婴,姜泽再次拉满了弓,这次几箭连发!
血婴看着又一次向他射来的贯日箭,而且还多了几只,似乎受到了委屈一般的瘪了瘪嘴,张开了小嘴大哭了起来。
响彻在天地间的魔音瞬间把那几只贯日箭给泯灭了,姜泽他们也受到了魔音的侵袭,他们身下的云团也是往后退了退。
仿佛谁也奈何不了谁一般。
姜泽已无心再试探,再次拉满了弓,注视着血婴的眼里似有星光在闪耀着一般。这只箭射出,竟似有星辰掠过空中,而后,又是十三箭从姜泽的贯日弓上射了出去……
血婴的哭声还在继续,见那几只箭仍然还在,便只得用之前的方法来破这十四只箭,同时还用血水和血藤一层层的把自己包裹了起来,就好像回到了之前在洞穴时见着的模样一般。
然而,那十四只箭却势如破竹般穿过了阻挡他们的血藤,直直地插在了那团血藤包裹的球上。
下一刻,漫天星辰显现,不过刹那,最后全部贯入了这十四只箭上……
星辰流转之间,似有可怖的嚎叫响起,细听更像是凄厉的惨叫声。
没过多久,那十四箭化作星粉般散去,随它们一起消散的还有包裹着血婴的血藤和血水,里面的血婴闭着眼睛,似乎没有了支撑一般的往下坠落。
姜泽他们也跟了下去,想要看看这一击到底成功了没有,不管怎么说,照现在看来至少效果是显著的。
姜泽和邵翊来到这林间,站在地面上,与血婴还是保持这一定的距离。
现在的血婴没有之前的血色,看上去却白的诡异,就好像血全都被抽空了一般,也这也是姜泽想要做的,血婴之所以称之为血魔,完全离不开一个血字,没有了血的供应,又如何能称得上血魔?只是,就算是到了这一步,姜泽对这血婴还是有几分警惕,因为这个血婴显然是血魔不成熟的状态,而他们正好捡了这个便宜,谁也不知道血魔会不会还有的手段。
就在这时,忽然一个男人从旁边的树后冲了出来,提起地上的血婴就飞快逃离。
姜泽皱了皱眉,对这个男人捡漏的行为很不喜欢,所以并不打算放过,立即踩上云团追了上去,不过一瞬的功夫就已经追到了这个长的本就贼眉鼠眼的男人。
“这位道友,它你不能带走。”
那个贼眉鼠眼的男人看到在自己身侧的姜泽时愣了愣,伸手就朝姜泽打出了一道符,姜泽驱使云团立刻闪了开。
那个贼眉鼠眼的男人见一击无用,又抽了几张符,向姜泽掷去。
姜泽摸了摸自己手腕上的灵珠,然后那些灵符便凭空消失了。
那个贼眉鼠眼的男人不由大惊,到底还是识时务,停了下来,对着姜泽满脸谄媚的道:“这位道友,我们可以好好商量。”
噗通!
姜泽眸光一凛,看向了似乎什么都没有听到的男人,喝道:“快,把血魔扔了!”
这样平白无故的把到手的东西扔出去,男人自然是不干的,所以并没有听姜泽的话。
下一刻,被男人提在手里的血婴突然炸了开,并没有血,就好像只是气球爆了一样,然而,那个贼眉鼠眼的男人却突然双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眦裂着双目,眼球上也爬满了血丝,表情也尽是狰狞。
姜泽并没有上前,只是在四周搜寻着什么。
男人艰难的向姜泽伸出了手,“救……”
话还没有说完,男人就像刚才血婴一样炸了开,没有一丝的鲜血流出,在男人消失的地方只有一颗红彤彤的心脏在跳动。
扑通……扑通……
姜泽默默地举起了贯日弓,指向了那颗红彤彤的心脏。
贯日箭射出,就在这个时候,那颗心脏也突然伸出了无数的血条,其中一条猛地把贯日箭给抽了开,其余的血条一起向姜泽袭去。
姜泽踩着云团避开,然而那些血条却仿佛急不可耐一般想要捉住姜泽,只可惜姜泽太过滑溜,让那些血条每每错过。
显然,这个时候血魔十分需要鲜血。姜泽已经可以肯定了,这颗还未完全消失的心脏便是血魔最后的底牌,如果不是刚才那个贼眉鼠眼的男人这颗心脏定然翻不出什么浪来,可是却没有想到那个男人竟然有一手好隐藏术,趁他们不备之时劫走了血婴,就相当于给虎口送上了肉,这让血魔有了最后恢复的机会。
想到这层的姜泽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评价那个贼眉鼠眼的男人了,自己贼也就罢了,还赶上去当食物……
就在这时,一口棺突然出现在了心脏的后面,然后就将这颗心脏给装了进去。
合棺!
那些对姜泽紧追不舍的血条瞬间凝滞,最后消失在了天地之间。
姜泽回到了邵翊的身边,看着竖立在他身旁的那口棺木,不由走上去,摸上这口棺木啧啧称奇道:“这是从仙墓所得的吧。”
邵翊点头,“恩,此为仙棺,确实是我在仙墓中所得。其实最初入仙墓的时候,我还以为仙人的骸骨会在这里面,但是当我打开仙棺后发现里面是空的,自然,这口棺也为我所用了。”
“虽然是空的,但是既然能摆放在仙墓中那就能说明这肯定是宝贝!”姜泽双眼发光的道。
邵翊看了眼姜泽,微微摇头道:“你有什么宝贝没有见过?”
姜泽笑了笑,“我没有见过的还是挺多的,就好比你现在的这口棺木一样,好像放出灵珠里面的东西看看他啃不啃得动。”
“你可以试试。”邵翊笑道。
姜泽看着邵翊,“当真?”
邵翊点头,“自然是真的,你想试的话就试吧。”
“万一真的把你的这口棺给啃掉了怎么办?”
“你认为呢?”
“如果真的啃掉了……”姜泽面上流露出些许难色,“那我就把我自己赔给你吧。”
邵翊眯起眼笑道:“可以。”
姜泽也笑了起来,他手腕上的灵珠微微飘动了起来,然而他所放出的鬼魅似乎不太想靠近这口棺木,然而,在姜泽的命令下这只鬼魅还是不得不向这口棺木啃去,刚刚触碰到这口棺木鬼魅就被这口棺给吸了进去,姜泽也那只鬼魅也断了联系。
“它怎么了?”姜泽问道。
“既然是死物,那么就该呆在他应该呆的地方。”邵翊回道。
姜泽眸光一动,惊讶的道:“那岂不是对所有的死物都管用?这么强?”
邵翊看了看姜泽,微微抬手,那口棺就缩小出现在了邵翊的手里,“其实还可以当成板砖,想拍谁就拍谁。”
“……”姜泽默然的看着邵翊。
邵翊也看着姜泽,说:“如果你喜欢的话我可以借你玩。”
姜泽默默地移开了眼,望着天道:“其实我觉得一口棺材没有什么好玩的,你自己玩吧。”
邵翊见姜泽无动于衷的模样,也只好自己把这口棺给收了起来。
望着天的姜泽双眼渐渐地深了起来,说:“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回去吧。”
说罢,石门就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就在姜泽和邵翊前脚跨入石门时,碑灵的声音从姜泽的头上传来,“你们居然就这样把我忘记了!”
姜泽和邵翊脚步一顿,相视无言,随即就带着碑灵一起跨进了石门。
姜泽他们离开没过多久,便有一行人出现在此地,久寻无果后方才离去。
☆、第八十六章
姜泽和邵翊他们回到安乐城后,碑灵就对姜泽他们一通埋怨,“你们居然都把我忘记了,实在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邵翊坐在床上闭着眼炼化仙棺里的心脏,姜泽坐在椅子上看地,不知道该对碑灵说些什么。
碑灵是他们专门留在外面的后手,若是真的有他们难以应付的情况出现,碑灵便是有了用处,只是他们与血婴打得太过火热,就忘记了碑灵这回事了,所以他们受碑灵的埋怨不冤。
姜泽想了想,对碑灵道:“那要不我抱抱你表示我对你的歉意吧。”
碑灵气结,锤了下自己身下的桌子,道:“谁要你抱啊!”
“那也没有办法了?”姜泽伸出了手,在碑灵的脑袋上摸了摸,说道:“那我只能摸摸你的头了。”
碑灵顿时语塞,其实碑灵也没有真心的怪姜泽他们,只是难得的过过嘴瘾罢了,但是一个摸头杀就把他给逼得说不出话来了,姜泽实在是太无赖了!
姜泽微微一笑,把碑灵抱在了怀里,轻轻地抚摸起了它的脑袋。
过了会,在床上的邵翊终于睁开了眼。
“怎么样了?”姜泽看着邵翊问道。
邵翊微微点头,把巴掌大小的仙棺握在了手上,另一只手推开了棺盖,便见到了一颗形似桃核的东西躺在仙棺之中。
姜泽已经走到了邵翊的身前,看着仙棺里面的果核,不由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邵翊并没有立即回答姜泽的问话,只道:“其实,血魔应该是早已身亡了,但是无意间得到了重塑肉身的机缘,所以才会是我们见到的那个模样。”
姜泽点头,那血婴的摸样怎么看都是刚刚诞生的吧,可能记忆都不完全,虽然这血婴一出现就拥有血魔的法力,但到底还是没有恢复的时机就遇上了姜泽他们,最后已经葬送在他们手上了。
“原来种子是从这里得到的啊。”碑灵沉吟道。
“恩。”邵翊道:“道修们登仙的希望竟然是需要在最阴邪的地方滋养,也算是讽刺了。”
姜泽听到这话不由蹙眉,指着那个桃核一样的东西,“你说这个和升仙有关?”
“对,这东西出世时,必将受到天下修士的争夺。”邵翊看着姜泽回道。
姜泽将手伸进仙棺内用手拨了拨,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之处,“这到底是什么啊?”
邵翊也看向了那颗形似桃核之物,道:“登仙树种。”
姜泽一愣,瞳孔紧缩,“什么?这个是登仙树种?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
“你自然是看不出来的,他只要在接近有阴气的东西才会有所反应。”
姜泽沉默,片刻后才道:“登仙树种总会成熟结果。”
邵翊点头,“对,其实从开始血魔便是他的养料。虽然血魔因它获得了新生的机会,但就算是血魔成长了,到最后也会成为登仙树最丰厚的土壤罢了。只是如果血魔没有死的话,在登仙树结果之前很有可能会引起天下大乱就是了。”
“只是,这血魔显然必死,不是死在我们的手上也会是别人的手上。”碑灵看着那些登仙树种,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
姜泽摸了摸自己的手臂,道:“别说,这登仙果还真是诡异。”
邵翊笑了笑,将登仙树果放回了仙棺,隔绝了它的气息,让有心人搜寻不到。
“世间万物皆有他们生存的方式,而这也只不过是登仙树果生存的方式而已,并没有什么好诡异的,就好像莲花也是生长在污泥之中一样,只是这个登仙果并非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罢了。”邵翊道。
姜泽点头,“那如果登仙果一直放在你的仙棺中,那岂不是没有成熟结果的那一天了。”
“恩,的确是这样,它只生在阴气最重的地方,我的仙棺虽然是棺,但是与真正的那些棺木还是有所不同的,他没有阴气,而是最纯净的仙气。”
“那就先等它这样放着吧。”姜泽道。
仙棺从邵翊的手上消失不见,“是啊,至于要不要登仙树结果再说吧。”
听到邵翊这话,姜泽不禁好奇的问道:“你不对登仙果有想法吗?”
“有,也没有。”邵翊毫不迟疑的道。
“这是什么意思?”
“有,当然是等我有需要之时,没有,当然是我不需要登仙果之时。”邵翊回道。
姜泽眼神复杂的看着邵翊,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所以说是你想要它结果的时候它才能结果,你不想要它结果时它就只能乖乖的当它的登仙果树种。兄弟你任性啊,不过我喜欢。”
邵翊伸手,将姜泽拉入了怀里,道:“兄弟?”
“……”跨坐在邵翊身上的姜泽翻了个白眼,突然想起了什么看着邵翊问道:“你怎么不问问我想不想要登仙果?万一我对登仙果有想法怎么办?”
邵翊执起了姜泽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嘴边,看着姜泽道:“所以你要吗?”
姜泽沉默,不由捶了下邵翊的肩膀,“你就是算准了我不会要的吧。”
邵翊笑而不语。
“你自己都说诡异了还会要吗?你又不是缺这样一颗登仙果。”碑灵忍不住提醒道。
“……好吧。”只能说他们实在是太了解他了。
“现在登仙果树种在我们的手上,那么那个人会遇到的事情又少了一件,也不知道会出现在哪里了,算了,我们还是在安乐城里等吧。”碑灵叹道。
“那要等到十月十五吗?”姜泽问道。
碑灵点头,“恩,等到十月十五,外面找的话实在是太困难了,还是就在安乐城里守株待兔吧,如果在安乐城里等不到他,我们再去他必然所在的地方去找他就好了。”
“好啊,我倒是觉得我们可以时不时的在安乐城里转转,虽然罗盘不能在外面使用,但是可以在安乐城里使用啊。”姜泽提议道。
碑灵想了想,微微点头,同意了姜泽的提议,“如果他没有在血魔那里受困的话,回安乐城的几率很大,而且若是他在死域里的气运真的强大了那个地步,那他出现在安乐城里罗盘应该会有指示。”
☆、第八十七章
姜泽他们一直等到十月十五都没有等到碑灵口中所要等的人。
在十月十五这晚,安乐城里异变突生。
那好似占据了半个天空的月圆挂在空中,引起了安乐城里所有修士的注意,几乎所有的修士都出了房门,站在安乐城内仰头望着天空上圆月。
姜泽他们也是站在客栈的门前,和其他人一样望着天空上有些诡异的圆月。姜泽还特意打量了下其他修士的脸色,发现他们都是一脸凝重,显然以前并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
忽然,那原本明亮的圆月染上了一点血色,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污染了一样。
“镇魂灯上染了将死之人的鲜血,安乐城,危矣……”
姜泽倏地转头,看向了那个“不动人”,却发现他还是和之前一样,根本不像是说过话的模样。
姜泽微微皱眉,当然认为这不可能是幻听。
就在这时,安乐城里的灯笼里的烛火开始摇曳了起来,没过多久就自动熄灭,就在修士们心下奇怪的时候,那些悬挂在街上的灯笼忽然又全部亮了起来……
然而,当这些灯笼全部亮起的时候,他们所在的地方变得热闹非凡,十里长街,华灯璀璨,车水马龙,人声沸鼎……
这一切似乎都和普通的城镇一样,这些人居住在安乐城里,活力而又欢快的过着每一天。
这些人看不到他们,行走时若是他们挡在了这些人前面,这些还会从他们的身体穿过去,毫无所觉,好似他们才是不应该存在的人,只是可惜,他们身上的死气昭示着这一切不过是假象罢了。
他们是真实存在的,只不过是已亡人……
忽然,一个手里提着果篮的年轻妇人走到了“不动人”的面前,从篮子里拿出了一个苹果递给他,道:“魏公子,你记得你最喜欢吃苹果了,这个给你,告诉你我家里种的苹果可甜了,不信你尝尝。”
就在他们以为“不动人”不会动的时候,“不动人”动了,他看向了这个年轻妇人,脸上露出了笑容,可是,他的眼里却流出了两道清泪,“谢谢张婶。”
凡是看到这一幕的修士都大为震惊,因为这么久以来,他们从未看见过他动一下,可是现在面对这些亡人,他不仅动了,还说话了!不仅说话了,还流泪了!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姜泽看着“不动人”已经完全确定了,他就是刚刚说话的那人。
这个张婶看到魏公子脸上的泪水,连忙抽出了一张手绢给他,唉声叹气的道:“魏公子你啊,就是不听我们的劝,我们都叫你别等了你不信,看看现在知道苦了吧。”
魏公子那流着泪的脸上浮现了难以言喻的哀戚,看着张婶道:“张婶,现在的我除了一直等下去还能做什么呢?”
张婶听到魏公子这话,立刻道:“当然是你自己想去做什么就去做啊!你现在大好的年华,不应该浪费在无休止的等待上面……”
魏公子苦笑,“无休止的等待啊……”
忽然,安乐城里响起了一声又一声的丧钟,好似天地的悲鸣,一下下的敲击在人们的心底,引起人心深处的悲伤……
修士们还好,安乐城里的那些人在这丧钟之下,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默默地滑下了两道清泪,可是他们的脸上却毫无悲伤之色,而且还都很困惑为什么会有眼泪从自己的眼眶中流出一样。
“咦?我怎么哭了?”张婶摸了摸自己脸上的泪水,惊异的道。
魏公子抬起手,拭去了她脸上的泪痕,虽然还是有源源不断的泪水从她的眼眶中流下,脸上露出了好像哭一样的笑容,“是啊,怎么哭了呢……”
那丧钟还在一声声的响着,就好像不会停一样。
突然,有修士的脸上也留下了两道泪,在留下眼泪后,他们都开始无措了起来,因为他们发现他们的灵根灵力金丹又或是元婴就好像在随着眼泪的流失而不断地在流逝一样。
终于,原本那些只当置身事外的修士再也无法无动于衷,当即坐在地上运气了所修的功法,想要阻止生命的流逝,但是根本就没有办法。
如此下去的话,他们很快就会变得和安乐城里的人一样,成为普通的亡人。
不,甚至可能还更严重,他们很可能会魂飞魄散!
所有的修士都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纷纷盘膝打坐,抵御着这夺命的丧钟!
然而,丧钟之音无孔不入,就算他们再怎么抵御也不过是徒劳罢了,又有些修士陆陆续续的掉下了眼泪,有的修士无法忍受这种生命不断消逝的痛苦,向安乐城外飞了去,可是他们一出安乐城,就被安乐城外铺天盖地的邪魔恶灵尸鬼旱魃等等这些给撕咬成了碎片,甚至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安乐城里的修士们都不禁怔住了,因为他们发现死域里的凶物都聚集在了安乐城外!
许多修士都冒出了冷汗。
要知道,一只旱魃可抵一个化神期的修士,以他们的修为若是出了安乐城根本就活下来,可是就算留在了安乐城里他们也不见得能活下来,但这却是他们现在唯一的选择。
姜泽抬起头,望着天空上已经被染红了三分之一的圆月,露出了思索之色。
城内的修士,自然不会坐以待毙,最开始出现异变之时是因为天上的圆月,所以许多人都认为和这圆月有关,因此,他们开始合力向圆月发动攻击,但是最后发现除了让灵力消耗得更快以外,根本毫无用处,所有的攻击到了圆月那里都会消失,好像被圆月给吸走了一样。
此法无用,有的修士目光落在了“不动人”身上,有修士上前,态度十分恭敬的道:“这位公子,不知你可否化解眼前的危机?”
那“不动人”看了眼说话的修士,并没有回应,只继续和张婶说着话。
看到这一幕的修士都不禁皱了皱眉,有个脾气稍微暴躁点的修士上前,指着“不动人”道:“你和她说再多话都没有!他们都已经死了!”
这名修士的话音伴随着丧钟落下,不知为何,他的声音在安乐城里回荡了起来……
安乐城里的原居民都不约而同的仰起了头,遥望向了天空上那硕大无比的圆月,脸上都挂着眼泪,表情却都是平和,嘴里发出了如梦般的呓语,“啊……我已经死了啊……”
这句话就好像是解放他们身上枷锁的口令一般,他们的身上开始浮起了一粒粒的光芒。
张婶看着魏公子,脸上的表情和安乐城里的其他居民一样,充满了安宁,微笑道:“魏公子,我已经死了。”
魏公子看着张婶艰难的点下了头,声音哽咽的道:“是,你已经死了。”
张婶看着魏公子的模样突然露出了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你是在为我们而哭啊?”
泪流满面的魏公子嘴角牵着笑,“不是,我是在为我自己而哭。”
张婶听懂了魏公子的话,微微叹息,“是啊,我们都走了,只留下了一个人……你一定过得很苦吧……”
“是啊。”魏公子并没有否认,“很苦……”
“可是,就算是苦,你也不能去找我们啊。”张婶抚摸上了魏公子的脸颊,“你还有想要等的人不是吗?”
魏公子点头,“所以我还不能去找你们,或许你们可以等我,等我找到他后带着他一起去找你们,他一定也很想你们。”
张婶脸上浮现出了怀念之色,随即对魏公子道:“如果你见到了他,那么代我们告诉他,我们一直都很想他。”
魏公子看着身体已经变淡的张婶,哽咽得更加厉害了,“好……”
张婶笑了笑,抱住了魏公子,轻声安慰道:“真是个傻孩子。”
此刻,已经有居民陆续的开始消失……
魏公子眼睫微微颤抖着闭上了双眼,似乎不愿意去看到这一幕。
“如果你见到了他,告诉他我们并不恨他,他也是可怜的人……”
张婶的声音逐渐飘远,张婶已经彻底离开了这个人世,投入了轮回。
就在这些居民全部消失的时候,那些悬挂在门前的灯笼一盏盏的熄灭了,最后唯一照亮安乐城的只剩下了头顶上带着诡异猩红的月光。
这一刻,所有还在安乐城里修士都有种一直守护着安乐城的东西消失了的感觉,让人开始不安。
事实证明,他们的感觉并没有错,下一刻,那些原本在外面的凶物一起涌入了安乐城中!
凶物的吼声在安乐城里响了起来,就好像是在提前向安乐城里的修士发下索命帖一样。
许久修士被这一幕吓得肝胆俱裂,一时间竟然忘了动弹。
☆、第八十八章
这个时候,只有齐心协力的将这安乐城给守住,不然外面这些凶物进城。
所幸,在这里的都不是平凡之人,他们的身上大多都有防御的法宝等,这样共同抵御外敌也是效果显著,就好像形成了个牢不可破的罩子,把安乐城给笼罩在里面了,让外面那些凶物暂时无法进来,然而,面对面外凶物一凶猛的攻势,所有人都知道,这并非长久之计。
有修士见那“不动人”无动于衷,不由对他说道:“若是那些凶物进来这里就会化为一片废墟,你忍心让这里毁在外面那些凶物的手上吗?”
这次,魏公子将视线移向了说话的那名修士,声音清冷淡漠的道:“人已去,留这空城何用。”
“魏公子所言差矣,即便是空城那也是情怀。”有机智的修士回道。
魏公子摇了摇头,“情怀已经在我心里,而我已经决定离去,你们好自为之。”
所有修士都是一愣,其实他们并非没有保命的手段,但若要在那些凶物手里活下来,自损是免不了的,而且也不是一定就能逃脱得了的,而他们面前这个“不动人”充满了变数,他们都认为“不动人”有足够的能力,能让他们免于危难,可是现在“不动人”告诉他们,他将要离去,这样他们如何不慌?
“魏公子,难道你就忍心看到我们这么多人葬送在此地吗?”有修士吼道:“你还是一丝的怜悯之心吗?你还是‘人’吗?!”
刚刚抬起脚步的魏公子在听到这句话后脚步蹲下,脸上出现了一丝迷茫,“我还是人吗?”
其他修士看到魏公子这番模样,便知有戏,于是接着说道:“人若无情,那么与外面那些丑陋的凶物有何区别?!”
这话说的到底还是冠冕堂皇了,要知道,修道者无情,他们中许多人早已抛弃世间之情,或许心里仍然留下师门之情等,但是那也只是对自己心中所在意的人而言,对于旁人到底还是无情的,更别提什么怜悯之心了。就算有怜悯之心,那也绝不可能是对同为修士之人,因为那样可能会随时被反咬一口。
眼前的这个魏公子虽然被无情岁月磨灭了对陌生之人的怜悯,但到底还是“人”,在他们这一言一句之下,还是怀疑起了自己是不是“人”。
若不是人,那他是什么?若是人,那又为何见如此多人处于危难之中却毫无所动?就好像即便他们都死在他的面前,他也不会心生丝毫悲怀的一样,这明显与他从小所受的教育相违背。
所以,今日这般无心无情之人,还能称之为人吗?
“魏公子,若是你出手救我们于危难,我必记你这份情,日后也定会报答于你。”又有修士道。
但这明显是属于空头承诺,没有人知道“不动人”想要的是什么,又如何报答于他?
不过魏公子明显也不是看重这个,他看了眼那些共同抵御外敌的修士,脸上闪过一些迟疑,随即抬起头看向了天空中已经染红了一半的圆月,说道:“当明月彻底染红之时,通向外界的大门将会开始,你们趁那个时间离去吧。”
所有的修士闻言都不由抬头看向了天空的圆月,谁也没有想到如今唯一的生路竟然是在如此诡异的圆月中。
见到了希望,所有人抵御外面凶物更为的卖力了,因为都知道,只有把眼前这关扛过去,才能等到血红铺满明月。
没有人怀疑魏公子向他们指出的生路,可能是因为他们在安乐城里呆得太久了,对这安乐城到底还是打从心底的信任,其中也包括这个站在客栈外从来都没有动过的男子。
所有的修士都开始密切的关注着头顶上方的圆月,看着那血红一点点的延伸,只觉得这月红的太慢。
似乎都忘记了,这一切的变故就是因这圆月而起。
很快就有人发现,外面那些凶物越发的残暴了,下手比之刚好狠了许多,就好像有什么在驱使他们更快地进入安乐城一样,好几次这修士们组织起来的防护罩都险些击破,不过好在有人及时补上了这个空缺,强化了那险些被外面凶物给击破的薄弱之处。
似乎即便只是防御也变得更加艰难了……时间似乎也变得越发的缓慢了……
防护罩又是一次动荡,所有修士的额头都冒出了汗水,眼看还差一点血红就铺满了的圆月,心里也更加的急切了起来。
在众人的期盼下,明月彻底铺满了血红之色,化为了红月!
霎时,红月绽放出了刺眼的红光,外面的凶物动作都不知为何的停了下来,就好像是被什么给固定住了一样。
“只有一炷香的时间。”魏公子看着这些修士道。
没有了后顾之忧,所有修士都以极速的向红月飞去,然而,红月看着虽近,却异常的遥远。
忽然,一个接一个的修士抱头惨叫了起来,从他们身上一缕缕的黑色冒了出来,都向明月飘去。
这一变故使得所有修士都愣了,但却不知道这番变故从何而起,只有望向下方的“不动人”,都有一种好似被人欺骗般的愤怒。
“他们皆为魔修者。”魏公子道。
这些修士又是一愣,有些人的脸上还带着愤恨,模样看上去很是可笑。
不过,等他们观察那些身上冒着黑气的人时,发现的确如同魏公子所言那般,都是魔修。
那些名门正道的修士自然不会去管这些魔修的死活,毕竟这么多的魔修,若是从这里出去了,那也是祸害。
只是不知道为何死域如此针对修魔之人,但是他们现在却都是无比的庆幸,而且也没有过多的时间思考这个问题,时间已过三分之一。
慢慢地,已有魔修化作了一缕黑烟,消失在了死域之中。
见到这一幕的人无不惊悚,因为这些消失的人到底还是有修为有手段的魔修,然而就在这种连原因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突然间化作了一缕黑烟,如何不让人心惊。
这使得修士加快了离开死域的速度,今日的死域实在是太奇怪了,根本不是久留之地。
已经有正道修士通过了红月,这也让他们更加放心大胆的向红月飞去,想要早点穿过红月,回到宗门将死域之事告知于门派。
死域向来蒙蔽天机,外界根本无法探查死域中的情况,所以只有他们出去后外界之人才能知道死域中的情况。
魔修们不可能散去自己身上的魔功,因为就算是魔功散去苟且偷生,但是没有了魔功他们又该如何在死域中行走?如今的安乐城可还是曾经那安乐之地,显然已经变了。无法,他们只得转移方向,向安乐城外飞去,可是红月之下,他们身上的黑气一直都源源不断地向外飘出。
这一切对魔修而言,无疑是必死之局。
这些魔修都忍不住骂娘了,以前他们待在死域无论走到哪里所处的境地就是凶险万分,但是现在这样把他们身上的魔气吸走根本就是断了他们的活路!
这红月其实是在以他们为食吧!
有魔修看向了魏公子,“你有办法的对不对?”
魏公子看着他身上冒着的黑气,轻轻地摇了摇头。
那个魔修不信,赤红着眼,就要向魏公子出手,以此来逼迫他。
然而,这个魔修的手刚一接触到魏公子,他的手就化成了黑烟,从手臂到身体,整个人也彻底化成了一缕黑烟。
魏公子看着这一幕,神色却是平淡。可能是因为这些年来,想要向他出手的人不少的缘故。
虽然现在安乐城破了,但是他还是他,被死域所守护,在死域中便绝不容人侵犯!
而关注着他们情况的魔道修士知道了这点,都不由失望。到底还是没有办法从魏公子那里下手。
时间已过大半,死域中的修士已有不少的人离去,当然,只限于正道之中的修士,而剩下的人里,更多的是魔修。
“留在这里也是死,我等就在此拼上一拼吧。”有一位魔道修士说。
他的话得到了响应,所有的魔修都一起向红月飞去,几乎每个人都将速度提升到了极限。他们要和红月拼,究竟是他们死得快一点,还是在死地中逃出生天。
没有人会想到这一天,曾经唯一平静的安乐城,也变成了一方死地!
只能说变故来得太快,没有一点预兆。
但是,想要从虎口中逃出去,又是何等的困难?
之前也不是没有魔修抱着和他们一样的想法想要冲出死域,可是越接近红月他们就转化的越快,所以之后才会有那么多的魔修迟疑不前。
现在的魔修们下定了决心,但将要面临的状态一点都没有变,只能看究竟谁坚持得更久了。
☆、第八十九章
然而,魔修的结局大多都是死,不过坚持到从红月红逃出了也不是没有,只是他们逃出去都已是垂死之兆了,出去后想要活下来也得看他们有没有那个命了。
一炷香的时间到,红月盛放的光芒开始变淡,几乎所有的修士都有了一个结局,或死或逃。
魏公子看到这红月的光芒开始收敛后,嘴角扬起了若有似无的笑容,而外面的那些凶物也已消失,不知去向,很是奇怪。
“镇魂灯已变,引魂灯现世,碍事的人也都离开了,我也终于可以去找他了。”在已是空无一人的安乐城里,魏公子喃喃自语的道。
忽然,魏公子对着天空中的红月抬手一招,便见红月微微波荡,最后化作了一盏红色的青铜鸟盘灯从天空中落了下来,青铜鸟盘灯的中间立着的圆柱上面顶立着一只展翅欲飞的火凤,颜色艳丽的仿若真实的火凤伫立在灯中一样,随时都会带着一身火焰,展翅高飞而去。
魏公子抚摸着自己手上的引魂灯,脸上的笑容明显了一些,眼里透露着不明的情绪,“这么久了,我终于成功了。”
这时,一个长相俊美的男子忽然出现在了街头,朝魏公子走了过来,最后站在魏公子的身前,看着他没有动作。
藏匿在暗处中的碑灵看到这个男子后,眸光微微一动,传音道:“是他。”
魏公子又兀自摸了会引魂灯,方才抬起眼看向面前的这个男子,张口问道:“你是何人?”
这个长相颇为俊美的男子同样看着魏公子,两人四目相对,竟然有几分相似的感觉。
“我是宋不忘。”
魏公子看着他,又问道:“你是何人?”
这个男子的神情慢慢地变得和魏公子一模一样,再次开口道:“我是魏行。”
“魏行是谁?”魏公子道。
“魏行是我,也是你,我便是你,你便是我。”
魏公子微微一笑,上前一步,拥抱住了魏行。魏公子说:“你把这件事做的很好。”
魏行摇头,“是我来得太慢。”
“没有关系,至少你来了,我也等到了。”魏公子闭上了双眼。
这时,引魂灯上的红光一强,将两人包裹在了里面。
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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