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综]皇太子的逆袭 作者:欢颜晨曲
正文 第9节
[综]皇太子的逆袭 作者:欢颜晨曲
第9节
被带走之前,李世民回过头来看着司马奕,说出了一句令人意味深长的话。
“大哥,我不会轻易认输的”
司马奕怔了怔,难道他还有后手,眉峰微蹙。
经历了一场腥风血雨的动乱,整个皇宫里的气氛都很低迷,不断谈论着秦王殿下造反的事情,连早朝也取消了,空气里甚至都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
司马奕在李渊的寝宫陪着李渊,急忙宣召了太医,经此一事,对李渊而言总归是个巨大的打击,原本就不好的身子骨就越发的差了,司马奕封锁了消息,陪在床前,顺便处理一些积压的政事。
李元吉带着兵马在长安城上下扫荡,捉拿反叛的士兵,一整天街上的店铺都紧闭着大门,路上萧条的很。
各宫的嫔妃们都安安静静地呆在寝宫里,这个时候谁也不敢出门找茬了。
三天之后,李渊终于从昏迷中清醒过来了,阖宫上下气氛为之一松。
不过谁也没有想到的是李渊一清醒过来就下旨召集众臣商讨禅位一事。
“父皇为何如此突然,这件事还需慎重考虑”
司马奕不是不想早点坐上那个位置,只是他怕这又是李渊的一次试探,何况以李渊如今的身体状况,也不过是早一年和晚一年的区别。
“朕的身体朕自己清楚,早些年的旧伤复发,不过也多撑了一些日子,可是经此一事,朕的身体只怕已经吃不消了,不如早点把位置让出来,颐养天年也是不错的”
“你是朕亲手培养出来的储君,父皇相信你一定能把我李家的江山一代一代的延续下去的,对吗?”
见司马奕眼里的担忧真诚,李渊原本有些低落的心也很快被治愈了。
“父皇,您放心”
“那朕就安心了”
听到了司马奕的允诺,李渊终于安心的闭上了眼睛,刚刚喝完了药,他感觉有些困倦,放下了多年的心事,他整个人也轻松不少,不过他好像忘了提醒他不要对世民下死手,毕竟他们是同胞的兄弟。建成不是世民,他想建成会做到的。
新君册立,对皇宫而言也是一件喜事,连日的阴霾似乎都散去不少,司马奕一回生二回熟,不慌不忙地又得了不少人的赞赏。
等到了登基大典的那一天,偏偏又出了意外。
“陛下,不好了,有人劫狱了,牢房里突然冲进了一队人马,将羁押在天牢里的秦王殿下救走了”
匆匆忙忙的闯进大殿里,刑部侍郎赶紧请罪。
司马奕穿着一身厚重的冕服,听见这番话后脸色顿时一变,突然想起了李世民最后说的那句话。
他甚至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故意的,特意挑在他登基的这一天逃走,真好像前辈子结了仇一般。
☆、第29章 隐太子李建成
锡兰山下有一个年久无人居住的茅草屋里,这一天出现了数十个风尘仆仆的人,身上带着肃杀的气氛。
李世民摸了摸积了厚厚一层尘土的木桌,皱了皱眉,还是坐了下来,身边的侍卫适时的递上一杯清水。
他的脸上还带着浓浓的倦色,粗布衣衫也有些不齐整,从天牢里逃出来就一路马不停蹄地赶路,只有将近傍晚的时候才能暂时的松一口气,停下来修整一番。
这几十个人已经是他最后剩余的力量了,,是他多年来精心培养的,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手,他谁都没有说过,为的就是为了防备这一天,却没想到这一天真的回来。
南面一带还未被收复,他此番正要南下,联系势力意图东山再起,李世民心情沉重,从一国的王爷到如今的过街老鼠,其中的落差可想而知,心里的恨意也愈发的浓烈。
静下来的李世民想到了尚在长安的长孙芷,心中的歉意冲撞着心门,他实在是没有办法,只希望李建成会顾忌他不会轻易对他的妻儿动手,只要等他搬来救兵……李世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怎么了?!”
看着身边的人如临大敌的样子,李世民的神经也紧绷起来,紧张的问道,心中不妙的预感却愈发猛烈。
“追兵到了!”
众人将李世民团团围住,护在最中间,戒备的盯着四周的动静,身体紧绷,面容冷峻。
现在他们所有人都被困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拳脚难以施展,更不敢轻举妄动就冲出去,不然随时可能被射成筛子。
外面急匆匆地脚步声愈来愈近,山里面的鸟鸣声此刻都仿佛被噤了声,众人的内心愈发沉重,听那外面的动静,只怕来的人不少。
李世民暗暗咬牙,这一路上追兵不断,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追上他们了,为什么他都落到这个地步了,他们都不肯放过他。
每个人都下意识放低了呼吸声,紧张的气氛一触即发。
“里面的人听着,再不出来,我们就要放火烧屋了”
屋内的众人都转头看向李世民,等着他开口下命令。
李世民眼里闪过挣扎之色,最后无奈的点点头,他还真是担心他们防火烧房子,倒不如走出去,说不定还有一拼的余地。
在众人的护持之下,李世民走出了那件低矮的房子,看到了站在敌人中间的李元吉。
“二哥,真是好久不见~”
“竟然是你,他还真是看得起我”
李世民很意外,竟然是李元吉亲自带兵来追杀他。
“没办法,大哥说你太过狡猾,所以我只能亲自来带你去长安见大哥请罪了”
“哼,大言不惭,你以为我会束手就擒吗?”
“当然不,所以我带了这么多兵马来请你会长安,所以请二哥不要辜负小弟一番心意才好”
李元吉一脸兴味的看着面色不断转换的李世民道。
“动手!”
李元吉边退后边下令。
“慢着!!!”
李世民连忙阻止,以两方的兵力,他这边只怕挡不住一炷香的时间,所以他最后还想再努力试探一下。
“二哥还有什么话想说吗?”
“四弟,二哥一直想不明白,同样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为什么你就能为大哥肝脑涂地,却总是针对我呢?即便我从小待你不亲近,但看在母后的份上能否放我一马?”
“大哥如今已经贵为皇帝,但是你却只是个普通的王爷,难道你就没有半点不甘心,只要你肯帮我,我可以发誓,事成之后你我共享这万里河山,难道不必做他的狗更有意思?!”
“何况你以为他是真心对你的吗?!四弟你别天真了,皇家哪有真情,他忌惮我在军队里的影响力,所以一直想对付我,让我落到了现在这种地步,我若死了,他下一个对付的人就会是你的,你也是嫡子,这天下你也有资格去争的,所以他绝对不会放过你,四弟,即便是这样,你也要对我下手吗?”
李世民一脸激愤,神情激动的对着李元吉道,一副你如果不相信我你就眼瞎的神情。
“说完了??”
李世民一噎,看着李元吉一脸不为所动的样子,满目的恨铁不成钢。
“不要浪费时间了,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改变心意,即便最后真如你所言,我亦不会后悔”
听着李元吉斩钉截铁的语气,李世民真的感觉到妒忌的滋味。
李世民暗暗和侍卫使了眼色,既然说不动,那就别怪他狠心了,另一边李元吉也下了命令,他一定要将李世民带回去交给李建成。
两边令下,一时间刀光剑影,破败的院子里被破坏的一干二净,地上的泥地上遍布暗红的血迹。
“哼!!!”
司马奕将前线传来的信件重重的摔在书桌上,额头上阴云密布。
他不得不感叹这位二弟的好手段,北面突厥再起,南面起义军队死灰复燃,让他陷入到腹背受敌的状况,这其中李世民下的功夫可不少,兴风作乱的手段一点不亚于他治国的手段。
话说,四弟应该找到他了吧……
司马奕不得不佩服他的心狠,只带着几十个死士出逃,竟然把所有的心腹和家人留在了长安城,怎么?自己在他眼里就这么心善?是笃定他不会对这些妇孺动手吗?
现在宫里的事情差不多都解决了,接下来他就有时间好好处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了。
司马奕靠在椅子上的坐垫上,饮了一口浓茶,眼睛亮了一瞬。
心念一动,一个精致的小铜钟蓦然出现在眼前,悬浮在空中,散发着莹莹的光芒,微微的颤动着,仿佛有着生命一般,明明没有一点声响,但司马奕恍若听见了万钟齐鸣的浩荡声。
真是个神奇的小东西!
司马奕伸出手指,点了点钟身,眼里带着赞叹的神色。
它好像跟着自己过来了,这东西究竟是什么呢?
点点的星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入钟身,四面八方的涌过来,司马奕隐隐的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复苏,若非是他能够从其中感觉到一种神圣威严的底蕴,他也不能放心这东西隐藏在他的身体之中。
而这种变化无时无刻不在发生,不断改变着他的身体状况……
“陛下——”
门外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司马奕心念一动,铜钟消失了,房间瞬间昏暗了不少。
“什么事?!”
“陛下,秦王被抓回来了,可是……齐王殿下出事了!”
司马奕脸上的喜色尚未褪下,脸色变得难看极了。
问清楚了事情经过,司马奕赶紧带着宫里的太医,弃了御驾,骑着马出宫,一路往齐王府邸疾驰而去。
齐王府里的气氛压抑,离正屋越近,司马奕愈发心慌,来来往往的奴婢行色匆匆,目光忧虑。
走进正屋里,里面站满了人,床边一个古稀之年的老人家,把着脉搏摇头叹气。
司马奕心里一进,吩咐身后的太医赶紧做事。
浓浓的血腥味从床上发散出来,李元吉的脸上苍白的没有一丝的血色。
周围不断有人在司马奕耳边絮絮地说着脉象,而司马奕只是专注的看着李元吉,他是不会相信一直在他身边支持他的四弟会这么快就离他而去的。
“大哥——”
李元吉一睁眼就看见了司马奕就站在他面前,眼睛顿时一亮,虚弱的喊道,无论司马奕如今是什么身份,在李元吉心里,他永远都是他的大哥。
“你放心,太医一定会治好你的”
司马奕坐到他面前,李元吉苍白的脸色在阳光下显得有些透明,他感觉到李元吉的身体愈发的虚弱。
“时也命也,无需强求,大哥也无需内疚,咳咳——”
重伤的李元吉此刻意外的豁达,他的脸上淡淡的笑意,一声声的咳嗽让他的脸色诡异的红润。
“二哥,我,已经抓回来了——”
“我知道……”
“咳咳——那我就放心了——”
李元吉放心的笑了,疲倦的闭上了眼睛。
司马奕一脸慌张,用力的推了推李元吉,他绝对不能让他就这么睡过去,他怕——他睡过去就再也睁不开眼睛了……
可是无论他怎么晃动他的身体他都没有任何动静,一边看着有些不对劲的人甚至忍不住上来劝说司马奕要认清现实了。
突然,李元吉睁开了眼睛,脸色异常红润,眼睛似放着光芒,他用力的抓住司马奕的手。
“大哥,你终于回来了,我们一直在等你,要来找我们,记得————”
司马奕尚未来得及反应过来,李元吉的手突然松开,重重的落在柔软的锦被上……
司马奕愣住了,脸上面无表情,周围的人纷纷跪在地上,呜咽的哭泣声在房间里慢慢传开……
☆、第30章 番外之李元吉
如果说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会不会选择为一个人付出所有,答案是他也不知道,因为从来没有如果,很多事情从最开始早就已经注定好结局。
厌恶,是他第一个学会的词语。
从母亲的眼神里,他看到了她对他的不喜,所以即便他怎么讨好她,她都会吩咐侍女将他带到门外不肯见他,只有每当节庆的日子,自己才能远远的瞧见坐在高台上的女人,雍容华贵,同一旁的官家夫人言笑嫣然,唯独对他……
作为府里的嫡子,他的身份却比那些低贱的庶子更为尴尬,有谁回想得到一个不得母亲宠爱的孩子究竟怎么在后宅里苦苦挣扎,连那些下人都能在背地里对他下手,所以他学会了暴力,学会了阴毒,因为这是保护他自己最好的方式,后来,所有人看他的目光里都带上了畏惧,所有人都下意识的疏远他,母亲更是不愿意再多看自己一眼,看着他的眼神仿佛看见了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一样,他以为他已经不在乎了,可是唯独那样的目光让他的防备溃不成军,他躲在一个没有人知道的角落里悄悄流泪。
等到了要入学的年纪,所有人都仿佛忘记了他,即便是父亲,都没能在他百忙之中想起他还有一个嫡子,可是大哥提醒了父亲,把他带出了那个孤零零的院落,那是他第一次接触到外面的世界,第一次见到大哥那样温柔的人。
同样的出身,地位悬殊,命运更是千差万别,很多人都会以为他不甘心,甚至于认为他对大哥的言听计从不过是深谋远虑下的委曲求全,但是他的内心很坚持的告诉自己,为了大哥他会选择用生命来守护,这样的决绝让他自己都诧异,却接受的理所当然。
那个像太阳一样温暖的男人是值得他这样对待的。
有很多人都觉得二哥李世民文武双全,和大哥相比,只是缺少了那么点运道,着实令人可惜,可是在他看来,任何人都是比不上大哥的,若非是大哥不乐意出那个风头,哪里还有二哥什么事,他自小就跟着大哥一起念书最是清楚不过。
大哥是府里的嫡长子,理所应当就应该继承父亲的一切,可是总有一些人没有自知之明,妄想挑战大哥的地位,这其中自然就包括他那位不知所谓的二哥了,后来他总认为若非总有人在二哥面前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或许他们三兄弟就不会走到那一步了。
原本他以为只要大哥的地位稳固,二哥即便有再多心思也只能放在心底,可是自从父亲决定反隋之后,所有的矛盾似乎在瞬间就明晃晃的摆在所有人的面前,他甚至怀疑,二哥如此积极地劝说父亲起事,是不是早就动了心思,至少从太原派出来的刺客就说明了这一点。他不想要他和大哥活着,所以在大哥的保护之下活下来的他就只能把刀剑转向另一个人了。
战事节节顺利,在他尚未感受到地位变化的时候,大哥和二哥多年的矛盾愈发激烈,甚至连门下的客卿都参与到这场战争之中,两个人都在不断的累积军功,争夺战机。
从大军占领了长安到父亲登基为帝的短短几个月里,李家从一个普通的陇西贵族到今天的万乘之尊,李元吉尚未来得及为自己的尊贵身份感到欣喜,却已经明白了夺位之争已无转圜的余地,他心里也暗暗做了决定。
大哥被留在长安主持政事,那他就选择披上战袍,为大哥征战沙场。不是没有人劝过他和二哥合作,去争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可是这些人都被他毫不留情的砍杀了,后来就再也没有人在他面前说这些不知所谓的话了,真是痛快极了!
后来,他自己也想过,他真的没有野心吗?不是的,权力谁不想拥有,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谁不想做可是真正有资格的人只有大哥一个,他不会和他争,更不会让别人和他争。他只要喝喝酒,看看美人,杀杀人,潇潇洒洒的做一个逍遥王爷就够了。
父亲年纪越大越是糊涂,等到二哥出征回来竟然给了他开府议事的权利,弄得朝堂上人心浮动,耍的一手的好手段,可是在他看来就是一个恋栈权利的老头子不服老罢了,偏偏让一些有心人钻了空子,不过幸好最后没有老糊涂,还知道护着大哥的太子之位,总算没有引起大动乱,甚至在察觉了二哥的心思之后做了不少的事情,只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二哥竟然会选择走向了那条极端的路。
他知道权势动人心,却没想到二哥竟然为了争那个位置竟然会犯上作乱,若非是大哥早有察觉,或许真的就被二哥得逞了,幸好这一切没有发生。
那一天,天气晴朗,蓝天白云尤为的澄澈,在臣民的万众期待中,他亲眼看着大哥登上了那个位置,尊贵无匹,就仿佛那本来就该是属于他的位置,他重重的吐了一口气,心里是难得的轻松,就仿佛完成了一件很重要的任务一样。
什么都很好,只除了有一个人费尽心力的从大牢里跑了出来。
说实话,他是真的不愿意再见那个人,人心太过贪婪总是容易得不偿失的,大哥成为皇帝不是理所应当的事吗为什么总要在背后搞风搞雨?但是他最后还是决定亲自去抓他回来,和他好好谈一谈。
他第一次看见那个人潦倒的样子,心里说不出的复杂,只觉得落到现在这样的后果他是否曾经后悔过,可是当他看到那双野心勃勃的双眼的时候,就知道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所以,他一定要把他带回去交给大哥处置。
最后,他终于明白了自以为是的人不仅仅只有那个人,他自己不也一样吗?就在他以为可以将那个人顺利捉拿回去的时候,没想到唯一的一次心软就给别人造成了偷袭的机会,当剧痛传来,他心里唯一的一个想法就是。一定,一定要坚持着见大哥最后一面……
☆、第31章 隐太子李建成
阴暗潮湿的官府大牢里,只有狭窄的小窗透着丝丝的光亮。每间牢房都极其的偏窄,却挤满了犯人,地上稀稀拉拉的稻草堆在角落,几个人蜷缩在一处取暖,除了有几个刚进来还看不清状况的犯人还在大喊大叫,其他的人都显得异常的沉默,眼睛里黯淡无光,如同沉寂的死水一般,只有每到饭点的时候,他们才仿佛活过来一样,这些人进来颇有些年岁了,久到不知道时间的流逝。
墙壁上的漆面都有些掉落,围栏的地方积满了陈年的污垢,时不时还能听见老鼠啃咬木板的颤动声,空气里带着难闻的味道,处处透着腐烂的臭味。整个监牢里除了锁链走动的碰撞声,就完全没有人气了,即便是那些看守的狱监,也只会在每日给那些犯人送食物和水的时候才会进来,然后飞快的出去。
李世民盘坐在地上,眼睛紧紧的盯着牢门外的铁锁,整个人一动不动。
他待的地方相比于其他的牢房已经是最干净宽敞的,而且牢房里也只有他一个人,但是显然他不会感激,因为这位含着金钥匙出身的大家公子已经潦倒如此了。他身上的衣服还是那天刚被抓进来时候的那件,现在领边已经泛着黑色,下摆上还零落地沾着几点干涸的血迹,也不知道是谁的血迹,,胡子拉渣,眼睛却异常的明亮,他从来都是讲究的人,可是即便他再想保持干净的状态,如今他的身上已经带着点异味了。
门口意外传来些许的响动,隐约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过了不久之后,脚步声由远及近,轻重分明,有些混乱不明。
司马奕走进天牢的下一刻,眼前的光线顿时一暗,他掩住口鼻,皱着眉朝着里面走,侍卫前后跟着,关在牢房里的犯人看着这一行人从他们眼前经过,下意识的低下了头不敢直视。
李世民抬起头,就看见司马奕已经站在了他面前,眼神复杂莫测,李世民移开目光,情绪很平静,心里对他的到来却是带着几分了然。
门锁被打开,司马奕弯着腰走了进来,一身的锦袍和这脏乱的天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洁白的鞋履落在潮湿的地板上,下摆擦过墙面,带上了一层印记。
李世民还是一动不动的坐在原地,闭着眼睛,一脸不为所动,即便现在司马奕已经登基为帝,可是他是绝对不会跪在他面前行礼的。
司马奕快步走上前,一把将李世民踢倒在地上,单脚踩在他的胸口上,李世民惊讶过后迅速反抗,想要将司马奕的脚移开,顺便推开他的桎梏,不过司马奕的力气出乎意料的大,李世民咬着牙,只能恨恨地看着司马奕不发一言。
“你想做什么!”
“你生气了吗?这样你就生气了吗?那你知不知道朕有多生气呢!”
司马奕不断使力,李世民感觉胸口上仿佛压了一个千金重的巨石,让他喘不过气来,他只能用力托着司马奕的脚才能让胸口舒缓一些。
“我不懂你的意思”
李世民咬着牙迎向司马奕的目光。
“不懂吗?”
司马奕轻笑了一声,带着森森的冷意,嘴角上扬滑过一丝叽嘲。他看着李世民一脸痛苦的表情,随机移开放在他心口上的脚,重重地踹向他的腹部。
李世民在地上翻滚了一圈,身上还沾了不少的草屑,整个人看起来很狼狈,但是他现在已经完全没有心思注意这些了,他皱着眉头,紧要牙关,额头上渗出汗水,弓着腰背,双手捂着肚子,竭力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
“如果你不懂,那我就告诉你,四弟他……死了,被你亲手杀死的!”
“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什么要这样做?!”
司马奕愤怒的揪住李世民的衣领将他整个人提起来,拉到自己的面前,眼睛死死的盯住李世民,可是他除了最开始的怔仲,之后完全看不到一点的愧疚,一脸冷漠。
司马奕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他松开手,把人丢在地上,有些人连和他多说一句话都觉得是在浪费他的时间。
“竟然是死了吗……还真是……脆弱啊……”
李世民低声嗫嚅,头低下来,目光落在地上,眼睛里带着莫名的感叹,心里面复杂的感情难以言喻。
“谁让你想挡我的路呢……”
其实他不想对他下手的,可是对方带来的人实在太多了,普通的方法根本无法突围过去,他也是出于无奈,便想利用那份浅薄的兄弟感情逼他就范,设计绑了他做人质逃出去,却没想到他宁愿死也不愿意接受他的交易,他一时生气,所以……他没想要下重手,但是没想到结局依然没有什么改变,他后悔吗?或许还是有一点的吧……可是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还是会这么做。
“看到你这么生气,我一点都后悔呢……”
李世民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他看着司马奕,带着挑衅,他宁愿自伤八百,也要杀敌一千。
“你这个疯子——”
司马奕自己也不是个心善的人,但他也是第一次看到这种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连亲兄弟也能下手,着实让人不寒而栗。
“所以,杀了我吧——”
李世民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诡异的引诱,司马奕甚至都快要松口一举赐死这个十恶不赦的人,但是他还是深吸一口气,将这种冲动压抑了下来。
“别想着死,因为——朕会让你——生不如死”
他犯下了这么多罪孽,司马奕怎么甘心他就这么痛快的去死,他一定要他活得生不如死,他不是想当皇帝吗,那就让他好好看看自己是怎么坐在他梦寐以求的位置。
李世民一脸笑意,无所畏惧的看着一脸怒意的司马奕,张扬令人咬牙切齿,可是在无人看见的角落,他袖子下隐藏的双手早就紧握成拳。
泰和十年,政通人和。
“陛下,大皇子带着五皇子来向您请安了”
司马奕看着手中的奏折,心不在焉地听着,安公公小心翼翼的在一旁候着,不敢出言打扰。
一刻钟以后,司马奕才放下手上的奏折,这才注意到房间里似乎有人等了很久,见司马奕终于有了空闲,安公公赶紧上前,将大皇子和五皇子已经在殿外等候许久的话转达给司马奕听。
“不用了,让他们都退下吧”
司马奕想了一下,还是吩咐安公公让他们离开。
孩子大了,心思也就多了,皇家无小事,即便他知道他们只是想来尽一下孝心,可是为了大局考虑,他却只能让他们离开。皇后生的嫡子有些平庸了,所以这些年来他对于立太子一事一直有些犹豫不决,所以造成了一些心思浮动却也是难免的事,嫡子的身份尊贵,按理来说继承皇位也是理所应当的事,不过他的性情却是过于温吞,底下的弟弟们都在虎视眈眈,若真要传位给嫡子,倒真是令人不放心,所以这些年他从来不过分亲近其他皇子,就是为了避免别人多做揣测,可是随着诸位皇子逐渐长大,形势越来越不像他想象的一样,司马奕仿佛看见了诸皇子夺位的腥风血雨了,所以他也得早做打算为好。
“陪朕去御花园里走走”
手心手背都是肉,事情一向就让他苦恼不已,心烦意乱的阖上奏折,司马奕看着窗外的大好□□,突然萌生了想出去走走的想法。
御花园里花团锦簇,春光明媚,司马奕也感觉到自己的心情似乎好上了那么一点。
“是谁在那里?”
越靠近凉亭的位置,女子明媚的笑声就愈发清晰,司马奕难得有几分好奇这个清朗的女声究竟是谁发出来的。
安公公很快捕捉到了司马奕眼里的好奇,露出一个男人都明白的笑容,就殷勤的准备找过去,替司马奕解决这个烦恼。
司马奕连忙将人拉住,带着安公公从一旁绕过。
远远的就能瞧见亭子旁边几个相貌精致的豆蔻少女在那里做着游戏,那其中长相最为艳丽的就是司马奕刚刚听到的那个声音,那样的张扬和青春和这个死寂的宫廷如此的不相符,肆意,热情如火,一点都不像规规矩矩的世家贵女,司马奕甚至从她的身上看到了不属于这个年代的张扬自信。
“陛下,这是新一届的秀女”
安公公善意的提醒道,好似再说,他想要哪个都是天经地义的。
司马奕瞪了这个老不修一眼,他是这么没节操的人吗,虽然他可能对那个女孩确实有那么点好感,可是到底这在他的眼里,这都还只是孩子。
司马奕对女色并不是很热衷,所以这么些年后宫里有些脸面的都是那些伺候了他多年并且名下都有子嗣的女人,所以皇后娘娘可是省了大事。
就在司马奕和安公公说话的时候,女孩们玩耍的红绣球就正好落在他们的附近,正好是那个女孩走了过来。
“是谁?”
女孩抱着绣球,一脸戒备的打量着四周,她听见了有人在说话。
司马奕一脸尴尬的带着安公公走了出来,这样的行为还真是有失他身份。
女孩眼前一亮,连忙跪下来行礼,能在宫里自由行走,又是这般年岁,答案简直是呼之欲出。她曾听说过当今圣上性情温和乃当世之明君,她以为不过是一个糟老头子,满心不情愿的进宫,没想到一见面才知道他原来可以是这般的儒雅温和,让人有一种特别的安全感,笑容里都带着神秘的魅力,这样想着,一缕绯色爬上了女孩的脸颊。
“你叫什么名字?”
司马奕很快恢复了平静,带着几分好奇的问道。
“回禀陛下,奴婢武氏媚娘”
武媚娘羞涩的低下头,艳丽无双。
长安街道的一个小巷子里,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蹲在酒楼的后厨,双手趴着碗里的剩菜,吃的狼吞虎咽。
他的脸上到处都是疤痕,头发散乱的披下来,眼神混浊不清,吃完了东西,油腻腻的双手往身上一抹,然后一边跑一边高声喊:
“我是皇帝,我当上皇帝了,皇帝,哈哈哈,我是皇帝,嘻嘻嘻、、”
没有人在意这般大逆不道的话,因为谁都知道,这个乞丐,是个又丑又脏的疯子。
☆、第32章 懿文太子朱标
洪武二十四年,八月深秋。
将近黎明时分,太子东宫的内殿里还传来几声压抑的低咳声,烛火明亮,锦被上的金丝线流光溢彩,衬得躺在床上的那个人面色惨白。
司马奕支撑着虚弱的身体坐起来,一阵阵的胸闷从心口传来,明黄的丝帕捂住了咳嗽声,司马奕察觉到嘴里的咸腥味,摊开丝帕,殷红的血迹曝露在眼前,司马奕不动声色的将丝帕收在袖子里。
“来人……”
门外几声急促的脚步声之后,房门被打开,不出意外是自小照料朱标长大的孟公公。
“殿下?”
孟公公目光忧虑,作为朱标最亲近的大太监,一直跟着他这么久,自然清楚他如今的身体状况,所以一听见司马奕的传唤,就匆忙的进来,直到看见司马奕还鲜活的站在他面前才放下心来。
“把李太医喊过来”
李记是朱标一手提拔上来的心腹,这个时候也只有让他来才能让司马奕放心,作为一国的储君,就注定他要处处小心,不能让别人钻了空子。
孟公公紧张的看了司马奕一眼,恭谨的退出来之后,连走带跑的出了皇宫,这个时候,李太医并不在当值的日子,他只能拿着令牌出门去接人。
司马奕掀开锦被,光着脚走在柔软的毛毯上,这个时候,宫中已经烧起了地暖,朱元璋在这一方面,从来都是不吝啬这一点用度的,他走到烛台前,拿出袖子里的黄绢,点燃之后放到火盆里,亲眼看着它被烧尽。
一柱香的时间过后,孟公公带着李太医气喘吁吁地出现在司马奕的面前,来不及让人歇口气,孟公公就催着他给司马奕看诊。
司马奕一脸平静的坐在床上,时不时一阵咳嗽声,脸上苍白的没有半点的血色,眼窝深陷,透着微微的青色。李记静下心来把脉,随着时间的过去孟公公愈发着急。
“根据殿下的脉象,怕是这些日子不小心受了凉染上了风寒,再加上一路上的奔波调理不当,所以病情才会加重,待微臣给殿下开药,服用数日之后,殿下定能好转”
李记收回手,将病情尽数说给司马奕听,心情微不可查的放松了下来,深夜急召,他还真担心出了什么大事。
司马奕嘴角滑过一丝叽嘲,风寒吗?他不相信,这一路上所有的大夫都说这是风寒之症,他也服用了不少的药物,但是病情不但没有好转,反而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愈发的虚弱,若非是体内的青铜钟不断梳理他的经脉,只怕他现在根本没办法和他坐着说话了,直觉告诉他,这病情的缘由绝对不是风寒之故。
“如果你只能看出这些,孤看你这个位置也不必坐了”
司马奕深深的看了李记一眼,语气里带着几分意蕴深长,想要荣华富贵,就得拿出点让人信服的手段。
“微臣明白、微臣明白——”
李记赶紧跪在地上请罪,神情紧张,目光里透着畏惧,荣华富贵可以不重要,但是他自己这条小命是一定要保住的。
“容臣再细细看看”
司马奕伸出手,李记颤颤巍巍地搭在他的脉搏上,将所有的心力尽数集中起来。
李记到底从医数十年,医术高明,在他再三查看之后,终于发现了一点端倪,吓得他冷汗直流,他真的差一点就误诊了,殿下千金之躯,若是因为自己用错药……他就真的万死莫赎了。
“殿下,微臣有罪,微臣有罪——”
李记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他低着头,不敢和司马奕对视。
“说说吧,你发现了什么?”
所有的不确定就在李记跪在请罪的瞬间尘埃落定,原来一切都不是他在胡思乱想,这场来势汹汹的病情背后一定隐藏着什么。他平复下激动的心情,慎重的看着李记,让他给自己一个准确的答案。
“殿下脉象虚浮,气机混乱,脉寒深热,其症状多与伤寒之症相似,微臣学艺不精,为这些表象所惑,幸得殿下点醒,在微臣深思熟虑,多番验证之下,微臣敢断言,殿下非是风寒,只怕是——中毒了!”
“中毒?!!!!”
孟公公高声惊呼,眼睛睁得硕大,殿下的起居都是他一手操办的,即便是最细小的地方他都不曾疏漏,却没想到还是让人钻了空子,让殿下身处险境之中,这是他的重大失误。
“你可确定?!”
司马奕神情凝重,经历了那么多的事,这被下毒还是第一次,如此的明目张胆,看来这□□也不普通,不然太医们也不会一直没有诊断出来,是有恃无恐吗?
“微臣敢以身家性命担保”
李记深呼一口气,心中在打鼓。
“李太医,可有解药解去殿下的毒?”
孟公公一脸紧张期待的看着利己,既然他能看出来,定然是医术高超,解毒定然也不在话下,要知道宫里的太医都是万里挑一里选出来的,不过这件事尽早解决越好,若是让别人知晓,定然会造成一定的混乱,说不定就会有人想趁虚而入了。
“这殿下恕罪,这种□□微臣从未见过,这解药的配置,微臣需要一定的时间”
李记看了一眼司马奕,然后忐忑的收回了目光,正如他所言,这种药物他前所未见,效果也很神奇,定然非同凡响,短时间内想要配置出解药真的很困难,他很担心殿下一怒之下就会把他拉出去砍了。
“好,那孤就给你时间,要什么东西,孤会派孟公公送过去”
司马奕的心里有些没底,在他的身体彻底变坏之前,他不知道还能不能拿到解药。
“今天的事情,你知道该说些什么,孤认为你应该是个聪明人”
在李记离开前,司马奕还不忘嘱咐到,自己深夜传唤太医的事情明早估计就要传遍整个皇宫,为了避免有些事情外泄,他少不得要给他一些警告。
“微臣明白,明白……”
进宫的时候是孟公公亲自带人去接,等待他离开的时候就只剩他和一个东宫的小太监了,不过,他已经完全没有心思在意这种区别了。等到李记出了皇宫,一直紧紧提着的心才彻底放下,每一次进宫给那些贵人看病,总好像跑了一趟地狱一样,索性他比别人多了几分幸运。
“殿下,这件事要不要告诉陛下”
孟公公想着此事若是能让陛下知道,定然会全力彻查这幕后的主谋,殿下也能早一日拿到解药。
“不用,孤决定亲自查!”
司马奕一口否决,凡事依靠别人并不是他的性格,何况多一个人知道就意味着多一份被泄露的危险,对他而言并不是一件好事。而且,他现在谁也不能相信。
两个人在房间里密谈了数刻钟之后,孟公公就轻手轻脚的出来了,顺便关上了房门。司马奕的病情一直没有得到很好的控制,所以很容易就会感到疲倦,政事都送到皇帝那里去了,就是为了让司马奕好好修养。
却没想到,这一夜司马奕却突然发起了低烧。
昏迷中的司马奕仿佛来到了一个人间仙境一样的地方,云雾缭绕模糊着他的视线,巨大的树木拔地而起,似要遮挡半片天空,琼楼玉宇,亭台楼阁掩映在重重的云雾里,他置身在几团火红的光团里,随着他们一起玩闹嬉戏,他仿佛可以感觉到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亲近和欣喜。
等到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司马奕的头还有些昏昏沉沉,可是梦境里的画面还时不时的闪现,似清楚似模糊,让他感觉这个梦境甚是奇妙,不过他很快没有功夫去想这些问题了。
“殿下,您终于醒了?!”
孟公公目中含泪,好不激动,现在司马奕出任何状况都能让他心惊肉跳个不行。
“殿下,您醒了就好,陛下怕是马上就要到了,那天您昏迷之后,陛下每日下朝都会来看您,今日时间不早了,陛下估计就要到了”
孟公公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告诉司马奕。
“帮孤穿好衣”
司马奕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了。
等到司马奕穿好了衣服,朱元璋正好过了中门,孟公公搀着司马奕站在门外,等着人到来。
朱元璋这几天有些着急上火,每天连饭都少吃了一碗,上朝有时候也会有些心不在焉,心里烦闷地他想杀人,因为他最看重的儿子现在病的很严重。
虽然他总觉得这个儿子有些妇人之仁,总是和他对着干,让他着急上火,但是却一点也不影响他对这个儿子的看重,又是嫡子又是长子,注定了他的身份不一般。
他知道朝里有些大臣是看不起他的出身的,但是他根本不在意,总归他们还是要跪在他面前做一条忠心的狗的,但是这样的尴尬的状况他自己面对无妨,但是不能继续下去,所以他决定标儿作为太子,为的就是收拢人心,让他们看看他老朱家也不是不知礼仪的莽夫。
他从小就亲自教养这个孩子,付出的心血远远超过其他的孩子,在他看来,除了心软这个毛病他不喜欢之外,其他的方面他都还算是比较满意,所以就更不允许他出事了。
这一次派太子巡视陕西,朱元璋暗地里也派出去不少人保护,却不曾想到,人力始终敌不过天命,一路上都平安的回来,偏偏回到了皇宫却生了一场这么大的病。
前几日太子昏迷的消息传过来之后,这几日里他都睡的不甚安稳,每天上完早朝一定要亲眼来看看才能让他放心一些,只希望太子他能早日清醒过来,这几天前朝人心浮动,民间甚至起了太子命不久矣的流言,朱元璋震怒,下令彻查放出此等不实流言的幕后主使,可是这样强硬的背后,朱元璋心里也是没有底的。
这一天下完早朝,朱元璋还是一如既往地前往东宫探视,等到他看见了站在门口等他的司马奕,连日来积压在心底的阴云终于散开。
司马奕挣开孟公公的手,刚准备行礼的时候就被朱元璋扶了起来。
“你身子为好,这礼节就免了,快快随朕坐下”
朱元璋看似生气的责备,却暗自为司马奕这一份孝心感到安慰,他一边走,一面打量着司马奕单位面色,见他面色虽是苍白,但是精气神还不错的样子,提着的心顿时松了一半。
“多谢父皇关心,儿臣也非豆腐捏成的,焉能随便站了一下就碎成渣”
司马奕虽是这般解释,但是却也很听话的坐在朱元璋的边上。
“你这孩子从小便是这般倔强,朕看你现在倒不是豆腐渣,倒是像极了那纸片人,风一吹就飘走了”
朱元璋语气里带着几分薄怒,可是看见司马奕苍白的脸色心又软和了下来。
“太医来过了,怎么说?”
朱元璋转过头问起站在旁侧的孟公公。
孟公公正准备开口,恰好和司马奕的视线相对,想要说的话又尽数咽回去,只剩下干巴巴的话。
“回禀陛下,太医说殿下只是偶感风寒,修养些日子就好”
孟公公一脸愁苦,殿下如今的身体状况如此之差,他实在不想让殿下再多费精力,不过他终究是人微言轻。
朱元璋听不到孟公公内心的纠结,但是听到太子不日将会好转的消息脸色顿时好看了不少,甚至带上了几分笑意。
“既然是这样,那这些日子你就好好的修养,知道吗?”
朱元璋嘱咐道,目光里透着慈爱。
“嗯,儿臣知晓了,多谢父皇的关怀”
“你也知道朕是你父亲,以后啊,就别让我这个做父亲的多为你操心,知道吗?”
两人间的默默温情让一旁看着的孟公公感动的泪眼婆娑,这是多么令人感动的场面啊,多么难得才能看见一次,连他都被感动哭了。
朱元璋见司马奕并无大碍的样子,终于放心的离开了东宫,每天送到书房里的奏折数不胜数,他也能抽空来看人一眼,现在担忧了多日的心终于放下,朱元璋终于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在李太医的精心调养下,司马奕的脸色多了几分血色,东宫里的气氛好了不少,孟公公的脸上也总是带着笑意。
这一天,天气正好,司马奕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躺的整个人都是懒洋洋的,所以趁着春光好的日子,吩咐孟公公跟着他一同往园子里转转。
深秋的天气清早还有些寒意,枝叶上沾着点点的秋霜,等到太阳升起的时候,在日光的照耀下化作薄薄的雾气,司马奕已经披着厚厚的毛裘,手上还握着一个精致的暖炉。
“二殿下和三殿下想来向您请安”
孟公公突然加快步子,走到司马奕的面前道。
“让他们过来吧”
司马奕不动声色收回目光,罢了,总是要见的。
这两个孩子都是身份尊贵的嫡孙,不过自从常氏去了,吕氏扶正以后,这三子的身份就变得有些尴尬了,宫人都竞相捧着吕氏生的二子,难怪那孩子这些年愈发沉默了,司马奕在皇宫里生活了这么多年,最是清楚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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