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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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爹爹三个娃 作者:风维

    正文 第4节

    一个爹爹三个娃 作者:风维

    第4节

    “小天,连你也跟着欺负爹爹……”

    “太爷,您到底请不请客?老奴都饿晕了。”福伯问。

    “请……当然请,可是死小纪不给我们座位嘛,要不这样,我请你们去吃西市王老伯摊子上的葱油面?”

    “>_<……”

    “太爷,您请客的档次降的也太……太猛了一些吧……”小珠揉揉圆圆的肚子道。

    小纪双手抱胸笑了起来,“好了,不闹了,太爷这边请,刚好空着一桌。”手巾一扬,潇洒地一弯腰,大堂上满座的吸口水声。

    “我知道他为什么是红牌了。”齐齐喃喃地说。

    我偷偷问福伯:“小纪真的算是万人迷吗?我为什么就看不出来?”

    “因为你每天都照镜子看你自己的脸!”

    “你们知道吗?前几天涪威小侯爷和敬纲国舅为了争着要小纪上菜,在这里打的好热闹呢。”楼京淮粉八卦地说。

    “几位想吃点什么?”明明去端茶的小纪不知什么时候冒了出来,阴森森地问,吓了两人一跳。

    “随……随便……”京淮心虚地转过头。

    “红烧肉。”阿牛说。

    小纪啪的把菜单敲在他头上,“你真说得出口,到一品堂来吃红烧肉?这是素斋!”

    “红烧笋子……”阿发说。

    又是啪的一记重敲,“竹乃君子,笋就是年轻的竹子,你想把一位年轻的君子拿来红烧?”

    “清水白菜……”小珠捂着头说。

    半晌没有动静,小珠松一口气放下手,紧接着就是啪的一响,“笨啊,难得太爷请客,不好好宰他一顿更待何时?清水白菜,你替谁省钱啊?”

    “小纪你帮我们做主吧。”福伯说。

    红牌店小二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果然不愧是当总管的人,你们三个学着点!”说罢施施然去了。

    “你说还有人抢着要他来点菜送菜?”我问。

    “多着呢。”

    “这年头……大家怎么都这么自虐啊?”我摇头感叹。

    菜上得倒挺快,配的也好。不过楼京淮说这是因为小纪当我们是自己人的缘故,如果遇上他看着不顺眼的客人,会狠狠狠地宰的。

    正吃着,就看见小纪手里拖着一个客人出门海扁,据另一个店小二说那人居然敢乱摸小纪的屁股。

    “又是不懂事的外地人啊。”福伯长叹感慨道。

    “我觉得那个人有点眼熟……”楼京淮沉思苦想道。

    “那个人带的香囊,好象是明黄色的……”齐齐咬着手帕道。

    楼京淮刷得跳了起来,向外奔去,正好与走进来的小纪撞个满怀。

    “那个人呢?”

    “哪个?”

    “你刚才拖出去的那个。”

    “那不是人,那是头猪。”

    “你知道那头猪是谁吗?”

    “谁啊?”

    “今天到访的南安王爷的世子!”

    “那又怎么样?”

    “怎么样?你……算了,你先说你把那个人弄哪儿去了?”

    “哪个人?”

    “好吧,这么说,你把那头猪弄哪儿去了?”

    “后面巷子的阴沟里。”

    楼京淮跑了出去。

    “性子真急,我还没说完呢,阴沟里的是猪皮,猪身子丢进护城河了。”小纪摇摇头。

    “啊?你杀人哪?”我尖叫。

    “他会游泳。”

    “你怎么知道?”

    “所有的猪都会游泳。”

    “万一他特别笨,不会呢?”

    “我在岸上看了一会儿,看他游起来才走的。”

    “这种天气游泳……”齐齐说。

    小天打了个冷颤。

    “你快逃吧,南安王爷不会放过你的。”我劝道。

    “没事。”福伯说。

    我瞪向他。

    “这个世子一天到晚作奸犯科,南安王爷早就恨得牙痒痒,不会替他出头的。”

    “那可不一定,到底是自己的骨肉。”

    “也不是。”

    “啊?”

    “是过继的。只有那个郡主是亲生的。”

    “福伯……”

    “嗯?”

    “我怎么觉得对这些体面人家的秘辛,你好象知道的不少嘛。”

    “太爷夸奖了,老奴喜欢收集这个。”

    “那继续吃饭吧。”

    于是接着吃,席天频频朝门口张望,但楼京淮一直没回来。

    “别等了,”小纪送菜上来,摸摸他的头,“你那个京淮哥聪明着呢,一听说东码头有个裸男上岸,立即就赶去了。”

    席天失望地垮下脸。

    吃完饭,又喝了点汤,休息了一会儿,正准备起身走人,门外突然一阵喧闹,一群人一拥而进,当先的一个脸色青白,浑身直抖。

    “这是谁啊?”我问。

    “刚才那头猪。”福伯道。

    南安世子指着小纪大骂道:“臭小子,给你脸不要脸,来人啊,给我打!”

    我顿时激动得热泪盈眶。

    “爹,你怎么啦?”席天问。

    “小纪一直欺负我,我早就想把他拿来打一顿了,今天终于有人肯替我出这口气,真高兴啊。”

    “别高兴得太早哦。”这句话不是福伯说的,是齐齐说的。

    我看他一眼,他耸耸肩,“我只是觉得当红牌的人不是那么容易被人打的。”

    “可是小纪不会武功啊。”我说。

    “骗人!他刚才明明把那头猪拖出去海扁……”

    这时一群打手已经围了上来,小纪撇嘴冰冷地一笑,扬手洒出一蓬白色粉末,面前一圈人迎风便倒,软成一团。

    “他只是比较擅长用药而已。”我说。

    “这种软骨散用起来很方便的,还不用麻烦配解药,用冷水一冲就恢复了。”福伯补充解释。

    “怪不得那头猪刚刚去游泳……”齐齐喃喃道。

    南安世子仓皇后退,高声叫道:“仲临!仲临!快来教训一下这小子!”

    一个浑身上下乌漆抹黑的人缓步上前,除了一张脸还是苍白的以外,连手指都用黑布缠过,散发着深沉的夜的气息。

    小纪陡然提起戒备的神色,向后斜跨一步,将手抬至胸前。

    两人静静对视。

    气氛刹那间紧张起来。

    可惜就在此时,一个淡然中不失威严的声音响起,就象一枚针戳破了胀满空气的球体一般,结束了这令我兴奋的场面。

    “扬州地界,禁止私相斗殴。”随着这句粉没有幽默感的话,本城父母官大人步履从容地迈进,身边还伴着一个举止高贵的中年男子。

    “爹……”南安世子顿时吓得蜷作一团,软软地跪下。

    我眼圈一红。瞧瞧人家当儿子的,多好,不象我家那三个……

    正想着,大儿子威慑地目光刷得扫向我,精芒暴射。

    我慌忙举起手,飞快地解释道:“不关我的事,这个祸不是我闯的,我保证今天出来很乖的,没捣乱,没插手,没起哄,没火上浇油,没乱出主意,纯粹旁观,都是小纪不好,人家摸摸他屁股而已,居然就生气了……”

    南安王爷一听,啪的一记耳光甩在儿子脸上。

    我讨好地凑近席炎,信誓旦旦地道:“不信你问福伯,我今天有多温顺,连裸男冬泳,我都拼命忍着没跑去看……”

    “是,太爷今天,还算很听话。”福伯帮腔道。

    席炎轻轻地嗯了一声,脸色稍霁,伸手揽住我,道:“还是那句话,你人在外面的时候,安全最重要,不要和人起争执,谁敢欺负你,回来告诉我就是。”

    我乖乖地点头。

    “出来大半天了,累不累?”

    “不累。”

    “中午就在这儿吃的饭?胃口怎么样?”

    “挺好的,我还多喝了一碗汤呢。”

    “外面起风了,等会儿出去的时候多披一件衣裳,有没有带?

    “有,福伯有带。”

    随着我们父慈子孝的对话,南安王爷这边已经从掌掴、拳击、足踢上升至到处找鞭子,不过看来下手都不太重。

    席炎揽着我慢慢上前,劝道:“王爷,事情到此就算完了,双方各退一步,息事宁人如何?世子受了教训,小纪也做得过分了些,还请王爷大量,不要计较才是。”

    南安王爷本来也算是一个中年的帅哥,这一气,人看起来喘喘的,平白老了几岁。

    “介绍一下,这是家父。”席炎将我推上前。

    我觉得隔着帽纱不礼貌,便把帽子除去,摆出最有气质的笑容:“王爷安好。”

    南安王爷怔怔地盯着我,半天没有回话。我的笑容僵了僵,收了回去,嘟着嘴看看席炎。这人好没礼貌啊,就算我是平民,好歹也是扬州太守的爹啊,答应一声总是应该的嘛,亏我刚才觉得他不护短,对他还蛮有好感的。

    席炎却没有恼,耸了耸肩,再次道:“王爷,您没听错,这个,便是家父。”

    南安王爷这才一惊,脸色有些尴尬地笑着对我道:“失态了,原来是席老爷。幸会幸会。席老爷好福气,有子如此,真是令本王羡慕。”

    我本想谦虚两句,但看看席炎,再看看鼻青脸肿的南安世子,觉得实在无从谦虚起,只得嘿嘿笑了两声。

    席炎扶着我又转到另一个方向,道:“爹,这是江浙巡抚吴大人。”

    我这才看见原来还有另一个中年人在场,由于南安王爷一身贵气逼人,此人相貌平庸,气质又不出众,存在感自然稀薄。

    “吴大人好。”

    “席老爷幸会。”

    寒喧一句,我的目光转向吴大人身旁的妙龄少女,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很少有不好看的,她也算是长得不错,只是一脸持才傲物的模样,让人有些不顺眼。

    “这位是吴大人的千金,人称江南第一才女。”

    我哦了一声,突然想起这就是上午敢为难我家席天的所谓“死女人”,忙回头一看,可怜的小儿子已躲在阿牛身后,只露出一只怯怯的眼睛。

    “吴大人真是福厚,”我哈哈笑着,“令千金长得就象一只凤凰一样。”

    “席老爷夸奖了。”吴家父女露出得意的笑容。

    “如果嘴巴再长尖一些,身上多些羽毛,可能就更象了。你说是不是,福伯?”

    “老奴以为,……还差两只爪子……”福伯恭敬地说。

    第15章

    吴家父女脸上自然青一阵白一阵,欲待翻脸,又恐人觉得自己气量狭小,那种暗里恨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的表情是我最喜欢看的了,越看越开心,直到感受到大儿子刀锋一般凌厉的眼神已深深插在自己身上,才赶紧收敛起得意的嘴脸,作无辜状。

    “家父喜欢开玩笑,吴大人与吴小姐不要计较。”席炎淡淡笑着化解尴尬的场面。

    “不会不会,”吴巡抚干笑着道,“席老爷真算得上是个妙人。”

    比起这位脸皮超厚世故圆滑的父亲,江南第一才女稍嫌有些沉不住气,撇着嘴哼了一声,将头扭到一边。

    席炎脸色略略沉了下来,他平日里虽然管教我十分严厉,但却异常的护短,最看不得外人对我稍有不敬,无论起因为何,吴家小姐的这种态度已令他十分不快,算是达到我预期的目的了。

    看看四周,席天仍是躲得严严实实的,齐齐不知何时踪影全无,小纪旁若无人地擦桌子扫地,鼻青脸肿的南安世子盯着他暗暗磨牙。我实在是想不通南安王爷明明生得一副高贵睿智的模样,为何会头脑发热收养这么个东西当继承人,说不定其中有不为人知的内幕呢,等空闲的时候得好好问问福伯这个秘闻收集专家。

    “王爷,这里已没什么大事,我想王妃一定等得心焦,不如早些回驿宫去吧。”席炎道。

    南安王爷点头。我一见他们要走,高兴极了,一不小心笑出了声,引起了席炎的注意,瞪了我一眼,道:“爹,我送王爷到驿宫后就回家,你跟着我吧。”

    我心头一凉,继续在外面游逛的愿望落了空,又不敢表现出不乐意的样子,只能偷偷嘟了嘟嘴。

    席天怯怯地说要先回去,他大哥答应了,打发其他随从们跟他一起走,只留了福伯陪我。

    出门时席炎忙着跟南安王爷说话,没顾着照看我,那只姓吴的凤凰忍不下胸中一口气,竟悄悄伸出一只脚来想绊我一跤,可惜她运气不好,我戴着帽纱,哪里都不能看,只好看着面前一小片地,她穿着绣花鞋的小脚一伸出来就被我瞅见,心中暗喜,岂肯放过大好机会,狠狠地对准了重重踩下去,还使劲碾了两碾,只遗憾今天没穿硬底的木屐出来。

    凤凰女尖声惨叫,跌坐于地,我也同时跳到一边,大声喊道:“哎哟,好痛啊!”

    席炎立即丢下南安王爷冲了过来,扶着我急急地问:“怎么啦?哪里痛?”

    我眨眨眼睛,顿时泪雾盈盈,抓了大儿子的衣袖道:“…脚……被凤凰爪子硌得好痛啊……”

    席炎刚怔了怔,吴巡抚已扶着女儿怒气冲冲地道:“席老爷,小女有哪里得罪过您,您要如此欺侮于她?”

    他虽然气势汹汹,我却根本不在意,反正有超级护短的席炎在场,我家大儿子是绝不会看着柔弱胆小善良可爱的老爹被外人欺压的。

    果然,吴巡抚话音刚落,席炎就皱眉道:“吴大人此言何意?”

    “小女弱质女流,席老爷却重重踩她,难道不是欺侮?”

    “吴小姐与家父各走一边,好端端地怎么会踩着?”

    吴巡抚一时语塞,看看女儿虽哭着,但却一直低了头不肯抬起,想来是做了什么小动作,脸上再次青红交替,一副下不了台的样子。

    南安王爷圆场道:“呵呵,人太多,大家走路不太当心,都别计较了。席老爷,您的脚没什么大碍吧?”

    他不去问候江南第一才女,反倒问我的脚有没有事,可见也算是一个有趣的人,我赶紧笑笑,小声悄悄道:“没事没事,多洗几遍也就洗干净了。”

    南安王爷扑哧笑了出来,瞟瞟在一旁揉脚没听见我这句话的吴家父女一眼,也小声道:“这位才女一向眼高于顶,席老爷恐怕是第一个嫌她脚脏的人。”

    我得意洋洋,正想再吹嘘两句,突听得席炎严厉地咳了一声,吓得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乖乖低头站着。

    这时几副车驾已停在门前,一行人分别上了马车,我自然被大儿子提上了他的车厢内。

    车帘一放下,这个空间便只有我们两人相处,席炎立即双手抱胸,威严地看着我,直到看得我把自己十根手指都绞做一团时,才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那个死女人欺负小天!”我学着齐齐的口气控诉道。

    “怎么欺负?”

    “她当着好多人骂小天!”

    “骂他什么?”

    “就是只有席家人才可以骂的那个!”

    “她敢骂小天笨!?”

    “是啊,她还勾引楼京淮!”

    “不会吧,她即将进京侯选皇妃,怎么会再注意京淮?”

    “反正小天被她气得眼睛哭肿,嗓子哭哑,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偶米说谎,小天今天中午的确米有睡午觉的说~~~~~)。”

    席炎终于大怒。

    我立即凑过去,谄媚地问道:“小炎啊,你要怎样给小天出气?”

    “哼,”席炎冷冷一笑,“她不是皇妃的侯选人么……”

    “你要想办法让她当不成?”

    “不……我会想办法让她一定被选中……”

    “呜,这也太狠了吧?”

    “反正她自己也一门心思盼着当皇妃的,我助她一臂之力又有什么?”席炎在维护自己看重的东西时心肠极硬,这一点既不象我也不象生他的那个人,天知道他到底象谁。

    “白痴也知道皇宫不是好玩的地方啊,她不是目前的江南第一才女吗,连这个也看不透?”我摇头叹气。

    席炎不屑地哼一声:“就凭她这种程度,也配称第一?”

    我格格笑了起来,席炎这个表情终于回复了一点小时候的可爱,让我忍不住用两只手抵住他的双颊揉了揉,安慰道:“不要生气啦,象你娘那种程度的江南第一才女,也不是每一代都会有的啊。”

    席炎的目光闪动了一下,突然伸臂将我拉进怀里,刚吓了一跳,马车停了下来,车外有人恭敬地道:“大人,驿宫到了。”紧接着便是一个女声尖叫:“这是怎么啦!!”

    我扑腾扑腾地从大儿子怀里爬出来,掀开车帘向外看,什么都还没看见,就又被拉了回去扣上帽子,放下罩面的轻纱。

    被席炎扶下马车时,尖叫已变成了哭泣,透过薄纱看去,一个华服丽人正搂着被揍得一脸惨相的南安世子,娇美的脸上满是怜惜,抽抽噎噎地说:“鸿儿,是谁把你打成这样?”

    “这位是谁?”我问幽灵般出现在身边的福伯。

    “回太爷的话,出嫁前是一个私塾先生的女儿,出嫁后是南安王妃。”福伯道。

    “你倒打听得挺清楚啊……”

    “太爷夸奖了。老奴主要是为了能更好地回答太爷的问题。”

    “那你告诉我她的闺名是什么?”我刻意刁难道。

    “……张…翠花。”

    这时南安王妃已将珠泪盈盈的双眸投向丈夫,一直潇洒自若的南安王爷顿时手足无措,解释道:“不是我一定要打,这小子实在太不争气,去酒楼吃个饭,居然……居然……居然……居然……居然……”

    “摸店小二的屁股。”我见他半天说不出口,好心地补上下半句。

    “粗俗。”凤凰女咕哝着道。

    我瞟了她一眼,那位南安世子做出这种事情,也未见她评论片言只语,我不过说出事实而已,她就听不得了?

    南安世子突然放声大哭起来,眼泪鼻涕一齐朝母亲身上抹:“娘啊,孩儿冤枉啊,我只是不小心碰到那个店小二而已,他竟敢将我脱光了衣服丢进河里……,爹爹不仅不给我作主,反而将我打成这个样子……”

    “你……”南安王爷气得全身直抖,上前又是一掌挥下,却被王妃用身子一挡,生生停了下来。

    “鸿儿已经是这个样子了,你还要打他,难道非得把他打死了你才高兴么?”

    “小翠,你也不看看这孩子被你宠成什么样子了?再不好好管教,将来总有一天要闯下大祸事的!”

    南安王妃根本充耳不闻,只顾疼宠地用手巾擦着儿子的脸。

    “娘,你要给孩儿作主啊,一定得好好教训一下那个胆大妄为的店小二!”南安世子得寸进尺地说。

    王妃立即转向席炎,道:“席大人,这是扬州地界,惩办不法之徒应该是大人您的职责吧?”

    席炎轻轻皱眉,还没说话,南安王爷气急败坏地插言道:“你就不要再兴风作浪了,还嫌这个孽子的脸丢的不够?”

    王妃刷得落下两行泪,王爷顿时败退三千里。

    “虽说是养子,但这位王妃娘娘溺爱的吓人啊。”我暗暗咋舌道。

    “嘿嘿。”福伯一脸暧昧地笑,露出意味深长地表情。

    “难道有什么隐情么?”我悄悄拉他到一边,窃窃问。

    “人家私房的事情,不好讲的……”这老头突然假正经起来。

    我想了想,“你说的有理,不好讲就不讲吧。”说罢转身要走。

    福伯一把拉住我:“可是太爷要听呢,倒也不是一定不能讲……”

    “没关系没关系,勉强你的话我会不好意思的,你还是不要讲吧。”

    “老奴一向心软的,太爷这样子追问我,怎么好不讲的?”

    追问?哦,明白了。

    “福伯你讲给我听吧,讲给我听吧,讲给我听吧,追问了三遍,够了么?”

    “够了。太爷你听好,话说当年,张翠花姑娘与当时尚是世子的南安王爷偶遇,干柴烈火有了奸情,可老王爷嫌翠花姑娘出身低贱,便逼南安王爷娶了宰相之女为妃,严令三年之后方可纳妾。翠花姑娘可以等,可是肚子里的孩子不能等,未婚生子是条大罪,她爹又是个古板的私塾先生,孩子一生下来就送了人。后来老王爷和原配王妃都死了,翠花姑娘苦尽甘来,四处找回被送走的那个孩子,为掩人耳目,以养子之名收留,再加上怜惜他小时吃了很多苦,所以溺爱异常。明白了吗?”

    “呜,”我皱着脸,“好俗套的故事,不好听。”

    我们在一旁嘀嘀咕咕的时候,席炎为了安抚南安王妃已经说得口干舌燥,可由于那个鼻青脸肿的世子不停地哭闹,一直未能说服她不要去为难小纪。

    “要是二爷在就好了。”福伯叹息道。

    “是啊,我家席愿是扬州城里出名的‘阿姨杀手’,象南安王妃这样的中年家庭妇女可以随便摆平的……”

    这时南安王爷镇定了一下,卷土重来:“小翠,你不要为难席大人,人家忙了一天的公事,也该回家歇息了,再说老太爷还等着呢。”

    我一听提到我,赶紧上前,礼貌地道:“翠……不,王妃安好。”

    南安王妃冷淡地点点头,在近处看更是一个眉目如画的美女,与南安王爷可称是一双璧人,真让人想不通生出来的竟是那个模样的东东,全是爹妈没有的缺点,希望他家小郡主不要也长成她哥哥这样,免得害我家席愿失望。

    想起席愿,我突然一念闪过,拉住席炎的胳膊,道:“小愿不是要你请他们一家来吃饭么?你请了没有?”

    席炎略一沉吟,踏前一步道:“王爷远道而来,实属贵客,下官有心请王爷阖家赏光,到寒舍用一餐便饭如何?”

    那南安王爷似乎很喜欢席炎的样子,立即呵呵笑了两声,“不会太麻烦席大人么?”

    “王爷说哪里说?若是肯光临,实在是下官的荣幸。”

    “那就叨扰了。不知席大人哪一天方便呢?”

    “择日不如撞日,下官看今日王妃与世子心情都不好,不如就来下官家中散散心也好。”

    “娘……”南安世子撇着嘴说,一副不想去的样子。

    “听说小郡主天仙化人,花容月貌,我家愿儿虽然也是扬州城里出名的美人,但一定比不过郡主的。”我笑眯眯道。

    南安世子一听见美人两个字,立即双眼放光,“娘,席大人的面子怎么好推却?我们这就去吧?”

    我在帽纱后抿嘴一笑,席炎揽住我肩,附耳道:“爹,真有你的,连小愿也可以拿出来色诱,他知道了一定会气死……”

    因为丈夫与儿子都想去,南安王妃就没有反对。礼貌起见席炎也邀请了自己的上司,吴巡抚此行的目的本就是为了陪伴南安王爷,自然也就带着女儿一起来了。

    不过饶是我见多识广,小郡主出来时还是吓了大大的一跳,整个人呆住。

    “小炎……”

    “嗯?”

    “你不是说小郡主艳名远播……”

    “是啊,难道你觉得她长得不漂亮?”

    “漂亮倒是很漂亮的……,可是……”

    “艳名远播的意思就是很远的人都知道她长得很漂亮,应该没错吧?”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她也太……”

    此时小郡主摇摇摆摆走过来,一个立足不稳,扑着抱住我的大腿,用肥肥胖胖的小手揪住我的衣襟,格格格地笑着。

    “小郡主……真是可爱,”我声音僵硬地对南安王爷道,“长牙了没有?”

    “长了长了,已经长了快十颗了!”南安王爷一脸傻爸爸的兴奋相,就差没抱起女儿掰开嘴向我献宝。

    大家分头上了车轿后,我悄悄对席炎道:“南安王妃真厉害,四十多岁了还能生啊。我还比她年轻呢,说不定帮你们找个后妈,也可以生两个弟妹出来,呵呵呵……呵呵呵……”

    笑到一半,发现席炎绷着脸,根本没有半点觉得这句话好笑的样子。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但多年来已习惯看他脸色,我立即本能般地收住了笑容。

    “你已经是后爹了,我才不要后娘呢。”席炎幽幽地道。

    “怎么这样说,”我粉委屈,“难道我待你不好?”

    席炎突然把脸扭向一边,眼神似乎很忧郁。我担心地皱起眉头,这个户主一向是很强悍没错,但再强也是我的儿子,今天又见到他的上司是那个样子,说不定平时公务上的压力也很大的说。

    “小炎……”我凑过去张臂想抱住他安慰安慰,却被他用手一挡,闪了开去,不由愣住。

    从小到大,席炎还从来没有闪躲过我的拥抱呢。在他还粉小粉小的时候,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步履不稳地追在我后面,口齿不清地叫着“爹,爹……”

    难道真的是儿大不由爹,逆反期来了?

    ……可是,这也来的太晚了一点吧??

    我的儿子……我乖巧可爱的宝贝们,为什么当初要那样子催他们长大啊……

    越想越后悔,扁着嘴忍了忍,没有忍住,抽抽嗒嗒地哭了起来,哭到伤心处,拿了帽纱来擦眼泪。

    席炎虽不象席愿那样对我的眼泪一点辙也没有,但也强不到哪里去,只静默了片刻,他就将身体移到我旁边,舒臂把我揽进怀里,拍拍背,轻声哄着:“你是当爹的人,怎么这样爱哭的?”

    “儿子不要我了,呜呜……当然要哭……”

    “谁敢不要你?谁舍得不要你?”

    “可是你都不要我抱……你以前很喜欢我抱抱的……”

    “现在也很喜欢啊。”

    “骗人。喜欢为什么躲?”

    “就是因为喜欢……所以才躲……”

    呆了呆,这句话没听懂,这孩子的逻辑真的有问题,我不记得有这样教过他啊。

    “不懂是不是?”席炎顺着我的头发,轻轻问。

    “嗯。”

    “有一天你总会懂的。等你懂了,说不定就轮到你躲我了。”

    我笑了起来,“爹怎么会躲你?记得那次不小心剃掉你后脑勺一大块头发,没敢告诉你,害你就这样出门到衙,明知道等你回来后一定会狠狠处罚我,我也忍着没有躲起来呢。”

    席炎露出全身无力的表情,但他很快就振作起来,“算了,再这样跟你谈下去会吐血的。爹,总之你先答应我,今后不论发生什么,我们都不分开。”

    “我们当然永远不分……”话刚说到这里,突听前面车驾旁一阵喧哗。

    席炎皱眉跳出车厢,我也急急忙忙戴上帽子冲出来看热闹。

    事情很简单,不过是街边一个卖果蔬的女菜贩摊子上的冬瓜没放稳,滚落下来刚好硌了王妃的车轮一下,害翠花夫人与小姐小小受了一点惊吓。女菜贩已经惶惶然跪下道歉,但赶过来的吴巡抚就是不依,要将她拿回衙里号枷。

    席炎一向爱护扬州的子民,眉尖一跳就走上前去,还未开言,就听得王妃在车上一声惊呼:“桂姐姐?”

    女菜贩吃惊地抬起来,盯着珠围翠绕被侍女扶下来的南安王妃看了半天,才喃喃道:“是……翠妹妹……”

    “桂姐姐!”

    “翠妹妹!”

    两人抱在一起,放声大哭起来。

    我一面拭着感动的泪水,一面问福伯:“这个卖菜的是谁?”

    “老奴不知道。”

    “啊?也有你不知道的事情?”

    “老奴从不收集卖菜的人的资料。”

    “你真势利。”

    “谢谢太爷夸奖。”

    南安王爷父子也下了车,可能觉得这样当街哭着有碍观瞻且堵塞交通,所以将两人劝到最近的一间茶坊坐下叙话。

    一行人刚走进茶坊的隔间,王妃就急急地向丈夫介绍道:“王爷,这位就是救我性命的桂姐姐,当年若没有她,我早就不知死在哪里了……”说着又哭。

    南安王爷也叹一口气,幽幽地道:“都是本王当时负你,害得你吃那样的苦头……”

    “不,我知道你有你的难处,只要你心里一直还记着我,我就很满足了。”

    “我心里当然是记着你的,从来就没有淡忘过……”

    “王爷……”

    “小翠……”

    这样情意绵绵的镜头不太适宜于盯着看,所以在场的人都把头转向一边,只有我因为罩着面纱,反正谁也不知道我在看哪里,所以毫不避讳地看的清楚。其实也没什么过于肉麻的,不过就是彼此握住手含泪凝望着而已,京淮和小天有时啄来吻去的都比他俩亲热“啊,桂姐姐,后来我到你夫家找过你,只打听到你们迁居他乡,不知近况可好?”王妃定定神,擦着眼泪问道。

    “丈夫两年前就死了,留下一个儿子在药铺当伙计,我再贩卖些水果蔬菜,也算可以度日。”桂姐笑了笑,气质倒也明朗,没有太浓的市井之气,见了旧友如此的高贵派头,也未曾表示出拘束或羞惭的样子。

    “你也有一个儿子啦?多大?”王妃兴奋地问。

    “十九了。”桂姐道,“可惜你当初那个孩子,若是还在……”

    她还未说完,王妃便猛地站了起来,一迭声地叫着:“鸿儿,鸿儿,快来,跟桂姨见礼。”

    南安世子被推出来,可能是因为不愿向一个女菜贩行礼,脸拉得老长,只含含糊糊点了个头就不耐烦地跑到茶坊外面去了。

    “这……这是……”桂姐吃惊地睁大了眼睛。

    “这就是你当初亲手为我接生下的那个苦命的孩子啊,”王妃的眼里又涌上泪水,“你一定想不到我还能找到他吧?幸好族长还记得是哪户人家领走的,否则我真的是……”

    桂姐猛地站了起来抓住王妃的手,拼命摇着头道:“不可能……这决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

    “族长不可能知道孩子在哪里的!”

    “什……什么意思?”

    “当年孩子生下来,你爹将他抱走说要送人,我不放心,就跟着一起去,结果刚到村口就被族长带人拦下,说这个孩子有辱全族声誉,决不可留,强行抢了去,丢在山坳里。当天深夜,我偷偷又寻了去,心想孩子若是命大,就抱回来悄悄送人,就算已死了,也要让他入土为安……”

    讲到这里,她顿了顿,南安夫妇俱是面色惨白,相偎在一起十指交缠,全身不停地颤抖。我见了很不忍心,正准备上前安慰两句,被席炎一把拉回。

    “到了那个山坳间,听见有细细的啼哭声,我真是高兴极了,赶过去一看……”

    “怎样?我的孩子还活着是吗?”王妃扑过去抓住桂姐的手,急促地问。

    “是,还活着。我看见有一个二十来岁的长得很美的年轻人,正用斗篷裹住那个孩子,一边摇一边哄着,身边还跟着一个男童。听到我的脚步,他转过头,问‘这是你的孩子?’我说不是,他又问‘你要抱回去吗?’我想着就算抱回去也不见得能瞒过族长找到寄养的人家,所以就跪下来,求他收养这个孩子。那年轻人也没多问什么,就把那个孩子抱走了……”

    王妃面白如雪,颤声道:“那……你就没有问那个人叫什么?住在哪里?”

    “我问过了,他说自己飘泊天涯,暂还没有固定的住处,也不愿意告诉我姓名。”

    “难道……难道一点可以找到的线索都没有?”

    “那个孩子戴着你们定情的玉环,还有你也知道的腕间的那颗红痣,除此就别无标记了。”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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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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