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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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穿]受转攻系统 作者:Pander

    正文 第11节

    [快穿]受转攻系统 作者:Pander

    第11节

    然而一瞬间,林修又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般,恢复了近日里惯常的笑容,抱起741抚了抚它的脑袋,“吓到了么?抱歉,我没事的。但是我要去看看年儿了,他近日因为我赴边疆的事情闹得不肯吃饭,非是我做的吃食半点不肯入口,也真是难为他了。”

    741蜷在林修的怀里,回忆着自遇到宿主以来的诸多事情,然而,它恍惚已经忘记了最初的时候,那个青年令人安心的笑容了。

    现在这样,这样虚假的笑容,这样没有半分人情的神色……

    林修赶到迟秋年院子里的时候,他的门外已经散落了一地破碎的瓷器。小全正在门外苦着脸劝,却又不敢进去。见到林修过来简直就像见到了救星,立刻迎了上来。

    “林公子,您可来了。快去劝劝公子吧,这眼见着就把屋子里能砸的全砸了,奴才们劝了半天也不见个好。”

    “我知道了,你带着其他人先下去吧。等子时的时候再着人送些热水过来。”

    “是!劳烦林公子了。”

    等林修端着托盘踩着遍地残骸来到房门前的时候,一副乘着半杯茶水的杯子擦肩而过,险险砸到林修的脑袋。虽然滴了些水渍在肩头,但好歹没伤到。

    “年儿,那可是伯父最爱的前朝的青花瓷。”林修无奈道。

    话音刚落便有一少年飞奔至眼前,满脸焦急之色。“林修哥哥,刚才没伤到你吧?给我看看!”

    说着就围着林修转了两圈,见没什么伤口后才放下一直悬着的心。拿出帕子轻轻扫去滴落在林修肩头的茶渍。

    “我能有什么事,有事的是你门外的东西。那里有不少你大哥托人从异地淘来的宝贝,连伯父都没讨到几件全跑你这里来了,你倒好,一个顺手全砸了!”林修训斥着,一转眼看到屋内唯一没被毁的物件恰是正是窗前的梅花瓶。那是记忆里,林修为了庆祝迟秋年十五岁诞辰,亲自上手弄得玩意儿。估计全屋子里,最不值钱的物件便是那梅花瓶了。

    一转头,果然看见少年正低着头站在自己身边,半声不吭。那样子着实是惹人心疼,林修只好便一手端着托盘,一手覆上少年毛茸茸的脑袋,“但那些终归是死物,若是碎了能让你开心些,林修哥哥便是亲自去官窑里为你运来一车让你咂便是。所以,现下最要紧的是先把这东西吃了。”

    说着便拉着少年来到桌前,放下手中的托盘。“说来这府上,也就你能吃得下我做的东西了。前阵子伯父见你吃我做的东西吃的馋人,便要我顺手给他做了些,结果东西做好了,伯父却只吃了一口就托辞出了门。”

    “那是父亲口味怪异!”少年乖乖的跟在林修身后。即使他仍旧低着头,却也不忘为林修争辩。

    “所以,快吃些东西吧。吃完让我看看你的眼睛,一直不肯抬头,怕是又哭肿了吧。”

    不说还好,这话一说出来,少年立刻抬起了头,哭的红肿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林修,转瞬间就落下泪来:“林修哥哥,不要走好不好!就算你走也带上我好不好?我乖乖的,不撒娇也不耍脾气,一定不会给你带麻烦的,你不要留我一个人好不好?!年儿不想一个人等在这里!年儿害怕,年儿是真的害怕啊!”

    林修一把抱住哭泣的少年,吻了吻少年的耳垂,低声劝道:“不哭不哭,年儿先吃饭好么?吃完饭,你林修哥哥送你一个终身难忘的大礼。算是林修哥哥给你赔罪好么?”

    少年稳定下来之后,只吃了两三口饭便觉得浑身燥热起来,不安之下迷茫的看着林修,却只依稀见到林修拆下头顶的发饰,散落一头如瀑的青丝,靠近他耳畔低声说了句,“年儿,等我回来。”

    随后,那仿佛置身于天堂般的美妙感觉几乎让他欲||仙||欲||死。他想,就算从此再也醒不过来,他也是甘愿的。

    我是的名字叫河蟹河蟹河蟹

    林修扶着酸痛的腰,踏进盛满热水的木桶里。几番挣扎之下,才将手伸进身后那难以启齿的地方,将少年射进去的东西一点一点的掏出来。

    少年此刻仍就沉浸在梦中,就连近日里一直绷着的眉目也舒展开来,嘴里咂咂的,不知在做着什么好梦。

    待洗漱完毕后,林修披上衣袍,缓步至少年窗前,最后看了一眼少年后,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了。

    “小七,该出发了,想必门外的马车已经等候多时了。”

    林修没有看到的是,在他转身的瞬间,方才还在床上酣睡的少年瞬间睁开了双眼,神色清明,哪里有半分迷蒙的迹象。

    确定林修离开后,少年坐起身,伸出手闭上眼睛,神色痴迷地细细舔舐每一根手指。

    就是这只手,抚遍了那人全身上下每一个角落,再睁眼时,少年的眼里有红色一闪而过。

    “林修哥哥啊——”

    ☆、第五目(3)

    林修这一走,就走了三年。

    边关苦寒,第一年的时候林修的手脚都冻出了疮,严重的时候连站起来都觉得脚底钻心的疼。

    可林修忍过来了。

    他至今仍记得他第一次上战场杀人时的感觉,那时他心底依旧存着对人命的敬畏。第一次下手时留了情,只是将敌人放倒了事。可转眼就看到那个他留了情的敌军,一刀捅穿了一个□□将士的胸膛。

    林修仿佛看见那个枉死的□□战士死前怨恨的看了他一眼——

    他说:“你杀了我。”

    那时是他第一次深刻体会到什么是‘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等再回首时,他的手上,已经不知道聚积了多少人命。就连他的样貌似乎也随着杀气的聚积变得刚硬起来。用741的话说,就是越来越攻了,林修不置可否。

    等真正将敌寇赶回老窝以后,林修他们迎来了班师回朝的命令。那个时候,林修已经是个将军了。

    这三年他也没与朝廷断了联系,暗地里接上了几个前皇后亲族遗留下来的暗桩,对京城发生的事情了如指掌,包括中原第一富商陈瑜跟在迟秋年的屁股后面跑了三年这件事。

    至于迟秋年,除了第一年最初的时候林修偶尔给他写过几封信以外,之后就再没动过笔。反倒是迟秋年一直坚持不懈的每月三封信。

    但林修却一封也没有看过,全部交给了自己的亲卫,他的亲卫则转手将信扔到了营地外,任凭其飞荡在呼啸的黄沙中。

    远在京城的少年的期许,全部被掩埋在那边疆干枯的黄土之下,无人问津。

    大军得胜班师回朝的前一天,林修得了刘将军的诺,回京便同刘将军府的大小姐订婚。

    741知道的时候惊得下吧都要掉下来了,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宿主大人你真要订婚?没搞错吧?”

    “订了婚的人是‘林修’,而我将会是这个国家的王,樊修临。”

    “那谁会是‘林修’?”

    林修却只是摸摸它的头,似笑非笑,却并不回答。

    741表示他越来越看不懂他的宿主了。

    也是在这胜班师回朝的前晚,林修时隔三年,第一次给迟秋年写了回信。先是同迟秋年解除了婚约,而后将订婚一事事无巨细的写了下来。

    他已经吊了迟秋年三年,是时候断了这根线了。

    写好信后,林修招来亲卫,将信递给他是说道,“放出些消息,让陈瑜知道这封信的存在。顺便让京城里的人准备一下,是时候来场大戏了。”

    他的亲卫林三弯腰,恭敬地应了声:“是!”

    京城里的确来了一场大戏,却是在林修他们回来之前。

    丞相府家的小公子,不顾众人阻挠,跑到了刘将军府里,放火烧了刘大小姐的闺阁。若非陈瑜及时赶到四处赔罪,恐怕当天小公子就要被扣在刘将军的府邸出不来了。

    而这一闹,也让大家知道了一件事——迟小公子等了三年的郎君,边疆新出现的黑马,杀敌无数令蛮人闻风丧胆的林修林将军,移情别恋了。

    然而却并没有人指责林修的不忠。

    男子为妻一事虽然有,但并不常见。所以对于林修退婚一事,多数人只道林将军迷途知返,没有人关心小公子是什么心情。

    小公子在大闹将军府之后就被软禁了起来,饿了三天之后,将第四天陈瑜一早带来的饭食吃了个精光。也不管空了三天的胃是否经得住这一次暴饮暴食,只将那馒头当成那刘大小姐,一口一口啃得凶相毕露。闹得一旁的陈瑜既开心又伤心,连表情都不会做了。

    饭后,小公子捂着胃,苍白着脸色坚定道:“我要去找他!”

    ‘他’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陈瑜沉默了,良久才叹道:“要我怎么帮你?”

    迟秋年出现在林修房里时,林修刚刚沐浴完,正坐在火炉前一边烤火一边擦头发。这是大军班师后来到的以一个城市,林修作为将军有幸分到了当地官员的一个独院,并洗了一个月来的第一次热水澡。

    洗完后,林修舒服的直哼哼,坐在火炉边的时候开心的晃动上半身,嘴里哼唱着早已忘记大半曲调的不知名的歌曲。不经意间,擦头的巾子便叫人夺了去。那人细细的为林修擦拭烘烤未干的发。林修心道是府里知趣的丫头,遂由了他去,安心的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不多时便睡着了。

    待发丝尽干后,少年,不,应当是青年了。青年挑起林修的一束发,那上头还余留着皂角的清香,青年嗅了嗅,似乎没嗅够,又俯下身,点了身下人的睡穴。鼻尖点着身下人淡红色的薄唇,良久,才离开。

    将人抱至床上后,青年盯着林修刚毅的面容,轻啄那人干涩的唇,直到身下人的唇变得粉润诱人,直到他发出酣睡的呼吸声之后,才依依不舍的熄了案上的油灯,抱着那人安心的睡了。

    林修第二天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张哭的红肿的两汪大眼睛。

    三年,那个记忆里软濡干净的少年似乎没怎么变,除了长开后更加清俊的面容外,那爱哭的性子还是没变。

    不过林修现在最关心的是:“你怎么在这里?”

    说着就要扒开青年缠在他身上的双手起身,叹气道:“年儿,你不该来的。”

    这一句话就像是开启了洪水的闸门,青年不管不顾的抱紧林修,埋在他的肩窝哭的肝肠寸断。

    门外的侍女被这哭声惊到,连连敲门。

    “林将军,可是出了什么事?”

    林修揉了揉额头,也不起了,就躺在床上任由青年抱着他无奈道:“无事无事,将院子里的人都遣下去,没有我的吩咐不许进来!”

    林修甚至要被肩窝出滚烫的泪水灼伤了。

    直到青年渐渐安稳下来后,才一个手刀将青年劈昏,一根一根掰开青年缠着自己的手。

    穿戴洗漱好之后,才吩咐侍女进来。

    “替这位小公子穿衣洗漱。动作小心些。”

    吩咐完侍女又叫来林二:“去城里最好的客栈,将陈瑜寻出来,并将小公子交给他。日后晚上加紧防守,没有我的吩咐不许放任何人靠近我的住处。”

    “是!”

    果然,吊了三年的线,不是说断就断的么?

    ☆、第四目:舒九番外

    火,漫天的大火,舒九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看见了在大火中无助挣扎的人们;看见了在被鬼差押送时麻木无情的人们;看见了躺在树上,喝着酒,笑看眼前人间地狱的罪魁祸首——他的师父宋怀林。

    那一瞬舒九心上涌起无尽的恨,他想要飞到那树上将其千刀万剐,但他却无论如何也迈不开哪怕一步。然后,他回头,看见了躺在地上的,他的身体。

    哦,对了,他已经死了——舒九恍恍惚惚意识到。

    那为什么,数九的眼里满是迷茫。

    为什么那些鬼差,看不见我呢?

    又一名鬼差飘荡着从舒九的身体穿过,一瞬间,一个微弱的念头在舒九脑海里燃烧起来——难道说我还没死?

    这个念头一经出现就一发不可收拾的在舒九的胸腔激荡起来。

    回去!要回到我的身体里去!

    然而每每靠近自己的身体都像是遇到了一层坚固的屏障,舒九撞不开,勘不破。

    但他做不到的事情,有人能做到。

    宋怀林晃荡着酒壶,含笑,一步一步靠近屏障,一步一步穿越屏障,一步一步走进舒九到不了的禁地。

    舒九几乎控制不住他的满腔怒火,他嘶吼着,不干的拍打着那一道屏障,却只是徒劳。

    他看见宋怀林低头凑近他的身体,他听见宋怀林的声音透过他的身体,清晰的传到了他的耳边:“小九儿那么漂亮,为什么非要让其他人看了去呢?”

    而后便是刀子刺入皮肤,划破血肉的声音。

    感受到脸上一阵阵火辣辣的痛,舒九颤着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放下手时入目便是满目的红。

    血透过他的指缝滴落到地上,啪嗒一声,却留不下任何痕迹。

    待宋怀林停下动作,将带血的刀子扔到一旁,舒九猛地退后一步,才没让那泛着红白血光的刀子穿透他的魂。

    刚站定,入耳又是那人疯癫的话语,“这个样子,便不会有人喜欢上你了吧。呵!小九儿,你明明生了张魅惑众生的脸,却为何偏偏要和那样的女子订婚?她哪里配得上你半分!?为何看不见我呢?明明我是那么的喜欢,呵呵!哈哈哈!明明我是这么喜欢你这张脸啊!

    不过已经没关系了。你瞧,逼你结婚的人全都死了,就连你也要死了,再也没有人能抢得走你了,你说是不是?我的小九儿?别怕,我这就去寻你,黄泉路上,我怎么舍得你一人孤单呢?”

    又是一声利器穿破血肉的声音,舒九抬头,惊愕的发现那个疯子,手握一柄长剑,贯穿了他的胸膛。

    疯子!

    彻头彻尾的疯子!

    仅仅因为这张脸!哈哈!仅仅因为这张脸便灭尽我的亲族!枉我平日里那么恭敬地称你一声师父。呵呵!

    既如此,这张脸,不要也罢!

    自那以后,舒九的面具,一戴就是一百年。

    他几乎已经忘记了自己的摸样,他也以为自己绝不会在一真面目示人,直到林修出现。

    可是,可是……

    我是回到小树林的分割线

    舒九指尖抵在宋怀林脖颈,眼眸似血神色冷的堪比千年寒冰,“他在哪里。”

    “他啊——”宋怀林身体前倾靠近舒九,任由锋利的指甲穿透他的喉咙,拖长尾音道:“已经消失了哦。”

    话音刚落便化作一阵轻烟,魂飞魄散了。私自施展禁术将无罪之魂投入异界已经耗费了他全部的力气,舒九不费吹灰之力便打散了他的魂魄。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至死,我都是小九儿心里最最难忘的人。魂魄被打散前,宋怀林衷心的笑了。

    “消失?”舒九摸了摸耳垂上的鲛人泪,眼里的血色几乎要溢出来。

    随即摘下那滴鲛人泪抵在眉心,稍一用力,将整颗鲛人泪嵌入血肉内,在舒九松手的瞬间,化为一朵冰蓝色的火焰花,安静而又浓烈的绽放在舒九的眉心。

    “我会找到你的,小哥。”舒九微微偏头,看着东方渐露的霞光,脸上是醉人的笑容。

    “还有那只带走你的,猫。”

    远在异界的741冷不丁打了个颤,仿佛背后有什么人在盯着他,那充斥着满满的恶意的目光几乎要实质化,让741忍不住往林修的怀里躲了躲。

    “怎么了小七?”林修关心地问。

    741将脑袋埋进肚子里,声音闷闷的:“没事的,大概是除了幻觉。”

    大概只是幻觉。

    ☆、第五目(4)

    护送迟秋年回到客栈的将士走后,陈瑜便撤下了那张深情脸,坐在离床五步远的桌子上自斟自饮。

    “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人都走了!”

    咻——

    一枚棋子破空打向陈瑜,擦过陈瑜耳畔的发钉在他身后的墙上。

    随之而来的是少年清浅的声音:“闭嘴!”

    陈瑜放下酒杯拍了拍胸脯,暗自摇头,庆幸自己没有真的爱上这只人形杀器。

    他当年是真的对迟秋年上了心的,初见时小公子睁着水润润的大眼睛天真无邪的看着他的时候,他的心都萌化了,只想着将自己所拥有的一切珍宝双手奉上。

    可惜。

    陈瑜转头瞥了一眼嵌入墙壁约有三指深的棋子,还好自己及早跳出了虎窝。

    说来那时林修刚离开京城没多久,那时他还不是中原第一富商。

    一日,陈瑜再次去丞相府求见小公子不成后,正打算离开时,却突然收到了小公子口信,邀他明日湖心亭一聚,那时他傻傻的以为自己的努力有了成效。第二天还特意穿上了绸缎庄送来的新衣赶了个早。

    然而他还是慢了一步,等陈瑜赶到湖心亭时,小公子已经到了。他急急忙忙赶上前去,还未说话便迎来了小公子明媚的笑脸。

    坐定后,小公子放下酒盏盯着湖心亭,悠悠的说了句:“我有办法让你成为中原第一富商。”

    “但相对的,你必须为我所用。当然陈公子可以选择拒绝,但请相信,如若拒绝,陈公子最多,也只是如今的京城富商了。”

    或许最开始的时候他是犹豫过的,毕竟初见的那一眼印象太深刻,他希望再次见到少年全身心依赖懵懂的眼神。

    可惜他终究是没能坚持下去。

    或许是他的喜欢太浅薄,亦或是,少年的爱太深沉。那除了林修外看淡一切的眼神,终是让他怯了。

    后来果如小公子所言,他真的成了天下第一富商,加上小公子在朝堂上的帮助,现在就连官府也要给他几分脸面。

    但是,他却失了追求小公子的机会。

    一次出游时,陈瑜曾问过小公子:“为什么非他不可?”

    那时天空正下着蒙蒙细雨,听了他的话,小公子停下了脚步举着伞凝视着北方——那是林修所在疆场的方向。

    就在陈瑜以为小公子不会回答的时候,小公子突然开口了,声音低沉飘渺的几不真切,但他还是听清了:“因为他是林修啊。”

    三年来,小公子总是冷静的,冷静的等待无望的回信;冷静的谋划京中的布局;冷静的坐在林修的院子里,看着林修的手札发呆。

    唯一一次失控,大约就是收到林修的回信之后。

    他当时知道这封信的存在后,大约是欢喜的。可是看了信的内容之后,他却一瞬间感到心脏疼得厉害,他似乎有些明白为何明明和林修有着婚约的小公子总是愁眉不展了。

    所以,陈瑜实际上是感谢小公子在刘将军府放的那一场大火。至少,那是他第一次看见小公子失控的场面,那让他觉得,小公子是个活在现实中的人。

    室内安静下来后,陈瑜并没有马上离开,毕竟他是个痴情人儿不是,见到心上人这样被送回来,总要惆怅一会吧。

    陈瑜晃晃酒杯,估摸着时间,大约一刻钟之后,才又端上满面愁容做出深情的样子,摇头晃脑的走了出去。

    陈瑜出去后,躺在床上的迟秋年才睁开眼睛,手指攥紧身下的床单,一遍一遍默念:再忍忍,就快了,就快了。

    “咱们就快到了林将军!瞧见没有。”一名将士指着前方路上的土坡,脸上满是即将回家的喜悦。

    “过了前面的土坡,咱们就要到啦。听说这次大胜蛮夷,圣上龙心大悦打算大宴群臣,将军您此番立了大功无数,想来定当能得了圣上的青眼。末将和兄弟们先在这里恭贺将军,要不到了那京城,估计上赶着巴结您的人都能排了一条街去,末将们是绝对挤不进去的。”

    “对对,俺们最看不惯那些京城里的文官了,他们别的不会,跟风的本事那是谁都比不上,比那墙头草还墙头草!”有一名将士说道,语气里满满的是对文官的不屑。

    林修摇摇头,道:“莫要小看那些文官,就你这二愣子的摸样,两三下就能叫你看低的文官从里到外啃个透!”

    那将士不屑的切了声,挥挥拳头凶狠道:“老子害怕了他们不成?”

    一匹马上前赶走了愤愤的将士,马上坐着一个锦衣华服的小公子,正是迟秋年。

    少年此刻柳眉倒竖,表情里带着刻意装出的凶狠,却让人害怕不起来,就像家里头供养着的小猫儿乍起毛来的样子。

    “你对着我林修哥哥凶什么凶?他是你能凶的么?”

    将士的脸红了红,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得。“俺不和你争!你那嘴巴跟个刺猬似的,俺说不过你!”

    说完便急匆匆的离开了,其他将士哄笑一声后,也在小公子镭射眼神下纷纷退场了。

    一时间,军队的前方只有林修和迟秋年两人并行。

    林修侧头看了眼只穿了一件单衣的迟秋年。这会是初春的时节,呼吸间还能看见白白的雾气,迟秋年穿成这个样子,除了装可怜还是装可怜。林修默默扭头当作没看见。

    那天他把小公子赶走后,第二天,他的身边便多了一位小厮。不过和别的小厮不大一样,这个小厮身体娇贵喜穿华服,最最要命的是他喜欢爬床!

    林修试着不理他。迟秋年红着眼睛不说话不吃饭。

    林修试着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说——我是有婚约的人。迟秋年红着眼睛不说话不吃饭。

    林修试着赶他走。陈瑜便送信来说,迟秋年红着眼睛不说话不吃饭。

    最后,林修试着坚守阵地不让迟秋年爬床,他丫的迟秋年又红着眼睛不说话不吃饭。

    林修有掀桌的冲动,剧情里小受虽爱哭却也没有动不动就绝食的地步啊!谁死了主角也不能死啊!

    741曾试探着说:“要不宿主大人您就收了他吧?”

    得来的却是林修的冷笑:“且不说我是否爱他,单单就完成任务我就会死这一点说,你是要我死后,迟秋年跟着陪葬么?”

    741遁了。

    最后林修无奈了,林修妥协了,心想等到了京城夺了权再说吧。等他真正把握住丞相府的命脉,或许迟秋年会成熟些也说不定。

    于是迟秋年成功的上位了,哦不对,是成功的留在了林修的身边,成功的每天钻进林修的被窝而不会被赶出去。

    林修本以为这就够了,现在你特么的又来装啥可怜啊?

    “阿嚏!——”

    是迟秋年冻到了,林修紧了紧身上的貂皮披风,没有动作。

    身后又接连传来一阵阵或咳嗽或打喷嚏的声音,林修终是解开风衣欲披到迟秋年身上,却扑了个空。

    迟秋年侧开几步,“我不,阿嚏——,不冷。”

    林修板起脸来,“年儿听话,披上赶紧回马车里去。”马车里有专门为他添置的暖炉,架在车壁上,比外面要好不少。

    “马车里的炉子全坏了,和外面差不到哪里去。阿嚏!再者年儿一点儿也不冷,阿嚏!总之年儿不回去,年儿要和林修哥哥在一起,林修哥哥在哪儿年儿就在哪儿。”少年神色倔强,不肯有半分退让。

    林修无奈,就知道是这个结果。

    最后,看着迟秋年单薄着身子在冷风里瑟瑟发抖的样子,林修也不管其它,策马靠近迟秋年一把揽住他的腰,伴着迟秋年的一声惊呼,便将他扯到了自己的身前。随后,林修连着怀中人一起,裹上了披风。

    “下不为例,年儿。现在暖些了么?”林修系紧披风的带子,好在披风够大,容纳住单薄的迟秋年完全不成问题,

    回答他的是迟秋年欢快的话语,“嗯,林修哥哥怀里最暖和了!”

    “我又不是暖炉,你要是乖乖呆在马车里不去弄那些炉子岂不更好?”但林修也只是说说而已,他算是明白了,这一路上想要躲开迟秋年几乎是不可能了。

    “但是林修哥哥比暖炉还要暖。”这一回少年的声音低低的,像是带上了娇羞。

    林修狠狠揉了揉少年的脑袋,算是对他不听话的小小的发泄,“你啊!”却看不到身前人略带诡异的微笑。

    马匹载着两人,默默地走在队伍的最前方,羡煞了身后数百万单身狗。

    方才被小公子吃退的将士摸了摸脑袋,疑惑道:“将军和嫂子这一天天的闹的是什么啊?”

    “笨蛋!”一颗石头砸到他的头上,伴随着不屑的话语——“不懂了吧!那叫情趣!你个二愣子!”

    ☆、第五目(5)

    林修恍惚睁开眼睛,视野所及却只见一室黑暗,他甚至怀疑自己是否睁开了双眼。

    吱呀一声,暗室的门被打开,一人手持烛台款款走来。

    面对突如其来的光线,林修不适的眯了眯眼睛,等久不见光眼睛终于适应了光线,簌的一声,那火光又灭了。

    紧接着,便是一具温热的身躯带着不可抵挡的气势压到了他的身上,林修看不见他的面容,只依稀听到他满足的喟叹声——林修哥哥啊!

    随即不容拒绝的贯穿了林修的身体。

    (小黑屋禁闭,只是为了满足yy的恶趣味,不要当真不要当真不要当真。)

    “啊!”

    林修猛地从床上坐起,惊走了停在窗檐的飞鸟。冷汗从他的额头开始,顺着挺立的鼻梁,滑落至鼻尖,最后滴落在深色的被褥上,消匿于无形。

    “将军?可是要更衣洗漱?”侍女的声音隔着门传进来,林修这才意识到,天已经亮了。

    平复下呼吸,林修才道:“进来吧。”

    侍女进来放下热水及洗漱用具便要退出去,林修叫住一人:“让管家备好马车,今日本将要去孙大人家拜访。”

    “是,将军。”

    侍女出去后,741跳上床榻关切的问:“宿主大人做恶梦了么?梦里可是遇到了什么事?”

    林修摇摇头,很是疲惫的样子,“不过是一个荒诞的梦罢了。”

    741见林修不愿多说也不勉强,但见到林修疲惫的样子多少有些着急。

    “宿主大人何必这么勉强自己呢?本系统已经说过,在这个剧本里,您是这个国家命定的王,即使您不拼命也能稳坐王座。”

    741的担心并非没有道理。回到京城后,741本以为手握军功手掌兵权的林修会消停一会,哪知林修却像是连轴转的陀螺,半刻不曾歇着。加之历代皇帝都不惜结党营私,林修不得不经常在晚上行动,若非在边疆练就了一身铜皮铁骨两,分分钟倒下去那也不是没有可能。

    林修却只是摸摸741的头,温柔道:“小七放心,我没你想的那么弱。”

    制止了741想再说话的念头,林修走下到水盆前,一把将昏沉的头埋进水里,藉此清醒自己。

    其实741说的话林修未尝不清楚,但他却不得不如此。一来,他可以借着忙碌的生活躲开迟秋年;二来,他已经好久没有想起他现实生活中的家了。最开始,是不愿去想,害怕频繁的思念会让他陷入无望的期盼。到后来却是想要记起,却怎么也拼不出记忆里,曾经以为永远不会忘记的面容了。

    林修知道他有些急躁了,可是他停不下来。每每想起这些他就觉得害怕,如果他一直以来想要摆脱这个游戏的原因都已变得模糊不清,那么他做这些任务还有什么意义?

    猛然想起741在上次世界时说的话——退出游戏是绝对不可能的!游戏一旦开始,就必须走完,否则不只是你,被卷入到这个游戏里的所有的世界都会崩溃的!你会死,陈烨会死,花凤会死,柳子辰会死,舒九会消失,就连你在现实世界的亲友也会受到牵连……法则会抹消一切不在他干预之内的事情!

    林修突然从水中抬起头来,惊起的水花吓了旁边的741一跳。

    “法则么?”

    741一惊之下没有听到林修的话,探着头问:“宿主大人你刚刚说了什么么?”

    “法则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呢?”林修看着741,反问过去。

    741大约是没有想到林修会问这个问题,愣了下才回答道:“法则是不容忤逆的存在。”

    “是么?可是我倒不这么觉得,小七。我认为,法则,是不允许正面对抗的存在。”看着741疑惑的样子,林修笑道:“毕竟,小七你的存在不就是对法则的挑衅么?”

    正面不敌,侧面瓦解未必不可。

    孙大人府邸。

    年迈的刑部尚书摆摆手拒绝道,“请恕老臣无能为力,将军。十五年前皇后亲族通敌叛国一案事关重大。除非圣上下旨,否则老臣实在是没有这个权利私自调用此案案卷。”

    林修轻咂一口香茶,对于孙大人的拒绝完全不以为意,“孙大人,私自调用案卷罪名重大,本将绝无冒犯龙颜之意。本将只是想让您帮一个小忙而已。”

    “将军请讲。”

    林修轻摇茶盏,似是漫不经心,“本将听闻,十七年前,宫女秋菊与德嫔同时诞下一婴。”

    孙大人闻言额头沁满汗珠,手里的茶杯被他端的叮当作响,“不知将军何意?”

    “大人稍安勿躁。本将并无恶意,只是本将听闻孙大人博学多识,故特来请大人为本将解惑:十七年前,宫女秋菊所生的明明是一个男婴,为何长大后会变作女子呢?莫非,”林修说道这里特意压低嗓音,“莫非真有那怪力乱神之说么?”

    林修话音刚落孙大人手中的茶杯便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声响过后,孙大人反倒是镇定下来,只是容颜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岁,叹道:“本官听闻将军极爱前朝刘俊生之作,日前老夫恰好无意间于坊间得来刘先生的几卷真迹,今晚便派人送到将军府上,算作提前恭贺将军的婚事了。”

    林修站起身,拱手道:“如此,本将感激不尽。恕本将先行告退。”

    孙大人摆手,声音沧桑“将军请。老夫年迈,身体多有不便,就不送了,望将军见谅。”

    “不敢。”

    托了知晓剧情的福,林修对于十几年前的事情多少有些了解。据说当时还是德嫔的德妃无意间怀上龙种,可惜生下来才发现那是个女儿。

    说来也巧,也是同一天,她那已经出宫嫁人的贴身婢子秋菊也要生产,德妃不知为何良心发作特意允了秋菊进宫同时待产。那日秋菊正好诞下一个男婴。急于借子上位的德妃情急之下来了个偷天换日,将普通人家的孩子捧成了龙子,而真正的凤凰却遗落民间。

    后来德妃为掩人耳目,甚至打算杀死自己的亲生女儿,到底是让娘家人给阻止了,而德嫔的娘家人不是别人,正是孙大人一家。

    且由于孙大人保住了皇家的血脉,真正治罪时,倒也算握了一张保命符。至于德妃,怕是难逃一死了吧。

    严格讲,孙大人一家倒也算清流,但他们的女儿德妃却是太爱钻营。但聪明反被聪明误,谁利用了谁也未可知。德妃自以为自己足够聪明仅凭一己之力就除去了皇后这个绊脚石,殊不知这一切恰是皇帝在背后推波助澜。否则,仅凭一个背后没有半点靠山的德嫔,如何板的倒当时盛极一时的林家?

    说到底,外戚专权,任是哪个皇帝也无法容忍。这一切不过是当权者清除路障的一场戏罢了。即使这世上没有德妃,还会有淑妃柔妃各种妃来扮演这个角色。

    这么多的弯弯绕绕,搅得林修头疼。林修甚至在想,或许剧情里,渣渣的背弃于单纯干净迟秋年来说,未必不是好事。长痛不如短痛,比之一生被关进皇城那个巨大的牢笼,也许民间的生活更适合他。

    林修走出孙大人的府邸是正是中午,万里无云。林修的心情也难得欢快起来。等拿到卷宗,他借洗刷皇后一族冤屈之机表明身份之后,林修离任务完成基本也就不远了。

    毕竟现今皇上年迈,朝中除了那个身份作假的三皇子年龄适中外,其余的不过是些黄口小儿。

    皇上便是再宠爱三皇子,也不可能把国家交在一个外人手里。

    所以,能堪重任的,只有一个失而复得的大皇子,樊修临而已。

    即使皇帝不愿意又如何?林修现在手握兵权,又早与朝中大臣打通了关系。他所缺的,不过是一个名正言顺走上太子之位的借口罢了,

    待他登上高位,以权相协,迟秋年纵使不愿,又能如何呢?

    迟秋年,唉——,迟秋年。

    想到那个眉眼干净异常的少年,林修的头又疼了。如今他所盼的,不过是期望迟秋年早日喜欢上陈瑜也好,谁也好,只要不是林修。他林修于三年前离京之日送了迟秋年一场好梦,如今,是取来报酬的时刻了。

    想到最后,林修摇摇头感叹道——爱情这玩意真他妈操蛋!

    ☆、第五目(6)

    最近三皇子樊修齐的日子过得不大顺,先是他流连青楼日夜笙歌的事情被人捅到了皇帝那里去;再是他贪污江南水患赈灾银两一事被摆到了台面上。老皇帝虽然没说给他治罪,但是看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这阵子他为了不落人口舌不得不窝在王府里,好不容易风声过了些,他母后又差人过来训斥了他一番他今后安生一些,理由竟然是一首打油诗!

    打油诗樊修齐看过,说的是

    亲娘心狠如蛇蝎,

    为搏宠爱弃骨肉。

    草芥得势入龙宫,

    凤凰受苦落民间。

    樊修齐看的曲儿多了,心里估摸着又是那个戏班子要排的戏,所以他也没往心里去,三两下就将这事儿丢到脑后去了。

    今天樊修齐照旧在府里跟着一群奴才们鬼混,却突然听管家禀报说:“殿下,丞相府小公子来访,正在门外候着哩。您看?”

    “你说谁来了?”

    管家只好重复一遍:“丞相府迟秋年迟小公子。”

    “哦?快请进快请进。”樊修齐一听来了兴趣,京城里要说谁玩得最开,他樊修齐说第一没人敢说第二。这小公子他倒是见过,模样水灵灵的。他不是没动过心思,但迟秋年毕竟是订了婚的人,丞相又是两朝元老,所以渐渐的也淡了心思。不过前阵子小公子被林将军退婚,一怒之下放火烧了刘大小姐闺房的事可是在京城传了个遍。于是樊修齐的心思又活络起来了,这会儿人自个儿跑眼前来了,能不急么?

    管家得了令后很快将迟秋年请了进来,樊修齐一见就迷了眼珠子。

    这姿容,这身段,这气质,哪里是青楼楚馆里那些人硬装出来的斯文俊雅比得了的。樊修齐当即就走上前欲抓住小公子嫩白的小手,哪知叫小公子一侧身躲过去了。

    还未等他有再一次动作,小公子弯下腰就开口了,声音轻轻冷冷的。

    “草民参见三殿下,今日草民来此是有一事相求。”

    樊修齐道:“美人何必如此多礼。”

    说着,再次走上前想把人扶起来却又被迟秋年退开,心里多少有些不痛快,语气也降了下来。

    “说罢,本王也想听听什么事值得让迟公子亲自拜访。”

    迟秋年直起身,“草民……”

    林修眉头紧皱:“你说什么?!管家备马,立刻!”

    转头又对小全令道:“趁现在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小全急的要几乎要哭出来了:“林公子,您快去看看吧。您回京以后一直在忙,公子他一直见不着您。眼见您婚期将近,公子他急得没法了,老爷也不打算帮他。公子就去找三皇子了想让他插手帮您把刘家的婚事退了,可现在公子都进去快一个时辰了。三皇子什么样的人啊!老爷不在,奴才就只好来着您了。您快去看看吧!”

    林修闻言在院子里踱来踱去,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黑着脸怒道:“简直是胡闹!”

    管家一把马牵来林修就跨了上去留下一句:“让林三带一队将士前往三王府,有情况就冲进来。”说完就直奔三王府去了。

    一路上没遇到什么阻碍,等进了三王府时,林修才觉出一些不对来,那是三年战场拼杀练出来的警觉。

    莫不是德妃查到了什么按耐不住了么?林修心道,面上却不显。

    一直跟在他身后的旁人看不到的黑猫却是急了,勾住林修的裤脚意欲制止某人:“宿主大人不要进去,现在出去还来得及!我感觉得到,周围埋伏了不下五百人!”

    引路的小厮见林修慢下了脚步,略带紧张的问:“将军?”

    林修笑笑:“无事,继续带路。”

    741:“宿主大人!”

    进屋前,林修照规矩卸了身上的兵刃,这才见到屋子里高坐在位首的——迟秋年。还未等林修说些什么,伴随着喀嚓一声,身后的门便被人从外锁上了。

    见林修进来,迟秋年起身,一步一步迈进林修。

    林修没有躲,沉默的看着迟秋年一步步的靠近,在迟秋年即将靠近的那一刹,林修出手了。

    然而却在他抓住迟秋年之前,他的动作便被制止了。林修这才露出些惊讶的表情来。他自认为自己足够强,无论是从柳子辰那里学来的近身格斗术还是从战场上回来时带下来的杀伐之气。

    然而他却被面前这个自以为柔弱的人败了,不由有些自嘲。

    迟秋年制住林修后便不再动作,转而抱住林修,在他耳边低叹了一句:“林修哥哥啊!”

    林修猛然想起那天早上那个荒诞的梦。这才反应过来,依眼前这个姿势,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那个总跟在他身后害羞的叫他‘林修哥哥’的人,已经长得和他一般高了。

    林修觉得他应该说些什么,可仔细想想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便干脆沉默着不说话。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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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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