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勇漫]男神,你掉了一只二货/愿我一直被你温柔以待 作者:艳小伙
正文 第3节
[勇漫]男神,你掉了一只二货/愿我一直被你温柔以待 作者:艳小伙
第3节
这不是属于林分的成年的青年音,而是一个孤傲且冷漠的声音,在说这句话时,带着坚决、不容别人的质疑的口气。
被这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到的林分和简时都微张大了眼睛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头儿,也不知道他们的谈话被头儿听去了多少。
“头儿……”
简时咬了咬下嘴唇,走上前喊了一声神荼,还没来得及说万剩下的话,神荼就直接无视了,随后转身快速离开。
简时站在原地不言不语,林分则很识相的走开了,他反正不看好简时和神荼,也许在某些人看来,他们很合得来,一个善解人意,一个有些孤僻,但他十分了解头儿这种性格的人,他们宁愿要能并肩作战的战友,也不需要同情心泛滥的女人。
街边的一家不怎么温馨的咖啡馆里,温煦寸步不离的跟着安岩,精神时刻保持着最高的警觉,不放过一丝的动静,弄得对面的安岩原本的恐惧也不知不觉间少了些。
“你不必这样,他一开始不会来这么大的。”安岩喝了一口没有添加任何糖块的咖啡,真苦。
“你就不害怕吗?”温煦收回四处环顾的目光。
“害怕什么,我最喜欢的职业被他剥夺,信奉的正义被他扭曲,正直的性格被他毁灭,你觉得我还有什么值得他感兴趣的。”安岩不在意的笑笑,仿佛说的不是他的一样。
“你活成这个样子就不恨吗!”温煦不忍心的看着三年前性情大变的安岩。
“他说过,在强者面前,弱者没有资格恨。”
“安岩!你给我清醒点。”
“我很清晰,我现在没有与之抗衡的力量,只能主动接受这一切。”
喝完一杯咖啡,安岩没有让温煦跟着,一个人走在街上晃荡,他知道自己身边早已被安插许多保镖……刚走过转角,就看见神荼靠在墙壁上,看到自己走过来,站直身体望着自己。
完全没有说话欲望的安岩很想掉头就走,现在他可没有带着眼镜时的耐心与温柔。
“吃午饭了吗,不远处有一家不错的拉面馆,去吗?”
安岩脚下的动作一顿,有些怀疑的看去神荼,他不是来质问自己的吗。
看出安岩在想什么的神荼轻笑一声,他刚才在等安岩的时候自己也冷静了下来,他知道以自己现在和安岩的交情,完全没什么权利知道那些事情,他不想在这个时候再给安岩施加压力,反正日子长着呢,又不急于一时,如此想着的神荼伸出一只手揉上安岩的头发,“等你想说的时候在说,我不逼你,还有要去吃拉面吗?”
安岩阴郁的心情总算好了点,当下点点头,跟神荼一起走去临街的一家生意很好的拉面馆,看着热闹的人群,吵闹的谈话声,让安岩差点产生世外桃源的错觉。
放在手边的手机此时突然振动起来,吃的正欢的安岩随手点开了信息,手中的筷子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一只手紧紧的抓着神荼的一角,依然停不下手上的颤抖。
“怎么了?”神荼凑过去看安岩的手机界面,当看到那张图片的时候瞳孔也猛的一缩。
那是一张几位黑暗的图片,一个美丽的布娃娃被血染透,上面坏的衣裙被刀割的粉碎,四肢被狠狠扯开,身体被划开,露出里面猩红的颜色,那血有的早已干成一片,黑红黑红的,尤其是那布娃娃的表情,在笑,但那笑无论谁看了都忍不住浑身发冷,承受能力不好的估计一个星期别想睡觉了。
ps:也许特案组篇有人觉得神荼不够强大,那是因为他被禁锢的太久,性格被压抑了这么多年,不可能一时间就恢复过来,在第二篇开始后,大家就会看到不太一样的神荼(也许吧_(:3ゝ∠)_
据说第二篇也是个坑
特案组篇之掩盖过去的面具(三)
还没等神荼说些什么,安岩就已经收起了手机,本是抓着神荼衣袖的手改为了手腕,直接拉起神荼付了饭钱后朝特案组跑过去,在路上飞奔的他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他怎么可能没有东西了,当这个世界全部遗忘、遗弃他,连自己都放弃自己,他才真正的算什么都没有了。
特案组的门被安岩一脚踢开,众人张大了嘴看那摇摇欲坠的两扇门,抹了一把冷汗,这武力值不去为世界除暴安良真特么可惜了。
“你们谁家里有小孩子的,或者你们比较亲近的小孩子。”安岩急不可耐的冲大家吼道。
“没有,我家就我一个独生子,我也没有喜欢的小孩子。”穆扬帆很快就恢复了冷静的面容。
林分倒是想了一会儿,才回答:“我有一个哥哥,最近刚好喜当爹。”
“没有,我才不和那些熊孩子玩。”夏韶光拿着抹布认真的擦着手里的枪,说的话倒有几分咬牙切齿,天知道,夏韶光天生和熊孩子反冲。
倒是简时有些心神不宁的盯着手机,听到安岩的问题,有些慌乱的抬起头,眼神胡乱瞄了几下,随随便便的应付了安岩几句,然后又看去手上的手机,手指在上面点了几下,其他人也没有过于注意简时的不正常。
“林分,你这几天要寸步不离的守在你哥哥的孩子身边,我也会让温煦给你调几个精英协助你。”安岩一想到刚才的照片就觉得心头凉透,还那么小的孩子,就要遭受此劫。
“怎么?出什么事了?”林分看去同样严肃的头儿,一股不好预感浮现在心头。
安岩把那张图片调出来给他们看,“这是隼给我的死亡预告,上面是一只在我们看来就像小孩子的洋娃娃,所以我肯定这次他的目标必定会对我们身边的小孩子下手。”
其他人看到这张照片不由得的倒吸一口气,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这是人吗,心里也太阴暗了吧,也难怪安岩听到这个名字会这么害怕,若说现在的安岩是堕天使,那个人就是被世间最邪恶的东西滋养上百万年,根本不在一个级别。
“而且,”安岩有些沉重的对林分说道:“你最好告诉你哥做好心理准备,这很有可能是他孩子最后的三天时光了。”
林分收起平时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沉默了许久点点头,心里悲凉万分,“我知道了。”
下班后安岩被温煦接走,其他人也各回各家,夏韶光踩着高跟鞋一边翻着手机一边往前走,完全没有注意到脚下的路,鞋跟一下子踩空,整个人失去平衡,歪倒在了一边,手机也啪的一声摔在地上,电池都摔了出来,夏韶光连忙慌慌张张的装好电池,开机,看到待机界面后松了一口气,这可是她吃了一个月的土才买的手机,其余的除了磕掉了些边角,基本上没有什么事。
想从地面上站起来的夏韶光瞬间感觉到从脚踝处传来刺骨的疼痛,一看才发现那里已经肿了起来,想走回家是不可能的了,而自己的位置离马路还有一小段距离,正在她苦恼怎么打车回去的时候,一个穿着普通,大约二十五岁的男生走了过来,好心的问了句:“你还好吧?需要帮忙吗?”
夏韶光毫不犹豫的点头,“需要,你能扶我到附近的马路吗?”
“好的。”那男生弯下腰背起夏韶光,脚步轻松的朝着附近的一条马路走去,一路走过去竟然没有喘气什么的。
等坐上车后,夏韶光叫住了那位热心的男生,拿出手机冲他晃了晃:“嘿,小帅哥,留下手机号码,有空请你吃饭。”
那男生先是微愣,继而笑着接过夏韶光的手机,输入了自己的手机号码,还有名字就摆摆手离开了,拿回手机的夏韶光才知道他叫严郁。
另一边的林分急匆匆的赶往自己哥哥的家,一进门就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部说了出来,他不敢隐瞒,更是因为安岩的那些话让他必须把预防针给自己哥哥嫂子打上,一旦真的出了事,也许会好受些。
林分的嫂子抱着孩子坐在沙发上,眼里已经流下了泪水,她刚降临在这个世界上的孩子,还没来得及感受这个世界美好,就要离去。
林分的哥哥林秒也坐在沙发上,低头不语,烟头在烟灰缸里一点点的汇聚成堆,原本幸福美好的家庭在此刻乌云罩顶,他不怪任何人,只怨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好老婆和孩子。
“那个人什么时候会来?”林秒碾灭一根烟,抬起头对着林分问道。
“我也不知道,安岩说最多不超过三天。”林分摇摇头,看去自家明显苍老了许多的哥哥。
“我知道了。”
林分的嫂子此时也慢慢的止住了泪水,只是哭红的眼眶让林分不敢直视,“林分,我们不怨你们,是这个孩子没有这个福气留下来。”
“嫂子,我……对不起。”
“不用说对不起,这都是命,躲不过。”林分的嫂子擦干了脸上的泪痕,她不是那么不讲理的人,也不会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怨天尤人,对于某些事情的发生她已经看的很透了,但还是忍不住去悲伤、去悲痛。
“你嫂子说的没错,有时候有些事情并不是我们去愤怒,去怨恨别人就能得到解决,你说最多只有三天了吗?”林秒搂过自家老婆的肩膀,让她有个可以依靠的肩膀,一只宽厚的手掌不舍的抚摸着自家刚出生没多久的孩子的脸,带着深深的沉痛。
“恩。”
林秒只说了趁着这三天他们会带着孩子多拍些照片,以后好留个纪念,林分也没想到自家哥嫂就这么快接受,不过在看到他们掩不住哀伤的脸,最终化成了一声叹息,哪来什么接受,只是他们强迫自己去面对现实罢了。
晚上,安岩走出浴室,穿着睡衣拿着一条毛巾擦着头发的时候,就看见客厅里温煦和神荼面对面坐着,两人一言不发,就那样盯着对方,没有敌意,气势上却谁也不让谁。
“你们干嘛呢?相见欢?”安岩甩了一下头发,被热气蒸的有些微红的脸沾满了水滴,黑色的发丝紧贴在脸上,消瘦的腰仿佛一只手就能握住,浑身都透着诱人的气息,尤其是那水滴顺着洁白的脖颈,沿着锁骨滑入衣衫里,引人遐想万分。
看到这一幕的神荼耳根莫名的发红发烫,刚才要说的话在此刻早已忘得干干净净,眼神不敢正面去看安岩。
倒是温煦只是咳了几声清清嗓子,才开口道:“我是来告诉你,关于隼的事情上级已经准备插手,这段时间会有一些人暂时待在特案组,他们同时也会保护你的安全。”
思绪被找回来的神荼也紧跟着说道:“林分已经把这件事告诉了他哥,他哥没说什么,你到时候不用感到愧疚,他们不怪你。”
坐在对面的温煦冷笑一声,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安岩嗯了一声,算是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发现客厅里的那俩人完全没有要走的样子,“你们还有事?”
这话一听就是委婉的逐客令了,俩人各看了对方一眼,就纷纷的告辞。
不久之后,神荼再次按下安岩家里的门铃。
客厅里,安岩倒了一杯水放在神荼面前的茶几上,“说吧,这次没有人打扰你了。”
神荼走到安岩的面前,右手握住安岩的右手腕,大拇指摆弄着那个手镯,“安岩,你不用那么担心的,他们都明白事理,就算发生事情,也会有我在的,在你目光所及的地方,不会离开半刻。”
“神荼,你就那么相信我?你早就知道我隐瞒了许多事,完全没有告诉你们,比如这件事情比你们想象中的更艰难。”
“我不在意,因为那是你。”
安岩望入神荼深邃的眼眸里,不同于那次的神秘,而是他从未见过的坚定与炽热的真诚。
第二天安岩来到特案组,里面的气氛与昨天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只是路过办公室的时候,和昨天一样获得了一杯巧克力奶茶,不过这次还多了一袋糖果,看到那袋糖果,安岩哭笑不得,心情囧萌囧萌的,这是神荼安慰自己的吗,真是……太治愈了啊,自己的外号“治愈小天使”应该属于他的才对吧。
林分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原本平静的脸在听完电话之后瞬间变了样,“我哥他说孩子在送去医院检查的时候不见了,查监控也看不到。”
“嘭!”
安岩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淹没在炸弹爆炸的声音下,靠边的玻璃窗被炸弹波及到,碎片如一把利刃朝众人飞去,好在他们都是有过经验的人,迅速的躲到附近的桌子下面,避免被割伤到,不过还是有几片玻璃碎片划破了安岩的手臂,鲜血顺着手臂滴落在地面上。
待在桌子底下的众人被这强烈的声音震的脑子发晕,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天花顶上的吊灯摇摇欲坠,最后终于“啪!”的一声掉了下来,碎片落满了一地。
待一切都平静下来,特案组的门被人踢开,几个穿着防爆服的人动作快速的带着几乎昏厥的众人逃离这里,安岩心有余悸的回头看去特案组,里面一片狼藉,那滴落了一地的鲜血毫无疑问就是自己的。
温煦听到消息后,马不停蹄的赶了过去,途中打了个电话请了差不多半个多月的假期,到了医院后,他们已经被护士包扎好伤口,除了神荼安岩,其他人虽然都是零零散散的几个小伤口,但大脑受不了爆炸的声音,正在病房里睡着,不过安岩因为离玻璃窗最近,身上的伤口也最深、最多,有些碎片甚至刺入肉里。
“怎么回事!”温煦喘着气,脸色非常不好,他没想到这次隼的下手速度这么快。
“提前出手了,我们现在要时刻紧绷起来,他不会给我们喘息的时间。”安岩坐在椅子上,脸色惨白,显然刚才的爆炸他虽然没有昏过去,但还是受了很大的刺激,神经处于脆弱期。
特案组篇之掩盖过去的面具(四)
“先不说这些。”安岩朝病房里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说道:“林分哥哥的孩子被隼带走,趁他们还没醒,我们现在赶快找到那个孩子,希望那个孩子现在还完好无损。”
“我知道了,我会叫人守好这家医院。”温煦打了个电话给部长,说明了下这里的情况。
站在一边靠在墙壁上的神荼读出安岩话里的不对劲,一种让他起鸡皮疙瘩的想法在脑海里蔓延,走到安岩的面前问道:“什么叫完好无损?你是不是走到什么,才避开他们去找那个孩子。”
“等你看到那个孩子后就明白了。”安岩瞥了神荼一眼,里面是无尽的绝望,没等神荼的回答,就抬脚跟着温煦离开了这里。
走在后面的神荼嘱咐了护士照看好病房里的人,连忙小跑着追上他们,垂下来的手握了又松,松了又握,来回几次后,才放弃般的抄在口袋里。
在城市里的某个黑暗的角落里,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地面上有鲜艳的血滴,也有干涸的血迹,在地面上生开出一朵朵娇艳欲滴的花朵,而那四周一片又一片的血迹交织在一起,简直就是血液的狂欢,勾引着人们心底最原始的罪恶,击垮人们生存的意识。
一个身上穿着黑袍的人站在阴暗里,左肩上还停留着一只乌鸦,看不清那人的面容,只能勉勉强强的看到那人手上吊着什么东西,看样子很像是一只破烂的布娃娃。
“嘎!”那只乌鸦尖锐的叫声划破凝固的空气,刺耳的让人恐惧,在这空荡荡的地方回荡盘旋。
那个穿着黑袍的人用另外一只手拿出手机,页面上是录音的界面,一根骨瘦如柴的手指按下了停止键,保存,打开信息的界面,上面只有个备注名叫“肋骨”的联系人,把刚才那段录音发了出去,嗓子里发出断断续续的笑声,有种说不出的阴森。
你终究只能待在我身边的,我亲爱的学生——岩
温煦调来了大部分的警员,加入到全城搜索的队伍中,可是迟迟没有消息,焦躁不安的在车边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烟,“安岩,你有什么想法吗?”
“那人不喜欢有阳光的地方,按照往前的案例,案发现场都是不能够被太阳照到的地方。”安岩靠在车边说道,突然兜里的手机振动起来,拿出手机,通知栏那里显示有一条来自隼的新信息,抿嘴盯了那条信息许久才打开,却发现那是一段五秒的录音。
安岩想这也许是新的线索,犹豫了片刻就点开,只听见手机里传出一声尖锐的乌鸦的叫声,还有着久久不散的回音。
“这是那个人发给你的?”温煦看去安岩手里的手机。
“恩,你们能从这里想到什么地方,很有可能是那种四周都有墙壁的。”
“有墙壁且是空荡的,才能产生这样的回音效果,我倒是有几个地方,停车场、仓库,还有一些建在地下的建筑,最好是废弃的。”温煦说完看去对这个城市最熟悉的神荼,“你有什么答案吗?”
神荼单手撑着下巴思索了一下,“我记得有个地方前几年被许多年轻人称为‘亡地’的地下废弃车库,那里汇聚了许多想要自杀的人,有人举报我们受理后,那里就被我们封了起来。”
“你现在还知道在哪里吗?”温煦掐灭烟头,呼出一大口烟,猛的打开车门,坐在了驾驶座上。
神荼也迅速的坐到副驾驶上,等安岩在后座坐好后,才回应道:“我知道在哪。”
“好,我开车超速比你要更容易解决,你告诉我怎么走。”
“行。”
温煦一个加速,车子就直接拐上马路,神荼也不含糊,在快要拐弯的时候提醒,一路上车飞速行驶,在马路上留下一个因超车而留下漂亮的影子,有几次经过红绿灯有交警来拦车,温煦直接甩出□□,说句罚单直接寄给我,我现在有急事。
那交警一看□□上的信息,立马毕恭毕敬的还回去,二话不说直接放行。
汽车七拐八拐,终于看到那个荒无人烟的地方,顺着通往地下车库的斜坡,来到了那个被称之为“亡地”的地方,一下车,就能闻到刺鼻的血腥味,这里长久得不到通风,空气里发霉的味道混杂着血味,使人无法呼吸。
刚站定的安岩突然居然夫人身后一凉,迅速的转过头去,背后却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仿佛刚才被猎人盯上是他的错觉。
“怎么了?”温煦从车里备用箱里拿出三副医用口寨和一个小型手电筒,疑惑的看去望着后面的安岩。
“没。”安岩回过头,接过温煦递来的口寨,指尖微不可察的颤抖着,在不起疑的情况下赶紧低了上去。
顺着脚下鲜血的方向一直往深处走去,那血腥味越来越浓了,而脚下的地面上沾满了不知道多少人的鲜血,一层又一层,甚至连四周的墙壁都是鲜血的痕迹。
看到这些,安岩似乎能看到这里往日聚满了即将死亡的人,他们一割腕、切腹、割喉、自相残杀,用尽一切可以死亡的方法来这里寻求解脱,还活着的人把他们的血管割裂,让鲜血浸染这里,就像找到了归宿一样。
脚步停下,用尽走到了尽头,温煦那微型的手电筒胡乱照了一遍,并没有发现那人的踪影,安岩知道他们来晚了。
温煦拿着手电筒的手骤然停了下来,脖子略僵硬的转去看安岩他们,他刚才好像照到了什么东西,而神荼和安岩惊愕的表情证实了他的想法是对的。
温煦深吸一口气,握着手电筒的手缓缓的往回照去,在看到刚才那一闪而过的东西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安岩和神荼也站在原地,一脸惊骇。
冰凉的地板上一个小小的身影被丢弃在那里,身体上染满了鲜红的颜色,瞪着双大眼睛,盯着入口的方向,看得人发憷,而真正让他们震惊的是那个孩子的样子,浑身就像一滩烂泥的瘫在地面,肚子被割开一条缝,用一条线仔细发缝合,但安岩知道里面的器官早已空了,四肢里的骨头也被抽了出来。
安岩看到这一幕,浑身都在颤抖,他脑海里清晰的浮现出那个人是如何用刀划开孩子的肚子、四肢,又是如何抽骨、挖脏,因为这些都是他曾经亲手教给自己的,每一步自己都看的格外清楚,甚至被他握着手去亲身学习。
迈着千斤重的步伐走到那个孩子的面前,脱下外套,闭着眼睛盖在那个孩子身上,不敢再看第二眼,这就是他为什么要避开那些人的原因,隼出手的第一下都是以一种极度残忍的手段,来高调宣示世界他的到来。
安岩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到外面的,温暖的阳光照到安岩的身上,依然驱不走他心头的悲凉,一旁的温煦正在指挥刚刚到来的人处理尸体,偶尔会不放心的往自己这里看上一眼。
“出汗吹冷风会受凉。”一件外衣被人披在安岩的肩上。
安岩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张开嘴想说些什么,眼神忽然瞄到那个担架上盖着白布的身影,最后还是闭紧了嘴,自己已经害了这么多人,还去指望什么人能救自己呢。,到头来还是会害了他们的。
孩子的尸体被送到了停尸房,门外林分的哥哥嫂子紧紧的抱在一起低声哭泣,孩子走的太快,他们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温煦并没有给他们看孩子的尸体,怕他们经受不住打击,孩子死了本来就很残酷了,还是那种死法,任谁都难以接受。
特案组的人醒来得知这事后,也急匆匆的赶到这里,安岩看他们都恢复的差不多了,示意温煦找人把林分的哥哥嫂子给送回去。
安岩看着那夫妻走远后,推开停尸房的门,“简时。”
“怎么了?”简时走到安岩的身边。
“你现在解剖下那个孩子的肚子,里面有下一个受害者的信息。”安岩领着简时到那个孩子的床前,掀开白布,那个孩子已经被初步清理过,没有当初安岩他们看见的那么惊悚,临走前还是好心的提醒了一句:“无论看到什都不要慌,只管找到那个线索。”
“好……吧。”简时暗自吞了一口口水,握着手术刀的手微微颤抖,这个孩子看起来那么脆弱,她不忍心。
安岩走了出去,留下简时一个人在那里,伸出自己的右手蜷缩成握着某种东西的样子,缓缓的紧握成拳,颓废的依靠在墙壁上,那手臂遮挡住眼睛。
“头儿。”林分在停尸房门口来来回回的走了好几圈,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为什么要丢下我们独自去找孩子。”
“是啊,为什么?”夏韶光也随声应和道,他们当时是昏迷了没错,却是很浅的昏睡状态,很容易就能叫醒。
神荼抱臂站在门口,听道林分和夏韶光的话扭过头看他们疑惑却有着丰富的感情,想起前不久安岩对自己说的话,也大概是理解了,他们虽然什么都见过,但大都是成年人,而这个刚出生的孩子总能触动人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让人忍不住去珍爱、怜惜。
“事情结束后,等你们看到档案后就明白了。”
话音刚落,就看见简时惨白着一张脸走出了停尸房。
特案组篇之掩盖过去的面具(五)
“拿到了?”安岩走到简时的面前。
简时点点头,把手里的那个只有手心大小的密封袋交给安岩,然后整个人脱力般的坐到旁边的椅子上,任谁去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她都没有开口,不是不能说,而是不想说,刚才所见到那个孩子的尸体,手里的刀子几乎都要拿不住了,她不知道那个人究竟是有多狠的心才舍得对这么小的孩子下这么毒的手,解剖的时候她甚至能听到来自那个孩子的哭泣声。
拿到线索的安岩直接拆开了密封袋,里面是一张破损的油画,从上面的画色来看,笔触还很稚嫩,一看就是中学生的画作,安岩知道这场追逐战,一旦开始就如同高山滚石般的迅猛。
安岩在脑子里迅速的过了一遍所有人的信息,很快就锁定了目标,冲着穆扬帆喊道:“穆扬帆,现在立刻联系你弟弟。”
“我弟弟?不要告诉我那个人要对我弟弟下手。”穆扬帆立马掏出手机,播出那个联系人永远在第一位的号码,他父母很早就去世了,只留下一个弟弟与自己相依为命,如果他弟弟除了什么事,他必定要那个人双倍奉还!
电话里一阵悠扬的音乐铃声响过,出现机械的女声“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接着便是嘟嘟的忙音。
穆扬帆急躁的拨了一遍又一遍,心里的希望被一次次的打破。
看到穆扬帆无数次的拨打安岩也十分确定了下一个受害者就是穆扬帆的弟弟,疲惫的身躯根本来不及整顿,连温煦递过来的外套都来不及穿上,简洁的对神荼说了事情后,并让他在这里照看好穆扬帆和简时,就一路跑着离开了这里。
刚跑出医院安岩就接到隼亲自打来的电话,他的声音里面还夹杂着嘈杂的风声,“想要救那个人的弟弟,就一个人最高处来找我,若是让我看到有其他人,我不介意把手里拿个小可怜杀死后从这里丢下去。”
在安岩身边听完隼的话的温煦黑着脸拒绝,“不可能,安岩我不能保证那个人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你忘记三年前的事情了。”
挂掉电话的安岩苦笑着说:“他没有给过我们选择,这次是非去不可的,温煦,他不会让我死的,至少他让我被所有人遗弃的目的还没有达到,对吧。”
安岩一路小跑到车子面前,笑着回过头冲还在原地震惊的温煦说道:“三年前的事情我自然不会忘记,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杀死他的,哪怕付出生命,我也愿意。”
“安岩!”温煦想去阻拦已经做到驾驶座的安岩,却为时已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安岩一个人驾驶着车子往城市的最高点开去。
多少次温煦都在想,为什么自己在大学的时候要让安岩学习法医这门专业,为什么要对他说,自己以后要当万人敬仰的警察,而安岩就当自己最得力的法医助手,两人合力横扫天下所有罪犯。
那样,他也不会为了自己这个愿望,独自一人毅然决然的去美国深造,也就不会遇见那个人,也不会导致三年前的事情发生了,安岩也不会活成现在这个他不像他的样子,只能靠着面具苟且偷生。
他所亏欠安岩的,穷尽一生也无法偿还。
比较偏僻的医院门口,渐入黄昏后,行人渐渐的看不见踪影,温煦就那样垂着头跪在那里,偶尔走来一个路人,面带疑惑的看了温煦几眼,就离去了。
车子稳稳的停在一座大厦的一处停车场处,安岩狠狠的光上车门,马不停蹄的奔去电梯,直升顶层,电梯门打开的那一瞬间,一阵大风迎面吹来,在凌乱的发丝里,安岩还是一眼就看到那个站在楼层边缘的隼,他的脚边趴着一个越十五六岁的男孩,眼睛被纱布缠绕着,下面隐隐透着些血,胸膛还在微弱的起伏着,还活着。
“嘿,安,好久不见。”那人自从看见安岩的那一瞬间就呼吸急促了起来,有些嫌弃的走离了那个男孩身边,还拿出了香水在自己身上喷了一圈,试图掩盖自己浑身血液的味道。
安岩缩在身后的右手握成拳,紧紧的盯着隼的一举一动。
隼看到安岩警惕的眼神,装作受伤的样子说道:“安,你这样我很受伤,你这对老师不敬。”
“把那孩子给我。”安岩朝一边靠去,一直和隼保持在安全的距离。
“ok,ok。”隼原本往前的脚步此时停滞了一会儿,才有些不舍的往一边退去,走离那个男孩的周围,但目光始终不变的停在安岩身上,注视着安岩的一切变化。
安岩连忙跑到那男孩的面前,查看一番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那脸上眼睛上的纱布让他觉得不安,颤抖的手很想去揭开那纱布,却一直不敢,他不想去触碰那残忍的真相。
隼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就被楼下警车的鸣笛声打断,神色不悦的朝楼下看去,这栋大楼已经被许多辆警车包围,温煦从车上下来,动作迅速叫了几个人跟自己上楼去。
眼神飘到一脸惊讶的安岩,隼失望的叹了口气,从兜里拿出一支烟点上,在烟雾萦绕中站到护栏上,“啧,真是难缠的警察,安,我就知道那些警察会不顾别人的安危的自私自利之人,所以作为惩罚,我带走了那个男孩的某种东西。”
说罢,从楼顶上一跃而下,空气中只留下一句“下次再见。”
“安岩!”温煦从电梯口处奔来,脸上还挂着因着急而留下的汗水,“你没事吧。”
安岩蹲在那男孩面前,查看了一下他的情况,听到背后温煦的声音,摇摇头,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过,“我没事,有事的是这个孩子。”
温煦喘了几口气,走到安岩的身边,看去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男孩,“他的……眼睛?”
“恩。”安岩站起身,望着远方因远距离而显得渺小的城市与风景,“找不到下一个被害人的线索,也许他正在暗处伺机而动,不过这对于我们是个得以喘息的好机会。”
“你真的不打算加入证人保护计划,安岩,你之前说你不喜欢被监视的生活,好,我尊重你的选择,但是,现在你只有这一条出路了。”
“改头换面什么的,真的挺烦的。”安岩嗤笑一声,转身离开了这里,剩下的权交由温煦来处理。
手术室的灯亮起,林分死死的抓住已经在暴走的穆扬帆,自从得知自己弟弟出事后,他的情绪波动非常大,若不是这里有林分能够阻拦住穆扬帆,不然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
简时拿着手机陷入沉思,时不时的看去和神荼站在一起的安岩,一时间,眼里情绪十分挣扎于纠结,像是两股势力在征讨土地。
一杯温暖的巧克力奶茶出现在安岩的眼前,安岩伸出手捧住那杯奶茶,抬头看去微微喘息的神荼,拿出纸巾递给他,没开口说一句话,静静地坐在那里,望着手里的奶茶出神。
神荼接过纸巾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坐在了安岩的身边,默默等待着手术的结果。
手术室的灯在众人焦急的等待下终于熄灭,众人纷纷起身走到门口,一位医生走了出来,“病人无大碍,修养几天就能恢复了,只是他的眼睛再也看不见了。”
“谢谢医生。”夏韶光勉强打起精神向医生道了谢。
穆扬帆听见自己的弟弟没事,却再也看不见的事实后,被压制的愤怒一瞬间爆发了起来,挥出去的拳头毫不留情的朝着签约而去。
刚刚放松下来缓口气的林分根部来不及去阻止穆扬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事情的发生。
安岩任命的闭上眼,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降临,只听见耳边一声闷哼,周围响起的惊呼声,带着疑惑的神色睁开眼,就看到面前站着一个人,宽厚的背把自己遮挡的严严实实。
“头儿!”简时叫了一声。
“冷静了吗。”清冷的声音传入每个人的耳朵,平复着人心头的躁动。
只是安岩听着声音不太对劲,连忙拉住面前人的胳膊,用力的把他转过来面对自己,那一刻的安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神荼的嘴角流着丝丝的鲜血,周围已经开始红肿起来,一看就知道穆扬帆那一拳是用了多大的力气。
安岩低下头,顺滑的秀发遮住隐晦不明的眼睛,不敢去看神荼的表情,没必要的,不需要对我这么好。
另一旁的穆扬帆的手有些僵硬的收回去,他刚才被愤怒冲昏了头,也没想到头儿居然会直接替安岩挨了自己这一下。
一时间谁都没有开口,直到林分实在看不下去了,扯住穆扬帆的手臂,防止他再做出什么事情来,安抚性的拍拍他的肩膀,对安岩说道:“你先带头儿去处理一下伤口,这里交给我就好。”
安岩点点头,抓着神荼的衣袖,离开了手术室门口,医院的走廊空荡荡的,他们离开的脚步声是那么的刺耳,头顶上惨白的日光灯管照着两人相互依靠的背影远去。
安岩找到值班护士拿了些药水和棉签,坐在旁边冰凉的椅子上,用手里的棉签沾了沾药水,动作轻缓的涂抹在神荼嘴角的伤口处。
“没必要的,对我那么好。”
声音如一阵风吹过般的轻柔,若不是医院现在这里空无一人,神荼还以为是自己幻听了呢,温暖的手掌抚上安岩的头发,顾不得嘴角的伤扯出一个笑容,“怎么没必要,收了我的聘礼就算我媳妇了,当然要护着啊,恩~”
特案组篇之掩盖过去的面具(六)
正在擦药的安岩手上动作一停,脸色一黑,大眼一瞪,“我什么时候收了你的聘礼啊!?”
“难道之前我之前送给你的那个银镯子不是吗?那可是我妈要传给儿媳妇的。”神荼一脸无辜的说道,还用食指指了指戴在安岩右手腕上的银镯子。
看安岩眯着眼睛死等着自己右手腕上的银镯子,一副很明显是在想怎么弄开这个东西。
“没有用的,在一切以银镯子完好无损的前提下,什么手段都打不开,除非你找到另一半的银镯子。”幸灾乐祸的神荼好心的提醒安岩。
在得知没办法打开银镯子的安岩,又想到另一个被他遗忘许久的问题,“我记得这是男女镯,看样子我这个是女镯,要是以后别人拿着男镯来找我,怎么办?”
“这个……”神荼的脸皱了起来,似乎被这个问题问到了,一时间也没能回到上来,“我妈没说,可能她还有什么没告诉我。”
上药的安岩看到神荼提到他母亲时眼底流露的悲哀神色,像是个无家可归的孩子,原本强硬的语气在此刻也不由得放柔了几分,“不过这个世界人那么多,那个人也不知道在哪呢,或许他也不打算去寻找。”
“恩。”
寂静的夜里,安静的你一直无法安心入眠,靠在那人温暖的肩膀上暂歇喘息,但是你知道你不能完全依靠与他,他所认识的不是你,准确来说不是那个原本的你。
你知道,你明白,你始终一个人。
你不甘,你挣扎,你注定逃不过。
你绝望,你堕落,你接受这命运。
你虚伪,你残忍,你揭开了面具。
面具下掩盖不仅是你的本性,还有那又长又深的伤疤。
凌晨五点多,所有人都睡得很沉,一间病房的门被推开,来人很是小心,只是发出了一丝轻微的声响,病床上一夜无眠的人被惊到,挣扎着想从病床上起来,但眼前无边无际的漆黑,想做起来的想法也在此刻消失。
耳朵竖起,听到来人步伐缓慢的走到床边的椅子上坐下,他等了许久,也没有听见那人开口,耳边只有那人浅浅的呼吸声,和他,终于他鼓起勇气先开了口:“你是谁?”
“嘘。”那人大概是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轻笑了一声,仅是一个字就让他下意识的觉得这个人一定是个温柔似水的男子,心底的防备也不由得放松了些,又听那人继续说着:“听,窗外有什么声音。”
他听过这个世界上许许多多的声音,婴儿的娇弱、少年的稚嫩、青年的爽朗、中年的稳重、老年的沧桑,也有尖锐的、温柔的、沙哑的、毛躁的、激动的……但这些都没有这个人声音的魔力,似乎只要听到这个声音,什么事情没那么重要了。
随着那人的声音他闭上眼睛,侧耳仔细听着窗外的声音,在他看不见的那一刻起,耳朵的感官比往常要灵敏了许多,他听到了清风吹过树叶发出的“沙沙”声,早起鸟儿的鸣叫声和翅膀挥动的声音,还有几只动物的叫声,仿佛都在他耳边一样清晰,脑海里渐渐的浮现出这些画面。
“看来你听到了什么好东西,这是我们在正常状态下很少感受到的画面,对于你来说,也许是一场新奇且趣味十足的经历。”那人的声音缓缓而来,与他脑海里的画面的融合到了一起。
“可是,我再也无法把这些画下来了。”病床上的人说道,他煎熬了一夜,却在与这个人的谈话里,有些坦然的接受。
“会的。”他听那个人如此坚定的说,“会的,你会借着我的眼睛观察着对你来说焕然一新的新世界。”
“你……”
“我会在这件事落幕后亲自来兑换我的承诺。”那人从椅子上站起身,他感觉到那人把手放在自己的眼睛上,只是那感觉很快就消失了,只听见病房的门被人轻手关上。
神荼从睡梦中悠然转醒,看着身上眼熟的灰色针织外套,依旧只有自己一个人的长椅,惊慌的站起身,一把抓住即将滑落在地的外套,四处张望寻找那个身影。
“你在看什么?”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侧响起来。
神荼猛的回过头,就看见安岩提着几袋早餐,还有一杯巧克力奶茶站在那里,才松了口气,活动了下有些僵硬的身体,“你刚才去买早餐了?”
“恩,我看你们昨天没怎么吃饭,所以就早起给你们买早餐去了。”安岩晃了晃手里各式各样的早餐,“走吧,去看看他们。”
神荼从里面拿了个肉包子在嘴里叼着,和安岩一起去穆扬帆弟弟病房门口走去。
守在门口的只有林分和穆扬帆,林分昨天对夏韶光和简时说让她们先回去睡下,如果我们所有人都在这里熬,到时候遇到突发事件就没不好了。
“我买了早餐,要吃点吗?”安岩对着林分说道。
林分接过早餐,笑着回道:“谢谢啦,肚子饿的不行了呢。”
穆扬帆则直接走进了病房里,把其他三个人晾在外面。
气氛一时间尴尬了起来,安岩只是强撑着笑了笑,把早餐交给了林分后就转身离开了医院。
“林分,这几天你就负责看着穆扬帆,其他的事情就先交给我们。”神荼望了一眼病房里的穆扬帆,语重心长的对林分说道,他不知道穆扬帆冲动起来,会不会直接找那人报仇。
“恩,头儿你小心点。”
夏韶光在警局附近买早餐的时候,恰巧碰到了那天帮了她的男生严郁也在买早餐,突然想到自己好像还没有好好感谢他,便直接拎着早餐朝严郁走去。
“嘿,严郁,你这么在这里?”
严郁有些惊讶的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自己身后的夏韶光,有些意外的说道:“我来这里办些事,你知道这里的十三巷怎么走吗?”
“知道啊。”夏韶光领着严郁朝着十三巷走去,不解的问:“你去那里干什么,我记得那里住户挺少的。”
严郁只是笑笑,没有解释。
夏韶光也没有多嘴再去问,有些事情是不能与外人说的。
天边升起一抹朝霞,大地被渡上一层金色的外壳,十三巷里几乎看不到行人,一切都那么的寂静,偶尔会飞过一只乌鸦,在头顶上盘旋几下,继而快速飞过。
“喂,你”夏韶光问话的声音戛然而止,自己的嘴被混了i药的湿毛巾捂住,脖子被人从后面用力的勒住,呼吸不顺的自己根本无法挣脱。
温顺的严郁此时脸上满是阴暗的笑容,力气大的吓人,看到夏韶光挣扎了几下就昏了下去,嘴角咧出大大的笑容,一只浑身漆黑的乌鸦稳稳停在他的左肩上,严郁拿出手机,打给了联系人里唯一的一个号码。
“岩,你那个叫夏什么的同事就在我手里,若是不想她死,那么你就亲自来换。”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只听见严郁嘿嘿的笑起来,“不要这么敌对啊岩,身为老师的我非常伤心啊。”
“想知道吗,你一个人来看啊,我会大大方方的把她完好无损交给你。”
“十三巷,我等你,岩。”
神荼刚走到警局门口,就看见远处安岩一闪而过的身影,而后追到警局门口的简时看到神荼后,不由得紧张起来,“头,头儿,你回来了。”
“安岩他去哪?”神荼望着安岩离去的方向沉思。
“我也不知道,刚才他接了个电话,就直接冲了出去,应该是温煦叫他出去有事吧。”简时擦了擦刚才因为奔跑而出的汗水。
神荼的眼睛闪了一下,不动声色的说道:“你有温煦的电话吗?”
“没有,那种大人物的电话号码就算有,也很难打通吧。”
“恩,也许。”神荼随口应付了声,刚踏进警局的脚退了出来,转身朝来时的方向走去,“你和夏韶光待在特案组出了事不要轻举妄动,我想起来还有事情没有和穆扬帆说。”
简时悄悄的松口气,眼神有些迷恋的望去神荼离开的背影。
医院里,林分、穆扬帆和神荼围在一起,盯着电脑上的聊天记录脸色发黑,神荼滑动着鼠标,从头到脚把所有的聊天记录一字不漏的看过去,握着鼠标的手不断的缩紧,看的林分觉得那鼠标下一秒就能碎裂。
“这,我们该怎么办。”林分实在没想到,暗藏在他们身边的危险远比他们想象的多,整个特案组没有人逃过那个人的手,他哥哥的孩子,穆扬帆的弟弟,夏韶光的生命威胁,甚至脸简时也即将逼近危险。
神荼备份了一份聊天记录到手机上,然后对穆扬帆说道:“你继续观察着他们的聊天记录,这些事情不要和其他人说,我去找安岩。”
“是。”林分和穆扬帆面色严肃的回应。
神荼打了电话给温煦,才发现温煦刚才打给签约好几通电话都没有人接,也正着急的找安岩,听到神荼的话后,心底骂了无数遍那个隼,立刻掉头去接神荼,一起去找安岩。
特案组篇之掩盖过去的面具(七)
飞驰在高速公路的警车,如一阵风刮过,穿梭于汽车之间的缝隙里,在车道上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转瞬即逝。
阴暗的废旧楼房,腐朽的气息钻入鼻尖,惹得人想呕吐,门被一双手推开,那双手的主人的脚步正踏上通往地下的阶梯,一阶又一阶。
警车里的神荼不停的拨打着安岩的手机号码,得到的却不过是一成不变的机械女音,若是安岩出了什么事,他一个人都不会放过。旁边开车的温煦很明显的感觉到神荼陡然变换的气场,一股紫黑色的烟雾萦绕着他,连带着表情都有些扭曲。
手掌顺势放在楼梯生锈的扶手上,沿着阶梯往下走去,脚步声一下比一下坚定,唯一一束从破损的地方钻进来的光被那只脚踩在脚下,但那光却狡猾的直接附在那人的鞋面上。
警车停在一个加油站,慌慌张张的让人加好油,又继续奔驰在城市里,从世界的视角看,这座小城市实在小的可怜,可在他们眼里,却大的不行,连一个人都仿佛是大海捞针。
转过最后一个楼梯转角,走到建在地下一层的废旧车库,对面站着一个披着灰色斗篷的人,他的脚边还躺着被绑起来的夏韶光,此时仍在昏迷中。
“我来了。”安岩听到空气里另一个恐怖的声音,猛的抬头往天花顶看去,一个炸弹正被人固定在上面,红光一闪一闪的,恐慌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早已对死亡毫无畏惧的安岩静静的站在原地。
隼自觉地走到一边,让安岩把夏韶光背离到楼梯处。
“岩,过来。”隼站在黑暗里朝安岩伸出骨瘦如柴的手。
安岩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对隼伸出的手视而不见。
“岩。”隼拿出口袋里的微型遥控,“你要是不过来我就按下去了哦。”
安岩轻眨了一下眼睛,在隼满意的目光下走到了他面前,伸出手拿过那个微型遥控,隼也不去阻止,反正他的目的也只是为了接近他的岩,只有岩过来,他想怎么样都随便。
然而下一秒,安岩在隼逐渐睁大的眼睛里毫不犹豫的按下了微型遥控上的按钮。
“嘭!”
安岩!
神荼的心脏猛的跳动了一下,紧接着的是抽动的疼痛,整个心脏都要扭曲一样,根本无法去呼吸,额头上开始浸出汗水。
开着车的温煦看到神荼的不对劲,准备停下车问他怎么回事,就被手机一阵阵的铃声打断,温煦只好暂时先放下这个问题,划过接听键,刚说了一个字,就被那边急促的声音淹没。
“副部,在十三巷这边一个地下废旧停车场发生爆炸,现场有两名受害者,一名是本地警察局的夏韶光,一个是安岩。”
“伤员现在在哪?安岩怎么样?”
“已经送往市中心医院,安岩情况不太好,他离爆炸源最近,我们找到他时浑身都是血。”
“我知道了,你们先处理一下现场,随后把事情经过发到我邮箱里。”
“是。”
温煦脸色极差的挂掉了电话,立马掉头赶往市中心医院,旁边听得清清楚楚的神荼的心更加的抽痛了,握紧的手上面可以看到青筋一根一根的跳出来。
安岩被送去的医院正是穆扬帆他弟弟所在的医院,林分一出门就看到头儿风尘仆仆的赶往手术室的地方,等到温煦签完了通知单,门口处站着穆扬帆、林分,还有被林分叫来的简时。
不过在距离手术室周围几米的地方,全部被神荼设为禁止踏入的地方,这种护崽一样的行为让温煦很想扒开神荼脑子里,看看他到底在想什么,明明一直不出手的是他,明明他可以预知到后续,为什么什么都不做,到最后摆出这么可笑的姿势。
可是温煦不知道的是,神荼有能力,但早已被封锁,上面压盖了层层巨石,他需要的是一个契机,一个使他冲破禁锢,释放的动力。
那是在亲眼见证自己最重要的人频临死亡时,才能有的力量。
简时突然发现所有人几乎都往自己这边看,眼里的神情让她感到内疚。
“真是让人恼火啊 。”林分别开眼不再去看,支撑着身边呼吸开始不顺的穆扬帆,发现简时完全没有解释的样子,气不过的把拳头狠狠的击打在墙壁上。
“可是没办法,我们根本帮不上忙,我们不了解那个隼,甚至从来没有接触过隼,你们不知道吧……”神荼伸出手把那斜碎的刘海用手指梳上去,露出饱满的额头,嘴角弯起一个病娇的笑容,看的众人一阵寒颤。
神荼挡住看不清任何东西的眼睛,因为闷不做声的大笑而抖动着肩膀,身体紧紧的守在手术室的门口,“那个被隼杀死的孩子,你们没见过他刚死时的景象吧,那可真是血腥啊,还有穆扬帆弟弟的可怜样子。”
“头儿,不要说了。”心头松动的简时出声打断了神荼的话,为什么头儿会变成这个样子,她想要的不是这个结果啊,他不是说过不会伤害安岩的吗。
被突然打断话的神荼拿开手,红丝遍布的双眼一瞪,放肆的大笑起来,眼神凶狠的盯着简时,“为什么不能说,你怎么可能会知道我现在有多么痛啊,那种明知道自己最珍视的人有危险,却无法阻止的心情你怎么可能会懂!怎么可能!”
手术室门前的走廊里回荡着神荼的声音,近乎绝望的叫喊震撼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脏,简时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头儿,活像一只被激怒而红着眼的野兽,正逐渐的步入地狱。
被神荼那种怨恨的眼神看着,简时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她仿佛看到神荼在质问自己为什么不把真相告诉他们,她真的做错了吗,可是我只是想得到你的爱啊,我真的错了吗。
神荼笑容慢慢的变成苦涩,整个人顺着手术室里的门滑落在地,手臂无力的垂在一边,似是自暴自弃的说道:“是啊,你怎么可能会懂,你这个眼睁睁看着安岩走向死亡,却什么也不说的人。”
简时瞳孔猛的一缩,头儿知道了,那他们刚才看她的奇怪眼神是因为他们都知道了吗。
“奇怪我们为什么知道?今天我看见安岩离开后,你说是温煦把他叫走,可是你不知道吗,温煦有事找安岩,一定会亲自去接,而不会让安岩一个人去找他,而且安岩离去的时候,你一直守在门后,看到我才走出来。”神荼对一脸震惊的简时讽刺的笑笑,“所以我就让穆扬帆调出你手机里的信息记录,猜猜我们看到了什么,我看到你一开始就知道所有事情,那个孩子、穆扬帆的弟弟、夏韶光,这些人你明明就可以去阻止,可是你没有。”
“我……”简时攥紧了衣服的下摆,堵在嗓子眼里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别过头不去看他们的眼神。
神荼坐在地上,继续说道:“简时你的同情心都不在了吗,你到底为了什么要把你同生共死的伙伴推向死亡的,你问问你的良心,你会不会感觉到愧疚。”
“对不起。”还是无法说出口的简时只能苍白无力的道歉,她就算说因为自己爱他,也会被他拒绝吧,其实自己不是很早就知道,头儿喜欢的从来就不是自己,自己究竟在干什么。
“你还是说给安岩听吧。”神荼说道:“若是他听不到,那你就去他能听得到的地方去说吧,我认真的。”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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