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
月迷津渡 作者:彻夜流香
正文 第25节
月迷津渡 作者:彻夜流香
第25节
谢问柳脑中一片空白,他冲出帐外,解开归雪的绳子翻身上马一路猛驰,一直到能听见隐隐约约的炮响之声,他才仰天大笑,趴在归雪的身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葛云已经追了上来,急道:“大人,我们是不是该后撤了,这里是平原,我听说亦仁的亲卫铁甲骑兵相当的厉害,他们的战马也是从西番培育的。我们趁他还没回过神来,赶紧北撤!”
“亦仁还会回不过神来吗,他只怕听到第一声炮响就回过神来。”谢问柳轻轻笑了一声,道:“让兄弟们立即上马,准备迎战。并准备东撤!”
“东撤?”葛云道:“那不是离北边远了吗?”
谢问柳叹了一口气道:“东撤我们只需要一天的时间,就可以撤进山里,而如果北撤的话,我们要在平原上跑三天才能到家,看似快但有可能永远也跑不回去了,快传令去吧!”
葛云看着前方的滚滚烟尘,脸色一白,立即掉头传令。这时候整个勇宁江都已经成了血红色,在一层层的薄雾中,尸体在血沫中浮浮沉沉。
亦仁的铁甲部队瞬息而至,尽管谢问柳他们早有准备,也不是这些亦仁亲卫队的对手。一天的时间里他们边打边撤,等撤至东边的山群,又东躲西藏了四五日,三千士兵已经仅剩下一千多人。
谢问柳疲惫地靠树坐着,葛云拿了一个水囊过来递给他,坐在了谢问柳的身边。他也算是那批在军考当中随着谢问柳一起升迁的将士之一,谢问柳见他身轻眼明,便说他做步兵一定不如做弓箭手前途大,他便入了骑兵队,事实证明谢问柳没有看错他。而在过去这些事情当中,谢问柳似乎带着他们从未做错过一件事,因此在他的心目当中,谢问柳是不会错的,即便是像今天形势这么恶劣,他也深信谢问柳能找到办法将他们带回去。
“大人,亦仁带着大军也是往东后撤了百里,离我们并不远。”
“从这里走山路,比走平地上的官道能更快撤回南国的驻地。”
“大人,那我们岂不是送羊入虎口。”
“虎想吞羊,那也要他有这个时间,他已经弹尽粮绝,就算附近的小城镇能弄到点粮草,可也不够数十万大军吃的,他肯定会急着回南边,只要我们挺过这三日,他必定无暇再顾及我们。”
葛云喜道:“大人说得是。”
两人正交谈着,突然有士兵慌慌张张地奔来,道:“不好,大人,那些受过箭伤的士兵伤口溃烂得厉害,一点擦伤也很快能烂开一个大口子。”
谢问柳连忙起身,奔到伤兵的地方,看见那些伤口,他心中一动,脱口道:“兵解!”
没想到兵解这种歹毒的药对活人也一样管用,他恨恨地敲了一下树干,刚才一阵箭雨,不受伤的那是在极少数,看这么个烂法,不出一日,就算不活活烂死,也要活活疼死。
谢问柳总是在想办法活下去,可再艰难也不过是自己的一条命,他从未想过有一天有这么多人要眼睁睁地死在他的面前,正心急如焚间,突然有人大叫道:“有大夫啦,找到大夫啦!”
谢问柳一抬头,他就看见了陆展亭。
他穿着一身青衣,一对清澈的双眼如故,左眉间一颗黑痣若隐若现,淡色的嘴唇,不笑的时候懒洋洋的,一笑却又似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纯真。他手里牵着一匹马,他看见谢问柳似乎也愣了一下,但很快就被躺了一地的伤兵吸引了注意力。葛云虽不认识陆展亭,但却见过他的通缉画像,他犹豫了一下就把陆展亭认了出来,见陆展亭从行囊里掏出药草,刚想上前阻止他却被谢问柳一把拉住,摇了摇头。
陆展亭从早晨一直忙到傍晚才算完工,他擦着手走近谢问柳,道:“兵解虽然歹毒,但是对活人的效用到底有限,所以你不用担心,最多三四日,他们的伤就能收口。”
“听卫兵说,你是主动停下来给他治伤的?”
“我是大夫,救死扶伤是应该的。”
“你应该知道我们是北国人。”
“没错!”
“你明知道我们是北国人,还出手相救,说起来我应该感谢你!”
陆展亭丢掉手中的汗巾,苦笑道:“我知道你们都是被我家那头狼咬伤的,我救了你们,至多算两不相欠吧!”
谢问柳摸着手中的剑,轻轻地问:“那我们并不欠你的喽?”
陆展亭淡淡地道:“不欠!”
噌,谢问柳手中的宝剑出鞘了,架在陆展亭的脖子上,他冷声道:“亦仁始终是北国的心腹大患,若是你死了,想必他会大受打击,意志消沉很久吧!”
陆展亭与谢问柳对视了一会儿,才懒洋洋地笑道:“他是一头狼,我是狗,我猜你至多是一条狐狸,无论是用狗的想法,还是用狐狸的想法来想一头狼,总是错的。”
谢问柳看了他一会儿,才笑了一声,收回了剑,道:“你走吧!”
陆展亭看了他一眼,才道:“你刚才虽然不是真的想杀我,但却想拿我要胁亦仁,不是吗?”
“陆展亭果然是一位君子。”谢问柳轻声一笑,道:“算起来,你陆展亭对我至少有二次救命之恩,我虽然不是君子,可也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亦仁派箭队将这西北方向包围得水泄不通,只要有一个活的东西往那去,从五十尺开外会有一大片箭雨飞过来,你会被射成一只刺蝟,所以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吧!”
陆展亭想了一下,轻叹息了一声,解开马缰绳,翻身上马,他驾马走前两步,突然回过头来笑道:“纵然展亭是君子,谁说问柳不丈夫。”说完一抽马鞭离开了。
葛云急匆匆地赶来,连声叹道:“大人,你怎么能让他走呢?”
谢问柳看着那条古栈道,指着它东南向的尽头道:“他能从这里回去,我们又何必要让他死在我们回西北的路上呢?”
葛云除了重重叹两声气,也无法可想,谢问柳靠着大树,看着从层层叶间射来的夕阳光,他心里轻轻念了一句,纵然展亭是君子,谁说问柳不丈夫,不,我不是什么丈夫,我不伤害你,只是不想令他伤心。
谢问柳似乎料错了一件事,离着他们最近的东北向的庄家,他们作为庄之蝶的娘家,却出人意料地带着大量的粮草救援了亦仁(详情请见《月迷津渡》)。谢问柳对亦仁会仓促南逃的指望落空了,相反亦仁似乎铁了心要杀了谢问柳,不断派出大队人马围剿,谢问柳带着人马几次突围不成功,当他也因为中箭落马时,模糊中听到周遭一片嘈杂,他躺在地上,看着火箭在秋黄色的林中飞梭,急促的马蹄踏起的风刮着枯叶在半空中飞旋,归雪在他的身边急切地拨弄着他的脸,他似乎又闻到了亦裕身上那股淡淡的熏衣香。他缓缓想要闭上眼睛,心里微微叹息了一声:谁说问柳不丈夫,我不是什么大丈夫,赤朱,这条命我还给你了……
他忽然听见葛云哭喊着摇晃他,被葛云抱了起来,放在归雪的背上,跌跌撞撞往前走,可是他们没走多久,就看到一排整齐的马蹄,亦仁骑在一匹白色闪电驹上,平静地看着他们。
出乎谢问柳的意料之外,原本以为对他恨之入骨的亦仁给了他很好的医治,连吃用都不曾亏待,他的箭伤其实并不严重,只是饥饿与疲惫才让他精力憔悴。不过几日,他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亦仁设宴在大帐款待他,谢问柳被人带到帐中之后,身着白色便衣的亦仁微笑着示意他坐。
等谢问柳坐定之后,亦仁提起酒壶,在大帐其他人不安的目光中亲自给谢问柳倒了一杯酒,微笑道:“自亦仁出道以来,从来无人如此大败于我,这杯酒是我敬将军的。”
谢问柳端起酒一饮而尽。
“好!”亦仁微笑着道,他回到自己的案前,道:“虽然谢将军是敌将,给我国带来了不可估量的损失,但是我并不想杀了将军,所谓千金易得,一将难求……”
“你不用说了,我可以给你跪头认错,但是我不会效力于你。”
“别不识抬举!”沈海远咬着牙道:“我告诉你,如果不是圣上维护你,只要把你丢出这个帐营,你就会被撕成碎片!”
谢问柳平静地道:“我不效力于皇上,并非我不识抬举,只是德庆皇帝要的是一良将,可我并不是什么良将,我甚至什么都不是,我文不成武不就,我只是给了一个人承诺,我就算一无是处,但是会永远用心去支持他……”他的脸上露出快乐的微笑,道:“我现在是将军,是因为他现在需要一个将军。他日他改开车行了,我就会去做马夫,他想做鸟儿,我就要成为他能歇息的树梢,他想去地狱,我就会为他先赴黄泉。他虽然任性,冲动又坏脾气,可却知情知性,他看起来冷酷,却心底柔软,我喜欢他的痴情,虽然不是为我,我喜欢他的执着,虽然也不是为我,我想爱怜他,纵然无能为力,我要保护他,哪怕粉身碎骨,他即使缺点满身,可在我心里无人能比。所以……德庆皇上,我不是你要求的良将!”
沈海远刚想开口说什么,却被亦仁伸手拦住了,他看着前方沈默了许久,才淡淡地道:“你走吧!”
沈海远急切地道:“圣上,你绝对不能放了他,这是纵虎归山啊!”
亦仁站了起来,与谢问柳对视了一会儿,突然反手抽出案前的宝剑,一道剑光过后,谢问柳只觉得眼睛一阵剧痛,眼前一片漆黑,耳边只听亦仁轻轻地道:“谢问柳,这是我对你最大的敬意!你走吧,我会下令外面的士兵不准伤害你,亦裕带着大军就在正前方,你骑着归雪,它老马识途,你回我十七弟那里去吧!”
谢问柳忍着剧痛,一路跌跌撞撞出了帐门,他摸着黑走了几步,忽然听到熟悉的马鸣声,谢问柳摸着马背,努力了几次才能勉强上马。他伏在马背上,呵呵笑了两声,道:“归雪,现在我是一个彻底没用的废物了,你带着我走吧,找一个没人的地方,我不要他看见我这个样子。”
谢问柳微笑着想,也许就这样,等他年老迟暮,时间的长河乾涸了,你会发现,我就沉淀在你的心里。归雪仿佛能听懂谢问柳的话,长长的嘶叫了一声,背着谢问柳消失在天地的尽头。
亦仁看着手中的剑,淡淡地道:“你是不是不明白,我为何要放了谢问柳。”
沈海远叹了一口气。
亦仁看着远方,道:“人也许能忍受面对失败与死亡,却无法忍受漫长岁月里的孤独,我杀了谢问柳,就要置亦裕于永久孤独里,那比杀了他还残忍,他到底是……我弟弟,对吗?”
沈海远又叹了一口气,不作答。
天山山脉下某个不起眼的屯子里来了一个瞎子,他虽然眼睛不好,却很讨人喜欢。他靠磨豆腐为生,用一头老马拉磨,有的时候老马累了,他也会上去替它一会儿,他经常将剩下的豆渣做成小饼,那是屯子里孩童们的美食。他为人很随和,跟谁都处得来,每一个跟他说过话的人都觉得很舒服,因为他很善于发现别人的长处,有一些甚至连他自己本人都不曾发现过。
每一个傍晚,瞎子总是用小豆渣饼将村子里馋嘴的孩童们引来,让他们围绕在身边听他说故事。
“那个南国皇帝真笨啊,这么容易就上当了!”一个孩童嚼着豆饼插嘴道。
“那个南国皇帝才不笨,他可是很厉害的,还灭了西金呢!”瞎子急了。
“我知道了,不是这个南国皇帝笨,是你太笨啦,老是只会讲一个故事。”孩童们吃完了豆饼,嘻笑着逃开了。
瞎子一个人坐在那里,仰着头似乎在望天,可是他根本看不见,只是仰着头坐在星光下。离他不远处,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一个黑衣人,如果不是天色过晚,他整个人又像融在夜色中,别人一定会发现这是个长得很俊美的人,他默默地陪着瞎子坐着。
瞎子坐了一会儿,起身回到院子中,摸索着将泡好的豆子放进磨子中,道:“归雪,开工啦。”
一匹原本是白色,现在已经分不清颜色的老马立刻踱了过来,它在前面拉,瞎子在后面推,归雪突然不拉了,鼻子里哼哼地发出了亲腻的撒娇声,瞎子呆呆地站在了那里,有脚步声慢慢地走近。
隔了一会儿,瞎子突然轻叹了一声,道:“别哭了,眼泪滴进磨子里去,豆腐就酸了。”
黑衣人流着泪轻轻抚摸着瞎子的眼睛,问:“你说过喜欢我的相貌,如今你看不见了,还喜欢我吗?”
“喜欢的。”
“为什么?”
瞎子笑了,道:“因为喜欢啊,因为你是亦裕,我是谢问柳。”
亦裕与谢问柳并肩坐在黑夜的星空下,亦裕看着在暗色里飞舞的萤火虫,道:“如果我不是北国的君主,我们就是这个村子一对磨豆腐的人,你会不会更喜欢。”
“你喜欢的,我都支持。”
“可是我想知道你喜欢的。”
“其实……能待在有你的地方,我都喜欢。”
“问柳……”
“嗯?”
“其实……不管你是当将军还是当磨豆腐的,我都喜欢。”
冬日之后,总是春天,北国的春天也许来得较晚,可总归会来。满山遍野的蒲公英被春风一吹,漫天的飞絮,远处传来牧童的短笛声,清脆悠扬,暖色霁光下有寻常人家,茅屋蓠舍。
尾声
五六月间的南国已经微有热意,皇宫里一个赤脚的年轻人躺在椅中一边咬着手中的葡萄串,一边看着书,突然门外有人报皇上到。他慌忙丢了手中的书,却依然翘着二郎腿吃着葡萄。
亦仁进来,微笑道:“展亭,在做什么呢?”
椅中的年轻人不高兴地道:“我都说让你去看看大夫,脑子就是不行,明明看到我在做什么,还愣是问我在做什么。”
亦仁被他一通抢白,也不生气,仍然温柔地道:“你觉得无聊吗,不如我教你认字吧!”
“不要,吃吃喝喝才不无聊,识字做什么?”
“你过去可是个大才子。”
“那我现在怎么不是了呢?”
亦仁嗯了一声,有一点讨好地说:“我们不谈这个,来,让我抱抱你有没有重一点!”他说也不顾陆展亭拼命反抗将他抱在怀中,然后将头埋在他的颈脖,隔了一会儿,陆展亭只好无奈地道:“你到底要不要教我识字?”
亦仁微微一笑,道好啊,然后还是将陆展亭搂在怀中,握着他的手在宣纸写了展亭两个字,笑道:“这两个字叫展亭,是你的名字。”
陆展亭半垂着眼道:“可是昨天你明明说这两个字叫亦仁。”
亦仁一愣,见他不高兴,只好道:“是,是,是叫亦仁,我写错了!”
陆展亭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道:“你到底识不识字?”
亦仁轻叹了一口气,握着他的手又写了亦仁两字,然后道:“这两个字叫展亭。”
陆展亭闷声不吭。
沈海远在门外咳嗽了一声,亦仁淡淡地道:“进来!”
“圣上,北国送来公函。”
亦仁接过来拆开来一看,随即叹息道:“唉,这十七弟居然想向我求救,可是他不知展亭已经失忆了,我上哪再去给他找一个神医呢?”他说着眼光瞥了一眼低头握笔的陆展亭,道:“展亭,你要是恢复记忆就好了,你还记得一个叫谢问柳的年轻人吗,他的眼睛被剑气伤了,他现在在庄家,想请你过去救治,十七弟还拿三座城池来换,可惜了,我挺喜欢那个年轻人的,我好像记得你也挺喜欢他的。”
陆展亭伸了一个懒腰,打着哈欠道:“我累了,要休息。”他说着就离开了亦仁,爬上了榻,亦仁连声道:“那你睡,我不打搅你了。”等他一走,陆展亭立刻爬了起来,拿出一块布,抓了几件衣服,换上太监的服装,从窗户爬出去,一路小跑出了宫,一声口哨,一匹黑色的骏马便扬蹄而来,他一翻身上了马,立刻消失在东北方向。
从宫门口现出两个人影,沈海远哼道:“早知道他装失忆,偏圣上有这个耐心和他假戏真演。”
亦仁看着他的方向微微一笑,掏出一份公函,笑道:“去吧,好好保护他,快去快回,另外把这份公函带给亦裕,就说他登基我不曾送过贺礼,如今这三座城池就算我补送给他的贺礼吧!”
“什么!”沈海远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道:“这三座可是北国的前哨,白送给我们,以后我们北伐是大大的有利!”
亦仁微笑着摇了摇头,道:“如果我不归还这三座城池,某个正义之士就要投奔北国去当人质了,那更麻烦。”
沈海远一瞬间脸都绿了,道:“即然如此,这谢问柳的眼睛为什么要替他治,这不是增加咱们的麻烦?”
亦仁轻轻叹了一口气,淡淡地道:“快去吧!”
沈海远拿过公函气愤又无奈地上了路,追着陆展亭的方向而去。
亦仁等他们走了,他仰起头看天上的纸鸢,灿烂的阳光照得他几乎睁不开眼睛,他微笑道:“不知道亦裕现在有没有想明白,这世上一些人只有特定的一些人才可以匹配,其他的人都是无福消受啊。”
二个月后,庄家的草垛上躺着两个年轻人,蒙着纱布的一个侧头对咬着草根的年轻人道:“你确定这么划一刀,弄一下,眼睛会好吗?”
“不确定,不过应该没错,我不是有跟你说过我治好过公主嘛!”那个年轻人懒洋洋地道。
“对啊!”蒙眼的年轻人笑道:“差点忘了,你治好过一个病人……”
“公主可不是人,她是一条母狗!”
他这句话一出口蒙眼的年轻人立即晕了,那个咬草根的年轻人却没有自觉,仍然开心地道:“话说这个公主真是多灾多难啊,一次肚子里长了一个瘤,一次从高处跳下,呶,就像你一样,里面有一个小片脱落了……”
春天的风声呼呼地吹,将那年轻人的声音送得很远,不远处有一个人伸长了脖子在听,隔了好一会儿,才叹气道:“为什么他总是不说话呢?”他说着有一些遗憾地转身走去,边走边决定等他眼睛一好,他们就回去,再也不分开了。
后记
其实没写之前我一直在想谢问柳会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在月迷里,问柳只见机智狡猾,在东君问柳里他在我的脑海里才丰满了起来。亦裕霸道又喜怒无常,这样的儿子谁来爱好呢?也许只有像问柳这样,生活在他国异乡的平民,他们总是在挣扎着生存,但却远比其他生活环境里的人宽容乐观,容易满足,有着很高的生活智慧,想起了我在异国碰上的那些打工的国人鸟~~~。东君问柳在讲述亦裕如何寻找属于他的幸福,也讲述了平民的问柳如何成长。
我想买这本书的人大多都是因为喜欢月迷津渡吧,不过在我看来,东君问柳与月迷津渡是两本不同的书,“纵然展亭是君子,谁说问柳不丈夫”,希望大家喜欢俺家的这个另类大丈夫,感谢大家的支持 !
《东君问柳》特典:翻云覆雨
在夜色幽暗的屋内,一人手持着一根红蜡烛,烛火摇曳,淡黄柔和的光晕洒了一屋子,勾画出两个修长的身影。
“怎么样,看得清楚吗?”陆展亭一边缓缓地移动手上的蜡烛,一边仔细注视谢问柳的眼睛,只见谢问柳的眼珠已经能追着光源移动。
“我看得到烛火的光!”谢问柳语调高扬,隐含着一丝雀跃,整个人似乎很兴奋。
“这是多少?”陆展亭的手指一晃而过。
“……四?”谢问柳顿了一会儿才回答道。
“是二。”陆展亭又把蒙着谢问柳眼睛的布绑了回去,“看来虽然已经见得到却还是很模糊,但也比上次情况好一点了。”
“你之前划的那一刀,现在伤已经好了,为什么还是要绑着布?”有点不满被布条重新遮住眼睛,复原的情况良好,视力渐渐恢复,对谢问柳而言是件急切的事,他早已等不及要用眼睛再度追寻那人的身影。
“你的眼睛还是不太能见光,蒙着比较好。”陆展亭淡淡说道,“再有什么问题,连我也帮不了你啦……不过也许总不过会有办法?那个人总是有各种奇奇怪怪的法子。”
“不、不用了……”虽未见过其人,但早从陆展亭那听闻过南国宗太医的事迹,更吃过兵解的苦头,他可不想领教。
陆展亭看谢问柳似乎有些沮丧,眼珠子一转,笑着说了句你等我一下就跑了出去,留下谢问柳坐在原处一头雾水。
一双手抚摸上谢问柳的脸,温柔地描绘着他的眼睫。谢问柳心跳一个漏拍,不由自主仰起头,“君上……”
“再忍耐一段时间,会看得到的。”亦裕的声音与动作轻柔无比,在微弱的光线下,连空气都变得柔和了。每一次陆展亭为谢问柳诊治时,亦裕都会像这样将自己藏在一旁,静静守候,这几个月在庄家,他从未与陆展亭直接照面,当陆展亭离开时,他才在谢问柳面前现身。
“君上!”谢问柳猛地捉住了亦裕的温暖的手,亦裕的手指细而修长,即使谢问柳看不到,依然忍不住亲吻了上去,浅浅地舔了一下亦裕的指尖。
亦裕一颤,想要往后退,却被谢问柳牢牢捉住。亦裕脸色一沉,用力抽回了双手,谢问柳伸手想拉住他,一边急着揭去覆盖在眼睛的布。
“问柳!”亦裕一把抓住谢问柳的手。
“君上……裕,我想看你!”谢问柳焦躁不安地挣扎着,声音里带着哀求,他现在已经能看到一点点,他想要看到更多,越是接近痊愈,就越无法忍受这样的状态。
亦裕不说话,弯身堵住他的唇,沿路往下吻去,轻咬着谢问柳的脖颈,谢问柳脸上浮起浅色潮红,方才的不安慢慢地被亦裕抚平。
“嗯……裕……”
亦裕边吻边将手探进了谢问柳的衣衫里,隔着中衣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他,谢问柳轻喘了起来,亦裕身上的熏衣香扑鼻而来,他闭着眼,感受这一份悸动,无论是何时,亦裕的靠近总叫他忘记自我。
谢问柳的外衣滑落到地上,他用力拉扯亦裕的衣服,两人靠着桌子,几乎倒在案上。
“喂,问柳!帮我开门!”陆展亭气喘嘘嘘地在门外喊着,房内的两个人才回过神来,连忙迅速地分开,亦裕一个闪身,消失在房间的死角里,如同往常一般避开与陆展亭会面。
“咦?问柳,你怎么脸色这么红?还把衣服脱地上了?”
陆展亭吃力地抱着个大瓮走了进来,放在两人刚半躺的桌上后才注意到谢问柳的脸色。
“没事没事!”谢问柳一惊,他不知道现在自己的模样看起来怎么样,无从得知自己的脸色红得发烫,衣着更是凌乱得可以,慌张地否认,“我只是有点热,才脱了衣服。”
“是吗?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发热,我帮你看看。”陆展亭皱眉,说着就要去把谢问柳的脉门。
“不用……真的没事。”谢问柳急着闪躲,这一把还得了。
“……”陆展亭盯着谢问柳,看他形迹可疑,这才注意到房间里飘散着淡淡的、不属于谢问柳身上的熏衣香,再看看谢问柳一身的凌乱与他不正常的喘息。
原来如此。
“哈哈,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陆展亭心虚的大力拍拍谢问柳的肩……他明明有说他马上回来啊,怎么这样也可以撞破别人好事?……不管了!他辛辛苦苦才抱着沉得要命的大陶瓮过来,别想叫他再抱走,再说夜色这么深浓了,叫他现在要去哪里,干脆一屁股坐了下来。
“这是我三个月前刚来庄家时采的蜜李,早花的李子适合腌渍,将果子擦拭干净,不沾一滴水,只放入糖粉,与李子一同迭放在大瓮里封口,等上头二个月,就酿成了上好的李子酒,虽然你眼睛没有全好,不过我们还是可以先喝酒庆祝庆祝。”陆展亭眨眨眼,装作一副没事人样,将封口的泥剥开,一股浓郁芬芳的甜香立即满溢屋内。
“蜜李生长于南国,我在北国住了这么多年都还未有机会尝到,今天就来尝尝李酒吧!”谢问柳已经恢复了平静,顺着陆展亭的话头。深深吸了一口果酒香气赞叹地道。
琥珀色的酒液倒入碗中,陆展亭迫不及待地仰头就饮,滋味甘美香醇,不禁连连大呼过瘾,道:“好酒一坛,与朋友就着月色对饮,真是痛快!”谢问柳苦笑,陆展亭分明自己想喝酒才拉他一起。
“等你眼睛好得差不多了,咱们一起到瑞昌去看字画。”瑞昌是离庄家不远的一个大镇,最近聚集了许多书画商人,不仅有许多良品转手,也有不少才子佳人特来瑞昌相互切磋。
“好啊,难得来一次南国,我一定要好好逛逛。”
“我也一起去逛可以吗?……咦?好香,什么味道?”突然有个温和的声音插进两人间的谈话。
此话一出现,陆展亭与谢问柳两个人都僵直了。亦仁一身寻常素衫,从容推门而入。
“亦仁!”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不是应该在金陵才对吗?
“这果酒好香,我从没喝过,展亭,是你酿的吗?我可以喝一点吗?”
“我,我怎会酿这种东西,是问柳酿的!可不可以喝你要问他!”
谢问柳不知道陆展亭为什么要这样说,伹是感觉得到两道射过来的视线,一道是询问,一道是威胁,连忙大力点点头。
没有多准备的碗,亦仁就着陆展亭的碗啜饮了几口:“好喝,没想到问柳豆腐磨得好,将军当得好,还有这番高明的酿酒技艺,亦仁好生佩服……”不过北国什么时候产蜜李这就再研究吧,一旁的谢问柳开始流汗。
“展亭,你那天从宫里失踪了,我找了很久都找不到呢,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呢?”放下碗,亦仁委屈地道,神情很是担忧。
“呃……我不小心迷路了,越走越远,好在遇到庄家的人收留我……你怎么来了?”
“我特地来找你的啊,展亭,你离开这么久,都三个月了,我好想你,难道你都不会想我了?”亦仁语调里明显透着伤心,脸上的表情更是哀痛,投射在窗上的身影有说不出的孤独与落寞。
“我……当然会想你啊……”陆展亭有些不知所措,喃喃地道。
亦仁伸手搂住了陆展亭,把他拉到怀中,细细亲吻他的脸颊,柔声道:“想去瑞昌看字画吗?我陪你一起去?”
“谁说想去看字画,那些东西我又看不懂!我是因为瑞昌市集会有很多好吃的东西才想去的,你到底懂不懂啊?”陆展亭回过神,连忙推开亦仁。
“说的也是,有市集就会有好吃的。”亦仁又把展亭拉到怀中,强势地不让他挣脱。
“早就说你孤陋寡闻了…连个果酒都没喝过……”陆展亭只觉全身一热,是刚才一碗接一碗喝酒的关系吧,面上一片艳色潮红,心跳急剧,话都讲不清楚,还越说越小声。
“是是……有展亭在,让我长了见识。”亦仁不躁不急在陆展亭脖子上啄出一个又一个红痕。亦仁笑了笑,端碗含了一口李酒,以嘴渡给了陆展亭。
“放手!问柳在旁边!”陆展亭挣扎间两人衣衫上也沾湿了酒液,更让陆展亭急怒羞愤,终于忍不住很小声地警告。
“没事,他不是看不到嘛,眼睛上还蒙着布。”亦仁断然驳回,放轻声音,刻意在陆展亭耳边说话,咬着陆展亭耳垂,陆展亭耳边被暖暖的气流抚过,不禁缩了一下脖子。
“……”虽然我看不到,但我听得到啊……谢问柳欲哭无泪地想,从刚才开始就被当成透明人一样彻底忽略,想走也不敢,他只好默默地坐在角落喝酒当自己不存在,还因为不知如何控制倒酒,干脆直接抓着酒瓮就口大喝,这酒,为什么加了这么多糖粉,好甜好甜啊……
亦仁刚出现开始时谢问柳极度紧张,毕竟就是亦仁伤了他的双眼,也无法预料亦仁知道他眼睛复原会有什么反应,不过亦仁从头到尾都像是没看见他似的,绝口不提这件事。谢问柳也不知道为什么陆展亭突然开始装傻,不过他心思玲珑敏锐,自然不会多嘴戳穿。
直到亦仁与展亭终于一起出了这个房间,他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亦裕从黑暗中现身,来到谢问柳的身边。
“君上……”谢问柳不用看也知道,此时亦裕一定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两人离去的背影。
谢问柳一把抱住了亦裕,把头投埋在亦裕颈窝,汲取他身上的味道。
“问柳?”
谢问柳抬头吻住了亦裕,亦裕被迫移开视线,承受他绵密地吻。
“怎么,吃醋了?”看到谢问柳的反应,亦裕低低地笑,磁性的声音里充满诱惑。
“问柳,我现在喜欢的是你。”随即声音里又有些不高兴,主动吻了回去,不客气地咬着谢间柳的嘴唇,像是惩罚他一样地肆虐着。
问柳苦笑着承受亦裕的不满,要不是有陆展亭与亦仁这两大强敌,他也不会这么没安全感,现在亦裕说喜欢他,甚至为他找来陆展亭医治他,与陆展亭避不见面,这三个月都没有起任何冲突,已经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他还能多求什么呢?
刚才被压下去的火似乎又重新被撩超来了,或许从来没有熄灭过。原本谢问柳只剩中衣,亦裕捞起腰带,一把扯开,顿时敞开的中衣失去凭依,顺着他的躯体滑落到地。
“不准动,也不准叫,我要惩罚你。”亦裕邪邪笑了起来。谢问柳只好直挺挺地等待着,任亦裕对他为所欲为。
亦裕满意地看着谢问柳大气不喘一下,含住他的耳垂,手指尖轻轻从眼睛,滑过脸颊,脖子,肩膀,背部,在那些经过的地方燃起一丛丛火苗,然后停在剧烈起伏的胸膛上,在那淡色的突起掐了一下。
谢问柳禁不住剧烈一颤,亦裕冷冷说道:“我说了不准动。”
谢问柳只得放轻喘气乖乖挺直了背脊。
“很好。”亦裕笑着搓揉着那点突起。
突然谢问柳胸口一暖,随后又一凉,是亦裕伸出舌尖,轻轻绕着谢问柳敏感的突起转,谢问柳又不由自主脱口啊了一声。
“我说了也不准叫。”
谢问柳苦着一张脸,亦裕一改往常的粗暴,每个动作都轻柔无比,可是每一下皆在敏感之处留下若有似无的刺激,剧烈地挑起了他的欲望却又不给他满足,才是最令人感到折磨,谢问柳颤抖着忍受这个苦刑。
亦裕一把拉开谢问柳的裤子,谢问柳下方遮蔽一空,那东西早已昂然而立。
“呵呵,很有精神嘛。”亦裕笑道,随手取来桌上的李酒,以手指浸取酒液,伸进口中,“好喝……好甜。”抽出手指,又探入谢问柳口中,道:“尝尝。”谢间柳脑袋轰然作响,哪里还尝得出半点滋味,亦裕的手指在他口中,放肆地玩耍,一下点着他的舌,一下游到牙齿,时而轻描他的唇,一下子抽出,又突然进入谢问柳湿暖的口中,轻慢地挑逗着他,谢问柳脑中一片空白,简直连呼吸都有困难,含都含不稳亦裕的手指。
亦裕一笑,又将另一根手指浸入李酒,让几滴酒液顺着指尖滴落到谢问柳那怒昂的分身上,“嗯!”谢问柳顿时倒抽了一口气,酒液在那敏感的器官上造成更大的刺激,又凉又辣又又像是烧灼起来一般,谢问柳说不清那是怎样的感觉,只能拼命压抑着这股疯狂叫嚣的欲望。
亦裕不去碰那个跳动着青筋的勃发器官,整个人贴近谢问柳,两人面对面,距离极近,亦裕又故意不靠上去,让自己身上的衣服若有似无摩擦着谢问柳的肌肤。亦裕的手绕过谢问柳的腰,在他在背后慢慢滑动着。
谢问柳忍到觉得自己要炸了,亦裕和他这么近,口鼻间充斥着亦裕的气息,混合着一直飘散于空中的酒香,似乎成了一股最烈的催情药,自从眼睛看不见后,谢问柳感觉变得异常敏锐,所有的刺激对他而言比往常加倍,此时此刻亦裕对他撩拨简直是酷刑,却还要克制自己不动也不出声,谢问柳忍得连脸上表情都扭曲了。
亦裕似乎觉得欣赏谢问柳忍耐全身颤抖的神情十分有趣,以往他对于床事都是很粗鲁的,每回欢爱都急着解决生理欲望,很快就结束,像现在他下身也早已欲望勃发,但从谢问柳隐忍的表情中才发现偶尔床间玩些不一样的也十分有趣。
亦裕笑的很邪恶,心想差不多了,掰开谢问柳的双腿,舌尖滑到谢问柳光裸的大腿内侧,有一下没一下的舔吻着,一边拿出膏药准备帮谢问柳后庭作润滑。他双手一把捉住谢问柳的,分开他的臀瓣,正准备涂上油膏时,不防谢问柳突然一个转身,碰一声把亦裕压倒在案上。
“问柳,你!”亦裕急气,背着谢问柳没法反抗,伏着桌面怒声道。
“君上!我我我我……我忍不住了!”
谢问柳伸手乱摸,也想找到些润滑的东西,他什么也看不见,只摸到一桌子打翻的酒,他掀起亦裕的长袍,迅速拉下裤子,架开亦裕的双腿,胡乱朝中间抹了进去。
“啊!好辣,好凉!”亦裕反抗着却被从后压制着起不了身。“问柳!”
“问柳该死!恕问柳冒犯君上。”谢问柳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猛然把自己涨得发痛的分身挤亦裕体内。
“嗯!好痛!”事前扩张不够,亦裕疼得脸色发白。
“问柳!出去,……啊,我说出去,你还敢深入!……不要再动了!”亦裕怒声道。
眼见谢问柳失控,亦裕辛苦地往后探手,努力把油膏涂在两人结合的部位,一摸到问柳发烫的器官,似乎灼了他的手,亦裕一下子满面绯红,怒道:“谢问柳!你这该死的笨蛋!”
“问柳该死!问柳笨蛋!”谢问柳可说是忍到脑袋里断线,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了,只懂得一边顺着亦裕的话,一边扶着亦裕的腰抽送起来。有了油膏的润滑,进出的动作变得顺畅多了,也似乎触到了亦裕体内敏感的那一点突起。
“放肆!谢问柳……”亦裕大口喘息着,巨大的刺激使他控制不住冲出眼眶的泪水,已经无力抵抗谢问柳的攻势,一下子所有的抗拒溃散得不成军,只好无助地任这股激情,将两人卷入无边的快感之中。
几回合下来,亦裕体力虽好,却也只能摊在一片狼藉的案上休息着,谢问柳扶起了亦裕,想要吻亦裕的唇,位置不是吻得很准确。他平常根本不敢冒犯亦裕,怎知会一再控制不住做出这种逾越之举。
“裕……”
亦裕情不自进回应他的吻,一吻方毕,亦裕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已是一副山雨欲来,恶狠狠地瞪着谢问柳。
“谢、问、柳!”亦裕的声音冷冽到可以在炎炎夏日冻死人。
“问柳知罪!请君上责罚。”亦裕连名带姓的叫他绝对不会有好事,谢问柳一听到亦裕声音如此冰冷,更忍不住猫下腰直接跪趴在地。
“很好……让我责罚是吧……这次你可别再给我做出不·该·做的事。”亦裕的声音可说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森森地道:“闭上眼睛,绝对不可以睁开。”说话间拿下谢问柳蒙眼的布条,牢牢绑住谢问柳刚才惹祸的下身。
谢问柳现在只觉得寒意阵阵,阴风飕飕。
庄家众多房间其中某一间屋内,陆展亭推开在他身上的亦仁,道:“等等,我好像听到问柳的惨叫……怎么嚎得像杀猪似的,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别管了……”难不成你又想要去破坏人家好事不成。
“我还是去看一下吧。”主要是想顺便脱离魔掌。
“展亭,不做了吗?我们才做没几次。”
“不不不……”什么才没几次!再做下去还得了,腰都快直不起来了。
“真的不?”亦仁的声音里充满了诱惑的磁性,陆展亭如磁石被吸住一般,忍不住回头一望,只见亦仁半躺榻上,赤裸的肌肤无瑕白皙,窗外的月色更勾勒出他一身情色的气息。
陆展亭一吞口水,努力克制自己,拉好衣服赶紧转头离开,免得又再度身陷于水深火热之中,只不过才走到门边,便发现高挂窗外的月亮又大又圆。
二话不说,当机立断又折回了床边。
“亦仁,那个……今天是十五……”
“我知道。”亦仁当然晓得,眼前的这人离开三个月了,他可是特地从金陵来带走陆展亭的,当然要抛出份量足够的诱饵。
陆展亭乐不可支覆了上去,他怎会到现在才发现今天是什么日子呢,真是损失可谓不小。
“不去找谢问柳了?”
“反正他又不会真的有事……”
“……话说我怎么现在听到的惨叫变成是十七弟的?他在骂什么色胆包天的混帐……”
“别去管他们了……”陆展亭吻住亦仁,两人相拥滚倒床上,口鼻相贴,胸膛相叠,越吻越深,越爱越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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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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