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落毛凤凰不如鸡/富二代也要谈恋爱 作者:落漠
正文 第4节
落毛凤凰不如鸡/富二代也要谈恋爱 作者:落漠
第4节
“都说了不是自虐是自我安慰啊!”
“哦,是□□?”
“噗你想哪里去了!”
原本单调乏味的体力活,因为身边某个人的聒噪,却觉得时间流逝很快过去。
曾经最嫌弃浪费口舌在无用之事上,如今竟然也有甘之如饴的错觉。真是前所未有的新奇感受。
舒淮在劳动的间隙,看向身旁因发热而脸颊红润的少年,眼底尘封已久的冰雪似有消融的迹象。
捡了几大筐柴禾回去,赢取了一些食物。两人合作煮了米饭、炒了盘青椒炒肉,两个半大的少年一顿就把今天的所有奖励给吃完了,而两天没沾荤腥的秦子扬更是连盘子上的汁水都用米饭沾了个干净。
吃完这顿简陋的饭菜,秦子扬却有种从未有过的心满意足。坐在小板凳上,双腿向前直伸着,摸着鼓鼓的肚子感慨,“哎小爷我又活回来了~要是能够洗个澡就更好了。”
他随口说了句,旁边烤火的舒淮听到了,眼里划过一抹亮光,看着他平淡道,“我问过了,这里没有热水器。”
秦子扬顿时就横眉竖眼,“我去!热水器都没有,那想洗澡怎么办?”
这两天到这里各种事实在太烦,他也没心情去考虑这个问题。现在才发现,这还真是个大问题。
舒淮淡淡道,“烧水洗。”
秦子扬看了眼煮锅的大小,喷了,“一盆水怎么可能够!总不至于洗到一半光着出来烧水吧!”
舒淮神情慨然不动,“除非一个人洗的时候,有另一个人在旁边烧水。”
秦子扬闻言,皱眉思考了下,半晌泄气道,“……好像只有这个办法了。”
舒淮看了眼手表,“不早了,烧一盆水要二十分钟。猜拳好了,谁赢了谁先洗。”他语气平静的提议。
秦子扬抬头盯着舒淮;舒淮看都不看他一眼,往火堆里添了根柴。
秦子扬瞅着舒淮淡定的样子,眼珠一转,忽然咧嘴笑了,“哎舒淮,你是不是就等着我开口呢?下午还故意捡了那么多柴禾,我就琢磨着光煮饭的话其实两天都够了。原来打着这主意啊。”
舒淮:“……”不该聪明的时候反而聪明了。
见舒淮不说话,秦子扬认准了猜对他的心思,更是得意,眼睛亮晶晶的笑的跟狐狸似的,“可是我想了想好麻烦呀,还是不洗了吧。”
舒淮终于抬头看他,挑眉,“还有28天,你确定你都不洗?”
秦子扬顿时哑然。他可以一天两天不洗澡,但是一个月?开什么玩笑,他自己都忍不住嫌弃自己了。
秦子扬纠结了会儿,现在不帮舒淮的话,以后舒淮肯定不会帮助自己。到底要不要伤敌八千自损一万呢?
很快秦子扬就打定主意,看着舒淮,“那来猜拳吧。”
秦子扬说一局定输赢,舒淮说三局两胜。秦子扬想着反正也没差,同意了。
结果舒淮只在第一次输了,后面连赢两次。
秦子扬也不在意,以为是运气问题后来才知道,是舒淮观察力和推理能力惊人,计算出了他出拳的概率。
而这个时候的秦子扬还懵懂着,完全没发现舒淮的杀伤力。
于是两人合作,先烧了一盆水,倒在水桶里,兑了冷水舒淮就端去棚子里洗。秦子扬继续烧水。
烧好了舒淮那边也把水用完,正好端进去。
工作人员被两人赶走,洗澡坚决不能被其他人看到。
秦子扬提着兑好的水桶走到棚子旁边,敲门,“喂,水来了,我放门边儿了。”
“……帮我端进来。”舒淮的声音有些闷闷的。
秦子扬一想也是,如果放在门边舒淮就要开门自己来拿,不是曝光了么。
只得答应。
舒淮开了个缝,秦子扬艰难地挤进去,发现舒淮光溜溜地躲在门后,拿毛巾遮住重点部位。
棚子里热气腾腾,舒淮白皙的皮肤沾染上水汽,不知是窘迫还是发热,脸蛋白里透红,一直清冷淡漠的黑眸水润光泽,波光莹莹,有种说不出的魅人。
“快出去!”秦子扬才看了一眼,就被舒淮出声赶人。
不过乖乖走的就不是秦子扬了,他故意慢吞吞地放下水桶,眼睛上上下下嫌弃地打量舒淮,鼻子里溢出一声冷哼,“有什么好稀罕的,你有的我也有。”
舒淮:“……”鉴于秦子扬给他烧了水,他难得保持了沉默。
秦子扬看舒淮无言,自觉将了对方一军,得意地大摇大摆地走出棚子。后脚出去,门就在后面砰的关上,仿佛是某人发泄愤怒的心情。
秦子扬心情更加舒畅。没一会儿,舒淮洗完了澡,出来擦着头发。正好秦子扬烧的一锅水热了,他便兑进水桶里提去小棚子里。
还再三叮嘱舒淮,“记得水烧热了就给我兑好端进来哈。”
秦子扬虽然没有洁癖,也是个爱干净的人。一进去,就迫不及待脱了衣服,把热腾腾的水往身上浇,不时大呼小叫,发出“呜哇!”
“好爽!”之类的感叹。
小小的浴室很快热气氤氲。秦子扬哼着小曲,往身上抹沐浴液。满身都是泡泡。搓了头发拿着水勺舀水冲头,头发冲的差不多了,甩甩脸上的水珠,秦子扬一见水桶里没水了,赶紧高声叫道,“舒淮!快快!”
就听到一个冷淡的声音在门外,“我给你放到门口了,自己提进去。”
“!”秦子扬惊悚了,扒在门边不住叫喊,“你开什么玩笑!我现在光着的!被人看到了怎么办!”
舒淮道,“反正你有的我也有,不怕被看。”
这话怎么这么熟悉……
秦子扬蓦然反应,气笑了。舒淮还记着刚才他的话呢。
小心眼!
暗骂了一句,秦子扬审时度势,扫了眼自己满身泡沫,不用水冲不行。想想之前都把工作人员赶走了,这屋子又在偏远地方,平时周围没人。
牙一咬心一横,他一手用毛巾遮挡住重点部位,一边小心翼翼地开门打算提水进来,心中把舒淮骂了个狗血淋头。
睚眦必报的小人!老子下次宁愿自己打水洗,都不会给他帮一点忙!
门打开条缝,秦子扬探出个脑袋,想观察周围有没有人。却诧异地看到舒淮竟然就站在门边。
秦子扬一下愤怒了,“你干嘛!”留着不走,是打定注意看他遛鸟啊,变态!
舒淮拿眼风掠了他一下,提起冒着热气的水桶,“让开。”
秦子扬楞了楞,下意识躲到门后让路,舒淮把水提到屋内,秦子扬道,“……你刚不是让我自己提水嘛。”
舒淮淡淡道,“骗你的。”说完看都不看他一眼迅速转身就走了,一副唯恐秦子扬果体污了他眼的样子。
门合上,徒留里面的秦子扬一噎,心中恼火又有一丝莫名其妙的感动,憋死他了。
洗完澡,秦子扬出来发现舒淮连换洗的衣物都洗干净,甚至晒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少,晚上补上。
昨晚租的地方煤气泄漏引发警报,吓了一大跳嘤嘤,好可怕tat
☆、第十二章 补习
看着黑色的短裤迎风招展,秦子扬挺新奇地瞟了一眼正烤着火的舒淮。
他看出来了舒淮有严重的洁癖,简直可以说是个洁癖狂,没想到对方还这么勤快。
秦子扬自己的衣服从来都是穿了就往家里一扔,反正有保姆会给他洗干净。至于内裤,自己亲手也没洗过几次。
甚至这次来,他还带了一打一次性内裤。
还是小爷聪明~
秦子扬不无得意地扬着脑袋从舒淮身边经过,就像一只战胜的小公鸡。他把毛巾和木桶放好,坐回火堆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就觉得对面一道挥之不去的视线一直萦绕着。
秦子扬抬头,瞪着舒淮,“看我干嘛!你本来就该帮我把水提进来,我不气你耍我就够意思的了,怎样也不会向你道谢的!”他还耿耿于怀之前舒淮的恶作剧。
但他并不知道的是,这可能是舒淮长这么大,第一次起了逗弄别人的心思但舒淮自己都不知道这是种什么心情。
他只是觉得看秦子扬吃瘪的样子,心情会有一瞬微妙的波动。
舒淮紧蹙着眉心,盯着秦子扬,语气带着某种嫌弃的情绪,“……洗了澡你没有换内衣?”
秦子扬一愣,“当然换了……你什么意思?”
舒淮淡漠的目光掠过他裆下,秦子扬恍然明白对方意思,一下窘迫的涨红了脸,又气又好笑,“我换了!我带的一次性内裤!”
舒淮不为所动看着他。
秦子扬简直气的胃疼,看样子是舒淮刚才看见他空着手出来,没有洗衣服,误以为他内裤都不换。
秦子扬冲到床边,从背包里掏出一卷包装好的一次性内裤扔到舒淮面前,指着地上的内裤冲舒淮咆哮,“看!到!没!”
原本还得意自己比舒淮聪明,带了一次性的就不用洗了。没想到被狠狠嫌弃。
舒淮扫了眼地上的包装,眼尖地看到上面印着的型号,“好小。”
语气平平淡淡的,仿佛陈述某个事实。这在舒淮眼里,他说的也的确是事实。秦子扬看着人高马大,结果内裤比常人都要小一号。
……其实那是因为秦子扬盆骨、臀部较窄。
只不过,这话秦子扬听在耳中,无疑觉得又是舒淮对自己的挑衅。而男人,无论哪个年纪的男人,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被别人说“小”。
秦子扬火冒三丈,横眉竖目指着舒淮,“你td说谁小!?”
听到脏话,舒淮略微皱眉,“激动什么,我说的是事实。从外观看你的骨架应该穿xll型号的内裤,但实际的是比预估的小一号。”
秦子扬一愣,“嗯?你不是说我……那个小?”
舒淮道,“我又不是变态,谁关注你那个了。”
秦子扬一腔怒火莫名其妙熄灭了:“……”感情是他想歪了?
第二天上课,秦子扬一手支撑着下巴,百无聊赖地听着李老师在那里讲小学的课程。
“把x加上y,去掉相同的部分……”
李老师的声音干巴巴的,并不好听。讲的内容也生硬死板,比起秦子扬所在的重点中学的老师水平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唯一难得的是,只要学生不明白,露出迷茫的神情或者举手提问,他都会不厌其烦地再三解释,直到学生听懂了为之。
在李老师给三年级的学生讲课时,坐在同一个班上的另外年级的学生就自己看书,或者写他布置的作业。
秦子扬过道旁边的女生看上去十二三岁的年纪,汉话都说的不太好,手里捧着二年级的课本,读的磕磕巴巴的,秦子扬都替她着急。
下课的时候忍不住多问一句,“这里的学生水平也太差了,就这样还怎么升学考初中?”
李老师听了,干瘦的脸上露出一抹苦笑,他本来大学毕业没几年,在这深山的支教艰苦经历却让他凭空比同龄人老了十岁,“升什么学啊。这里的孩子从来没想过上初中高中之类的事情……环境这么恶劣,我也只是希望他们如果有一天下山进城,至少能看得懂路牌,找得到回家的路。”
秦子扬来了兴趣,追问李老师怎么会这样想。
他给他们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
那是他大学还没毕业的时候。有一次参加了志愿者活动,在暑假到这里进行支教。
他遇到一个女生,大约十五六岁,勉强听得懂汉话,但几乎说不出。因为这里的教育实在落后,每个老师来到这里待不了多久就忍耐不住山村生活的清贫离开了,于是又换一位老师。老师的水平也是参差不齐,导致教学进度停滞很难得到统一。因此大部分学生学了几年,水平都没提高多少。
那个叫做诺雅的女生告诉他,之前她母亲生病家里一分钱都没有,自己想去城里赚钱给母亲看病。
结果跟着外出的人一起下山到了城里,城里人多,她和乡人走散了,又没有手机联系不上。自己一分钱没有,又看不懂路牌,又怕老乡回头来找她不见人。于是站在火车站一个星期,寸步不离。
因为胆小且汉话说的不好,都不敢找人帮忙。
秦子扬咂舌,“那她那一个星期是怎么活下来的?”
李老师叹气,“她去翻垃圾桶,捡人家吃剩的食物和水喝。晚上困了就睡在人家店铺的屋檐下。城管以为她是流浪汉,还驱逐了好几次,吓到她到处躲。还差点被人贩子拐了。幸好后来有好心人帮着把她送去了救助站,这才把她送了回来。”
“那个时候诺雅跟我说,外面的世界好可怕,她再也不敢下山了。”
说到这里,李老师眼里闪烁着点点泪光,“她说的话深深触动到了我。毕业之后,我就想来这里支教,我不知道我能坚持多久,但我希望在我离开的时候,这里的孩子都能读懂站牌,会说一点汉话,如果有一天下山去,不再遭遇诺雅当初遇到的事情……”
李老师的话语真挚朴实,他并没有一点自己的想法很伟大的念头,这种单纯的愿望似乎触动到了秦子扬和舒淮,两人都不约而同地静默下来。
秦子扬半是震惊半是无法理解,毕竟对于他这样一个富二代来说,真是半天也不想在山村生活,很难理解李老师甘愿放弃城里生活来乡村支教的信念。
就算他说了这个原因……稍微有点佩服,不过依然觉得对方很傻很天真。
舒淮则一脸冷凝的偏着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不过不管怎么说,他俩对这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李老师态度改变了一点点。
“那么,我就给二年级的同学讲数学第三章;其余年级的学生自己复习,以及做作业。”
李立擦着黑板,边给学生布置任务。
忽然有人举手,“老师!可不可以找两个大哥哥给我们讲题?”
舒淮秦子扬:“……”
男生的提议立刻引起一片附和。
本来之前学生还对两个城里来的大哥哥敬而远之,但是通过这几天的接触,他们逐渐觉得秦子扬性格开朗,很好相处,都想多和他接触一下。
至于一脸冷淡、拒人三尺的舒淮,不过是附带的。
闻言,秦子扬一脸诧异,表情仿佛在说“你在逗我?”。舒淮劲厉的眼风掠了眼秦子扬,他自然知道自己是被连累了。
秦子扬接触到舒淮的眼神,读懂他的冷眼,心中涌起的不是愧疚,而是幸灾乐祸:嘿,你也有被小爷坑的时候!
李立看着两人,有些为难,“那你们要经过两位大哥哥的同意,才可以打扰他们。”
学生们立刻一脸殷殷期盼的望过来。
仿佛在聚光灯下、备受瞩目的秦子扬颇觉亚历山大,他好面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不出拒绝的话,只能故作豪气地拍胸口,“没问题!”
舒淮:“……”这个蠢货。
然后学生们自觉地捧着书,一个个围到两人课桌边,开始认真地问起问题来。
秦子扬看着他们的课本,已经很旧了,封面的图案都翻得有些模糊,但是每本书都很干净,没有一点乱写乱画,看样子学生们都很珍惜这来之不易的课本。
他们的草稿纸泛黄,书写的手感很差,但这已经是难得的学习用品了。
秦子扬接过一个学生递来的数学课本,对方问了道题,是一道除法题。秦子扬暗中舒了口气,他还担心着万一问到他不知道的,那就丢脸丢大发了。
再怎么说秦子扬也是个高中生,基础知识还是用的,拿着笔唰唰几下就写出了答案,“先这样、然后这样,就完了。”
“……”对方一脸茫然和崇拜地望着他。
秦子扬纳闷,“没听懂?”
男生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轻若蚊蝇地道,“……嗯。”
秦子扬耐着性子又讲了一遍,最后问道,“这下懂了吧?”
男生低着头,很轻的点了下。但看迷茫的眼神,绝对没明白。
他十分诧异,翻了下课本,这是小学六年级的书本,但是其中的原理是四五年级就该清楚的。忍不住小声嘀咕,“基础也太差了。”
那感觉就像是一个人连九九乘法口诀表都不会背,就要去做三位数的乘法一样的道理。
他的话,那些学生都听到了。气氛顿时静默了下,有个女生怯怯地说,“因为、每个老师的讲解方法都不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愚蠢的作者计算错了上榜字数,导致本周无榜,泪流满面。于是这周就隔日更吧~顺便存点稿xd
☆、第十三章 玩笑
他的话,那些学生都听到了。气氛顿时静默了下,有个女生怯怯地说,“因为、每个老师的讲解方法都不一样……”
秦子扬恍然。李立说过,这里条件恶劣,支教的老师们都呆不久。所以导致学生们学习进度缓慢,虽然上着六年级的课本,但基础和四五年级的也差不了多少。
秦子扬不知道说什么,想要安慰亦觉得词穷。
身在大城市名师荟萃的贵族学校里,他厌烦着老师的谆谆教导,却不知道远在几千公里的大山深处,一群渴望学习的孩子们却苦于没有老师长久的教导。
“把三年级数学课本的第7、15、28页里面的定律背熟。”
旁边忽然传来清冷如雪的声音,秦子扬诧异转头,舒淮手里飞快地翻着另一个学生的课本,头也不抬地说这话,旁边的学生立刻抓着笔记录下来。
说完数学书,有学生捧着语文书询问,舒淮依旧飞快地翻了一遍书,“把第五课、11课背诵默写下来,基本常用字就能学完。”
周围的学生看着他已经一脸崇拜。
然后理所当然的,原本的讲题变成了舒淮一个人的表演场,学生都围拢在他周围,专心地记录下他说的内容。
秦子扬一手懒懒撑着下巴,看着舒淮神情冷淡,却不厌其烦地为学生勾画着重点,自己头一次没因为学生冷落他而热捧舒淮,产生嫉妒不爽的心理。
舒淮这个人,似乎也不是表面看着那么冷淡自私的……
下午两个人不用去学校,睡了午觉后,照例挑水劈柴做任务赚食物。一个星期下来,秦子扬动作熟练很多,力气也渐渐变大。以前挑水只能挑半路,现在勉强能挑一路了。
劈柴也利落很多。抹了把额上的汗,秦子扬自嘲,“我做梦也想不到,有一天竟然会劈柴挑水。”
舒淮难的附和,“我也没想到。”
秦子扬忽然想起白天的事,故作夸张的表情问舒淮,“你白天居然会给学生讲题,真是太阳打从西边出来了!”
语气里浓浓的调侃谁都听的出来。
舒淮烧着火,淡淡道,“闲着无聊。”
秦子扬不信,挪过去蹲在火堆旁,捡了根木棍往火堆里捅几下,“你平时闲着无聊不是就看书么。我说舒淮,你老实点说是同情了那些学生所以才讲题的,是会死嘛。”
“同情?”橘色的火光映衬下,舒淮的脸朦胧模糊,看不清表情,只是声音依旧淡漠如水,他不答反问,“你觉得,我给他们讲题,是因为同情他们的境遇?”
秦子扬挑眉,“难道不是?”至少他就是为了维持自己的面子,以及对学生们的同情,一半一半才答应下来的。
舒淮道,“没有。我给他们讲题,无关同情,而是我对他们的敬佩。”
这下轮到秦子扬错愕了,“敬佩?你有没有搞错啊?”那些贫苦的学生有什么值得敬佩的。
舒淮道,“明明是身处这么恶劣的环境,教学资源贫瘠,学习用品缺少。但是他们学习的积极性和刻苦程度,却是城里学生比不了的。难道不该敬佩他们?”
这话顿时让秦子扬哑然,他就是舒淮口中享受着优质教学资源却浪费不好好学的典型代表。
秦子扬往火堆里扔了块柴,语气低落了几分,“这有什么办法,个人有个人的命。”
“对,”舒淮道,抬起黑眸注视着秦子扬,“所以不过是运气好,投胎投的好。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秦子扬心里有些不舒服,有种被打脸的难堪。但又深知舒淮说的是事实。
一直以来,他虽然和家里人关系不好,那也是持宠而娇。也一直得意与家世背景,出手阔绰。但如果不是家里,他还剩下什么。
从来不想去思考这些问题的秦子扬,因为舒淮的一番话,以及白天所受到的触动,难的沉思下来。
却被舒淮打断,“秦子扬。”
“嗯?”茫然抬头,就见舒淮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不要再加柴了,你想吃糊了的晚餐吗。”
他才发现不知不觉竟然把手边一小堆劈好的木柴都给投进了火堆。
舒淮站起来,“因为柴被你用了,等会你要去补上。”
秦子扬气得一佛冲天,二佛出世,“那你刚才怎么就不提醒我!!”
“哦,我以为你喜欢吃糊了的。”舒淮言简意赅。
秦子扬翻了个白眼,“谁脑袋被门夹了会喜欢糊的咦?!等等,你是在嘲讽我吧!!”
面对秦子扬的大呼小叫,舒淮一如既往地做他的事,仿佛没有听到。
来到这里已经一个星期多了,秦子扬和舒淮两人虽然做任务换来了些食物,但这些菜类也非常简单,翻来覆去都是土豆青菜什么的,两人实在受不了了。秦子扬更是暴脾气发作,在和工作人员沟通时一脚踹翻凳子,放下狠话,“要是再不给我吃一顿好的,我立刻就走人!”
原本想着为了自己的跑车,忍就忍了,反正一个月一下就过去。哪知道睡的差就不说了,连饭都吃不饱,秦子扬真是后悔死自己当初居然会答应老爹来这劳什子的冬令营了,纯粹是折磨人。
舒淮站在秦子扬边上一言不发,与趾高气扬的秦子扬不同,他一双被井水浸过似的黑眸冷冷望着工作人员,虽没说话,但冰冷的神情也表明了他的威胁态度。
工作人员出去和心理老师沟通了下,片刻后回来带给他们一个消息。
村里有户人家过两天要嫁女儿,要做酒席。他们可以去吃宴席。
“有肉嘛?”身为肉食动物,秦子扬第一个关心的就是有没有肉。
舒淮淡淡瞟了他一眼,能改善伙食还不错了,还挑三拣四。
秦子扬恰好看到他的眼神,圆眼一瞪,气愤又委屈,“我就挑了怎么的!到这里一个星期多了,连肉都没吃上几块!我们还是学生还在长身体呢,我要告他们虐待!”
舒淮没理他,好歹目前为了改善伙食,两人是统一战线的。
工作人员,“肉应该有……不过你们不是去吃白食,是有任务的。”
一听任务,秦子扬怒而挑眉,“烦不烦啊,又是任务!”
这一次,但凭他胡搅蛮缠,工作人员也不再退让。
舒淮忽然插嘴,“什么任务?”
工作人员,“人家要办酒席,很多事要做……你们去当帮工。”
两人对望一眼,知道吃白食是不可能的,只能接下这个任务。
于是当天,两人就走了一公里多的山路,抵达了要嫁女儿的那户人家。
一看屋子,两人就知道这家人过的要比他们借助的那女孩儿的家好太多。虽然依然是砖墙垒的房子,但砖头整齐,外面还抹了水泥,看上去要干净整洁很多。
主人一家早早地在门口迎接。一个干瘦的中年汉子,一个微胖的妇女,还有他们十八岁的女儿。
和主人打过招呼,两人询问他们要做的事。
男主人阿达尔搬起手指开始数,用着不太熟练的汉话,“明天你们帮厨就行了,杀鸡、洗菜、端盘子……”
秦子扬一听杀鸡眼睛闪闪发亮,有鸡吃!
舒淮瞥了他一眼,一听有肉吃整个人都恨不得扑过去,真是吃货。
阿达尔说的简单,两人也以为这次任务很简单。阿达尔再三要求第二天早上两人一定要6点之前过来,因为很多事要做。
秦子扬不以为意,回去的路上还在和舒淮商量,反正去迟了点也没什么。
工作人员听到后,立刻补刀,“如果迟到了,那么会耽误人家的宴席,你们也不用去吃了。”
一听没吃的,秦子扬只好恹恹地闭嘴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秦子扬盯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嘴里喃喃自语,“红烧肉、吨猪蹄,鸡、鸡是红烧的好,还是凉拌好?”
舒淮:“……闭嘴。”
秦子扬仿佛没听到,脸上带着梦幻般的神情,抹了下嘴角的口水,两眼发直,“还是红烧好,油多,香!”
这次舒淮没二话,直接一枕头捂过去,秦子扬胡乱挥舞着手臂挣扎,“唔唔!”
本来就不是杀人,舒淮没使劲,捂了下就放开,就这样秦子扬都感受到了对方的力气,他刚才拼命都挣不开!
长长地舒了口气,瞪圆了眼睛侧过身瞅着舒淮,“你干啥的啊,力气那么大!想谋杀啊!”
舒淮掖了下被子,闭上眼睛,“再加大一倍力气堵住口鼻,三到五分钟就会脑死亡,这才是谋杀。”
他语气冷冷清清的,秦子扬无端起了鸡皮疙瘩,揉了揉手臂,抱怨道,“说的就像你很懂得杀人一样。”
闻言,舒淮终于不吝地给了他一个略带疑惑的眼神,“杀人又不难,”他想了想,大概觉得以秦子扬的智商理解不了,还特意补充,“就像杀只鸡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这段时间忙成狗tat,上了榜被编辑提醒才知道要更文。
祝大家七夕快乐~
☆、第十四章做活
秦子扬悚然,“你你你你杀过人?!”
舒淮看白痴一样看了他一眼,反问,“杀了人我现在还能在这里?”
秦子扬一噎,想想也是这个理。不过……
“你怎么对杀人这么有研究?”
舒淮道,“书上看到的。”
“……”尼玛平时看的什么书啊!秦子扬默默地往墙壁那边缩了缩,内心哭喊着救命!我室友是变态!
他算是明白看上去聪明优秀的舒淮为什么要被家人送到这里来了。敢情心理有问题啊。
但他天生好奇心旺盛,初窥端倪,更是抑制不住的问道,“哎舒淮,你会答应来这里是为什么?”
以舒淮执拗的性子,他要不愿意,铁定没人能强迫他来,就算是他父母也不能。
这天白天都是两人已经开始习惯的体力活,现在太早也没到舒淮的睡觉时间,闲着也是闲着,于是才搭理秦子扬,
“我想出去读书。”
秦子扬不解,“去留学?”
舒淮:“嗯。”
秦子扬挑眉,“国外有什么好的!顿顿牛排薯条!光是吃的我都吃不惯!还有那些体毛旺盛的外国佬,个子比我还高的洋妞……搞不懂你为什么想出去。”
舒淮道,“国内的教育太无聊了。我想出去感受下外国的教育会不会有意思点。”
秦子扬不喜欢读书,自然也觉得上课无聊,他刚想附和学校确实无聊,但敏锐地注意到一个问题:“等等,如果国外的教育你也觉得很无聊呢。”
舒淮想了想,“不知道,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秦子扬又道,“你兴趣是什么?”
舒淮,“研究武器、装备。”
“还有呢?”秦子扬兴致勃勃地发问。
“还有人类学、逻辑学”
前面听着还很正常,男生大部分对兵器都比较有兴趣,但越听秦子扬越觉得不对,舒淮继续道,“人体学。”
秦子扬,“人体有什么有意思的。”
“很有意思,”舒淮道,“明明肉体是那么脆弱,只是注射1l的毒液,就能杀死一个成年人。但偶尔爆发力量时,脆弱的骨骼又能支撑起几十倍于自己体重的东西。”
他的语气带着回味和意犹未尽的味道,“人体,真的很有意思。我想知道人类的极限到底在哪来。”
秦子扬:“……”他对天发誓,舒淮的语气绝对不是因为感兴趣,而是仿佛研究员研究小白鼠的那种狂热。
他不想再继续问舒淮了,免得刺激自己脆弱的小心灵。
翻身默默蜷成一团打算睡觉,却感觉被子被扯了扯,舒淮冷淡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别缩成团,被子都被你卷过去了。”
秦子扬只得不情不愿放松揪住被子的手。这个时候舒淮倒是起了聊性,“你又是为什么来参加这个冬令营?”
秦子扬无所谓地道,“噢,我让我爸给我买辆玛莎拉蒂。他不肯。后来改口说让我参加这个冬令营,还必须坚持到最后。我想想不用上课也不错,而且冬令营肯定好玩啊,就来了。”
舒淮:“……”如此傻白甜,真是太好骗了。
两个人又絮叨了几句,秦子扬让舒淮第二天叫他起床,起初舒淮没干。秦子扬絮絮叨叨念个不停,“你没听工作人员说我迟到了的话,任务就作废嘛。我早上没人叫都起不来的。”
舒淮:“手机上闹钟。”
秦子扬大手一挥,“没用!”语气带着光荣,“果6刚出来的时候,我曾经把三个手机都上了闹钟,结果一响起来我嫌烦都给扔了砸碎了。”
“……”舒淮想起几个字,有钱,任性。
秦子扬继续嘀嘀咕咕,“反正你也要起来的,顺手叫我下有什么。”跟唐僧一样,舒淮不答应他就念叨个不停。
最后舒淮实在嫌烦了,答应叫他起床,达到目的的秦子扬才心满意足地闭嘴。
舒淮顿时觉得整个世界都清静了。
秦子扬睡意上涌,含糊嘀咕了句,“我好困,睡了……晚安。”
“……”那边又一刻的停顿,后缓缓道,“晚安。”
声音轻若无声,已经睡着了的秦子扬并没有听到。而舒淮在心里回味着那两个字,冷若冰霜的脸上浮起一丝淡淡的笑意。
……从来没有人个和他道过晚安,原来是这样的感受。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早就调好了闹钟的舒淮在闹钟响起的第一时间就醒来了,眼睛都没睁开就从枕头下摸出闹钟按屌了,慢慢睁开眼,舒淮神情清醒,扫了眼旁边的秦子扬,那货一点都没被吵到,还睡的正香。两手抱着他胳膊,像个树袋熊一样。
已经习惯了秦子扬豪放睡姿的舒淮面无表情把对方的手拉开,穿衣起床,等到收拾好之后,已经是快5点半了。
想起和那家主人约的6点就要去帮工,舒淮去推秦子扬,“起来了。”
“zz~”回应他的是一连串酣畅淋漓的呼噜声。
又推了秦子扬几下,见他还没反应,本来也没多大耐性的舒淮直接过去,满脸嫌弃滴拎起秦子扬的毛巾,浸在冷水里。
本来想直接这样湿淋淋地扔过去,不过考虑到弄湿了被子,这天被子要干不容易,晚上睡觉遭殃的还是自己。
他才勉勉强强拎起几根手指,随意拧了下毛巾,接着走到床边,面无表情地把湿毛巾扔秦子扬脸上!
山里的冬天夜晚冷得很,连水缸里的水都像是被冰过一般,浸湿的毛巾一挨到睡的热乎乎的脸颊上,秦子扬被刺的发出“嗷”的一声惨叫,直接从床上蹦了起来!!
“舒淮!!”秦子扬手忙脚乱地扯下脸上的毛巾,气急败坏地叫着舒淮的名字。
舒淮站在床前抱臂,斜睨着他,“谁昨天再三恳求我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叫醒你的?”
“……”一巴掌狠狠抽在脸上,秦子扬想到自己昨天喋喋不休的要求,顿时哑然,心中依旧有些不平,“你叫我不行吗?非得用这样的方法,你不知道水有多冷吗。”
舒淮淡淡道,“我叫了三遍以上,你依旧睡得跟死猪一样。事不过三,所以我必须要采取其他方法。”
秦子扬愤愤地瞪了对方一眼,本来的睡眼惺忪都被那湿冷的毛巾给消除了,他坐在被子里,慢吞吞地穿衣服。
舒淮看了眼手表,“五点四十了,容我提醒一句,走路过去差不多要十五分钟。所以你还有五分钟的洗漱时间最后,我先走了。”
说完转身就走,半点没等秦子扬一起迟到的意思。
秦子扬惨叫,“喂!舒淮你个混蛋!”
这下不磨蹭了,手忙脚乱地穿好衣服,随意用湿毛巾抹了把脸,胡乱刷了牙,急匆匆地跑出来,舒淮已经快走的没影了。
“等等我!嘿前面那个冰块脸!我叫你等等!”
秦子扬一脚泥一脚土的,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终于追到了舒淮身边,喘着气抱怨,“叫你等等没听到啊。”
舒淮回了个眼风,“不要害的我也迟到。”
秦子扬撇嘴,“不会啦,我看了时间,现在过去正好~一分钟都不浪费!”
舒淮埋头走路,懒得理他。
走了十来分钟,秦子扬肚子传来“咕嘟”一声,他才想起起的太早还没吃早饭,用手肘撞了下舒淮的胳膊,挤眉弄眼,“喂,你说主人家会招待我们吃什么好吃的?我想吃肉包子,鲜肉的那种。”
舒淮没开腔,难的好心不想打扰对方不切实际的美梦。还肉包子,有吃的都不错了。
于是剩下的路程,秦子扬满脑子都在幻想热气腾腾咬一口流油的肉包子,馋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结果到了主人家那里,两个人都被忙碌的景象给震惊了。
山里人结婚是件大事,十里八村的乡亲都要过来喝喜酒。那家里的亲戚全都来帮忙,洗菜的洗菜、杀鸡的杀鸡,忙的不可开交,一副热火朝天的景象。
两人还没反应过来,立刻就被女主人吩咐了一大堆的活儿,“你们咋现在才来!先帮忙把碗洗了。”
一人手上被塞了一个装满碗筷的簸箕,沉甸甸的,秦子扬要抱着才拿得动。
他当场傻眼,“我们没吃早饭就……”
话没说完,忙的团团转的女主人就不见了人影。
看着村民往来穿梭,脸上都带着喜气洋洋的神情,秦子扬忍了又忍,少爷脾气发作,一肚子地火冲着工作人员发作,“你看看!我都要饿死了,她居然连个早饭都不给我吃!”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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