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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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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瓶邪]时间盗贼 作者:许维夏

    正文 第1节

    [瓶邪]时间盗贼 作者:许维夏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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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瓶邪〗时间盗贼

    作者:许维夏

    写在前面:

    1旧坑重填,此文原本2013年6月发布于贴吧和晋江,写了28章之后没有再往下更,很抱歉一直坑了快要三年。现在起重新填坑,前28章会有很多修改,建议想要追文的妹子辛苦下从头看起吧,我会一章一章重新编辑,鞠躬。

    2本文为架空校园,题材不新颖,构思不巧妙,只是想写一写他们的青春时代。文中校名为虚构,原型学校为中国海洋大学,但只是原型而已,为了文章情节需要并非完全按照实际学校情况来写,特此说明。

    3我写文的习惯一直是等全部完结后还要继续重新修改好多遍的,所以在此文全部完结并重新编辑之前暂时不开放任何转载,也请大家想存文的话等到最后再存,我应该会放出最终版txt的。

    4再次向之前在坑底的读者朋友们说声道歉,这次一定填完坑,希望你们还能愿意陪伴我直到这篇文的完结,爱你们~~

    内容标签:花季雨季 情有独钟 都市情缘

    搜索关键字:主角:吴邪,张起灵 ┃ 配角:王胖子,解雨臣,黑瞎子,王盟,潘子,霍秀秀,云彩,阿宁 ┃ 其它:盗墓笔记,瓶邪

    1

    这个城市的道路太有特色了,有特色到让吴邪想揍人。一会儿上沿儿一会儿下坡,走了那么久竟然找不到一条平平坦坦的直路。

    吴邪跟五个人问路,竟然有三个都分不清东西南北;分得清方向的两个人里面,还有一个给指错了路。

    最后好不容易遇见了一个靠谱的老大爷,给他详细地指明了方向,吴邪这才拎着大包小包蠕动到了学校。

    说起来真是倒霉,他的火车到达青岛时已经是深夜了,接站的师兄师姐们早就歇摊子回了学校,他无奈只得找了间旅店住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也没再去接站处,自己打听着来到了学校。

    琴海大学建在山上,山下不远处就是海,一路找来虽然挺累,但好在风景漂亮,所以也不算太闷。

    来之前也做过功课,听说这个城市虽然夏天不算太热,可秋老虎着实厉害,但或许是火车站和学校都靠着海边的缘故吧,这会儿虽然是九月,海风吹拂在身上却依旧很凉爽。

    提着箱子到了报到处,这是最后一天,一排长长的桌子边坐着很多学生,看到他过来,有个男生马上站起来接过他的行李,吴邪很感激,赶忙向他道谢。

    办了报到手续后,男生又看了眼他的资料,向他招呼道:“吴邪,建筑系,3号楼211,好嘞,跟我走吧。”

    吴邪便跟着那个师兄往山上爬。校园很大,绿化得相当好,一路都是美景,他心里有着大学新鲜人初来乍到的激动,边看风景边听师兄给他介绍学校的基本情况。

    等到了3号楼宿舍楼底下,师兄把吴邪交给了一个戴墨镜的男生,临走时给他做了介绍:“这是老齐,音乐系的,咱们校学生会副主席,也住这栋宿舍。因为他的名是生僻字,除了公安部系统上能打出来其他地方哪儿也打不出来,又喜欢戴副墨镜装酷,所以我们都喊他黑瞎子。”

    吴邪抬头打量了一下这个听上去如此酷炫狂霸拽的男生,他和自己差不多高,虽然戴着墨镜看不清脸的样子,但从打扮上就能看出是个酷哥。

    于是他赶紧打招呼:“齐师兄好。”

    不愧是学音乐的,男生的声音非常有磁性,笑着示意他不必这么客气。看了看他的录取通知书,说:“吴邪?以后也喊我老齐或者瞎子就行,211寝室是吧,跟我上来吧。”

    走到寝室,一眼看去条件还算好,四人间,带独立卫生间,吴邪挺满意。

    进去的时候已经有两个同学到了,互相介绍了一下,一个叫王盟,比他小近两岁,上学早,竟然和他是老乡,都是杭州的;另一个叫王胖子,名字比较幽默,却又比他大两岁,北京的,因病休学了一年又复读了一年才考来,求学之路还真是坎坷。

    两个室友看上去都很不错,黑瞎子又说了几句让他们彼此照顾之类的话,还说有事可以找他,留下自己的手机号就走了。

    吴邪因为自己睡觉不老实特意选了下铺,王胖子因为体型过胖也睡在下铺,王盟睡他上面,还剩下一个床位在吴邪的上铺,不知道那哥们儿什么时候才能过来。

    三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会儿天,互相了解了一下彼此的情况,三个人中,吴邪学的是建筑,王胖子和王盟学的是文化产业管理。

    于是大家不约而同地望向了吴邪上面的那个空床位,吴邪摸着下巴道:“不知道这哥们儿是哪个专业的。”

    王盟搭茬:“我来的时候听师兄说过,这栋楼主要是土建、外语和文新学院男生住的,不过顶层也有一些艺术系的人,胖子你有没有什么一手消息呀。”

    王胖子哈哈大笑:“小盟盟,这就给你胖爷叫上昵称啦?”

    王盟也笑:“我估摸着你的朋友们肯定会给你起和胖相关的外号吧?”

    “没错,哈哈哈哈!不过大部分兄弟都喊我胖爷,以后你也得这么叫,我是咱们宿舍的老大哥,懂不懂?”

    “懂,必须懂!”王盟非常识时务,“你看,你叫我小盟盟,我叫你胖爷,咱们干脆给吴邪也起个外号吧!”

    “吴邪……这名字真顺溜,无邪无邪,我还天真哪我!”胖子张口就来,“就这么定了,以后你的外号就是天真了,反对无效!”

    王盟也点头应和,剩下吴邪哭笑不得:“你们还真是自来熟,我踏进这个门不到二十分钟连外号都搞定了,还反对无效,我冤不冤啊我……”

    “总比小盟盟这种娘们唧唧的好听多了吧?”王盟也喊冤。

    “这倒是……”吴邪幸灾乐祸,开始动手铺床,一边铺一边说,“哎,你们说,咱们最后一个室友万一喜欢住下铺怎么办?”

    “商量一下呗,我觉得大家都挺和气的,你跟他好好说说!”王盟来得早,早就收拾好床铺了,正在上面翘着二郎腿啃苹果,“胖爷,老乡大哥,以后你俩得罩着我啊!我这人胆小,以前老被人欺负。”

    “……出息!”吴邪和胖子都笑了,两个人纷纷表示让王盟放心,跟着哥哥混绝对有肉吃。

    等到吴邪把床收拾好,三个人决定出去溜达溜达,通知上说下午两点在大操场举行开学典礼,已经中午了,填饱肚子是当前大事,至于那个没来的哥们儿嘛,只好先不等他了。

    校园附近有不少小饭店,三个人随便找了个看上去干净点的,要了几个当地的特色海鲜,吃完之后又买了点没带齐的日用品,晃晃悠悠地回了宿舍。

    走到宿舍楼下的时候,吴邪看到从楼里走出来一个年轻人,正好和他们擦肩而过。

    很帅气,挺惹眼的。

    但吴邪关注的其实是别的地方,他看到那个年轻人穿着一件t恤和一条牛仔裤,都是非常廉价的样子,尤其是那件t恤,几乎快要洗得看不出颜色来了,放在吴邪这里,那是连当抹布都不要当的。

    吴邪倒是没什么多余的想法,大学里有不少都是从农村上来的学生,吴邪只觉得这个男生一定很不容易,因为他还看到了他脚上的那双鞋,一双很旧的球鞋。

    但最让吴邪惊讶的是,虽然男生的衣服看上去是穿了很久也舍不得扔的那种,可他全身上下却干干净净的,没一点污迹,这让他整个人都带着一股子清爽劲。

    回到宿舍,他们发现吴邪的上铺已经收拾好了,简简单单的蓝白格子床单,应该是高中时用过的,床上只放着枕头加一床被子,地上是个旧旧的旅行袋。

    行李都在,但人不在,想必是出去添置东西了,三个人都很好奇这最后一个室友是什么样,正猜测着,就看到刚才的那个男生走了进来。

    三个人愣了一会儿,还是王胖子熟络得快,赶忙打招呼:“这位同学怎么称呼?我是王胖子,北京的,喝水的那个是王盟,杭州的,我们俩都是文化产业管理的;站你旁边那个叫吴邪,学建筑的,也是杭州的。不知道同学你是哪个专业的?”

    吴邪看到那个男生打量了他们一会儿,才淡淡地说:“张起灵,学德语,广西上思人。”

    很冷淡,甚至称得上是冷漠,这之后,不管他们再聊什么,男生也只是淡淡地听着,不再多说一句话,甚至连胖子偶尔问他的话也给无视掉。

    吴邪又转头看了他一眼,从外表看来很帅气的男生,穿着廉价的衣服也依旧英俊,如果不是这样的性格,想必一定会很受欢迎。吴邪能够想象到,张起灵一定会是学校里独来独往的那种人,或许他永远都无法融入到这个寝室里,不过在大学里,什么样的人都有,越怪癖越优秀的更是大有人在,所以谁也不能小觑谁。

    但吴邪知道,他一定有很多故事,从十万大山走出来的少年,背着行囊,走出家乡的山水,走过漫长的华夏土地,一直走到了这座海边的校园,与他们相识。

    吴邪坐在下铺,抬头看了一眼张起灵的床铺。

    他想,人与人之间的缘分真是奇妙,命运竟然会从与他前十九年人生毫无瓜葛、相距千山万水的地方,为他送来一位睡在他上铺的兄弟。

    2

    开学典礼后就是军训,学校给每个人都发了迷彩服,不过令人郁闷的是料子很厚,穿上跟进了蒸笼似的。几乎每个人都在抱怨,渐渐地就演变成了骂人方言搞笑大比拼,楼道里处处可以听见笑着用家乡话骂人的声音。

    全国各地的骂人方言齐聚一堂也是十分有意思的,比如对门那个天津小伙儿,一个劲地对着那件衣服喊:“这是嘛玩意儿啊!买这个的人脑袋里有哏丘吧?”

    又比如208寝的那个乐山帅哥,骂起人来也是丝毫不含糊的:“格老子,试一哈,把老子rei毛了,看老子咋个收拾他们!”

    吴邪听了乐呵得不行,转头自己寝室里面也有人骂起来了,王胖子那京味儿真逗:“丫挺的就会搞幺蛾子,一板砖嗨上丫就知道什么叫肝颤儿了,德性!”

    他刚想也用杭州话骂那么一段,就听见王盟清了清嗓子,脆亮亮地来上了:“真是个62,怎么撒七撒八的,脑子有块儿的吧?真想一砖头镶到他头高头!”

    吴邪终于忍不住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笑完他转过头去看了看依旧一脸淡定并且已经迅速换好衣服的张起灵:“哎,小张,你们广西话怎么骂人哪?骂来听听呀!”

    张起灵抬起眼来看了看他,吐出了两个字:“不会。”

    胖子不信了:“说笑呢是吧?难道你活到这么大没骂过人?装什么纯哪!”

    王盟也凑热闹:“是啊张哥,我也不信哪,小的们没听过广西话骂人,想见识见识嘛。”

    张起灵这次连头也没抬,把带来的一本厚厚的词典拿起来,又说了三个字:“真不会。”

    场面一时有些冷,吴邪咳嗽了声,赶紧打圆场:“小张可能是真不会,大家就不要难为他了,有些人就是比较正经,不像咱大老爷们这么糙。”

    这话刚一说完,吴邪就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给咬下来,他刚才心里真没多想,可怎么说出来就全变味了呢?听上去就跟讽刺人似的。

    吴邪在心里狠狠地骂了自己一句,忐忑地试图解释:“那啥……我的意思是……”

    张起灵却并没有如他想象的那样生气,他只是停下手中的动作,侧过身盯着吴邪的眼睛,终于,说出了一句挺长的话:“我不仅不会骂人,我连话都不爱说,有问题么?”

    吴邪下意识地说“没问题”,张起灵又看了他一眼,转过头去接着看那本词典,不再理他们。吴邪看到他拿的是本德语词典,很破旧,一看就是用过很多年的那种。

    他微微地叹了口气,屋子里一下子安静得要命,连胖子也不说话了,直到过了好一会儿,门外传来让大家去操场的吆喝声,这才算是化解了尴尬。

    九月的下午三点半,一天之中最热的时间里,今年的大一新生开始了军训。

    经历过军训的人都知道那是种什么感觉,满脑子除了盼着结束再没有别的想法。吴邪看了看身边的同学,大家谁也不比谁好受一点,倒是让彼此都有了心理安慰。他因为寝室里没有建筑系的同学,所以跟班里同学还不熟,只在整队形的时候认识了站在他旁边的男生,名字很有趣,叫潘子,姓潘名子,倒是好记。

    潘子是云南人,因为喜欢大海和海鲜,高考时毅然决然地报来这里。吴邪感觉自己这一天认识的同学大部分都很好亲近,潘子一看就是很仗义的人,两人聊了几句也觉得投缘,到了一个新地方都想赶紧找到个伴儿,这是人之常情,吴邪心里有点踏实了。

    转念间他想起了张起灵,外语学院的方队就在他们左手边上,刚刚迎面过去时吴邪眼尖看到了张起灵的脸,他站在第一纵列,很容易看到。

    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吴邪心想,张起灵应该不会跟一般人那样也想找个伴,他这种性格的人,恐怕不但不会主动搭理人,就算别人来找他说话也会被这冷冰冰的态度吓回去吧?

    吴邪遥想一下往后四年的宿舍生活,不禁哀叹了一声。

    整体上说他不是个喜欢安静的人,不过人都有分裂的时候,如果太热闹了他也受不了。可像张起灵那样的也太安静了吧?简直静得吓人了好嘛!

    每个学校都会有那么一些奇人,吴邪也算见怪不怪了。高中时他有个同桌,脾气更怪,一旦有人靠近她就会浑身难受,经常上着上着课就尖叫起来,拼命把吴邪往外推。吴邪简直要被她搞疯掉,没办法,老师只好让他同桌自己一个人坐,这世界才终于清静了。

    所以跟那个女生一比,张起灵简直已经算是很好很好了,安静总比闹腾好。不过“起灵”这个名字,吴邪真的搞不明白,他父母为什么会给他起这么个不吉利的名字?

    吴邪一边站军姿一边乱七八糟地想着,终于熬到教官开恩,让他们休息一下,他和潘子就地坐了下来,瞅着旁边还在训练的外语学院。

    外院美女多,可是此刻大家穿着厚厚的迷彩服,一个个晒得脸红红的,也看不出什么俊丑。吴邪原本也没想看美女,倒是一直盯着张起灵,因为他看到张起灵被教官叫出来,和另一个男生一起站在前面,看那架势应该是让他们两个当队列前排的护旗手,为军训最后的闭幕式汇演做准备。

    还真是走到哪里都扎眼,吴邪有点羡慕嫉妒恨。潘子在旁边看着,很有观察力:“认识?”

    “一个寝室的,学德语的。”

    “皮肤白得跟女人似的。”

    “还好吧,主要是大家都被晒黑了,就显得他白了,这太阳也太厉害了,一下午就给染上了件肉色马甲。”

    “那更像个娘们了,为什么所有人都晒黑了他还那么白,抹防晒霜也没这么管用吧?”

    “……有些人可能是天赋异禀吧。”

    两个人说来说去,不知怎么说到了女朋友这个话题上,看来男人之间最永恒的话题永远都是女人。

    吴邪笑着让潘子先说,潘子咧着嘴说自己有个女朋友在云南老家,长得可漂亮了,等毕业了就把她接来,两个人要一起在青岛定居下来。

    潘子又问吴邪,吴邪就告诉他,自己小时候有个青梅竹马的女孩,算是他的初恋,可惜七八岁的时候女孩子搬家了,他们就这么失去了联系。不过这么多年他一直没法忘怀,高考前因缘巧合遇到了两个人幼时的一个玩伴,说是一年多前见过女孩的表叔,听说她准备考这所学校,但很可惜没有留下他表叔的联系方式,没办法帮他打听清楚,也不敢确定她到底会不会考这里。

    潘子听了惊得合不拢嘴:“这么说……你是为了她考琴大的,但你其实根本不知道她如今在不在这所学校里?”

    “嗯。”吴邪点头。

    “万一她没考琴大呢?再说了,学校这么大,就算她真考来了,你啥时候才能找到她啊?”

    “不知道……但我只是觉得,如果不来的话可能连重逢的机会都没有了……”吴邪有点伤感,“真是可惜,当年怎么就没留下个联系方式呢。”

    “是啊,你为什么不留联系方式呀?就算七八岁的时候也可以留个家里的座机呀。”潘子不解。

    吴邪像是陷入了回忆里,过了好一会儿才闷闷地道:“因为她说得很坚定,她说小花一定会回来找吴邪哥哥的,吴邪哥哥不要忘了小花就行。”

    “小花……哈哈,可爱!哎,没办法,你们那时候毕竟还小,这么久了,也可能是忘记了,又或许她也很想找你,却不知道你的联系方式。”

    吴邪没说话,潘子停了一会儿又说:“没想到啊,你小子竟然是个情痴,真是太让人感动了……”

    吴邪笑骂了一句,正好这时教官说接着训练,俩人就终止了这个话题,继续开练起来。

    站军姿的时候,吴邪在心里想,如果能找到小花,不管还能不能在一起,就算她已经喜欢上了别人,至少能再见她一面,知道她这么多年过得好不好,问问她还记不记得吴邪哥哥。只要她说还记得,自己也就没有遗憾了。

    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有时候你念念不忘的,也许不只是爱情,还是你曾经最美好的青春。

    3

    一天下来,大家的皮肤都被晒得火辣辣的,洗完澡之后之后稍稍好受了点,但往后两周还得暴晒,肯定会更严重。其实晒黑晒红都不要紧,要是晒伤就麻烦了,男生大都不记得拿防晒霜,好在王盟的女朋友给他扔在行李里一瓶,他一看这样不行,赶紧贡献出来,找了几个小药瓶分成四份,让大家拿着去对抗太阳。

    吴邪看到张起灵已经洗完澡躺在床上了,便问了他一声:“你要防晒霜吗?”

    张起灵摇了摇头,胖子看到有点无语,在旁边插嘴道:“你说你这个小哥,晒了一天了还不知道厉害啊?晒伤了对皮肤不好,你本来就白,皮肤白的人更容易晒伤。”

    王盟也说:“就是,你别不好意思,这东西又不贵,我一个人也用不完。”

    张起灵似乎有点松动,但他看了一眼那个小药瓶,还是拒绝了:“真不用,谢谢。”

    吴邪是彻底被弄的没脾气了,跟着胖子的叫法吼道:“这位小哥啊,我看你不是小哥,你简直是我大哥!怎么就说不通你呢?今天晒了一整天你脸不难受啊?”

    张起灵看着他,最终还是接过了那个小药瓶,点了点头,又是只有两个字:“谢谢。”

    不管怎样,这也算是一个巨大的进步,吴邪朝着胖子挤挤眼,胖子也笑,在卫生间碰到时还偷偷地对吴邪说:“其实我能理解他,偏僻地方来的孩子,到了大城市容易自卑不适,慢慢接触接触应该就好了。”

    吴邪笑着摇头:“我怎么半点也看不出他自卑,我倒是觉得他压根不把咱们太当回事。”

    “应该不是,今天你是最后一个洗完澡的吧?按理应该是你把卫生间收拾收拾,可他二话不说就给收拾了,冲得还挺干净。我觉得他只是性格如此,不爱说话,加上肯定是从小吃了不少苦,心思重,不愿意跟人交往,以后应该会好的。”

    吴邪点头:“他学习一定很好,你信不信?”

    “那必须的,一看就是个学霸。”

    “跟着学霸混没错的。”

    “话虽然这么说,可是……可是我一学文化产业管理的,用不到德语啊!”胖子无奈地挠挠后脑勺。

    “傻了吧?公共课呢?马列毛邓计算机是你不用学还是他不用学啊?”吴邪得瑟地说。

    “聪明!”胖子竖起大拇指。

    随即他们就听到王盟在门口小声地说:“加我一个!”

    于是张起灵就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冠以了“学霸”之名,当然了,他也确实是当之无愧的学霸。

    第二天有了防晒霜的保护,虽然还是晒,但好歹脸上的皮肤不是疼得那么厉害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吴邪就一个感觉,天之骄子们饿成傻逼的时候也骄不起来了,环视食堂四周,几乎都是拼命往嘴里吞咽食物的人,吃得那叫一个香。

    所以说,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它的名字叫——饿了。

    刚来的两天,每个人给家里打电话的频率都很高,就连吴邪这种不怎么恋家的人都一天往家里打一个电话,可他从来也没看到张起灵打过电话,甚至好像连手机都没有。

    现在这年头谁还没有个手机啊,像他们三个的就都是很高档的手机,胖子的尤其贵,听他说起过,他家在琉璃厂和潘家园有好几个店,一看就知道挺有钱的。

    吴邪也不算是纯正的杭州土著,初中之前他一直都是在长沙老家呆着的,后来他父亲被聘请到杭州任教,一家人也就跟着搬到了杭州。

    吴邪奶奶的家族曾经是长沙的大户人家,爷爷后来也发达了,据说在解放以前干过倒卖古董的行当,暴富之后就洗手不干了,开了很多铺子,慢慢地发展成家族企业。

    吴邪还有两个叔叔,二叔三叔子承父业经商,混得也是风生水起,只有他父亲是个学究,一直都在大学里任教。

    吴邪的古典文化底蕴在同龄人中算出类拔萃,从小熟读四书五经,原本他父亲希望他考自己任教的学校,可惜吴邪压根就没想过大学还要留在父母身边。而之所以选择琴大,一半确实是因为压在心底久久不能忘怀的年少之恋,而另一半也是因为青岛的气候和环境都很好,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况且琴大的建筑专业也很不错。

    吴邪从小就想学习怎么建房子,说到这个理想,其实还是来自于小花。小时候在长沙老家,天天就和小花黏糊在一起。小花那时跟着一个爷爷学戏,吴邪经常随她一起去那个爷爷家里,他家的房子又大又漂亮,小小的吴邪被震撼了,拍着胸脯对自己的小女朋友说,以后一定会亲手给她建一座大房子。

    年少的誓言依然记在心间,只是佳人不知何处去,每每想起来吴邪都会有点伤感。

    吴邪很想把手机借给张起灵用一下,可经验告诉他最好不要这样,张起灵这种性格的人,最不喜欢的或许就是别人的帮助。

    总不至于连去小卖部打个长途电话的钱都没有,说不定张起灵早就打过了,吴邪心说,自己又没时时刻刻跟在人家身后,怎么就知道他没打过呢是吧?

    说不上什么原因,吴邪是很想和张起灵成为好朋友的。他想起以前上高中时,班里有个和自己关系还算不错的朋友叫徐南,但也仅仅只是不错,偶尔一起上上厕所打打球,淡淡之交。

    结果有一天,班里来了个转学生,可能是性情相投,徐南很快就和这个转学生成了好兄弟。他还记得徐南跟他说过,就在转学生来的第二天,他看到转学生站在操场边望着一潭积水,就好奇地问他在干什么。

    转学生告诉他,地上有一片云,徐南定睛一看,就看到了积水里的那片流云。

    从那一瞬间开始,徐南便想和转学生成为好朋友。

    他跟吴邪说:“你以后肯定也会遇到这样一个朋友,你见他第一眼的时候就想和他成为好朋友。”

    可惜这么多年吴邪一直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朋友,他都要怀疑徐南这番话到底是不是正确的了,但直到此刻,他才有点明白徐南当时的感觉了。

    真的是一种说不清的感觉,似乎冥冥之中早有注定一样。

    张起灵吃的自然也是很节俭的,吴邪看到他只打了一份咸菜炒肉,这应该是全食堂最便宜的菜,因为虽然叫咸菜炒肉,可满盆里就找不到几块肉,全是咸菜。

    吴邪很想给张起灵打份饭菜,可他依旧强行忍住了自己这样的情绪,胖子坐在他旁边,看到他正在瞅张起灵的饭盒,小声地对他说:“天真,我知道你想干嘛,可是不行。”

    “我……”

    “无论你心里有怎样的好意,但你要是这么做了,在他看来就是你在施舍他。吴邪,小哥这样的人,受过苦,因此会更想保护好自己的尊严。所以我劝你还是收起你的同情心吧,他不需要。”

    胖子后来便一直喊张起灵小哥,大概是因为张起灵总是给人一种成熟稳重的感觉,因此吴邪和王盟也跟着这么称呼起来了。

    他没说话,愣了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你说得对。”

    “我是为你好,你要是现在过去买一份红烧肉放在他面前,你这辈子都别想跟他成为兄弟了。”

    “嗯,明白了。”吴邪沉思着,低下头扒拉着饭。

    胖子叹了口气,更加小声地对吴邪说:“消息总是传得很快的。”

    “怎么了?”

    “小哥的事,想不想知道?”

    “好事坏事?”吴邪踌躇着。

    “辛酸事。”

    “……说详细点吧。”

    “我一老乡师兄和他是一个系的,在办公室听老师说起过,张起灵父母双亡,他家那个村子是全广西有名的贫困村,是咱们根本无法想象的那种困难。他高考成绩非常优异,不过因为没钱,差点没机会来上学。这第一年的学费好像还是他高中学校给垫付的,就连来上学的路费都是全村老少给凑的。”

    吴邪一时间甚至说不出什么话来,他确实如胖子所说,根本无法想象那里是个怎样的景象,但他发现自己能够理解张起灵的这种性格。

    淳朴,敏感,或多或少会有些自卑,将所有精力投入到学习中去,取得优异的成绩,凭着自己的努力留在大城市,或者出国继续深造。

    没有朋友,活在一个人的世界里,最终会拥有很多东西,却未必会拥有快乐。

    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想看到这样的张起灵。

    他希望自己可以走进他的世界里,至少在这打拼的路途中,可以和他做个伴。

    不是可怜,不是同情,而是真诚的想要和他做好兄弟。

    4

    一个礼拜过去了,再忍一个礼拜,该死的军训就可以结束了。

    经受了一礼拜太阳的洗礼,原来的白人变成了黄人,黄人变成了黑人,黑人变成了炭头。

    王盟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仰天长叹:“谁能告诉我,研究生军训不?”

    胖子“呸”了他一口:“大学还没开始上呢,倒挺有志气的啊,你想得可真远。”

    “要是研究生还要军训,我就不考研了!”王盟摊开四肢躺倒在床上,“我俊俏的小脸都给毁了……”

    吴邪看了看关着的卫生间门,张起灵刚进去,他想了想,拎着水盆去了公共洗漱间。没想到二楼满满的都是人,吴邪决定不跟他们抢,光着膀子往楼上走。

    一直走到了顶层,是艺术系的地盘,吴邪自从来了还没上来过,听说今天晚上艺术系有活动,所以顶楼应该很空闲。

    吴邪悠悠然地进了公共间,果然连个鬼影都没有。他不禁在心里得意了一下,反正脱了衣服一个样,谁能看出来他是别的系的?

    刚把水盆放下,正脱着裤子,门外却来了个人,吴邪闻声抬头,看见一个穿着粉色衬衫的男生走了进来。

    见到吴邪,他有点诧异,但没说话,只是把自己的水盆放到洗手池边上,随即又抬起头来望着吴邪。

    吴邪也直直地盯着对方,不知道为何,他总觉得这个男生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一时间拔不出眼光来。而很显然,对方应该也是有这样的感觉,两个人对视,继而互相微笑,可不管怎么笑,吴邪愣是没想起对面的人到底曾在哪里见过。

    还是粉衬衫先打破沉默,朝吴邪点了点头就走进了里面,吴邪也赶紧挥挥手示意,想了半天还是穿上裤子拎着盆又回了二楼。毕竟不是自己的地盘,怪不方便的,估摸着张起灵也差不多该洗完了吧。

    不过,刚刚那人到底是谁,怎么就这么熟悉?

    第二天下楼的时候又遇见了那个粉衬衫,他也穿着迷彩服,在一群被晒的黑黑红红的人里面显得非常白皙,吴邪忍不住又看了他一眼,而粉衬衫看到吴邪,竟然很爽朗地朝他一笑。

    吴邪觉得那股熟悉感又出现了,总觉得这个男生他肯定在哪里见过。他很想上去问问他是不是长沙或者杭州人,在哪个学校上过学。可他还没来得及这么做,那男生已经跟着一群同学走了。

    再往后几天也一直没碰到过他,吴邪还傻乎乎地跑到顶楼瞅了瞅,还是并没有遇到。回宿舍之后他认真地问王胖子:“如果有个人你第一眼见他的时候就觉得熟悉,可想了半天也记不起来,这是什么情况?”

    王胖子摸着下巴沉思半晌:“你爱上她了?这种俗套的搭讪台词可以换一换……”

    “去你的,我说的是真的。”

    “说不定是你上辈子的小情人!”王胖子唯恐天下不乱,“哪个系的美女,打听清楚了没有?”

    “我真是对你无话可说。”吴邪懒得理他,把自己从小到大的关系网又梳理了一番,发现还是没想起来在哪儿见过那张脸。

    但答案很快就解开了,并没有折磨吴邪太久。第二个礼拜结束的时候,就在军训闭幕式的典礼上,吴邪终于知道了那个男生是谁。

    答案来的太突然,知道真相以后,吴邪一瞬间脑海里想起了那句歌词:“我闭上眼睛就是天黑,一种撕裂的感觉……”

    不,他这还没闭眼呢,天已经黑了。

    当校长说出“请艺术系1班的解雨臣同学代表全体新生发言”的那瞬间,吴邪猛地抬起头望向前方,然后,他便看到了之前见过的粉衬衫一步一步地踏上了主席台,用他那好听的声音做起了发言。

    那一刻,吴邪仿佛听到了晴天霹雳,而伴随着的,还有自己心碎成一片片的声音。

    没错,解雨臣就是小花的名字,而此刻的吴邪也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强烈地觉得以前见过这个粉衬衫。

    眼睛一眨,老母鸡变鸭;时光倏忽,小萝莉变汉子。

    他竟然是个男的……

    他怎么会是男的?

    他为什么是男的!

    吴邪愣了很久,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头脑里一片空白。也不知道是受到的刺激太大,还是这两个礼拜累极了,他只觉两眼一黑,随即就在这太阳底下,在粉衬衫好听的声音里,缓缓地倒在了地上。

    闭幕式吴邪没参加,他一个人在医务室里躺着。

    校医姐姐看上去挺喜欢他,不但跟老师说让他今天下午都留在这里休息,还给他端来一大盘西瓜。

    吴邪觉得自己除了小时候被小花喜欢过之外好像从来没有被女人这么优待过,简直有点受宠若惊。但这个联想又让他想起了小花,不禁悲从中来。

    整整一个下午,他都在医务室里呆着,让自己的大脑放空。

    他曾设想过一万种结局,包括小花有男朋友了,小花不喜欢他了,甚至小花连吴邪哥哥是谁都不记得了。

    他想过那么多的可能性,但这些都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内,他觉得自己哪怕能接受外星人明年进攻地球,也无法想象为什么自己的初恋小女友就这么变成了真汉子。

    到底是哪里出现了偏差?难道小花想不开去变性了?当年那个漂亮的像从招贴画里走下来的小女孩到底是怎么了啊!

    他强迫自己静下心来,不要再去想这件事,至少今天不要再想。

    至于明天要怎么办,那就等明天再说吧。

    闭幕式结束的时候,潘子过来看他,顺便送他回去。吴邪这一晕也算是在班里小有名气了,因为他成为建筑系这次军训唯一一个晕倒的,被树成了典型,还写进了校报。

    吴邪哭笑不得,怎么自己啥事都没干就成榜样了,这个世界还真是奇妙。

    走到寝室,一进门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吴邪定睛一看,寝室里除了胖子王盟和张起灵外,还坐了一个人。

    标志性的粉色衬衫,看到他进门便笑得弯起来的眼睛,对视之间,时光穿梭过十几年,吴邪觉得仿佛有鸽子在自己的脑海里扇着着洁白的翅膀,或者像海水在鼻腔里渐渐满溢。

    他愣愣地站在门口,直到粉衬衫的声音响起:“吴邪哥哥,好久不见了。”

    公元二零零五年九月的某个傍晚,少年吴邪心中最美的初恋,结束于这个海边城市的秋日晚霞之中。

    5

    一直到跟着解雨臣走到操场边的台阶上坐下时,吴邪的大脑还是一片空白。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蹦出来一句话:“你……你怎么都告诉他们了……”

    解雨臣笑:“我在你们寝室等了那么久,那个胖子好奇,正好我也无聊,就跟他讲了呀。”

    吴邪看着他笑嘻嘻的样子,忽然不知道用什么表情来回应,最后只好说:“我没想到……”

    “为什么我变成了男的,对吧?”

    “嗯……”

    “小时候我跟二爷爷学戏,唱旦角,不知道大人们是不是脑子叫门被挤了,平时也非要把我打扮成小女孩。而我自己那时没有什么性别意识,也把自己当女孩子了,以至于过了个生不如死的青春期,一直到高中时才轴回来。”

    “那你……”吴邪喃喃着,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我从来没忘记过吴邪哥哥,只是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你……”解雨臣还是笑着,他伸出手拍了拍吴邪的肩膀,“竟然能考到一个大学,是缘分吗?我今天在校报上看到你的照片和名字时都惊住了,不过啊,其实那天见到你的时候就已经觉得熟悉了。”

    吴邪下意识地摇头:“不是缘分……”

    “哦?”解雨臣不解。

    “是我听在长沙时和我们一起玩的朋友说的,他说碰到过你叔叔,说你可能会考这里。”吴邪老老实实地说道。

    “难道你是因为我才考这儿?”解雨臣有点惊讶。

    “嗯。”

    解雨臣没说话,吴邪就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下,好一会儿没听到动静,抬起头来,发现解雨臣就这么一直盯着他。

    他突然觉得心酸:“小花,我是不是特别傻啊?”

    解雨臣深深叹了口气,点点头:“是有点。”

    吴邪苦笑:“从小我就擅长两件事,一个是眼睫毛长得长,一个是记忆力好。眼睫毛长我总不能把它剃了,记忆力好我也不能把脑袋敲坏掉。”

    解雨臣还是没有说话,吴邪只好又说:“我现在真的有点懵。”

    解雨臣忽然抬起手臂,轻轻地圈住吴邪的胳膊,往他身边凑了凑:“你看,这样像不像小时候?”

    吴邪没作声,解雨臣又放开他:“吴邪,我是个男的,现在你知道了,那你还喜欢我么,还要和我在一起么?”

    吴邪像受了惊吓一样“突”地抬起头,眼睛里有一丝迷茫。

    解雨臣眼角含笑,继续问道:“我大学毕业会出国,可能就不回来了,这条路我一早就已经决定了。你如果和我在一起,是想跟我谈异国恋,还是愿意跟着我去国外?”

    吴邪眼睛里的惊恐更深:“小花……”

    解雨臣笑意愈浓:“即便你愿意跟我一起到国外,你觉得你父母会很简单就同意你跟一个男人在一起吗?或者说,你会为了我放下你的父母,从此再也不回来了么?两个人因为这样的事情罅隙渐生,感情也慢慢消磨掉,自己独立的世界逐渐让另一个人入侵,再也找不回那个完整的自己,可能有的人觉得这是一种融合,但对我来说却是无法忍受的。”

    没等吴邪说话,解雨臣站起来:“我为什么后来不去找你,不是因为我发现自己是男孩子就不能跟你谈恋爱了,而是因为我想到了刚才的那些问题。吴邪,我是个很怕受到伤害的人,不管是来自于别人的还是来自于自己的,我都不想受伤。我早熟得让人害怕,高一的时候我就成为了一个独身主义者,celibatarian,你明白这个词吧?”

    吴邪脑子里依旧懵懵的,解雨臣说了这么多,他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他看着解雨臣,好不容易才说了一句:“我……是不是失恋了?”

    解雨臣眨了眨眼睛:“大概是吧。”

    “哦。”吴邪觉得眼前的人简直太能说了,逻辑严谨,条理清晰,一下子就谈到了好多年以后的长远事,似乎还很有道理的样子。

    他虽然不是很能听懂,甚至对于两个男生谈恋爱这种事也不是很理解,可却觉得解雨臣这么说好像是对的。

    “你直接说我失恋了不就行了,何必这么长篇大论的。”吴邪闷闷不乐,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解雨臣忽然轻轻地摇了摇头:“吴邪,你要是真爱我爱到要死要活,你就不会在乎我是男的还是女的,不会在乎诸多困难和挫折。你要是真的爱我,你心里想的就只会是怎么跟我一起去克服这些困难。”

    他把手放在吴邪的头发上抚了抚:“我们抱怨一件事做不好,其实只是因为信心还不够坚定而已。你没你自己想的那么喜欢我,你念念不忘的,应该只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是留在那年那月里的回忆罢了。”

    顿了顿,他捏了一把吴邪的脸颊:“而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我们两个人半斤八两,谁也不欠谁的。”

    吴邪看着眼前的童年伙伴,很久很久以前他穿着小裙子,扎着小辫子,跟在他身边,牵着他的手,甜甜糯糯地喊他吴邪哥哥。

    吴邪哥哥你要娶小花呀。

    小花是吴邪哥哥的媳妇。

    小花长大了一定要嫁给吴邪哥哥……

    他在这瞬间想起了那首他最喜欢的歌。

    “我们分手在河边,月儿朦朦星无光,小河中渡船轻轻荡漾。它带着多少离愁,带着多少离合悲欢,带走了童年美梦。两小无猜同相戏,朝夕相依伴。

    “骑着竹马我俩绕过山边,同看那初升的朝阳,同看月亮,到月落才回返。不能忘啊,不能不能忘啊,不能不能忘……”

    并肩走在学校的林荫路上,吴邪还是不想说话,解雨臣也不找话题,两个人就这么安安静静地走着。直到走到宿舍楼底下,吴邪才问:“小花,以后我还是你的吴邪哥哥吗?”

    解雨臣笑:“那必须是啊。”

    “我说真的。”

    “我也没说假的。”

    “那你再叫声哥哥来听。”

    “会开玩笑了,看来已经从失恋的痛苦中挣扎出来了?”

    “不叫算了。”

    “哥!吴邪哥哥!小花最喜欢你了!”

    “好了好了,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看到吴邪终于笑了,解雨臣忽然恢复了淡淡的表情:“吴邪,希望有一天你会遇到一个人,你不会在意这个人的性别、家世、外表,不会在意任何事情,只是想要跟这个人在一起,哪怕一起到很远的地方。你不会惧怕任何挫折和困难,你会觉得,只要有这个人就够了。”

    “真的会有这样的人出现?”吴邪苦笑,“希望真的会有吧。”

    “祝你与这个人早点相遇。”解雨臣耸耸肩。

    吴邪愣了一会儿,问道:“那你呢?”

    “我刚刚才告诉过你,我是独身主义者,你忘了么?”

    “没忘,只是……那样好么?”

    “没有什么好还是不好,每个人的生活方式不同。”

    “可我总觉得这样听上去孤零零的,而且你才多大,以后那么久呢,你敢说自己不会碰上一个你愿意为之放弃这个想法的人?”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陪伴,我希望自己的世界是独立的,不想与任何人共享。如果我真的能够忍受其他人进入我的世界,那我还用去等别人么?我当然是要和你在一起的啊。”

    “可我是个男的啊。”

    “我说过,我从来不是因为你是男的而不和你在一起,是因为我本身是一个需要完全独立的自我世界的人。”

    “那你不怕寂寞吗?”

    “我更怕激情消退,鸡毛蒜皮,被束缚,被限制,被压抑。”

    “你真是十九岁的人,九十岁的心,比小哥还麻烦。”吴邪叹息。

    “小哥?”

    “就是我们寝室的张起灵,面瘫冰山脸,跟个闷油瓶似的。”

    “我知道,挺帅的那个,不爱说话。”

    “真不知道我考来琴大是为了什么,来了就失恋,还碰上个闷油瓶室友,这四年真是没法过了。”

    “可怜的吴邪哥哥,我为你默哀。”

    “去一边吧,没良心的。”吴邪笑骂道。

    到了寝室门口,吴邪看到张起灵恰好走出来,嘴巴里差点不小心喊出“闷油瓶”来。接着就听到胖子在里面大呼小叫:“天真,你和你的初恋小情人谈的怎么样啦?吴大情痴有没有伤心欲绝自寻了断啊?”

    吴邪还没说话,就听到解雨臣在旁边笑眯眯地说:“大家放心吧,我和吴邪哥哥已经和平分手啦。”

    第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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