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
三国校园日常 作者:孰若孤
正文 第14节
三国校园日常 作者:孰若孤
第14节
郭嘉皱着眉头考虑了一会儿,但明显一副不情愿的样子。曹丕笑道:“奉孝,你不必理他,子建就是这山望着那山高,别人手里的东西对他来说都是好的。”
曹植不服气地辩解道:“谁说的,我是真心喜欢小小鹿!”
孙权笑道:“行了,我和伯言今天中午都不在,你们四个都留在这屋睡吧,小小鹿让子建和奉孝一起抱着就是。”说毕,向墙上摘下草帽戴上,与司马懿和曹丕打过招呼,便出门收麦子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觉得曹植也很萌23333
☆、曹二丕作死
陆逊一行人到达小河边时,刘备等人已先一步到达小河对岸了,此刻都不甘心地趴在河岸边,用四处收集来的树枝和玉米杆试水深。
小河沿岸生长着一丛丛茂密的芦苇,大约有一人多高,好似一堵连绵不断的城墙,将两岸的麦田都严严实实地遮挡在后头。如果钻进芦苇丛中,在对岸是看不到的,除非爬到高处俯瞰。
陆逊将羊群赶到芦苇丛后的田埂上,安顿小羊们吃草。潘璋等人已先一步拨开芦苇走到了河岸边。对面的刘备等人一眼看到,便开始跳着脚骂仗挑衅。
只听张飞扯着嗓门骂道:“潘文珪,你算个什么东西?只不过因为在荆州之战中碰巧捡到了我家二哥的篮球——还不是你捡到的,是你的朋友马忠捡到的——就被孙权重用,成日里自诩功臣,羞也不羞?可见你们江东是没人了,连你这种无赖泼皮都送到前线来充数。”
赵云沉默寡言的,不会骂人。马超骂道:“太史慈,看你人模狗样的,还当过山贼,不过是孙伯符的手下败将。就你这等货色,今日午上时也配和我的子龙哥哥动手?”
太史慈听了只是将怒目圆睁,隔河恨恨地瞪着马超。潘璋却是个火爆脾气,当即还嘴道:“张翼德你个阉人,潘爷我如何还轮不到你来评说,知道你们蜀汉家底薄输不起,只能靠耍嘴皮子来找平衡。”说着,从河岸边拾起一块石头,“咻”的一声扔向张飞。
张飞一低头躲过,顺势也从地下捡起一块石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扔向潘璋。潘璋躲闪不及,被砸中额角,疼得“哎呦”一声,火气更暴涨了三分,招呼太史慈道:“子义,咱们跟他们拼了!”
太史慈答应一声,两个人便弯腰捡石头,即捡即扔向对岸。张飞等人如何肯坐以待毙,也纷纷弯腰捡石头回敬,小河上顿时矢石乱飞。潘璋和太史慈只有两个人,陆逊、朱然和周泰此时还呆在芦苇丛的后头没有出去,对岸的蜀汉班却有张飞、刘备、赵云、马超为首的十多个人,潘璋和太史慈纵有三头六臂也难敌得过,很快浑身上下都挨了石子,疼得龇牙咧嘴。潘璋心中窝火不过,竟将上衣一脱,招呼太史慈道:“子义,咱俩游过去,跟这帮跳梁小丑拼了!”
对岸的张飞、刘备等听了一愣,旋即更加猖狂地挑衅道:“来啊来啊,不自量力的东西,爷爷们保管将你们的屎揍出来,让你们知道什么叫有去无回!”
太史慈本不像潘璋那般生气,但一听这话,却也动了真怒,扯着扣子便要脱衣服,潘璋已开始脱裤子了。陆逊听到声响,忙从芦苇丛后转出来,一手抓住潘璋的裤腰,一手拉住太史慈的衣摆道:“不要冲动,他们是故意激怒你们。”打发潘璋道:“那芦苇丛后头的田埂上有一个大坑,坑里长满了苍耳,你去找把铲子把那些苍耳都挖出来,注意别把根给弄断了,我留着有用。”
潘璋正在气头上,咋咋呼呼地道:“有什么用啊?对面那帮兔崽子实在太欠收拾了,不如我们一起冲过去干他娘的吧,在这儿憋屈着算什么事啊?”
陆逊紧紧拉着他不放,道:“文珪,你噤声些!”又低声道:“文珪,咱们班的同学大多是江南人,水性好,这条小河根本拦不住咱们。可蜀汉班的人大多不会游泳,如果不知深浅,这条河对他们来说就如同一道天堑一般。可你如果忍不住气下了河,让他们估摸出了河水的深度,这道天堑也就不存在了,他们方才那样百般挑衅,就是为了激怒你呀!”
潘璋听罢愣了愣,只道自己倒从没想到这一层去。太史慈在一旁嘟囔了一句:“差点就上当了!”将解开的衣扣又一颗颗系上了。陆逊对他道:“子义,你向来比文珪稳重些,你也和他一起去田埂上挖苍耳,千万看着他,不要让他把苍耳的根挖断了。”
太史慈点点头,却又疑惑道:“挖苍耳有什么用?”陆逊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又催促太史慈和潘璋道:“快去吧。”
当下太史慈和潘璋被陆逊劝住,重又将衣裳穿好,一同挖苍耳去了。刘备等人见激将法眼看就要奏效了,却被个陆逊半路杀出来坏了好事,个个心有不平,刘备阴阳怪气地道:“哟,这不是校花吗?前些日子听说你和曹魏班的富二代曹丕勾搭上了,怎么如今又回来帮孙权了?敢情是旧情未了,还是脚踏两只船?那孙权被你戴了绿帽子,也不生气?还是你想以此来补偿他?”猜测个不住。张飞等人都在一旁跟着起哄开黄腔。
陆逊只是淡淡的,听见了也只作没听见一样,连脸色都不变一变。朱然却义愤填膺,挺身而出道:“你们把嘴巴放干净点!”陆逊拉住他道:“义封,不要与他们置气。”将朱然一直拉进了芦苇丛,又道:“义封,你帮我挖坑吧。”
朱然诧异道:“挖坑做什么?”陆逊道:“栽种苍耳。”一边说,一边向地下捡了一块尖利的石头,便挖起坑来。因为最近才下过雨,地下的土湿润柔软,陆逊没几下便挖出了一个茶杯深的小坑,抬头向朱然道:“这样就行了,挖得越多越好。”
朱然虽觉着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这里毕竟是人家的地盘,自己又是来帮忙的,便只得听从,也向地下捡了一块石头,蹲在陆逊身边帮他挖坑。过了一会儿,潘璋和太史慈从田埂上回来了,一人手中拎着几棵苍耳。陆逊道:“辛苦你们了,不过还远远不够,你们得回去接着挖。”潘璋和太史慈对视一眼,都不明白陆逊在搞什么名堂。陆逊却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将潘璋和太史慈挖回来的苍耳小心地栽进方才挖的坑中,又请周泰去小河边打来河水挨个浇灌。
当下潘璋和太史慈挖苍耳,陆逊和朱然挖坑,周泰浇水,忙活了整整一个下午。至日落西山时,潘璋和太史慈已将大坑中的一小半苍耳都挖回来了,陆逊和朱然也挖来一棵种一棵,此时已种出了几块一米见方的苍耳田。朱然等人看那几块苍耳田都紧挨着芦苇丛,且对着蜀汉班很有可能登岸的地方,好像守城时安放在城门口,以阻挡敌人车马的铁蒺藜一般,便隐隐猜出了几分陆逊的用意。蜀汉班的人最初还跳着脚骂仗,后来见陆逊等人都藏在芦苇丛后头不露面,便也自觉无趣,渐渐收敛了气焰,只在河岸边闷坐。过了一会儿,蜀汉班负责在厨下烧饭的马良跑来说晚饭做好了,刘备等人便随他回去吃饭了,陆逊见对方撤了,便也带着潘璋等人回到江东班的小院。
此时夕阳西下,正是一天中最凉爽的时候,同学们在屋里呆了一天,都出来散心纳凉,江东班的院子里因此十分热闹。陆逊等人进门时,郭嘉正将桃树底下笼子里的小鸡和小兔子们放出来玩耍。周瑜在厨房里烧饭,忙活得满头大汗。孙策没有周瑜的看管,便趁机偷懒不复习,将脑袋探出窗外东张西望。司马懿正坐在门槛上帮周瑜择菜,择两根,抬头看郭嘉一眼。孙权割了一下午麦子,此时也已回来了,正趴在桃树上摘桃子,从高处看见陆逊等人进了门,除了一个周泰还算干净,其他人都灰头土脸的,便笑道:“哟,四只小泥猪回来了!”
郭嘉听见声响,转头看见陆逊,喜得跑上前去,见陆逊因挖土和流汗,脸上抹得黑一道灰一道的,便笑道:“小花猫!”又指着干净不到哪去的朱然道:“大花猫!”朱然见他不认生,又十分可爱,便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孙权从树上出溜下来,问道:“你们这一下午都干什么了?一个个弄得这么脏。”朱然道:“挖苍耳去了!”孙权也不多问,只带着陆逊来至院中的水槽前洗手洗脸。潘璋、太史慈、朱然和周泰也各自洗洗涮涮。陆逊见司马懿、郭嘉、陆绩都在院子里,周瑜在厨房中烧饭,孙策从窗中探着头看光景,却唯独不见曹丕和曹植两兄弟,便问道:“权权,子桓和子建呢?”
孙权正聚精会神地帮他用香皂洗手,一时没回过神来。郭嘉本抱着一只小兔子站在一旁看热闹,闻言抢着道:“还在咱们的屋里睡觉哩!我和仲达起床的时候怎么都叫不醒他俩,真是两只大懒虫!”
陆逊听了嘻嘻直笑,孙权用毛巾替他擦干净了手,道:“逊逊,累坏了吧?走,跟我进屋歇歇,顺便把那两只懒虫叫起来。午觉一直睡到晚饭时候还没醒,我也是头一次见到。”
当下孙权带着陆逊进了屋,郭嘉也兴冲冲地跟在后头,打算看曹丕和曹植的笑话。哪知三人一进门,却发现曹操和贾诩已经在屋里了,原来两人方才从角门来时,正赶上陆逊等人从田中回来,院子里乱糟糟的,因此没有人注意到。孙权一愣,忙打招呼道:“哟,曹老大,贾军师,你们来看子桓和子建?”
因有贾诩在一旁提点,曹操对孙权十分客气,笑道:“是是,我这两个不成器的儿子,让仲谋老弟费心了。”孙权忙道:“哪里哪里,子桓和子建肯屈尊在这里留宿,是我们江东班的荣幸。”
此时曹植因为上午睡了一觉,并不太困,已然醒了,正坐在炕上□□陆逊的长颈鹿枕头。曹丕却被曹操闹腾得起了个大早,中午又与朱然吵架耗费了不少精力,此时正瘫在炕上睡得又香又沉。曹操上前拍打他道:“曹子桓,你是猪吗?一天要睡多少个小时才够?”
曹丕被他吓得一个激灵,半睁开睡眼嘟喃道:“爹,你干嘛呀?我的心脏病都快被你给吓出来了!我早上起得那么早,现在补一会儿眠有什么错?”
曹操气不打一处来:“当然错了!眼看就快吃完饭了,你补眠用得着补这么长时间吗?再说你今早明明答应我要照管咱们班院子里的葡萄藤,可整整一天都不见人影,葡萄藤都被太阳给晒蔫了!”
曹丕抬了抬头,理直气壮地道:“我虽然没有照看葡萄藤,可我干别的活儿了!”
曹操纳罕道:“你干什么活儿了?”
曹丕闭着眼笑道:“我种草莓了。”
曹操闻言诧异地看了看贾诩,贾诩摇了摇头,表示大公子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在院子里露面。曹操道:“胡说!你连咱们班的院子都没进,在哪儿种的草莓?况且如今也不是种草莓的季节。”
曹丕抻了个长长的懒腰,一边眯缝着眼不屑地看了看曹操,对曹植道:“子建,你过来。”
曹植听得哥哥唤自己,便抱着长颈鹿蹭到了曹丕的身边。曹丕伸手将曹植的衣领拉低了些,露出曹植纤细的锁骨附近几个鲜艳的小红点,笑道:“在这儿种的。”
那几个小红点看起来就像是被蚊子叮的,但屋里的人都明白是怎么回事,孙权当即笑喷了,陆逊也忍俊不禁,郭嘉跳起来刮着脸颊羞曹丕。曹操先是大窘,随即更加激愤,怒吼道:“不知羞耻的孽障,你竟敢戏弄为父!”
☆、丕权反目
曹丕生怕挨打,从炕上腾的一声弹起来,抱着曹植躲进了炕角,嬉笑道:“爹你别生气,我待会儿就回去给葡萄藤浇水。”
曹操怒道:“我曹某人上辈子也不知造了什么孽,竟生下你们这两个逆子!看看人家孙权——”转向孙权,竖起大拇指道:“生子当如孙仲谋。我曹操若是能有这么个好儿子,真是死也值了。”贾诩在一旁捂着嘴偷笑。
孙权没料到曹操竟会如此抬举自己,一时又欣喜又惶恐,忙摆着手道:“不不不,曹老大说笑了,孙权哪配做您的儿子。”然而孙权只顾着自谦,却没注意到曹操嘴上虽对他褒扬万分,面上却始终冷冷的,甚至连多看他一眼都不愿。陆逊却在一旁瞧得清清楚楚,又皱着眉头去看贾诩,贾诩迎上陆逊犹疑的目光,连忙收敛了坏笑,做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来。
曹丕坐在炕上笑嘻嘻地揉着曹植的脑袋道:“爹,瞧你这话说的,难道我和子建就不配做你的儿子了?”曹植在他怀里点了点头,不悦地向曹操噘起了小嘴。
曹操将浓眉一拧,嫌弃地白了二人一眼,气哼哼道:“摊上你们这两个活冤家,只怕老子得少活十年!”
此时屋里不光有孙权、陆逊、郭嘉、贾诩等人,周瑜也正里里外外地忙活着放桌摆饭。司马懿因担心郭嘉,也跟进来看热闹。两人听见方才曹操的话,都不由自主地看了看炕上的曹丕和曹植。曹丕当着众人的面,好生下不来台,抽搐着嘴角勉强笑道:“爹,三个臭皮匠还赛过诸葛亮呢,我和子建两个人难道会比不上孙权?”
曹操将脑袋偏过一侧,冷“哼”了一声。曹丕再笑不出来了,委屈地瞪大了双眼:“爹,你怎么能如此向着外人?我和子建才是您的亲生儿子呀!”又指孙权道:“您只顾着夸他,却不知道他今日被刘备打得丢盔卸甲,将小河北岸到吴蜀边界之间的二百多米田地都丢了哩!这样也能称得上是‘生子当如孙仲谋’吗?”
孙权打了败仗本就心情不好,如今又当众被曹丕揭了短,一时讪讪的说不出话来。陆逊却在旁一反常态地给曹丕帮腔:“就是,仲谋其实没什么好的,孙文台孙伯父在家里的时候就经常被他气得发昏。”
其实孙权是个孝顺的好孩子,在家时非但不会惹孙坚生气,还经常帮着他干家务活,称得上是孙坚的“贴心小棉袄”,可比孙策那个张牙舞爪的钢丝球强太多了。孙权不知陆逊为何要如此诋毁自己,诧异地看了看他,陆逊向他眨眨眼,示意稍安勿躁。
炕上的曹丕闻言果然高兴了几分,道:“爹,你听见了吧?孙权其实没有你想的那么好,我就说嘛,大家都是十几岁的高中生,相互之间能差到哪里去。”
贾诩连忙不动声色地附在曹操的耳边道:“老大,这个陆逊不好对付,你快夸夸他。”曹操十分机智,眼珠一转,便换上一副笑脸,对陆逊竖起了大拇指:“小陆军师文武兼修,年少才高,在荆州之中的表现着实让人佩服,我家那不成器的植儿若是能赶上你一半,我曹操就算是死也瞑目了。”
陆逊闻言愣了愣。曹植却是一只病娇受,嫉妒心远比曹丕要强得多,闻言忙恶狠狠地瞪着陆逊,又意识到自己怀中抱着陆逊的长颈鹿枕头,便将长颈鹿扔向了陆逊。陆逊虽勉强伸手接住了,但不免被长颈鹿带起的劲风扫乱了头发。孙权正不服曹丕当众戳穿自己打了败仗,借机发作道:“曹子桓,你能不能管管你弟弟?怪不得你爹总是对你们俩不满。”
曹丕将曹植护在怀里,怒目圆睁道:“我看是你对我们不满吧?”
屋里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陆逊忙拉着孙权道:“权权,你消消气,我不要紧的。”司马懿也上前劝曹丕道:“子桓,咱们是多少年的交情了,再说现在还在人家的屋檐下住着哩,你不好这样。”曹丕阴沉了一张脸,恨恨地转过头去不看孙权。
孙权将陆逊揽进怀中,心里也老大不乐意,但想着曹丕那厮平日里被人捧着惯了,只怕拉不下脸来与自己说软话,又狮子座的,就更加好面子。况且自己刚来时,还利用他帮自己吓退了刘备的第一次进攻,孙权因此对曹丕还怀有几分感激和愧疚,忙挤出一丝笑来,向曹丕道:“子桓,刚才是我有些心急了,不过你也不能纵容子建欺负我们家伯言呀……”
曹植一听,在曹丕的怀里挺直了腰杆,噘着刚想反驳,却见周瑜端着一大碗热气腾腾的蘑菇汤进来了。司马懿见周瑜急急忙忙的,好像有些烫手,便上前接应,小心翼翼地将汤碗放在了炕桌中央。周瑜在围裙上擦擦手,笑道:“好了,菜齐了,咱们开饭吧。”
孙权客气地招呼曹操道:“曹老大,贾军师,你们要不要也一起用些?”曹操笑道:“不了,我们班的徐庶大概也将饭做好了,我和文和还是回去吃吧。”说着,带着贾诩来到游廊上,向两班之间的角门走去。此时江东班的同学们大多回屋吃饭去了,院子中静悄悄的。曹操见四下无人,便低声问贾诩道:“本丞相方才的表现如何?”
贾诩竖了竖大拇指道:“主公表现得很好。大公子和孙权之间已生了嫌隙,主公只需再接再励,还怕他俩不反目成仇吗?”
曹操哈哈笑道:“文和啊,你果然有些手段。若是果真能让丕儿浪子回头,再不与孙权那小人混在一起,本丞相一定好好谢你。”
贾诩笑道:“不敢不敢,主公肯用文和之计,已经是对文和最好的奖赏了。”当下两人志得意满,携着手洋洋得意地自回曹魏班院中去了。
堂屋里孙权仍旧向曹丕示好:“子桓,你和子建今晚留在这屋吃饭吧,我让公瑾带着陆绩去那屋,正好陆绩的哥哥陆逊也在那屋吃饭,可以照顾他,我大哥也在那屋。朱然我会约束着他的,不让他和你吵起来就是。”
哪知曹丕却毫不领情:“算了吧,你那么优秀,我曹丕哪配得上和你同桌吃饭?”朱然见曹丕挨了曹操的骂,却是心下得意,幸灾乐祸道:“那是,你自己知道就好。”曹丕情绪低落,懒得和他斗嘴,带着曹植下了炕,同司马懿、孙策等人一道去对面屋吃饭了。
因孙权和曹丕交恶,当晚众人便没有似往常一般聚在一起闲聊,吃完饭便各干各的去了,一宿无话。
次日一早,张昭七点刚过便在院子里撵鸡骂狗,吵得大家都不得安睡。原来张昭身为江东班的副班长,不但对自己要求严格,对班里的同学也是如此,这几天大家适应了乡下的生活,对周遭的新鲜感渐渐消退,又没有老师的管束,便都睡起了懒觉,除了陆逊、潘璋、太史慈和孙权几个有任务在身起得还算早,其他的同学一直睡到上午十点都是常事。
张昭自然看不惯,因此便挨个屋敲门催大家起床,若是有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公然赖床的,张昭便扯着嗓门将他吵到再睡不着为止,若是有不满敢和自己顶嘴的,张昭更是不留情面,将他骂到满意为止。张昭的一张嘴何其厉害,黄盖和步骘就因为不服管教,被骂得狗血淋头,一句话也再不敢多说,乖乖地来到院中的水槽前洗脸刷牙。其他同学见了都在一旁幸灾乐祸,陆逊却歪着脑袋若有所思,想了想,跑出门去捡了一根长树枝,又向周瑜要来一截缝补衣服的线,做了根鱼竿,来到张昭面前乖巧地道:“子布爷爷,逊逊看今日天气甚好,你想不想去小河边钓鱼?”
张昭正在气头上,背着手冷冷地看着陆逊。顾雍却是个慈祥的老爷爷,接过陆逊的鱼竿道:“逊逊真乖,我倒是一直想去河边钓鱼呢。”
张昭与顾雍年纪相仿,又兴味相投,两人一直形影不离,如今顾雍想去,张昭便也只得跟从。两人拎着小马扎,由陆逊等人帮忙拿着鱼竿和水桶,一路来至小河边。
对岸的刘备等人又来了个大早,已在小河对面向这边探头探脑了。顾雍视若不见,将小马扎放在岸边,便坐下静静地钓鱼。张昭却见刘备等人在河对岸晃来晃去的颇为碍眼,又眼见着一条刚要咬钩的小鱼被张飞一嗓子吓跑了,顿时心头火起,从张飞开始,将蜀汉班守在对岸的人骂了个遍。
刘备等人今日本也打算骂仗,见张昭先开了头,便也七嘴八舌地骂开了,却那里敌得过张昭嘴皮子伶俐,没几句便都被张昭噎得干瞪眼。张昭又是个老头,刘备等人虽对江东班恨之入骨,却也尊老爱幼,不愿捡石头扔张昭,只得呆呆地听着,没多一会儿,便都被张昭骂得没了脾气,一个个灰溜溜地钻进芦苇丛中去了。
陆逊打的正是这个主意,见张昭将人都骂走了,不禁心下欢喜,带着潘璋、太史慈、朱然、周泰等人仍旧躲在芦苇丛后头忙活着种苍耳。过了一会儿,只见弟弟陆绩气喘吁吁地跑来了,陆逊忙道:“公纪,太阳这么晒,你不乖乖地在公瑾哥哥的屋里读书,跑到这里来作甚?”
陆绩鼓着小脸道:“咱们班院子里出大事了,曹魏班的郭奉孝哥哥正在正厢房里升堂审案哩,叫你们也赶快回去。”陆逊一听,不知发生了何事,只得央张昭和顾雍暂且替自己守着边界,带着潘璋、太史慈、朱然、周泰匆匆回去探看情况。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的嘉嘉又要闹幺蛾子了23333
☆、东吴动物园
五个人来到江东班的正厢房一看,只见门口乌泱泱的围了好多同学,陆逊踮着脚尖向堂屋内一望,见郭嘉将原本靠墙摆放的一张八仙桌搬到了屋子中央,掇了把凳子正襟危坐在桌后。司马懿袖手站在郭嘉的身后,大约是充当智囊。曹植则搬了一张小桌子坐在郭嘉的侧首,桌上摊着一个本子和一支笔,想必是负责记录案情的文书。曹丕和孙策手里拿着两根柴火棍,雄赳赳气昂昂地站在正堂两侧,充当虎狼衙役。
郭嘉见陆逊和朱然等人在人群后露了头,便将手中一根晒干的玉米棒往八仙桌上“啪”的一拍,道:“肃静,人都来齐了没有?”
陆逊在人群后举手道:“还有张昭和顾雍爷爷在小河边钓鱼,我让他俩帮我看着对岸的刘备。”
郭嘉板着小脸想了想:“这个倒也没什么,张昭和顾雍爷爷向来行的端坐得正,想来与此事无关。”说着,又将玉米棒一拍,道:“升堂!”
站在堂屋两侧的曹丕和孙策听得这一声,忙用手中的柴火棍击地,口中拖着长音道:“威——武——”门口的同学们都憋着笑看着。
郭嘉待他二人喊完了,便清了清嗓子道:“本官今日升堂,是有一案要审——今天早上本官喂院子里的小鸡时,发现有一只翅膀上长了几缕黑毛的小鸡不见了。那只小鸡叫‘小黑’,是这群小鸡里本官最喜欢的一只,本官明明记得,昨天晚上将小鸡们关进笼子里时,小黑还在的,今早放出来怎么就不见了?yi定是你们当中有人将它偷走藏了起来,本官今日就要查个水落石出!”
陆逊又在人群后头举了举手。郭嘉骨嘟着嘴看了看他,道:“那位刁民,你有何话说?”
陆逊拨开人群走上前来,像模像样地朝郭嘉做了个揖,道:“回大人的话,草民和朱然、潘璋等人急着要去吴蜀边界上看守,能不能请大人先排除草民等的嫌疑?”
郭嘉想了想道:“那好吧,你们几个且到堂前来。”陆逊向站在人丛后的朱然和潘璋等人招了招手,一行五人便来至堂前。郭嘉道:“你们几个依次报上名来。”
其他几人皆是面面相觑,摸不着头脑。还是陆逊机变,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认真地道:“草民名叫陆逊。”用胳膊肘捅了捅身边的朱然,朱然也学着他道:“草……草民名叫朱然。”周泰道:“草民名叫周泰。”潘璋道:“草民名叫潘璋。”太史慈道:“草民名叫太史慈。”
郭嘉砸吧着嘴琢磨道:“鹿逊,鹿是吃草的,小鸡想必不是被你偷去的。”又道:“猪然,猪不吃小鸡,小黑想必也不是被你偷去的。”又琢磨道:“周泰……周泰?”光看名字看不出个所以然来,郭嘉一拍玉米棒,问道:“周泰,你可有小名没有?也一并报上来。”
周泰敛容垂首答道:“周某的小字是幼平。”
郭嘉道:“鼬平?”转向身后的司马懿道:“仲达,鼬是一种什么动物?”
司马懿想了想道:“大概和老鼠差不多吧?平时吃果实和昆虫之类的东西。”
郭嘉道:“那想必也不是他了。”又向潘璋和太史慈道:“你们两个也将小字报上来。”
潘璋道:“潘璋小字文珪。”
郭嘉道:“文龟?乌龟爬得那么慢,一定捉不到机灵的小鸡。”挥了挥手道:“不是你,下去吧。”潘璋虽洗脱了嫌疑,却被叫做乌龟,引得门口围观的同学们一阵哄笑,当下心中好不郁闷,黑着脸退了下去。
堂中只剩下太史慈一人,太史慈看了看郭嘉,道:“我的小名是子义。”
郭嘉自言自语地念叨着道:“太史慈,字子义……好像没什么可疑的。”太史慈正喜滋滋地要退下,却听门外一阵喧嚷,甘宁和凌统扭打在一起,跌跌撞撞地闯进堂来。郭嘉一拍玉米棒,喝道:“放肆,何人竟敢咆哮公堂?”
甘宁和凌统齐声道:“郭大人,恳请大人为小民做主啊!”接着便各说各话,凌统道:“大人,甘兴霸那负心的东西,竟跟他从前的相好苏飞藕断丝连,若要是我无意间看见了他手机里的短信,他还不知要瞒我到什么时候呢!恳请大人为我做主啊!”
甘宁却道:“冤枉啊大人,他凌公绩私自偷看我的手机,本就侵犯了我的隐私权,况且我与苏飞只是兄弟关系,并没有不清不楚,他这是胡搅蛮缠!”
郭嘉怒道:“本官的案子还没查清楚呢,哪有工夫替你们做主?”一拍玉米棒道:“你们两个不要再吵嚷,否则即刻以咆哮公堂之罪论处!”甘宁和凌统连忙闭上了嘴。郭嘉又道:“你们报上姓名和小字来!”
甘宁嬉皮笑脸地与郭嘉套近乎:“郭祭酒,你天天在我们班住着,还能不知道我是谁吗?”哪知郭嘉却将细眉一轩,正色道:“让你报你就报,哪来那么多的废话?”
甘宁便也不敢造次,只得老老实实地道:“我叫甘宁,字兴霸。”甘宁是南方人,‘兴’和‘辛’傻傻分不清楚,是以将‘兴霸’念成了‘辛巴’。郭嘉果然一听便瞪大了眼睛,道:“辛巴?你与那猪然和鼬平,都能合演一出狮子王了。狮子是食肉动物,自然是吃小鸡的,你的嫌疑很大,快给本官到边上蹲着去!”
甘宁不明情况,哪肯听郭嘉的话去堂边蹲着?曹丕站得离甘宁近,上前扭住甘宁的胳膊,强迫他蹲在了地下,甘宁疼得嗷嗷直叫。凌统在一旁看得哈哈大笑,郭嘉板着小脸道:“刁民,你笑什么?还不快报上名来!”
凌统向郭嘉揖了一揖,道:“小民凌统,字公绩。”郭嘉想了想道:“公鸡?你和小黑都是鸡,想必是不会害它的。”凌统听得自己洗清了嫌疑,得意地睥睨着蹲在地下的甘宁,又向郭嘉道:“大人,那甘兴霸委实不是个好东西,大人千万要替我做主,狠狠地打他!”
郭嘉还没有发话,一旁的孙策从方才升堂时起就没有抢到风头,此时闲得难受,忙上前扭住甘宁的胳膊,就要用手中的柴火棍向他身上招呼。甘宁吓得躲闪不迭,道:“郭大人,兴霸冤枉啊!若是兴霸有嫌疑,那他孙策也逃不了干系。”
孙策没想到自己竟会被他反咬一口,大惊失色道:“甘兴霸,你不要血口喷人!”又主动向八仙桌后的郭嘉交代:“大人,小民名叫孙策,字伯符,没什么可疑的!”
郭嘉将孙策的名字和小字念叨了两遍,点头道:“好像确实没什么可疑。”孙策刚要松一口气,却听甘宁在一旁道:“大人,他的姓名和小字虽然没什么可疑,但他还有个绰号,我们江东班的人都知道的。”
郭嘉果然很感兴趣,道:“哦?是什么绰号?”
甘宁道:“孙郎!”
郭嘉失色道:“孙狼?狼是食肉动物,自然是吃小鸡的。来人啊,快把这只孙狼给本官抓起来!”
曹丕笑嘻嘻地上前,收缴了孙策手里的柴火棍,扭着他的胳膊让他蹲在了甘宁的身边。可怜孙策方才还是呼风唤雨、虎狼也似的一名大好衙役,此刻却成了阶下囚,一时欲哭无泪。侧厢房中的大都督周瑜却被众人吵得不能安神,推门出来道:“你们这又是在闹腾什么?能不能安静一会儿?”一眼望见蹲在甘宁身旁的孙策,便上前扯住他的耳朵道:“孙伯符,我放你出来休息十分钟,这都半个小时过去了你还在这里磨蹭,你的数学卷子写完了吗?”
孙策被他揪得忍无可忍,向郭嘉告状道:“郭大人,如果我有嫌疑,那我们家公瑾只怕也逃不脱呀!”
郭嘉道:“哦?周瑜,字公瑾,没什么不妥呀。”孙策撇了撇嘴道:“我们家公瑾生得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我们江东班的同学们也给他起了一个绰号,叫‘美周郎’。”
郭嘉腾的一声从八仙桌后头站起来道:“这还了得?一个孙狼也就罢了,这又冒出来一只美洲狼,问题太严重了,快把这只外国狼也给本官抓起来!”
曹丕笑嘻嘻地答应了“是”,因不好对周瑜动手,向周瑜做个了“请”的手势。周瑜只好满腹狐疑地蹲在了孙策身旁。
众人眼见高冷的大都督都被如此对待,可见郭嘉郭大人是位铁面无私的青天大老爷了,都纷纷上前检举揭露。因今日天气晴好,吕蒙的病也恢复得差不多了,鲁肃带他出来透透气,两人正站在门口旁观,吕蒙道:“郭大人,太史慈也有个绰号叫做‘大狸子’,因为他的字写得很丑,总是把‘太’的那一点写到‘史’字上去,且还粗心大意,丢三落四,经常落掉‘慈’字的心字底。这样写出来的名字就是‘大吏兹’,即大狸子了。”
郭嘉听得连连点头,询问司马懿道:“仲达,这个大狸子又是一种什么动物呢?”
司马懿沉吟了一下,道:“大约和狐狸差不多吧?”
郭嘉道:“狐狸是吃鸡的,那太史慈很可疑啊……”一句话未完,却又转向司马懿,若有所思地上上下下打量着他:“仲达,你自己好像就是狐狸吧?”
司马懿一愣,缓缓地转身走到堂下,默默地蹲在了周瑜的身旁。周瑜拍了拍他的肩,笑得说不出话来。太史慈却见吕蒙检举自己,颇不服气,道:“郭大人,吕蒙也很有嫌疑,虽然他的名字‘吕蒙’和表字‘子明’都没有问题,但我们班主公曾亲口夸过他‘鸷鸟累百,不如一鹗。’因此我们班同学私底下都叫他‘吕鹗鹗’,鹗是鹰的一种,自然是吃小鸡的,说不定小黑就是被他抓去吃了的。”
郭嘉一听小黑有可能已不在人世了,立刻红了眼圈道:“太过分了,吕子明,你快给本官到那边蹲着去!”
鲁肃不服气道:“案子不能这么审呀,如果照这么说,那郭大人你自己还是乌鸦哩!”
孙策蹲在地下笑道:“哈哈哈哈,吕鹗鹗,凌公鸡,郭乌鸦,没一个好鸟!”被衙役曹丕照着屁股踹了一脚。
郭嘉不悦道:“鲁兔子,你一个吃草的,给本官站到一边去,不要跟着添乱!”
孙权方才正在各屋里检查卫生,此时忙活完了,也凑过来看热闹。围在门口的江东班同学们自动为他让出道路,孙权一边走上前,一边转着脑袋问左右的人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哩?”
郭嘉一眼看见孙权,便吩咐他道:“那个刁民,你且上前来。”
孙权忐忑不安地走到八仙桌前,哈着腰问道:“奉孝,你这是弄啥嘞?”
郭嘉只顾绷着脸道:“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孙权摸不着头脑地看了看蹲在地下的司马懿和周瑜等人,司马懿和周瑜都挤眉弄眼地示意孙权照办,孙权于是清了清嗓子道:“我……我叫孙权,字仲谋。”
郭嘉将孙权的名字念叨了两遍,咕哝道:“好像没什么问题。”江东班的同学们却老大不同意,七嘴八舌并异口同声地道:“他还有个绰号叫‘渣权’!”
郭嘉狐疑道:“猹权?这是一种什么动物?好像从没有听过,不知它平时吃什么。”
在场众人都不识“猹”为何物,连蹲在地下的司马懿都摇了摇头。自始至终一直沉默地坐在一旁的曹植此时却举起了手,道:“我知道猹是什么。”说着,将桌上的本子向前翻了几页,拿起来念道:“深蓝的天空中挂着一轮金黄的圆月,下面是海边的沙地,都种着一望无际的碧绿的西瓜,其间有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项戴钢圈,手捏一柄钢叉,向一匹猹权尽力的刺去,那猹权却将身一扭,反从他的胯/下逃走了。——节选自陆逊《故乡》”
郭嘉听罢,“哦”了一声:“看来猹权喜欢吃西瓜,那他应该没有嫌疑。”围观的人都笑破了肚子,陆逊涨红了一张俊脸。
这时,诸葛亮却挤开人群走了进来,双手托着一只黄澄澄的小鸡。郭嘉定睛一看,只见那小鸡的翅膀上有几缕黑色的绒毛,可不正是自己苦寻了半日的小黑吗?小黑见了郭嘉,也亲热得扇动着两只小翅膀。郭嘉惊喜不已,忙从八仙桌后绕出来,迎向诸葛亮道:“孔明,你是在哪里找到小黑的?”
诸葛亮小心翼翼地将小鸡送到郭嘉的手里,笑道:“是在江东班的麦田里。小黑不知怎么自己跑出院子去了。”
郭嘉细细地打量着诸葛亮,只见他面色微红,鬓发散乱,满头大汗,鼻尖上还抹着几道黑灰,显见是为寻找小黑在田里摸爬滚打,吃了不少苦头。郭嘉只觉心内一软,忙道:“孔明,谢谢你。”
诸葛亮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道:“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又嗫嚅道:“奉孝,我先前一时用错了心思,竟使坏害你掉进了坑里,又千方百计地挤兑你。如今我已经知道错了,你……你能原谅我吗?”
郭嘉手里捧着小鸡,笑嘻嘻地望着诸葛亮,重重地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都是网上的梗,我给串起来了23333
其实我觉得周瑜和司马懿也挺配的
☆、郭小受的新朋友
郭嘉秉性良善,先前诸葛亮没向他道歉时,郭嘉尚且对诸葛亮十分友好,如今诸葛亮已用行动诚心悔过,郭嘉便更加不计前嫌,对待诸葛亮就与对待陆逊、曹植、陆绩等一样,两个人很快便混熟了。司马懿虽不待见诸葛亮,但诸葛亮好歹是一只小受,司马懿不便与他太过计较,况且如今诸葛亮已道歉,司马懿虽是个有仇必报的人,但也明白得饶人处且饶人的道理,便默许了郭嘉和他一起玩耍。
这日是个艳阳天,郭嘉和司马懿午睡起来,但见阳光透过轩窗洒在炕上,将被子晒得暖洋洋的。司马懿平时在人前虽维持着严于律己的光辉形象,但在郭嘉面前却本性毕露。此时孙权和陆逊仍旧一个忙着收割麦子,一个忙着看守边界去了,屋里没有外人,司马懿便懒洋洋地在被窝里抻了个懒腰,眯着眼睛不打算起身。郭嘉却急着起身穿衣服,还不忘刮着脸颊羞司马懿:“仲达是一只大懒虫,都已经睡醒了还赖在被窝里。”
司马懿见他将衣服穿得七扭八歪的,笑着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帮他整理衣摆:“现在才一点多,你这么着急起床做什么?今日的阳光甚好,不如我帮你把被窝挪到窗前,你躺着晒晒太阳吧?省得缺钙。”
郭嘉骨嘟着嘴不服气地道:“我才不缺钙哩!”又道:“孔明跟我约好午睡后一起玩的,我要去找孔明。”
司马懿撑起身子看了看窗外,此时时候尚早,日头也毒,江东班的同学们大多都呆在各自的屋里纳凉午睡,诸葛瑾和诸葛亮兄弟居住的厢房门口也静悄悄的,司马懿道:“你就是性子急,人家诸葛亮现在还没起哩!”
郭嘉边忙活着穿裤子边道:“不会的,孔明既然答应我了,就一定会守时的。”说着话,却又渐渐停下了动作,若有所思地趴到司马懿的跟前道:“仲达,你会原谅孔明吗?”
司马懿侧过脸看他,见他包子般的小脸上还凝着睡出的红晕,便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脸,笑道:“你原谅他不就行了?还问我做什么?”
郭嘉也伸出手指戳了戳司马懿的脸,骨嘟着嘴道:“可是我觉得孔明有些怕你。”
司马懿揉了揉郭嘉的脑袋道:“你放心吧,我不会为难他的。况且你有了诸葛亮这个新朋友,陆逊也可以安心对敌了,省得你总是缠着人家。”
郭嘉噘着嘴刚要反驳,却灵机一动笑道:“仲达吃小鹿的醋了!”
司马懿笑道:“别胡说,我才没有!”
郭嘉道:“还说没有,仲达的脸都红了!”
司马懿情知他是在编派自己,又说不过他,便从被窝里坐起来,要抓住郭嘉呵他的痒痒,郭嘉笑嘻嘻地左躲右闪不让他呵。两人正闹着,只听院中“吱扭”一声,似是有扇门开了。郭嘉拖着穿了一半的裤子爬到窗前一看,只见是诸葛亮边穿外套,边向正厢房走了过来,诸葛瑾从屋里探出半个身子叫他:“孔明,郭祭酒身子弱,只怕这会儿还睡着未醒哩,你待会儿再去找他吧。”
诸葛亮扭头道:“可是我已经和奉孝约好了,要是他没有醒,我就在门口等一会儿吧,不要紧的,大哥你回去接着睡吧。”
郭嘉扭头向司马懿兴奋道:“孔明来找我了!我就说他不会食言的。”
司马懿笑道:“快把裤子穿上吧,小心待会儿被你的新朋友看见光着屁股。”
郭嘉用双手拉着裤腰,蹬着腿,三下两下便将裤子穿上了,诸葛亮此时也已进了正厢房,从堂屋探头探脑地向屋内观望。郭嘉从炕上一眼望见,招呼他道:“孔明,你进来呀!”
诸葛亮站在门口,怯怯地看了看司马懿。郭嘉察觉到他的目光,爬到炕沿边向他招手道:“孔明,你别怕,仲达说他不怪你了。”说着,问躺在身边的司马懿道:“是吧,仲达?”
司马懿却见郭嘉跪趴在炕沿边上,那炕足有一米多高,司马懿生怕他失足摔下去,拉着他的衣摆替他掩了掩腰间露出的肉肉,道:“你往里一点,别掉下去了。”
门外的诸葛亮见司马懿没有阻拦自己的意思,便磨磨蹭蹭地走了进来,拘谨地背着手,站在离炕沿几尺远的地方,像个犯了错误的小孩。郭嘉从炕上探着手拉他:“孔明,待会儿我们去哪玩呀?”
诸葛亮也伸手拉住了郭嘉的手,想了想道:“不如我们就呆在院子里和小鸡小兔子们一起玩吧。”
郭嘉想了想,却摇摇头道:“院子里太没意思了,况且外头太晒了,小鸡和小兔子还小,也要午睡的。不如我们去田地里玩吧?”
诸葛亮沉吟着道:“可是江东班现下正在与我们班打仗,田里想来会有些战术布置,若是被我们贸贸然破坏了就不好了。况且我虽然不参与两班之间的恩怨,但我毕竟是蜀汉班的人,不好在人家江东班的地盘上随意走动。”
郭嘉皱起了眉头道:“这倒也是……”两只小受正自一筹莫展,司马懿却自始至终侧躺在一旁支着脑袋听着,见两人讨论起待会儿去哪玩的问题就跟讨论战术一样一本正经,不禁心中好笑,打了个呵欠,盯着二人不放。这时却听门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原来陆逊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郭嘉见了陆逊更加高兴,放开诸葛亮的手,在炕上爬了两步,又去拉陆逊的手。陆逊本也将两只手背在身后,似是手中拿了什么东西,见郭嘉向自己伸出了小爪子,只得也伸出了一只手,却犹犹豫豫地往裤子上擦了擦,道:“我的手脏,方才在田里挖土了。”
司马懿抬头看见,笑道:“伯言,你又将脏手往裤子上擦,回头被孙权看见又该教训你了。”又见陆逊在外头晒得面色潮红,满头大汗,便向炕边拿过一只水杯,本是郭嘉睡觉时放在跟前的,道:“口渴了吧?这里有凉开水。”
陆逊接过去咕嘟咕嘟喝了个底朝天。郭嘉向来见着的都他斯文有礼的一面,如今见他这么不顾形象,又用自己的杯子喝水,喜得不等他放下杯子就抓住他的手道:“小鹿小鹿,这个是蜀汉班的孔明,也是我的好朋友。”
陆逊笑道:“你的好朋友真多。”他本与诸葛亮认识,只是不大熟,如今有郭嘉介绍,两个人便又打了招呼,叙了几句寒温。司马懿道:“伯言,你总是把手背在身后做什么,手里拿了什么东西?”
陆逊将手从身后拿出来,只见手中拿着一根用树枝和线绳做的简易鱼竿,和一只红色的小水桶。陆逊露出一脸乖巧的神情道:“仲达哥哥,你想去小河边钓鱼吗?”
郭嘉和诸葛亮一听,都亮了双眼,司马懿也从炕上爬起来道:“这敢情好,嘉嘉方才正琢磨着要出去玩,钓鱼可以修身养性,又能晒太阳。”说着,起身换上了外衣,便带着郭嘉、陆逊、诸葛亮三人向小河边去了。
郭嘉今日穿了件天蓝色t恤,陆逊穿了件浅绿色半袖,诸葛亮穿了件红色外套,三只小受你追我赶地跑在田地里,煞是鲜艳好看,连司马懿那么冷心冷面的人,都禁不住勾起了嘴角。
一时来到河边,陆逊帮司马懿支起小马扎,又将小水桶和鱼竿交给他,便道:“仲达哥哥,你和奉孝、孔明在这钓鱼吧,我要去芦苇丛后头帮权权收割麦子,还要放羊。”又凑近司马懿耳边道:“仲达哥哥,你千万看着些,不能让任何人下水游泳,不然……”
司马懿刚来时一见蹲守在对岸的刘备等人便知是怎么回事,道:“不用担心,我会帮你看着的。”陆逊点头称谢,便走进芦苇丛中忙活自己去了。
郭嘉和诸葛亮先是围在司马懿身边看他钓了一会儿鱼,刘备等人在对岸看见诸葛亮和司马懿在一起,各个惊疑不定,刘备隔着河小声地唤道:“丞相,丞相,你怎么跑到江东班的地盘上去了?”诸葛亮不便回应他,便只盯着水中的鱼线。刘备再想喊,却被司马懿冷冷地扫了一眼。刘备大夏天的惊出了一身冷汗,便也不敢再聒噪,躲进芦苇丛后头去了,蜀汉班的人见自家老大走了,也都跟着走了。
过了一会儿,只见水中鱼线一动,原是一条手指粗的小鱼上了钩。陆逊用来做鱼竿的线绳本是缝衣服的,并不结实,只能钓小鱼,若是稍大一些,只怕线绳便要断了,况且钓鱼也不是为了吃,只是供小受们玩耍罢了。司马懿用小水桶舀了半桶水,将小鱼放进水里,郭嘉和诸葛亮便围着水桶看鱼。
司马懿又钓了几条,小小的水桶就快盛不下了,郭嘉和诸葛亮玩得越发兴味盎然,纷纷挽起袖子将手伸进水桶里捞鱼。司马懿收起鱼竿,忽而心念一动,想要试试诸葛亮,便向二人道:“嘉嘉,孔明,你们两个在这里乖乖呆着,我回江东班小院取点东西。”
郭嘉只顾盯着桶里的鱼,口中道:“仲达快点回来!”诸葛亮倒抬头看了看他,只是不敢搭话。
原来司马懿是个阴谋论者,一直怀疑诸葛亮来向郭嘉道歉是别有所图,回到江东班的院子里,摘了两只桃子,一只又红又大,一只却稍嫌青小些,上头还有虫子啃出的洞洞,又回到小河边。
郭嘉仍旧全神贯注的蹲在水桶边捞鱼,诸葛亮抬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手中的两只桃子。司马懿故意装出忽然想起什么的样子,顿足道:“瞧我这记性,忘记帮你们带两瓶水来了。”说着,将桃子递给诸葛亮道:“这两个桃子你和嘉嘉一人一个,我得再回去一趟,待会儿才能回来,你替我照看好嘉嘉。”
诸葛亮见司马懿信任自己,连忙点了点头。司马懿拨开芦苇丛,佯向江东班小院走了几步,却又蹑手蹑脚地返回,借着芦苇的掩护偷偷看着河岸边的郭嘉和诸葛亮。
只见诸葛亮见左右无人,先看了看手中的两个桃子,又踌躇了一番,最终将那个又大又红的递给了郭嘉,自己留下了又青又小的,司马懿笑了笑,这才放心地向江东班走去。快要进门时,只见闭门复习多日的孙策带着一脸灿烂的傻笑,大摇大摆地走出了院门。司马懿只当他是被周瑜放出来休息的,也没多想,与他打了个招呼,便径自回房拿矿泉水去了。
☆、孙策的三围
谁知孙策却是偷偷溜出来的。原来他吃完午饭,跟周瑜回屋又做了一张卷子,周瑜便伏在炕桌上为他批改,让他自己看书温习。周瑜批卷子的时候是孙策最紧张的时候,只因若是错得太多,周瑜便会阴沉了一张俊脸,狠狠地教训他。孙策心中没底,心思全不在眼前的书上,只暗暗留神着周瑜的动静。
哪知过了一会儿,周瑜刷啦刷啦打勾划叉的声音却停了下来。孙策偷偷抬头一看,只见周瑜伏在桌上,已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原来这几日孙策虽然复习得很累,周瑜却比他更累,不但白天要为他批改、讲解,晚上安顿孙策和陆绩睡下后,周瑜还要点着小台灯,帮孙策将白天做错的题总结一遍,往往不到半夜不得休息,次日还要起个大早为同学们准备早饭。因此几日下来,周瑜着实憔悴了不少,此番大约也是实在撑不住了,才趴在桌上睡了。
孙策好不心疼,轻手轻脚地凑到周瑜背后,搂住他的腰,亲了亲他苍白俊朗的侧脸。周瑜仍旧沉沉地睡着,没有丝毫反应。孙策把笔从他的手中抽出来,小心翼翼地挪走炕桌,铺好被子,又将周瑜横抱着放进被窝里,替他掖了掖被角。
孙策见周瑜为自己操劳,本心中愧疚,想趁他睡着的时候好好复习,等他醒来后看到自己这么乖觉,也好添几分快慰。哪知孙策精力旺盛,本性好动,从小孙坚就为他的多动症伤透了脑筋,老师也时常批评他听课时注意力不集中。孙策如今虽已成年了,但这好动的毛病却始终改不了,没多久便被窗外的鸟鸣蝉噪吸引了注意力,再看不进书去,见周瑜睡得酣沉,不像一时半会儿能醒来的样子,便想着趁他睡觉时出去玩一会儿,再赶在他醒来之前回来,做出一副认真复习的样子也是一样。
孙策一念至此,便蹑手蹑脚地从炕上溜下来,打开门走出了厢房。此时是一点多,时候还早,外头阳光暴烈,江东班的同学大多在各自的屋里纳凉躲懒,司马懿和郭嘉、陆逊、诸葛亮却已出门去小河边钓鱼了。院子里没有人,静悄悄的。孙策先把笼子里的小鸡和小兔子们放出来,尽情蹂/躏了一番,吓得小鸡和小兔子们都躲到角落里去了。孙策新鲜劲过去,便觉着天气燥热得难受,身上也出了黏腻腻的一层汗。
乡下地方没有热水器,洗澡十分困难,因此同学们晚间只是用凉水胡乱擦擦,就连一向爱洁的大都督周瑜也是如此。孙策却想着,江东班的田里正有一条小河流过,与其老老实实地用凉水擦身,倒不如去小河里畅游一番才痛快。孙策是运动天才,不光篮球是强项,游泳也拿过不少奖,当下只觉心痒难挠,径直向小河走去。
司马懿恰在此时回来替郭嘉和诸葛亮拿矿泉水,在门口遇见孙策。司马懿只当他是被周瑜放出来休息的,便没有多问。孙策一路连蹦带跳地来至小河边,只见陆逊、朱然、潘璋、周泰、太史慈和孙权都藏在芦苇丛后,各自埋头忙活着自己的事,孙策跑得快,因此大家都没有发觉他。郭嘉和诸葛亮蹲在河岸边,围着一只水桶不知在看什么。
孙策凑过去一瞧,原来是一桶小鱼。郭嘉和诸葛亮看见他,都高兴地招呼道:“孙策哥哥!”孙策笑道:“这么小的鱼,有什么好玩的,待会儿哥哥下河去,替你们捉条大的来玩。”郭嘉和诸葛亮闻言,都丢开小桶,围着孙策又叫又跳。孙策好不得意,掀起衣摆脱衣裳,露出了六块结实的腹肌和两道性感的人鱼线,宽肩细腰窄臀长腿,再配上一张帅得天怒人怨的脸,任谁看了都要鼻血横流。郭嘉和诸葛亮见状,忙红着脸捂住了眼睛。
孙策只着一条内/裤,像海豚入水般扎下水去,只溅起很小的一个水花和“噗通”一声轻响。郭嘉和诸葛亮都蹲在岸边,眼巴巴地看着他。哪知孙策在水中划了两下水,却站了起来,正好能从河面上露出脑袋,伸手将湿漉漉的头发拂至脑后道:“这河原来这么浅呀?表面上看着倒是不见底,我还以为至少有两米深呢。”
对岸蜀汉班的同学们虽都躲在芦苇丛后头,但一直留意着这边的动静,方才孙策入水时的轻响便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此时张飞、马超和赵云等人便忙招呼在一旁忙着收割麦子的刘备道:“老大,老大,江东班的孙策下河游泳了!”
刘备一听,赶忙来到芦苇丛后,扒了个缝向外一张,正看到孙策从水里站起来的一幕,嘴里还嚷嚷着:“这河原来这么浅呀!”刘备忙道:“你们谁知道孙策有多高?”
马超举手道:“我知道,我知道,他的净身高有一米八五,上次学校体检测量身高的时候我就排在他后面,听得清清楚楚。”又掰着手指头补充道:“还有他的体重是七十千克,三围分别是108、77、84。”
蜀汉班里的小女生黄月英和白面书生诸如马良、庞统等人忙跟着念叨了一遍,并默默地记在了心里。刘备心如电转,算道:“如果他的净身高是一米八五,现在他站在水里,正好露出脑袋,一个脑袋的长度大约是二十厘米,也就是说河深只有一米六五。”
张飞咋咋呼呼地道:“才这么浅?那我们班身高在一米六五以上的同学,蹚水就能过河,根本用不着会游泳!”
刘备冷笑道:“可笑我们被一条这么浅的河困了这么久!今日天已不早了,咱们且不要声张,今晚回去好好布置战术,争取明早来一场诺曼底登陆,一举捣毁江东班的老巢!”蜀汉班的同学们齐声答应,当下就在芦苇丛后围成一圈,席地而坐,刘备用小树枝和石头在地下为大家进行沙盘推演。
孙策还不知情,在水里灵活来去,先游了个畅快,接着便如鱼鹰入水一般,几浮几沉,在河底的石缝里摸到了一条手掌长的草鱼,抓出水来时还摇头摆尾,生龙活虎的。欢喜得郭嘉和诸葛亮又蹦又跳,忙将小水桶里的小鱼们放生,重新装了满满一桶水,让孙策把草鱼放进去。
司马懿拎着两瓶矿泉水,优哉游哉地从江东班的小院回来时,看到的正是郭嘉和诸葛亮围着水桶高兴得直拍手,孙策浑身湿淋淋地站在一旁傻笑的场景。司马懿大吃一惊,只因刚才陆逊还叮嘱过自己不要让任何人下水游泳,却没想到自己只离开了这么一小会儿,孙策便趁虚而入了。司马懿又想到自己方才进门时正看到孙策出门,实在应该拦住他盘问一番的,当下悔不当初,上前拉住孙策问道:“孙伯符,你下河游泳了?”
孙策见司马懿皱着眉头,一脸天要塌下来的神情,有些摸不着头脑,茫然道:“是啊……怎……怎么了?”司马懿气得说不出话来,猛拍大腿。陆逊在芦苇丛后头听见了动静,转出来一看,只见孙策精赤着上身,下身只着一条内/裤——却也被水泡得近乎透明,雄伟的小孙策在其中若隐若现。陆逊忙捂着眼,又钻回了芦苇丛中。
司马懿见陆逊来了又走,以为他怨自己没看好场子,生气了,忙追入芦苇丛中道:“伯言,对……对不起,我方才回院子里去给嘉嘉拿矿泉水了,只一会儿的工夫,本以为出不了什么岔子的,谁知……”
陆逊揉了揉自己涨红的小脸,道:“不,仲达哥哥,不怪你,就算今日策主公不下河游泳,蜀汉班的人也早晚会探知小河的深浅的,一切只是时间问题。”想了想又沉吟道:“只怕蜀汉班的下一次进攻不会远了,我们实在得加紧布防才是。”
陆逊越是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司马懿却越愧疚,知道道歉已是无用,便气呼呼地钻出芦苇丛,质问孙策道:“你跑出来玩耍,经过大都督的同意了吗?”
孙策被他问得一个激灵,忙道:“当……当然了,我可是妻管严,没有我们家瑜瑜的同意,我哪敢……”口中说得磕磕巴巴,面上更是畏畏缩缩,连正眼看司马懿一眼都不敢。孙策是个直性子,心里想的什么全都写在脸上,司马懿看他这副德行便知他没说真话,当下从地下捡起他的裤子,扔给他道:“把裤子穿上!”
司马懿性情阴郁深沉,并不常发火,平日里即使有气,也都憋在肚子里,暗中等待时机报复。但如今发起火来,却也是声色俱厉,吓得孙策不敢反抗,乖乖地抬腿穿裤子。郭嘉却见司马懿发火,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牵了牵司马懿的衣角,道:“仲达,你怎么了?”诸葛亮更吓得躲在郭嘉身后。
司马懿平缓了气息回头看郭嘉,柔声道:“没事,我将伯符哥哥送回屋去就回来,你和孔明在这里乖乖地玩,可不许下河。”郭嘉乖巧地点了点头,司马懿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又转向孙策吼道:“快跟我走,看我待会儿怎么向大都督告你的状!”
孙策没料到他对郭嘉说话时和对自己说话时会有这么大的反差,吓得一个哆嗦,手里的衣服掉到了地下。司马懿一俯身替他捡了起来,也不等他穿上,便拧着他的耳朵将他拉回了江东班小院。
作者有话要说: 性福的大嘟嘟
☆、丑萌的乌鸦
司马懿揪着孙策的耳朵将他送回江东班的小院,一开正厢房的门,只见周瑜已醒了,大约是在屋里没见到孙策,正一边整理着衣摆,一边急急忙忙地往外走,正好与司马懿迎头撞上。周瑜刚刚睡醒,面色白里透红,一双凤目尚自朦胧,湮去了平日里的犀利睿智,温柔得快要滴出水来。额角的碎发许是因为侧睡久了,压得贴在面上,稍嫌凌乱,却也因着这般随意,而格外动人。
司马懿看了不禁一愣,好像在别人家里冷不防撞见了春睡刚醒的黄花大闺女一般,慌得红着脸低下了头。周瑜却一眼望见跟在司马懿身后的孙策,只见孙策精赤着上身,头发湿漉漉地拂在脑后,露出帅得无懈可击的一张脸来,一双黑溜溜的大眼叽里咕噜地乱转个不停,就是不敢看自己。周瑜着眉头道:“孙伯符,我只睡一觉的工夫,你又跑到哪里去了?”又问司马懿道:“仲达,这是怎么回事?”
司马懿听得周瑜唤自己,才回过神来,拉着孙策的手将他扯到周瑜的面前,气愤愤地道:“公瑾,听你这么说,孙伯符是自己溜出去的吧?我告诉你,他可闯了大祸了,刚才他跑到你们班田里的小河里去游泳,可你们班和蜀汉班现在正隔着小河对峙,蜀汉班的人就是因为水性不好才不敢过河进攻的,他这一下水,让蜀汉班的人估摸出小河的深浅来了,恐怕不久就要攻过来了。”说着,却又自责起来,道:“唉,说起来我也有错,伯言分明叮嘱过我好生看着小河的,可我愣是辜负了他的信任……”
周瑜这几天一直监督孙策闭关复习,因此对吴蜀之间的内情不太了解,初时着实听得一头雾水,但听到江东班现正与蜀汉班隔河对峙时,便顿悟了,当下将孙策拽进屋,怒道:“看看你干的好事!”说着,气不打一处来,“咣”的一声将房门在司马懿面前关上了。司马懿吓了一跳,但想起临关门前,孙策向自己投来的求救的一瞥,却又觉得有些好笑,幸灾乐祸地自回小河边找郭嘉去了。
这厢孙策忙使出自己犯错误时常用的一招——装可怜,委委屈屈地跟在周瑜的身后,像一只挨了训后夹着尾巴的大狗。周瑜冷着脸,脱了鞋上炕坐着,孙策也忙脱了鞋爬上炕,磨磨蹭蹭地挨着周瑜坐了,却因为凑得太近,将周瑜挤得趔趄了一下。周瑜厌烦得用胳膊肘撞了撞孙策。
孙策觉出周瑜只用了五六成的力道,显见是顾及着自己,不想将自己撞得太疼。孙策于是死皮赖脸地挽住了周瑜的胳膊,任他如何挣扎也不放手,又将自己的大脑袋搁在他的肩窝里,用脸蹭着他的脸,嬉皮笑脸并拿腔捏调地道:“哎呦老婆,你撞得我好疼呀~”
周瑜觉得耳边被他吹得痒痒的,浑身起了寒栗,却又忍不住想笑,连忙越发绷紧了一张脸,一用力,将手肘从孙策的怀里挣出来,用纤细的指尖点着面前的炕桌,发出“当当”的声响,道:“你看看你方才做的英语卷子考了多少分?”
孙策从周瑜身旁抻长脖子一看,只见满张卷子上画着大大小小的红叉,卷头上写着个大大的“65”分。孙策眼前一亮,拿起卷子自我欣赏道:“考得不错嘛,竟然及格了!”
周瑜气急败坏地道:“英语满分是150分,要考到90分才算及格呢!”孙策委屈地“哦”了一声。周瑜道:“你看看你,考得这么差,还不知道着急,竟然趁着我睡着的时候跑出去玩。玩就算了,偏偏还给伯言和仲谋添乱,你像个当大哥的吗?况且今天都已经是星期二了,星期天咱们就会回学校,星期一就要去三国大学参加考试了,你到现在还离录取分数线差着二十多分,就你这样,到时候还能不能考上了?”周瑜越说越气,胸膛起伏,转身面对着窗户,不愿再看孙策。
孙策自知闯了大祸,连忙缠着周瑜一迭声地道:“瑜瑜,我知道错了。”周瑜却不睬他,静了一会儿,忽然冷冷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你若是不想跟我上一个大学,便就这样也罢。”
扔下这一句话,周瑜便自顾自地下炕穿鞋,去厨房准备晚饭了。孙策只好眼巴巴地目送着周瑜出去,当下痛定思痛,将卷子上拼错的单词都定下心来一一背熟,又翻书将用错的语法都弄明白。待得将一整张卷子改完,孙策抬头再看,竟已是五点多了。
孙策拿着卷子,来到厨房寻周瑜。只见厨房里此时正热火朝天,鲁肃蹲在土灶前烧火,周瑜将一盘切好的青椒倒进锅里,发出“滋啦啦”的声响,随之腾起一股辛辣的白烟。周瑜被呛得连连咳嗽,用手掩着嘴,用饭勺翻炒了几下,便将锅盖盖上了。孙策在一旁瞧得好不心疼,忙蹭上前帮周瑜拍了拍后背,道:“老婆,呛着了吧?”又将自己手中的英语卷子递过去,道:“老婆,我把错的地方都乖乖改好了,你能不能替我检查一下。”
周瑜揉了揉被辣出眼泪的眼睛,接过卷子扫了一眼,见差不多都改对了。周瑜心中还算欣慰,但为了不让孙策骄傲自满,仍旧冷着脸将卷子递回,:“你自己看着办吧,如果想跟我考进一个大学,这样是远远不够的。”
孙策本巴望着能让周瑜高兴一些,却不想周瑜仍旧淡淡的,孙策便也有些失落,又想到如今离自主招生考试只有几天时间了,自己却还差着二十多分,要是果真考不上,那他和周瑜的未来……孙策心里一抽,不敢再往下想,垂头丧气地出了厨房,顺着墙根慢慢地向正厢房走去。
此时夕阳西下,院子里一片暖融融的余晖,同学们都从各自的屋里出来,在院子里活动,等吃晚饭。孙策慢吞吞地行走之间,无意向对面的游廊下一望,只见司马懿和郭嘉、诸葛亮此时已从小河边回来了。司马懿正坐在门槛上,面前放着一大筐花生,想来是孙权从地里刨的,司马懿剥一把花生,便扔进大筐旁边的簸箕里,顺便活动一下酸疼的脖子。
郭嘉搬来一只小马扎坐在司马懿的脚边,正用小米喂小鸡。哪知那些黄啾啾的小鸡并不太饿,只对司马懿手中红彤彤胖乎乎的花生米感兴趣,一个个在司马懿的簸箕里蹦蹦跳跳,将屎都拉在了剥好的花生上。司马懿偶尔转头看见,“哎呀”了一声,伸长胳膊驱赶小鸡道:“shi~shi~去去去!”
小鸡们这些日子一直由郭嘉照顾,早已将郭嘉当成了鸡妈妈,都吓得叽叽叫着躲到了郭嘉的身后。郭嘉张开两只细瘦的胳膊护着小鸡,骨嘟着嘴凶司马懿道:“老狐狸,不许你赶我的小鸡!”
曹丕正敞着腿坐在司马懿的身旁啃苹果,闻言哈哈大笑。坐在曹丕怀里的曹植想要哥哥的苹果吃,曹丕却故意将胳膊抬高,不给他,曹植急得直跺脚,在曹丕的怀里乱蹭乱动。曹丕此时正坐在门槛上,那门槛只有寸许来宽,自然不能像坐在凳子上一样安稳,曹植着急之下,推了曹丕的胸膛一把,曹丕便失去了平衡,向后仰倒进了屋里,曹植也跟着一起摔了进去。这回轮到司马懿和郭嘉笑得肚子疼了,诸葛亮本在墙根处拔青草喂小兔子,听到声响也跑过来看热闹,一看之下,也笑了。曹丕自己也一边“哎呦”一边大笑,只有曹植胆子小,虽摔在了曹丕的身上,并不太疼,却也吓得大哭起来。曹丕连忙将他搂在怀中安慰。
孙策一眼看见郭嘉,不知怎地便想起昨日下暴雨时,他说了一句“今日不会停电吧?”便真的停电了。又想起他曾经预言自己会因打篮球而受伤,不久后自己就果真被许贡那个狗/日的用篮球打伤了。孙策立时计上心来,只道自己考上三国大学有望了,当下蹬蹬蹬跑回屋,将自己的行李箱拖出来,翻到了当日去三国超市时,郭嘉寄存在自己这里的一袋棉花糖,又跑出屋,躲在一根柱子后头,向郭嘉轻声叫道:“奉孝,奉孝,你过来一下。”
郭嘉听见声响,四处一张望,就见孙策躲在一根廊柱后,只露出半个脑袋,向自己招手。郭嘉喊道:“伯符哥哥!”将剩下的小米都洒在地下,拍了拍手,便向孙策跑了过去。司马懿抻着脖子看了看,道:“嘉嘉,别跑太远,待会儿就吃饭了。”诸葛亮见郭嘉跑了,便也跟在后头,司马懿叮嘱他:“孔明,你的个性稳重,帮我照看着嘉嘉些。”诸葛亮连忙回头答应。
这厢曹植还哭个不住。曹丕便转移他的注意力道:“你看奉孝哥哥和孔明哥哥要去哪里呀?”又自问自答道:“哦,原来是去找伯符哥哥呀。不知伯符哥哥又要闹什么幺蛾子。子建,你不跟着一起去看看吗?”
曹植抹着眼泪抬头一看,果然就见郭嘉和诸葛亮跟在孙策身后,正被他引着往正厢房走去。曹植哽咽着喊道:“奉孝哥哥,等等我!”从曹丕怀里站起来,一溜烟儿地也跑了过去。
孙策领着三只小受进了正厢房,便脱鞋爬上了炕。三只小受站在地下,扒着炕沿眼巴巴地看着他。孙策先问郭嘉道:“奉孝,你记不记得把什么东西放在了伯符哥哥这里呀?”
郭嘉当天在三国超市买了好多零食,而且大部分都藏在陆逊和曹植手里,这几天也偷吃得差不多了,孙策手里只有一袋棉花糖,郭嘉并不重视,便渐渐淡忘了,如今想了想,也没有记起来,于是茫然地摇了摇头道:“不记得了,是什么东西呀,伯符哥哥?”
孙策露出一脸“你怎么会不记得了呢”的嗔怪神情,从身后变戏法似的亮出了一大袋五颜六色的棉花糖,郭嘉、曹植和诸葛亮一见,眼睛都亮了。郭嘉跳着脚道:“原来是我那天买的棉花糖!伯符哥哥,快给我吃!”曹植和诸葛亮也在一旁吵着要吃。
孙策得意地将包装袋撕开一角,棉花糖甜蜜蜜、软绵绵的气息便幽幽地飘了出来,引得围在炕边的三只小受像三只讨食的小狗一样咂巴着嘴,满眼里只有孙策手中的棉花糖。孙策拈出一颗绿色的棉花糖,引诱郭嘉道:“奉孝,你只要说‘孙伯符哥哥一定能通过三国大学的自主招生考试’,我就让你吃一颗怎么样?”
郭嘉眼馋地看了看那颗棉花糖,又看了看拈着棉花糖的孙策,却犹疑道:“为什么要这么说?”
孙策“啧”了一声:“你这小东西,让你说你就说呗。”见郭嘉不开窍,便引诱诸葛亮给他做个示范:“孔明,只要你说‘孙伯符哥哥一定能通过三国大学的自主招生考试’,我就把这颗棉花糖给你吃好不好?”
诸葛亮亮着眼睛点了点头,清清嗓子道:“孙伯符哥哥一定能通过三国大学的自主招生考试。”孙策满意地点点头,将棉花糖给了诸葛亮,诸葛亮放进嘴里,甜得笑眯眯的。
曹植见状,急得在一旁举着手道:“伯符哥哥,伯符哥哥,我也要说!”
孙策笑道:“好好,你说‘孙伯符哥哥一定能通过三国大学的自主招生考试’,我也给你一颗。”说着,从包装袋里拈出了一颗桔黄色的棉花糖,在曹植眼前晃了晃。
曹植的目光随着那颗棉花糖打转,口中细声细气地道:“孙伯符哥哥一定能通过三国大学的自主招生考试!”孙策“哎”了一声道:“子建说得真好听。”亲手将棉花糖喂进了曹植的小嘴里。
郭嘉在一旁看得好不心急,道:“伯符哥哥,你怎么把我的棉花糖都给他们吃了?那我怎么办?”
孙策道:“你当然也有份。只要你说‘孙伯符哥哥一定能通过三国大学的自主招生考试’,伯符哥哥就给你也吃一个。”原来孙策是将主意打到了郭嘉的乌鸦嘴上,任何事情不管好坏,只要经过郭嘉的一说,都能成真,自己既然通过努力考不上三国大学,那这也不乏为一条捷径,先前的诸葛亮和曹植只是为郭嘉做个示范,这下才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刻。
孙策紧张地等着郭嘉的反应,只见郭嘉咂了咂嘴,指着孙策手中的棉花糖袋子道:“我想要最中间那颗粉红色的。”原来这一袋棉花糖有好多种颜色,刚才诸葛亮吃的绿色和曹植吃的桔黄色都有很多颗,唯独粉色的一袋中只有一颗,造型也与其他颜色的不同。
孙策道:“这个容易。”说着,将那颗粉红色的棉花糖隔着袋子挤到了袋口处,用手捏着道:“奉孝,你说了我就给你。”
此时郭嘉将胳膊肘撑在炕沿上,吃货本性毕露,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将整张小脸都贴在孙策手中的棉花糖袋子上,盯着那颗粉红色的棉花糖不放。郭嘉身材纤瘦,唯独脸上却有些圆嘟嘟的婴儿肥,一头自然卷的小黄毛前些天又被孙权剪坏了,这里缺一块那里缺一块,丑萌丑萌的,孙策忍不住笑了起来,手中一个拿不稳,便将那颗棉花糖掉在了地下。
孙策惊得呆住了。郭嘉扭头看了看地下脏兮兮的棉花糖,再回过头来时,已是一脸悲愤难当的神情。孙策忙道:“奉孝别生气,哥哥再给你一颗其他颜色的好不好?”
郭嘉骨嘟着嘴道:“不要,粉红色的就只有一颗!伯符哥哥你坏死了,你一定通不过三国大学的自主招生考试!”说着,泫然欲泣地一转身,便跑出厢房找司马懿去了。
孙策如遭雷劈,手一抖,将整袋棉花糖都掉在了地下!
作者有话要说: 这么虐策哥真的好吗?(笑哭
下一个坑我一定好好补偿他23333
☆、哥嫂情深
此时周瑜已将晚饭做好了,司马懿把花生收好,来到对面厢房帮周瑜摆桌盛饭。郭嘉噘着嘴跑过去,从背后搂住了司马懿的腰,别扭道:“仲达仲达,伯符哥哥欺负我,不但不给我棉花糖吃,还把棉花糖掉在了地下!”
司马懿扭过身诧异地看了看郭嘉:“马上就吃饭了,你吃什么棉花糖呀?再说你现在正长智齿,不能吃甜的,不然会蛀牙的,等我带你去医院做了封闭以后才能吃,嘉嘉听话。”
周瑜正在炕桌前为大家盛饭,听见郭嘉提到孙策,便抬头看了看,却不想一眼看见孙策也从对面屋跑了进来。孙策一个五大三粗的大总攻,却也咧着嘴,哭得跟小受一模一样,扑到炕桌前抱着周瑜的腿道:“瑜瑜,奉孝他欺负我,他刚说我一定不能通过三国大学的自主招生考试!”
郭嘉的乌鸦嘴全校有名,周瑜纵使一向不信这些无稽之谈,心中却也不免咯噔了一声,问孙策:“怎么回事?伯符,你不好好复习功课,去招惹人家奉孝干什么?”
司马懿却听郭嘉说了不该说的话,慌得将他从自己身后拽了出来,皱着眉头训道:“嘉嘉,你为什么说伯符哥哥不能通过考试?你不知道自己是乌鸦嘴吗?话出口前要三思!”
郭嘉见司马懿板着脸,好不可怕,又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胳膊,便红了眼圈,挣扎着将胳膊从司马懿的手里抽出来:“仲达,你弄疼我了!”又道:“刚才伯符哥哥说,只要我说他能通过三国大学的自主招生考试,就给我棉花糖吃。可是他却将我看中的一颗棉花糖弄掉了,我一时着急才说了相反的话的。”指了指站在一旁看热闹的诸葛亮和曹植道:“不信你可以问孔明和子建。”
司马懿看了看诸葛亮和曹植,两人见状都点点头。炕上的周瑜顿时明白过来,向孙策贴在自己腿上的蹭来蹭去的大脑袋上弹了个爆栗,道:“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世上哪有不劳而获的道理,要是人人都像你这么投机取巧,那我们也不必学习了,让奉孝说一句逢考必过不就行了?想来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又安慰孙策道:“别想那么多了,快上桌吃饭。”
司马懿也道:“就是,嘉嘉其实也没那么灵的,要是他果真说什么中什么,那这三国学校还不早就是我的了?”一语至此,惊觉自己说漏了什么,连忙闭上了嘴。好在此时屋里乱糟糟的,大家都忙活着摆碗摆筷,找位置吃饭,没人注意他,司马懿在暗中松了口气。
过了一会儿,孙权和陆逊等人也从边界上回来了。周瑜摁着孙策的脑袋让他给陆逊道了歉,陆逊当然不会怪他,倒是孙权抱怨了几句,孙策在桌子底下踹了他一脚,孙权便也不敢多说什么。
吃完晚饭,大家仍旧各自活动,转眼间便到了就寝的时候。周瑜肩上披着一件长袖外套,手里打着手电筒,出去将院门关好,又到各屋巡视了一周,便回到正厢房中。
对面屋中的陆逊和孙权在边界上累了一天,郭嘉的身子也弱,此时已早早熄灯睡了,屋里静悄悄的。周瑜蹑手蹑脚地进了自己的屋子,只见孙策点着盏黄色的小台灯,趴在炕头的桌上写写算算,陆绩正躺在被窝里打呵欠。周瑜用热水泡了一杯茶给孙策,孙策趁机死皮赖脸地向他讨要晚安吻,周瑜只好侧过脸让他亲了一下。
被窝里的陆绩一丝不落地看在眼里,当即伸出食指刮着自己的脸颊,在被窝里扭来扭去地羞周瑜。周瑜也钻进被窝里,挨着陆绩躺下了,顺手将他拱乱的被子重新掖好,笑道:“公纪这是跟谁学的?”
陆绩在被窝里蹭过来,抱住了周瑜的腰:“跟郭奉孝学的!”
周瑜戳了戳他尖俏的鼻子道:“什么郭奉孝,奉孝比你大,要叫他奉孝哥哥。”又道:“等你有了cp,就轮到公瑾哥哥羞你了。”
陆绩噘了噘小嘴,露出颊边两个浅浅的小酒窝:“我才不要cp哩,我只爱我的哥哥!”
周瑜笑道:“那你爱公瑾哥哥吗?”陆绩想了想,重重地点了点头。周瑜笑着侧过脸道:“那你要不要亲公瑾哥哥一下?”
陆绩是个个性独立的小受,平时除了哥哥陆逊,不习惯对其他人太过亲近,犹豫了一下,才凑过去轻轻亲了亲周瑜,羞红了脸。周瑜好不喜欢他,将脸埋在他颈间拱来拱去,蹭他的痒痒,陆绩又笑又躲,将刚掖好的被窝又扑腾乱了。
两人正闹着,里屋的房门一开,曹植却哭着跑了出来,站在地下对着炕上的周瑜和孙策抹眼泪。周瑜忙撑起身子道:“呦,子建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哭呀?”
曹植抽抽噎噎地道:“哥哥在那屋看恐怖片,还要子建跟他一起看,子建不敢看,他就把音效开得好大,呜呜,子建害怕!”
周瑜诧异道:“我看你们屋里的灯灭了,还以为你们已经睡了,原来是在看恐怖片呀。”此时里屋的门大敞着,曹丕听见曹植和周瑜的话,便笑了几声。孙策不满地用笔尖戳着炕桌,扬声道:“曹子桓,有你这么当哥的吗?明知自己的弟弟胆子小,却故意吓唬他。就你这样,一百个弟弟都得被你玩死!”
曹植抹了一把眼泪,蹬蹬蹬地跑进屋去,学着孙策的话指责曹丕:“听没听见,曹子桓,有你这么当哥的吗!”曹丕趴在炕上,将平板电脑的屏幕向曹植一亮,一张滴血的鬼脸正好占满了整个屏幕,吓得曹植又捂着眼呜呜哭着跑了回来。
周瑜忙将他连拖带拽地弄上炕来,安慰道:“好了好了,子建不怕,今晚就在公瑾哥哥这儿睡吧。”又道:“子建别哭了,对面的小鹿哥哥和奉孝哥哥都睡觉了,不要吵到他们。”
陆绩见曹植咧着嘴,清秀的小脸上涕泪横流,不禁笑话道:“子建哥哥是胆小鬼,羞不羞?”曹植抽了抽鼻子,向他噘起了小嘴。
周瑜抽了几张纸巾替曹植擦干眼泪,便安顿他躺在了陆绩的身旁。原本认真学习孙策此时趁机凑过来,涎着脸逗陆绩:“小绩绩,刚才你说爱公瑾哥哥,那你爱不爱伯符哥哥?你也亲伯符哥哥一下好不好?”
陆绩却立刻板着一张小脸,抓起脑袋底下的长颈鹿枕头打了孙策一下,道:“我最讨厌你啦!要不是公瑾哥哥,我才不在这屋睡哩!”原来陆绩的长颈鹿枕头和陆逊的一模一样,都是当初跟孙权一起逛商场时,孙权给他们买的,只是陆绩的比陆逊的小一些。
孙策咬牙切齿地道:"你这傲娇炸毛的小受,总有一天会有一个像司马懿一样的腹黑攻替我收拾你!"
陆绩身旁的曹植却向孙策张开手道:“伯符哥哥,子建喜欢你,子建今晚想和你一起睡!”
孙策立刻又来了精神,揉了揉曹植的脑袋,嬉皮笑脸地道:“看人家子建多有眼光。子建,今晚伯符哥哥抱着你睡!”曹植高兴地点了点头。
周瑜替两只小受将被子盖好,轻声道:“都十一点了,时候不早了,快睡吧。”陆绩在被窝里抻了个懒腰,打了个大大的呵欠,侧过身抱着周瑜的腰,将脸埋在周瑜的颈窝里,闭上眼睛睡了。曹植受了陆绩的感染,也打了个呵欠,在被窝里翻了个身,闭上了眼睛。
屋里安静下来,周瑜用胳膊撑着脑袋,一会儿看看曹植,一会儿看看怀里的陆绩,两只小受都渐渐地沉入了梦乡。周瑜本想等孙策一起睡的,却不知怎么自己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周瑜朦胧间只觉身上的被子动了动。周瑜困顿之中眯眼一看,原来是孙策正俯身过来,轻手轻脚地替自己掖被子,替自己掖好了被子,又爬到一旁去替陆绩和曹植掖被子。孙策一个大大咧咧的男生,竟也有这么温柔体贴的时候,周瑜眯眼看着只觉温馨,又想起自己从前有多少回,都觉得睡梦中有人拉扯自己的被子,当时懒得睁眼看,如今回想起来却觉得又温暖又感动。
孙策粗心大意,并没有发觉周瑜已醒了,正眯着眼偷偷地打量自己,替大家盖好了被子,便又回到炕桌前用功去了。周瑜将陆绩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轻轻拿下来,放进被子里,起身坐到孙策身旁,低声道:“孙伯符,今天怎么这么乖,知道学习了?”拿起放在枕头下的手表看了一眼:“呦,都一点多了,还不睡呀?你平时不是九点多就吵吵着要睡觉了吗?”
孙策的侧脸在昏黄的灯光下呈现完美的轮廓,睫毛浓密,目光深邃,鼻梁高挺,下巴坚毅,周瑜从小到大看了这么些年,心跳也不免漏了一拍。孙策笑嘻嘻地道:“奉孝今天说我考不上三国大学,我要是再不努力,真的考不上怎么办?”
周瑜笑道:“奉孝说的只是一时气话,哪就那么准了?今天你就算逼着他说你能考上三国大学,恐怕也是不准的,奉孝的话要在无意间说出来才好使。”想了想却又道:“不过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奉孝没说这话之前你还偷懒耍滑的,说了这话之后你反倒肯用功了,这就叫‘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孙策赖皮地拉住周瑜的胳膊,将大脑袋倚在他肩上道:“老婆你还笑话我,我今天都快被吓死了。”
周瑜失笑道:“瞅你那点出息,既然害怕,就快努力学习吧,你把今天做错的题都给我,我帮你总结一下,咱俩一起破除迷信怎么样?”孙策点了点头,从一旁拿过一叠卷子递给了周瑜,趁机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两人当晚挑灯夜战。
第1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4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