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节
[天下3]自从失恋以后打天梯再也没赢过 作者:榴月初六
正文 第41节
[天下3]自从失恋以后打天梯再也没赢过 作者:榴月初六
第41节
我强装镇定,问:“你调查过我?”
“不用调查,自然有人会告诉我,你和陈唯璞去了哪干了些什么,什么时候在一起的,我全知道。你在我印象当中,满分100分的话,能得到85分,知道那15分扣在哪儿了吗?”
“5分性取向,10分……”我握紧拳头,“自不量力跟陈唯璞在一起。”
“嗯。”陈董点点头,“挺聪明,可惜这回你猜错了,15分全扣在你不该不识时务跟陈唯璞在一起。”他顿了顿,“作为业内一员,你应该知道陈氏和rc即将合作的事了吧?”
“今早看到报纸了。”
“你肯定也知道我和rc的董事长宋天关系很恶劣?”
“听说了。”
“很好,目前房地产业什么情况你也很清楚,为了能度过这个难关为了拉拢老宋那个龟孙子,我没少受他的气。可惜积怨多年,他不信任我,我也不信任他,这样根本无法同心协力合作,我们总得想个办法解决。”
真搞笑,你们之间的恩恩怨怨关我什么事?和我说有什么用?我咬着牙问:“所以呢?”
“智新啊……”陈董用一种长辈考验晚辈的语气问我,“战国时期,相邻的两个国家之间是用哪种最直接的办法建立邦交,互相取得信任的?”
我硬生生从喉咙口挤出两个字:“联姻……”
“没错,所以我已经跟老宋商量好了,陈唯璞下个月底迎娶rc集团的宋大小姐。”
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从爱上陈唯璞的那天起我就在等待此刻的降临,我以为将最害怕的事反复想、不停地想,想到麻木了就不会再怕了。这两年多来我偷偷演练了无数遍,该说些什么,该怎么面对,该如何笑着放手,明明已经很熟练了,可当亲耳听到这个消息时,我的大脑罢工了停止了所有的条件反射,我像个活死人一样,愣愣地坐着,这种感觉比当年我被关在地下车库等死更绝望。
“哟,别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别人会以为我在欺负小孩。”陈董伸手拿过一小袋白糖,拆开,将糖倒进我面前的焦糖拿铁里,“我知道你一时之间接受不了,接受不了也要接受,陈唯璞没有拒绝的权利,你更没有,还不如早点死心。”
我微微张开嘴,嘴唇在颤抖:“他知道吗?”
“早一周前已经通知他了,臭小子居然不同意,还大逆不道儿子骂老子,怎么,他没告诉你?”
我没说话。
陈董问:“陈唯璞最近是不是一直粘着你?”我愣了愣,他立刻读懂了我的表情,接着说,“那就对了,我儿子从小就这样,遇到让他困扰的事他不会说出来,只会粘着最亲近的人撒娇,小时候粘着他奶奶,现在粘着你,他心里越难受就越粘着你。”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他?难道不考虑他的感受吗?你这是……逼他骗婚!”
“不不不,不需要考虑他的感受。”陈董抬起手掌,示意我闭嘴,“他是我儿子,他的命是我给的,他的一切都是我给的,我要怎么安排他的下半生他有资格摇头吗?况且我已经把陈唯璞的情况都跟老宋家交代清楚了,他们也无所谓,只要求对外装个伉俪情深就行了,私底下各玩各的,商业联姻互相利用互相牵制,谈什么爱情,更谈不上骗。至于你嘛……”他笑了笑,接着说,“我不在乎陈唯璞是同性恋还是异性恋,宋小姐也说了,她不会关心陈唯璞在外头养了几只猫几条狗,只要他老老实实把婚结了,你们两个爱怎么玩婚外情就怎么玩,本来两全其美的事,他非要挣个鱼死网破,逼得我亲自出手来给你们做个了结。”
“什么?婚外情?”我指着自己说,“你觉得我和他会是那种人?”
“哎呦,啧啧啧,真感人。”陈董笑着说,“你们俩居然连说话的内容、语气和表情都一模一样,那现在怎么办呢?本来我不算阻止你们真心相爱,可他不肯结婚,更不肯和你分手,而我必须要他尽快结婚……这样吧,他不肯和你分手,那么就由你跟他提分手。”
我瞪着对面的死老头说:“我不要!”
“由不得你不要,你不跟他分手?行,s房产组那25个人可以准备另谋高就了,从今往后s别想再接到任何房地产相关业务。你辞职也没用,只要你还跟陈唯璞在一起,我动动手指就能整垮s和你接下来即将就任的公司,对,还包括你姐姐,你姐姐手底下也有将近200个员工了吧?这些人的生计可都在你的一念之间。”
我现在终于知道陈唯璞为什么会一再警告我,他爸爸是头笑面虎没事不要和他接触。陈董说这些话的时候,全程面带慈祥的微笑,不像在威胁我更像在开导我,我怯怯地看着他,不寒而栗。
陈董见我没反应,又说:“陈唯璞不肯跟你分手?也行,他的奶奶也就是我的母亲,两年前做过肾脏移植手术你应该知道吧?换过肾的人每天必须靠药物维持,就在你进来前五分钟,他的奶奶已经给他下了最后通牒,如果陈唯璞明天不回北京把证领了,她立即停止服药,不出一个星期就会死。”
“你他妈还是人吗?!”听到这话,我顿时气得脑袋发热,重重地一锤桌子,“一个是你亲妈!你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拿生命来威胁自己的孙子还不阻止她?!一个是你亲儿子,你们为什么要这么逼他!怎么能这么自私?!”
“我刚想夸你小小年纪不得了,真沉得住气,不管我说什么都没法激怒你,没想到你是个这么重情重义的孩子……”陈董渐渐收起了笑容,他面无表情的样子跟陈唯璞一样,凌戾带着杀气,他冷冰冰地说,“我为什么要阻止她?这才是她身为陈氏集团最高决策者应该做的。你知不知道陈氏仅仅在杭州就有186家注册公司3000名员工,各个公司每天都在亏本,3000个人张着嘴要吃饭,如果陈唯璞不肯和宋小姐结婚,陈氏无法跟rc合体,杭州这片很快就要撑不下去了,这3000个人全部会失业!因为你们两个那可笑的爱情,就要废了陈氏一条胳膊?到底谁自私?!”
我往后缩了缩,浑身微微颤抖,妄想做最后的挣扎,我说:“为什么一定要是陈唯璞?陈唯瑄也还单身……”
陈董一挑眉毛:“因为陈唯璞是长子嫡孙,陈氏的未来是他的,宋小姐能成为他最得力的助手,而你……只能是他前任里的某一个。我知道你要说我不懂爱情,抱歉,我没经历过,我真的不懂,我只知道如果没有我们三兄弟这些年来的牺牲和付出,现在的陈唯璞最多只是个水泥厂厂长的儿子,你还会喜欢他吗?”
我说:“当然,哪怕他就是个搬水泥的。”
“这种假设疑问本来就没有思考它的意义,你不如好好想想,怎么跟陈唯璞提分手,我只给你一晚上的时间,你务必和他说清楚断干净。”
“呵。”我苦笑着摇摇头,“你就不怕……把我们都逼死吗?”
“对,你们两个没有其他选择,除非一起死,你和陈唯璞都是聪明人,不会不明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道理,只要活着,说不定还有希望在一起,死了,就永远见不到面了。当然,周智新,我要提醒你一句,你别以为你死了我就会放过你的同事和姐姐,你好好活着陈唯璞才会好好活着,可是如果让我发现你还跟他藕断丝连的话,我会怎么做,你明白的。”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问:“你给我们留个希望又让我们活在绝望里,很好玩吗?”
他的眼里闪着寒光:“当然好玩,这是惩罚,是陈唯璞为了你一次又一次违抗我命令的惩罚,我让他去上海,他执意留在杭州,因为你;我让他结婚,他宁可跟我断绝父子关系,因为你。小伙子,我也要给你一个教训,我要你活着一天都不能再对他说你爱他,别拿你们天真幼稚的大脑幻想这个世界真爱无敌,在钱和权利面前,爱情这种东西,一点用都没有,我有钱有权利可以一手遮天拆散你们;同样,你如果有钱有权利,我现在立马送你们去英国登记结婚,可惜你没有。好了,我已经在你身上浪费太多时间,我该走了,你听明白了就点点头。”
我紧咬着下唇,点点头,眼泪被震落,直直地砸在纯白的桌布上。
他站起身:“我喜欢aa,你那杯咖啡的钱自己付。”
我低着头,说:“不用了,这顿我请。”
“那最好了。”陈董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你们这辈子只剩下一晚的时间了,好好道别好好温存吧。”
☆、分手吧
晚7点整,陈唯璞还没到家。
我倒了两杯水,一杯摆在面前一杯摆在对面,然后端端正正地坐在餐桌前,刚出了点汗,现在被空调风一吹,还未干透的t恤冷冰冰地贴在身上。知心跑过来跳到我腿上趴下,舔了舔我的手,我低头摸摸它毛茸茸的小脑袋:“乖,今天没空陪你玩,你找个地方睡觉去,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来。”我真傻,跟它说这些做什么,明知道它不可能听懂我的话。知心冲我叫了一声,从我腿上跳下去跑开了。
抬头环顾四周,屋子里全是陈唯璞的气息,温柔的、霸道的、幼稚的还有深情的,它们不留余地侵占了我每一个脑细胞,把它们都赶出去?那和要了我的命有什么区别?
如果时间能停在此刻该多好,就不用面对明天了。
陈唯璞回来了,开门的响动如同死神的步伐,我浑身一颤,不敢起身去迎接他,甚至不敢看向玄关的方向。
他也没像往常那样一进门就说“智新,我回来了”。是错觉吗?他今天换鞋的速度好慢。
“智新?”陈唯璞轻声唤我。
“哎?”我又浑身一颤,说,“在。”
“你坐那干什么呢,怎么不开灯?”陈唯璞打开灯,四周瞬间被照亮。
“我回来晚了,没来及做饭。”
“没关系,一会儿出去吃。”陈唯璞走过来,把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摆在我面前,“你先猜猜里面是什么?”
他平时说话不是这种语气,我听出了他的慌张和强颜欢笑,我不敢看他,微微侧过身子盯着那个包装精致的盒子,低声说:“蛋糕。”
“怎么看出来的?”他揉揉我的脑袋。
我一扯嘴角:“傻瓜,这种包装这种大小,除了蛋糕还能是什么?”
“当然不是普通蛋糕,快拆开看看。”他牵起我的手,我站起身和他一起拆掉包装,打开盒子,里面是个猫脸造型的蛋糕,三花的颜色、圆溜溜的眼睛和知心一模一样。陈唯璞问:“可爱吧?喜欢吗?”
我说:“这是知心啊。”
“不,是智新。”
“我长这样吗?”
他揽过我的肩膀说:“我新手上路,暂时只能做成这样。”
“你……你做的?”我很惊讶,抬起头看他,他却避开了我的视线盯着蛋糕说:“是啊,城北中心新搬来一家可以diy的蛋糕烘焙店,我就想亲手做个蛋糕给你,你不喜欢吃太甜的,糖的分量减少了三分之二,味道应该还行。”
“你说的惊喜是这个?”
“嗯,我忙了一下午,还有……”他从裤兜里摸出另一个小小的盒子,打开,是枚白金戒指,陈唯璞牵起我的左手,把戒指戴在我的无名指上,“那段时间你瘦得太厉害,戒指太大老掉下来,后来你怕弄丢就不戴了,上周我拿去改了改。”
陈唯璞说这些话时始终垂着眼,他也不敢看我。
“刚买的时候就买大了,只能戴在食指上……”我盯着他,视线渐渐模糊。
“是啊,现在应该正好了。”
“你不会想过把戒指藏蛋糕里吧?”我不动声色,用右手把眼泪擦了。
“想过。”他不好意思地笑了,“后来再一想还是算了,怕你磕到牙。”
“除了这些,还有吗?”
陈唯璞犹豫了片刻,似乎决定了什么很重要的事,他抬起头对上我的视线,说:“我已经帮你请了年假,你明天陪我回北京。”
“去北京?”
“对。”
“去北京做什么?”
他将双手搭在我的肩上,沉声道:“见我奶奶。”
“见你奶奶?”
“对,我要告诉她,你是我此生至爱,除了你以外我谁都不要。”
有他这句话,我这辈子真的值了。我问:“为什么突然想把我介绍给你奶奶?”
“因为,因为时机成熟了,我们在一起这么久,是时候把你介绍给我的家人了。”陈唯璞慌慌张张地答道。虽然他在商场上呼风唤雨应变自如,可面对我的时候他还是那个不善言表的大男孩。
我没顺着他往下说,瞥了桌上的蛋糕一眼:“这奶油的颜色好怪……”我用手指蘸了点黄色的奶油就要往嘴里送:“是不是掺了黄色颜料了?会不会毒死人?”
“智新!”陈唯璞抓住我的手,急切地问,“你这话什么意思?你今天怎么回事?从我进门就发现你很不对劲。”
“你更不对劲。”我看着他的双眼,凑过去把手指上的奶油舔了,还亲了亲他的手指,我站直身子,“不是说好了有事不能瞒着对方要一起承担的吗?”
陈唯璞抓着我的肩膀,满脸不悦:“谁找过你了?他跟你说了什么?”
“嗯……”我点点头,“今天傍晚,你爸找过我了。”
陈唯璞忙问:“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我苦笑着说:“没怎么样,就是玩套路让我请他喝咖啡,还是在那么贵的地方,两杯咖啡680,他事先没问过我就帮我点了焦糖拿铁,又往里面加了整包糖,那么甜我是一口都喝不下去,你说浪不浪费亏不亏?”
“周智新!”陈唯璞有些生气了,“不开玩笑了,好吗?”
我犹豫了片刻:“他都跟我说了……他怎么强迫你结婚,你奶奶怎么用命威胁你。”我抬起手,抚上他皱成了“川”字型的眉心,“我很心疼你……”
陈唯璞不可置信地慢慢睁大眼睛,“操!”他突然暗骂一句,转身把蛋糕扫在了地上,双手按在桌沿边用手臂支撑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急促地喘着气一言不发。
“唯璞……”这是我和陈唯璞相识以来第一次见他这么暴躁发这么大的火,我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搭上他的肩膀。
他突然握住我的手,拽着我转身往外走:“我们现在就去机场。”
“你等等!等等!”我抱住他的胳膊,使劲往回他,“对不起,我不能和你一起回去了……”
他转过身,错愕地看着我:“为什么?”
我知道我现在放开他的手,这一放就是一生一世,可我不得不放。我慢慢松开他的胳膊:“我很想和你一起去,可是,我去不了。”
“所以我问你为什么?!”
“你冷静点。”
“你让我怎么冷静?”
我上前一步,伸手抱住他,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冷静一点,从现在起,你听我说,好吗?”
陈唯璞抱紧我,点点头。
“我做梦都没想到能和你在一起,这两年零七个月以来我真的好开心,我总是在想,我周智新要什么没什么,这是走了什么运啊。我想对你好点,再好点,再好点,不然怎么弥补我之前亏欠你的?”
“没有,你没有欠我。”陈唯璞摇摇头。
“你别说话,听我说。”
“好。”
“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一见不到你就想你,闭上眼是你,梦里也是你,只要和你在一起世界末日我也不怕。他们都说我已经被你从野猫驯成家猫了,我现在不说脏话不骂人举止言行越来越像你,你说我骨头软,你一吓唬我我就乖乖听话了,这个结论其实不对,我连我妈的话都不爱听,我只听你的。我也知道,你爱我更甚我爱你,为了不辜负你对我的一往情深,我早就决定要陪着你照顾你一辈子,可人的福气都是有限的,我的大概也到头了……”
一滴水、两滴水滴在我肩上,我抬手摸了摸陈唯璞的脸,他哭了,我知道他不想让我看到他哭泣的样子,我轻轻抚摸着他的背,如同往昔他温柔地拭去我的眼泪,我说:“我不和你分手,你爸就会整垮s和我姐姐的公司,你比我更清楚他的手段,我们拿什么和他斗?我不能拖累那么多人,还有你,你爸说的很对,你身上背负的责任更重,你不能为了我抛下你的奶奶,你的员工,你的未来。”
他气得浑身都在发抖,我只能一下一下轻轻拍着他的背试图安抚他的情绪,我说着说着笑了,说着说着又哭了:“够了,足够了,我们能在一起这么久我还有什么好不满的?你啊,接下来可别故意说些绝情的话妄想我对你死心,你骗不了我,你也别劝我忘了你早日另结新欢,我做不到,这辈子除了你以外我不会再爱上任何人,你放心吧,我会一个人好好地生活,因为多活一天就能多爱你一天,所以别再为了我忤逆你爸爸和奶奶了,也别重蹈你父母的覆辙,对妻子好一点,以后有了孩子,你也要……对孩子……”我说不下去了,“唯璞……你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陈唯璞点点头。
我终于克制不住自己,用力捶着他的肩:“我骗你的!我都是骗你的!我怕你回北京,我不知道你见了哪些人,他们和你说了些什么,我怕你一去就不回来了!我很想掐死你爸!再拔了你奶奶的氧气管!可我不能那么做,不然你我之间就会像江帆楚楠一样有个永远解不开的结!其他人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失业了再去找工作不就好了?!可我良心过意不去啊!我接受不了你和别人结婚!一想到你还会和她生个孩子我就生不如死,哪怕是试管代孕的我也受不了!”我痛哭流涕地求他,“就算我是这么恶毒的人!你也不要忘了我,你千万不要忘了我,到死你都要记得,你最爱的人是我!”
“是你!是你!永远是你!” 陈唯璞紧紧抱着我,力气大得几乎快压断我的肋骨,“智新,你给我点时间,你等我!你一定要等我!”
“等什么?还能等什么?要等多久?”
“你相信我,不久的将来没人能阻止我们在一起。”
“好……我等,我一定等。”我们用尽全身力气拥抱对方,我不敢看陈唯璞此刻的表情,我怕我看到他的那一刹那会忍不住想和他一起死,他也一样吧?我知道他说这些话只是在安慰我,让我别放弃任何希望,我也要给他活下去的希望……我说:“我等着你,不管多久我都等。”
他说:“你记住,我们只是暂时不能在一起。”
“只是暂时……”我闭上眼,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分手吧。”
陈唯璞沉默了很久很久,才说:“好。”
(此处有不是特别和谐的生命中的大和谐30,最近有点感冒加中暑,方向盘握得不是很稳,大家记得随时锁定我的wb置顶。)
第二天等我醒来时,陈唯璞已经走了,我四肢无力腰部以下没有任何知觉,好不容易站起身,瞥了试衣镜一眼,全身都是牙印和吻痕。他留了张纸条给我,他说:照顾好自己,照顾好知心。等我。
我无意识地将纸条一点点捏成了团,手臂无力地垂下,纸团掉落在地上。这时知心不知道从哪个角落跑过来咬着纸团玩了一会儿,然后围着我直叫唤,我蹲下身将它抱起来,亲了亲它的脑袋:“别找了,他已经走了,现在只剩你和我,跟我回家吧。”
☆、他很快就回来了
我开始了为期两周的年假,窝在家一人一猫醉生梦死,我天天抱着酒瓶子,喝完我爸的高粱酒喝我姐的xo,一口方便面一口冰淇淋,我妈一劝我,我就哭着说,清醒的时候太难受了,你让我多逃避两天吧!她第一次见我为了失恋这么痛不欲生也不知道该拿我怎么办了。
就这么折腾了一星期,成功把自己送进了医院。
胃溃疡。
睁开眼,白惨惨的天花板,我躺在病床上看着悬在头顶的输液瓶发呆,距离上次住院还是两年前了,当时我醒来第一个看到的人是……黄学平。
我鼻子一酸,眼眶又湿了,时间过得好快,他居然已经走了两年多了吗?我还记得他的憨笑却想不起他的声音来了,庄予乐呢?他现在哪儿?他从三天冒一次泡到五天冒一次泡再到现在,一个星期没出现了,李曦找到他了吗?他们会一起回来吗?我能不能再见到他?
人在孤独无助的时候总会想太多,我突然意识到,如果一开始不是我矫情思前顾后不肯接受陈唯璞,事态就不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庄予乐说不定早就对李曦敞开了心扉,我和他各自有了归属,至少不会刺激得俞小鱼越来越扭曲疯狂,那么后面的事统统都不会发生,黄学平不会长眠地下,庄予乐不会四处流浪,我和陈唯璞还能多在一起两个月。
原来这一切,全是我的错,那我现在所承受的,都是报应吧?
姐姐姐夫带着平安来看我,周智美二话不说提着我的衣领就是一顿臭骂:“你个小兔崽子!喝老娘的人头马!还喝得一滴不剩!你会喝酒吗你!给你喝就是浪费!你他妈喝/尿还差不多!喝老娘的人头马?喝不死你个小兔崽子!”
我哇哇惨叫着说:“你不心疼弟弟反而心疼人头马!你有没有人性!知不知道人性的性字怎么写!”
“你有人性啊?咱爸咱妈一把年纪了有多担心你,你知道吗?!”她指着我的鼻子,“说!你没事作什么死!”
我护着脑袋说:“失恋还不行吗?”
周智美骂道:“卧槽?!我就说嘛!我一看姓陈的那个小王八蛋就知道他不是个好东西!睡了你两年睡腻了就跑了?他改名叫陈世美得了!”
病房里其他老老少少听到这句话全部倒吸一口凉气,我尴尬地环顾四周,扯扯周智美的胳膊:“你说这些干嘛啊?”
“我问你,他人呢?!”
我瘪着嘴说:“回老家结婚了。”
周智美点点头:“很好,省得老娘亲自动手了,你别担心,一般情况下这种说自己要回老家结婚的人,下场都是转身秒死,我帮你留意着最近的新闻,说不定会有什么天灾人祸北京市某陈姓青年被雷劈得血肉模糊,再不然就是入室抢劫北京市某陈姓青年死无全尸,你会唱小孤孀上坟吗?不会的话赶紧学起来,到时候去他坟头边蹦迪边唱。”
“姐,你别这么说……我们之间的情况挺复杂的。”
“嘿?!”她作势要打我,“你还帮他说话?我告诉你,他命大死不了我就去弄死他,居然敢欺负我周智美的弟弟?”
姐夫忙拦住她说:“哎,哎,老婆别动手啊,人没喝死被你打死了。”
我说:“就是,小心吓到平安。”
坐在姐夫臂弯里的小平安冲着我咯咯咯笑,我姐骂的我越凶她笑得越开心。我摇摇头,完了,长大又是个小泼妇。
平安对我伸出藕节一样肉乎乎的手,含含糊糊地说:“新,新,抱,抱。”
姐夫哄她说:“舅舅肚子痛痛,抱不了你。”
“没事。”我拍拍身边的空位,“平安坐这,舅舅抱。”
“乖点,别乱动。”姐夫把平安抱到我边上放下,我搂着她,她靠在我怀里,抬起头扑闪着大眼睛盯着我,奶声奶气地说:“新新,噗,噗,噗,噗呢?”
我笑了笑,低头亲了一下平安的额头:“他很快就回来了,把事办完就回来了,很快……”
这句话到底是说给平安听的还是说给我自己听的?
对,他让我照顾好自己,他马上就回来,我不能用这幅样子去迎接他。
不能吃东西不能喝水,挂了两天的营养液,我躺在床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糖醋里脊的音容笑貌在我的脑海里不停盘旋,对了,很久没去小区门口那家火锅店了,不知道涮羊肉想我没,还有我妈做的梭子蟹炒年糕,我不在家年糕一定很寂寞,寂寞会让它干枯开裂,太浪费了……哎,想吃肉酱意面了。我下意识吧唧了一下嘴,嘴里淡出个鸟来,看了一眼挂在眼前的营养液,还真是倒胃口,想着想着,我委屈得泪流满面续而嚎啕大哭,老子站在食物链的顶端就是为了吃遍好吃的!放年假我就应该到处吃香喝辣的!我干嘛要受这种罪?!
“陈唯璞!我日你个仙人板板!我要吃东西!你他妈快回来啊啊啊啊!老子要把你吃破产!吃破产!”
我这么一吼把对面床的大爷吓到了,他连忙叫来了护士,护士问我怎么了,我握着她的手老泪纵横悲切地说:“姑娘,我想吃东西。”
“再忍两天就能吃了。”
“忍不住!根本忍不住!”
“现在忍不住以后都别想再吃了,好好躺着不许闹,又哭又嚎影响其他人休息。”
在医院减肥,啊,不,治病的第五天,只要不激烈地蹦跶胃就不会痛了,意味着我很快就能吃东西了。这几天我除了想陈唯璞以外想吃面想得比较过分,一闭上眼睛就是陈唯璞端着番茄牛肉面,陈唯璞端着肉丝拌川面,陈唯璞端着吓人炒面,陈唯璞端着龙虾焗意面,陈唯璞端着面面面面面……这会儿他妈的就是给我一碗康师傅我都能连面带汤全吃光。
就在我沉迷在对陈唯璞端着面条的幻想中时,小秘书来看我了。
我惊恐地望着他:“你怎么来了?”
他走到我床边坐下,冷冰冰地说:“姓陈的不放心你偷偷关照江帆看着你,我觉得还是我来看着你比较好。”
我忙问:“他知道我住院了?”
小秘书说:“没有。”
我松了口气:“那就好。”
“你们什么情况?他真回去结婚?”
“大概吧。”我耷拉着脑袋。
小秘书不屑地说:“切,无聊。”
我转头看着他:“嗯?”
他把手机递给我,我接过来看到他和煤老板的微信聊天记录,顿时傻眼了,内容全是煤老板说,我明天回去订婚了。小秘书回复,哦。
小秘书说:“江帆天天拿回家订婚的事试探我,哪天他不说了我怕我会睡不着,可万一他哪天真回去结婚了……”
我问:“你会怎么样?”
小秘书苦笑着说:“能怎么样?我还能怎么样,只能劝自己,有些人,有些事,失去了心里才踏实。”
鼻子一酸,我拽着小秘书的手说:“小秘书,你这话说得太对了!”
小秘书嫌弃地说:“我叫楚楠,谢谢。”
我说:“楚秘书,你这话说得太对了,你怎么不早点教给我呢?你早点教给我,我就不会进医院白遭这趟罪了!”
“其实挺好的,你看你圆脸都瘦出尖下巴了。”
“那我不是白学小孤孀上坟了?”
“什么小孤孀上坟?”
“先别管这些了,我想吃东西!!!”
“你别哭了好吗?很丢人。”
我抹了把眼泪,一抬头,病房里其他三个人都在看我,我故作镇定捂着自己的手,不屑地说:“啧,这具躯壳原主人的记忆居然影响了我的行动,呵呵,愚蠢的人类还以为能反抗我吗?!”
小秘书面无表情地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突然柔声问:“周智新,强颜欢笑……很累吧?”
我愣了愣,长叹一口气,身体往后一倒靠在枕头上,我仰起头闭上眼说:“我没有强颜欢笑,他不让我哭,我要笑着等他回来。”
因为他说他喜欢乐观的我。
我出院那天刚好老舅过66大寿,全家人凑一起大鱼大肉,我蹲在一边吃着我妈煮的清汤挂面,百感交集。
我也想吃肉。
大概人都是这样的,得寸进尺。
我打开手机,没有陈唯璞的电话也没有陈唯璞的短信。
他会回来,他一定会回来。我不停对自己说。
我很庆幸,在我还没被现实和岁月消磨完所有热情的安好年华里曾那么深爱过一个人,就算最后隔着万水千山站在天涯两端也好过命运的齿轮吱呀呀地转却到死都没能转到相遇那一段。
☆、他回来了
放完年假回公司上班的第二天,一大早老板就把我叫去了他办公室,先是一通嘘寒问暖,身体好点没啊不用急着开工的最近也不是很忙你要不要再多休息两天bababa,我听不下去了,说:“忠哥,你有话就直说呗。”
老板一脸为难,犹犹豫豫地说:“智新啊,你也知道,产品包装那组的设计总监刚离职,剩来下那几个的水平很不稳定,要不你过去带他们一段时间?”
我立刻明白了:“一段时间是多久?”
老板说:“看情况吧,你的工资提成这些都不动,我每个月再多给你10的岗位津贴,你看怎么样?”
“不是钱的问题……”我小心翼翼地问,“是不是陈氏给你施加压力了?”
老板轻轻捶了捶桌子,无奈地点点头:“……对,我也不好办啊,只能对不住你了。”
“没事,我听你的……”我顿了顿,“你能不能告诉我,具体是谁的给你施加的压力?”
“你就别问了,知道了更糟心。”老板看我的眼神里充满了怜悯。
我扯了扯嘴角:“已经没什么事能让我更糟心了。”被迫和最爱的人分手,失恋买醉进医院,从最赚钱的部门调去养老,哈?还能有什么更让我糟心的?
老板左顾右盼迟疑了良久,一咬牙说:“是陈总。”
“哪个陈总?”
“还能有哪个陈总?”
我忙上前一步凑到老板面前问:“他回来了?”
“回来了。”
“什么时候回来的?”
“三天前。”
“三天……前?”我顿时很失落,陈唯璞三天前就回来了,那他为什么不来找我?
老板叹了口气:“其实务必把你调去其他组的提议就是陈总三天前亲自打电话跟我说的,我一直纠结到现在,不知道该怎么跟你商量。”
我垂眼盯着桌角,小声问:“他知道我住院了吗?”
老板劝我说:“智新,别再问了。”
“他知道我住院了吗?”我又重复了一遍。
“知道了,我都告诉他了。”
“他说什么了吗?”
“智新……”
“他说什么了?”
“什么都没说,就说你们已经分手了,再见面再合作大家都会尴尬,为了避嫌所以……”
“行,我知道了,是尴尬,是该避嫌,上帝的旨意嘛,我先出去收拾东西了。”一时无法接受这个局面,脑子里乱糟糟的,我摇摇晃晃地站直身子,挥挥手,转头就要往外走。
“你等等!先别走。”老板喊住我,指指他对面的座椅,“过来坐下,我要跟你谈谈。”
我慢悠悠地坐下,低着头。
老板说:“你们俩的事太复杂,所以我从来不发表意见,还记得你们刚在一起的时候我怎么跟你说的吗?”
我根本没心思听他到底在说些什么,下意识地点点头。
老板说:“分手就分手吧,哪个年轻人没失恋过?就算失恋了,你也要好好工作好好生活,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还能有120斤吗?肋骨都能当琵琶弹了吧?“
我摇摇头。
“忠哥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你大学刚毕业就在我这工作,我是一点点看着你从个坏脾气的暴躁小孩成长到现在终于能独当一面了,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我也心疼啊。黄学平出事了,俞小鱼撇下这个公司走了,庄予乐离职了,我年纪越来越大身体也越来越差,今年我一个人管整个公司明显感觉自己力不从心了,未来需要你帮我一起撑着,你可别再出点什么事了,算忠哥求求你了,行吗?我再也受不了那种打击了。”
我咬着下唇忍住眼泪,点点头:“我知道了,我没事的,失恋嘛,伤心几天就好了。”
“这就对了,再有不开心的你可以跟我说,这两年你总一个人独来独往的,哎……”老板摇摇头。
“对不起,忠哥,让你操心了。”
“你知道就好,以后就让我少操点心吧!至于陈总那边……”
“按他说的做,反正我跟房地产打了那么多年交道也烦了,看到总平图立面图景观效果图销控表都想吐,换个环境也好。”
“你自己想开点,出去忙吧。”
我收拾东西准备搬座位,周围的同事都在窃窃私语议论纷纷,同组的制图妹子走过来问我:“智新,你还会调回来吗?”
我强打起精神说:“大概吧,等我再泡个地产小开就回来了。”
她说:“换去做产品包装你只能泡到卫生巾小开。”
我说:“那不更好,我司所有女同志下半辈子的卫生巾就由我承包了。”
她轻轻拍了我一下:“你怎么还笑得出来啊?”
我问:“难道哭吗?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实在忍不住了,泪水夺眶而出。
“智新?你怎么了,别哭啊……”她呆呆地看着我。
同组同事全围了过来,我连忙胡乱抹了把脸,笑脸相迎,他们七嘴八舌地说:“我们很舍不得你。”“有问题能不能再请教你?”“记得多回来看看啊。”
我说:“别这样,我就在隔壁办公室,隔着两道玻璃而已,想我了只需转个头。”
自从装逼boys解散了以后,怕再一次直面挚友分离的不舍,我选择了封闭自己,跟其他新旧同事的关系全都止步在点头之交,包括接替庄予乐和黄学平的那两个小男生,除了工作以外我和他们几乎零交流,现在这种依依不舍的场景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
匆匆道别匆匆搬离匆匆投入新的环境——我有了间独立的办公室,地方虽不大,但足够安静。
没有外界的打扰,我开始胡思乱想,想着想着,心揪成了一团。陈唯璞回来了?回来了为什么不找我?知道我住院了,为什么不来看我?为什么对我不闻不问?以前我就算只是小感冒他都会很紧张的啊……他的事解决了吗?解决了为什么不和我说?没解决?那他是不是已经领了结婚证了?他真的结婚了,我该怎么办?
“嘶……啊……”胃好痛,我整个人缩了起来,痛出了一背脊冷汗。
不行,我一定要找他问清楚。拿起手机,拨通他的电话。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再打,还是一样,再打,还是一样……
我冒出了一个让我几乎窒息的念头:陈唯璞是不是把我的手机号码拉黑了?
胃越来越痛,浑身都被冷汗浸湿了,我忙从包里拿出胃药干吞了两粒,趴在办公桌上休息了半个小时才勉强好点。再这么等下去我非疯了不可,今天一下班我就去陈唯璞家找他问清楚。
说是一下班就走,我磨磨蹭蹭一直磨蹭到晚上8点才出发。站在陈唯璞家楼下,确切的说是曾经我们两个人的家,我犹豫着到底要不要上去,上去了以后是按门铃还是直接按指纹进屋?他到家了吗?家里还会有其他人吗?现在的我是不是多余的?见到他我第一句话该说什么?
越想越心里越慌,仿佛回到了我刚和他相识时的那段日子,我对他充满了疑惑与猜忌,也对自己的懦弱和胆小感到失望。
我想他,我想见他,我想念他的声音,我想念他的拥抱。我深呼吸,鼓起勇气终于迈出了第一步。他没到家我就等,家里有其他人我改天再来,他要是嫌我多余我大不了走人,见到他说个屁,老子跳起来就大嘴巴抽他再把他按在地上亲。
到了门口,我又怂了,想了想,老老实实按门铃,等了许久没人开门。我抬起左手,颤抖着将无名指伸到指纹锁上,闭上眼猛地按了下去,尖锐短暂的警报声瞬间刺穿了我的耳膜,我万念俱灰地睁开眼,低头看着还在闪烁的红灯,那一刻,我感觉天都塌了。
他把我的指纹记录也删除了?我再也回不了我们的家了?
我无力地靠在门上,身体一点点往下滑,最后跌坐在地上,抱着膝盖缩紧身体,我就像一只被陈唯璞捡回家疼爱了许久已经习惯了他的体贴和温柔却又被他无情抛弃了的野猫,久久徘徊在家门口,不愿放弃不愿离去。明明已是盛夏为什么心还会这么冷?
从8点半一直等到11点,也没等到陈唯璞回家。按他的习惯,如果加班超过11点他就在公司睡了,这个点其他人应该已经下班了,我要去他公司找他,我今天非要问清楚不可!从地上站起来,一阵头晕目眩,腿也麻了,我忙扶住墙壁缓了缓。
走下楼,我眼前一亮,那辆熟悉的车正好在我面前不远处停下,虽然看不清车里的情况,但我敢肯定陈唯璞一定在。我欣喜若狂,忙跑了过去,离车门只剩两步的距离的时候,车再一次发动,缓缓开走了。我没反应过来,愣住了,睁大眼目送它离开。
他不是已经回来了吗?为什么要走?他不可能没看到我,既然看到我了,为什么还要走?!
我赶紧追了上去,追在车后喊:“等等我!陈唯璞!你给我停下!等等!”
它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我追着它一路出了小区大门,驶上大路的瞬间,它绝尘而去,开足油门的引擎声在我心口重重划过。
胃好痛,我追不上它了,我也跑不动了,我只能停下来急促地喘着气,天气又闷又热,连吸进肺里的空气都是烫的,烫得灼心烧肝。我拿出手机再一次拨通陈唯璞的电话,依然无法接通。
重重地将手机砸向陈唯璞离开的方向,我撕心裂肺地喊道:“王八蛋!你骗我!”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呢?
作者有话要说: 点击死了,好几天没动静了,小天使们快留言给我动力吧!qaq
整整一夜,他没再回来。
我捏着破手机坐在陈唯璞家门口,吓到了一个提着夜宵上楼来的妹子,妹子立马通知了保安。保安认得我,问我是不是没带钥匙,我摇摇头;他又问我要不要打电话给陈总,我摇摇头;他说那你也不能一直在这坐着啊,最后我跟着他去了保安室。在保安室坐了一宿听他们聊那些有的没的八卦,这家的每天带回来的女人都不是同一个;那家的成天穿那么骚不知道想勾引谁;这家的老婆跟人跑了,那家的更惨,结婚不到一个月就离婚了,听说是因为夫妻生活不和谐……我想他们明晚的谈资该轮到我了,用不了多久所有人都会知道,那家的小攻甩了小受,小受还死乞白赖地缠着小攻又是追车又是堵门,现在连续剧都不兴这么拍了。
天快亮时我走了,回家洗澡换衣服,像头丧尸一样晃去上班。幸好老板出差不在,我把办公室门一关拉上百叶帘趴在桌上睡了一上午,神志终于清醒了点。到底是养老部门,之前在房产组的时候哪能这么清闲。
看看堆在一边的碎片残骸,这是被我亲手砸坏的第二部手机了,两次都是因为同一个人。我瞥了角落里的座机一眼,挣扎了许久,终于拿起话筒按下了那个我能倒背如流的手机号码,电话居然打通了,我很想笑,我没猜错,陈唯璞把我拉进了黑名单,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胃又开始隐隐作痛。
“喂?哪位?”
刚才准备了一堆质问他的话,可当我听到电话那头他熟悉却冰冷的声音时,我紧张得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哪位?”他重复了一遍。
我怯怯地说:“是我。”
他明显愣了愣,压低声音说:“……抱歉,我正在开会,有事以后再说。”
“我……”我刚要开口,陈唯璞挂了电话,只留给我一串无情的忙音,再打过去,手机关机了。
我愣在那,哭,哭不出来;笑,只剩苦笑。
满脑子就一个念头,难道他真的没抗住家里的压力,已经领了结婚证所以要和我一刀两断了吗?可是他说过要我相信他,要我等他,给他时间,我信了我等了,无论结果如何好歹给我一个痛快啊!他现在跟那些为了不想承担舆论指责选择冷处理恋人关系逼得对方主动提分手的渣男有什么区别?
哦,对,差点忘了,我们已经分手了。
我现在就想冲到他公司去抓着他的衣领问他到底什么意思?但我不能,闹大了被人看笑话,让他爸知道我还没对他死心,我就没好果子吃……
我还能怎么办?
浑浑噩噩又一天,下班特地去买了个新手机,刚插上卡短信提示庄予乐今天下午打了三个电话给我,我忙拨了回去,听到他一声“喂,智新啊,忙什么呢?电话都不接。”我差点哭了,躲进无人的角落把最近发生的事除了我进医院的这段以外都跟他说了一遍,庄予乐听完沉默了片刻问:“你还爱他吗?”
我说:“爱。”蚀刻进骨里的爱。
“他不是说不管发生了什么,你都别问,你唯一要做的就是无条件的相信他吗?”
“我知道,嘴上这么说,但我心里接受不了,任谁都接受不了吧?他从来都没对我这么冷淡过,我不知道这段时间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他不见我也不告诉我,我忍不住胡思乱想,我甚至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已经不爱我了。”
“换个角度想想,你们已经分手了,他这种态度才是正确的。”
“我们是被迫分手的!”
“哪对被拆散的情侣最后不是各自找了新的伴侣有了新的生活?谁规定被迫分手的就不能爱上其他人了?”
“他让我等他,一定要等他,我们只是暂时分开……”
“啧。”庄予乐说,“你看你又绕回来了吧?你平时多拎得清啊,怎么一摊上陈唯璞你就犯浑呢?既然你还爱他就相信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们的将来,你要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就去找他问清楚。”
我点点头:“我知道,我知道,我要去找他的……”
“知道就好,有什么事当面问清楚,别一个人东想西想自寻烦恼了。”
“好……”我也发现我最近变得越来越神经质,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再这么下去我会不会疯啊?
电话那头另一个人说:“我来我来,喂!智新!你最近好吗?”
这个声音……我回过神来,惊道:“李曦?!”
李曦说:“耶!是我!”
我说:“你和乐乐在一起?”
“是啊是啊!”
“你找到乐乐了?”
第4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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