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节
[GL]朽灵咒 作者:衡攸玥
正文 第63节
[GL]朽灵咒 作者:衡攸玥
第63节
她心里十分清楚,如果再继续发展下去,要发生的事情是什么……
一想到这些,乐文瑶好像怀揣了一只兔子,在心脏里乱蹦乱跳。
会不会有点太快了?
不是都说太快被得到,就会太快的失去吗?
桑邪会是这样的性格吗?
乐文瑶脑海里,一秒晃过了无数个可能性,一双清亮的眸子因此有些出神。
桑邪一直盯着怀里的女人,能在这个时候,还会出神的性格,这世界上恐怕也找不到几个人了。
“在琢磨什么鬼主意呢?”桑邪似笑非笑的语气,唤回了还在胡思乱想的乐文瑶。
她回看近在咫尺的桑邪,双眼微眯,眼底扫过一丝狡黠。轻哼了声,抬手勾住桑邪的脖子,用力扑上去,直接将桑邪压在了床上。
在乐文瑶的世界里,她不是不相信桑邪的为人,而是她习惯了有些事主宰在自己的手里。
她不仅仅是乐氏继承人,更清楚自己是什么性格,说起来这一点,她与桑邪的性格倒有些相似,甚至与安雅和唐宋也很像。都是些死心眼的性格,认定了一人,就永远是那个人。
这就是所谓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吧?
所以……在上面这个位置的人,理应是她。
桑邪起先有些茫然,但看着乐文瑶一脸自信的模样,又好像明白了她的用意。抬起双手垫在脑后,桑邪的唇角勾起若有若无的笑意。
“文瑶要对我做什么?”
看着桑邪一脸惬意,不仅没有害羞,还略带一些期许。这样的反应,让乐文瑶的自信一扫而空,脸更烫了。
怎么和剧本里写的完全不同?也终于明白,理想和现实的差别,到底有多远了。
“喂,难道你都不……娇羞一下的吗?”说出这些话的乐文瑶,更窘迫了。
“哦?文瑶喜欢看我娇羞的样子?”桑邪笑容更甚,“要多大尺度的娇羞,文瑶才会满意?”
乐文瑶扶额,一副败下阵来,恨不得马上找个地洞钻进去。刚准备逃离,却被桑邪伸手拉住,微微一用力,乐文瑶的身体整个栽在她怀里。
只听桑邪轻声低语:“我若满足文瑶期望的娇羞,那……文瑶可会满足我?”
乐文瑶抬眉目光僵直的盯着桑邪,她的脸几乎红成了番茄色。
这个女人的脸皮到底有多厚,才能说出这么厚颜无耻的话?
“莫不是……文瑶不会?”桑邪见怀里女子的样子,忍住笑意,一脸自若的的说出了事实。
“……你个妖女!谁……谁不会了?”乐文瑶自己都能听的出自己的反驳是有多没底气。
桑邪翻过身,与乐文瑶侧卧,抬手撑着脑袋,双眼微眯:“那说说看,文瑶都会什么?”
乐文瑶被问的脑袋嗡嗡作响,太阳穴猛跳了几下,刚要怒视这个没节操的女人,却发现桑邪舌尖在唇间从左至右不经意的划过,长发洒落在侧,宽松浴袍内的春光,若隐若现,特别是她一脸慵懒的姿态,让乐文瑶彻底失了神。
嗓子好干。
桑邪真的很美,又很媚。
清冷的眉目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诱惑,只是看着,望着,乐文瑶的呼吸已经不畅了。
乐文瑶该庆幸自己同为女人,还把持得住,要不然……她还真的有些怕……
不过一想到那些事,乐文瑶跳开了那个问题,挑眉道:“看你一点都不害羞,你很在行吗?”
桑邪细长的手指卷着自己的长发,挑起眉梢:“面对自己喜欢的人,我害羞什么呢?”
这话倒让乐文瑶听不懂了,她怎么觉得越在喜欢的人面前,越容易害羞呢?
桑邪见她一脸质疑的小模样,伸手理了理乐文瑶脸颊上的碎发,问:“文瑶在想什么?是不是在想,我知道的东西太多了,还是在怀疑我什么呢?”
“是有些怀疑,也好奇。”
桑邪真的喜欢乐文瑶的性格,她不仅聪明,有时也很狡诈,但性质率真,只做自己喜欢的事,面对自己愿意面对的人。
“其实关于这些问题……我也不知道要从哪里解释,不过我可以说的是,我与雅还有公主,三个人都是僵尸,我们都不会老,也不会死,这一点,文瑶是清楚的对吗?”桑邪从乐文瑶清亮的眼眸中得到了答案,继续道:“我们不管是力量还是速度,都比常人要快很多,但是我们却拥有属于自己的能力,用乐文瑶的理解,我们每个人的天赋不同。”
乐文瑶听见这个眼睛更亮了,一脸好奇的想让桑邪快点说。
“公主的能力她取名为镜花水月,可以让人陷入视觉幻象,可以自由的操控幻境中的一切生命,将其转换成真实发生的一切。”
乐文瑶惊讶的嘴巴微张,想着玄洛给人淡漠的样子,简直太帅了。
“而我也可以操纵镜花水月,不过只是一时,不似公主那般熟练。”
“那你的天赋是什么?”乐文瑶一脸期待的问。
桑邪沉眉浅笑:“我的天赋不似公主那般华丽,绚烂,但是对于这个不断改变的世界而言,却是很好用技能。我可以通过饮血,吸取对方拿手的能力,了解我想了解的一切信息,并且归为己用。不过,唯一的缺陷是我只能摄取一部分,我下次再饮血,前面的会被后面的覆盖。所以吸取的能力我必须要亲自经历一次,才能真正归我所有,这么说文瑶懂吗?”
乐文瑶眨着眼睛,消化着这些内容,忽然恍然大悟:“难怪你会知道这么多事了,原来都是直接跟现代人摄取的记忆吗?”
“可以这么理解。”
“简直是作弊!”乐文瑶对此十分不满,他们辛辛苦苦学习的东西,就被妖女吸个血,就学会了……僵尸简直就是作弊器一样的存在!
桑邪见她不满的样子,只笑不语。
“那神婆呢?”
“雅比较特殊,她拥有我们所有的能力……而她的天赋,我只见过一次。”桑邪目光有些出神,“那一次,我差点死在她手里。”
乐文瑶:“……”
那时,桑邪真以为她会死。
“雅的能力可以说是僵尸里最强大的,如果不是强制容纳了屏玉,也就是唐宋前世的一魂一魄,她也不会有今天的狼狈。不过这是她自己的选择,自然不会怪任何人。”桑邪说着,看着一脸担忧乐文瑶,倾身一吻落在她额前,“文瑶……这样的我们,这样的我,你会害怕吗?”
乐文瑶的心情忽然很低落,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听见这些她本来很有兴趣的事,却突然没了心情。
原来桑邪曾经差一点就死了,就如她所说,她死了彼此就再也不会遇见,那么自己还会有这些经历吗?
她还会再遇见一个,每次在自己危机时,会出现的人吗?
人的脾气真的很莫名其妙,有些事甚至不能多想,会越想越后怕。
后怕到让乐文瑶心情低到了谷底,她伸手环住桑邪,吻上了桑邪。将她所有的害怕,都埋在了这个……莫名又突如其来的吻中。
她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更多的是庆幸,桑邪还活着,还能让彼此相遇。
桑邪先是惊讶的望着乐文瑶,然后目光慢慢变柔变软,陷入这甘甜之中。
“妖女……”乐文瑶俯身看着身下妖艳的女子,缓缓的喘着气,“教我……”
“嗯?”
乐文瑶眼圈泛着红,她心里对桑邪,一直有着一种说不明的感觉,好像曾经错失过,隐隐的在心中有一种不明的遗憾。
原来……是之前的记忆上了一把锁,而现在这把锁被打开了,乐文瑶好像明白了一切。
明白为什么见她受伤,自己会这么难受。
也明白安雅说的独占欲。
是的……桑邪在自己心里的位置,就是不允许被他人染指,更不希望将她的美与他人分享的存在。
她是自己的,只能是自己的。
“教我。”乐文瑶神情专注,“我……想拥有你。”
对,彻底的拥有你。
桑邪先是一怔,随后唇角微勾。
☆、第187章
第187章
房间的灯,被桑邪用意识,一个一个的关掉,延伸至浴室里的灯,屋外走廊和客厅里的灯……
在她眉头微皱的瞬间,她让整栋房子,都陷入了黑暗。
四方的格子窗,只遮了一层白色的纱帘。
金色的月光透着窗子,映着床上相互纠缠的两个身影,还有深深浅浅的呼吸声。
乐文瑶白色的发丝披散在光滑的背上,好看的蝴蝶骨随着呼吸,慢慢起舞。她盯着眼前女子的每一次皱眉,每一口呼吸的轻重,还有随着吐息间起伏的胸口。让乐文瑶忘了语言来形容,这到底是种什么样感觉。
从她抬手剥落桑邪浴袍开始时的震撼,再到指尖触碰到她冰凉光洁肌肤时的触感,乐文瑶察觉自己每一处的神经都好像在过电,更像是身处在一个全新又未知的游戏中,唯有靠着本能去探索,去发觉……再用这双眼睛,去观察桑邪表情的转变,最后用耳朵,去聆听她每一次的呼吸。
看着,望着,听着。
乐文瑶的唇角不自觉的勾起,这种感官体验,是她前所未有的经历,身体内的血液在不断的升温,逆流,然后全部涌进了大脑,冲击着自己的每一条神经,让她几乎失去了理智。
当然,这一切的功劳来自桑邪,她是一名好老师,更肯定的说,桑邪将她的美,唯一的美,全部毫无保留的绽放在乐文瑶眼前。
直到那一触即发的痛,紧致的收缩,将乐文瑶所有膨胀到天际的感应和理智,瞬间回归,安静的望着桑邪幽蓝且深邃的眼眸,却红了眼眶。
一滴泪,毫无预兆的落下。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是出于心疼,还是因为兴奋?乐文瑶紧咬着唇,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瑟瑟发抖。
视夜如昼的桑邪,自然将乐文瑶的神情尽收眼底,喘了几口气,伸手覆上乐文瑶的脸颊。
“傻丫头,为何哭了?”
“疼吗?”乐文瑶俯身吻上桑邪的唇,就算再不懂,也知道刚才的一瞬间发生了什么事。
“疼……”桑邪声音带着一丝慵懒,鼻音极重,“但是我好开心,这样以后……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赖着你了。”
乐文瑶忽的笑了一声,是错觉吗?眼下的妖女,一点都不像之前给她的感觉,高冷淡漠,反而很……可爱。
“你不是很早就赖着我了吗?”乐文瑶想到她们第一次的遇见,“开除你都不肯走,真是厚脸皮。”
“如果我不厚脸皮,文瑶又怎么会喜欢我呢?”桑邪眉头时不时皱着,她没想到这丫头聊天不分时候……浅浅出了两口气,声音特别磁性的说道:“我可是要养表妹的人,文瑶这么善良,应该会善待我的……”
乐文瑶察觉到桑邪眉头皱的越来越深,呼吸也越来越乱,凑近了小声问道:“喂,你……是不是不舒服了?”
桑邪闭起眼睛,唇角勾到最高,她真的被眼前的傻丫头打败了。
“文瑶……难道你觉得这样就完了吗?”桑邪缓了一会儿,看着她苦笑道。
乐文瑶“嗯?”了一声,又瞬间了然的僵住。
桑邪真的很喜欢乐文瑶这样呆呆萌萌的表情,抬起手,冰凉的指尖滑过乐文瑶一动不动的手臂,另一只手肘撑起半个身子,抵在乐文瑶的耳畔边,轻声道:“怪我,我只教了前半部分,后面的……还没教完……”说完吻在那温热的小脸蛋上。
乐文瑶:“……”
……
……
……
夜空中,一个身影快速划过。
安雅手持符纸,寻到了z市最高的一处建筑顶楼,轻缓的落下脚,随手一挥将符纸折好放在口袋里。
冷风吹过,扫过安雅的衣摆。
月光将安雅纤细的身影,拉出一条又长又浅的身影。安雅展开手掌,手心里一只符纸纸鹤,顺着风吹落,随后消失不见了。
没几秒,一个空灵的声音,出现在安雅身后。
“雅,果真是你。”那声音显然有些激动,“你真的没死!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容易死。”
“枫翎……”安雅顺着声音转过身,沉下眉,冷声道:“你可知错?”
“错?我有什么错?谁又能告诉我,我若不这么做,是对的呢?”阮枫翎冷笑一声,回看安雅,目光却微微怔住,飘到跟前,细细打量道:“你的眼睛!雅,你看不见我了吗?”
“托你的福,看不见了。”
“我的?”阮枫翎一脸茫然,又好像想到了什么,“那只黑猫……那不是我……不是我做的……”
“若不是你知晓雅苑的屏障结构,他又怎会随意出入呢?”安雅语气清冷,“只是我不并不晓得,为何你会出现在这里,还这般狼狈?”
顶楼的风很大,因为还在过年期间,远处时不时可以看见烟花。听着远处的响动,阮枫翎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静默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虽然对方没有言语,安雅好像也明白了什么。
“是你做了不该做的事,还是……你发现了不应该发现的东西?”安雅来到阮枫翎跟前,抬手去触碰她魂体散发的湿度,搓了搓手指,眉心敛起:“你是逃出来的?”
阮枫翎听见安雅这么说,情绪上涌,如果不是因为她是鬼,根本没有眼泪,她真的很想扑在安雅身上,大哭一顿。
经历这么多,阮枫翎十分后悔离开雅苑,在罗生门的日子,她更怀念伴随安雅的日子,虽然经常会无聊,但却是安全的。
“你怎晓得,我是逃出来的?”
“人活着靠的是温度,而魂体的存在靠的是湿度。”安雅双手背在身后,退了两步,轻叹一声:“你之前已经找到了肉身,如今又恢复魂体形状,因此可以推测。最重要的是你湿度严重失衡,并不是自然分离,而是被人硬逼出来的,所以你才会跑到罗生门内,维持魂体湿度……对吗?”
“雅……”
“枫翎,告诉我……”安雅面向她,不想浪费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阮枫翎抿了下唇,表情又复杂又为难,却又觉得应该告诉安雅知道。在那个枯城内,她到底发现了什么东西。
“那个人与我长姐的关系,雅应该晓得了吧?”阮枫翎盯着安雅,问。
安雅顺着她的话点了下头,算应了。
“枯城。”阮枫翎陷入了思索,慢慢道来,“他将那里命名为枯城,而这个枯并不是枯萎,而是有枯木逢生之意。”
阮枫翎目光从安雅的脸上移开,转身看着天空上的弯月,还有远处的烟火,继续道:“我本以为,我可以像人一样生活了,却发现我不过是他手里的一枚棋子。他早就晓得我是谁,包括我曾经对我长姐都做过什么事……原来我唯一活着的意义,是因为他晓得雅的善良,你不会杀我,我是你身边的一个缺口。”
这番话阮枫翎说的不急不慢,说完后转身回看安雅,惭愧道:“雅,你会恨我吗?”
安雅的表情始终如一,听见阮枫翎这么问,脑袋微摇:“不会。”
“我杀了王伯,你也不会恨我么?”
“人终有一死,若这是王伯的命,我也无法改变。”
“……你总是这么善良。”
其实阮枫翎心里明白,包括当年她有意要杀阮屏玉的的事,安雅心里也是有数的。她不计前嫌,养着不愿投胎的自己,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是阮屏玉的妹妹。所以安雅一直都没有揭开这个伤疤,反而一直照顾着她,变向的默默保护着她。
就是因为这样极大的包容,才让阮枫翎掩藏在内心的矛盾开始蔓延,并逐渐反感。她宁可选择让所有人都恨她,也不要活在阮屏玉的庇佑下。更不想承认她一直嫉妒长姐,为什么长姐可以拥有所有人的关心,为什么长姐所做的一切……就都是对的?
可是这些不甘心和嫉妒,又是阮枫翎最不愿承认的事实。
回过神的阮枫翎盯着眼前面无表情的身影,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或者说是一个自己一直想不通的答案。安雅的包容和善良是因为她清楚人的生死皆为命,不杀人是因为她清楚生命的平等,她不忍也没有权利。一个可以将这些归类如此分明又理性的人,其实才是变向的冷酷吧?
阮枫翎唇角勾起一丝苦涩,自言自语道:“雅,你可晓得,你的善良,其实对于有些人,很残忍。”
“生存在这个世界的人,谁不是活在现实的残忍下,隐忍偷生?”安雅淡然一笑,“理想与现实一旦有了差别,自然就附带着残忍。得不到你理想的人与物,变向的也是一种残忍……”
“那怎么样,才会不残忍呢?”
安雅沉了沉眉,淡淡的吐出了三个字:“接受它。”
“接受?”阮枫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果然有些道理,只能说,做却很难……对于长姐的离开,唐宋又再一次的忘记你,你真的接受了吗?”
本以为安雅会生气,没想到她唇角微勾,无奈的摇摇头:“我若不接受这些事实,又怎会站在这里呢?”
阮枫翎愣在原地,这一刻,她觉得,她与眼前这个女人的距离是那么遥远,她完全不懂安雅的世界,哪怕伴随了她这么多年,也不懂她的心性。
难道这一切长姐就真的懂吗?
为了掩盖情绪,阮枫翎转过身背对着安雅,她不想再就这个话题继续,是因为她不想让自己输给长姐太多。
想着枯城的问题,她有些突兀的继续道:“他……他经常会外出,目的不仅仅是为了那些孩子,还有他更替的肉身。”
“他不是僵尸?”安雅第一时间,抓到了问题的要点。
“不是。”阮枫翎很肯定的回答安雅,却又陷入疑惑:“我也不清楚为什么,他可以活这么久……但是他真的不是僵尸。”
安雅点了点头,好像明白了什么。
“有一日。”阮枫翎沉下眉,只是稍稍停顿了一下,道:“我趁着他不在时,去了枯城十二间地下室中间的一间,枯城的地下室根据十二生肖所建,我进了属于他的地下室。”
安雅眉梢微挑:“是鼠?”
“……对。”阮枫翎目光微疑,在好奇安雅为什么会清楚这些,但还是继续道,“每一间地下室的前面是地牢,在那里……我看见了树干,我怎么都没想到,我们居然在一颗大树里安家。”
“应该是长生树,生长于昆仑山脉,树身在幼苗时极小,随着时间的推移,会越来越大。传闻在战国时期,楚国的巫师取得了一棵天山之树,更传言有起死回生之效……”安雅回忆起那些过往,点了点头,示意阮枫翎继续,“你还看见了什么?”
说到这里,阮枫翎的情绪有些波动,抬手双手拄着脑袋,又挑眉直直的盯着安雅。
“在……在……地牢的最里面,还有一个暗门,我进去了,里面很黑……但是很空旷,也很冷。”阮枫翎长出了一口气,“我拿出手机的照明设备,找到壁灯的开关,看清了……里面的一切……”
安雅听着仔细,却发现阮枫翎说到这里没了后话,“你看见了什么?”再次问道。
阮枫翎脑海里回顾当时的场景,那里满是白色的冰霜,看着那有一人粗交错的根茎,才清楚她身处的地方,是这棵树最中心地带。
仔细望去,在树干中的结晶处,她看见了一个身影……
一步步朝着那个身影走去,一步步的将那张脸看清。
“枫翎?”
安雅的声音唤回了阮枫翎,回过神的她,眉头紧皱:“……我看见了一个人。”
……
枯城内,唐宋的房间。
昏沉的唐宋在枕头上辗转,呼吸沉重,额前渗着一层薄汗。
好像睡的很痛苦,想醒却怎么都醒不过来。
桌上的摆放的纸巾,轻轻摆动了下,一个黑影直立在唐宋床边,轻声道:“醒过来……”
这声音好像是一根绳索,将唐宋从梦中拉出来,她突然睁开了眼眸,只是眸光暗淡,无神,脑袋慢慢偏移,面向那个黑影,道:“玉……玲珑……”
“你叮嘱的事,我都完成了,而你……还要继续睡下去吗?”
“我……叮嘱什么事?”
“很快……”黑影抬手指着唐宋的眉心,“你就都记得了。”
唐宋突然双眸睁大,随后身体后仰,又昏迷在了床上。
☆、第188章
第188章
次日一早,乐文瑶慵懒的趴在洁白的床上,她睡了一个好觉,踏实到让她都难以置信。脑海中还在回味着昨夜的一切,每一个细节,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确切的说,是不想忘记。
原来这就是因为感情而产生的,拥有喜欢的人,是那么的兴奋。
桑邪穿着白色衬衫,静坐在床沿,看着乐文瑶半张脸埋在枕头里,手指抵在似勾非勾的唇边,伸手帮她理了理碎发,温柔道:“在傻笑什么?”
乐文瑶听见桑邪的声音,睁开一只眼睛,朦胧的视线变的清晰,就这样看着她,脸都有些微微发烫。
“早,妖……”乐文瑶眨了下眼睛,微微一笑:“桑邪。”
“我还是喜欢你叫我妖女。”桑邪把乐文瑶的衣服放在一旁,提醒道:“早饭时间已过,雅在准备午饭,文瑶要不要起来了?”
乐文瑶知道今天还有事情做,支起身子换上衣服去洗漱,站在半身镜前的乐文瑶,一边刷牙一边拨弄自己的白色发丝,突然停下动作,凑近了仔细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怎么了?”桑邪倚在门口,看着她问。
乐文瑶清亮的眼睛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又看,转身含着牙刷含糊道:“妖女,我的头发……这一缕的颜色是不是变深了?”
桑邪听见这话“嗯?”了一声,走近去瞧,才发现乐文瑶如雪的白发中,有一缕发色是比别的要深一些。
“都说刚出生的婴儿肌肤上的绒毛是白色的,随着长大才会慢慢变成黑色的汗毛。”桑邪唇角勾着笑,看向乐文瑶,“难道说文瑶是刚开始长大吗?”
乐文瑶因为含着牙刷不好反驳,转身漱口拿毛巾擦了下嘴,抬眉看着镜子里的身影,挑眉:“也不知道是谁,昨夜长大了。”
桑邪面无表情的上前环抱住乐文瑶,将头埋在乐文瑶的发丝中,用鼻尖顺着乐文瑶的脖颈蹭来蹭去,没有回答问题。
乐文瑶被她蹭的好痒,偏过头笑道:“妖女,别闹了……”
桑邪的薄唇含住乐文瑶的耳朵上沿,感觉到怀里的女人猛的一抖,才满意道:“不许再言昨日之事。”
起初,乐文瑶以为桑邪生气了,立刻收了情绪转身看她,“怎么,妖女你后悔了?”说完又察觉不对,桑邪眸光散发着一丝羞涩。
原来她是害羞了!
细想也是,桑邪的性格习惯了掌握任何事任何人,而昨夜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要求,恐怕……
“好!”乐文瑶倾身一吻落下,带着清晨的淡香,唇角忍着笑,“不再说……我不说就是了。”
“心里,也不许想!”桑邪强调道。
这样的桑邪不仅少见,还真是可爱。
“好,都听你的。”乐文瑶第一次觉得,在她面前,可以做回乐家继承人的感觉。
可是话音刚落,就察觉到桑邪半边唇角微勾,好像什么事得逞了一般。
“文瑶既然都听我的,下次……”桑邪冰凉的双唇,落在她鼻尖上,然后下移覆在唇上,“我不会放过你了。”
乐文瑶:“……”
卫生间里只剩下乐文瑶一人,桑邪说完那句话就转身离开了,因为安雅那里需要人帮忙。
直到桑邪离开有五六分钟。
安静的环境内,就连洗手池里的水声,嘀嗒嘀嗒的落下,都显得特别吵。确切的说,因为桑邪的那番话,乐文瑶用了五六分钟都没平息内心的波动。
她轻哼了一声,原地转身看着半身镜里的自己,确认道:“以后,我再也!再也!不要中妖女的计了!”说完抬起水龙头,用冷水洗脸。
在楼下帮安雅端菜到餐桌的桑邪,抬眉瞧着楼上乐文瑶身处的房间,唇角勾起有趣的笑容。
“看来你们的感情……突飞猛进。”安雅端着空碗,放在一旁,道。
桑邪今天心情很好,并不想与安雅拌嘴,更不会上她的当。回看安雅,见她动作利落的将四个碗筷摆在桌子上,反而好奇道:“你的行动力告诉我,你并没有瞎,可是你确实看不见,真是奇怪,你是如何做到的?”
安雅摆好碗,又把筷子摆在一旁,“环境的尺寸,物与物的距离也很好记,用心的话很快就会知晓,这个房间有多大,有几把椅子,沙发在哪里,哪里有开关……”说着将东西一一放好,面向桑邪,“这些并不难。”
话音刚落,外面的铁门被人打开,桑邪看了眼时间,刚好是午饭,来这里的人,不用说也晓得是谁。
一个高挑的身影,站在门口,还没抬手敲门,门就被人从里拉开了。
灵雨今天的打扮与昨日截然不同,没有那么低调,也没有戴头巾,而是身着一身黑色ol装,一双中性复古的高跟皮鞋,特别是这一头精致的短发,让桑邪敛起眉目,有些惊讶。
“怎么,看我头发短了,很奇怪吗?”灵雨绕过桑邪,盯着饭桌上的美食,“呲”的笑出了声:“雅,你个吃饭……还要这么多浮游生物陪着吗?”
桑邪一怔,回看安雅的表情,恍然大悟。
原来真相并不是靠她来摸索,而是旁边有魂体来告诉她,这周围环境的一切。
这个女人,还真是闷骚体质,不服输的性格。
安雅抬手一挥,微笑道:“果然瞒不过灵雨的阴阳眼。”
楼上的开门声,唤来三个人的目光,乐文瑶套着白色卫衣,修长的脖颈上系了一条墨绿色的丝巾,紧腿牛仔裤和帆布鞋,十分休闲的从上面走下来。
看见灵雨这张帅气又漂亮的脸庞,特别是这双异色的眼睛,虽然还有些害怕,但已经不影响她去欣赏了。
“早。”
灵雨回了乐文瑶个极为好看的笑容:“已经不早了,阿瑶。”
乐文瑶抬手挠了下脑袋,纠正道:“午安。”
“先吃饭吧。”安雅站在一旁,提醒道:“文瑶早饭都没吃,定是饿了。”
“竟乱说。”乐文瑶哼声道。
四个人围着圆木桌落座,灵雨盯着眼前的美食,不客气的夹起一只白灼虾含在口中。
“雅,我觉得你完全可以开一间私房菜馆,而且一定要加我入股。”灵雨的语气像是提议,却又用玩笑的方式表达出她真实的想法。
安雅用汤匙抿了口汤,应道:“我晓得灵雨有做生意头脑,没想到饭店这种事,你也要参与。”
“做生意总是有亏有赚,但我可以确定,与你合作一定亏不了。”灵雨也抿了口汤,瞥了眼一直没有言语的桑邪,还有闷头吃饭的乐文瑶,拄着下巴看向安雅道:“我可是知道,你来找我的目的是什么了。”
话音刚落,桑邪和乐文瑶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看向她。
安雅慢慢的喝完汤匙里的汤,头微点,示意她在听。
灵雨放下筷子,伸出左手搭在安雅的手腕上,过了几秒,又倾身用指尖在安雅的脖颈处扫了一下,右手拿出符纸,左手的指尖在上面一搓,看着符纸变紫的颜色,摇头道:“啧啧,幽昙配狼族诅咒,还真是让我一次遇见两大奇迹。”
桑邪和乐文瑶表情也跟着严肃了起来。
“可有方法?”桑邪接话道。
“有。”灵雨回答的爽快,又继续道:“只有一种方法,不过我有个条件。”
这个“条件”二字,在乐文瑶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下意识看向桑邪。
灵雨瞧着乐文瑶一脸担心,还无保留全部展现的样子,双眼微眯:“放心,若在昨日之前,我的条件定会和阿邪有关,不过……现在并不是。”
乐文瑶神情僵硬,有一种被监视了的错觉。
“莫要胡说,你一开始就想好了条件。”桑邪看向灵雨说道。
灵雨一副被说中了的样子,身子后仰靠在椅子上,回看安雅:“雅,不好奇是什么方法吗?”
安雅起身盛汤,又安静的坐回椅子上,道:“我想先听你的条件。”
“条件不难。”灵雨双手交叉,摆出一副谈合作的架势,看着眼前的三个人,道:“我昨日接了个棘手的案子,酬劳不少,你们如果可以帮我解决这个案子,我就帮你解除诅咒。”
“案子?”乐文瑶听不懂了。
“我开了一间灵界酒吧,专门接一些诡异灵异的案子。”灵雨单手拄着下巴,思索着应道:“昨日,夜七打电话给我说有一个好玩的案子,说我可能会感兴趣,我听了之后,倒觉得这个案子交给雅和阿邪更合适。”
“说来听听。”安雅端坐在椅子上,问:“看看我能不能做到。”
“做不到,后面的话我们就免谈。”灵雨的语气丝毫没有玩笑,“毕竟……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我与你们可以说是朋友,”又盯向桑邪,“也可以是仇人,所以我没有义务,非要帮助你们。”
这话没错,不过在乐文瑶看来,眼前的女人可以说是一个很好的伪装者。或者这便是活久了才会有的天赋吧,她可以随时切换,甚至转变自己的态度,让人实在摸不透。
安雅听见这番话,唇角微勾:“那……我洗耳恭听。”
灵雨的指尖在木桌上有节奏的敲了敲,淡道:“委托人的身份恕我不能透露,不过……事情的是这样,委托人前段时间恋爱了,喜欢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不仅模样好,最重要的是很温暖,没有大男子主义,更体贴,只是每次约会的地点不同。直到,两个月之后,那个男人凭空消失了……”
“被杀了?”乐文瑶接话道,又觉得不是凶杀案,毕竟如果是凶杀案应该是找警察,怎么会找她们呢?
“不是被杀了。”灵雨双眼微眯看着乐文瑶,“是两个月前那个男人就死了……”
乐文瑶:“……”
☆、第189章
第189章
“死了?”乐文瑶听见这个结果,手臂上浮出一层鸡皮疙瘩。
“然后呢?”安雅面向灵雨,道。
“雅有兴趣?”灵雨托腮,哪怕知道安雅看不见她的笑容,也笑的很好看,“我就知道你会有兴趣。”
打趣完,灵雨表情变的严肃,继续刚才的话题:“夜七接到案子,有去确认过,去了他们曾经约会的地方,吃饭的地方,逛过的公园和电影院……还为此调查了委托人的身份和病史,确定不是精神病,才告诉我的。”
“是鬼吗?”乐文瑶推测道。
“不是鬼。”安雅接过话,语气十分肯定的说道。她知道乐文瑶只是用常理推断,并不清楚在灵界中,还有很多事是她不清楚的,耐心解释,并提醒道:“方才,灵雨有说,那个男人很温暖。”
乐文瑶恍然大悟,看了眼桑邪,又觉得不妥,轻咳了一声,细想想也是,鬼怎么会温暖呢?
不过坐在一旁的桑邪,倒是被乐文瑶这一眼看的有些奇怪,这丫头就喜欢把事情捆绑在一起。
“那不是鬼,会是什么?”乐文瑶问着问题,也没耽误吃,夹起青菜放在嘴里道。
“可有调查委托人背脊处,是否有青色的痕迹?”安雅手指搓着汤匙边沿,思索着问。
灵雨一脸欣赏的看着安雅,这个女人果然很厉害,哪怕看不见,只是听人阐述事情过程,心里就已经有了自己的答案。
“具体细节,我会让夜七告诉你们,今天正好我有事外出要明日归,回来的时候希望你们可以把这件事处理完,我们再谈后面的,可好?”灵雨说完,从口袋里拿出了一部手机,推到安雅手边,“下午三点,夜七会准时打电话联系你们。”
乐文瑶嘴里含着虾,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灵雨在谈笑间已经牵动了整个气场,身边的人会不自觉的跟着她的脚步走。
很显然,一番对话中,彼此的关系就从朋友,变成了伙计。
乐文瑶抬眼看向安雅,不知道被人这么牵着鼻子走,会不会不开心呢?
安雅并没有第一时间接过手机,而是微笑道:“帮你可以,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灵雨眉梢微挑“噢?”了一声,“说说看?”
“帮我超度一个人。”安雅表情自若,带着她独有的气场,回敬了灵雨。
这样的对弈,乐文瑶看的有趣,扫了眼身边安静的身影,不解为什么桑邪这么坐得住时,就听见灵雨笑出了声。
乐文瑶一头雾水。
“真是什么时候都不吃亏,你这样的性格,怎么会有人喜欢你呢?”灵雨摆摆手,刚才的气场全无,又一副贪玩的模样,“难道你不晓得,吃亏是福吗?”
“面对生意人,还是不要太吃亏的好。”安雅说完,从身上拿出纸鹤,“帮我超度她,她是故人的妹妹,我不想她受太多苦,我晓得你有办法。”
灵雨瞥了眼这纸鹤,哼声道:“我昨日还要把她打的不能轮回,你今日便让我超度她,我面子何在?”
“她是屏玉的妹妹。”安雅没有过多的解释。
灵雨表情瞬间僵住,目光再次回到那纸鹤上,眉目微沉,“当年我欠屏玉一个人情,这个……可算还了吗?”
“屏玉对于枫翎的死,一直都耿耿于怀。”安雅将纸鹤递给灵雨,提醒道:“她早已错过最佳的投胎时间,恐怕……要在冥界受受苦,我晓得你可以让她少受些苦,早些投胎重新做人。”
灵雨伸手将纸鹤捧在手里,指尖一勾,那纸鹤就消失在她紫色的手串中。
“好。我应你。”
之后的时间,四个人都安静的吃着饭,没有再言其他。
直到灵雨放下筷子,盯着腕表上的时间,起身拉了下衬衫的衣摆,道:“我赶时间,谢谢招待,有事找夜七就好了。”
桑邪见灵雨起身,也跟着起身道:“我送你。”
双眸对视间,灵雨瞥了眼乐文瑶,点了下头。
乐文瑶嘴里含着虾,眼里也只有盘子里的食物,对于桑邪的离开没有言语,而是用筷子又夹了一个虾。
“一夜不见,感觉文瑶长大了。”安雅打趣道。
“没有的事儿!”乐文瑶才不想承认,现在的她对于桑邪很信任,挑眉岔开话题,“神婆,你说……那个人如果不是鬼,到底会是什么呢?”
“文瑶听说过,赶尸匠的故事吗?”
“……”
院子外面停着那辆低调又奢华的黑色商务车,桑邪快走两步帮灵雨拉开车门。
灵雨挑眉看着帮她开车门的身影,并没有着急上车,而是站在一旁与桑邪对视,道:“你送我出来,只是想帮我开车门吗?”
“我想对你说,谢谢。”
“谢我?”灵雨端了下肩膀,抿着那双薄唇,“我还没救呢,这个谢会不会有点早?”
“我知道你会。”桑邪表情认真,“就算抛开我,你也会救雅。”
灵雨抿着唇,抬起手覆上桑邪的脸颊,拇指轻轻的扫过那颗无泪痣。
“都说,拥有这颗痣的女人都是美女。阿邪……你晓得在我眼里,不管是你嗜血时的疯狂,还是对我冷漠,都是极美的存在。”灵雨说完识趣的将手收回,“我也晓得你会说,天下美女有很多这类的废话。但是各花入各眼,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人和性格。”
第6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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