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异能]肋骨之花/皮囊伪装 作者:深海先生
正文 第5节
[异能]肋骨之花/皮囊伪装 作者:深海先生
第5节
“难道他感染了那种病毒?”
安藤听见自己的宝贝杯子“咔”地一声在对方的手心裂了条缝。
“你别激动……”安藤痛彻心扉地递给他一张纸,摇了摇头,难得地摆出一副一本正经的神色:“我也担心这个,所以我昨晚检验了沙耶罗的血液样本,可奇怪的是,我并没有在他身体里发现类似“神之冢”的毒素存在,他的身体状况正常到令人匪夷所思……比一个活人还健康强壮。”
赫洛松开杯子,心不在焉地带着一手淋漓的鲜血揉了揉胀痛的眉心,在象牙色的脸颊上留下一线触目惊心的红痕。
“他本来就是活人,而且身体经过改造强化,本来就比正常人强壮。”夹起一片杯子碎片,他盯着措辞不当却滔滔不绝的家伙,半威胁意味地将手搭在对方的手背上,“继续,安藤少佐先生,请讲得更细些。”
“只是口误。”安藤的喉头紧了紧,咽了口唾沫。
“简而言之,沙耶罗是个病毒免疫体,他的五脏六腑可都是拿完美的人造器官替换过的。”他耸耸肩,摊开手,“不然,他也不可能在十五年前的战场上活着走下来。即使直接接触‘恶之花’的病原体,他也不可能被感染……”
“可在日志录像里,他提到过‘恶之花’这个词。”赫洛幽幽地低喃,挂着血迹的脸色愈发苍白。
“也许是同音?”安藤安慰他。
“你当我是白痴吗?”赫洛皱起眉。
“也不是没有可能。除非他接受大剂量高纯度的病毒原液注射,并且从静脉导入,避开身体里的芯片检测。”夜莺轻描淡写地吐出一句话,点了根电子烟叼在唇间,拨了拨烟头,“这只有他自己能办到。”
她顿了顿:“不过他干嘛要那么做呢?给自己注射病毒,拿自己做实验吗?沙耶罗不是安藤这种反人类的变态,他是个理性得不像人的家伙。”
“说不准真是这样。”赫洛喃喃道,体温降到了冰点。
“理性到可怕”…怎么不是呢?
即使在面对他的时候。无论他如何暗示,沙耶罗从不会多越雷池一步,把他们的关系牢牢禁锢在“兄弟”这个词上,即使他曾无数次体会到那份不寻常的关切,却好像永远也跨不过对方划得清清楚楚的那条线。
正是因为这种理性,沙耶罗在极端状况下也许会做出些超出常人想象的事。
他那么干过。为了求生将几十颗子弹徒手从身体里挖出来。
还有一粒,赫洛。
还有一粒。在我的左肩胛骨下面,你得把那里切开。你可以做到的是不是?
乖孩子。男人隐忍地低声说着,将沾满了鲜血的工具刀塞到他的手心里,冰冷的金属铬得他掌心生疼。
赫洛闭了闭眼,将脑子里浮现的那段血腥而令他痛苦的记忆赶出去。
“喂,你这女人说谁是变态?”安藤不满地用骨节扣了扣桌子。
“你。”女人殷红的嘴唇呼出一口烟雾,“赫洛,沙耶罗的状况还是个未知,我建议我们快些启航,离开这个星球去荆棘天堂的殖民卫星。那里有医院。”
耳畔嗡嗡作响,赫洛只觉得这些信息像针一样扎进他的颅骨,要命地将他从那一丝丝失而复得的喜悦戳得千疮百孔。
“白鹰,独狼,古坤,你们去检测一下所有部件是否运转正常,我们明天就启航,去“荆棘天堂”离我们最近的太空殖民区,基地舰已经沉没,我们留在这儿也毫无意义。”
夜莺扯了扯抽搐的唇角:“的确,以沙耶罗的情况,越早能联络上荆棘天堂越好。该死的虫洞吞噬了他们发射给我们的所有信号。我们已经失联好几天了,按照地球上的时间,已经有至少半年的时间,我们毫无音讯了。”
“我举双手双脚同意,早就该去殖民地了。我这把身子骨可得好好放松一下,听说那里有大把的克l隆奴隶美人。”安藤伸了个懒腰,一只手臂勾住一旁在玻璃屏幕上搜索殖民地坐标规划航线的青年的肩膀,捏了捏对方的下巴,嘴唇放肆地凑近那低垂的银色睫毛,“虽然比不上你……”
话音未落他的声音就被腹部上挨的一记重击噎了回去。
将他和克l隆人相提并论简直戳到了赫洛的伤疤。
在战后为了扩充人口,克l隆技术遭到高度滥用,大批克l隆人被制造出来作为重建新世界的“地基”而存在,是这个时代地位位于底层的生物,生来便作为器官提供机,劳动力和泄欲奴隶而存在。
由于基因存在缺陷导致体弱多病,相貌又十分特殊,在这个基因技术已经发展到在母体里就可以预测胚胎未来身高的时代已经十分少见,所以他刚进高中时常遭到排挤,那些欺压他的人说他像那些成批制造出来的基因不健全的克l隆体,而且还是不过关的残次品,甚至还有更过分的,说他是沙耶罗养的宠奴,每次沙耶罗来学校接他时,就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因为这个,他没少跟别人起过争执。
没有再搭理被他狠狠揍了一拳正在哀嚎的家伙,他绷着脸走到会议舱外:“路线已经规划好了,我去睡一觉。”
安藤捂着腹部弯下腰,“我也…需要休息。”
没有人看见的是,监控镜头里,医疗舱里的人影动弹了一下,身上柔韧的束缚带发出了细小的崩裂声。
空气残留着一丝挥之不去的香气,像一根蛛丝般勾着他的呼吸。片刻前那人干净锐利的声音好像还徘徊在耳畔,锥子般凿击着他如履薄冰的理智,把他本就脆弱的防守凿出一条危险的裂缝。
沙耶罗极力克制着体内流窜着的那股阴暗浓稠的洪流,浑身紧绷的肌肉微微痉挛,犹如亟需雨水的树根在地表下挣动。
“啪嗒”。
束缚带一根一根的崩断开来。
他睁开眼皮,瞳孔缩成了针尖般的大小。
第20章 夜半人影
“请问,您是赫洛的监护人沙耶罗先生吗?”
一个中年男人以关切的语气关切地问道。
辨出那声音属于可怕的教导主任,赫洛眯起眼睛,一动不动的躺在病床上,假装还没从昏迷中醒来,从帘子的缝隙里偷看站在外面的男人。
如同每次来学校时那样,男人打扮的十分考究,一袭长款的灰色风衣将他精健的身形衬托的优雅而性感,内搭的白衬衫的扣子严谨地扣到喉口,配上了他亲手挑选的酒红色领带;他的口袋里插着一只暗紫的郁金香,及肩的金发全向后梳,俊美的容颜因金丝眼镜而显出一种不近人情的冷感,简直像一名被称作“精英人士”的年轻父亲。
他的脑子里满是令人耳热的幻想。
“是的。赫洛怎么回事?”
听见熟悉的声音透出压抑的紧张,他的心里甜滋滋的,仿佛嗅到了那朵郁金香醉人的芬芳。
“唔……是这样的,上体能测试的时候他在失重模拟器里晕倒了,校医说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有些低血糖,今晚的微积分课他可以不用上了。”
“那么,我替他请个假,接下来的体能测试课——我是指从今以后的。”
沙耶罗的语气冷却下来,尽管依旧温和,却明显有了不善的意味。
“关于这一点,我记得在入学时就跟您提过。这孩子的身体素质的确不好,但那不能抹杀他出色的天赋与潜力,我希望您……别再为难他,好吗?”
沙耶罗取下口袋里的那株郁金香嗅了一嗅,在手指间轻轻厮磨着,却仿佛捏着的不是脆弱的花茎,而是面前人肥硕的脖子,整个人透出一股无形的压迫力。
男人的喉头不由得有些发紧,仍然傲慢地仰起了头:“可是无法通过体能测试,他将来就没法和其他孩子一样服兵役。沙耶罗先生,你是外来的移民,但该知道当今这种局势下我们国家的政策。”
他干咳了一下,严肃地指了指桌面玻璃下的勋章:“十五年前的几国混战至今还没有休止,星际海盗趁机持续吞噬我们的太阳系领空,世界末日就要来了!有资质成为太空战士的人才能踏入那扇校门。我们可不浪费资源白养废物和怪胎,只培育天才!”
赫洛的心咚地一沉。
他看见教导主任撑着他那大幅便便的身体从沙发上站起来,却被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搭上肩,状似拍了拍灰尘那样轻轻一“压”,又跌坐回去,压得沙发发出一声惨叫,好似在斥责自己的无能。
为什么不能多撑一会?只是一个失重模拟器而已,又不会真的摔死!
赫洛下意识的谴责自己。
“我说了,我需要一个例外,周先生。”沙耶罗稍稍倾身,将那只含苞待放的郁金香搁到桌子上,从它的花瓣间挟起一枚圆形的金属片。
赫洛惊讶地认出那是赌场上的一种秘密筹码。
通常情况下,用它可以换来一笔数目可观的巨款。
信手拈来这笔巨款的男人似笑非笑地低下头,凑近沙发上目瞪口呆的家伙的耳朵,把金属片立放桌子上,手指轻轻一拨,把那小玩意拨得飞旋起来。
“我可以向贵校投资,这些钱足够资助你们建一个扩展一个新的校区,专门供你们培养你们口中的‘废物’。我也可以把它拿去警察局——我知道您有上百个这样的东西在抽屉里藏着,我们要不要来堵一局呢?周先生…life is a gablg”
沙耶罗的声音低沉磁性,指尖在金属片上“啪嗒”一压,这个赌场里常见的小举动此刻是那么富有魄力。
回应他的是一片形同默许的寂静。
随后传来的沉稳的脚步声,朝他接近而来。
赫洛闭紧眼睛,感到一双有力的手拥起身体,瞬间控制不住地想要揪紧对方的衣襟,蜷缩进这个男人的怀里。
那些钱,那些沙耶罗一次一次从凶险的竞技台上、从水深火热的黑市里、从未知的外太空中挣回来的钱,几乎全部被用在付他的学费与治疗他的先天性疾病上。
“怎么,对着我也敢继续装?这么快就把前几天的教训忘了?”
男人低下头,把他往怀里拢紧了些,硬硬的喉结滚过他的后颈。
“哥哥。”
他嗫嚅着,挣扎在地上站直身体,踮起了脚,额头还没平齐男人的肩头,只好抬起头仰视对方的脸。
“让我……”
辍学——他没敢说完这个词,就已经窥见那双阴晴不辨的眼里未雨绸缪的风暴。那双带着薄茧的手指划过下唇,不陌生的烟味扰进鼻腔。
他张了张嘴,下意识地想去亲吻对方的指尖,舌尖却尝到了一点巧克力的甜味。
“你低血糖,就别忘了随身带点糖,别像只小兔子一样成天只知道吃蔬菜。”
拉不拢的身高差距显然易见,高大俊美的男人垂眼俯视着他。
他们的距离暧昧得过分,近得好像他可以奢望更多,却像那点身高差般隔着无法缩短的距离。
男人用大拇指把巧克力上的薄膜刮掉,整颗喂进他的嘴里,又顺手用硬凸的指骨擦净他的嘴角,一连串的动作好像只是接下来点燃了根烟那样迅速自然,如同一闪一闪亮起来的那星火光一样,灼得他心尖一阵阵瑟缩起来。
他低着头走到对方前面去,默默红了脸,回味着嘴里的味道。
从味蕾一点点蔓延开的甜,从里面咀嚼出一种不可名状的苦。像沙耶罗身上总染着的那股忧郁而蛊惑的烟草味。 他盯着沙耶罗夹着烟蒂的手指,目光流连于那淡蓝色的脉络、清晰硬朗的骨节,在沙耶罗伸手擦去他唇角的巧克力酱时,鬼使神差地含住了对方的一根手指,用舌尖轻轻舔了一下。 那时候沙耶罗像触电般僵了一瞬,动作分明有些迟疑地收回手,重新夹住烟身,垂着眼皮皱起眉心,两颊深凹下去,用一口烟雾模糊了一切——将他青春期的躁动与他不愿回应的沉默揉为一片晦涩朦胧的气体。
赫洛在一阵突如起来的心跳加速中醒了了过来,口里还残留着一丝丝带苦的甜味。他咂了咂嘴,似乎真的尝到了一种巧克力味。
睡眠舱的壁上指示灯散发微弱的蓝光,照亮他身周狭小的空间。他又开始要命的想念沙耶罗了。
“嘶喺喺……嘶喺喺……”
一片寂静中,从舱门外隐隐约约地响起来一种细微的声响。他绷紧身体,竖起耳朵细听,只觉得那像是有人在舱壁上刮划,并且在一边缓慢的走动着。持续了好一小会,似乎那个人踟蹰地在门口逗留了片刻,那种动静朝另一个方向远去了。
赫洛打开舱内的灯和机械护腕上的灯光,将门推开一条缝,往外窥视。
轨道舱的灯是亮的,电压不稳似的忽明忽灭,将惨白的光线烙印在视网膜上又刮去,他不适地眨了眨花了的眼睛,看见一个背影在幽长的轨道舱的尽头一闪而过。
第21章 被哥哥袭击
是谁?
“喂!谁在那儿?”
赫洛飞快地穿上衣服。虽然有什么不速之客进到船体里是一件基本不可能的事,但接连几天时而出现的恐怖幻想实在让他着实开始杯弓蛇影了。
他摸了摸手腕上的机械护腕,目光瞥过身旁的舱壁,脚步一僵。
鲜红色的,明显是被人用手指蘸着血划下的笔迹横七竖八,一片混乱,就像是思维极度混乱的精神病人留下的手笔。
他依稀辨出了“对不起”,“必须”,“抑制”……以及一串模糊的、似乎可拼凑成他的名字的字母,末尾重重地落下一个血点,竟然戳得坚不可摧的舱壁都凹陷了进去。一种极度不安的感觉涌了上来。
与此同时,从前方猝然传来的一声闷响将他吓了一跳。
他迈开脚步大步向前冲去,凭着直觉在错综复杂的船舰内部一通七拐八绕,才听到那刚才戛然而止的动静又在近处响了起来,好像来自军舰尾部的紧急出口附近。
平复呼吸放缓脚步,他一步步向那儿走去。
探照灯惨白的一簇光线比他的影子更先越过拐角,扎进圆筒形的空间里一管浓稠如墨的黑暗,照出一抹“悬浮”在舱壁上的白影。
在看到那是什么的时候,灯光随着他的手腕颤了颤,险先滚落到地上。
天知道他看见了什么。
沙耶罗整个人贴在舱壁上,或者用“嵌”更为恰当。
以他的身体为中心的舱壁被砸得向后凹进去一个大坑,像是像是一股极大的冲击力或引力造成的重击。他对面的那扇舱门更是惨不忍睹,闸门已经被完全扭变了形,就似乎……
他曾竭力试图破坏它逃出去。
“逃”?
为什么他要从这里出去?无暇思考这个问题,紧张感已经快撕裂了赫洛的颅骨。
他扑到沙耶罗面前,颤抖地凑近去察看他的状况,牙关咬得死紧。
沙耶罗无力地垂着头,赤裸的身躯在手电筒的光线下无所遁形,皮肤泛着接近釉面的冷光,身上没有一丁点儿伤口。
他惊愕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按常理来判断,正常人要是遭到这种撞击,一定会出现多处开放性骨折,但沙耶罗的身体看上去太完好了,完好到了虚假的不正常的地步。
也许伤口集中在背部和内部?
赫洛不敢随便碰他,便侧着身体去检查,沙耶罗却在这时动了一下脖子。
“咔咔咯咯——”
连串清晰的骨骼摩擦声袭入耳膜,令他头皮一麻,退开了半步,把手电筒有意放低,调暗了亮度,看见沙耶罗以缓慢得异常的速度抬起了头,暗金色的长发像一道幕帘垂在眼前,脸在丝丝阴影里若隐若现。
赫洛屏住呼吸凝视着沙耶罗眼睛,看见对方睁开眼,自下而上地盯住了自己,他狭长的眼睛半眯着,瞳仁极小,虹膜边缘隐隐约约的呈现出一种妖异的紫色,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眼神就像一只暗夜生物,透着嗜血的冷酷与危险,再窥得深一点,就能发觉一种欲l望。
意味不明,却极其强烈的欲望。
神经像在颅骨里被拉扯成一根细丝,赫洛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后退一步,肩膀被猛地钳住,身体贴上男人岩石般坚硬健实的胸膛。
脸的距离相隔不过一指,呼吸纠缠,像在接吻——
但他此刻绝对没那个心情肖想这个。
他张了张嘴,喉头被锁住了一样发不出声音,周遭静得出奇,他能听见自己紊乱的喘息,被沙耶罗更加沉重的呼吸缠缚住,一丝一下慢慢绞紧,在这逼込的空间里形成了一种惊悚的效果,让他无法呼吸。
他不知道对方此刻到底在思考什么,又想做什么,这个曾与他朝夕相处数年的人的行为竟然变得无法揣测起来。
……这个过去一直疼爱着保护着他的人会伤害他吗?
“沙耶罗?你到底发生了什么?”赫洛凝视着近在咫尺的眼睛,纤长的银白色睫毛颤抖着,像羽毛一般刮扰沙耶罗已经绷到极致的神经。他已经无法用言语回应对方了,全身上下所有的功能都用来克制体内狂躁的力量。
但那种纯然的煽惑力是从赫洛的骨子里透出来的,经过时间洗练,比青涩的少年时代更馥郁,比青春期时更醇美,即使什么也不做的站在他面前,也像一剂催l情药让他难以招架。沙耶罗逼迫自己把对方想象成那个还未长大的孩子,死咬着齿关屏住呼吸,青筋从额角暴凸起来,一跳一跳。
偏偏赫洛没有这个自知之明。他压抑着不断上升的肾上腺素,紧张地抬起手,搂住沙耶罗劲瘦的腰,试图把他从凹陷里架出来。
这么做时他的颈侧不经意地挨近了对方的脸,一股纯净诱人的体香霎时溢满沙耶罗的喉咙,什么东西在血管里“啪”地爆裂了,像一层薄薄的冰层破碎掉了,底下钻出了一根扭曲的花芽。
沙耶罗的大脑一下子沸腾起来。他听凭本能地张开嘴唇,凑近赫洛的脸颊,舌尖挑起一缕潮湿的发丝,汲取对方甘甜的汗液。
“沙耶罗!你清醒点!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赫洛蓦地松开手,后退了一步,被他这种近乎调情的举动吓得浑身发毛,声音都有点变调。
沙耶罗扣紧对方的肩头,摸到那细腻的皮肉下长开了的属于成年男人的骨架,一种要命的冲动凶狠地啃噬着他的心口,一串嘶哑含混的、不成人声的字眼从他的唇齿间迸出来:“知道……”
“你说什么?”赫洛没能听清,他仰起头,一截雪白修长的脖颈从高竖的领口露出来,耳根附近的皮肤发烧似的蔓延开一片绯红。沙耶罗未着寸缕的身体与他耻骨相依,这对他而言着实是个不小的刺激,要知道青春期时沙耶罗连用手指碰一碰他,都能让他害羞得无以复加。
不过他到底不是青春期的毛头小子了。想这样就吓到他,没那么容易。他深吸一口气,挣扎着腾出一只手——他不敢像揍安藤那样给沙耶罗来上一拳,所以干净利落的扇了对方一耳光。
“沙耶罗。看着我。”他盯着黑暗中对方的眼睛,清晰又锐利的说,却感到肩上的手猝然加重了力道。
脱笼闯出的恶欲驱使沙耶罗用一只手掐住怀里人的后颈,手指嵌入那头柔软的发丝里,借着身高优势低下头,嘴唇凑近怀里人的耳根,将他骇得打了个激灵。
赫洛本能地想躲,后颈却被牢牢握在沙耶罗的大手里,头颈动弹不得,紧绷的脖筋拗出一根漂亮而旖旎的曲线。
沙耶罗顺着那曲线舔上去,一口含住了他通红的耳垂,在狠狠咬了一口后着力嘬吸起来,活像一只逮住了兔子的野狼般凶狠而致命。
这种从未与对方有过的“亲密接触”令赫洛一下子当机般的傻掉了。
滚烫的热意像瘟疫般从耳垂扩散,他的身体不自觉地微微颤栗起来,神经中枢半天才下达了“挣扎”这个指令——沙耶罗在正常情况下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顾虑着对方身上可能存在的伤处,赫洛不敢用力,只能屈起手肘晃动身体,沙耶罗却向前一倾,扑得他撞上背后的舱门。
“沙耶罗……”他试图捕捉对方的视线,表情仍然强作镇定,紊乱的声线却泄露了心底的慌乱,“你怎么了?”
回答他的只有沙耶罗冷酷的喘息声。他的身体像倾塌下来的山体一样沉重,弓着脊背,身躯落下的阴影将他完全笼罩在里面。
第22章 哥哥的袭击2
“沙耶罗……”他试图捕捉对方的视线,表情仍然强作镇定,紊乱的声线却泄露了心底的慌乱,“你怎么了?”
回答他的只有沙耶罗冷酷的喘息声。他的身体像倾塌下来的山体一样沉重,弓着脊背,身躯落下的阴影将他完全笼罩在里面。
赫洛无力地靠在门上,头因狭窄的空隙而不得不扭向一边,喘不上气,胸口急促的起伏着。他的耳垂被咬破了,耳根附近一片触目惊心的红印,额角密布的汗珠像破碎开的坚冰,褪去了那种伪装出来的锋利,潋滟出一种令人窒息的艳丽。沙耶罗近距离的欣赏着他的神态,罪恶的花种无可抑制地在血管里绽放开来,阴暗的渴念充斥着、主导着他的满根神经。
他想亲吻他亲手养大的小兔子,想抚摸他,想艹他,甚至撕碎他,摧毁他,把他遍体铬手的逆鳞一片片亲手拔掉,完全彻底的据为己有。
这种焦灼的欲望占据了整个大脑,沙耶罗拢住青年柔韧的腰身,像要揉进骨头里那么用力,赫洛顿时感到自己的肋骨都要被沙耶罗折碎了,他仰起惨不忍睹的脖子,眉心紧蹙,鼻腔里溢出一声战栗的呻吟。
这微弱的声音一粒火星似的溅进沙耶罗的血液里,顷刻炸开一片烈焰。他张开十指,本能地摸索着怀里人背脊上的拉链,将柔韧的软金属材料生生撕开了一条缝,指尖刺进缝隙内部,把它对方背上剥开。
这种触感太美妙了,他滚烫皲裂的掌心才触到一小片光滑细嫩的皮肤,血液就疯狂的燃烧起来,仿佛突破的不仅仅是衣料,而是另一处禁忌的秘境。沙耶罗粗暴的动作令赫洛有种要被剥皮拆骨的恐惧感,一瞬间让他觉得对方是冷血而邪恶的……仿佛皮囊之下已经没了他恋慕的哥哥的灵魂与思想,包裹的是一只饥肠辘辘的兽,可以一眨不眨眼的将他肢解,任凭他的尸体流血腐烂,化尘入土,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心软。
他害怕地攥紧了拳头,机械护腕放电的功能随时可以开启,却按不下去。哪怕让沙耶罗到一丁点生命危险,他也下不了手。
那么,也就只能自作自受了。
就算被他杀死——
莫大的无助与不甘一下子从四面包抄过来,气势汹汹势不可挡。
他像突然一下小了十岁,又变成当年的孩子一样,不争气地咬着牙喊了一声“哥哥”,违背了自己信誓旦旦的赌咒。
一声哭泣般的呼唤如雷贯耳,骤然间,一线光明出现了沙耶罗黑暗的视阈里。他顿时僵在那儿,盯着怀里受惊过度的人惊惶失措的脸好一会,身体猛地震了一下,像被电击般的撒开了钳制对方的手,退后了半步。
“哥哥……”
赫洛哑着嗓子喊了一声,颤抖地抬起手拨开男人凌乱的发丝。底下露出一张俊美而面无表情的脸,眼底斑斑驳驳,幽暗难辨。
他惊魂未定:“我是赫洛……你不认识我了?”
咔嚓——
寂静的空间中青年的声音很轻,却直直劈入沙耶罗的颅骨里。他一下子找回了那根名为理智的绳索,抓住了它将断未断的末梢。
赫洛看见眼前的人僵立了片刻后,缓慢地抬起手臂,指尖似有若无地掠过他的面庞,宛如一个盲者在探摸陌生人的长相。
从眉眼至鼻梁,从鼻尖至唇畔,而后像记忆中那样用拇指描摹着他的五官,似乎带着熟悉的宠溺意味。
“沙耶罗……”一丝不死的倔强促使着他很快鼓起勇气,抓住了那只抚摸他脸颊的手,如同一只不要命的猎物等待捕猎者施予柔情。
这样希冀的时候,被他鼓起勇气握住的手抽了回去,眼前光线一暗,沙耶罗又压了过来,一只手撑在他的头侧,另一只手将他圈拢在怀里。
两人的呼吸交缠在一块,心跳的频率近乎一致,在死寂里互搏。
咚咚咚咚…
赫洛听见自己的心脏狂跳不止,浑然不觉自己眼角泛红,仰着头,一边肩膀暴露在隔离服外面的模样,像暴雨后的净土一样诱人踏足。
赫洛胆战心惊地看着他,沙耶罗的脸一半明一半暗,面孔像被光影交界线刀劈斧凿般割裂了开来,每一根线条都因克制而显得极其凌厉。注意到一边颧骨上自己留下的掌印,赫洛伸手抚上他的脸,却没料到对方被烫了似的别开脸,眯起眼,警告般的盯着自己。
这会儿任何一下触碰几乎都是要命的。
沙耶罗清楚自己一旦彻底“释放”,不知道会把赫洛蹂躏成什么样,要了他的命都有可能,而这小子却还不知死活的刺激他。这声“哥哥”兴许能一时唤回他的理智,但他清楚它不是良药,而是瘾君子的罂粟。
也许再来一次,他就会彻底的……疯掉。
“哥哥?”
意识到这个称呼卓有成效,赫洛不知死活地靠近对方耳畔低唤,湿润的嘴唇像沾染着雨露的花瓣,呼吸散发着一丝丝幽香,仿佛在向他索吻。
沙耶罗忍无可忍地一手捂住怀里人的嘴,不给他再叫他一声的机会。
肌肉癫痫般的痉挛着,他强撑着不受控制的躯体,沙耶罗顺着怀里人的手臂向下探去,用力扯下了他腕部上的东西,然后将对方用力地推开来。然后他趔趄着向后退去,一簇蓝色的火花伴随着电流击打的噪音在他掌心闪了一闪,他就如一尊崩塌的雕像般半跪下去,栽倒在了地上。
“等等!”
赫洛震惊地反应过来,一个箭步冲上去将对方拥紧。
一头暗金色的湿发散落在臂弯里,那股还未消散的麻意激遍他的全身,使得他脚下一滑,没能抱住沙耶罗,两个人一齐跌跌撞撞地滚到地上。兄弟俩被汗水浸透的身躯交叠在一起,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性爱。
第23章 亵渎之念
“沙耶罗你这该死的混蛋!”
他喘着粗气,咬紧牙关,一把从对方手里抽过手电筒,慌张的瞄了一眼上面显示的伏特指数,神经稍稍一松。
沙耶罗向来做事精准,准到好像是拿仪器测量过的,连赌博赢到的数额也是。有时他真怀疑对方是个仿生人——此刻也不例外,刚好是能使一个成年人陷入昏迷而不出现危险的极限值,再多按几下,就足够将一头小型猛兽击杀了。
摸了摸男人臂膀上那个黑漆漆的烙痕,他眼眶一热,凑近对方的耳畔,恶狠狠地磨牙:“我恨你……你听清楚了,沙耶罗。明天我就回地球,把你扔在这儿自生自灭。”
掏心挖肺地吐出这自欺欺人的一句话仿佛耗尽了他的力气,赫洛倒在地上,一手遮着眼睛挡住几欲夺眶而出的懦弱,连脖子上粘稠的血也懒得去擦,目光飘飘悠悠地透过头顶的小型舱窗升向高空,大脑有些晕眩。
这颗陌生的星球上的景致原来这样唯美。
没有地球上那样厚重的云层,天穹上只漂浮着一层薄薄的蓝色光雾,大大小小的星辰散落在其中,仿佛一片轻绡上点缀的宝石。
就像那一年他过生日时,和沙耶罗在游乐园里看到的虚拟星空的样子。
“这颗是冥王星,这颗是海王星……告诉我这颗蓝色的行星是什么,赫洛?”
玻璃窗恍然化成屏幕,被男人颀长而骨节清晰的手一一点过,低沉磁性的声音犹在耳畔,寥寥上升的烟雾随他的呼吸萦绕在他的眼前。
“别睡着了……那颗就叫赫洛星。”男人散发着烟草味的手指刮了刮他的鼻子,“因为它像你的眼睛一样漂亮。”
无法挣脱而又温柔至极的力度,充斥着荷尔蒙味道的坚实胸膛,这个男人的一切贯穿了他所能回忆起来的所有美好的时刻,它们既像让他耐以生存的空气,又似一枚慢性毒药深入他的五脏六腑。
让他时时刻刻饱受折磨,饮鸩止渴……
赫洛躬起身体,埋到男人的胸前深吸了一口气,哀叹了一声。
沙耶罗,怎么样,要怎样做我才可以不需要你呢?
所以——似乎没有解药。除非自己死掉吧。
他抹了抹脖子,苦笑起来,扶着墙爬起身,把沙耶罗的双臂艰难地搭到肩上,一步一步驾着他往医疗区走。
出于一种奇怪又执拗的占有欲,他不想叫其他人来帮忙。也许是舍不得把这样难得的“被沙耶罗依靠”的机会假手于人。
不知是不是受了伤的缘故,短短几十米的距离,走起来竟然感觉有些漫长,依稀间好像又回到某年冬天那条钢筋错落的小巷里,他们也如此时这样相依相偎着,一直走了很久很久。
记忆里那条路仿佛无止无尽,他竟也想不起是通往哪里,只记得沙耶罗身上的暖意驱散了所有寒冷,将他护在怀里的双手那么有力。
明明……鲜血从手臂一直淌到脚下,踩进一个又一个深深浅浅的脚印里。
然后沉积进他的脑海里,刻成一道一道抹不掉的裂缝。
他就像个攀岩的人一样将手指拼命抠进那些裂缝里,经年累月的往上爬,希望有一天能站得与对方一样高,能像他保护自己一样递给他强壮起来的肩膀。
但是……轻而易举地就被一点不可控的变故击溃了。
“让你看笑话了,沙耶罗。”将男人重新放回医疗舱内时,他情不自禁自言自语了一句,又隔着玻璃认真看着他的脸,“以后不会了。”
无论你发生了什么,该换我保护你了。
又或者说,掌控你。
听见身旁的呼吸变得平缓,赫洛混乱的大脑才逐渐清晰起来,对着镜子清理颈部的伤口。可以看出沙耶罗咬得并不重,破口非常小,但却红肿得格外厉害,乍看上去十分暧昧,简直像是经过了一场激烈的情事。
他不自觉的想起那个摄像仪里一闪而过的几帧画面,思绪却忽略了那个诡异的镜头,飞速的溜向前面的内容。
那时看得太匆忙,以至于他都没有仔细品味出那种拍摄角度的特殊意味——那是在他洗澡时偷拍的,很细致的摄下了全程。
连他自渎的时刻也没有放过。
假如不是沙耶罗拍下的,他一定会以为出自于某个变态之手。但那个摄像仪是他陪他去买的,而画面里的他才十几岁。
要命的相关记忆接踵而至地跑来炫耀其存在,他回想起自己曾一本正经的向沙耶罗讨问过那个摄像仪里的内容,而沙耶罗总将它锁在那个他无论用什么算法也解不开的密码箱里。
每当他问起时,沙耶罗便眯起眼,摆出一副一本正经的脸色。
成年人总会有点少儿不宜的秘密的,小家伙,你以后长大就知道了。
他那样居高临下的,用长辈对待小孩子的特有的口吻回答,好像里面是什么人生守则之类的。
结果,还真是少儿不宜的东西。
赫洛的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一个画面,沙耶罗深夜一个人坐在房间里,打开那个摄像仪,看着那些他亲手拍摄下的画面,然后闭上眼……
他火速把脖子包扎好,将衣领往上提了提,强行把“沙耶罗也许早就喜欢他且对自己有性趣”这个推测抛到脑后,颅内却像炸开了般不可收拾。
假如是这样,那么沙耶罗每一次做着那些的举动……
譬如打屁股以后帮他上药。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赫洛打开水龙头一通乱冲,理了理杂乱的思绪,目不斜视地朝隔离区外走去,在经过沙耶罗的医疗舱时被突然冒出来的电缆绊了个跟头。
这玩意什么时候出现在这的?
他揉了揉撞到舱底的额头,抬起头去,视线在不经意扫过舱内的瞬间,看到沙耶罗的身体似乎动弹了一下。想起遗漏了什么,他果断地按下了启动束缚带的那个键,不忘使用了最高限制模式。
一根根黑色的软金属带交叉着勒住男人雕塑般健美的躯体,让他宽肩窄腰的体型毕露无余,富有力量感的肌肉曲线都被恰到好处的勾勒出来,整个人像一柄被武装好的军刀般内敛锋芒,又隐隐显露出让人窒息的禁欲意味。越是禁欲越是性感,越是性感越禁忌……
束缚带环住男人结实的大腿时,他的腹肌一下子收紧了。这立即引发了另一种连锁反应——
赫洛扯开自己停留在对方胯间的视线,扭过脸,心脏跳动得像经历了一场惨烈的车祸。
他背过身去告诫自己该离开,脚却钉在了地面一般,对方的呼吸声都像极了海妖的吟唱,一波一波往他耳膜里钻。更要命的是他听见了束缚带微弱的收紧声,沙耶罗发出了一声低哑的闷哼。
他的整个后背都麻了。
第24章 初犯禁忌
只是……帮忙纾解一下,没有别的意思,况且沙耶罗也这样帮过当初不知怎么办的自己,没什么的。一直放着不管恐怕才会出问题。
除了他,又有谁能帮沙耶罗解决这个?
将玻璃舱打开的时候,赫洛这样劝解着自己,却做贼心虚地关闭了监视器,眼睛望着上方,顺着冰冷柔软的束缚带摸下,探向对方的腹下。掌心触碰到那灼人的温度时,他的大脑似乎当场当机,连基本的思考能力都失去了,只是按照一个编制好的程序指令重复执行着手上的动作,手里像捧着一团半熔的火山岩,要被焚成了焦炭。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放肆的触碰沙耶罗,是在对方不知情的状况下。
灭顶的罪恶感几乎将他要压垮了,伴随而来的还有一种让人煎熬的兴奋感。
赫洛闭上眼动作起来,却不知背后玻璃舱内的人悄然睁开了眼,暗沉的双眸在黑暗中无声地窥视着自己。
昏暗的光线中,青年压抑着紊乱的呼吸,优美白皙的侧脸烧得通红,汗液顺着鬓角滴下来,像一个初尝禁果的孩子……
男人的瞳孔再一次紧缩起来,感到那条脆弱的、刚抓在手里的绳索又要被洪流般的劲力冲散了,即将把他淹没在混沌汹涌的恶水之内。
他咬紧齿关,口腔里漫出一片血腥味。
感到对方轻微的一阵痉挛后,浓稠的“岩浆”溢满了他的掌心,赫洛才颤抖地缩回了手。他僵立着好一会,闻到空气中弥漫开的那种淡淡的腥气,心里罪恶感也愈发强烈起来。他都干了什么?该死……
不敢直视沙耶罗的脸,他草草的在无菌棉上擦了手,将对方一片狼藉的下半身清理干净,迅速合上玻璃盖,看着男人昏迷中安静的面容,忽然错觉自己是个强
暴犯,又一次在对方面前羞耻得无地自容。
挑选了一剂温和稳定的长效镇定剂注入对方静脉导管里,他抬起手恋恋不舍在玻璃上摸过,低下头,逃也般的疾步走了出去。
黑漆漆的轨道舱不时被窗户外透进来的光照亮,他侧头望去,发现魔鬼山上积压了厚厚的云层,朝沙漠上缓缓的铺卷而下,里面隐约闪烁着雷电的光芒,低沉的轰鸣声从远处传了过来。
可恶,怎么跑到了外星还避免不了遭遇他的童年阴影?
他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向隔音效果最好的会议舱走去。
医疗舱里男人再次睁开了眼,目光一路追随匆匆离去的背影,扎入渺远的雷雨云里。
……
天际传来滚滚的雷鸣,雨水倾盆而下。
少年从一场险恶的梦魇里醒了过来,满身淋漓的大汗,被毯都似黏在了身上,仿佛梦里那无数双将他缠住的手。他坐起身,把被子小心地掀开一个角,唯恐惊动身旁熟睡的男人,却猛然感觉到了一种异样的不适。
他的双腿间那尚未发育成熟的物体半硬着,裤子里一片黏腻。
像所有初经历这一遭的男孩那样惊慌,他浑身一抖,蜷缩起身体惊叫了一声。
“怎么了?……赫洛?”
沙耶罗从身旁的动静中蓦然醒来。他撑起身体,半睁着睡意盎然的眼,脊背上刺青的鳞片花纹在及肩金发下露出来,宛如一只昼伏夜出的蜥蜴。凭借着与生具来的夜视力,他看见小家伙在黑暗中紧贴着床板,脸蛋通红,双眼大睁,惶惑地看着他。
“做噩梦了?”
男人疑惑地伸出手,还没碰到少年的脸,对方就触电似的躲了开来,抱起了膝盖。
注意到少年屁股下一片浊渍,他了然地眯眼笑了一下,握住少年一只纤细的脚踝,安慰性的捏了捏:“这没什么,小家伙,只是代表你长大了。”
“真的?我不是生病了吗?”少年半信半疑地皱着眉毛,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男人坐起身,拽着他的一只小腿,把他拉进怀里,手指勾了勾他湿答答的内裤边缘。
少年被吓了一跳,惊慌羞耻地捂住了下半身:“哥哥?”
“你想一整晚穿着这脏兮兮的玩意睡觉?脱下来,让我看看你发育得正不正常。”
淅淅沥沥的雨声里,男人的语气宠溺而慵懒,带着惯常的那种不容拒绝的魄力,一如雷鸣灌进赫洛的耳中,让他连一丁点说“不”的勇气也没有。
少年低着头,顺从的任由对方慢条斯理地将内裤剥了下来,用卫生纸替他清理,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他的全身上下都要在男人观察的视线下烧了起来,幸而黑暗遮蔽了一切。
“怎…怎么样,哥哥,我没问题吧……”
他蜷起脚趾,不敢抬头,蚊子般地小声问,却突然被男人带着薄茧的手指碰了碰,激得他差点跳起来。
“还有的长呢。小家伙,跟你一样嫩。”说着,男人捏了捏他的鼻子,声音有些沙哑。
他羞愤得忍无可忍的像只兔子般从床上蹿起来,光着屁股跳下了地,却被轰隆一声惊雷吓得缩了回去。
电闪雷鸣顷刻勾起了幼时最可怕的记忆,他瑟瑟发抖地钻进被窝,像一只兔子回到熟悉的巢穴那样下意识地蜷进沙耶罗的怀抱,头枕在他温暖的胸膛上,却感到对方刻意退后了一段距离,将被子隔在了他们的身体之间,才把他搂在了怀里。
“乖,别害怕,我在这儿呢。”
男人抱着怀里的少年,似乎捧着一尊脆弱的玻璃制品般小心而克制。
他的鼻梁抵着他的后颈,能嗅到少年皮肤散发的牛奶一样诱人甜美的芬芳,一股岩浆般的热流在腹下流窜,仿佛要从里到外将他烧穿了。他闭上眼睛,极力压抑着狂躁的心跳,紧握着少年稚嫩的小手。
他试图用并不存在的血缘关系来约束自己,把他当成记忆里的那个人,潜意识里却又觉得他们是不同的。
艾灵是一生无法磨灭的罪咎,赫洛却是从他伤口里生根发芽长出来的一朵罂粟,他散发着暗香的毒,似乎一点一点的,把他的初衷侵蚀掉了。
第25章 危险的决定
渐渐逼近的雷鸣声在幽长的轨道舱回荡,仿佛一头远古巨兽在缓缓逼近。赫洛捂住了耳朵,一头钻进附近的活动舱里。里面灯火通明,几个人在进行各自的体能训练。
白鹰在和独狼在练习搏击,夜莺在跑步机上晒日光灯浴,安藤则泡在小型循环蓄水池里悠哉悠哉的仰泳,对着进来的人吹了一声口哨:“过来,这里有亚洲帅哥可以看!”
赫洛翻了个白眼,关上舱门,震耳欲聋的摇滚乐音浪让他刚刚惨遭雷鸣蹂躏的耳膜一阵生疼。他走到播放器的旁边,将音乐调成低沉悠扬的大提琴曲,坐到腹肌拉伸器上做了几十个来回,紧张的神经才舒缓了过来。
“昨晚没睡好吧?我猜你又被雷声吓醒了是不是?”安藤恶质地在水池里笑了一下,侧过头兴趣昂然地看向健身器上气喘吁吁的青年。
对方并没有搭理他,双目直视着仪表,有条不紊地完成了第一百零一个仰卧起坐,才坐起身来,掀起衣服擦了擦汗。
这样做时青年的衣摆下露出白瓷似的一截细腰,尾椎处的钢钉随身体起伏微微闪烁,散发出一种残酷的美感。
安藤吞咽了一下喉头,哗啦一下从水里站起来,浑不在意地坦露出自己的裸体,走到最近的窗边打开了遮光板。
闪电忽明忽灭的光芒无声地透过玻璃落进室内,尽管听不见声音,仍然隔空给赫洛造成了一点冲击。
他闭上眼,恼火地咬牙骂了声:“你找死吗,安藤?白鹰!”
夜莺看见自己杀起人来眼皮子都不眨的弟弟像狗腿子一样冲过去关上了窗。走过赫洛身边时,注意到对方纤细的脖子上渗血的纱布,少年关切地凑过去,递给他一条毛巾:“发生了什么,队长 ?你怎么……受伤了?”
“没什么,擦伤而已,”赫洛接过毛巾,道了声谢,这才隐约感到颈部有些刺痛。
“我只是看你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所以替你醒醒神……”整蛊者无辜的摊了摊手,指了指窗外,“不过……就这种糟糕的天气状况,你确定要今天出发吗?”
“你先把裤子穿上行不行?”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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