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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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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之若惜言 作者:栗竹幽

    正文 第8节

    重生之若惜言 作者:栗竹幽

    第8节

    “小峥真的不后悔。”云涵缓缓问道,若是他握住陆峥的手想在松开就很困难了。

    “绝不悔。”陆峥坚定的说。他已经认定云大哥了,若是云大哥不肯接受他,他宁愿孤独一生。

    云涵抬手拥住了陆峥消瘦的双肩,他会好好待小峥,不负小峥待他的心意。

    “云大哥,我今晚能留下来吗?”陆峥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央求,他感受着云涵怀中的温暖,心间溢满了喜悦。

    “不行,若是小峥整夜不回去,陆大人会担心的。”云涵柔声道。

    陆峥撇了撇嘴,他留在云府中很安全,爹爹又有什么可担心的。但他看着云涵眉眼间的温和之意,缓缓点了点头,他和云大哥日后相处的时间还很漫长,也不急于这一时。

    第 37 章

    第36章

    窗扇微开,一缕明亮的光斑映在宫女淡绿色的裙角上,随微风轻轻飘摇,隐隐露出白皙纤细的脚踝。桌边一摞高高叠起的奏折掩住了白瓷碗间飘散而出的白雾,一股浓烈的苦涩久久无法散去。

    皇上身着白色里衣侧身靠在床边,英俊的面容略有一丝苍白,精致的眉眼间隐着一丝疲倦之意。淡黄色的外衫微敞,衣袖角垂落在床边。他抬起手臂拿过最上面的一般奏折,指尖微微翻开,蹙了蹙眉宇,落下一行朱红的小字。

    “皇上,您该喝药了。”站在一旁的宫女柔声道,衣袖微微抬起,露出白皙如玉般的小臂,纤长的葱指握住汤匙,轻轻的晃了晃漆黑的汤汁。

    “本宫来,你先下去吧。”卫瑄匆匆走进房间,伸手接过了宫女手中的汤匙。

    “儿臣见过父皇。”卫瑄微微低头行礼,白皙的面容异常秀美,淡黄色衣衫的衬托下,眉宇间隐隐有一丝威严之气。

    “瑄儿不用多礼。”皇上抬头看着卫瑄的面容,面上的严肃缓和了几分。

    “瑄儿下早课了。”皇上眼中有些喜色,并无半分的责怪之意。

    “儿臣惦念父皇的身体,便向太傅请了一会的假前来看望父皇。”卫瑄担心遇上母后便提前了半个时辰,估计父皇又该责备他的不专心了。

    “瑄儿平时事务繁忙,甚至无暇去看小婉,到时有时间来看望父皇了。”皇上看着卫瑄面上的紧张之色,瑄儿与他当年很像,心性执着甚至不肯踏入皇后宫中一步,但时间渐久终而是妥协了。

    卫瑄微微低下头,他未想到父皇也在责备他平日间对表妹的忽视,亦或是母后在父皇身旁吹得风。

    “朕并未有半分责怪瑄儿之意,小婉确实是个不错的女子,朕不希望瑄儿负了小婉。”皇上缓缓道,小婉的性子比当年皇后好了太多,倘若当年皇后能有小婉的一分,他们之间也不会走上那一步。

    皇上看着卫瑄眼中的执着微微摇头,他有时真的希望瑄儿的性子能多像那人一分,但瑄儿的固执己见与他像了个十足。或许总有一天瑄儿会明白他今日坚持的事情大半都是错的,但那一天已经太迟了。就如他一般,那人已死,一切都不再会有任何意义了。

    “父皇,汤药要趁热喝。”卫瑄顾虑父皇责问他其他事情,忙岔开了话题,他舀了一勺汤药喂向父皇嘴边。

    皇上张口含住了,口中异常苦涩,但他好似毫无感觉一般,自那人离开后,他连年大病小病不断,身体渐渐空虚下去恐怕也撑不了太久了,幸好瑄儿已成年懂事,又兼有太傅辅佐在身侧,亦无需他太过担忧。

    “父皇,您感觉身体好一些了吗?”卫瑄掏出怀中洁白的手帕,拭去父皇嘴边的汤药。

    “已经好多了,瑄儿不用再为朕担忧了。”皇上看着卫瑄眼中的担忧之色,点了点头,他常年服用太多珍贵的药材,然这些汤药已对他的身体起不到太好的疗效了。

    卫瑄直起腰身,揉了揉有些酸痛的后腰,近日来他的身形并未有任何异常,但他的身体却比往日虚弱一些,站久了甚至在桌边坐上一天都会异常不适,他担心孩子的月份逐渐大了,身边服侍之人会看出他的异样。

    卫瑄将空药碗放在了一旁,他伸手合上了桌上摊开的奏折,“父皇病情未愈,应多加休养,切记不可太过操劳。”

    “这些折子我帮父皇看,您刚喝过药先去床上休息吧。”卫瑄扶着父皇的肩膀走向床边。

    “瑄儿当真想为父皇看折子。”皇上缓缓躺在床上,他抬手拍了拍卫瑄的指尖。

    “儿臣愿为父皇分忧。”卫瑄低头沉声说道,他现在的能力有限,就算他这般要求父皇也不一定会答应。

    “既然瑄儿有这份孝心,朕亦不能回绝瑄儿。瑄儿将桌上左侧的折子批阅完明日送到御书房中。”皇上看着桌边的奏折,眼中有一丝忧思,瑄儿日后将担当重任,还是早些接触这些朝堂事务为好。“瑄儿一定要认真批阅,切勿不可向前几日那般草草写过几句话,若有什么不懂之处询问太傅即可。”

    “是。”卫瑄的面色有些微黑,他没想到父皇未加思索直接将奏折推在他的身上了,早知他就不说违心话了。

    皇上望着远处卫瑄精致的眉眼,轻轻抬手却触碰不到卫瑄的面颊,他不禁开口道,“瑄儿坐近一些。”

    卫瑄看出父皇的意图微微俯下身,凑近父皇的身前。

    皇上的指尖轻轻拂过卫瑄细长的秀眉,顺着他秀挺的鼻梁缓缓滑下,眼中不禁有些迷茫,好似那人坐在他的面前温和的看着他,“真像。”

    “像什么?”卫瑄蹙了蹙秀眉,心中略有一丝疑惑。

    皇上的指尖重重的滑了下去,落在床边,是啊,他忘记了那人都已经病逝了十余年。倘若那人还活着,是不是会坐在他的身侧看着瑄儿一点点长大,这样温馨的场景在他的脑海中幻想了多次,但这一切都只是奢望,那人刚生下瑄儿时,母后便将孩子抱走了,更是不曾让他看过几面,而他只是远远的看着瑄儿,温温的笑着不曾哀求过什么。

    皇上用力握住了床帘,眼中有一丝沉沉的伤痛,一切都怪他当年的软弱,若他还有儿时一般的果决,那人也不会在他怀中病逝,临终前未能听见瑄儿亲口唤一声爹爹。

    皇上看着瑄儿异常年轻的面容,张张口似想说些什么,但终未能吐露一句,“瑄儿和我当年很像。”皇上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沉痛,他不敢告诉瑄儿的身世,他终还是顾虑世俗的禁忌,但那人为了留在他身边却甘愿放弃一切。

    “我有些累了,瑄儿先回去吧。”皇上缓缓道,在那人死后他什么都未曾做过,甚至不曾祭拜过他,只有心中那句不曾吐露出的爱意,然多年的愧疚又有何意义。

    “父皇好好休息,儿臣先下去了。”卫瑄将父皇的手臂放入被中,转身走向房门边。

    父皇看着卫瑄纤瘦高挑的身影与那人无二异常相像,他微微闭上双眼,好似看到那人坐在他的床边,异常温和的望着他,他伸手想握住那人纤细的腕间,手上却空空的一片,眼角缓缓滑落一滴冰冷的泪水。

    卫瑄走到长廊的角落处缓缓停下了步伐,微微侧身抬手抚了抚腹部,他久坐在桌边腰身都有些酸痛,又何况是坐在床边俯下身坚持了那么久。

    卫瑄想起桌边高高摞起的奏折,心间一阵无力,抬袖扶住了一旁的红柱,恐怕他今天又要熬夜了。卫瑄忆起老师俊秀的面容,微微摇了摇头,此事是他自己揽下的绝不能求助于老师,更不能让老师得知他熬夜批阅奏折。

    卫瑄感觉身后被人轻拍了一下,猛然放下手转过身去。

    “是我,瑄儿不必这般紧张。”裴言看着卫瑄面上的严肃,温温的笑了笑。

    “老师怎么总是这般神出鬼没的。”卫瑄缓了缓面色小声嘀咕道,似乎在他的印象中,无论何时何地他总能遇见老师。

    “瑄儿哪里不舒服。”裴言见卫瑄靠在一边背对着他,并不能确定卫瑄是否恶心。

    “没事,就是站久了有些腰酸,现在已经好多了。”卫瑄笑着摇摇头,他虽然爱惜腹中的孩子,但终有些介意他近日的柔弱。

    裴言走近卫瑄,抬起修长的指节缓缓揉着他的腰身。

    “老师,我们走吧。”卫瑄拉下裴言的指尖,向前走去,走廊中侍从众多,他担心他们暗中议论什么恐会对老师不利。曾经他未对老师表心意时,尚且没有顾及到这些,但他现在就不得不在意了。

    “老师,父皇的病情到底如何了,为何普通的风寒却迟迟未能痊愈。”卫瑄眼中有一丝担忧,在他儿时的印象中,父皇的面容异常英俊,然近些年父皇老了甚多,甚至身体也不似那般强健了,可是父皇才正值壮年,本应是意气风发的年纪,却久久缠绵在病床上。

    卫瑄忆起上一世父皇亦是早早病逝,他刚及弱冠便继任了皇位,还未待他熟悉朝中事务,暗中各势力纷纷涌起,倘若无老师在,他绝不可能坐稳皇位。

    “皇上多年忧思过重,虽看似与常人无异,但身体却差了许多。”裴言顾虑卫瑄现在的身体特殊不易过多思虑,隐下了口中的话,以皇上现在的身体,恐怕最多能支撑五年。

    “老师医术高超有办法治愈父皇的病情吗?”卫瑄抬手握住了裴言的衣袖,虽父皇冷落他多年,但终究是他的亲生父亲,他亦不想看着父皇英年早逝。

    “我近些时日翻看一些医术在与御医讨论一番,或许对皇上的病情有益。”裴言不忍心打击卫瑄,但皇上患的是心病,伤痛了多年早已无法医治了。

    卫瑄点点头,他猛然停住脚步看着裴言俊秀的面容,“老师一定要按时休息,切勿不可日夜操劳。”父皇多半是朝务过重操劳成疾,他可不希望老师也如父皇一般早早离世。

    裴言微微愣了一下,他似乎有些不解瑄儿怎么突然扯到自己身上来了。

    “我希望您能长命百岁。”老师本就大他甚多,他决然不愿见到老师先他一步离世。老师内力深厚若好好保养,一定会身体无恙的。

    裴言顺着卫瑄的视线看向了玉带下的小腹,他伸手揽住了卫瑄的双肩,“老师一定会好好陪在瑄儿身边。”若是他离开了,瑄儿和孩子遇到危险又该怎么办,他也绝不会忍心抛下他们的。

    卫瑄面上有一丝淡淡的笑意。

    第 38 章

    第37章

    一道高挑的身影停留在陈府门前,侍卫看着书墨清丽的面容冷冽的目光,有些迟疑继而打开了大门。

    书墨抬脚迈入门槛,淡白色的衣摆微微飘摇,腰间的翡翠玉佩虽成色颇加,但雕工略有些粗糙,与衣角处娟绣的细纹十分不相称。清风吹拂着嫩绿的枝叶,一缕阳光映在书墨白皙的面容上,精致的眉宇间隐隐有一丝淡伤,双颊异常苍白,唇间的红润亦有一丝黯然消退。

    书墨缓慢的走着,转身看着府中奢华的摆设,好似他从未踏入过陈府一般。他步入长廊中看见红柱上精致的雕花微微叹了口气。

    现在的陈府与当年难以抵御风寒的寒舍相去甚远,而越奢华却越显得空旷凄凉,书墨心间不禁有一丝寒意,他犹记得当年他与景诚坐在凉亭中相拥着取暖,那时景诚仅仅是陈府中不受重视的庶子,未曾有过任何抱负,每日照顾生病的娘亲,在街口上等待着他的身影。

    而如今景诚变了许多,或许是因他身在高位受朝中局势所迫,心性异常冷淡,甚至不顾惜身边的人。而书墨亦是为了心爱的人踏上了家主之位,然他待景诚的那颗心一如当年那般。

    书墨微微低下头,额边的碎发微微滑下,掩住了双眼中的伤痛,若当年景诚的娘亲尚未离世,是不是景诚就会如他想象中的那般一直陪在他身边。但一切都无法再回去了,书墨看着景诚一次次的重伤他的心,犹无法放下心中的感情离开景诚。

    他心爱景诚,为景诚付出一切皆心甘情愿,哪怕是他的性命。

    书墨微微抬袖,修长白皙的指节抚上了冰冷的房门,他缓缓放下了手,景诚不喜他步入书房,他又何必惹景诚的厌恶。

    书墨转身渐渐走远了,瘦削的背影异常落寞,他心知景诚是厌恶他步入陈府,若他如景诚期待的那般,或许他就再无可能见到心念的人了。

    书墨看着年幼的情儿,酷似景诚的眉眼,心间仍有一丝期望,奢望景诚能忆起他们的过去转身看到他的身影,然景诚却越走越远,甚至他都无法追上景诚的脚步了。

    “待陈大人下早朝回府后,告诉他我在大厅中等待他。”书墨侧身吩咐站在一旁的侍女,缓缓走入偌大的房间。

    书墨俯身坐在桌边,侍女走上前为他倒了一杯热茶,淡淡的清香飘散在房间中。

    书墨伸手端起温热的茶杯,双眼望向窗外略有些失神,清澈的双眸染上了一层淡淡的伤痛。

    小巷的尽头站了一道消瘦的身影,宽大的粗布麻衣披在他的身上,一阵寒风拂过,衣诀随风飘摇,景诚不禁一阵哆嗦,他用力搓着红通通的双手,脚下不停的走着,双眼痴痴的望着远处。

    景诚远远看见一道淡蓝色的身影,面上一阵欣喜,他接连两步赶了过去。

    “景诚,天寒你怎么还在外面等我,若是冻病了又该怎么办?”书墨握住景诚冰冷的指尖微蹙秀眉,他脱下外衫披在了景诚身上,将景诚的双手握在怀中尽力暖着。

    “屋里也暖不到那里去,我还不如到外面等你了。”景诚缩在书墨怀中,面上溢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你前两日去哪了?”景诚抬头看着书墨绝美的面容,他等待了几个时辰都未曾等到书墨的身影,还误以为林家将书墨禁足了。

    “我临时有些事情,一时未能赶回来,景诚是一直在等待我吗?”书墨眼中有些歉意,他早应该派下人通知景诚的,然他没想到景诚空等了两日。“对不起,我答应你,以后我绝不在食言了。”

    “没事,你有事就忙吧,不用在意我。”景诚看着书墨眼底的深情,微微笑了笑。

    景诚走上前推开房门,房间异常狭小简陋,甚至门板的间隙都透着丝丝寒意,与柴房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景诚走到桌边想为书墨倒一杯热茶,却发现茶壶中的水已经冷透了,他转身走向房门边,“书墨你先坐着吧,水冷了,我再去为你烧一壶。”

    书墨眼中有一丝酸楚,他奋力拥住了景诚的腰身,“再给我一些时日,待我当上了林家家主,我绝不会再让你受这般的苦楚了。”

    景诚拍了拍书墨的肩膀,“没事的,我现在过得很好,我们能日日相见,我已经知足了。”继任家主之位绝非泛泛之辈,景诚亦不希望书墨为他付出良多争夺高高在上的位置。

    “你近些时日消瘦了许多,回去一定要好好休息,切勿再夜夜苦熬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还需漫长时日的积累,若你现在累病了,歇上多日就不值得了。”景诚靠在书墨的肩边,温声道,“就算你踏不上家主之位,在林家安稳的做个少爷也很好。”他舍不得看着书墨这般辛苦,书墨不似他根本得不到父亲的重视,书墨身为林家少爷日日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本该知足了。

    “景诚要相信我一定可以做到的。”书墨握住景诚的指尖,坚定的说,若他得不到林家的大权,根本无法保护他在意的人。

    “好。”景诚不忍心打击书墨点了点头。

    “待那日景诚站在我身边可好。”书墨看着景诚白皙的双颊,缓缓凑近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景诚微微低下头,若书墨无法登上家主之位,他同样会一直陪在书墨身边的。

    “林公子。”侍女看着书墨端着茶杯举了很久,张口提醒道。

    书墨缓缓回过神情,面上溢满了淡淡的苦涩,他辛苦多年终于踏上了家主之位,然景诚却不在他身侧了。或许景诚志向高远根本就看不上小小的林家,然他已经站在了殿前,书墨不知景诚还想要什么。

    书墨微微低头抿了一口茶水,淡淡的香茗留在口中却有一丝苦涩。

    房门轻声推开了,景诚看着坐在桌边的身影,心间一丝淡淡的恐慌渐渐褪下,眉眼间燃起一丝怒意。他以为书墨得知他将要成亲之事伤心至极,绝不会再踏入陈府一步,没想到他仍看到书墨在府中等待他的身影。

    “景诚,你回来了,今日有些迟,是不是在朝中遇到什么事情了?”书墨好似未看到景诚面上的怒容,起身走到他身边,面容上有一丝温和的笑意。

    “你来找我有何事?”景诚冰冷的看着书墨,眼中有一丝淡淡的不耐。

    书墨微张薄唇,想说出一些关切之话,但被景诚的冷言压在了喉咙中,他微微低下头掩过心间的伤痛。

    “我不是叮嘱过你既然无事就不要来找我吗,难道林家主就这般闲,愿日日留在我府上闲坐。”景诚大声道,心中似猛然涌出一阵怒火。

    “既然无事林家主就回府处理事务吧,恕不奉陪。”景诚转身背对着书墨,他已经命令家丁不得让书墨进入府中,然他次次下早朝都能看见书墨的身影,难道他的话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了吗。

    “景诚,”难道你就这般厌恶我吗,书墨哀伤的看着景诚的背影,倘若景诚冷声回应他,他又该如何办,书墨不敢问出心中的话。

    “何事。”景诚转身看着书墨的面容,他顾虑书墨来他府中相商的是朝中要紧之事,然每次书墨都说一些无用之话,他根本没有任何耐心听下去。

    “我听说你昨日身体略有些不适,派人请了大夫,可有什么大碍。”书墨走上前想探上景诚的脉搏,却被他冷冷避开了。

    “你怎知此事。”景诚皱紧了眉头,怎么他发生事事书墨都能及时得知。

    景诚的面容瞬间冷了下去,他用力握住衣袖边,重重的甩开,“没想到林家也如暗楼一般精通见不得人的手段,倘若林家主这般不放心我,昔日又何必事事相助我。”

    “景诚,你误会了,我并非是监视你。”书墨面上溢满了苦涩,他开口想尽力的解释什么,却被景诚打断了。

    “林家主是想说不放心我,我一切安好,不劳您的挂念。”景诚重重的说,他最讨厌自己的一切暴露在他人眼中,而书墨接连触犯他的禁忌,他恨不得终日不见到书墨一面。

    书墨微微低下头,重重的靠在桌边,以后恐怕景诚再也不想见到他了,但景诚一直厌恶他,何时又想念过他。书墨似乎不记得从何时起,他们的关系愈演愈烈了。“既然林家主这般想见我,那我也只能自动请缨前去边疆了。”景诚缓了缓声色,他不相信他留在边疆,书墨还能追过来,然他并不想如此,倘若他远离了朝堂,怕是以后再无高升的机会。

    “不要,我答应你以后绝不在踏入府中一步。”书墨异常艰难的说,他没想到景诚竟用此法来逼迫他,难道他们真的没有一丝机会了吗。

    “林家主一诺千金,此事可绝不能反悔。”景诚沉声道,书墨武艺高超,那些无用的家丁根本拦不住他。

    书墨用力咬住下唇,缓缓点了点头,或许他日后只能望着情儿的面容,绝望的思念景诚了。

    他真的该放手了,景诚的心愈加高远,绝不会再回到他身边了,然他陪着景诚多年,在无法放开了。

    “来人送林家主离开。”景诚看了一眼一旁的侍女。

    书墨看着景诚的背影转身离开了,当年他舍不得景诚接连走了数日,景诚转身拥住他才踏上了赶考的路,而如今这一切再也不会发生了。

    第 39 章

    第38章

    窗边落下的光斑缓缓移动映在了卫瑄白皙的面颊上,他微微蹙起姣好的秀眉,侧身挪了一些,丝丝墨发滑落在纤细的脖颈间,微敞的衣领隐隐露出锁骨处玉脂般细腻的肌肤。

    卫瑄微抬衣袖,宽大的袖边顺势滑落,露出一截白皙修长的藕臂,他看着一旁高高摞起的书卷,微微叹了口气,他本以为父皇在世,他不用日夜劳烦于奏折之间,可以安心的陪着老师,岂料父皇染了风寒接连多日未有一丝痊愈的迹象,他不知这般繁忙的生活何时是尽头。

    卫瑄看着老师俊秀的面容,异常认真的神情,缓缓低下了头,他不忍心增添老师的事务,还是平日间多刻苦一些吧。

    卫瑄抬指翻开了面前的奏折,他看着指尖飘逸的小字,蹙起眉头。

    “老师。”卫瑄轻声唤了一句。

    “瑄儿,怎么了?”裴言忙抬头看着卫瑄,温声问道。

    “您想推荐张显担任知府一职?”卫瑄回忆着奏折上的内容,张显自高中状元步入朝堂后,为人谦和,善爱百姓,颇有政绩,然朝中如张显一般的人才大有人在,老师又何必独独钟爱张显,亦或是张显日日凑在老师身边的缘故。

    卫瑄想起上一世张显深受老师提拔步步登上高位,最后却反而上奏诬陷老师,心中甚为不喜,他稍稍用力握住了奏折边角。

    “林大人告老还乡多日,知府一职尚空缺无人任职,而张大人曾任县令时,善待百姓,主张提出削减赋税,颇有些政绩,亦是一位极佳的人选。”裴言点点头,张显出身平民,不似那些官宦家中的富贵子弟,凭借着多年的辛劳才步入朝堂,他亦十分赏识张显的才华。

    “老师难道不觉得张显现在就任职知府一位有些过于年轻了吗?”卫瑄面上有些不悦,照现在看来张显过不了多久就会平步青云,而他绝不可能在看着张显如上一世一般勾结官宦陷害朝廷忠良。

    或许张显的外相看似颇为斯文,像一位教书先生,根本不似奸恶之臣,但他上一世就是张显的为人欺骗了,未发现他高深的城府。

    “张大人已年近而立平日做事成熟稳重,亦能担任知府一职,若一定要等到不惑之年岂不是耽误了他多年的才华无法施展吗?”裴言眼中有一丝忧思,张显确实有些过于年轻而能力稍有欠缺,但朝中人才短缺,实不能让新科状元担任此职。

    卫瑄忽然忆起了陈氏一族凭借着出了多位皇后,在朝中根基深厚,家族嫡子皆年纪轻轻的便身在高位,尤其是他的表兄陈景诚,年纪未到而立就已身在尚书一职了。卫瑄稍稍用力握住笔杆,他不是父皇那般懦弱可以看着陈家人肆意的朝中拉帮结派,待他登上帝位他一定打压陈家的势力,绝不能任其发展下去。

    “老师就一定要让张显任知府之职吗?”卫瑄看着手中的笔杆断成了两截,扔在了一旁,虽是父皇最终决定此事,但老师的奏折亦起到了一定的推动作用。

    “瑄儿不喜欢张大人?”裴言看着卫瑄眉眼间的一丝怒意,张显只余卫瑄见过一面,他不知张显那里得罪卫瑄了。

    卫瑄点点头,然他看着裴言面上的一丝疑惑,却解释不出什么,现在的张显忠心为朝堂根本找不出一丝漏洞,而倘若他说多了,亦会让老师起疑。

    “张显下早朝后一直缠在您身边,甚至时常来书房找您,难道不是和您套近乎吗?”卫瑄不满的说,他更没想到老师会吃张显这一套。

    张显年轻时确实很是刻苦,忧心百姓之事,时常操劳到深夜,然待他到中年步入高位,却和那些贪官污吏混为一谈,完全没有一丝年轻时的作为了。

    裴言看着卫瑄微微撅起的红唇,轻笑了笑,他未想到瑄儿竟会吃醋了,“张大人来找我也是因为商议政事,况且我近些时日一直陪在瑄儿身边,没有时间回书房。”裴言微微摇头,瑄儿只撞见过张显一次,便将此事记在了心中,若张显在来求见他,瑄儿岂不会更加记恨张显。

    卫瑄略有些不好意思低下了头,他心知老师误会了,他的心眼岂有那般小,况且张显根本就不值得他妒忌,但他亦不知怎样辩解,不过就这样错着也无妨。卫瑄俯下身躺在裴言的膝上。

    “瑄儿心中可有合适的人选?”裴言担心卫瑄压到腹部,扶着他靠在了自己怀中。瑄儿尚未接触太多政事,或许朝中的大臣并未认识几个。

    “云涵。”卫瑄微张双唇吐出两个字,上一世云涵虽忠心为朝堂颇有政绩,但因不肯与陈氏人结交,频繁被上奏,多年来迟迟未得到提升。

    卫瑄身在高位自然不会注意到站在远处的大臣,但他犹记得他伤痛欲绝的抱着老师的尸体,云涵用力推开他,字字话语重创他的心扉,霎时他方然顿悟了,但怀中的人已不可能醒来。

    卫瑄心中猛然一阵钝痛,他微微抬袖抚了上去,那时他将老师囚禁在房间中,若非云涵时常关切老师的身体,老师根本无法撑过最后那段时日,而他发现云涵偷偷潜入房间,竟下旨将云涵的官职连降三品,老师得知后怕是异常寒心。

    “云大人。”裴言微微愣了一下,他似乎不记得云涵与卫瑄有过任何接触,亦或是近些时日瑄儿批阅奏折,看到了云涵递上的折子。

    “云涵心思缜密,行事稳重忠心为朝堂,任知府一职足矣。”卫瑄看着裴言眼中的异色,误以为他说错了什么,将口中赞扬云涵之言咽了下去,草草的说了几句。

    “瑄儿何时这般看重云大人。”裴言仍有一丝不解,他不知卫瑄尚未步入朝堂怎会对大臣深有了解,他甚至想在试探卫瑄几句。

    “我听宫人议论便留意了几句,”卫瑄心觉此话仍有些不妥,恐会让老师更加生疑,他忙岔开了话题,故作有些生气的模样,“难道允许老师赏识张显,就不允许我推荐云涵吗,老师是不是还当我是不懂事的小孩子,平口无据的瞎添乱。”

    “不是,瑄儿多心了,瑄儿近些时日辛勤的批阅奏折,又怎能还与儿时的调皮一般。”裴言轻轻抚着卫瑄的肩膀柔声道。瑄儿这般说自有一番道理,他也用不到太过刨根问底,反而会伤了瑄儿的心。

    “老师觉得此事不妥吗?”卫瑄迟迟未等到裴言的回应,老师与云涵的关系很亲近,不应该回绝此事啊。

    “瑄儿,云大人身在少卿一职,若调为知府却是有些欠妥。”裴言开口提醒道。云涵未犯任何过错,总不能随意贬官吧。

    卫瑄眼中有一丝诧异,他没想到云涵现在就已经是少卿了,而在这十余年来云涵竟未升职,曾经与他共事的同僚都早已高升了。

    “是我错了。”卫瑄面上有些苦涩,他痛恨父皇看着朝中大片拉帮结派却置之不理,而他亦是如此冷落忠良宠信奸臣。

    “瑄儿不知云涵的官位,说错了也无事。”裴言微微摇头,瑄儿赏识云涵也是一片好意,只是他未想到行事低调的云涵会夺得瑄儿的注目。

    “老师,我不想让张显任知府一职。”卫瑄低声说道,这也只是他的一念之词,老师顾全朝堂大事,未必会听信他的言辞。

    “好,改日我在与陛下商讨一番。”裴言看着卫瑄面上的哀愁,点了点头,他不想瑄儿一直对此事耿耿于怀,他还是在细心考虑考虑。

    “老师说得是真的。”卫瑄猛然抬头面上有一丝喜色。他未想到老师真的会听进他无凭无据的话了。

    “我可曾骗过瑄儿吗?”裴言抬手抚了抚卫瑄面上滑落的一缕秀发。

    “老师待我真好。”卫瑄起身张开双臂紧紧拥住了老师的腰肢,老师从来都那般在意他的感受,甚至不愿违背他的心意,然他却不曾顾虑到身侧的老师,甚至一次次重伤了老师的心。

    “对不起。”卫瑄稍稍用力握紧了指尖,眼中夹在着一丝伤痛,他绝不会再犯上一世的过错了。

    “瑄儿。”裴言的身体紧紧贴着卫瑄腹上的布料,他抬手拉了拉卫瑄的衣袖。

    卫瑄意识到他拥得有些太紧了,忙松开了双手,“对不起,弄痛老师了吧。”卫瑄歉意的看着裴言。

    “无事。”裴言笑着摇摇头,抬起修长的指节抚在了卫瑄的腹部,他似乎能感觉到一丝微微的突起,面上一片温和之意。

    “宝宝一直都很好。”卫瑄缓缓躺下靠在裴言的怀中,精致的眉眼间有一丝柔和。

    “瑄儿,近些时日整日批阅奏折可是觉得有些疲倦了。”裴言揽住了卫瑄的双肩。

    “我一点都不觉得累。”卫瑄尽力摇了摇头,老师都已经夜夜操劳了,他又怎忍心增加老师的事务。况且他登基后每日要批阅的奏折,比这些要多很多,他早就适应了,只是不能呆坐在一旁看着老师俊秀的面容,有些心有不甘。

    “倘若瑄儿觉得厌烦了,休息一会也无妨。”裴言看着卫瑄尖尖的下巴有些心疼,瑄儿承受孕育之苦本就很是艰辛,他更不舍得看着瑄儿日日伏案不曾抬头休息,况且瑄儿近日懂事了很多,未曾向他抱怨过一分。

    “好。”瑄儿听着老师强劲的心跳声,异常的安心。

    第 40 章

    第39章

    天色一片漆黑,柔和的月光倾泻映在走廊间,墨绿色的叶片在窗纸上留下了斑驳的阴影。

    丝丝冷风透过窗缝略有一丝淡淡的寒意,桌边的几支烛火映得房间异常明亮。卫瑄身披淡黄色外衫,浅色的衾衣紧紧贴在他的肌肤上,领口略有些大,露出一片光洁的胸膛。

    卫瑄侧身抬起手臂倚在桌边,他看着书页上的小字,不禁打了一个哈欠,他抬头望向漆黑的窗外,夜色已经深了,他还是早些睡吧,余下的明天再看。卫瑄扶住桌子缓缓起身,指尖伸向背后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腰身。

    如瀑的秀发散落,披散在衣衫上,在烛光的映照下,白皙的面颊竟有一丝分外的美艳。

    卫瑄俯身坐在床边,伸手脱下外衫,他看着一旁的宫女开口问道,“老师回府了吗?”

    “裴大人一直留在书房中。”宫女低头答道。

    “什么?”卫瑄一掌重重的拍向床边,他猛然站起了身体,现在都已经是深夜了,老师怎还能继续留在书房中,难道老师想彻夜不眠了。

    卫瑄担心他日日夜宿老师书房恐会引人注目,近些时日便未踏入书房一步,他误以为老师会听进他的劝解,没想到老师一如既往般的不顾惜自己的身体,倘若真到老师倒在病床上,被迫休养时就已经太迟了。

    卫瑄未来得及系上衣领,匆匆推开房门步入深夜之中,冷风吹拂着他的衣衫,衣角随风舞动,完全露出了白色的里衣。卫瑄感觉到一丝丝的寒意,他伸手拉住了腹上的衣衫,掌心稍稍护住腹部。

    卫瑄看着远处微薄的窗纸透过的一丝丝光亮,连赶几步伸手推开了紧闭的房门。

    裴言看着卫瑄秀美的面容,忙放下笔墨,起身走了过去,还未待他张口,卫瑄便轻启薄唇,面上有一丝丝怒意,“这么晚了老师怎么还不睡,您是想彻夜不眠吗?”

    “瑄儿,你身子重了,不能再想往日那般贪凉了。”裴言拥住卫瑄的双肩,伸手将他微冷的指尖握入掌心中。

    “老师。”卫瑄的面色微沉,他抬起衣袖用力抽出了指尖,冷冷的站在一旁背对着裴言的面容。

    “我想看完那几本书册就歇下。”裴言走到卫瑄面前,轻轻握了握卫瑄的掌心,似有一丝讨好之意。

    “那是几本书册?”卫瑄看着桌边高高摞起的卷宗,他不禁加大了几分声音,“难道老师将我的话当做耳旁风了吗?”

    裴言心中有些苦涩,他身兼太傅一职,平日事务颇为繁重,又要忧心瑄儿的事情,根本由不得他随意歇下,而这些就算他与瑄儿讲了,瑄儿也不会明白。

    “亦或是老师想着自己未曾迎娶妻室孤身一人,大可不必在意什么,那您又将我当做什么了,仅是您的徒儿吗。”卫瑄眼中有一丝伤意,上一世他看着老师被他囚禁在房间中,眼中溢满了绝望,甚至没有一丝生念,这一世他早早便对老师表明了心意,难道仍不能挽留住老师吗。

    裴言张张口却未能说出什么,他早就对瑄儿产生了一丝情愫,可是瑄儿身为堂堂皇太子,而他是瑄儿的老师,根本不能对瑄儿表达爱意。

    “这是您的血脉,难道您愿看着孩子尚未成年便忍受父亲离世的痛楚吗?”卫瑄拉着裴言的指尖抚在他的腹部。老师上一世病逝得很早,若细算时间他腹中的孩子尚未能满弱冠,如今他深受父皇母后的疼爱,而他绝不愿看着孩子沉浸在双亲离世的痛苦之中。

    裴言摇摇头,拥住卫瑄的双眼,“老师会好好的活着,瑄儿,老师答应你,一定安然陪在你和孩子身边。”他在得知瑄儿腹中血脉的那一刻,已经不舍得离开了,哪怕是被众人唾骂,他也甘愿守护在瑄儿身侧。

    “老师口上总是这般说,您曾经为我挡过一剑,深入肺腑,多年来不曾痊愈,而您接连操劳,更是对伤势不利。”卫瑄伸手解开裴言的衣领,指尖顺着白皙的胸膛抚上了那道异常狰狞的伤痕,眼底有一丝痛惜,他甚至希望老师能在府中安心休养,可现在父皇颇为信任老师,老师根本不能离开朝堂。

    “瑄儿,老师不会有事的,”裴言拂下卫瑄的手,他最近是有些吃力了,但还在他内力深厚,若他日他真的熬不下去了,他愿用一生内力换十年的寿命。“老师说过的话一定会做到的。”

    “老师待我登基后,我绝不会让您继续留在朝堂了。”卫瑄握住裴言的手,坚定的说,他会让老师安心留在皇宫中抚养小皇子。然他忘记了上一世的教训,裴言一个男子留在后宫中又是怎样的尴尬。

    裴言笑了笑没有应下,瑄儿刚刚登基,根基尚未稳固,他绝不可能放手,待看着瑄儿稳坐高位后,他或许会试着放开一些。

    “瑄儿,天色不早了,我们休息吧。”裴言揽住卫瑄腰肢走向床边,他看着卫瑄眼中的执意温声劝道,“瑄儿,宝宝也累了。”

    卫瑄拉开裴言抚在腰间的手,走到桌边微微俯下身看着摊开书卷上的小字,眉头紧紧蹙起,“难道老师也需要处理兵部的事务吗?”

    “刘大人涉嫌军饷丢失一案,停职查看,皇上便让我暂代兵部的事务。”裴言解释道,他看着卫瑄不悦的面色,忙抬袖合上了书卷。

    “难道朝中只有您一位臣子吗,陈景诚又是干什么的,是他上奏检举刘大人私吞军饷,兵部的事务应由他代劳。”卫瑄大声道,他用力握住了桌边,指尖微微发白,父皇如他上一世一般,以为老师学识渊博满腹才华,便将一切事务都压在老师身上,老师因过于操劳,两鬓早早便斑白了。

    卫瑄张张口,还想说些什么,他似乎感觉腹中有些轻微的异样,伸手抚了上去,不禁微微俯下身。

    “瑄儿,是腹痛吗?”裴言看着卫瑄抚在腹上的指尖,误以为卫瑄因为过怒而动了胎气,面上一片焦急,他忙伸手搭上卫瑄的脉搏。

    “老师,孩子动了。”卫瑄面上有一丝异样的欣喜,他似乎生怕老师错过了,拉住老师的手抚在了他微微突起的腹顶。

    裴言感受到掌下一阵轻微的蠕动,眉眼间异常柔和,面上有一丝淡淡的喜色,“瑄儿,宝宝刚过四个月应该会动了。”他担心日后孩子的月份渐大,动作频繁恐会影响瑄儿的休息。而瑄儿的腹部过于隆起,亦无法掩过众人的双眼。

    裴言蹙了蹙秀眉,他看着卫瑄看向他的视线,微微笑了笑。

    “瑄儿日后可不能在这般动怒了。”裴言心下的紧意稍稍缓了缓,幸好刚才并没有伤到孩子。

    瑄儿点点头,他刚才在气愤之下根本就无法压制住心间的怒意,他看着裴言面上的担忧之色咽下了口中的话,“老师以后一定注意要多加休息。”

    “好,老师答应瑄儿。”裴言温声道,他扶着卫瑄坐在床边,低头解下领口间的扣子。

    温热的指尖不经意间稍稍碰到了卫瑄白皙的脖颈,卫瑄近距离的看着裴言俊秀的脸颊,感受到裴言扑在他肌肤上丝丝的气息,呼吸略有些急促。

    裴言察觉到怀中的身体有些异样,他抬头看见卫瑄面上的一丝绯红,隐隐明白了什么,瑄儿年轻精力旺盛,正值孕期,自然有些欲望根本经不起稍稍一丝的挑逗。若瑄儿尽力忍着,恐怕会伤了身体。

    “老师。”卫瑄看着裴言望向他的面容,仿佛看出了他心底的欲望一般,他微微低下头,略有些不好意思。

    “瑄儿,没事的。”裴言抬手抚了抚卫瑄披散在肩后的秀发。

    “真的?”卫瑄似有些不相信的看着裴言,眼中溢满了喜色,他伸手拥住老师的身体,缓缓躺在床上。

    裴言单手撑住床边不敢压在卫瑄身上,他没想到卫瑄竟误会了他的意思,“瑄儿,这样会伤到孩子的。”

    “他在我肚子里,不会有事的。”卫瑄拦住裴言的脖颈,微微凑近吻在了他的面颊上。

    裴言感受着面上的一片柔意,心间竟有一丝丝的□□,瑄儿尚年轻一时情难自已,而他又怎能任着瑄儿的性子来呢。

    “瑄儿放松一些,我帮瑄儿纾解。”裴言缓缓拂开卫瑄的指尖,侧身躺在了卫瑄身侧。

    卫瑄眼中有些失望,“老师,是嫌我的身体丑吗?”卫瑄低头看着有些突兀的腹部。

    “怎么会呢,老师是担心会伤到宝宝,瑄儿一定也不想宝宝有事。”裴言柔声道,无论瑄儿变成怎样,在他心中瑄儿都是那般美丽动人。

    卫瑄点点头,侧身躺在裴言怀中。

    裴言抬袖拂落床帘,指尖微动解开了卫瑄的衣衫,他看着卫瑄白皙的腹部,情不自禁的俯下身吻了上去。

    “老师,痒。”卫瑄的身体一阵颤抖,伸手轻轻推了推老师的肩膀。

    裴言拥着怀中的身体,指尖轻轻滑入卫瑄的衾裤中。

    第 41 章

    第40章

    桌上摆着几碟精致的小菜,翠绿的颜色显得异常鲜嫩可口,白白嫩嫩的包子散发着淡淡的热气,白瓷碗中的粥熬得十分糯,晶莹剔透的米粒间夹杂着撕碎的百合,有一丝微微的香甜。

    卫瑄身披淡黄色外衫,领口微微敞开,隐约露出白色的里衣,玉带尚未系紧,松松的垂落在腹上。卫瑄俯身坐在桌边,明眸略有些惺忪,他侧身望向窗外,一缕明亮的光斑映在他的面上,秀美的面颊异常白皙细腻。

    卫瑄看着紧闭的房门,眼中夹杂着一丝失落,时辰已经不早了,怎么老师还未来,亦或是老师起迟了,卫瑄到希望如此,但他心知裴言的心性对朝事甚为上心,绝不会因自己的私事而耽误半分。

    卫瑄微抬起衣袖,白皙的指节伸向一旁的包子,触手略有些微烫,他心不在焉的喂入口中匆匆吞咽了下去,心间略有一丝淡淡的不安,老师内力深厚绝不会有任何事情,一定是他多心了。

    卫瑄看着面前的包子毫无一丝胃口,他抬手示意一旁的宫女撤下去。卫瑄微微低头视线落在腹部的衣衫上,他轻叹一声,伸手拿过汤匙舀了一勺粥送入口中,勉强的吞咽着。他看着余下的小半碗粥实在用不下去了,起身走到窗边向远处望着。

    卫瑄隐约看到朱红的走廊中一道淡色的身影,面上浮现出一丝喜色,他推开房门,匆匆走上前去。

    “瑄儿,慢一些。”裴言抬手扶住了卫瑄的手臂,缓缓迈上台阶。

    卫瑄看着老师的面色无碍,放下了悬起的心,侧身靠在老师肩边,“今天老师来得迟了一些。”他并非责怪老师未能陪他一起用饭,而是老师多年来迟的次数简直屈指可数。

    “我昨日早些休息剩下了几本卷册,本想早上匆匆看完,未料误了时间,让瑄儿久等了。”裴言温声解释道,他顾虑瑄儿担心他的身体便将大摞卷册抱回了府中,岂料小寒如瑄儿一般早早留在书房中等待他,根本由不得他继续熬夜,他耐不过小寒的唠叨也只能作罢了。

    “没事,我多等一会也无妨。”卫瑄笑了笑,看来他那晚的话起到了一丝作用。

    “瑄儿用过早膳了吗?”裴言看着卫瑄披在身上的衣衫,误以为他刚刚起床。裴言俯身松松的系上了卫瑄腰间的玉带。

    “早就用过了。”卫瑄下意识的看向桌边,幸好宫女已经将早膳撤下去了,倘若让老师看见他没有用多少,或许又该担忧了。

    裴言轻柔的抚上卫瑄的腹部,隔着薄衣隐约可以感觉到掌下一丝微微的弧度,温润的面上洋溢着淡淡的笑意,裴言缓缓起身指尖搭上卫瑄隐在衣袖下的腕间。

    “老师,您前几日不是为我诊过脉吗?”卫瑄的手掌滑落握住了裴言的指尖,“老师,您不必太过担心,我现在日日按时服用安胎药,孩子不会有事的。”老师本就为朝事而操劳,卫瑄更不希望老师为他分去大半的心力。

    “瑄儿,让老师看一下好吗?”裴言看向卫瑄明亮的眼眸柔声道,前些时日孩子的月份尚小,脉息并不明显,现在瑄儿腹中的孩子已过四月,应探出一二了。

    卫瑄点点头,挽起衣袖轻抬手臂放在裴言面前。老师颇为精通医术,见他的面色稍有异样便为他探脉,即使是太医为父皇请平安脉也未这般频繁。

    裴言缓缓放下手,他前几日的断别并无失误,瑄儿腹中确实是双胎。他得知将拥有两个孩子又如何不会异常欣喜,但瑄儿的骨盆狭窄,孕育双胎恐怕会异常艰险,况且同时诞下两位小皇子亦难瞒过后宫众人,裴言眉眼间多了一丝浓浓的忧虑。“老师,怎么了?”卫瑄迟迟未等到老师的回应,心间有些不安,亦或是他近日的操劳已经伤到腹中的孩子了,可他并未感到一丝腹痛。

    “瑄儿,孩子无事,”裴言握住卫瑄的指尖抚在他的腹部,“瑄儿腹中的是双胎。”裴言隐去了眼底的忧虑,欣喜的笑着,他身为父亲得知即将拥有两个孩子,难道不该高兴吗,他将心底的顾虑流露而出,反会伤了瑄儿的心。

    “老师连双胎都能诊出。”卫瑄看向腹部,眼中仍有些不相信,他连男人孕子都不曾听说过,更不会想到他腹中有两个胎儿。

    裴言点点头,“老师的医术虽不能与江湖的名医相媲美,但亦可胜过宫中的御医。”

    “瑄儿不高兴吗?”裴言看着卫瑄过于平静的面色,试探的问了一句。

    “当然高兴了。”卫瑄笑了笑,他当初还忧虑将孩子留在表妹身边抚养,怕是老师日后不能过多与孩子亲近,但现在他腹中是两个孩子,足可以让老师抱回府中亲身抚养了。

    裴言看着卫瑄面上的笑意,心中的紧张缓缓淡去,温温的笑了笑,只要瑄儿高兴就足以了,瑄儿年纪过轻孕期甚为辛劳,他希望瑄儿能静心休养,其余的繁杂事情他自会细心考虑妥当。

    “日后宝宝出世了,老师将宝宝抱回府中抚养可好。”卫瑄握着裴言的衣袖,嘴角勾起了一丝弧度,若他早知腹中是两个孩子,也不会日夜忧思了。

    卫瑄看着裴言微微摇头,心间一片伤意,“难道老师不想听宝宝唤您爹爹吗?”虽孩子留在宫中,老师亦能看到孩子,但却终不能靠近一步,身为父子却只能恭敬的行礼又是何等的心痛。

    “瑄儿误会了,我只是一介下官根本无能抚养皇室血脉。”裴言心中溢过淡淡的苦涩,他如何不想日日守着心爱之人和他们的孩子,但瑄儿身份尊贵,他更无法逾越一步。或许他当年就不该对瑄儿动心,如今瑄儿虽是与他心意相通,却陷入更深的苦痛之中。

    “太子妃诞下皇长孙已足以,难道老师想将两个孩子都给她抚养吗?”卫瑄不禁提高了声音,若婧婉诞下皇双子,恐怕陈氏在朝中的更是大大提升,日后也难以在动摇半分了。

    “此事我已决定,老师不必再说了。”卫瑄冷声道,老师为了顾全大局,甚至不惜伤害自己,而他更无法看着老师伤痛的站在角落中,望着婧婉怀中玩耍的孩子。

    卫瑄已不可能让皇儿唤老师爹爹了,他唯一能做的弥补便是让老师将孩子抱回府中,日日感受着承欢膝下的快乐。

    “若孩子随我回府,以后瑄儿就绝不可能日日见到孩子了。”裴言眼中有一丝痛惜,瑄儿已为他承受孕育之苦,他愈加不舍得再让瑄儿与孩子骨肉分离了。他不过是一品的太傅,虽在朝中的地位颇高,但绝不可能时常带着孩子进入皇宫。

    “老师不舍得我如此,难道我就舍得看着老师恭敬的对自己的孩子行礼。”卫瑄稍稍用力握住袖边,眼眸中亦有一丝星点的泪光,他曾发誓绝不让老师在心痛一分,无论如何他必须遵守自己的承诺。

    “对不起,都是老师考虑不周。”裴言伸手将卫瑄拥入怀中,轻轻扶着他肩边的秀发。

    “这不是您的错,若是我现在的地位稳固,不在母后的摆顾之下,更不用以表妹当做挡箭牌终日躲躲藏藏的。”卫瑄用力甩开裴言的衣袖,待他登上帝位他一定要让老师光明正大的站在他身边。但上一世随着他的年龄渐长,地位愈加稳固,他却待老师变本加厉,甚至完全没有一丝温情可言了。

    卫瑄看着裴言面上的伤意,过于激动的情绪渐渐缓了一些,他自知无法护得身侧之人的周全,又为何对老师大吼,就好像在责备老师一般,可是他真的并无此意。

    “瑄儿。”裴言落寞的放下衣袖,微微摇了摇头,亦或是瑄儿太过年轻,无法明白身在高位一言一行都极为重要,等到那时他们恐怕更是愈加遥远而万分不敢逾越一步了。

    “老师,我不会与孩子分开太久的。”卫瑄开口打断了老师的话,他现在能力尚弱什么都做不了,也只有静心等待,“待皇子年满六岁开始读书时,我便让宝宝进宫伴读,到时两个孩子凑在一起也可以亲近一些。”

    裴言看到卫瑄眼中闪烁的光芒,咽下了口中的话,双胞胎的相貌比甚为相似,他一个大臣之子酷似皇子,难免宫人会在私下议论什么,到时恐怕避之不及,而绝不可能将孩子带入宫中了。

    卫瑄轻拂了拂裴言的衣袖,“老师,您相信我,再过几年我一定可以让您留在孩子身边的。”

    “好,我相信瑄儿。”裴言缓缓点头,他将多半的希望留给了卫瑄,却独自面对着孤独的绝望。

    裴言扶着卫瑄坐在桌边,他转身想走向一旁,却被卫瑄紧紧拥住了腰身,裴言看着卫瑄异常年轻秀美的面容,抬手抚住了卫瑄的双肩,只要瑄儿在高位上安稳无忧就足以了,即使他付出再多也亦值得。

    卫瑄将头埋在裴言怀中迟迟未松开双手,曾有多少次他在梦中惊醒,顾虑身边之人会突然离开,而如今他拥有了老师的血脉,心渐渐安下了,可他想不到老师远远看着在母后怀中的孩子,愈加心伤。

    第 42 章

    第41章

    张张宣纸在桌面上摊开,飘逸的墨迹尚未枯涸,隐隐浸透在下面的书页上。云涵放下毛笔,白皙的指节十分修长,圆润的指腹内侧略有一丝薄茧。淡白的衣袖边沾染了点点墨汁,零星分布到与前襟娟绣的颗颗墨竹十分映衬。

    云涵微微蹙起秀眉,俊秀的面容略有些苍白之态,红润的双唇稍稍抿起,视线停留在书页底部一行小字,虽潦草难辨字体但异常苍劲有力。

    房门轻轻敲了两声,管家推门而入,“老爷,有人拜访您。”

    “是我的故友?”云涵微微抬头,眼中有一丝茫然,他在朝中坚持己见,得罪了不少重臣,并未与太多人有过深交。

    云涵脑海中闪过一张年轻温润的面容,或许是他想多了,裴太傅日日留在皇宫又怎可能有闲暇时间来拜访他呢。

    “不是。”管家低头道,他只是按照那位大人吩咐的说。他看着那人的面相陌生,并不像是平日间拜访过老爷的朝臣,但那人的面容俊美举止间透露着一丝威严之气,亦或是朝中权高位重之臣,不知他来拜访老爷又是因何事,管家面上隐隐有些担忧之色。

    云涵未在继续为难管家,起身走向了大厅之中。

    房间中静立着一道玄色的身影,身姿异常笔直,腰间绣着繁复花纹的玉带彰显了一丝高贵之气,衣摆下垂落的翡翠玉佩更是质地上乘雕刻精美。

    林晔听见房门外的脚步声缓缓转身,白皙如玉的面容异常绝美,细长的柳叶眉下一双明亮的眼眸十分深邃,红润的薄唇亦比女子还要美上三分。

    云涵走入房间,看着面前之人精致的眉眼与陆峥甚为相像,但却大相径庭,小峥言语间仍流露出一丝可爱调皮之气,而林晔的面容冷峻,周身散发着一丝寒意,让人愈发不愿亲近一步。云涵微微顿了顿脚步暗中猜测这此人的身份,林晔虽看似异常年轻,但眼中的沧桑锐利却不是弱冠之年所应有的,亦或是他的年纪已经很大了,只因保养得当而未暴露一分。

    “云大人。”林晔微微俯身行礼,声音十分清朗。

    “公子是?”云涵亦回礼,他可以断言林晔绝不是朝中之人,但他却猜不出林晔与陆峥的关系,难道仅仅是凑巧而已。

    “我是小峥的父亲。”林晔微微笑了笑,他被唤了多年的老爷,今日还是头一次有人唤他公子。

    云涵眼中有一丝惊异,他虽听小峥提及过,但未想到小峥的另一位父亲这般年轻。

    “小峥对云大人提及过此事。”林晔看着云涵面上未有一丝诧异之色,根本不属常人的反应,想必是早就得知了。

    他误以为小峥太过年轻性情不定,一时敬仰云涵心生喜爱,随口说说罢了,未想到小峥真心爱云涵,甚至甘愿为其孕育子嗣。

    云涵性情温和宽厚,在朝中颇有政绩,亦是忠心为朝堂的清官。而又年长小峥甚多待他很是包容,若小峥当真喜欢云涵,林涵到不介意遂了儿子的心愿,但他担心云涵一心为朝事,待小峥并无任何心思,这一切不过是小峥单相思罢了。

    林晔看着病弱的爱人守在他身边,面对着他的冷漠多年来为他付出的诸多,他亦不舍得再让小峥受份苦楚了,但儿子投入的感情颇深,若得知云涵心中毫无爱意,恐怕异常心痛。

    “您唤我云涵便可,”云涵面对着林晔冷冽的目光,心间有一丝微微的紧张。“小峥年纪轻对我提及了此事,但我绝不会与外人吐露一句。”云涵隐隐猜出林晔的身份,若家族中人得知林晔与男子相恋并孕有子嗣,恐怕绝不会善罢甘休。

    “我相信云涵。”林晔看着云涵温润的面容,云涵甚为疼爱小峥,决绝不会做出伤害小峥的事情,但他不知这份喜爱尽是因小峥相貌可人年纪过幼,还是夹杂了一分爱意。

    “云涵可知小峥对你提及此事的意思。”林晔提点道,云涵不是那种装糊涂的人,他想听云涵的心意,在决定是否劝小峥放下这段感情。

    云涵点头,他隐隐明白林晔前来府中的意图,恐怕天下哪位父亲也不愿自己的孩子与男子相恋,“多日来我待小峥甚为关爱,不曾想小峥竟对我心生爱意,而我察觉到了小峥心间的感情,却未劝阻小峥半句,这皆是我的过错,明日待小峥前来,我一定劝诫他放下这段感情。”小峥还年轻,难免一时糊涂,而他比小峥年长甚多,怎还如此执迷不悟。若小峥陪在他身边,今后只能遭受旁人的冷眼,而小峥离开他,或许将来会踏入仕途娶一房貌美的妻室。他不该害了小峥,至于那份对小峥的爱意埋藏在心底就足以了。

    “这可是云涵的真意。”林晔看向云涵眼底的一丝伤痛,亦或是他误解云涵了。小峥日日留在云涵书房中,看着身侧貌美的少年又怎会不动心,不过是云涵思虑甚重,为了顾全大局而不忍回应小峥。

    云涵轻咬下唇,脑中犹忆着小峥拥住他,面上欣喜的笑意,若小峥听见他的冷声拒绝,恐怕会异常心痛,而以后绝不会踏入他书房中一步了,这样也好小峥放下他前途仍是一片光明,而他万分不愿误了那个年轻的少年。

    云涵点点头,眼中有一丝坚决之意,“您放心,我会尽快规劝小峥放下的。”

    林晔微微摇头,云涵恐怕是误会他的意思了,他并非要阻拦他们在一起,若因此而让云涵放弃了小峥,恐怕小峥再也不会原谅他了。

    第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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