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
赝品古董商的山寨奋斗史 作者:风中蝴蝶
正文 第6节
赝品古董商的山寨奋斗史 作者:风中蝴蝶
第6节
坐在修炼室的蒲团上练完一遍强化心法，金文社冒了一身的汗，窗外旱木鸟开始发出瞅瞅叫声，白光射进房间，旁边用来照明的夜明珠光亮变得黯淡，新的一天即将开始。旱木鸟很呆，也是种生命力顽强的鸟，零下二十几度也冻不死的鸟类。
“笃笃！”
大门传来轻轻响声，听到声音，金文社站起身离开蒲团，走到外间将门打开。自发觉被人偷走衣物，金文社就给石屋配了铜锁，石门后按了插销，防止宵小入内。
“宗长，早！”门口站着郝长老的孙女文音，手上拎着一个大木桶，木桶内是金文社洗澡所需的热水。
文音虽然是一个十七岁的姑娘，手上力气却很大，拎着一桶热水行走轻轻巧巧。
“早啊！音！让我来！”金文社急忙接过热水。
文音负责料理金文社的日常琐事，金文社每天练完功都要洗澡，小姑娘总是掐着点将烧好的热水送上来。
小石山脚已经盖了许多砖瓦房，有暖坑的砖瓦房冬季住着比小石山的石房舒服，只是住在小石山上是地位身份的象征，因为这个原因，金文社没有为自己盖座新居，而是将石房里外修缮了一番。
石屋墙壁涂抹了石灰，外间客厅墙壁凿洞按装了双层玻璃窗户，地上铺了木质地板，优质木材打造的家具摆放在各处。卧室石床上不再空空荡荡，铺了柔软的细毛兽皮，这种兽皮产自南部夜族领地，毛绒轻柔，色泽光润暖和，冬季保暖，夏季阴凉，相当奇特。金文社非常喜爱这种细毛兽皮，只是价格太过昂贵，一张细毛兽皮要五十块子晶，金文社不能太奢侈，只买了一张铺在床榻上，没敢缝制成衣服四处招摇。
金文社住的石房有三间大小，一间客厅，两间卧室，其中空置的一间卧室被金文社改成修炼兼沐浴。金文社将热水倒进大木桶，兑了点冷水，脱衣进木桶泡了个舒适澡，穿好衣服出来，文音已经将早餐端放在桌子上。早餐是一盘油炸薯粉窾猪肉，一份绿色清汤，三个褐色鸟蛋。
薯粉煮了味道不好，不过混了窾猪肉油炸，绝对是种美味。绿色清汤是用一种树汁熬成，暖胃滋补。鸟蛋是镜湖边一种大鸟下的蛋，有鹅蛋大小，蛋白细腻，蛋黄如蟹黄，非常好吃。
自从普通部族民可以远距离狩猎，部落的肉类供应开始丰富，照山外宗目前狩猎规模，碧峰山山林边缘和山脚的野兽早晚要灭绝。为了能持续吃肉，金文社让狩猎队活捉性格比较温顺的动物驯化饲养。其中最成功的是窾猪驯化。
窾猪肉质美味，兽皮适宜制革，繁殖很快，将小窾猪嘴角的獠牙割断，关在砖瓦或石头砌的房子里可以家养。
金文社才将早餐吃完，文固就捧着一叠纸张进来给他批复。
“春祭预算比去年多一倍？”纸张上的一串数字引起金文社注意，百族大陆的春至相当于地球汉人的正月初一，是新一年的开始，各部族都会举行重大的庆典活动。
“部族的人都认为，是上神保佑我们山外宗，才让我们山外宗日子一年好过一年，所以春祭献给上神的祭礼应该翻倍。”文固解释。
金文社撇撇嘴，什么上神保佑，山外宗的富裕还不都是他这个地球外星人带来的。
“那就多祭祀点牲畜，锦布玉石什么的还是不要增加，意思意思就好了。”金文社拿过炭笔在纸上改动。锦布玉石器等祭礼祭祀完后要火烧，这类东西火烧后就变成灰了，太浪费，不像牲畜火烤了能让部族民分食。
“那就多加几只窾猪，大家都喜欢吃烤窾猪肉。”文固咂咂嘴。
金文社看着文固笑了笑：“好，要不要再加点息鸟蛋？”
息鸟蛋就是金文社早餐吃的镜湖大鸟蛋，息鸟也开始剪了翅膀驯养。
“可以吗？鸟蛋也可以祭祀？”文固摸了摸长耳朵，好像没听到哪个部族将鸟蛋当祭礼祭祀。
“怎么不可以？”金文社一脸严肃。“献给上神的东西应该是最好的，息鸟蛋不就是最好吗？”
“那就加息鸟蛋。”文固高兴地让金文社在祭祀预算上添了几划。“哦，对了，南狸要求以后黑石头不光可以兑换到粮食，还想兑换其他物品。”
金文社想了一下。“陶器照镜不可以兑换，其他可以。”陶瓷和镜子已经给春雨楼独家专卖，山外宗得遵守协议。
“社！”文滨从门外进来。
金文社一看文滨表情，连忙将文固支使走。“坐下说吧。”
“清昨天深夜又去约会了。”
“这种温度还野战？”金文社扯了下嘴角，想想都有股寒意从脚底升起。
“不，这次没有那个啥…”文滨脸上通红，他虽然已经四十多岁，却还没有结婚，没有性经验。
很多异能者忙于修炼，要到七八十岁才会考虑成家，文社的父亲就是将近六十岁才娶妻生子。
“哦，这次是纯洁的会面？有没有看清那人？”觉察到文清有嫌疑，金文社就让文滨派人监视文清的一举一动。
“没有，还是没敢靠得太近。”文清和他的情人修为都很高，山外宗超出这两人修为的，除了金文社和云长老，没有第三人。负责跟踪的人修为不如，不敢离得太近，以至于到今天都没有看清文清情人长得什么样。
“那他们这次会面为了什么？”
“不知道，两人好似在争吵，跟踪的人远远能听到一点声音，文清回来后，脸色不佳。”
“闹翻了？”金文社摸着下巴琢磨。
金文社和文滨都认定文清在宵想着山外宗宗长之位，可这两年多来，文清除了偶尔半夜溜出去偷情，其他时间都是刻苦修炼，靠着部宗分配和情人赠送的丹药，文清的修为仅次于云长老和金文社，连暗地里有额外灵丹辅助修炼的文滨都追赶不上。
“清会不会放弃执念了？”根据监视到的情况，文滨都快要将文清排除出危险分子名单。
“放弃？”金文社冷笑一声。“狼放过绵羊，只会在吃饱的状况下，清可没当上宗长！滨，监视不要放松。”
文清除了拼命修炼，同时还暗地拉拢人心，部族中很多人对文清都很有好感。异能者因为成家很晚，在结婚前，有欲望不是自己克服，就是找个伙伴互相纾解欲望。男男异能者亲密的事很常见。仅仅是私会情人，不能算抓住文清把柄，也就无法处置。这也是金文社选择不惊动文清，继续监视的原因。
春至那天，气温已经回升好多，山顶的积雪开始融化，湖边的树木开始抽芽。举行祭祀前，山外宗异能者先去了小石山后山。
后山山脚，有个用厚厚岩石门封堵的山洞，山洞就是稷尊闭关修炼的地方。每年春季第一天，山外宗的精英都要来山洞石门前请安。
异能者的寿命平均在一百五十，能修炼到异能高级，寿命可以长至一百八十岁，高级异能者灵源触发寿命才会继续延长。稷尊闭关修炼的三百二十多年里，山外宗没有出现过灵源触发，当然也就没人亲眼见过稷尊，见过山外宗的荣耀，山外宗的依仗。
金文社对文稷很好奇，不过部族对文稷的描述五花八门，外貌有好几种版本，有说长得英气无比，有说高大威猛，有说器宇轩昂，总而言之，都是用最好的言辞往文稷身上套。想起文族的审美标准，金文社脑海里浮现的是一个神勇威武的兔子。
不过传说虽多，文稷四十出头就灵源触发，百岁出头修为进到二阶的说法是一致。文稷异能修炼天赋，在整个百族大陆很罕见。用金文社的说法，是开了外挂的修行者。
山外宗大大小小、老老少少四百多异能者静立在山洞前，由金文社带领，双手交叉在胸前，弯腰拜了三下。
山洞石门后依然寂静，众人请安探访完毕，回到小石山前的祭祀空地，举行全宗祭祀。祭祀台上摆放的大量牲畜野兽和息鸟蛋让部族人沸腾。祭祀完，食物祭品由部族民分食，大量祭品代表可以让他们敞开肚皮吃肉。
这次祭祀，金文社照顾贪吃的文固，自作主张使用了息鸟蛋当祭品。同样，三神族的羽族，也使用了一种椭圆型的蛋当了祭品，只不过这种椭圆型的蛋不能吃，是用来孵化养大当坐骑。
第25章
莎迦灵地地处百族大陆东部，这里山水如画，四季如春，灵气浓郁，一眼望去，仿佛不在人间。
莎迦灵地灵气最浓郁的一座山峰半腰，矗立着气势宏伟的宫殿，这组高山建筑，布局周密，结构严谨，铜铁铸造，灵石镶嵌，玲珑精巧，精美无比。这组豪华精美建筑就是莎迦宫，是羽族首领的私人宫殿。
一处瀑布旁的亭楼，莎迦宫主羽紫一身白色绣花锦衣，闭目斜躺靠在用细毛兽皮铺垫的白玉榻上听乐，一头七彩长发披散在卧榻上，仿佛绚烂锦纹。
两位长相各异的女子跪坐在榻前随时准备伺候，一位瞳族女子在亭楼中央弹奏，这女子有一双蓝色眼睛，眼睛瞳孔随着音乐不停变化。
突然，一条快如鬼魅的蓝色身影扑向羽紫。
“砰！”闭目的羽紫手一挥，一阵气波发出，红色影子被他挥出亭楼。
红色身影在亭楼外翻了三个跟头才稳住，亭楼内弹奏的瞳族女子，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惊吓，停住了演奏。
“你们都退下！”羽紫朝亭楼内的女子摆摆手，让她们离开。今天的清闲又要被胞弟羽洁整没了。
“二哥，干嘛每回下手都这么重！”红衣人整理了一番仪容重新踏进亭楼，看着羽紫的目光充满幽怨，表示下亲热有什么不好。
“洁！我再警告你一次，下次再如此行为，别怪我将你击伤！你要风流，莎迦灵地之外随便！”羽紫措辞严厉。
羽洁仰头哼了两声，明显不以为然：“啧啧，这话说的，当初干嘛急急召我回来，今年春祭台上的羽蛋可有我的一半！”
羽紫盯着自己这个风流成性的胞弟，冷笑一声。“怎么，以后不想施孵，想受孵了？如果想受孵，今年夏季我可以成全你！”
“二哥，我只是开开玩笑而已。”羽洁一听，连忙赔着笑脸讨饶，他可打不过胞兄，也不是修炼无望的受孵者，真把羽紫惹火了，被逼受孵生蛋，灵气会倒退得不如出生之时，羽洁虽然没有像羽紫那样达到二阶高级修为，也已经进了二阶，修为进到两阶不是容易的事，要花费三百年左右的时间修炼。
羽族之所以称之为羽，一方面是部族民的头发是七彩颜色，好似彩鸟的羽毛，另一方面是因为羽族真能下蛋，下的蛋孵化以后就是灵鸟，灵鸟长大飞行速度奇快，犹如波音飞机，是种神奇的飞行坐骑。
不过神鸟虽然是飞行最佳器具，却不是神族女性能够孕育的，神鸟蛋得由羽族男性间孕育。男男交合后，精子在受方腹部成卵，八个月后排出体外。孕育神鸟蛋会消耗相当大的灵能，受方孕育一枚神鸟蛋，自己的元气会损伤一大半，往往是蛋生下来了，自己的修为也倒退得不如出生之时，会变得如百族异能者一样。
孵化的神鸟没有性别，自身不能再繁殖，羽族想要飞行利器，就得自己孵育。孕育神鸟蛋对修为伤害太大，羽族男性没人乐意成为受卵方，成为受卵方的羽族男性，基本是进阶无望，寿期降尽，为了将剩余价值发挥，被强制受孵。
羽族孵蛋实在亏损修为，几千年下来，羽族男性心理基因对受孵带了排斥，因排斥孵蛋衍生成排斥同性相恋。羽洁是羽族中例外，为天生的同性恋。因为自己部族同好太少，即便有，也无人肯处于受位，羽洁想要享受同性情爱，只能到部族之外发展。不过也正因为同性恋少，缺少施精者，每年举行的受孵仪式上，外表英俊，地位崇高的羽洁就派上了用场。
“你啊！”羽紫一副恨铁不成钢：“真不像羽神人，倒像是从龙族抱来的。”
“龙族哪有七彩头发？”羽洁贱贱一笑：“龙族男的个个绝色。女的却个个貌丑如鬼，这是逼着龙族公公配对，母母自慰。我可跟他们不同。”
羽洁倒是很喜欢龙族男子，可惜羽紫不准他去招惹，怕引起部族纷争。
羽紫皱皱眉，不过想到龙族糟糕的生育率，不由嘴角微微上翘。龙族生育比率一直下降，本来三神族人口基数相差无几，一千多年后，龙族人口比羽族和夜族少掉一半。
羽、龙、夜三族，说起来是神族，族人生下来就灵源触发，高高居于百族之上，是上天眷顾的部族，不过三个神族都有自己的烦恼。
跟羽族同性恋稀少相反，龙族因为男女外貌相差太大，男的长相艳丽，女的丑如窾猪，以至于龙族男性对女性生不出爱慕之心，情愿搞基也不愿异性交配，龙族女性被冷落，对同族男性没了好感，也朝蕾丝发展。
龙族的繁衍后代都是强制执行，到了最佳生育期，由宗庙巫医给他们配对交合，一旦成功受孕，男女双方便算完成任务，再次见面，犹如陌生人，他们孕育生下的婴儿由宗庙养大。龙族人从小不跟从父母，孩童长大后，往往要到宗庙查找资料，才能知道自己父母是谁。
相比龙族人为因素下降的生育率，羽族和夜族是先天受限制，族民成功受孕率不高，每位女族民一生大都生育一两个，很少能生育三胎。羽紫能有弟兄三人，是因为他的父亲娶了三个老婆，羽紫和兄长胞弟都是同父异母。
“今天有没有去探望过鹁？”鹁是羽紫和羽洁的兄长，修为在羽族最深厚，目前也是百族大陆修为最高。
“已经去过了，大哥两年前地动受到的反噬太深，以后进阶…哎…”提及羽鹁，羽洁收起吊儿郎当举动，变得严肃起来。
“早不动，晚不动，偏偏在鹁进阶关键时震动。”羽紫一掌拍在身侧，价值千块子晶的琉璃灯座立刻开裂，琉璃灯座上的夜明珠滚落到地上。
羽族首领之位世袭，羽鹁在弟兄三人中修为最高，只因为母族地位太低，没能成为羽族首领继承人，羽紫继位后，将自己的两个手足任命为护法。护法权利相当于山外宗的长老。
百族大陆共有三位三阶灵源触发者，羽族占了两位，龙族一位，三人都是初级。羽鹁是其中修为最高的，去年夏末冲刺三阶中级，却因为地动灵气反噬，使得经脉气海受损，修养了半年，修为倒退到了三阶初级。
“二哥，琉璃很贵的！”羽洁看着开裂的琉璃灯座乍舌。
“又不是买不到，南域的琉璃矿可没绝矿。”羽紫淡漠的撇了琉璃碎片一眼，并没有疼惜的表情，莎迦灵地有三四处子晶矿，只要驱使役民多挖半天子晶，就能交易到一座新的琉璃灯座。
“好像不止南域有琉璃矿。”羽洁忽然想起一件稀奇事。
“哦，哪里有琉璃矿？”羽紫深色眼珠散发着光彩，那光彩好似他的头发颜色。
“这个，不清楚矿在哪，只是升州有白色琉璃出售。”
听到升州两字，羽紫斜了胞弟一眼，升州城主跟羽洁有一腿，羽洁每年都会驾驶羽鸟飞到升州住上几天。“夜族在升州有商楼，有琉璃出售不奇怪。”
“那白琉璃不是夜族商楼出售，而是龙族的春雨楼在销售。”
“龙族又发现了琉璃矿？”羽紫眉毛皱起，微微嫉妒。
三神族领地都是灵气郁盛的地方，领土上灵矿丰富，羽族的莎迦灵地有子晶矿，山林间灵草繁密，龙族的苑海之境海底有曜石矿、夜明珠、珊瑚和其他各种珍宝。夜族南域罗烟城有琉璃、细毛兽、各种玉石。比较起来，夜族和龙族的领地资源不如羽族，毕竟羽族的子晶矿可以直接产出子晶，子晶除了是修炼必需品，还是百族大陆的通用货币。
拥有子晶矿等于是拥有了印钞机，羽紫却没有嫌财富太多，总是羡慕另外两神族的高档物产。
“也不是龙族有琉璃矿，升州城内有流言，说是出自碧峰山。”羽洁想了想。
“碧峰山？是哪个部族领地？”百族大陆有上百个部族，也就有上百块领地，羽紫并没有全部记住各百族领地，那些领地五百年总会改变一下。
“是文族。”
“哦，是文族，原来是那种长相最奇特的部族，好像有两个部宗。”羽紫有了印象。“上届划分比赛，好像最有潜力的参赛者就出自文族？”
“是的，那人叫文稷，当时才一百多岁，就已经是二阶中级修为。”
“现在应该有高级了吧？”羽紫一惊，没想到文族还有这么出类拔萃的修行者，三百多年前，羽紫才二阶初级。
“文稷在划分大赛受了伤，听说一直闭关休养，没有现过身。”
“要休养三百多年？凶多吉少啊！”一般休养个十几年就可以出关，除非要进阶，才会一两百年的连续闭关。
“文稷是山外宗人，这个部宗也只有文稷一个灵源触发者，如果文稷陨落，这个部宗可就没有尊者了。”羽洁摊摊手。
“没有尊者，却有琉璃矿？”羽紫眉毛挑了一下。
“不！不！不是琉璃矿。”羽洁摇头：“这个部宗很古怪，两年多前突然会烧制陶瓷，锻造锋利兵器，还会制作丝麻一样的纸张，更有人透露，龙族春雨楼现在销售的照镜也是碧峰山打造出来的，白色琉璃同样如此。”
“没有矿却能打造出来，这不是天工神斧？”羽紫眼中光彩更亮。“为什么升州没人动碧峰山？”
“这个…”羽洁摸摸鼻子，知道兄长在打什么主意：“想动过，只是春雨楼在保护。”
“保护？应该是独吞吧！你马上去升州，联合瞳族，说服龙族，让碧峰山交出制造之术。”羽紫下完令，又补充道：“可以分点好处给龙族和瞳族。”
“夜族呢？”羽洁提醒。
“夜族如果也想插一脚，如龙族待遇对待。”
羽紫羽洁兄弟两个预谋瓜分山外宗山寨技术时，金文社正在接见心急如焚的南狸部落首领狸嘉。
第26章
碧峰山北部边缘小道上，走着一队运货队伍。押运货物的南狸人，有六七十个。
“慢点走，不要走太快！”狸嘉牵着青马走在队中，眼见快要出碧峰山地界，不由高声呼喊。
“宗长，已经很慢了，再慢就等于原地踏步啦。”领队比较紧张。
狸嘉眼睛扫了扫小道附近的小山坡，长满矮树的山坡还没有一点动静。
“那就原地休息！”
“是！”
领队环顾观察了下地形，指挥货队停在一处视野比较空旷的平地，将驮货的青马圈在一处，南狸护卫队员在外围坐下休息。
安排停当，领队走到狸嘉面前：“怎么办？再走下去就快要出山外宗领地了，那些下作东西还没来。”
狸嘉抬头看了看天空，这时已经是下午，按照以往的脚程，货队应该走在南狸自己的土地上。“去把宝贝拿出来。”
“现在？万一损毁怎么办？”
“社宗长本来就是让我用这套琉璃当诱饵的。”
“哎，值上千子晶呢。”领队心中不舍。
“只要抓了那群贪得无厌，蛮不讲理的北狸坏蛋，不要说千块子晶，万块子晶都会有！”狸嘉狠狠说道。
“嗯！我就这去取出来！”领队摸摸自己身上的布夹衣，按捺住心中疼惜。山外宗宗长金文社分析认为，北狸人胃口会越来越贪，不会仅仅满足抢夺交易物，到最后会直接侵占南狸的属地，等到最后一步，山外宗就帮不了南狸了。
领队从一匹青马背上取下一个货框，剥开层层包装，掏出一个木盒，打开木盒，一个无色透明的琉璃盘出现在大家眼前。
“真好看啊，比子晶都好看。”
“瞧，它在闪光呢！”太阳光照射在琉璃盘上有折线。
押运的南狸人都明白琉璃盘是一件诱饵，诱惑抢匪尽早动手，不过看到精致珍贵的物品，还是忍不住赞叹。
领队有意将琉璃盘举高，利用太阳折线朝附近土坡树林晃了晃，感觉躲藏的探路抢匪已经看清，才小心将琉璃盘收起。
休息了片刻的南狸运货队继续行路，还没走近模糊地界，两百多的北狸蒙面抢匪就从树林中冲了出来。
“大家往回走！”狸嘉见状，连忙下令。
南狸货队人员早有心理准备，听到宗长命令，立刻前队变后队，后队变前队，货队往碧峰山撤退。
“哈哈，果然这次有稀罕货，大家快上！不要让他们跑了，一个琉璃物品价值上千块子晶，够我们部族吃喝半年！”北狸头目挥舞着手中的灵器嚎叫。
南狸部宗传出了这趟交易物很昂贵的消息，北狸头目虽将信将疑，为怕抢劫失手，还是带了部宗三分之二的异能者来埋伏，探子将亲眼看到的琉璃消息传回后，北狸头目按捺不住心动，带着手下提前发动了进攻。
狸嘉和十几个南狸异能者个个手持弓弩，护着货队一边后退，一边朝北狸抢匪射击。弓弩只让抢匪攻击行动稍滞，没过多久，眼见抢匪就要追上货队。
“哈哈！我的琉璃！我的子晶！啊…”北狸头目狂笑声顿止，一把匕首插在他的肩膀之上。
“谁这么大功力？不可能，南狸没有这样高强修为。”
摸着肩膀上的匕首，北狸头目不可置信，匕首劲道太足，他都没有闪避的机会。
南狸货队之后出现了大批身影，那批身影是由金文社率领的山外宗五百狩猎队。
南狸人自从换到的粮食足够解决温饱后，开始跟山外宗兑换子晶或是粮食之外的物品，部族民的生活一天天在改善。因为需要大量劳力挖黑石头，部族民不再外出打工。
南狸人不会正确使用黑石头，总是发生燃烧黑煤取暖，族民悄无声息死亡事件，狸人将煤当成了妖邪之物。跟山外宗交易后，才知道如何避免悲剧。南狸人开始用泥石垒烟筒和通风口，在冬日能够烧煤抵挡冷温，南狸人属地寒冬比碧峰山还要寒冷，最低温达到零下三十度。
分裂的狸部族间有利益纷争，也有姻亲关系，南狸人的生活条件改善没多久，就被有亲友在南狸的其他狸部族知晓。消息传出后，各个狸部宗都在自己属地上挖掘寻找可以交易的黑石头。
各狸部落的寻矿结果很遗憾，除了跟南狸部宗相邻的两个小部宗寻找到部分煤矿藏，其他部落都一无所获。
部宗实力没有南狸强的，除了羡慕南狸的好运，就是巴结下南狸，向南狸输出劳力换取报酬。部宗实力强的，盯上的是南狸交换到的物品。春至之后，南狸部落的运煤交易队已经遭受两次抢劫，交易物品被洗劫一空，押运队员伤亡惨重。狸嘉着急之下，只得到山外宗求助，请金文社帮他们清剿抢匪团伙。
抢劫行为严重阻碍了南狸向山外宗运送黑煤，没有黑煤，山外宗就缺少燃料影响制造。利益受损的金文社当然不能放任这种抢劫行为，加上南狸部族性格比较温和，好控制，狸嘉一求救，金文社立刻决定亲自带领狩猎队帮助南狸。山外宗的狩猎经过两年训练，已经等同于一支武装部队。
虽然狸嘉清楚知道是哪个部落在抢劫他们的财富，可是山外宗的狩猎队不能在碧峰山外进行清剿。三神族定下了比赛划分领土的制度，也规定了领土划分后，禁止各部落间有领土侵略兼并行为，一旦发现，三神族会重重惩罚违反规定的部落。
正是因为有这样的规定，山外宗帮助南狸清剿抢匪只能在边界模糊地段进行。为了成功阻截北狸抢匪，金文社就定下了琉璃诱饵，诱使北狸抢匪见财按捺不住，在靠近碧峰山地界行动。
“可惜，第一次实战，准头不行，失手哈！”见射向颈部的匕首插到了肩膀上，金文社遗憾地耸了耸肩。“山外宗的勇士，给我冲！将这群抢匪全部拿下！”
金文社命令发出后，狩猎队的异能者举着兵器冲向抢匪，普通山外宗狩猎队员，则围住货队，边保护边放冷弩，协助异能狩猎队员作战。
金文社刚开始还怕自己在交战中会受到伤害，没敢冲在最前面，只是甩暗器袭敌，等发现跟他交手的中低等异能者不堪一击后，才知道异能级别间的修为差距。一个高级异能者竟然可以同时和六七个中级异能者厮打不落下风。而北狸抢匪队伍中只有三四个中等异能者，没有跟金文社匹敌的实力。
搞清敌我双方实力，金文社信心大增，挥舞着从春雨楼购来的曜石灵剑冲入敌群，剑气挥到哪里，哪里就倒下一片，不过半个小时，这场战争就以北狸死伤四分之一，逃跑了十几个，剩余全部活捉。南狸货运队死伤十三个，山外宗狩猎队没人死亡，只伤了七八人，其中异能者两人。
打扫完战场，狸嘉指着捆绑结实，肩旁插着匕首的抢劫头目告诉金文社：“社宗长，那是北狸宗长之子，这次抢劫行动，北狸几乎精锐尽出。”
“精锐尽出？不错，等于一网打尽！”现在金文社的手脚其实有点发软，怕被人觉察，只借着擦剑掩饰。他记不清这把剑杀了几个，伤了多少人。
“下面怎么办？”狸嘉很兴奋，也很依赖金文社，金文社的神勇让他倾倒。
“以这些人为人质跟北狸宗谈判，北狸宗长只要不是傻子，什么条件都必须接受！”一个部宗没了精锐，就等于没了牙齿。这次打击了实力不弱的北狸，震慑了其他狸部落，相信以后不会有人敢对南狸起歪心思。
带着旗开得胜的狩猎队回到小石山，还没等金文社论功行赏，山里宗宗长又派了使者前来。
山里宗议事大厅内，文族两宗管理层阴沉着脸对座。两年多时间里，金文社跟山里宗打过好几次交道，一般都是跟大尊者的弟子文辛接触，今天到了议事厅，不见文辛，只有山里宗的宗长和两位护卫，金文社感觉不妙…
山里宗的宗长是位灵源新触发尊者，他是山里宗已经陨落的三尊门徒，三尊为部宗牺牲，弟子才因师门功勋被选拔为宗长。
山外宗宗长长得清瘦，两个弟子身材却异常魁梧。
“山里宗从来将山外宗当成骨肉同胞，一直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可是山外宗怎么行事的？”山里宗的大护卫说话异常尖刻。
“我们山外宗怎么了？众所周知，山外宗部民从来是老老实实，勤勤恳恳，不惹是生非。”金文社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已经明了大护卫想说什么。
“哼哼！老老实实？勤勤恳恳？我看是自己闷声不响发大财，忘了有兄弟情谊的同族。”自从知道山外宗能制造各种昂贵器物，山里宗管理层就展开了激烈争论，争论结果，就是要从山外宗身上获利。
“大护卫，这话说得可不在道理，两宗不是一直内务自理，各不相干吗？三百多年来，我们山外宗即便一直饿着肚子，也从没麻烦山里宗啊！”金文社语带讽刺。
金文社的讽刺只让山里宗宗长脸上尴尬了一下，并没有影响到大护卫。
“社宗长，你太健忘了吧！两年前，大尊者可是送给你一套高级心法的！”
“哦，大护卫觉得那套心法很好？如果山里宗异能者都肯跟鄙人一样，冒着性命修炼，我可以将制器秘法相告。”金文社嘴角微翘，眼中泛着冷光。
“你！”大护卫怒目，手按在腰间剑柄，明知死路一条，谁还会去修炼那套心法，金文社等于是直接拒绝跟山里宗共享制器技术。
“怎么，大护卫想比试么？”金文社挺身而出，他的修为不比大护卫低，这种时候可不能软弱，在气势上输人。
“都给我退下！”
随着山里宗宗长的怒喝，金文社只感觉一股威压袭来，心口立刻闷得喘不过气，当场后退了两步，用尽全身灵能相抗，，才勉强保证自己在原地站稳，没有跌倒…
金文社第一次感觉到了灵源触发者的灵能恐怖。
“今天请社宗长来此，其实是想讨论并族之事。”山里宗宗长满意金文社苍白的脸色，他不能失了身份跟金文社直接动手，便散发威压给金文社一点颜色看看。
“并族？不行！”金文社想破口大骂，山外里穷的三百多年不讲并族，刚日子好过两年，并族就提出来了。
山里宗宗长一下就站了起来，散发的威势又让金文社喘不过气来。
“怎么，社宗长忘了原尊遗愿了？并族可是你曾祖提议的！”
“我没忘！只不过现在不是商讨并族的时候。”金文社忍着心口疼痛。
“哦！那要在什么时候商讨？”
“只有在稷尊出面的情况下，我们两宗才可以商谈并族！”山外宗有二阶尊者，部族民并族后才不会吃亏。
“如果文稷不出现呢？”
“那就不谈！”
山里宗宗长凶狠地盯着金文社：“看来山外宗真的强大了，不需要同族了！既然如此，那就请山外宗好自为之吧！”
金文社在山里宗议事厅没肯让步，因为他深知，山外宗现在除了闭关生死不知的文稷，没有一位尊者，并族之后，大权就要被强势的山里宗管理层掌握，金文社这个宗长肯定得边缘化、没有话语权，这种现象，金文社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它出现。
第27章
金文社在山里宗态度很强硬，不过回到小石山后，马上召开了宗务会议，要求全宗部族提高警惕，各重要地方要加强防卫，提防山里宗捣乱。
三神族禁止各部落有侵略行为，但不管部落内部事务，山里宗如果撕破脸皮，武力并吞山外宗，不会有人为金文社主持公道。
为了应对这种可能出现的局面，金文社决定立刻去升州，去春雨楼寻求支持，只要请动春雨楼的幕后势力出面表态，一定能让山里宗投鼠忌器，不敢轻行武力兼并。
寻求春雨楼支持，必须给予利益，带着商队行路的金文社，一路都在琢磨应该付出多少代价。没想到去升州的路途并不太平。
“这已是第三批来袭击的了，这条道抢劫如此频繁，有点怪异。”斐长老抖动他的灵刀，甩落灵刀上的血迹。
“但愿只是山里宗放出的风声。”金文社紧皱双眉。
行走这条道路的文族两宗都不算富裕，没有油水，当然就引不来大股抢匪。
“总不会还有外族在暗地推波助澜吧？”斐长老忧心忡忡，这一路多亏金文社冲在队伍前抵挡，商队才避免损失。
“到升州就知道了。”
山外宗陶瓷走的是精品路线，钢铁器具也是如此，并没有全部吃掉陶族和畴族的市场份额，纸张是新发明，更不会跟各部族抢夺生意。不损坏别人的利益蛋糕，就不会为自己竖敌。抢匪的纷涌而至，金文社希望只是山里宗公开表示不庇护山外宗的缘故。
“社宗长！纸张商铺被砸了。”商队才进升州，就被闻讯而来的纸张商铺负责人拦住。
纸张商铺负责人就是原来在升州开客栈的文族移民。
“谁砸的？是哪个部落的人？有没有禀报升州护卫，让他们主持公道？”金文社一惊，感觉到一股风雨欲来的征兆。
“禀报了没人理睬。来砸打的有好几个部落，有朗族、狸族、陶族、畴族，还有两个瞳族人。”
“什么？有瞳族人？”
难怪升州护卫不理睬纸张商铺负责人的求助。
“为什么现在所有人都针对我们山外宗。”斐长老胖胖的脸形似苦瓜，赚点小钱钱真不容易。
“我现在就去春雨找韩楼主，你们先呆在纸张商铺中，不要到交易市场去交易。”
金文社觉得打砸纸张商铺不会是偶然事件，背后必然有因，在没弄清原因之前，其他交易行为最好停止，免得再遭受损失。
金文社孤身一人到了春雨楼，春雨楼的少年瞳族伙计看见金文社，立刻热情地迎了上来。
金文社私下没少给春雨楼伙计恩惠，伙计们对待山外宗人早已不是当初疏离态度。
“韩楼主吩咐过，社宗长到了就请去二楼相见。”
瞳族少年的如常表现让金文社心情稍安，往少年袖中塞了一包东西后，金文社踏步上了二楼。
“韩楼主，这是鄙宗的一点心意。”金文社将怀中的小木盒取出打开，里面是一朵蓝色琉璃花。
瞳韩微微叹了口气，将琉璃花推开。
“社宗长请收回吧，我们以后的交易得停止了！”
“为什么？”
一句话让金文社犹如五雷轰顶。
瞳韩注视着眼前身材修长，长眉朗目的年轻人，内心深处其实是非常敬佩这位年轻人的。不到二十岁年纪，只用两年就改变了自己部族贫困状况，如果能给年轻人百年时间发展，瞳韩深信，在这个年轻人的带领下，碧峰山部族会变成一个强盛部落。可惜在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道，光芒太过耀眼注定要被掐灭。
“社宗长，有好几位族长向升州城主告发，告发山外宗偷窃了他们的铸造秘方，要求重重惩罚。”
“呵呵，山外宗如果偷窃了他们的铸造秘方，怎么会铸造得质量比他们好？这明明是恶人打倒钉耙！”
“可是四大商行都认可了。”瞳韩轻轻说道：“前几天五大商行聚会讨论，已经通过决定，升州所有商楼和集市都不允许销售山外宗的货物。”
“那就不在升州买卖，到其他地方销售，春雨楼不是遍布百族大陆吗？山外宗可以将货物送到其他地方的春雨楼销售，运费开支全由山外宗承担，另外再让利一成”金文社咬牙放血。
瞳韩看向金文社的目光带着怜悯。“对不起，社宗长，这决定全百族各地通行。”
金文社傻眼，呆愣了半天，才提出建议：“不让销售物品，那制造之术可不可以买卖？我可以将制造之术都卖给龙族。”
面对突如其来的打击，金文社强逼自己冷静，内心一番计算后，想用山寨技术套现，技术套现对部族长远发展没好处，只对他这个宗长有利。
瞳韩眼帘低垂，说出的话打破金文社最后一丝幻想。
“不，龙族不会买。”
龙族不用买，将白白得到制造琉璃的技术。
金文社绝望了：“除了禁止交易，还会有什么惩罚？”
“具体什么惩罚还不知道，过两天，羽族的长老会亲自来升州执行。”
“羽族？”金文社头猛地一抬。“羽族长老是什么修为？”
“是二阶初级，社宗长，最好不要有什么抗议之举。”瞳韩好意相告。二阶灵源触发者的修为不是山外宗可以抗，何况这位二阶尊者后面是强大的第一神族。
“哦，谢谢韩楼主好意！这琉璃花是为韩楼主特制，生意不成交情在，请韩楼主收下当作纪念吧。”
“哎…”瞳韩没来得及推辞，金文社就离开了。
看着美丽精致的琉璃花，瞳韩在三楼曜青镜前徘徊了很久，终于还是念了咒语。
“韩，什么事。”龙鲲的身影在曜青镜中出现。
“鲲主，山外宗的社长提议将制造之术全部贱卖给春雨楼，比起五大商楼协议，我觉得社宗长的提议更有盈利价值。”
龙鲲轻轻一笑：“那社宗长应该长得不错吧，让韩心动想帮上一把了？”
瞳韩脸一红：“不是，卑职只是在商言商。”
“啧啧，韩就是这么口不对心，当初跟我也这样说呢。”龙鲲低笑。
瞳韩脸更红了，他本来是瞳族商楼的管事，因为有经商天分，被龙鲲美色引诱跳槽，只是龙族人天生花心，对感情没有长久概念，瞳韩想通之后，断了对龙鲲的情爱，专心经营春雨楼。只不过两人见面，还是会重温一下旧情。
“好啦，这事韩不要多管，犯不着为了没实力的小部族去得罪羽族，不但得罪羽族，还会得罪一起谋利的各部族。”
这次处置山外宗，五大商楼的幕后势力都将是获利者，陶族和畴族也是。
“是！韩明白了。”瞳韩在心底对金文社说了声抱歉，他已经尽最大努力帮助山外宗，自身不过龙族商楼的雇员，人微言轻，尽了全力也帮不上什么忙。
走出春雨楼的金文社神色恍惚，本来是到升州来谋请春雨楼撑腰，避免被山里宗侵吞的命运，不想来了之后，才知道最大的威胁在这里。金文社苦笑一声，早知如此，不如答应山里宗兼并，将这个烫山芋扔给山里宗去解决。
失魂落魄的金文社走在大街上，只感觉自己周围都是牛鬼蛇神，对他充满恶意。
“社宗长！社宗长！哎哟！”
金文社感到肩膀被人侵犯，身体自然而然发出灵力相抗，拍打金文社肩膀的行人被反弹倒退。
“是你？”
被金文社灵气反弹倒地的是头发乌黑卷曲，鹰钩鼻子，两眼深凹的漠北人洗。
“是我！不过拍了你一下，差点将水银罐撞破。”洗检查怀里的陶罐。“本来要送到纸张商铺去的，碰到你正好，不用多跑路了。”
“呵呵，以后也不用跑了。”
“啊？莫非社宗长知道洗要离开漠北。”洗一脸惊讶。
金文社定了定神。“你要离开？不在漠北研究魔幻石了？”
两年多交道打下来，洗从来不说自己身世，从外表来看，洗跟流放在漠北的任何族民都不相同，他的外貌跟夜神族人很相似。
“我家里发生一点事情，必须回去。”洗一边解释一边打量金文社的脸色，金文社的脸色很糟糕，一看就是受到打击的模样。“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只是我们部族要回到从前那样，你的水银也不需要了。”金文社心中愤恨，也顾不得跟洗的交情没到深厚地步，就将五大商行和羽族不问青红皂白，粗暴处置山外宗的事情说了一遍。
洗听完，嘴角一翘，脸上露着讽刺。
“嘿嘿，我一个月没来升州，没想到发生了这样的事。”说完将装水银的陶罐往金文社手中一塞。“这个水银就送给你吧，毒死那叫洁的鸟人。”
见金文社捧着水银真的在思量，洗不由又拍了下他的肩膀。
“我开玩笑，羽洁是二阶修为，这些水银毒不到那鸟人，哎，可惜现在帮不了你。不过社，想开点，事情会过去的。”
“谢谢你的安慰。”
“我家在南域罗烟城，城中最南的房子就是，社如果有空，可以去作客。”
“哦，好的，以后有机会一定去。”金文社随口敷衍，山外宗的天都要塌了，他哪里还有心思出门。
等到洗走远，金文社忽然一个激灵。南域罗烟城？那不是夜族的主城吗？洗是夜神族的人，不可能啊，夜神族人都是先天灵源触发者，金文社没有看到洗身上散发任何灵光。
也许是其他部族在夜神族的移民吧，想了半天，金文社只能这么解释，心中烦闷的金文社忽视了洗一口叫出羽族长老的名字。
第28章
毁灭性的打击让金文社练功时心神分岔,差点练崩了气。感觉无法调整到状态，金文社索性停止练功，躺倒细毛兽铺就的石床上闭目养神。可惜越养神心越焦,心中的烦躁感让人越来越压抑,焦灼之下，金文社披衣起床走出石屋到小石山下散步。
碧峰山地区已经进入春天,树木发绿,气温回升,到处一片生机盎然。现在是黎明时分，小石山周围一片宁静，山外宗的部族民们还没起床,还在砖瓦和泥草棚相间的房子里睡得香甜。不远处的陶瓷窑和高炉等作坊还在继续生产，在里面辛勤劳作的人们还不知道,他们生产出的东西已被禁止销售。
对于即将到来的惩罚，金文社用脚指头也能想明白，那是升州五大商楼要瓜分山外宗的制造技术的借口。
升州城内的五大商楼的幕后势力除了三神族和瞳族，另外一个是精于纺织的鸳族，原来金文社还想山寨纺织技术，摸清五大商楼幕后势力是鸳族后，金文社赶紧掐灭这个念头。
即使已经尽量避免触犯到百族列强的利益，却还是没能避免遭受掠夺。只需要给山外宗按个似是而非罪名，列强就可以随意分割山外宗的财富。
从升州回来之后，金文社和斐长老努力封锁消息，避免部族出现动乱，只是这种封锁快要失效，山外宗将要受到制裁的消息已在异能者之间流传，连山里宗的高层都听到风声，将金文社派去商谈并族的使者拒之门外。
为什么部族要这么弱！为什么一个部族都不团结！为什么修为最深厚的要闭关修养三百多年，这么多年时间，是死是活你倒给老子吱上一声！
金文社骂一句，就对着小石山后山的石洞门踢上一脚。沉重的压力让金文社无意识地到处乱走，转到文稷闭关的石洞门前突然情绪失控，对着石洞们又踢又打发泄，石洞门上方的灰尘被踢得到处飞扬。
“咔、咔、咔！”
突然，没有动静的石洞门背后传来一阵声音，金文社一脚过去，差点踢空，三百多年没有开关的石洞门缓缓升起，伴随纷飞的尘灰，一股无法形容的威压扑面而来，将金文社逼压得两腿发软。
“你是何人，胆敢在此放肆！”声音清冷如金属。
灰尘散去，一个灰蒙蒙的高大身影出现在石洞门下，此人双眼如漆墨，凝重不可逼视，金文社定定看去，只觉自己被吸住不能动弹，仿佛陷入一片深邃。
半饷金文社才喃喃自语：“稷？你是文稷？你是稷尊？”
“你是…，你是原？”声音迟疑。“不对，原已经陨落，你是原的什么人？跟他长得如此相像？”
“我是原的曾孙社！稷前辈！快救救山外宗！山外宗要被外族欺负死了！”确定眼前之人是文稷后，惊喜交加的金文社一下扑到文稷身前，抱住文稷双腿诉苦，这大腿出来得真及时！
“呸呸！”抱住了文稷大腿的金文社突然给一阵粉末呛倒，文稷大腿上的衣物经金文社一抱，立刻碎化成粉，金文社正张着嘴巴说话，猛然而来的尘灰将他呛得半死。穿了三百多年的衣物，早已风化。
“哪里有水可以沐浴？”无视金文社的狼狈状态，文稷淡淡反问。
“我房间可以沐浴。”金文社到这时才仔细打量文稷样貌。
文稷身材很高，比一米八的金文社还要高半个头，长发披到脚跟，两耳不长，剑眉星目，下半脸庞长满胡须，因为三百多年打坐没动，身上衣服风化，从头发到眉毛、胡须都积满灰尘，文稷的外表看起来跟远古野人一样。
“在此山之前么？”
“对，从这里绕到前山…”
金文社的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发觉自己已经被文稷夹在臂下，凌空升到了小石山顶。
文稷竟然已经可以升空飞腾！这要三阶修为才可以做到，金文社感觉自己心都要跳出胸膛，分不清是惊喜文稷进阶到三阶修为，还是因居高临下慌乱的。
“哪里？”文稷夹着金文社停在半空，身上的衣物被气流吹飞，露出白皙紧致的肌肤。
“那，旁边有两棵大树的石屋。”金文社掩住鼻孔，避免吸进灰粉。
落在石屋门前的文稷全身衣物差不多飞光，幸亏一头长到脚跟的头发能稍微遮挡，没让金文社看下身体。
金文社殷勤地将文稷让到修炼室内的沐浴间，沐浴间有管子通向屋顶水池，水池的水不是雨水，是文青每天到山脚拎满的井水。
“这里可以放水。”金文社指给文稷看水池开关。
“嗯，你出去。”文稷点点头，手一挥，金文社被文稷真气排到了门外。
虽然被文稷毫不客气的赶出修炼室，金文社却一点也不介意，整个大陆只有区区四位三阶尊者，文稷是唯一神族之外的三阶修为。
可是为什么看不到文稷身上散发荧光呢？金文社很纳闷，他的眼睛具有天眼功能，能看到修行者身体散发出的灵气，能从灵气强弱辨别修为高低。来到这个世界两年多，金文社的眼睛一直没有出现过差错，从灵气稀薄的初级异能者，到即将进入二阶修为的大尊，金文社都可以看清他们散发出的灵能荧光，怎么到了文稷身上就失灵了？
难道天目需要灵能支持，修为差距过大，灵能不足就发现不了对方身体散发的灵气？
金文社感觉自己只在修炼室门前呆了一刻时间，剪断了头发，剃光了胡须，套着金文社衣服的文稷已经清清爽爽走了出来，径直走到客厅木椅入座。
剃光了胡须的文稷外貌相当年轻，看起来也就二十七八岁的样子，头发、眉毛颜色乌黑，五官跟金文社一样，属于文族样貌丑陋的一类，不过这样的样貌，让不同于文族审美观的金文社看得舒心。
第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6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