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
黯月 作者:海中之舟
正文 第1节
黯月 作者:海中之舟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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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黯月》作者:海中之舟
原创男男古代微h正剧美人受虐心
一个小捕头,为了3年前的血案,苦心追查一名杀手,得到的真相却让他痛苦不堪……
序章
夜色降临,寂静的山林传来几声空灵的鸟鸣,少年赶着山路回了家。
“澈儿,这么晚才回来,一定累了吧?娘给你做了好吃的,来,快尝尝!”
“娘,澈儿不累。”
少年放下布包,安然坐下享用那香气扑鼻的菜肴。
“慢点儿吃,别噎着。”
“唔,嗯,嗯。”
少年每天要赶好几十里的山路去书院,回来的时候又是好几十里,起早贪黑,确是十分辛苦。
辛劳化作饥饿,少年狼吞虎咽过后,心满意足。
灯下坐定,读了几页,便有困意袭来,不知不觉,眼睑便难以睁开。
再醒来之时,少年着了新衣。心念着娘的好,鼻头一酸。
只听得几声清脆的鸟鸣,外面还未有什么光亮。该是去书院的时辰,少年起身,来到别屋,悄悄扫了一眼,看着安然睡着的娘,心安了,迈开步子离了家。
只是他并不知晓,这一别,却是永别。
学习一日,身心俱疲,十几里的山路,少年终于来到了自家门口,却感到一丝异动。
推门进屋,娘躺在地上,凑近细看,已然断了气。
少年愣住了,呆愣住一动不动,泪水静静地划过脸颊,七岁的他,不知所措。
突然,肩膀被重重地拍了一下,少年转头,却看到一身材健硕的高大男子立于身后,眼神异常凶煞。
瞬间,少年感到不妙,他知道自己凶多吉少,一时无言。
“你便是邱澈?”
少年只是愣愣地看着男人,沉默不语。
“我知道杀死你娘的人。”
一时间,少年感到脑子里“嗡”地响了一声,不敢相信,娘居然是被人杀死的,而且眼前的男人居然知道杀死娘的凶手。
“要不要报仇?”男人挑了挑眉毛,盯着少年,然而少年依旧静默不语。
“好好考虑吧。”男人说完将一个字条塞给少年,便离开了。
字条上只有一行字“溟潭武清镇”。
少年闭上双眼,倒吸一口凉气,浑身颤抖,擦干满脸的泪水,轻轻喊了一声“娘……”,只是娘却再也听不到了。
“澈儿,如果有一天,娘不在了,你一定要坚强,即便只有你一个人,也要好好活着,这样娘才能放心。”
“不,娘怎么会不在。”
“娘总有一天会不在的,澈儿,你长大了,懂事了,不能任性了。”
少年背着母亲的尸体,缓缓地来到后山,拿起铲子一点一点挖着,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澈儿,你是男子汉,遇到事情要想怎么去解决,而不是哭泣。”
“呜——呜——嗯——嗯。”
少年放下铁铲,用衣袖擦干了泪水,低声呢喃着:“娘——”
“不能哭了,我是男子汉,不能哭。”
忍住泪水,少年挖了半晌,终于将母亲下葬了。
少年跪在地上,拿出那张字条,闭上双眼:娘,澈儿,定要为你报仇,澈儿,再也不会哭泣了,澈儿,长大了。
只身一人来到武清镇的少年,从此便是杀手邱澈。
第一章 银针毒尸
月黑风高夜,四处寂静得怕人,唯有几声蝉鸣从远处传来。严龙逸感到脖后一阵凉风袭来,吹得他双腿直打颤。
“老,老大——”话还没出口便被打断了。
“安静,待我仔细查看这尸体。”说话的男子着一身青衣,头戴官帽,高大挺拔,器宇轩昂,浑身透着一股正气,打眼一看便知,他定是个官差。
“此人印堂发黑,老大,他莫不是被——毒死的?”严龙逸只觉周围的寂静太过怕人,没话也定要找些话说。
“此人的确是被毒死的。”男人的脸上露出凝重而疑虑的神情,似乎有什么让他觉得不对劲。
“老大,咱们是不是可以走了?” 严龙逸的声音打着颤,似乎已经吓得不行了。
“要走你自己走吧。”男子似乎已经全身心都投入在查看尸体上了,敷衍地回了一句。
正值严龙逸满心纠结之时,男子却突然激动地喊了句:“小严,你可看到这尸体喉咙上插着的那枚银针?”
严龙逸好奇地探头过去,正看到一根闪烁着银色光芒的细针直直地插在尸体喉咙之上,那针极细,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
“啊!” 严龙逸刚发出一声惊呼却又突然皱起了眉头道,“这里居然有一根针,而且还闪着银光,咱们白天来的时候怎么没发现?”
只见男子会心一笑,那正是恍然大悟的神情:“这你就不懂了,这针被毒药浸泡过,在阳光下不会显形。”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早些时候根本没发现。” 严龙逸不禁感叹道。
此时,一阵阴风袭来,吹得严龙逸打了个寒战,大半夜的和尸体作伴,确是让人很不舒服:“老大,咱还是早些离开这里吧。”声音都有些打颤。
男子听后,笑了几下,道:“天色已晚,今日就到这里,我们走吧。”
严龙逸将白布盖在尸体上便随男子离开了,他松了口气,念着终于不用在大半夜和尸体待在一个房间了。
男子姓慕名青,是木青镇的当街捕头,这木青镇虽小,慕青的名气却是很大,抓捕犯人,他从未失手。
“茗儿,你怎么样了?”慕青与严龙逸分开之后,一人走在寂静黑暗的街上,心里却思着一个人。
回到居所,慕青便迫不及待地来到了书房,拿出了一叠厚厚的书卷,匆匆地翻阅了两下,突然在某一页停住了。
我这两年寻找的人,应该就是这个杀手没错了——只是,有些奇怪。他做的案子,居然大都是为牢狱中之人复仇——那么,茗儿的——会不会也是——
次日巡街完毕,慕青感到疲惫不堪,走在街上,却不由得来到了冉府。
还未踏入屋内,便有琴声绵延,不绝于耳,动听悠扬,慕青心念道:“茗儿的琴声依然如此美妙。”
他轻轻地迈着步子,生怕打断这清丽婉转的琴曲。
即便如此,琴声还是断了,随之而来的是一女子温婉的声音:“是——小慕?”
他惊异,为何只凭脚步声便可猜到是自己?
“你怎会知道是我?”
“脚步声,很特别。”女子淡淡地说着,话语里没有一丝情感。
他有话,话到嘴边,却说不出了,他痛苦地皱了皱眉头,强迫自己开了口:“茗儿,那个人,他——似乎——又出现了。”慕青从未这样磕磕绊绊地说过一句话,他感到十分不安。
“你说——他!”话音刚落,女子的情绪一下子改变了,她激动地转过了身,清秀的脸庞,神情却已不再平静。
“茗儿,先不要激动。”慕青深吸了一口气,假装没事地劝说着,他希望眼前的女子能够静下来听他说。
毕竟相识了将近二十年,青梅竹马的两人,也算是有一丝心灵相通,女子了解到慕青心里的不安,镇定下来,静静地听他诉说。
见到女子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慕青便松了口气,继续了他的话“前日,镇上钱庄的吴掌柜被害,昨日我检查之时,发现了一枚银针……”
话音刚落,女子便再也坐不住了,虽已失明的双眼却瞪得大大的: “你——你说银针!?”
慕青本不敢再说下去,但是此时不说,女子绝不会放他离开。
“是——是黑暗中才会显现光芒的银针。”
“是他,是他,就是他!他回来了,他回来了!我要去找他!”女子的脸扭曲了一般,痛苦地大喊着,言语间全是悲伤,愤恨,慕青甚至不忍去听。
“他本不该如此痛苦,若不是那个可恨的杀手——唉!”慕青心里痛苦地感叹道。
女子疯狂地摇着头,痛苦不堪,她摸着墙壁,想要离开。
慕青拦住了她:“茗儿,你不要这么激动,先坐下!现在还不能确定一定是他回来了,即便真是他,你一个弱女子,又能拿他如何?”
“他杀我全家,即便是与他同归于尽,我也定要报仇!”女子嘶喊着,像是在宣言一般,痛苦而愤恨的语言,回荡在空旷的屋中,分外凄凉。
慕青看着心痛不已,内心道:“早知如此,我便不该告诉她!”
“茗儿,我们一不知他的位置,二不知他的样貌,上哪里去找?更何况敌人在暗,我们在明,找他谈何容易?”慕青知道此时若连自己都不镇定下来,就糟了。
“为何当初我病重,完全没有看到那畜生的样貌,此时我虽已失明,却也该记得这可恨的家伙究竟长得是什么模样!” 已不再是愤恨而是悔恨,女子哭着诉说,仍是满面痛苦,却不再强硬。
“我不该去撕开茗儿的伤疤,但是这痊愈不了的伤,不由我撕破,怎能真正愈合!”慕青痛苦地想着,口中挤出一句话:“茗儿,我明白你的心情,我们一定要抓到他,但是并非现在。我们须将他的底细全部打探清楚,那时再捉他也不迟。”
女子再也支撑不住了,她的心很痛,痛不欲生,而眼前的男人,是她唯一的依靠,她瘫入了男人的怀中,痛哭不止。
待女子在怀中睡去,慕青轻轻将她抱上床铺,安顿好之后便离开了。
第二章 名捕现身
一日,慕青在街上巡视,却听到背后有人叫他,转过身去,才发现是气喘吁吁的小严:“老大,尹知县让我叫你去一趟知县府,好像还挺急的!”
“好,知道了。”
慕青皱了皱眉:尹知县平日不会随意招我进府,今日是怎么了?
此时,尹知县正在府上款待一位贵客,而正是这位贵客要见慕青。
“尹某准备仓促,偏远小镇,有失远迎,还望海涵。”语出自一位身着墨绿色官服的白发老人,不用想,他便是尹知县。
他正与一身着黑色官衣的男子寒暄,而这个男子正襟危坐,神情严肃,看得出,是个大人物。
“哪里的话,跃鸣只是一介小捕,谈不上什么大捕头,只是近日从旁人口中得知找寻多年之人的踪迹,便马不停蹄地来到此地,展某突然而至,却受到尹知县如此厚待,怎会有不满之处?”男人微微地笑了几下,心里却另有主意:“哼,若不是为了追查那个叫蓝刺的魔教,我一大名捕头,怎会来到这样穷破的小镇。想我千里迢迢赶过来,这鬼知县就安排我住这么个狗窝,还敢出来套近乎,真是恶心!”
尹知县是个趋炎附势的人,虽然年龄大了,但是那溜须拍马的功夫却一点没变:“展大捕头光临寒舍真是尹某荣幸,今晚尹某设宴,还望展捕头能够赏脸。”
没想到这展捕头却不吃这套,愣是把这顿晚宴给推掉了:“展某实在是有公务在身,不方便露面,还望尹知县能够谅解。”
“是尹某见识短浅,不知展捕头身份理应保密,实在是糊涂。”尹知县倒也算是个懂得应变的人,马上就改了口。
“在下听说贵镇出现了用银针行凶的刺客,此事可是真的?”寒暄过后,两人终于谈起了要事。
“确有此事。”
“尹知县可否告诉在下一些细节?”
“尹某已经叫来的本镇的捕快,他会为您详细说明此事的。”
少顷,慕青便来到了知县府邸。
“慕青拜见尹知县。”慕青行过礼数,抬眼便看到了身着黑色官服的陌生男子,此人定是位大人物。
“展捕头,这位便是本镇的捕快,是他第一个发现那枚银针的。”
展跃鸣将慕青上下打量了一番,点了点头。
“小慕,这位是展捕头,你一定要把你要知道的一五一十地交代给他。”
“是。在下是在义庄检查尸体之时发现的,那是一枚细如牛毛的银针,插在尸体的颈部。
“可是一根只会在暗处显形的银针?”
“正是。”
展跃鸣似乎是看出了些端倪,步步逼问,而慕青却也答得从容不迫,让他还算满意。
“尸体现在在哪里?”
“已经被吴掌柜家人领走下葬了。”
展跃鸣皱了皱眉,挥了挥袖子指示让慕青下去。
慕青出了知县府,心里知晓了那姓展的捕头和自己找的是同一个人,不由得心生一计。
镇西凤荷楼,全镇最有名气的酒楼,酒香人美,来到木青镇必去的地方,便是这凤荷楼。
是夜,就在这凤荷楼的楼顶,传来两名男子的声音。
“子非,是你吧。”声音如水,面若冰霜。说话的男子着一身紫衣,眉目清秀,清瘦高挑,皮肤白皙,眼神却凶厉的很。
“小澈,义父叫你早些回去。”说话的男子温和地笑着,与面若冰霜的另一人截然相反。这名男子魁梧健硕,皮肤黝黑,看上去很是高大。
“知道了。”清瘦的男子冷冷地回答着,似乎根本没有听对方说话。
“几日不见哥哥我,怎么如此冷淡。诶,不对啊,近日发生过什么事?”高大的男子深感不对,试探地询问着,却没想到仍被冷言冷语噎了回来。
“没什么,我很快就会回去。”
“近日,有人追你到这镇上来了,传闻此人手段阴毒,多留意点。”
“知道了,你回去吧。”
另一边,这展跃鸣坐立难安:“邱澈这小子杀人不过两日,应该还未离开这个小镇,我一定要用尽一切办法捉住他。”
正焦虑之时,他的手下周行骏却来了消息。
“老大,我们找到他的行踪了。”
“什么,在哪里?”
“镇西凤荷楼。”
“立即派人将那里包围!”
本焦虑不安,精神不振的展跃鸣,此时确如鱼得水般精力充沛,他迅速来到了凤荷楼下,却看不出任何可疑,等了许久,不得不质问手下。
“你确定那小子就在这楼里面?”
周行骏展开一张画像,指着这画像道:“确有人看到一紫衣男子进入此楼,样貌与展捕头所画一模一样,只是过了许久也未见他出来。”
“放火烧掉这楼,他定会现身的。”展跃鸣似已不耐烦,居然出了放火烧楼的下策。
“这——恐怖不太好吧。” 周行骏深知此法鲁莽,想要劝阻,只是展跃鸣太过刚愎自用,大吼道:“怎么,连我的话都打算违抗了?
“不不不,小的怎么敢,这就让他们去做。”周行骏深知自己没有劝阻主子的能力,便立刻命手下去烧楼。
少顷,浓烟滚滚,喧闹声四起。楼中人奔逃而出,周围人纷纷逃离,只是没能逃出来的便不知有多少了。
“老大,那边闪过一个黑影!” 周行骏突然大喊一声,确有个黑影从楼上一窗口处闪过,只是瞬间便没了踪影。
“追!”展跃鸣也看到了那黑影,着急得紧,咬牙切齿地大喊了出来,自己也飞快地跟了上去,只是他轻功不济,根本追不上那黑影,待他反应过来,黑影早已消失了。
那紫衣男子确是邱澈没错,只是那黑影并不是他。
邱澈好酒,自从来了这木青镇,便整日泡在这酒楼之中,唯那杀人夜未在此楼。
展跃鸣大动干戈,甚至烧楼,他怎能不知,入楼中半晌,便察觉不对,早已离开酒楼,那黑影只是一只偶然飞过的大鹰罢了,那展跃鸣怎么可能追的上。
展跃鸣一伙人追着那黑影离开了,却留下了即将要被烧毁的酒楼,可惜啊,全镇最有人气酒楼就这样被毁了。
随后,慕青带着几个手下赶到凤荷楼,而呈现在他眼前的却是一片火海。
“这个姓展的究竟要做什么,居然刚来就烧楼,还什么名捕,依我看就是个土匪!”慕青看到这大火,心里便怒火中烧,他飞奔着赶到这里,拼命地救火,只是为一个所谓的名捕收拾烂摊子,而许多的无辜居民都被这大火烧死。
“老大你消消气,咱们还是先把这火扑灭再说吧!”严龙逸此时已是手忙脚乱,他一边疏散逃出来的居民,一边为慕青提来水桶。
终于大火被扑灭,慕青和他的手下已经气喘吁吁,狼狈不堪,幸而大部分人都逃离了这火海,只有少数几个被烧伤了。
第三章 按图索骥
这个姓展的着实让慕青头疼了一把,给他收拾完烂摊子也已经过了半晌。
从知县府汇报情况之后,巡街之前,慕青拉着严龙逸就向一个偏僻的街角走了过去。
“哎?老大,什么事儿啊?”严龙逸一脸疑惑,实在是搞不明白慕青究竟要做什么。
在偏僻无人的街角,慕青终于站定,神情严肃,道:“近日,我要出远门去追查之前咱们那个案子,是上面暗中交代下来的。”
“那老大为何告诉我?”严龙逸不敢相信这上面的秘密任务,老大居然讲给我听,真的让自己受宠若惊了。
“这次出远门怕是要耗费不少时日,在我不在的这段日子,你要替我好好巡街,茗儿那边怕是也需要你帮忙照顾,哥这次可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托付给你了!”
却没想到慕青却说了这样一番话,弄得严龙逸手足无措。
“这……老大你这也太为难我了吧?”
“怎么,小严,老大嘱咐的事情你都不听了?”
慕青心里清楚,把这些事情都托付给小严并不是最万全的,但是当下,只有这样他才能抽得出身去追查那个让他疑惑许久的杀手。
“这……不是……好,好吧……”
看到慕青的脸上露出不满的神色,严龙逸的心便如被热锅煎了一般难受:一直尊敬的老大这么信任我,托付给我这么大的事情,我却推三阻四,实在是……不像话……
慕青满意地笑了笑,他装出那副似有些愠怒的神情却是起到了效果。
“答应就好。另外,这次的案子是个大案,怕是凶多吉少,我若三个月都没能回来,那便当做我已经不在了,那时同茗儿和知县大人说我已经死了罢。”
话音刚落,严龙逸大惊失色,凶多吉少,声音灌入耳膜,让他不禁微微颤抖了一下,老大,有可能——回不来?
“小严,这是公事,我不去便是违抗上面的旨意,要杀头的!”
慕青故意夸张地用手在脖子上抹了一下,示意严龙逸此事不得商量,让他死心。
严龙逸叹了口气,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了,而几日后,他的第一个麻烦便出现了。
慕青吩咐过,他离开至少两日,才能告诉冉茗。于是,慕青走后,严龙逸便搬到了慕青家来住,等着冉茗的突袭。
那日,侍女扶着跌跌撞撞行走的女子,闯入了慕青家,她一脸担忧,四处摸索,寻找:“小慕,小慕——你在吗?”
侍女扶着她家小姐,不得不随着她四处乱撞,倔强的大小姐四处找了遍,却根本没有慕青的踪迹。
这时,严龙逸巡街而归,看到满头大汗的冉茗小姐,便上前劝阻道:“冉——冉小姐,你不要找老——不对,慕青哥了!”
冉茗一惊,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个人应该是慕青身边的那个叫小严的捕头吧,转过头,问道:“你说小慕——为什么?”
“那——那什么,老大他一个人出远门去了,说,说是去寻一个人的踪迹,让我来替他照顾你。”
严龙逸不好说出出远门办案的事情,听慕青说过,冉茗小姐聪明过人,如果说了出门办案的事情,那她一定会怀疑老大会遇到危险,这样便不好了,可是他没有想到,这样说却照样让冉茗更加担心,因为冉茗知道,慕青究竟是去找谁了。
“不,不行,小慕他不会什么武功,一个人去太危险了,我,我要把他追回来!”
冉茗哭喊着,想要出门,却被侍女和严龙逸拉住了。
“等,等一下,冉小姐,老大他已经离开将近两天了,而且是骑着马去的,这……怕是是不可能将他追回来了。”
严龙逸终于明白为什么老大不让他立即告诉冉小姐,原来他早就猜到冉小姐会有这样的反应,不愧是他的老大,完事都想的如此周全。
另一边,慕青已经行了好几里路,跟着那个姓展的来到了武清镇。
为了不让那展跃鸣认出自己,他故意穿了一个黑色披风,戴了一只竹编的斗笠,里面的官也早被换成了平时穿着的青衫。
是夜,慕青来到展跃鸣一行人入住的客栈,悄悄上楼,入了旁的一间空房,屏住呼吸,静静听他有什么动静。
过了一会儿,旁边的房间果然有了动静。
“小周,咱们这走的方向没错吧?”是个男人的声音,听起来他喝了很多酒,已经醉的不行了。
没听错的话,就是展跃鸣,慕青暗自庆幸自己找对了房间。
“没错。”
另一个男人的声音,这个没喝醉,听口气像是他的手下。
“你说那邱澈怎么跑的这么快,一个不留神就让他溜了。”
“他的轻功似乎确实很——厉害。”
“你知道我是怎么画得出这邱澈的模样么?”
“不,不知道啊!”
听到这里,慕青大概猜出来了,那展跃鸣口中的邱澈便是他一心想要追查的人,而这展跃鸣的手中所持画像,便该是邱澈没错了。
“呵,我亲眼看见他杀了我师父!”
“什——什么!”
“唔——我那个名捕师父啊,就一点没做对,他为了查那魔教蓝刺暴露了自己,结果路线图留下了,他自己被杀了,呵呵。”
路线图?慕青皱了皱眉,原来这展跃鸣手上有蓝刺主坛的路线图,怪不得他能寻到这里……
“老,老大你已经醉了,别喝了!”
“谁,谁说老子醉了,快……”他顿了一下,似乎是去抓倒下的酒杯,胡乱在桌子上抹了一把,弄得一阵凌乱的碰撞声,“拿过来,再让老子多喝几杯!”
趁着这碰撞声,慕青屏着呼吸偷偷离开了客栈,他终于明白这展跃鸣的事情了,幸好他喝醉了,说着这么多关键的东西,自己也终于明白,那资料上的杀手醉紫月,真正的名字原来是邱澈。
之后,慕青一直埋伏在展跃鸣周边,随时查看他的动向,因为慕青的朋友很多,就算是一不小心被他的手下识出,他只是回答出门帮知县大人办点事情就能混过去。
过了几日,他发现展跃鸣一直都没有从客栈出来过,深感不对。
直到那日,他的一个手下匆匆忙忙赶了出来,自己低声呢喃着:“糟了,老大他被抓走了,这可如何是好!”
恰好被慕青听到了,慕青皱了皱眉,原来那展跃鸣被抓走了,莫非是被蓝刺……
第四章 濒死杀手
大雨滂沱,没有一丝月光的黑夜仿佛要吞噬掉一切。只见一紫衣男子,孤身一人,浑身是血,步履蹒跚,走在无人的街上。
“咳咳,唔——呼,呼。”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时而吐出几口鲜血。
他跌跌撞撞地走向街角的墙壁,伸出满是鲜血的手扶着墙壁,在墙壁上留下丝丝血迹,缓慢地向前走着。
“呼——呼。呼——呼。”急促的呼吸声,渐渐要消失的意识,他快要死了。
模糊的意识里,记忆在脑中闪现。
那日,他刚刚回到总坛,便被坛主叫了去。
大殿正中央,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虽眉梢斑白,却英气逼人。他便是蓝刺的主子,杀人不眨眼的男人。
“邱澈拜见主公。”他单膝跪地,低下头行礼,不敢抬头去看眼前的男人,一直以来都避免与他对视,因为那男人的眼神像是会吃人一般凶煞。
男人见状满意地笑了笑,对他说道:“澈儿,你的下一个任务是灭掉沈氏一家。”
“是,主公。”
男人是将他抚养长大的人,只是邱澈从未将他当过自己的义父,一直以来,而只称这个可怕的男人为——主公。
接到任务的那一刻,他本以为这只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却从未想到,正是这次任务,让他坠入了接近死亡的深渊。
那日他独自一人来到沈家,埋伏在屋顶,准备下手。埋伏了一整个白天,沈家除了一个七岁的孩子还有一个管家之外,旁人都不在。
他必须等到沈家人都回到家的时候下手,而这一整个白天,看到的却是一个七岁的孩童在院中玩耍的景象。头有些疼,脑中浮现了另一个男孩的身影,那是谁?不想知道,但是那男孩的脸却越来越清晰,是的,那个男孩正是自己,是七岁时的他。
他像中了魔一般痛苦地痉挛了一下,低下头却看到一男一女已经走入了院中,不用猜,这两人便是沈氏夫妇没错了。
这夜,必须下手,主公给他规定的时间并不多,但是他犹豫了,成为杀手以来,这是他第一次犹豫。
一直以来,他完成任务从未失败过,手起刀落,无数人在手中死去,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偏偏这一次,他不想动手。
真的不想,一夜过去,他没有动手,只是飞身离去,回到了主坛。他明白这次回来,凶多吉少,但是他真的没办法杀掉沈氏一家,这是他的底线,即便会被坛主杀死,也绝不会动手。
他从容不迫地走入大殿。坛主早已在那里等着他了,而且火冒三丈。显然,他已经知道邱澈并未完成任务。
邱澈并没有去看他的脸,此时男人的神情会是多么凶煞,不用看也能猜到。
“澈儿,你为何没有杀死他们一家!”男人已经怒火中烧,大吼着咆哮道。
“回主公,他们不值得杀。”邱澈淡定自若地说出了这句话,他知道等待自己的或许就是死亡了。
“他们值不值得杀是你说的算的?竟敢违抗我的命令!”男人震怒,瞪大眼睛看着邱澈,却发现邱澈根本没有看着他,怒火在他胸中燃烧,他狠狠地甩了一句:“找死!”随即便给了邱澈一掌。
这一掌震得五脏六腑都要碎裂,邱澈跪倒在地,吐了一大口血,随即反应过来一个字:“逃!”
趁着坛主疏忽之时,他凭着连坛主都要自愧不如的轻功逃离了主坛,然而并没能逃远。
走马灯一般的回忆从眼前一闪而过,即便是会死掉,他也绝不后悔。
“唔——”他又吐了一口血,痛苦而急促地喘息着,他明白,自己时日不多,这一掌,坛主完全没有留情,怪不得任他逃离了主坛。
他知道自己快要死了,用极为绝望的口气: “我——活下来的意义,究竟是——什么?”便倚靠着墙壁缓缓地瘫倒,躺倒在血泊之中,鲜血随着雨水的冲刷染红了周围的一切。
“你,你怎么了,好多血!”终于有人发现了躺倒在血泊之中的邱澈,而意识模糊的邱澈却以为这声音来自地狱。
晨光微熙,只听得几声清脆的鸟鸣,邱澈惊醒,猛地撑起身,大口喘着粗气,睁开眼却发现自己坐在一张床上,混沌地四处看了看,自己像是躺在一个客栈里。
细碎的脚步声传来,而且越来越近,邱澈警觉地盯着远处的房门,从胸口抽出三根银针,静静地等待那门打开的瞬间。
门开了,一个男人走了进来,他着一身青色官衣,身材挺拔,长相俊美,温文尔雅地笑着。
“谁?!”
刚进门的瞬间,邱澈便将针甩出衣袖,正中男人胸前的三个穴道,将他定在了那里,动弹不得。
男人无奈苦笑,没想到自己救了人刚刚醒来,就给了自己来了三针。
“在下姓慕名青,是个捕头。巡街的时候发现你躺在地上,浑身是血,本以为你已经死了,却发现还有呼吸,我略通医术,便立即给你服用了自己随身携带的行军丹,背你来到客栈之后,调了几服药喂你服下。幸而今日你终于醒了,只是刚刚醒来便将我穴道封住”,说着慕青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让我说什么好。”
邱澈狐疑,眼前这个男人可疑的紧:我的伤绝不可能由一个略通医术的人治好,这人在说谎!
“我不信你说的。”
“你已经将我的穴道封住,我动弹不得,性命都在你手上,骗你又有何用?”慕青苦笑,一脸无奈。
“你就是在骗我,我的伤不可能是几服药就能治的!”杀手的防备心自然非常重,邱澈根本不相信眼前的男人所说的一切。
“我早年在外为家母寻医之时,曾经遇到一位在山中隐居的神医,他答应教我医术,我学习了半年,终于有所收获,虽和他相去甚远,却也比一般大夫要强上许多。”
“那你为何不去做大夫,偏偏当什么捕头?”邱澈只是轻轻瞄了一眼慕青的神情,却发现他确实是一脸诚恳。
“学习医术只为病重的母亲,成为一名捕头才是慕青毕生所愿。”
“呵,即便你编的这样好,我也不会相信!”
“我要骗你,又何必救你,你伤的那么重,若不是我救你,你便早不在这人世了;何况现在你已将我的穴道封住,我动弹不得,又哪儿敢说什么假话?”
邱澈皱了皱眉:听他这么说,也确有几分道理,不过他说的话确实让人难以信服。
“罢了,那你总要说说为何要救我?”
“救人岂不是天经地义之事,何来原因?请你将我的穴道解开罢。”
“不行,你连我姓甚名谁,为何受如此重的伤都不知晓,便直接救了我,也未免太过可疑!”
“我看你衣着像个读书人,只是你居然会用那银针,莫不是什么江湖大侠?习得医术之后,江湖人士我见了许多,像你这样受了重伤的也救过不少,为什么偏偏只有你将我定住,还怀疑我的动机?”
“救过很多人?那你便说说看,都救过什么江湖人士罢。”
“救过的人?那可是非常多了,仙遥派的弟子夏侯丞,清越派弟子周铭夕,华山张鸣泽……还有很多,只是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罢了。”
听到他这么说,邱澈稍有些犹豫:这些人确是有所有耳闻,只是他们究竟是否受过重伤被别人救过便不得而知了,这人说话口气倒是的确与一般游医颇为相似。罢了,虽然他说的可能是假的,但是如今,我的伤势好了不少,倒是没有假,况且这条命本来就是捡回来的,我又何必如此谨慎。
“暂且相信你罢。”邱澈起身将对方身上的三根针一一拔出,“多谢相救,只是在下还有急事,现在便要离开。”逃跑般猛地向跨了两步,便感到浑身疼痛,酸软无力,直接倒了下来。
第五章 无择真相
“唔——”伴随着清晨的鸟鸣,邱澈终于从睡梦中醒来。
“睡了好几日,你终于醒了。”
“你——我怎么会……”
“你太逞强了,好不容易醒过来,伤势还未彻底痊愈,便要运功,当然内力不足晕倒过去,幸而我近几日为你多加了几副补药,才好不容易让你清醒过来,切记不要妄自运功了!”
邱澈不明白:这人明明被我定住过,却为何还要几次三番这样救我,莫非他真的与那些传闻中的游医一般,是人都救?正想着他伸手去翻自己衣服的内侧,却发现藏在里面的银针都不见了。
邱澈立即对慕青怒目而视道:“你,为何将我的银针收走?!”
“只怕你再次用那东西将我定住,上一次已经让我浑身发麻,好几日都缓不过来,再被定住一次,我可就没法照看你咯。”慕青耸了耸肩,装作不在乎的样子。
“你救了我,可知道我是谁?”
“并不知晓。”
“你不好奇?”
“救人不分三六九等,我为什么非要知道,既然你不主动说,怕是有有难言之隐,我也不便问。”
邱澈心里暗笑:估计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他救的人竟是魔教杀手吧。
“身体还有哪里疼痛,或是感到不舒服?”
“没有。”
“这样便好,我去为你煎药。”
“且慢——不需要这样劳烦你了,我确实是有要事,既然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只需你给我开几副药让我自己吃便是,这样一直受你照顾,总是不好。”话毕,邱澈起身,却动弹不得。
“只怕你自己煎不了这药啊。”
“妄自动用内力,现在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还是我来给你煎药吧。”
“趁热喝了吧。”
邱澈粗尝了一下,凭他多年调制毒药的经验,这药里面应该是没有毒的,只是他对治病的药了解并不很多,仍是不能完全确定。如今即便怀疑慕青在骗他,被几次三番救过却也不好拒绝如此好意。
暂且信了慕青的邱澈没有再打算离开,他自己也知道,内力不足,擅自离开的后果。
几日后,本在睡梦中的邱澈,耳边突然传来了敲门声,刚刚清醒的他并没有起身,只是淡淡地说了句:“请进。”
“该喝药了。”慕青走进了房间,手中端着一碗药,这几日,慕青一直精心照顾着邱澈,每日准时送来他熬的药。
“把药拿过来吧。”邱澈撑起身坐了起来,伸手接过碗,只是手上没有力气,颤抖了两下松了手,碗掉落在地上,被摔了个粉碎。
邱澈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身体状况已经如此糟糕,内心抓狂道:我是怎么了,身上居然一点力气都没有!
闷头一想,邱澈才突然恍然大悟:之前太过大意了!怎么才想起来,炼丹房的前辈曾和我说过,这药用量不同,补药也有可能变成毒药,莫非——这药真的有问题?!
“还是喂你喝吧,我再去熬一碗。”见状,慕青叹了口气,便走出了房门。
邱澈见他走了,便再次躺下,心里略有些忐忑,这几日一直在运功为自己疗伤,明明功力已经稍稍恢复了一些,却为何身体越来越没有气力。
慕青很快便又熬了一碗药端了过来,他似是看出了邱澈心中的不安,温柔地抚慰道,“你的身体还很虚弱,这碗拿不稳也很正常。”另一边拿起汤匙将碗中的药喂给邱澈。
“唔,你,连我姓甚名谁都不知道,却为何要对我这么好?” 邱澈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这个陌生的男人会救自己。对他的名字,邱澈虽稍有些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究竟是在哪里听过了。
“因为我救了你,便不能对你坐视不管。”慕青并没有抬起头,而是继续拿起汤匙喂药,神态也并没有一丝改变。
“唔,你,难道不想知道我是谁么?”邱澈刚刚咽下一口药,便装作无所谓一般又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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