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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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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综]皇太子的逆袭 作者:欢颜晨曲

    正文 第20节

    [综]皇太子的逆袭 作者:欢颜晨曲

    第20节

    “这是从你宫里搜出来的,你怎么和孤解释?!”

    司马奕平静的语气下隐藏了滔天的怒火,云氏痛的眉头紧皱,但她还是倔强的望着司马奕。

    “这一定是别人想陷害妾身,妾身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云氏咬着牙不松口,她深情地望着司马奕,希望他能看在往昔情意的份上放过她一次。

    “是吗?把人带进来”

    司马奕松开手,一个宫女装扮的女子被推了进来。

    云氏看清了女子的脸,脸色瞬间失了血色,神情惊恐。

    “是你?!”

    “娘娘没想到奴婢还活着吧!”

    开口的正是云氏的贴身婢女司棋,眼神充满着恨意,她没有想到自己对云氏忠心耿耿,竟然险些被灭口,这对自小就跟在云氏身边的司棋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殿下,这毒是奴婢买通了太子妃宫里的小宫女送进去的,是云主子让奴婢去做的这些事,奴婢愿意认罪”

    司棋看着面无血色的云氏冷冷一笑,在云氏恐惧的目光里将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倒出来,看到云氏面如死灰的模样,她痛快的笑了,这就是报应!

    “现在你还有什么话想说?”

    面对着司马奕的质问,神情惊慌的云氏反倒冷静了下来,她整理了一下衣着,上身挺直着,目光慢慢坚定起来,从她开始为晋王办事的那天起,就早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

    “妾身无话可说!”

    “贱婢!”

    司马奕突然一脚将云氏踹翻在地上,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想来性情温和的太子竟然会亲自动手,可见他此时愤怒的心情。

    云氏从地上爬起来,静静地跪好,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更不像之前的哭喊打闹,这样的沉静反倒让别人高看了一眼。

    “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妾身嫉妒太子妃能得到殿下的宠爱,所以一时糊涂”

    “呵呵……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

    司马奕一声冷笑,云氏能够屹立东宫多年,绝对不是简单的人物,怎么可能会因为嫉妒心而冲动行事,更何况这可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有你这样恶毒的母亲,孤想你的儿子只怕也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孤可不敢养虎为患”

    杨坚和独孤伽罗的脸色一变,这太子的话……即便他们不喜欢这个云氏,但是她生的孩子还是死皇家的子嗣,不能让人怠慢。

    “殿下这是什么意思…!俨儿他们也是您的孩子啊!这些事情都是妾身一个人做的,与他们毫无关系,还望殿下不要牵连到无辜的孩子”

    云氏是真的怕了,她自己不怕死,但是她的孩子却不能因为她的缘故而受到牵累啊!云氏眼巴巴的看着司马奕,殿下一定是在故意吓她的。

    “你是不是觉得孤在骗你?”

    司马奕目露了然之色。

    “你想想若是他们有你这样获罪的母亲,你让别人以后怎么看他们,他们是孤的孩子不假,只是孤会缺子嗣吗?你不会不知道没有了母亲疪佑的孩子是怎么在后宫里长大的吧……”

    司马奕凑到云氏的耳边压低了声音,话语里一片凉薄,云氏仿佛置身于数九寒天,脸色越来越苍白。

    有些事情她不是想不到,而是不敢想。

    俨儿是殿下的长子,他还有很光明的未来,难道要因为她的错误毁了这些孩子的一辈子吗?云氏握紧了裙下的手,内心陷入了剧烈的挣扎,她到底应该怎么做?

    杨广心也是紧着的,他没有想到这次行动会失败,最开始他想着让云氏进宫,就是为了挑拨太子和太子妃之间的关系,如今情况危急,他才会铤而走险让云氏对太子妃下毒,一旦太子妃出事,元氏一族必然会和太子离心,更重要的是太子妃的死很可能会引起母后的迁怒,他才能有趁势而起的机会。他原本想着天衣无缝的计划为什么会出这么大的疏漏,现在云氏已经暴露,他只希望自己不会被牵连出来。

    司马奕和云氏的对话杨广根本听不太清楚,他只能心焦的等待着结果。

    “是选择执迷不悟,还是要将一切真相都说来,孤像你保证,只要你肯说来,那么俨儿他们就只会有一个病逝的母亲,孤也会好好照看他们的”

    司马奕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挣扎的云氏。

    “所以,告诉孤你的选择——”

    “是晋王——”

    云氏咬了咬唇,没有什么能够比她的孩子更重要。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转向杨广,脸上带着不可置信的诧异。

    杨广捏着已经湿润的掌心,努力让自己显得不太慌张,尽管他此刻感觉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但他还是顶着众人的目光站了出来。

    “父皇母后明鉴,此妇简直是血口喷人,一派胡言,本王根本都不认识此人,怎么会指使她去给皇嫂下毒,定然是她想脱罪故意嫁祸给本王”

    杨广突然跪在地上,膝盖重重的落在了地板上发出了闷闷的声响,杨坚和独孤伽罗眼里都闪过一丝怀疑。要说杨广会对太子妃动手他们不敢相信,但若不是他动手,这云氏的话又不禁让他们有所怀疑。

    “云氏,你有何话说?”

    杨坚眉心微蹙,不怒自威,看着云氏的目光很是复杂,这样的结果是他没有想到的,杨坚不禁怀疑自己是否做对了。

    “妾身有证据!”

    到了这个地步,云氏知道自己已经完全没有反悔的余地了,她深吸一口气,用力撕开了衣裙的袖口,从夹层里抽出了一封薄薄的信件。为了以防万一,她一直都是随身携带的,没想到今天她还是把它拿了出来。

    见着云氏手里的信,杨广脑子里几乎一片空白,他明明嘱咐她要毁了的,没想到这个贱人竟然还留了下来,可想而知她早早的就为自己留下了后手。

    杨广眼睛里强烈的怒意让云氏有些害怕,她低下头不敢与之相对,她和晋王来往的信件甚少,但是她还是偷偷避开他放在她身边的耳目藏起了一封,为的就是有朝一日不让自己成为弃子。

    司马奕接过信件看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

    杨广神情紧张地小太监们从司马奕手里接过送到了帝后二人的面前,然后只听见杨坚勃然大怒的一句呵斥。

    “孽障!”

    杨广满头大汗的跪伏在地上,目光里绝望里透着死寂,他完了。

    “快点,去烧点热水进来”

    掌事的老宫女吩咐在一边手忙脚乱的小宫女,她自己也是满头大汗,一脸慌张。

    门里时不时传来女人的痛呼声,司马奕心烦意乱的在门外踱步,久不露面的杨坚和独孤伽罗此刻也守在门外,目光满满都是担忧,早先泡好的热茶早就冷却了,摆在桌子上没有人动过一口,他们所有的心神都放在了里面那个正在鬼门关徘徊的女人。

    一盆一盆的血水从门里端出来,触目惊心,看着这一幕,每个人的心里都异常的沉重。上一次的下毒事件有惊无险的度过了,只是没想到孩子还未足月就忙着要出来,太子妃的身体一直都不太好,谁也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母子平安。

    房间里的痛呼声越来越虚弱,司马奕的心也越来越紧,他抓住了一个袖子上沾满血迹的老宫女。

    “太子妃怎么样?”

    老宫女见司马奕阴沉的脸色,双手颤了颤。

    “娘娘情况怕是有些不好,产道狭窄,孩子出不来,再加上娘娘身子虚弱,如果再不能把孩子生下来,只怕……”

    司马奕脑子瞬间就炸开了,他用力握紧了手,老宫女痛的脸色发白但是却不敢甩开他的手,只能用畏惧的目光看着司马奕。

    司马奕深吸了一口气,松开了老宫女的手,定定的看着紧闭着的房门,抿着唇目光森冷。

    “如果……万一真出了意外,记住,给孤保下太子妃”

    司马奕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喑哑,他闭上眼睛再也不肯说话。

    可是听到这句话的在场所有人脸色不一,尤其是那些宫女太监们,他们在宫里面这么些年,从来只听说过保小不保大,太子妃说起来尊贵,但是也不过就是为了延续皇家血脉而存在的,他们知道这些日子以来太子和太子妃的关系逐渐转好,却完全没想到太子竟然会愿意为了保住太子妃而放弃目前为止唯一的嫡子,太监们是震撼,而那些宫女们则是震撼了,看着司马奕的目光都有所转变,情深也不过如此了。

    可是杨坚和独孤伽罗却也有些坐不住了,张了张嘴准备要说些什么,可是看着司马奕难看的脸色又把话咽了回去。他们疼爱太子妃不假,可是现在要被放弃的那个是他们的嫡孙了,尤其是独孤伽罗,甚至有些后悔替太子选了这个太子妃,不仅多年无所出,更重要的是连孩子都保不住,这个时候贤良淑德似乎也失去了作用,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们也不可能反驳太子的话,否则只怕寒了人心,他们现在只能祈祷,太子妃能够平平安安生产了。

    司马奕在门外说的话很快就传到了元慧这边,筱月尚还没来得及为元慧感到欣慰,就看见自己的手被猛地抓住了,原本已经奄奄一息的元慧睁开了眼睛,眼里迸发出决然的光芒。

    “不行,一定要保住孩子!”

    元慧的声音已经有些嘶哑了,脸色苍白,汗湿的头发紧紧沾粘在脸上,浓浓的血腥味从身上传来,她紧紧的抓住侍婢的手,斩钉截铁的吩咐道。司马奕的心意她不是不感动,但是无论发生什么,她都要把孩子平平安安生下来。

    等到斜阳将落的时候,晚霞漫天,紧闭的房门里终于传出来孩子的哭声,紧张的氛围顿时一松。

    然后接生的老宫女抱着一个被锦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孩子走出来,脸上满满都是喜意。

    “生了,生了,是个皇子!”

    话音一落,杨坚和独孤伽罗都围了上来,脸上带着激动的喜悦,逗弄襁褓里的孩子都带着几分小心翼翼,每个人脸上都是喜笑颜开,彻底松了一口气。

    司马奕看着孩子滋味难明,不过这做了父亲的心情总是激动的。

    “太子妃现在怎么样!!”

    抱着孩子,司马奕还没忘记房间里九死一生的太子妃元氏。

    “不好了,不好了,太子妃大出血!”

    里面传来一声惊呼,谁也没注意到脸色难看的太子就这么冲进去了,杨坚和独孤伽罗也是神色着急,这产房男人怎么能随便进去!

    “殿下,这产房污秽,您不如在外面等着吧!”

    那些老宫女忍不住上前阻止了,可是看着司马奕难看的脸色又都不敢上前。

    一进产房,浓浓的血腥气扑面而来,司马奕不习惯的皱了皱眉,每个人神色悲戚,房间里乱成一片。司马奕推开挡在他面前的人,走到太子妃元氏的身边,握住了她的手。

    元氏就这么闭着眼睛静静地躺在床上,厚厚的锦被也遮盖不了从她身上传来的浓厚的血腥气,她的脸色因为失血过多异常的苍白,双手也是冰冰凉凉的,若非她胸口还有着微微的起伏,司马奕甚至以为她已经死了。

    “殿下——”

    元氏艰难的睁开眼睛,然后就看见司马奕就这样看着她目光复杂,她感到下身一阵阵的剧痛,有什么东西不断从下身里流出来,加上她恍恍惚惚听见的那句话,元氏明白自己怕是过不去这关了,但是出乎意料的她很平静。

    “孩子——”

    她清醒过来的第一句话就是想看孩子,司马奕吩咐宫女将孩子抱了过来。

    “真好,真像殿下……”

    司马奕把元氏扶靠在他身上,宫女把孩子放在她的怀里,元氏抱着孩子小心逗弄,目光里充满着慈爱,语气里说不出的喜悦。司马奕看着襁褓里红通通的,皱皱巴巴的孩子完全看不出有哪点像他,但是他还是肯定的点点头。

    “只可惜妾身不能看着他长大了……”

    元氏的眼神瞬间黯淡了,看着孩子的目光充满着不舍,眼睛里朦胧起了水雾,司马奕伸手替她擦去,动作温柔。

    “不过妾身知道殿下会好好照顾我们的孩子的,这样妾身也就放心了”

    元氏仰着头看着司马奕的目光充满着爱恋和信任,她是如此全心托付着她的一切,这一刻,司马奕突然不想有所隐瞒了,在这个女人弥留之际。

    他挥手让众人提出房间。

    “其实孤……”

    司马奕想说他不是杨勇,他只是轮回生命里的一个过客,无论杨勇是不是他的前世,但是这是两段不同的人生,他们也是如此不相同的个体,可是他的嘴被元氏的手捂住了。

    她的目光充满着温暖,也充满着了然。

    元慧是个聪慧的女人,从司马奕让宫人退出去她就知道他想要说一些事情给她听,但是有些事情或许不知道才是最幸福的。她不知道这个世上还有借尸还魂单位事,但是细心敏感的元氏还是发现了殿下的转变,和从前截然不同的人,她不知道怎么去解释,但是她喜欢这样的殿下,她希望殿下一直是这样的,所以其他也就不重要了。

    “殿下,这些日子以来是妾身最开心的时光,谢谢殿下待妾身如此好,从前的殿下于妾身而言是殿下多过于夫君,而如今的殿下才是妾身的夫君,是妾身这辈子最爱的人,能够为夫君延续血脉,是妾身最幸福的事,所以有些事就让它成为秘密好不好…?”

    元氏虚弱的声音里充满了感激的情绪。

    “……好”

    司马奕的声音里带着哽咽,这是一个很好的女人,但是他却利用了她。

    听到司马奕的承诺,元氏放心的笑了,她疲倦的闭上眼睛,仿佛陷入了一场美好的梦境,嘴角都是笑意。

    司马奕就这么抱着她静静地坐了很久……

    “你们让开,我要见父皇,赶紧让开!”

    杨广打听到今日杨坚会来此地,早早地就等在这里,为的就是相见杨坚陈情,让他看在父子情意上恢复他的王爵,只可惜还未接近,便被侍卫拦了下来。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竟然敢拦着我不让我见父皇,等我……”

    杨广气得发抖,指着这群侍卫骂道,但是他还是保留下了几分理智。

    侍卫哪能不知道这位是谁,不过太子殿下已经下令了,任何人都不能接近陛下,比起这位早就被废为庶人的王爷,他们这些混口饭吃的,当然要听太子殿下的吩咐,至于杨广的威胁……什么叫做虎落平阳,这就是了,等到太子殿下登基,他们可不认为这位还有翻盘的机会,说不定还不如他们呢,所以杨广的威胁他们根本不放在眼里。

    杨广气得双眼通红,这些狗东西!!!!

    “出什么事了?!”

    杨坚见远处好似很热闹的样子,问起身边的司马奕。

    “想来是一些闲杂人等,为了您的安全起见,父皇还是早些离开为好,剩下的事情就交给儿臣来处理吧”

    “……这样也好”

    杨坚想了一下答应下来,司马奕也笑了,望着那处露出似笑非笑的目光,他怎么会再给敌人机会呢……

    ☆、第69章 汉太子刘疆

    东汉建武二年,其母郭圣通被立为皇后,刘疆为皇太子。建武十七年郭皇后被废,刘疆心中不安,请求光武帝改封他为藩王。光武帝最初不忍心这样做,终于在建武十九年六月封刘疆为东海王,建武二十八年就国。因为刘疆不是因过错而被废,去就有礼,所以光武帝特别加大封地,“兼食鲁郡,合二十九县”。刘疆于汉明帝永平元年(58年)五月病逝,终年三十四岁。

    六月盛夏,郁郁葱葱的树木遮天蔽日,文殊阁掩映在重重的林荫里,假山怪石,小桥流水,阁楼里放置着冰盆,四面的帘子也被束起,暑气消散在习习的清风里。

    “殿下,今日老臣要讲的是《大学》》”

    魏老先生给司马奕磕完头,然后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自顾自的摇起了脑袋,自我沉醉的很。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

    司马奕翻开桌几上的书籍,百无聊赖的随手翻了几页,手指在桌子上韵律的敲打着,听着老先生背诵着古文,打了几个哈欠,表情困倦。

    魏老先生微眯着眼,余光落在半睡半醒的司马奕身上,就当作什么都没有看到似的收回了目光,自顾自的背着大学,表情自始至终都没有丝毫的变化。

    司马奕单手撑着脸,仪态全不似宫里的规矩,这副市井的模样偏偏自有一番风流气度,他似睡非醒,目光落在发鬓些白的魏夫子身上,嘴角勾勒起淡淡的微笑。

    这位魏夫子身份可不一般,当代的大学士,学识渊博,克己复礼,门下弟子众多,所以才被刘秀任命为太子太傅,负责教导他的学问。可惜的是这位老夫子什么都好,却是前朝的旧臣,无奈之下才选择归顺,刘秀有意收拢前朝老臣的忠心才给了这个虚职,根本不得刘秀的重用。而这样的老臣送过来,在前朝那些狡诈的朝臣眼里就是一个重要的信号。

    不知是他有意,抑或是刘秀的授意,这几年这位魏夫子可是一直在教授儒家典籍,春秋什么的可是一无涉猎,看这样子似要将他教成迂腐的书生性情,司马奕做过太子这些年,可从来不知道一国储君是这样培养出来的。他也快到成婚的年纪了,但是刘秀一直都不曾让他接触过政事,这其中的缘由就不得不引起司马奕的戒备了。

    整个阁楼里除了魏夫子的念书声就只剩下窗外时断时续的蝉鸣声了,除了伺候的宫人以外,偌大的房间里就只有司马奕和魏夫子,可不就有些冷清。司马奕曾向刘秀要过侍读,只可惜被他以专心学业为名挡了回来,要知道这侍读可并不淡淡只是侍读,也是培养未来的心腹臣子的机会,刘秀这一手,也是司马昭之心了。

    只可惜这种种的手段在司马奕身上起不了什么作用,等到差不多时候了,司马奕站起身和魏夫子行了礼之后就离开了文殊阁,每一天都是如此。

    魏夫子放下书本,桌上的清茶已经凉透了,他饮了数口,缓解了一身的燥热,每天的例行公事就到此为止了,刘秀曾对他有过暗示,他也只能照章办事,只是过了这么久,他还有些看不明白这个还只能算个孩子的少年,不过皇家的子嗣总是有些不简单的。

    司马奕走在回去东宫的路上,恰好途径了御花园,一阵阵欢快的笑声吸引了司马奕的注意。他放轻了脚步走上去,看到的一幕让他的眼神闪了闪。

    “父皇,快帮我把风筝放上去”

    “好,父皇来帮你,调皮的丫头”

    御花园里,长相精致的女童正拉着一身明黄服饰的中年男人撒着娇,威严的男子抱起了他的小女儿,目光里满满地都是宠溺,不远处站着一身宫装容颜美丽的女子,看着这一幕目光里充满着温暖的笑意,这种只在民间才能看到地温馨场景发生在冰冷的皇宫里,无疑是一种讽刺,司马奕想等到今天这件事传到皇后宫里的时候,估计又有不少人要受到牵连。

    司马奕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小太监们也放轻脚步跟在他后面,另一边的温馨的一家人一无所觉。

    薄雾浓云,暖玉生香,龙凤铸就的墙面上,双龙吐珠的龙口喷出潺潺的流水流入到白玉砌成的池子里,升起淡淡的薄雾,桌角的铜炉里升起袅袅的轻烟,暗香隐约浮动,玉屏风上刻着八仙过海的图案,恍如置身人间仙境一般。

    司马奕靠坐在台阶上,水面刚好没过他的胸口,台阶上的玉石冰冰凉凉的,此时正好是夏季,温凉的触感让他舒服的叹了一口气。美貌的侍女跪伏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给他捏着肩膀,只是时不时的给他露个香肩,抛个眉眼,即便是做着勾引的事也带着几分青涩,司马奕也只当是件趣事来看。

    郭圣通闯进来的时候,司马奕正好穿上了衣服,刚刚沐浴过后的他异常的水嫩,唇红齿白,仿佛观音坐下的金童,看着这样乖巧的儿子,郭圣通的脸色稍稍柔和了一些,可是看到站在司马奕身后恭恭敬敬的小宫女,郭圣通转好的脸色又拉了下来。

    “出去,都给本宫出去!”

    郭圣通一顿训斥,宫女太监们都慌张地跑了出去,生怕下一刻就丢了性命。司马奕很是淡定的坐下,这样的事发生的不止一次了。

    不过这也怪不得郭圣通如此生气,任那个母亲看到一群莺莺燕燕围在自己儿子身边,想要引着他学坏都会不高兴,更何况她的儿子还是太子,未来的皇帝,怎么能栽在女色身上,真是其心可诛!

    郭圣通咬牙切齿的想到。

    这已经不是第一批了,自从司马奕到了一定的年纪,送到东宫来的侍女个个都是如花似玉,甚至有些都不必进宫的秀女差,体态不一,性情各有不同,才艺更是不缺,可见是用了一番功夫。把这些女子送进到正好青春萌动的太子身边,时不时的来一次勾引,这其中的意思就不言而喻了,想诱惑着他沉迷女色。郭圣通之前已经送走了一批,下一批又源源不断的送进来,能避开掌管宫务的皇后做到这一点的,除了皇帝还能有谁,司马奕也只能笑笑,生活就是这样,该消受的还是要好好享受,只是可惜白白浪费了刘秀的一番心意,可见这人心偏到了极点,至少他不曾从阴丽华的儿子刘阳身边看到过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

    “定然又是那个贱人在背后挑拨离间!”

    郭圣通双目一横,眼里透着森冷,脸上似笼了一层寒霜。

    她把丈夫刘秀做的这一切都归咎于阴丽华,若非是那个女人在背后动作,她的丈夫怎么会做出这种糊涂事,定然是丈夫被那个女人的悻悻作态蒙蔽了。

    司马奕却有些不以为然,他不认为刘秀这种人会被女人蒙蔽,何况阴丽华也不是个简单的女人,不会做这么愚蠢的事,只能说这本来就是刘秀的用意,无非就是想要找借口废黜他的太子位。可是看着眼前已经被嫉妒蒙蔽了双眼的女人,司马奕明智的选择了把话放在心里。

    “疆儿,你还小,女色还是少沾为妙,莫要给人可趁之机”

    郭圣通觉得儿子宠幸几个女人关系不大,但是却并不希望刘疆沉迷女色,要知道另一边还有人在虎视眈眈,等着他们母子出错。

    “母后放心,儿臣岂是如此没分寸的人,这些女人儿臣都没有动过,儿臣绝对不会让母后失望的”

    司马奕安慰郭圣通说道,不说他有没有兴趣,就光是这背后的阴谋诡计也让他倒进了胃口。

    “母后很欣慰,别怪母后对你太严厉,因为你就是母后的希望啊!”

    郭圣通一脸感慨,刚强的性格只有在她这个儿子面前才透露出些许的脆弱。她从小就是顺风顺水,长大了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坐上了全天下女人都羡慕的位置之后,仿佛所有的运气都消耗的一干二净。亲人谋反失败,造成她现在地位尴尬,她失去了丈夫的宠爱,连累的儿子也不得丈夫欢心,偶尔午夜梦回的时候也会觉得灰心,不过就是靠着一股不甘心撑了下来。

    看着司马奕,郭圣通又觉得所有的勇气都回来了,这辈子她就只能这样了,但是她的儿子应该得到本该就属于他的位置,她决不能让那个贱人和她的孩子好过。

    “母后放心”

    司马奕到底不是真正的少年人,刘秀的那些手段用在他身上收效甚微,不过事情如果在这么继续下去也不行,他必须得赶紧找到出路。

    ☆、第70章 汉太子刘疆

    “四弟如此行色匆匆,是要往哪里去?”

    刘阳的身子僵了一僵,转过身来的时候已经面色如常的给司马奕行礼了,露出恰到好处的惊喜,皇宫里长大的孩子,这不过是日常的功课,至少在面子上不会给人挑出错处。

    事实上,刘阳远远地就看到了司马奕的身影,不过他故作不见得想要绕过他离开,却没想到司马奕会忽然喊住他,要知道,这些年因为上一辈的渊源,他们的关系可说不上太好,能避着的刘阳就不会撞上去。不知道什么缘故,从刘阳懂事开始,他对这位大哥心里颇有畏惧,就连母妃也常常说他是个不简单的人物,所以他很是忌惮这位太子大哥。

    司马奕走到刘阳的身边,露出温和的笑容,眼里也满满都是关心,刘阳心里却是警铃大作。

    “太子哥哥好,小弟正准备去向母妃问安”

    “四弟果真孝顺,一回到宫里就想着去问安,难怪父皇总夸你!”

    刘阳听不懂司马奕这话是不是意有所指,他羞涩的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看来这些日子四弟在军营里过得很辛苦,黑了也瘦了”

    司马奕打量了刘阳一番后说道,眉头微皱。

    一个月以前,刘秀将刘阳送到了郊外兵营里,对外说是训练,让不知民间疾苦的皇子吃吃苦头,但是实际上却是让刘阳多些和军队将领结交的机会,为他以后铺路,相比之下,司马奕只能困在金笼子里当养尊处优的太子,这其中的深意也只有前朝的几个老臣才能看的分明。

    “多谢大哥关心,这军营里的日子虽然过得艰苦,但是小弟也是大有收获”

    临去之前,刘秀还特意召见了刘阳叮嘱了好一些事情,更把此行的目的说给了他听,原本刘阳是有些不乐意的,但是刘秀的期待和承诺却让他眼睛一亮,了解了刘秀真正心意的刘阳这时候看着司马奕的目光都带着几分可怜。

    “这样啊……”

    司马奕还不知道自己被一个小家伙可怜了,倒是刘阳说的那句大有收获被他记在了心里。

    “哈楸!”

    站在司马奕身后的宫女突然发出了声音,兄弟俩的对话被突然打断,司马奕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奴婢有罪,求殿下饶命!求殿下饶命!”

    刚刚发出响动的宫女脸色一白,腿脚一软跪在了地上,不断给司马奕磕头,一双美丽的杏眼含着盈盈的水光,哭的梨花带雨,格外惹人怜爱,司马奕一脸不为所动。

    “拉下去!”

    司马奕脸色冷淡的吩咐道,这宫里的规矩就是如此严苛,他的话音一落,就看见几个太监走上前,拉着宫女就要离开,宫女不断挣扎,苦苦的哀求,但是还是没有抵过几个人的拉扯。

    “大哥?!”

    司马奕疑惑的看着突然出声的刘阳,这个时候他不应该插手才对。

    “小弟想她也不是有意的,不如暂且饶过她一命如何?”

    刘阳脸上隐隐有几分心虚,其实一开始他也没有注意到这个站在司马奕身后的宫女,直到看到她跪在司马奕面前柔弱低泣的模样,刘阳心里隐隐一动,不禁多看了几眼,看到一个美人就要香消玉殒,刘阳顿时觉得有些不忍心,冲动之下就开了口,可是看着司马奕若有所思的神情,刘阳又觉得有些后悔。

    司马奕确实有些讶意,可是看着刘阳躲躲闪闪的目光,再看看跪在地上略显狼狈却隐隐透着风情的宫女,当下心有所悟,不觉有些好笑,看来刘秀这一招美人计间接用到了他最看重的儿子身上,真可谓是因果循环啊。

    “既然四弟替你求情了,那孤就暂且饶你一命”

    “奴婢多谢两位殿下”

    宫女喜极而泣,看着刘阳的目光带着感激,刘阳脸一红,别开了目光。

    “说起来,四弟一转眼也这么大了,也是时候需要人伺候了,说起来前几日父皇新送进来一批宫女,孤这里也不缺人手,不如送到四弟你那里去”

    司马奕一想到如果刘秀知道这个消息后定然脸色大变,心里就说不出的痛快,也当作是对他算计自己的回赠。

    “可是……”

    刘阳心里很心动又很犹豫,要知道父皇送到东宫里去的女人,即便只是宫女也是个个国色天香,但是在他身边伺候的女人不是年纪大就是姿容普通,让他倒进了胃口。但是他曾经和父皇提过,但是父皇勃然大怒,母妃也训斥了他,之后他就再也不敢提,所以他心里对大哥也有说不出的嫉妒。

    “这可是为兄的一片心意,四弟你不会拒绝吧!”

    司马奕拉长了音线,听的刘阳心里猛跳。

    “那就多谢大哥了”

    即便感觉有一种被迫接受的感觉,但是刘阳心里还是有种隐隐的喜悦,这次……父皇也不能说什么吧。

    回到了东宫,司马奕就看到喜笑颜开的郭圣通,下人们脸上都带着喜意,司马奕猜测着有什么喜事发生了。

    “疆儿,疆儿快过来,快来看看这些都是你父皇赏给你的,果然你父皇还是看重你的!”

    郭圣通仿佛放下了什么沉重的包袱,眉眼里都透着一股愉悦。

    司马奕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不过就是一些金银财宝,玉器之类,想来这次战役的顺利收获了不少的东西。

    郭圣通出生豪强,这些东西虽然名贵,但她也见怪不怪了,她不关心这些物品的价值,重要的是这份赏赐是独一无二的,那个贱人的儿子可都没有,郭圣通眼里透着几分得意。

    司马奕笑了,似是认同,眼里却带着冷意。

    这刘秀为了那对母子也算是用尽了心力,各种捧杀手段层出不穷。此时才不过是刚刚建国,但是东宫里的吃穿用度无疑是奢华的,但是刘秀向来是崇尚简朴生活的,作为帝王每日里的吃住也只比普通的富贵人家好那么些许。现在民间已经隐隐有关于太子奢靡娇纵的流言,这都是刘秀有意算计而来。司马奕决定既然担下了这个名声,他免不了要让刘秀好好出一把血。

    但是这些司马奕都没有告诉郭圣通,她的性子太急,容易冲动,这也是她一直不得刘秀欢心的原因,所以与其让她坏了事,还不如现在,做人糊涂有时候也不尽是坏事。

    “你父皇对你总算有心,这样母后也就放心了,你要好好表现,莫让那边出了风头,知道吗?”

    “母后放心”

    过了几日,刘秀突然召见了司马奕,然后就是劈头盖脸的训斥。

    “混帐,听说你给你四弟送了女人!他才多大,你难道想让他沉迷女色,真是居心叵测!”

    刘秀狠狠的剜了司马奕一眼,好似他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一般,这个时候手心手背的区别就尤为明显了。

    “父皇,儿臣知道你喜欢四弟,但是您不能因此就污蔑我!”

    司马奕倔强的看着刘秀,表情委屈,心里却在冷笑。

    “你说朕污蔑你?!那你说说朕怎么污蔑你了,难道你送女人给你四弟不是事实?”

    刘秀指着司马奕怒发冲冠,他没想到这个平日里看起来乖巧的长子现在竟然敢和他顶嘴,果然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儿臣送的可不是女人,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宫女,想着四弟平日里可能少一个端茶倒水的可心人,所以把身边稳重的丫头派了过去,怎么几天没见,她就成了四弟的女人了吗?”

    司马奕了然的笑了笑。

    “不过这也是不是什么大事,男欢女爱天经地义,这不是父皇和我说的话吗?不过就是受用了一个女人,父皇何必如此动怒?”

    司马奕不解地看向刘秀。

    刘秀原本就觉得这是司马奕的诡计,现在一听司马奕竟然用他说过的话来反驳他,更是确定了心里的想法。

    “再说四弟也不小了,父皇送儿臣女人的时候,儿臣似乎也和四弟差不多年纪吧,父皇送给儿臣的可不止一个啊!既然您说那是关心,那儿臣送给四弟宫女也是关心啊,难道您不是这个意思吗?”

    司马奕源源不断的讽刺让暴怒的刘秀彻底冷静下来了,他认真的看了司马奕数眼,果然当年稚嫩的孩子长大了,变得会反咬他一口,刘秀的眼眸暗沉了下来。

    这些年他用出的手段似乎都没有奏效,这个孩子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优秀的多,只可惜……刘秀的眼神透着凌厉的冷意,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将他的位置传给他的,不仅仅是因为他更看重爱人替他生的儿子,更重要的是这个孩子的外家,这个天下是刘家的,绝对不能落入到外姓的手里。

    司马奕知道今天他这些话说出来,就等于和刘秀彻底撕破了脸皮,但是他已经没有心情和刘秀再玩什么躲猫猫的游戏了,他这些年算是看明白了,无论他做什么,都无法让刘秀打消改换太子的决心,而且他这么多年的委屈求全也没有让刘秀放下丝毫的戒心,所以现在司马奕决定了,既然他软的不吃,他就只能来硬的了。

    “虽然朕不喜欢你,不过今日你倒是让朕刮目相看了”

    刘秀已经彻底平复下心情,他看着司马奕的目光淡漠至极,都说父亲看重长子,但是在这对父子身上根本看不到这点。自始自终,刘秀始终将这个儿子的出生看作是一种威胁,当年如此,如今亦是如此。

    “父皇过奖了,儿臣不过也只是为了自保,比不得四弟处处有人疪佑”

    倔强中透着伤感,司马奕深谙此道,刘秀的眼神闪了闪,到底是他的孩子,是不是对他太残忍了一些,纵然这种情绪一闪即逝,但是刘秀冰封的内心此刻也出现了细细地缝隙。

    “你对朕心有怨愤?!”

    “儿臣不敢!”

    “哦,不是没有,而是不敢吗?”

    “……”

    司马奕低下头不回答,却已经是最好的答案。

    意外的是,刘秀不仅没有生气,反而露出了一个难得的笑容,看着司马奕的目光多了几许温和。

    果然还只是个孩子,太冲动,当着他的面竟敢说出忤逆不孝的话,可见这些话在心里藏了多久,刘秀也知道自己有些不公平,但是现实就是如此,说到底,刘秀还是觉得对这个注定被他放弃的孩子有所愧疚。

    司马奕目光落在刘秀温和的笑容上有些错愕,看着司马奕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刘秀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一分。

    “你年岁也不小了,该是时候学着处理朝政了”

    司马奕怀疑的看了刘秀一眼,目光隐隐带着深思。

    “为什么?!”

    司马奕将心里的疑问说了出来,刘秀眼底闪过几分不悦,但是很快的掩饰了下去。

    “原本朕更属意阳儿,不过现在你却让朕刮目相待了,虽然朕更喜欢你四弟,但是你们都是朕的儿子,这个天下有能者居之,朕想看看你能做到什么地步,或许朕会改变心思也说不定”

    走出宫门以后,司马奕的脸色瞬间阴沉,什么给他机会,这种鬼话连篇他根本不信,刘秀肯松口让他参与朝政定然是别有居心,还拿这些话来糊弄他。何况他本来就是太子,这皇位也只能是他的,没有人有资格来和他争,不过这一场虚与委蛇的心理战还是收获了一些,至少刘秀对他的戒备心少了一些,只怕刘秀还以为他要和刘阳杠着,殊不知在司马奕的心里他的对手只有一人。

    第二天上朝听政的司马奕竟然看到了刘阳,司马奕看着高高坐在皇位上不怒自威的刘秀,嘴角滑过一丝冷笑,果然如此。

    东宫

    “太子殿下,不好了,皇后娘娘和陛下吵起来了!”

    司马奕正在书房里写字,太监匆匆忙忙进来说道,司马奕听后脸色一变,放下笔就冲出了房间,等到他到了郭圣通的寝宫外面,就听见她凄厉的一声大喊。

    “刘秀,你走出去之后就别再来见我!”

    整个皇宫也只有皇后娘娘郭圣通敢这么直呼刘秀的名字,可是这从来都不是美好的爱情故事。

    刘秀身子僵了僵,就抱着一个女人冲了出来,头也没回的转身离开,郭圣通倔强的盯着刘秀离去的背影,原本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突然失去了坚持的勇气,这一刻终于流了下来,在那个男人看不见的地方,郭圣通显露出了她的脆弱和狼狈。

    这个时候,宫人们都纷纷避开,生怕这个时候就成了主子的出气筒。

    司马奕走进来的时候,整个宫殿里瓷器杯子的碎片到处都是,一片凌乱仿佛经历了世界大战,司马奕为女人一生气就喜欢杂东西这个习惯感叹不已,那可都钱啊。

    郭圣通双目无神的坐在踏上,宫女们低着头收拾着地上瓷片,司马奕走进来之后让人都下去,房间里就只剩下母子二人。

    “母后,您还好吗?”

    郭圣通和刘秀夫妻间的关系虽不融洽,却也从来没有爆发过这么严重的争吵,

    郭圣通听见了司马奕的声音,稍稍地回了神,然后真真切切大哭了起来。

    “你、你父皇、他不要我了、他为了、为了一个贱人、竟然不要我了……”

    郭圣通哽咽反复的对着司马奕说道,司马奕从来没见过她这副模样,看来这次的事情确实伤她很深。

    司马奕在来的路上已经大致打听出来了,不过就是一个很简单的缘由,但是这个缘由却是郭圣通难以接受的。

    郭圣通出身尊贵,自小便受尽宠爱,养成了骄纵的性情,这种性情一直保留到了她成婚,只可惜她嫁的人不会像她的家人一样纵容她。郭圣通当年肯嫁给已经娶妻的刘秀,可见其对刘秀的中意,但是刘秀心里的人却一直都是性情温柔的阴丽华,但是为了大业他答应下了和郭家的婚事,也因此对发妻更为愧疚,对新婚的妻子反倒有些不冷不热的样子,郭圣通怀着一腔少女情思嫁给了刘秀,却受到冷落,愤愤不平下和刘秀的关系也是越闹越僵,不过是看在郭圣通背后的势力刘秀才一直忍耐了下去,心里却暗暗记下。

    等到江山已定,他大权在握,可是却又不得不因为安抚郭家的势力疼痛让郭圣通成了皇后,他愈发的想要补偿一直无怨无悔的发妻,造成的结果就是郭圣通更加嫉恨阴丽华,她觉得就是这个女人抢走了她的丈夫,所以日日要阴丽华来请安为难她,今天就是因为一件小事郭圣通罚跪了阴丽华,收到消息的刘秀放下了所有的政务赶了过来,由此造成了这场争吵。

    郭圣通没想到刘秀真的就那么毫不留情的转身走了,让她所有的付出成了最狼狈的笑话。她明白或许有些事情她过分了些,但她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她爱着这个男人,因爱生了妒忌,因为妒忌才犯下了种种的错误,但凡他肯对她好一些,对她宽容一些,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如果最开始不曾相遇,是不是今天她就不会那么痛苦,只是倘若当初他不是看重她背后的力量来求娶她,她又何必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在刘秀毫不犹豫转身离开的这一刻,郭圣通终于彻底死了心,这个男人到死都不是属于她的。

    “母后,父皇走了,但是儿臣会一直陪着你的”

    司马奕揽着郭圣通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身上,这个时候这是他能给的安慰,或许她不是一个聪明的女人,但是她这一辈子活得很真。这一场争吵是多年矛盾的最终爆发,只可惜在这场博弈里,郭圣通输了,不过如果她能看清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刘秀抱着昏迷阴丽华一路冲回了她的寝殿,脸色焦急,他所有的心力都放在了怀里的这个女人身上,对于郭圣通,他心里除了厌烦的情绪之外就再无其他了,不过当他听到郭圣通最后决然地话语之后,他愣了片刻隐痛的情绪一闪即逝,这么多年纠纠缠缠这样结束未必不好。

    看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人,刘秀心里怜惜不已,这么些年是他委屈了这个全心全意为他付出的女人。

    “陛下——”

    “昏迷”的人幽幽醒转,她看见刘秀,露出似惊似喜的目光。

    “您怎么会在这里,姐姐呢?”

    “不要再叫她姐姐了,她不配!”

    刘秀语气里掩饰不住的厌恶,他一直知道郭圣通不喜欢丽华,却没想到她如此恶毒,竟然逼丽华下跪,让她昏迷晕厥,她竟敢这么对他心心念念的人,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因为忌惮郭家而册立她为皇后,到最后他也是竹篮打水。

    “陛下不要生气,是臣妾不好,惹姐姐生气了,您不要怪她”

    阴丽华露出黯然神伤的神情,刘秀更是怜惜。他的丽华就是太心软了,才引得别人步步相逼,所以这些年他总是想多护着她一份。

    “好,朕不怪她,朕怪你,朕不是说了你不必去给她请安吗?”

    “可是她毕竟是……皇后啊,按理妾身该去请安的”

    刘秀的神色黯淡了下来,看着阴丽华的目光充满了愧疚。

    “丽华……这一切本该是疏忽你的,可是这么多年你为了朕受委屈了……”

    刘秀长叹一声,心里很是后悔。

    “陛下不要自责,这一切都是妾身自己愿意的”

    阴丽华神情温柔,目光毫无怨愤,刘秀感动不已,他抱住阴丽华,在她耳边道。

    “你放心,很快,很快这一切都会好的,朕会拿回原本属于你的一切,你再等等……”

    “好,妾身等着这一天……”

    阴丽华回抱住刘秀,笑容慢慢失去了温度。

    ☆、第71章 汉太子刘疆

    “张大人,我家主子有请,请跟我走一趟吧”

    张攸刚刚从宴席上撤下来,还没来得及赶回府,他的马车就在半路上被人拦下了。

    深夜的街道,除了偶尔想起的梆子声,寂静地恍若另一片天地。

    张攸打量着四周毫无人烟,身边跟着的也是毫无武力的老管家和马夫,但是他的马车正被数十个带着刀剑的好手包围着,硬拼的话无疑就等于找死,既然有人想见他,不妨去见上一面。

    马车哒哒的声音敲打在张攸的心上,自从真定王刘杨谋反失败以后,已经很少有人再关注他了,今天这一场只怕来者不善,张攸沉下心来,目光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马车走了好久,感觉上一直在这附近绕着圈子,张攸一面思量着对策,一面想着这要见他的究竟是何方神圣。

    突然马车停了下来,帷幕被猛的掀开。

    “张大人,请下车!”

    张攸走下车,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守在他身边的人也没有阻止,似是根本不在意他的小动作。

    夜色太过昏暗,近的尚且能看得清楚,远的就是一片模糊,红灯高高悬挂在门匾上,照耀出三个字。

    ——妩媚坊

    好家伙,虽然看着有些陌生,这明明白白的就是青楼妓院。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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