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魔鬼恋人]暴君·棺材与锁链 作者:歧路螺旋
正文 第8节
[魔鬼恋人]暴君·棺材与锁链 作者:歧路螺旋
第8节
怜司也是知道分寸的,不会毒杀兄弟的,顶多只是有人惹他生气的时候在那人的饭菜上下些无伤大雅的□□罢了。
“不要再拖延时间了,怜司,我并不想和一个污浊的兄弟同处一室。”昴淡定的开口,他端坐在电视机正前方的一人型小沙发上——这是所有兄弟都默认的他的位置——身体向前倾拿起了遥控器,按了按红色的开启键,“要么去洗澡,要么去洗澡。”
“……”怜司挑了挑眉,一手将刘海梳了上去,“昴,你有给我选择的余地吗?”
“没有。”昴撑着下巴回望怜司,“你可以选择拒绝,但这是命令。你要知道,虽然近几年我动怒的次数减小了,但我的耐心还是不怎么好,尤其是在我极为坚持的领域。”
怜司摘下眼镜,垂眼从口袋中拿出白手帕,擦了擦,还是妥协了:“好吧,我会去的。”
“那、那个,怎么了?”小森唯看看昴,又看看虽然是微笑着但神色微微一僵的怜司,疑惑的道。
“……iss唯,你这么风尘仆仆的来,肯定是有些疲惫了的,那么,为什么不先去洗一个澡呢?”怜司注意到了出声的小森唯,瞥了眼她有些皱巴巴的衣服,在她不注意的时候蹙了蹙眉,善意的提醒道,“正如绫人所说的,晚餐还有一段时间才备好呢。”
在怜司的注目下,小森唯觉得自己像被冰冻住了一样,浑身僵硬,等她回过神来,就听见自己用一种古怪的语气答应了怜司的提议:“这的确是个好主意。”
怜司满意的点了点头,他余光看了手肘撑在沙发扶手上,双手交叉抵在下巴处全神贯注的盯着电视机的昴,见他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心中松了口气。
“额,但是我的行李……”
怜司脚步不停,走到前厅处,他道:“亚洛里已经把你的行李带到你的房间了,不用担心。”
“可是,我不知道我的卧室在哪里……”
“请跟我来,唯小姐。”
“啊!”小森唯被吓了一大跳,手袖里藏着的十字架差点掉到地上,她赶忙将它收好,盯着突然出现的管家先生,有些惊疑不定地说道,“好、好的。”
路过奏人的位置时,他叉着一块巧克力蛋糕往嘴边送,嚼着蛋糕,奏人看了眼小森唯,有些含糊不清的说道:“新娘,恭喜你了,你也有一双漂亮的眼睛。”
“漂亮的眼睛……?”小森唯听到奏人的话,停下了脚步,下意识的重复道,她看着奏人,眼中带着不解,“还有,‘也’……是什么意思?”
奏人没有为小森唯解答她的疑惑,他上上下下打量着小森唯,嗤笑了一声,“看你这样子,还没享受过被人吸血的滋味吧。也就一双眼睛可以看了,哼。”
他用力咀嚼着蛋糕,三两下就将它吞下了肚子,小小的打了个饱嗝,奏人拿起摆在一边的番茄汁,弄了弄吸管的位置,含了进去,一边吸吮着番茄汁,一边悄声嘲笑道:“昴这家伙还真是固执的可以,不过从另一层方面来说,不就是纯情的意思吗?”想到这里,奏人停下喝番茄汁的动作,摸了摸定定待在怀里的泰迪熊的头,“噗哈哈哈,真是太出乎人意料之外了,对吧,泰迪~”
小森唯本来还因为奏人充满嘲讽的话而有点生气,但现在她已经完全不在意了,只是想着快些离开明显有些神经质的奏人,于是她转回了头,朝亚洛里有些歉意的说道:“抱歉,先生,我们走吧。”
奏人停止了疯狂的大笑,他狐疑的看了眼小森唯,将泰迪熊举到自己面前,挡住了下半张脸,闷声不吭,就静静的,用黑暗翻滚的紫色眼眸盯着小森唯,仿佛藏在灌木丛中窥视着纯洁善良的猎物的,技艺高超的猎人。
小森唯被盯得打了个寒战,虽然很想问问奏人自己刚才的言行到底有什么不妥,以致他要这么看着自己,但人类生来所带的对避讳危险的直觉让她住了嘴,赶快跟着亚洛里绕出了大厅,只是那视线让她觉得十分不自在,芒刺在背。
昴打开了电视,转到了新闻频道。
若说在这之前昴还留了一半的注意力去留意哥哥们的举动和周围环境的话,那么在见到这则新闻之时,他给哥哥们腾出来的目光就连三分都不到了。
屏幕上长相甜美可人,略施淡妆的女主持人用甜美的声线朗读着新闻稿,她唇上笑容的弧度恰到好处,既不会让人感到过于热情失却了矜持,又不会让人感觉矫揉造作。女主持人将上一篇有关于杀人犯落网的新闻说完了之后,她扫了眼桌上摆着的新闻稿纸,继续说道。
“接下来我要给大家介绍的,是这个时代人气很高的政议员之一,逆卷透吾。”随着女主持人的讲解,屏幕上打出一幅图片,图片上眼神冰冷容貌俊美的中年男人就是逆卷透吾了。
听到这个名字,昴眯了眯眼,调整好姿势专注的盯着电视屏幕上的那个人影,他看得很慢很慢,仿佛在盯着全世界的善与恶,他将图片上与他有五六分相像的男人记在了心里,随后用锁链将正在浴室准备洗澡的怜司给捆了出来。
怜司正在脱衣服,当他脱了裤子,手指挑起内裤一边准备向下拉,脚也已经抬起的时候,突然之间一条锁链破门而入,可想而知当时的怜司是有多茫然了。得益于平常昴的反应速度的调教,怜司在愣了一秒之后,快速的在空气中凝结魔刃砍向锁链,魔刃砍在魔力加固过的金属上,擦出一朵小火花,锁链的速度没有因此而减慢,它左右闪躲避开了大部分的魔刃后,在怜司面前一分为二,一条在他面前与他搏击,另一条则反常的退缩了。怜司心中虽有些疑惑,但那条搏击的锁链太过灵巧,硬度也十分大,很快在他没意识到的时候,他就被逼到了浴室的墙角,而那条退却的锁链瞬时飞出,绊了下怜司。措防之下他站立不稳,然后就倒下了,锁链打蛇随棍上,只把怜司的双脚给绑住了。
之后,怜司就被结结实实的捆住了,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就这么被锁链束缚住悬空给带到昴的面前了。
怜司的脸都气红了,他恶狠狠的瞪着昴,那双没了眼镜与昴瞳色一致的眼眸霎时间布满了滔天的火光。
不怪他这么做。虽然怜司十分喜欢表里不一,一边恭敬对待他人一边在内心嘲讽他人,也很喜欢看着别人作出不恰当失礼的动作时露出的那种难堪和悲愤的表情,但这一点也不代表怜司他喜欢自己亲身体验一下难堪与悲愤,他望着昴,舔了舔獠牙,心里暗自想着就算是让自己重伤了也要让昴清楚的认知到,他用锁链将一个衣服脱光变得赤条条的人带到大庭广众之下是一件多么不优雅不符合美学的事情!
——即使对象不是人类,是吸血鬼也不行!
昴却没心思顾及怜司的内心,他指着电视屏幕上举着高脚杯来回走动,与其他的人类政客拉关系的中年男人,语气森冷的道:“记住这个男人,他拥有一个让你们都十分之熟悉的名字——逆卷透吾。”
“那位从未谋面的本大爷的父亲?”绫人本来是躺在沙发上无聊望天的,此时听了昴的话,有些好奇的半坐起来,一手撑着身体的重量。他摸了摸下巴,挑剔的打量了下逆卷透吾,许久,才有点不甘心的道,“嘛,除了老了些以外,不管是哪方面来看,都的确是有资格做本大爷的父亲的。”说到这,绫人撇了撇嘴,“但还是比本大爷略逊一筹就是了。”
“绫人酱这么说可是有点歧义啊。”礼人漫不经心看了眼逆卷透吾的样子,就低头把玩着自己修长白皙的手指了,他看了眼自己手指的指甲,粉红色的甲板,底部还有特别明显的浅粉色近乎于白色的月牙弯,满意的挑了挑眉,吹了吹手指道,“昴酱其实是想要提醒我们注意他身上的魔力波动吧,因为容貌什么的,可是能做假的哦。”
昴赞同了礼人说的话:“没错。虽然人类的电子设备不能清晰的投影出逆卷透吾的魔力波动,但大概还是能看出来的。”
奏人怯怯的提问:“可是,你怎么能确定这个逆卷透吾就是那个逆卷透吾?或许是重名了也说不定。”
“哈~我翻过了之前的报纸,这个逆卷透吾是从很早之前就开始活跃在政治圈子里了的……嗯,大概是在三十多年之前,但是一直都很默默无闻,最近才大放异彩。”修将一叠纸扔到了桌子上,闭着眼回答道,“如果是重名了的话,根据他骨骼年龄的猜测,应该是在近几年才知道有这么个人的。”
修很少说如此大段的话,因而到最后,他的字都拖得极长。
礼人:“嘛嘛,这些事情还是离得有点远,暂时还波及不到我们这边,所以就先隔岸观火吧……操心的昴酱也很可爱呢。”
似乎是为了表示他和昴之间亲密的关系,礼人一下子扑到昴的怀中,伸手想要圈住昴的脖子,可他的这个想法终究还是没能实现,昴在第一时间就用魔力托着礼人,将他移到了他自己的沙发上,礼人不死心还想再来一遍,便被旁近坐直了的绫人给压制了下来。
“差不多就是礼人所说的那样了。”昴理了理因为礼人刚才的举动而有些皱的衣摆,“主要是给你们提个醒,让你们知道有这么个人物在,不要轻视。”
随着昴的话音落下,怜司发觉自己的脚下亮起了一个深色的魔法星阵,怜司绞尽脑汁的回想了下,才想起这是个空间移动的法阵,果不其然,在他想到答案的下一秒,怜司眼前的景象就由大厅变成了浴室,那破了一道窟窿的玻璃门还在那里摇摇欲坠。
怜司面无表情的锤了下墙壁。
————
黑色的裂缝在前厅突然而至,正是昴在鬼屋中为了省时间抓捕绫人和奏人所用的那道法术,深渊裂缝。
在察觉出陌生气息降临时,几乎所有的吸血鬼都严阵以待,各自都抽取魔力凝结成了自身的最佳武器,摆出了防御的架势。
深渊裂缝中弹出了两只雪白的犹如上帝精心雕刻铸造的手,它们抓住了裂缝的的痕,而后同时向外一撑,撑成了一个足以让两个体型正常的少年并肩穿过的洞,而后,一个人影便从裂缝当中跳了出来,落地站定。
昴叹了口气,摆了摆手,意示他们放下戒备。
“不是敌人。”
“没错哟!文音才不是敌人呢!”那是个高挑的少女,棕色的发与眼,头顶的小尖角与身后摇摇晃晃的倒三角尾巴昭示着她的种族,她笑了起来,盯着昴的背影就像是盯着她的全世界那样,眼神灼灼,“文音可是昴大人,最忠实的骑士啊。”
☆、第五滴血
从小就生活在教廷的掌控监视之下,直到七八岁才引出另一半恶魔血脉的觉醒的文音,即使自身的条件得天独厚——糅合了人族和恶魔族的血脉优点,却也不代表能让一个没有任何基础的普通人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能掌控魔力的吸收与运用。
她并不愚钝,相反从某个角度来讲,可以称为天才,因此在掌握了岭帝小学所讲解的有关于魔力的理论知识后,便暗自努力着。由于身体内可蕴含的魔力有限,文音也暂时找不出其他的法子,只能尽量的精纯化,腾出的空地来保存多一些的魔力,就这么三四年的时间过去了,文音终于是取得了她厚积薄发的好处——她的基础打得极为扎实,对待魔力的控制程度提高了不少。
约莫是一年过后,文音遇到了修炼上瓶颈,听从了昴的建议,她前往了古瓦德森林历练,直到五年后的今天。
“看样子,这五年的时间,你在魔界的收获颇丰。”昴没有回头去看文音的身影,他倦怠的阖上眼,淡淡道,“那么,继续去岭帝学院上课罢。你的实力是得了很大的提升,然而谋略却也不能落下。”
没有迟疑,文音斩钉截铁道:“好的,昴大人!您想要文音怎么做,文音必当如此作为!”
“好孩子。”昴闭着眼,语气中带着淡淡的笑意。
闻言,文音整个人都洋溢着欣喜的气息:“昴大人(≧▽≦)/!”被夸奖了被夸奖了~好开心0v0!
“诶,真是个好孩子呢,”绫人阴阳怪气的重复着昴的话,“喂,好孩子,昴说想要让你面见上帝,你为什么还站着不动呢?”
“哈?你又不是昴大人,即使你冠以昴大人的名头说话,但终究是个冒牌货,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文音上挑着眼轻蔑又怜悯的看着了绫人,“你是因为仰慕昴大人到了极致,所以才产生了这种‘自己就是昴大人’的错觉吧,啧啧,真是可怜。”
“呵,丑女,你那什么仰慕昴到了极致的可笑言论,哼……你的智商是在穿越深渊裂缝的时候丢掉了吗?”绫人怒极反笑,“本大爷居然会傻到理你,啧,不会是被传染了你的没脑病毒吧。”
文音面无表情的回望绫人:“不知道为什么,我竟无言以对。”
“哈哈哈,也不过如此嘛。”绫人放肆的大笑,“承认了吧,自己是白痴什么的。”
昴一手支额,目光幽然道:“她的话的意思是,对于你脑中不切实际的想法感到不敢置信,为了不降低自己的格调,她拒绝和你争论这种无意义的幼稚的话。”昴斜眼看着坐直了身子的绫人,嘴角含着冷笑,“连这层意味都体感不出来,你脖子以上的部位是白长了。要是什么时候你觉得这装饰品拖累了你,尽可以来与我说,相信我,我会帮你把它妥善处理掉的。”
“真是要你失望了,本大爷目前还没有将它交给你的打算。”绫人身体向后倾,把自己摔到了沙发上。
“文音酱就和小bitch酱一个班吧,反正年龄是差不多的。”礼人提议道。
修:“哈~又来了一个吗?手续办理好麻烦的~”
“……小bitch酱?”文音乍一听到这个陌生的连名字都算不上的称呼,她有些疑惑,眨了眨眼,猛然像是记起了什么,唇角翘起一个小小的弧度,恍然道,“哦,我都有些忘记了。原来是你给这新娘的名字啊。除了我之外,每次都是这个名字,你还真是灵感匮乏成荒漠呢。”
是的,礼人对每一任新娘的称呼都是‘小bitch酱’,从来都没有更改过。
“没错哦,文音酱去了魔界这么长时间,居然还记得这种小小的事情,记忆力真好啊~超羡慕的啦。”礼人嘴上这么说着,脸上却没有带着一丝一毫与羡慕沾边的表情。说完这番话,他眯着绿色的眼睛,轻轻哼着胡乱不成调的曲子。
“那是当然的啦,文音可不会忘记有关于昴大人的一切,”文音棕色的眼睛闪闪发亮,内里承载的感情炽热的让人不能直视,“毕竟,文音也是曾经做过昴大人的新娘呢(≧v≦)/!”她的两颊染上了朵朵红云,双手交叠贴到左边的脸颊,不住的蹭着,身后的倒三角尾巴也随着主人的意愿摇晃起来。
礼人笑眯眯的道:“文音酱知道这一次小bitch酱选了谁吗?”
“谁?”文音单纯的好奇道。
“是你所效忠的对象,昴大人哦~而且昴也接受了哟~(心)”礼人期待的看着文音,“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文音:“……好的,我知道了。”
礼人没有看到期待的表情,不禁有些沮丧:“听到这消息,你难道不生气?”这反映也未免太过平淡了点,难道其实她对昴也没这么忠诚?想到这,礼人扫了眼文音,带着讥讽与嘲笑。
“我为什么要生气呢?那不过是个人类罢了。”文音悠闲的道,“而我则不同,我又足够漫长的时间来陪伴昴大人,然而那个人类的寿命何其之短,我为何要为这米粒之光而舍弃皓月之辉?”
“你这副表情让奏人感到不开心了,不过是个混血种罢了,即使是新娘之名也被剥夺掉的女人,居然还如此死皮赖脸住在我们家,你……该不会对我们生有什么不可言喻的想法吧?”奏人抱着泰迪熊嘲讽的看着文音,“如果你还有廉耻之心的话,就快些离开我们的领地,否则的话,我会让你的脑袋……搬家哦。”他抓着泰迪熊的一只手,对准文音的脑袋,嘴里发出模拟子弹出膛,在空中划过的尖锐声响,以及什么东西爆裂开来的声音,“就像这样——‘咻’,然后‘嘭’!”
“你要来试试看吗?”
文音两手各自在虚空中做出紧握住什么东西的样子,随后在一阵紫色的闪光中,那件被文音紧握住的物什就像是程序加载一般一点点的出现了,首先是手接触的那部分,而后两头延伸,最终形成了两柄斧头。
斧头看起来一点都不华美,通体只分黑白两色,白色的手柄上刻有浅浅的纹路,似乎是藤蔓一类的图案,由于色泽实在是太浅太过于接近背景色,以至于若不细心看,就会忽略掉那些斑纹;黑色的嵌在手柄上的金属块被磨得十分尖利,它是暗沉的,天花板上水晶灯的亮光照到它身上,就仿佛是被它吸收了一般,没有任何的变化,金属块同手柄一样,也刻有浅浅的暗纹,那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蔷薇花。
“虽然文音目前还是没有办法和你相提并论,但拼着命将你重伤,还是可以的。”她扛着两柄与她娇小身躯形成鲜明对比的大斧子,面含微笑的挑衅道。
“奏人受到别人的挑战了。呐,泰迪,我要怎么做?”奏人低头问着泰迪熊,“当然是,接受,并且,狠狠教训那个不知死活的东西了。”
“求之不得。”文音道,“我老早就看你很不爽了,现在借着这次机会,名正言顺的教训你一顿。”
两人同时退后,站在各自认为安全的界域中虎视眈眈。
“……闭嘴,都给我安静下来。”昴闭了闭眼,睁开眼时语气森冷道,“再给我动一下,我不介意给你们尝尝我的厉害。”
“在厅前打闹,像什么话?你们的礼仪去哪里了?被你们吃了吗?”昴皱着眉扫了眼乖乖听话不再动弹的文音和奏人,语气稍稍放软,“要想着互相切磋,随便你们,然而切磋只能是切磋,我并不希望看见伤亡,逆卷家族已是趁于没落至极,人丁衰败后的景象,你们也是想得出来的。”
瞥见奏人露出不忿的表情,昴淡淡道:“奏人,你不服吗?”
“……是的哟!”奏人咂咂嘴愤愤不平的道,“为什么不能杀了那个该死的女人?!奏人讨厌她!”
“有那个不满的时间,还不如将其放到提升法术造诣上面去。”昴顿了顿,还是开口道,“勿要怪我没有提醒你们,若果你们的境界还在原地踏步,或许在未来的某一件大事发生之时,你们自身的生命将在还未反应过来之前,便已命赴黄泉了。”他的语气是淡漠的,神色也依旧冰冷,然而这番话却使得其余人不由自主的觑向了他。
“哦呀~大事件什么的,听起来好像很有趣啊……”礼人玩味的看着昴,似乎已经明了了昴神色淡淡下的隐秘情感。
“放心吧昴,不会有这么一天的。”修合着眼,声音飘忽像是熟睡之人意识不清的梦呓,“不会有这么一天的。”
白发的暴君沉默以对,随后才道:“希望如此。”
场面一时寂静无声,空气仿佛凝固了起来。
“那、那个……”一个弱弱的声音打破了静谧,声音的主人站在前厅与大厅的交界处,忐忑不安的问道,“我已经准备好了……”
少女身上有沐浴露的香气,粉色的头发沾满湿气,然而发尾末梢却没有滴水,她身上穿着另一套衣服,显然是听从了怜司的建议洗过一次澡,此时她有些惊异的望着和奏人成对峙状态的文音,讶然的视线在她头上两个小尖角和尾椎的倒三角尾巴徘徊着。
“请问,你是谁?”小森唯问道。
“我吗?”文音朝她露出了大大的笑脸,暗地里却上下打量着她,道,“我名文音,请多指教。”
似乎是觉得文音对她没有恶意——当然,也没有善意——小森唯也对她露出了真心的微笑,“我叫小森唯,也请多指教。”
“晚饭已经准备好了,请各位大人移步餐厅。”歌莱尔自黑暗阴影的角落走出。
怜司洗完澡后总算是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他直接从高处跳下来,轻轻落地,尽管瞥向昴的时候,脸总是有些扭曲。
“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
于是一行人到了餐厅。
各人陆续就座,仆人眼观鼻鼻观心的呈上饭菜,掀开银色的盖子,里面的美味佳肴便出现在小森唯的眼前。
摆在小森唯面前的是一道美味的撒了黑椒粉的小羊排,能用来切割羊排的餐具只有刀与叉,作为筷子的忠实粉丝,她有点不习惯。她是极少出去吃西餐的,因而用餐礼仪里面就仅仅只知道左手拿叉右手拿刀,所以在整个用餐阶段,惟有她一个人时不时的因为刀叉触碰到了碟盘而发出不雅的声响,这在寂静的氛围内十分引人注目,也让小森唯极为尴尬。
总算是熬过了艰难的晚餐时间,正当小森唯松了一口气时,怜司指名道姓的开口了。
“iss唯,您的用餐礼仪极为糟糕,远远超出我的预料之外。”怜司仿佛看不见小森唯羞红了的脸,继续道,“先提醒您一句,虽然有时候餐食会变为您所熟悉的使用筷子的料理,但大多数时间依旧以西式为主,为了更好的融入我们的生活,我是极有必要教导您各种的礼仪课了。你觉得呢?”
小森唯窘迫道:“我、我也觉得是这样的……”
“好的,那么请您做好心理准备。”
粉发少女唯唯诺诺的应了。
翌日傍晚。
“小bitch酱……你这是怎么了?”悠悠闲闲下楼,来到餐厅的礼人惊讶地望着一脸疲惫的小森唯,语气中充满了戏谑,“看你,一脸饥渴的样子,难不成昨晚昴酱没有满足你吗?”
“请不要开玩笑了,礼人君。”小森唯无力地抬手遮住了自己憔悴的脸,“你我都明白,那种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
“撒,你怎么知道,这件事不可能发生呢。”礼人反驳道,他捂着嘴偷偷笑了起来,“要知道,这个世界上可没有绝对性的事情啊。”
“但,我可以很确切的告诉你,礼人君,我和昴君一定不可能发生什么事情的。”
“哈,认真辩解的小bitch酱也很可爱啊。”
小森唯别过脸,她不想再去否定什么了,因为那都是在做着无用功,又何必白费那个力气呢。事实就像一张清白的纸,她原原本本的就把这张纸递了出来,但礼人他们呢,总是会疑心这张清白无暇的纸下边实际掩藏着数不清的罪恶与污点,因此便拿上了他们自认为正确的颜色的蜡笔,往纸上涂抹画写。
“大清早的,嚷闹些什么呢。你的发出的声响太大了,都吵醒本大爷了。”绫人推开房门,不爽的挠着那一头乱翘的红色发丝,“哦呀,原来是想要趁着昴睡觉的时候来一发偷情啊,想不到你这么快就找到了个姘头了,而且还是不怎么样的礼人……啧啧,选他还不如选择我呢,真不知道你的眼光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绫人翻过栏杆,从二楼直接跳了下来,落地的模样真是帅气极了,他猛然向前跨了两步,只一瞬间就到了小森唯的面前,“不过啊,要找姘头的话,你还是不要这么光明正大比较好,要知道,整座逆眷古堡都存在着昴的眼线,要是被昴发现了,而后得到了极为痛苦的惩罚了,可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哦。”
“绫人君,礼人君不是我的姘头,我们两个清白得很,请注意一下你的措辞。”小森唯涨红了脸,即使再怎么懦弱的人听到人这么侮辱自己,也是会忍不住的,狗急了会跳墙,兔子急了也会咬人,跟何况,小森唯也并不是个懦弱的人,“不然的话,我会很生气的。”
“哟霍,这可真是可怕。”绫人大笑了起来,“但是啊,即使你很生气,这又能怎么样呢?”
“你……!”小森唯从绫人的话语中感到了嘲笑。
“你也不过是个低贱的人类罢了,而我们,则是隐匿在黑暗之中的,高贵的吸血鬼。”绫人捂着额头用眼角轻蔑的瞄着小森唯,“凭你一介血肉之躯,若我们真得对你下狠手,手无缚鸡之力的你又如何能抵抗呢?你该为此感到庆幸,并且由衷地感谢我。”
小森唯沉默了,她攥紧了自己的手,生性乐观,坚信船到桥头自然直的她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痛恨这一类的情绪。
为什么……我没有强大的能力呢?如果有像昴君那样足够威慑得了其他人的实力,或许现在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小森唯心中这么想着,再次坚定了自己要变强的想法。
怜司轻巧的打开了房门,不需要用眼看,魔力一扫,怜司自然而然的就知道了小森唯与绫人两个的事情了,他撇了撇嘴,收拾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后,慢慢踱步到走廊的尽头那里,正是昴的房间。
轻轻的敲了敲门,没有得到应允声,怜司也不在意,他打开了房门,侧脸躲过瞬时间飞过来的各种冷厉兵器,踏着巧妙的步伐走到房间的中央,即昴所睡眠的棺材的地方,有规律的敲打着木质的棺材面。
缩小身形的魔翼黑龙睁开了双眼,冷酷的盯着他的作为。
一下,两下……怜司在心中默念着数字,当数到第七下的时候,他敏捷的向后退了一步,半蹲了下来。
棺材盖子被一双苍白近乎透明的手从内部打开了,怜司下意识的扫了眼,那种程度的白可以清晰的看清楚内部藏蓝色与苍青色的血管,而后,他站了起来,凝视着睡眼迷蒙的白发少年,轻轻的笑了。
“叫你起床,可真不亚于在战场上浴血杀敌的惊险。”怜司注视着少年逐渐清醒的双眼,道,“撒,早饭已经准备好了,一个小时后再去学校。”他走到衣柜前,打开木门,将校服递给了昴。
昴撑着边缘站了起来,跨出棺材,他接过衣服,不紧不慢的换好来,任由怜司走上前来将某些细微处整理好。他的手在空中划过一个弧度,看着半空中浮现出来的莹绿色数字,抿了抿唇。
怜司向后退了一步,上下打量着昴,抚着唇满意地点了点头。
“……走吧。”昴率先推开了门,沿着走廊走了下去。
怜司紧随其后。
到大厅的时候,他的兄弟们都已经来齐了,昴朝他们每个人都点了点头,看了眼神色略有些慌张的小森唯,也没说什么,直接去了餐厅。
吃过早饭——对小森唯来说,是晚饭——后,众人来到了庭院,昴走到喷泉处抬起手,往少女手托着的水瓶的某个部位一按,一个闪烁着的魔法星阵就出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小森唯不由自主的捂住了嘴,一声惊呼也被她压抑在了喉咙里边。
“文音,你和小森唯两个人因为都不是岭帝学院的在校生,因此不能使用这个传送阵。”昴踏进了传送阵,莹莹的光芒照到他的脸上,平添了几分生气,“你们自己过去罢。这条手链……”他抛给小森唯一条十字架链子,道,“能藏匿人类的气息,不要轻易将它离了你的身。”
昴君说的是什么意思?‘能藏匿人类的气息’什么的……难不成那个传说中的岭帝学院就是奇幻中经常出现的妖怪学院吗?
昴看懂了小森唯的神色,他肯定了她的猜测:“就是你所想的那般。”
“好的,我知道了……”小森唯慌忙的接住手链,她顿了顿,才有些犹疑的道,“可是,我并不知道岭帝学院在哪里……”
小森唯的话还未说完,传送阵便已发出一阵耀眼的亮光,刺得小森唯的眼睛都睁不开,等她缓过来的时候,庭院中已没有昴的身影了。
小森唯有些失望。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唯——这样称呼你,你不介意吧?”文音一手揽着小森唯的腰,身后的恶魔翅膀飞快变大,她扇了扇黑色的蝠翼,就带着小森唯飞了起来,“我认识路的啊,我可以带你去的。”
小森唯tat :“啊!好、好的……谢谢你……”
于是,唯不安、恐怖的新的学院生活,就此拉开序幕。
☆、第六滴血
“话说啊,昴,你这么做……有些不好吧。”到达了岭帝学院的中央广场,修望着最前方的身影,意味深长的开口。
“你指的是哪个方面?”
身材高挑的白发少年转过头,下巴微抬,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那自然而然的态度,那流畅的弧度令修不由自主的抽了抽嘴角。
“小森唯啊……你把你的……”修停顿了一会,似乎是在找着合适的形容词,“你的所有物就放在原地,这样做,不好吧。”
“怎么不好了?”昴挑了挑眉, “文音会把她带过来的。”
修不说话,只默默的看着他。
虽然他们都不喜欢教廷,也不喜欢那所谓的‘新娘所选之人就是下一任家主’这种不可理喻不切实际不符合逻辑的规定,但不可否认的是,那些新娘的血液都很美味,都很强大。吸血鬼对于美味的高级储备粮都有强烈的占有欲,不希望被人觊觎,也不可能与人分享。基于这种普遍的心理,除了昴以外,他们五个人都不会让她们离开自己的视线超过十秒钟,否则就是一场战役。
逆卷家的长子想,有着自己与旁人的对比,他自小就知道昴是特别的,是不同的,但没想过是这么的鹤立鸡群——可不是嘛,与本能抗争并且还能获胜的吸血鬼可不多见,至少修这么多年来,见过的与本能抗争的吸血鬼十个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自控能力超绝的,似乎就只有昴一个人而已。
修一直以来看的很是明白,逆卷家六个孩子之间各有隔阂,这些封闭的墙所砌成的原因多种多样,不仅是性格上的差异,理念的分歧,还在于上一代三个女人的恩怨情仇,受到这些影响,每个人心中都没有把其余的五个人当成兄弟,顶多只是个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但他却无法改善,他不像昴那样,实力强大到可以强制命令其他人,本身的性子也是极为颓废的,这件事情便被搁浅了下来。
不过呢,看现在这个情况,或许团结一词,也不是永远都不在逆卷这一代身上出现的。或许他们并未察觉,但确实是在向着最为强大的末子这个主心骨靠近的——在长年累月的压迫之下所形成的可怕习惯。
也包括……他自己。
——但正是因为有着这个习惯……才有了能团结的前提。
物竞天择,大自然选用的法则当然是适用于每一个种族的,面对不可逾越的强者,弱者最终总是会选择臣服,或死。
对于昴来说,这是最为简单的一个方法。
想到这,修不禁抬头望了眼昴,眼中含着深深的畏惧与佩服。
这种准确把握人心并加以诱导利用的能力,着实恐怖。恐怕至始至终,一切的发展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吧。
做工精美的路灯伫立在一旁,打下了大片的光晕。光芒照映得他的脸色惨白,活像是奄奄一息药石无灵的重症患者,然而他周身强大的气场却让人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病弱气息。
在那双血红的眼眸中,铺撒满了细密的星芒碎屑,这种浮于表面的错觉十分的迷惑人心,叫人以为那之中藏匿着的,是一整个斗转星移,生长与毁灭不期而遇的奥妙宇宙。
至少此刻,修被迷惑了。
——明明体内留着的一半血脉都是相同的,潜力或许不一,但终究都算得上是卓绝,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呢?
修突然叹了口气,他摆了摆手,嘟嚷了一句:“好麻烦。”
绫人围观了一遍修变脸的景象,觉得特有趣:“哈,修你不知道吧,你刚才的神色,哈哈哈,一会红一会绿,一会黑一会白,简直就像是七彩调色盘一样,还是带全自动智能化的,啧啧啧太搞笑了。”
“……”修瞥了眼绫人,抑郁的说道,“随便你怎么说。”
“这种漫不经心的态度与有气无力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令人火大啊,亲爱的哥哥。”怜司轻蔑的看了眼修,“整日都一副懒懒散散的模样,看着就觉得无可救药。”
修顿了下,斜斜看了眼怜司,勾了勾唇,露出了阳光般爽朗温暖的微笑:“真是抱歉让你费心了,不过还是……随便你怎么说。”
怜司嫌恶的别过脸,一副不忍直视的模样:“谁为你费心了?自以为是的家伙,真是失礼!”
“……修果然是很聪明的,只是平常不怎么爱动脑筋罢了。”昴眼帘半垂,嘲弄的想道,“但是啊,这又怎么样呢,即使是发觉了,也一样是要毫无反抗的接受的。”
因为,都是成了习惯了啊。
他不再想着这件事情,朝空中一抹手,看着那时间的数字,皱了皱眉,消抹掉后,抬起脚,看了眼围在周围的兄弟们,道。
“时间也不早了,都去上课吧。”语毕,他朝着自己的班级走去。
【高一a班】
昴刚坐到座位上,一个有着蔚蓝色的齐耳短发,苍青色眼眸的少年人便兴冲冲的跑到他面前,特别兴奋的跟他打了个招呼。
“嗨,昴,这个周末你过的还好吗?”
“还可以。”昴淡淡答道。
“我过得超生气的说!”这个少年人的面容拥有一种雌雄莫辨的中性美,这使他模糊了性别的界限,若不是白皙的颈项处有一个小小的喉结,谁也猜不准这少年人是男是女;他的声线优美,说是传说中的之音也不为过,若把这少年的声音与当今最流行最热门的歌手的嗓音相比,也只会觉得那歌手名不副实。
这个少年人名为埃斯利,是一名海妖,完成初中部的终焉试炼后便回了趟魔界,在族人的主持下和一干海妖幼崽完成了从无性人到有性人的蜕变。听说他本来是想选择成为女性的,但临终却又改变了念头,于是这世间少了一位名为埃斯利的绝色美女,多了一位名为埃斯利的精致少年。
“哦?”
简简单单的一个语气词却让有了继续说下去的动力,他愤愤的挥了挥手,就像是在挥走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这之后,平复了下心绪,才道。
“上周末因为堂姐的婚礼,我回了趟墨滨之海。”埃斯利皱着眉头想了想,组织好语言才缓缓道,“你知道的,昴,墨滨之海一向是我们海妖的地盘,也是我们的庇佑所,圣地。”
昴点了点头,他的脑海中重现了一整幅详细的魔界地图,因而很轻易的就找到了墨滨之海的地理位置,以及关于它的介绍。
墨滨之海,虽然占地面积很大,然而却没有任何有用的资源,因此无人问津,直到几千年前被海妖发现,才有了些许生机,因此也被称为海妖之国,是海妖们的聚集地,也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地方。
“你知道西斯塔利吗?”埃斯利问道。
“墨滨之海深处有一座名为西斯塔利的行宫,这个行宫极为华美,是海妖一族的王者所居住的地址。”昴瞥了他一眼,用平淡的语气说道,“西斯塔利行宫,如果留意上学期的魔界地理课,谁都会知道的。”
“说得真不错,但魔界地理学这种东西,恐怕除了你以外,谁都不会在意的。”埃斯利毫不吝啬的赞扬了一句,随后小心翼翼的左右望了望,发觉没人注意到他和昴,才神秘兮兮的凑到昴耳边道,“其实啊,西斯塔利除了是王居住的地方以外,也住着我们海妖一族的圣物——爱塔之泪哟!”
“哦,原来那颗魔法效果增益卓绝的水滴形宝石‘爱塔之泪’就藏在西斯塔利啊,多谢你的情报。”昴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得意洋洋的埃斯利,随后歪了歪头,暗含担忧的望着他,“你就这么随意的透露出来,就不怕被人知道了吗?”
“你连这个都知道?真是博学啊。不过其实魔法效果增益也不是很厉害,顶头也就是40的效果,大概是一个水球勉强够得上水弹的攻击效果。”埃斯利吃了一惊,随后就想起来逆卷家族好歹也还是个世家,世家就代表着有丰富的藏书,说不准昴就是从那里知道的呢,“就算被人知道了也没关系,因为爱塔之泪存放的地点很隐秘,也有重兵把守着。”
昴提醒道:“话题扯远了。”
“哦,对对,就是我堂姐结婚,我们就回了墨滨之海参加她的婚礼,本来是一个特好的喜事嘛,谁知道刚到墨滨之海就改丧事了。”埃斯利锤了下桌子,神情愤怒,“远远的我们就闻到了血的味道,一靠近见了,简直要气死!那海面上飘着几具海妖的尸体!其中有一具还是堂姐的丈夫!”
“!”昴此时神色也严肃起来了,“怎么回事?不是说不得杀害稀有种族吗?”
这条规定还是当今魔王颁布下来的,海妖就属于受保护的稀有种族之一。海妖生育率底下,但总算还是在正常范围之内,可他们都是专情的,一旦伴侣死亡,便立马跟着殉情,因此新生儿的数量勉勉强强与死亡率持平,却依旧是在稀有种族范围徘徊。
“别提了。”埃斯利神色冷了下来,“无名坟地的守墓人告诉我,杀了他们的,正是当今魔王坎提拉·西恩的妻子,魔后贝贝莉特!当时她的马车正从空中飞过,突然在墨滨之海上方停住了,随后沉默了几秒后,突然投放下污染之核,为了不使墨滨之海遭受污染,他们……牺牲了。”
埃斯利闷闷道:“昴,魔王大人他,到底在想什么啊……”
“魔王想的事情我们怎么能知道呢?”昴平淡的语气下带着不易察觉的嘲讽,“或许他觉得无聊了,想要点乐子吧。”
“乐子……哼!”埃斯利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此时上课铃已经打响,他只得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让我来分析分析形式吧。海妖一族的未来已经产生了反叛之心,离开坎提拉的棋盘是必然的,昴却也不准备让他们充当自己的棋子;而贝贝莉特投放污染之核的事件必定不会被声张出去,坎提拉无从得知,自然也不会去管这件事,无形之中,更加重了海妖的离意。
墨滨之海,无名坟地以及死寂树海是一个循环向的三角效应,其居民守墓人,树人以及菲莱精灵也与海妖关系匪浅,这次贝贝莉特的做法也会让前三者暗暗生出忌惮之心,被策反的几率也大大提升……哈,一箭四雕的做法呢,贝贝莉特果然是个人物。
昴低垂下眼帘,将注意力专注在书本之上。
坎提拉·西恩啊,你知道吗?昴嘲讽的想道,魔界很快就要开始又一次的动荡了,而初始的战争之种,便是由你的魔后所埋下的。
☆、第七滴血
埃斯利的情绪在上半夜就已经调整过来了,下半夜他拿着一本笔记本,请教着昴上面的问题。在最好的朋友一一为他解答后,他给了对方一个崇拜的星星眼。
此时黑暗已过,黎明将起,昴一晚上的学业也就此告一段落了。
“昴,收拾好了吗?”埃斯利站在昴位置的旁边问道。
“已经可以了。”昴答道。
“好,那我们一起走吧!”
昴目不斜视,直接越过埃斯利。
“诶,昴,等等我!”
伴随着埃斯利在一旁的吵吵闹闹,昴来到了中央广场。
与埃斯利挥手拜别,昴正准备靠着传送阵离开,背后传来了清脆的女声。
“……昴君?”是小森唯,她眼尖看到一个酷似昴的背影,于是立刻喊了一声昴的名字,幸运的是,那的的确确是原身,于是蹭蹭蹭的快步跑了上去。
“能遇到你真是太好了,昴君。”她看起来特别的疲惫,一只手拿着岭帝学院的校服,另一只手拍打着脸颊让企图通过疼痛让自己更加的清醒,“接待员说传送阵需要用魔力开启,但是我并不会使用魔力,所以正在苦恼着呢。”
“文音呢?”昴看着困得已经睁不开眼的小森唯,问。
“文音她去了老师办公室,似乎是要去很久,所以我自己一个人先走了。”
“嗯。”昴眨了眨眼,黑色的勾玉在眼底旋转,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小森唯,道,“你自身也是有魔力的,只是不会运用罢了,所以不用担心传送阵不能启动。跟紧我即可。”
“好的。”小森唯眨了眨眼,犹豫了一下,飞快的说道,“昴君你能否教我学习魔力?”
语毕,小森唯紧张的低下头。
“我拒绝。”
昴的声音是冷漠的,他的音调维持在同一级别,没有任何上下波动,听在小森唯耳中,更觉得寒冰刺骨。
“……”小森唯勉强的朝昴笑了笑,强烈的失望与绝望感笼罩着她,令她喘不过起来,她想一个人静静。
“但是,我可以给你关于如何学习魔力的书籍。”昴看了登时愣住了的小森唯,一挥手,一本黑色底皮,写有‘浅谈魔力的起源与运用’这十个烫金大字的书籍便立刻飞到小森唯的面前,“书并不是送给你的,至多三个月,三个月后你就要把书还给我。”
小森唯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托着书籍,用力的点了点头:“是的!”
“然后……”
“?”
“没事的话不要来找我。”
小森唯点头。
“有事的话也不要来找我。”
“嗯嗯……哈?”小森唯本来还在猛点头,反应过来昴说的话后,霎时间整个人都僵硬了,她艰难地问道,“为什么呢?”
“我有要事,你不需要知道这么多。”昴看都没看小森唯,直接走进传送阵,他朝粉发少女招了招手,意示她进去传送范围,“不过,你可以去问其他人,想必他们会很乐意帮助你的。”
“……不,我觉得其他人并不乐意。”
光芒一闪,再睁眼,他们便出现在了逆卷古堡的庭院中,哗啦哗啦的流水声接连不断。
小森唯瞧着昴,不甘的握了握拳。
“人类,你为什么要露出这种不满的表情出来呢?”昴侧身,变成了和小森唯面对面,“到目前为止,你除了向我展示出了你的心性坚毅之外,就再没有什么可以打动我的地方了。你要知道,这个宇宙是充斥着等价交换的原则的,正是因为欣赏你的性格,我才愿意给予你一个庇佑,否则,我大可以拒绝。”
“你尽管拥有魔力,可魔力是否能为你所用还是个未知数,我为何要为一个或许至始至终都没法用魔力的人浪费时间呢?”昴缓慢地说着,一字一句都像是一把把重锤,狠狠的砸在小森唯的心上,“当然,不。”
昴的作为顶多只能评价为不热忱,却不能妄行判断为是错误的,;小森唯的态度也不能被称为任性,只能说是角度不同,从主观上说,和从客观上来讲是不同的,也不能硬要从这之中选一个最正确的唯一,因为那样只会让主观更主观,客观更客观。
“我、我会证明给你看的!”小森唯终究还是说了出来,虽然那声音细细柔柔的,听起来很没有说服力,但她脸上坚持的神色极为打动人心,“请你等着瞧吧,昴君!”
她也不觉得困了,怀抱着黑皮书,感觉自己有着无尽的动力。
昴没有嘲笑她,也没有理会她,仅仅只是默默看着她飞快的跑进了大门。
到底是确如小森唯所说,还是怎么样,就都交由时间来定夺吧。
自那以后,又过了半个月。
傍晚,彩霞弥天。
吃过了一餐,无所事事的绫人提议去游戏室玩一玩。
“上个月去电玩城买的枪械类游戏,还没玩过呢。”绫人手腕一转,拿出一个碟片盒子,指着上面的图案道,“听说超刺激的,本大爷挺想试试的,怎么样?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昴坐在沙发上看书,对绫人的话充耳不闻。
“昴酱不来和我们玩玩吗?老是在一处不动,可是会从里到外都腐臭的哦。”
“不需要。”昴淡定的翻过一页书,“我对绫人的提议不感兴趣。”
“诶……是吗。”礼人笑,从昴身后探出头来,看着他手捧的书,书页上的字是如一堆无意义的扭曲线条般令人费解的古魔文,“总觉得昴酱最近的心情很好,但也急切了很多……是怎么了?”
“啊,魔界的局势快要改变了。”昴的心情的确很好,只是一直以来表现的都是淡淡的,没想到被礼人察觉到了,“很明显吗?”
“没有,可能是因为我对昴酱喜爱的多一些,所以对你的心情转变敏感一点。”礼人眨眼笑。
“啧,这种奇奇怪怪的封面,一看就知道是见血程度特别高的,怎么,是饥渴难耐,所以只能在游戏中画饼充饥?”怜司鄙视,“真想不到你品位那么差,那些脑袋坑坑洼洼缺手缺脚的无生命物,简直就像是破布拼在一起一样,我嫌弃都来不及,你居然还好意思下得了口?”
“喂喂,谁会对那些家伙升起食欲啊,倒胃口!”绫人悻悻的放下手,坐到沙发上,撑着脑袋无聊道,“啊啊,有没有什么有趣点的东西做啊。”
“……绫人酱可以去去奏人酱的蜡像馆。”礼人不怀好意的说道,“奏人酱的技艺最忌愈发娴熟了,简直到了可以以假乱真的地步了。”
“这的确是个好主意。”绫人想了想,眼睛亮了起来,“奏人,给我你的蜡像馆的钥匙。”
“奏人才不要呢!”奏人皱眉,将怀里的态度抱得更紧了,他小步小步的挪,一点点坐到昴的旁边,不满的说道,“自从绫人你上次去蜡像馆玩之后,奏人所有得意的作品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这一定都是你的错!”
绫人斜眼:“那不是因为你魔力爆发的缘故吗?我就看了眼最外围的一尊蜡像,正准备摸一摸的时候,你立马大发雷霆了,魔力暴动将旁边所有的雕刻刀都卷了进去,到最后还是昴出面解决了。这些你都忘了吗?”
奏人整个都缩进了沙发里面,双手放开了泰迪,变为捂到自己的耳朵,很是幼稚的摇头道:“不听不听!奏人什么都不知道!这一切全是绫人的错,都是他的错!”奏人越吵越大声,声音中隐隐带着哭腔,“绫人说谎,他是个坏孩子,才不要听你的话呢。”
“无理取闹。”绫人被吵得怒火也随之蹭的上升,他站了起来,走到奏人面前伸出手,掐住他的两颊恶意的往外扯,便扯着,还恶狠狠的威胁道,“你吵的本大爷很烦诶!”
奏人彻底放开了泰迪,连他的熊娃娃也弃之不顾,双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并扯住了绫人凑过来耀武扬威的脸颊,也用力往外扯。
“狂收(放手)!”扯得本大爷的脸超痛的,奏人你死定了!
“尼狂收(你放手)!”敢扯奏人的脸,你也来尝尝这种滋味吧!
怜司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两个,高贵冷艳的评价道:“幼稚!”
那声音就在耳边回荡,昴不胜其扰的抬起了头,对这两个难舍难分的兄长说:“吵死了,都给我闭嘴。”
“猫抖硕狂收辣(昴都说放手啦)!”
“尼闲狂(你先放)!”
“都别争了。”昴手腕一翻,就像刚才绫人拿出游戏碟片一样,拿出了一块锁链扣,他一边往里面注入魔力,一边道,“只要把你们各自的手都切掉了,就不存在这个问题了。”
锁链一节节变长,昴估摸着长度够了,举到绫人和奏人双手的上方,在两人惊慌的眼神下,高高举起。
“你们不用担心我的技术不过关,反正只要魔力足够,你们都可以再生肢体的,你们是不会出现像刚才怜司所说的残手残脚,像是一堆破布拼装起来一样。”昴冷笑着说道,“这实在是很划算,对吗。”
绫人/奏人:昴发怒了,好可怕qaq
于是两人神速的分离了。
“如果你觉得无聊的话,可以尝试睡觉。”昴揉了揉太阳穴,对绫人道,“这是一种极为有效的缓解方式。”
因为睡着了,就什么都不用想了。
“不如玩棋吧。这是项高雅的玩乐,也有助于思维锻炼。”怜司推推眼镜。
“如果单纯是玩棋,会很无聊啊,来个赌注吧。”绫人摸着下巴扫了一圈,视线定格在了路过的小森唯身上,“赌注就是你了,新娘桑!”
“哈?!”小森唯茫然脸,“发生了什么事了?”
昴抬眼,正巧与一直望过来的绫人对视。
☆、第八滴血
“诶?诶?诶!?”小森唯指着自己,一脸不可置信,“绫人君,能请问,你刚刚……是说了什么?”
绫人斜眼望着她,态度十分恶劣:“新娘酱,你是真的耳聋了,还是在自欺欺人?嘛,让本大爷复述一遍也没关系。听好了,本大爷说,这是一个棋牌游戏,赢家可以得到你。”
小森唯==,她表示,你们兄弟间玩闹就算了,为什么总是要扯上她?
自从我膝盖中了一箭,就走上了躺枪生涯系列
“喂喂,亲爱的兄长酱,你是不是忘了什么呢?”礼人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把玩着自己的指甲,“bitch酱可不算是你的所有物。”
——因为不是绫人一个人的所以这场棋牌游戏的奖赏从一开始就没有存在的可能。
绫人眼角抽了抽。礼人这家伙果然惹人厌,哪壶不开提哪壶,就正好将自己想要蒙混过去的事实戳穿了,啧。
大厅里所有人都望向了似乎是在小憩的白发少年。
他们都在等着昴表露他的态度。
众目睽睽之下,昴转换了一下坐姿,他抬眼,视线却是飘忽着的,似乎穿透了眼前的一切存在,见到了维度之上的另一位面。
“嘛,怜司说的不错,玩棋的确是件不可多得的乐事。”昴手指轻敲沙发的护手,道,“绫人的提议也可以采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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