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
[重生]为夫当官 作者:落樱沾墨
正文 第27节
[重生]为夫当官 作者:落樱沾墨
第27节
他的话被人打断,陈桓洛凝望着他,眼中染起焦急,“你答应过我会带我走!”
邵堰低头吻他的唇角,“你别急,洛儿,我不会舍下你的。只是担心你的身体受不住。你看,我求婆婆为你制成的,很暖实。”
月半儿挥舞着小手抓着披风的一角玩,不小心弄醒了毛团,它懒懒的爬在床上伸出一只爪爪学着陈桓洛的动作拍了拍月半儿的小肚子。
邵堰低声发笑,眼中藏着欢喜和怜爱,“你需要的药材我已准备好,两个时辰之后我们就要启程了。”
陈桓洛逗弄月半儿的手微微一顿,他不着痕迹的低头,将孩子抱在怀里,轻拍他后背,动作轻柔。
“洛儿,我答应你,我们会很快回来的”
屋外寒风凌厉,呼啸着穿过幽谷发出女子般低低的泣诉声,一夜之间,坤乾落白,千多万朵雪白的雪花儿染边了整个坤乾过境。
盘踞在边境虎视眈眈的那只虎临冬而没,踏雪无痕,趁着冬风将粉末迎风挥洒,沾染之处雪消冰融,土地僵硬满是乌黑。
卫霄带大军临边境而行,旌旗猎猎在寒冬的大风中刮过了每一个边境百姓的心中,期盼着大军而过换人世安平。
与拜虎国正面交战的十天后,邵堰携三百精兵临空而出,突然出现在坤乾边境与拜虎国迎敌而上,风雪夹杂战鼓声声。
韩絮带人回泽捺国誓死相抵拜虎国侵占,坤乾军队剑锋所指之处,所向披靡。
迎冬风吹入坤乾过境的毒粉落地生根,沾水而没,饮之而亡,呼吸之间喉生鲜血。
此刻已是隆冬大雪纷飞之际,雪水掺毒,边境困生,而临新年也仅仅只有月余了。
营帐外,大雪覆盖马蹄,万山寂静。
邵堰身披厚重铠甲在外面抖掉身上的风雪,才弯腰进了营帐,迅速将身后的风雪隔绝在外面。
大帐中充满药汁的苦涩味,三四个火炉旺盛的燃着火焰,每个上面都摆着一坛浓黑的药汁。
瞧见他进来,屋里的人起身为他脱下衣袍,轻声说,“巡营结束了?我熬好了药,你喝点再走。”
邵堰笑着拉住他的手,“今日总算不凉了,你多歇着,别累着了。”
屋里的火炉是给他取暖的,全部都让陈桓洛当了药炉来使用。
“我在屋中待着无事。”
况且,能早日解了毒他们也能早日回去。
又一年又要过去了,他们已经在边境待了两个月了,月半儿也有三个月了吧,连满月都没有过去他们就离开了,小月半儿恐怕也认不得爹爹了。
“大人,朝中来人了。”大帐外有人低声道。
邵堰耸耸肩膀,“去让你们将军接旨吧。”
“不,是指定的大人您。”
邵堰微微皱眉,给陈桓洛一个安抚的表情,拿起衣袍又离开了。
陈桓洛身体不好,尤其是生产之后没多久便在路上奔波,所以从到这里开始就几乎没有出去过,见不得一丝冷风。
他看着又恢复平静的营帐,绛月蹲在火炉前搅拌药汁,扭头眼巴巴的看着他。
“嗯,对,继续吧。”
绛月点点头,认真的熬着药。
陈桓洛看着营帐的厚重的门帘陷入沉思中。
皇帝有要事寻找邵堰,是什么事呢,明明两个人在天下人面前就已经决裂了的。
邵堰来到议事帐中,见卫霄正与一人交谈,那人抬头,没想到竟然是皇帝身边最亲近的奴才。
木青朝邵堰一拜,掏出袖中的书柬递了上去,“皇上只允大人知晓里面的内容。”
邵堰颔首,接过书柬将里面的内容细细的看,从头到尾,又反复看了两遍,眼中露出一喜,继而又深皱眉头。
卫霄问,“可以不妥?”
邵堰摇头,“无事,只是我与皇上的一个约定罢了。木青公公,多谢你了,皇上今日可好?”
木青道,“茶饭尚可,只是有信挂念这边的战事,还望卫将军和邵大人早日凯旋。”
卫霄点头,“我派人为公公安排住宿,您请随我来。”
营帐中只留下邵堰靠着座塌发起怔来。
年关将至,边境小镇上也终于热闹了起来,不再像寻常那般荒凉。
购置新年物品,扯绸缎做衣服,这一日天朗风晴,邵堰用厚实披风将陈桓洛裹住带他去镇上转转。
路边的集市比起王城来说小的太多了,不过也好在为战乱的小镇填上几分热闹繁华。
铛铛铛——
陈桓洛轻声说,“在那边停下。”
邵堰扶着他下马,牵着他往路旁的小摊前走过去。
清脆的铃铛声从漆红的小鼓上发出来,铜黄的小铃铛十分好看。
陈桓洛微微勾唇,拿起拨浪鼓,“多少钱?”
“十文钱,公子。这边还有木青蛙您看看,那做工跟真的一模一样。”小贩裹着手兴奋的给陈桓洛介绍小摊上的玩具。
陈桓洛看了眼青蛙,摇头,“只要这个。”
邵堰伸手给钱,拉着他往前面走,“怎么了,我倒是觉得那东西也挺好玩的。”
陈桓洛皱皱眉,“月半儿会吓到的。还是这个好。”他举着摇动两下,清脆的铃声响了一串。
邵堰抬头摸摸他的头,将披风裹紧,眉眼温柔,轻声唤了声他的名字。
是吧,你也想他了,对吗,他那么小,那么软,他们是他的爹娘,却抛下他离开了。
陈桓洛垂眸望着漆红小鼓,眼中隐隐流露万分想念。
他都还记得那一夜他们走的时候月半儿一直哭闹,哥哥怎么都哄不住。
可他还是决定跟着邵堰走了,留下他一个人。
陈桓洛心头发疼,是啊,想他了,多想他。
又一年大雪铺满长廊了,陈桓洛握紧邵堰的手,只要能留在他身边,一切都会变好的。
腊月新梅。
邵堰为他整理发带,将衣袍拉拢好,把牵住他在外有些冰凉的手,把拨浪鼓也装进口袋,“想吃什么吗,我记得前面有卖馄饨汤,听卫霄说味道很不错,等走的时候再扯些绸布给你做身衣物。”
陈桓洛看着略显荒凉的长街,一面是白雪笼罩的小镇,另一边却寸土是毒滴水不能食。
幸好坤乾早有准备将百姓后迁,才避免了大规模的中毒。
嘻嘻嘻——
路上三两个孩子穿着厚厚的棉衣打闹嬉笑,其中一个年纪更小的好像连路都走不稳,跟着大孩子没跑几步就噗通摔在雪堆里。
陈桓洛连忙走过去弯腰扶起他,给他拍拍身上的雪。
小孩脸颊冻的通红,小手搅在一起奶声奶气的说,“谢谢您”
陈桓洛轻声嗯,放开他,让小孩儿跑掉了。
邵堰勾着唇角似笑非笑的望着他,看的陈桓洛莫名摸摸自己的脸。
“怎么?”
“我觉得你有些不一样了”
知晓他说的是刚刚自己的举动,陈桓洛眼中流露几分羞怒,他只是担心那孩子罢了,他才没变呢!
邵堰大笑着将他搂的更紧,“走吧我们家洛儿也会心疼人了,哈哈哈”。
邵堰带人在会馄饨小摊上吃完饭,在天空又瓢雪花时将人带回了军营。
刚走入营地的范围,有人匆匆跑过,邵堰快走几步抓住那小兵,“有何急事?”
小兵被吓的一颤,“大、大人,出事了,我找军医!”
陈桓洛低声道,“带我去”
邵堰打横抱起他,脚下起落,片刻之间便到了军营内部。
“啊!!!”
陈桓洛掀帘欲进,邵堰抓住他的手,微微掀开一点棉帘,皱着眉头从身上撕下一段绸布蒙在他口鼻上。
“啊…!!我的脸!!”
帐中其他人都紧紧按住嚎叫的人。
陈桓洛上前打算查看,被邵堰突然抱住止住他的动作,对其他人呵斥,“快放开他!全部后退!”
等所有人退后时,陈桓洛才看清被压制的人。
那人满脸发黄的脓包,有婴孩手掌那么大小,他捂着脸露出来的手臂也是同样爬满了脓包。
嚎叫声布满营帐,那人痛苦的用手抓身上的脓包,发黄的脓包破损流出脓汁,然后肉眼能看见的爬出无数条细白的线虫。
邵堰瞳孔一缩,抱着陈桓洛,大声道,“出去!!快放火烧掉营帐!”
卫霄带人随即赶来,只看见熏熏黑火。
“大人”
邵堰瞳孔映出火烧云的火光,“卫将军,下令彻查全体士兵!”
卫霄立刻传令下去,召集所有士兵,不准任何人停留在帐中。
这一天,离新年还剩下十日,寒风刺骨,直至深夜,风雪呼啸不停。
☆、第八十一章.别用你自己试毒!
“这是雪线虫,幼体细微不可见,轻至能随风飘扬,触碰身体就能钻入肌肤之下,吞噬血液而生。”
陈桓洛被邵堰小心翼翼的抱着站在高台上,他低声说,然后动了动身体,清冷的眼中流露一丝难堪,“让我下去。”
“不行!”邵堰将厚实的披风从头到脚给他裹好,怕露出一点点就会被这虫子钻了身体。
周边围了许多将领,陈桓洛只能默默将脸也全部遮住,省的看人笑话了。
副将道,“陈公子,可有解决的办法?目前营帐中已经发现了有三人了,这东西到底能在人身体内潜伏多久?”
毛骨悚然的感觉布满全身,就光是看着都让人接受不了。
陈桓洛想了想,“不知道。”觉得这个答案太过于简洁,他又说,“我觉得可能是将人身体内的血液食用完毕便会出来。”
卫霄愁眉不展,“大人,我们别等了,开战吧,照这样下去,我们熬不了多久的,倒不如鱼死网破杀他哥片甲不留!”
邵堰搂紧怀里的人,“没有解决的办法吗?这种虫子怕什么你可知晓?”
陈桓洛从头到脚全部都捂在披风中,被邵堰抱着,只能听见清淡的声音,让一边众将士纷纷侧目想要看一看大人怀中的人,奈何风霜太大,邵堰绝对不会让他露一点的。
“我不知道……这种虫子太小,而且极其容易生长,没有具体的方法。比如火烧,水淹,但也无法保证全部都能死亡,只要放过一条,可能就有繁衍的可能。”
陈桓洛语气略带疑惑,“你能带回几只给我,让我看一看”
“不行。”邵堰神情冷峻,遥望那头被风雪淹没的拜虎国,眼中燃着大火,“那东西太危险,你离得远些!我送你回去”
陈桓洛抿唇,被邵堰坚定的拒绝,然后带回了自己的营帐中。
帐中火炉不减,十分温暖,邵堰看一眼绛星绛月,“你们二人照顾好公子,莫要让他离开营帐。”
陈桓洛还想再说什么,邵堰迅速在他额头一吻,大步走了出去。
留下他脸轰的红了,他抿唇站着,想了想,召唤来绛月在他耳旁低声说了几句。
军营中日渐发现中了雪线虫的士兵越来越多,发病时恐怖恶心,尸体破损血液干枯。
每个抓破脓包里都会涌出无数细小的雪线虫,落在地上顷刻就没了踪迹。
军营一时人心惶惶自顾不暇,军心不稳。
而此时拜虎国突然发动了一次袭击,只有三百人左右,但却让坤乾应接不暇,一直到卫霄亲自出马,才带兵强行压下慌乱与拜虎国交战,最后双方皆有损伤,而坤乾最为严重。
议事营中,众将士沉默不语,气氛压抑。
“仅仅三百骑兵就能让我军自乱阵脚,我如何有颜面回见皇上。”卫霄低声叹气。
邵堰道,“这次只是他们试探我们,看来这一场大战就不远了。”
“将军,邵大人,如今军中因雪线虫而人心惶惶,恐怕这样上阵,我们——”。左副将忧心忡忡。
“嘶——”,右副将王空皱眉狠狠瘙痒自己的身体。
其他人都询问,“你怎么了,看着很不舒服。”
“不知道,身上很痒很痒。你看我胳膊都抓红了,是不是该洗澡了?”
邵堰和卫霄对视,立刻起身,按住王空,“你别动!”
王空难受的扭动身体,“我身上好痒。”他抬头看脸色不好的两个人,心里一沉,喘着气说,“我好像——你们快离我远点!”
“去请军医”
王空眼睛血红,喘着粗气,“没用的,我染上雪线虫了,你们都离我远点,我,我——”
营帐外有人匆匆在门外报,“大人!陈公子他,他,您快去看看!”
邵堰猛地瞪大了眼眸,双手一颤。
“洛儿,洛儿!”
棉布帘子被突然掀开,明显吓了帐中人一跳。
陈桓洛靠在床边,露出胳膊,在手腕的脉搏处趴着一只黑乎乎的东西。
邵堰急忙问,“怎么了,这是什么东西?洛儿,你是不是哪里难受,脸色很白,快去请军医”
他额头顷刻之间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眼中不见镇定平静,满是慌乱紧张,说话声中都染上不可闻的颤抖。
陈桓洛脸色苍白,用另一只手握住邵堰,轻声说,“别急,我没事,你看。”
他胳膊上的黑乎乎的虫子低头咬破陈桓洛的手腕脉搏处,血丝蜿蜒流出来,那虫子发出轻微的呼呼声,欢快的舔着伤口处。
邵堰看的心疼,又不敢打扰他。
陈桓洛因为有些疼而轻蹙眉宇,那蛊虫咕噜咕噜舔着血水,身体明眼可见的鼓了起来,半盏茶后,才抬起触角,晃晃悠悠爬下了手腕。
“你可还记得我从煜王身体中取出来的蛊虫,就是这只,因为事关多人性命,我一直携带在身边。我试过了,它真的喜欢吃这种东西,它吃没了就会离开了。”陈桓洛眼中惊喜,“邵堰快给我找来一个中毒的人”
邵堰冷声问,“绛月,公子的用法你可知晓了?”
“属下知晓。”
“将毒蛊带出去,为众将士解毒。”
“是!”绛月和绛星带着毒蛊离开营帐后,只留下他二人默默无语。
邵堰默不作声的低头按住陈桓洛的手腕为他止血。
帐中烛火幽暗,看不清透脸上的神情,但邵堰的故意冷落却让陈桓洛隐隐不安起来。
“我不会有事的。”陈桓洛靠在床上,抬手覆上邵堰的手背。“我不会没有把握在我身上试毒的,你……别担心。”
邵堰勾了勾唇角,笑意却不达眼底,“你有想过倘若你出事了,我该如何是好吗,你为我们的孩子想过吗…”
陈桓洛眼中一颤,歉意的低头,不说话了。
他没想那么多,他只想快点找出解决雪线虫的办法。
邵堰低低叹口气,“若你再想试毒,让我来可好,不要让我为你担心好吗,我真的太怕自己会失去你,你知道吗。”
陈桓洛抿唇,邵堰抬起他的头,俯身吻上去,亲吻相贴,温柔缠绵。
再不管帐外叫喊声,再不理风雪飘摇,只一心亲吻,吻他为自己担忧,吻他一心护他。
陈桓洛抬手解开邵堰的衣带,小声的喃喃,“我想要你……”
“你身体不好,我怕——”未说出口的话被淹没在细腻的亲吻中。
不知是谁长叹一声,在雪夜中将对方拥抱的更紧。
五天后,雪停了,翌日就是新年了。
可从边境传来震耳欲聋的战鼓擂鸣声吹响云霄,旌旗猎猎铠甲金璇,漫过大雪,走过荒芜的疆土。
用长矛杀出一条血路,虎狼之师重震威严。
素雪纷飞,铿锵杀敌声由此开始,彻夜嘶鸣震耳,遍地狼烟,临城不下,金戈铁马轧踏匪国,一路朝北。
作者有话要说: 都第三更了,看在我的诚意上,收藏新文吧。。。你们要是不收藏!!!(弱弱)等会儿我在问一遍
☆、第八十二章.爹爹回来啦!
一年后。
“小宝儿,我去做饭喽,你乖乖在屋里玩哦。”一个白白嫩嫩的小包子光着脚丫摇摇晃晃从门栏里露出个脑袋,然后是胖乎乎的小身子挪了出来。
他还穿着开档的小裤子,白嫩的脚丫踩在泥土地上,抬头看到家门口的五颜六色花草丛上飞舞着无数只漂亮的蝴蝶。
小宝摇晃着走过去,望了望比他还高的花朵枝干,上面尖尖的刺让他有些胆怯,可禁不住雪白的大花儿上趴着的一只漂亮的蝴蝶。
他想了想,扶住枝干,点起小小的脚丫子,伸长自己的另一只手想去够上面的蝴蝶。
他太小了,又站不稳,摇摇晃晃没两下噗通一声翻进了花丛中。
小院里传出短促的喵啾一声,一只花白毛绒绒的小东西飞快的跑了过来,前腿一支,后腿用力,扭扭胖乎乎的小屁股,使劲一用力,也噗通跳进了花草丛中,刚好落在好不容易翻过来身体的小宝的肚子上。
小宝被压的一疼,撇着嘴,大大的眼睛泛起水光来。
毛团立刻伸出一只爪爪捂住他的嘴巴,黑圆的眼睛瞪着他,仰着小脑袋喵喵两声,摸摸小宝的脑袋,像小宝的大伯一样摸摸毛不哭哭。
小宝用手推开毛团的小屁股,被它压的小肚子都瘪了,他眼睛发红,被毛团用眼睛的威胁下撇撇小嘴默默的抽咽起来。
“呜呜…宝宝疼疼……”
他声音很小,又被高高的草丛挡住了,很不容易发现他。
高头大马上跳下来两个人。
望着恍然如隔世的小院,陈桓洛摘下发帽一时无语凝噎。
身旁的高大一身玄黑的男人握住他的手,声音低沉温柔,“我们终于回来了。”
陈桓洛眼睛发红,一向清冷的眼中也忍不住氤氲雾气,眼中含泪,唇角带笑,“嗯,终于回来了。”他仰头看他,“我、我们去见他。”
邵堰点头,刚准备走,忽然听到草丛中传来呜呜的哭声和威胁的咕噜声。
扭头一看,他们骑的马自己晃到草丛边吃东西,大大的马头铜铃大湿润的眼睛好奇的居高临下看着花草丛中的两只东西,疑惑着看着他们。
邵堰拉过来马儿,和陈桓洛往里面看,只见里面一个白胖的宝宝水灵灵的大眼睛害怕的看着他们,两只胖胖的手臂间还卧着一只花白也溅了泥点的毛绒绒正歪着小脑袋认真的想什么。
陈桓洛感觉到自己的心像一只鼓一样敲打着鼓点,砰砰,砰砰,砰砰,一声比一声剧烈,心口跳动的让他几乎要落泪了。
他蹲下来朝宝宝和毛绒绒伸出手,哑声说,“是月半儿,我的小月半。”
毛团眼睛一亮,后腿使劲一蹬,蹬在小宝白嫩的脸上,印下两只黑乎乎的爪印,跳入陈桓洛的怀中。
咕噜噜,啾啾啾,喵喵~~~
麻麻,麻麻回来了~~~~
“小宝,小——洛洛?”
陈桓洛将小宝抱出来,扭头嗯一声,“哥,我回来了。”
小宝害怕的挣脱开陈桓洛的拥抱,踉跄的跑到陈焕脚边抱住他的小腿,害怕的看着到来的两个人。
陈桓洛心里猛地一酸,邵堰扶着他站好,眼中也起了怀念,“兄长,我们回来了。”
毛团晃动着嘴巴边的胡须,嫌弃的看了眼邵堰,从陈桓洛的怀中跳下去,跑过去咬住小月半的裤脚将他往陈桓洛身边带。
月白死死的抱住陈焕的小腿,吓的马上就要哭出来了。
陈焕赶紧抱起他,轻轻拍了拍月半儿的后背,指着陈桓洛说,“叫爹爹,月半儿,他是你爹爹。”
月半紧紧抿住嘴巴,一声不吭的倔强小模样和陈桓洛有十足的像。
“他会说的不多,不过会叫爹爹的,可是没有人让他叫,有些忘了,月半儿,叫爹爹呀,爹爹回来了。”
陈桓洛一眨眼,眼泪顺着脸庞落下来,他走上前两步,期盼的看着月半儿,伸开手想要抱住他,无法忘掉刚刚他在自己怀中的片刻感觉。
月半小宝抽抽噎噎的看所有人都看着他,撇着嘴,小声的叫,“捏捏……”
陈桓洛轻笑出来。
陈焕指着邵堰说,“这是你父亲,叫父亲”
月半儿小脸红红,扭捏的叫,“扶…尽”
他才一岁零两个月,他说话不清楚,呜呜呜。
陈桓洛擦擦眼泪,“嗯,爹爹抱抱你好不好?”
月半看看陈焕,看看一副痛心疾首的毛团,看看陈桓洛,点点头,伸出胖胖的小手抱住陈桓洛的脖颈。
陈焕看着风尘仆仆的两个人,喉头有些酸楚,“进屋吧,管家叔正做饭了呢,你们俩回来也不提前说声,累了吧,先进屋歇歇。”
陈桓洛抱着月半儿舍不得放手,胖乎乎的小宝其实还挺重的,趴在爹爹的肩膀上看着邵堰。
邵堰朝他温柔一笑,眼里如水般深沉。
月半害羞的趴在爹爹的肩膀上,偷偷瞄他父父。
毛团欢喜的围着陈桓洛的膝盖转来转去蹦蹦跳跳,陈桓洛怕踩着它,一边抱着月半,一边小心的躲着毛团。
邵堰大手拎起它脑袋上的软皮,拿手一弹它额头上的小角,笑道,“长大了不少。”
毛团的身子悬在半空,两只短爪扑腾也抓不住邵堰的手指,反而露出了藏在白嫩肚子上的小丁丁。
邵堰准备伸手弹它的小丁丁,陈桓洛低声喝止,“堰,别作弄它。”
这个可也是他的宝贝儿,邵堰怎么就和毛团相看两相厌呢。
月半翻过来坐在陈桓洛的腿上,拿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
陈桓洛低头亲一下月半的小脸,轻声说,“叫爹爹。”
“捏捏……”
“嗯,爹爹好想你啊。”陈桓洛将他抱入怀里,双手紧紧搂着。
“公子,大人啊,你们终于回来了。”管家端了一大盘刚蒸好的白面馒头,一眼就看见热闹的厅堂里的人,顿时老泪纵横。
邵堰扔掉毛团,扶着管家,给他擦眼泪,“唉,又没有死,哭什么。”
“呸呸,大人别胡说。”
老管家走到陈桓洛面前,陈桓洛温温一笑,眼中也掺上几分怀念。
月半伸着白胖的小手要抓馒头吃,“白白——”
管家递给他一个,那馒头比月半的两个拳头都还大,他两只手捧着馒头羞涩的看着陈桓洛,“捏捏,掰掰——”
陈桓洛展开笑容,管家说,“公子给他掰成小块的喂他吃,月半可好养了,一点都不闹人,还很听话,老奴第一次见这么乖的小宝。”
月半听出来是夸他的,也嘿嘿笑出来,凑过去亲了陈桓洛脸一下。
邵堰看的羡慕,也蹲在陈桓洛身边,摸摸月半的小手,“亲亲父父。”
月半刚准备凑过去,毛团啾——的叫了一声,蹲在邵堰身旁痛心疾首的转着小屁股,伸出一只爪爪踢邵堰。
不准亲他!
他是坏银!
月半看看毛团,看看邵堰,看着十分为难,只好凑过去又啵的亲了一下陈桓洛。
这样行了吧。
“哈哈哈哈哈——”,厅堂里的人都笑了出来,“邵堰,小崽子还是那么讨厌你。月半和小崽子是好朋友呢”
管家又去做了几道菜,加上汤,一家人一年多来第一次和和美美的坐在了一起吃饭。
拿两个高高的板凳,毛团趴这边,月半趴那边,月半指指那边的菜,毛团摇摇小脑袋,趾高气扬的伸出爪爪指另一边的,月半抿着嘴,给爹爹指毛团选的菜菜。
饭桌上一群大人被这两个小东西弄的直笑。
陈焕说,“小崽子气场太大了,小宝抵不过他,只好吃毛团喜欢的菜菜。就这样也长得这么胖呢。”
邵堰瞪毛团,“它真的觉得自己是哥哥?!”
“哈哈哈,像,我看就是像,也不知道洛洛怀小宝的时候和小崽子说了什么,现在小崽子每天都是一副兄长的小模样,月半偶尔不听话的时候,小崽子一哼,他都不敢哭了。”
邵堰嘿一声,挽袖子,这还得了,你一个小畜生都爬到了小主子的头上了。
陈桓洛按住邵堰的手,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邵堰泄气,“我真觉得小崽子也是你生的了。”
毛团仰仰小脑袋,哼哼,我本来就是麻麻亲生的!
用过饭后,村子里的人都知道月半的爹爹回来了,每个人都拿着干枣小鸡小鸭上门拜访。
邵堰坐在一边喝茶,笑眼看着小院中盛着漫天星宿下聊天说笑的一群人,他爱的人微微笑着听每个人说月半儿的事儿。
管家为他续上茶,问“大人,怎么不见绛星绛月?”
邵堰笑容微顿,叹口气,唇角微勾,“他们回王城了,去收拾院子。”邵堰环顾热闹的小院,“我们快要走了。”
“这、皇上不是——”,管家压低声音说。
邵堰摇头,“皇上答应我不接丞相之位,却要我必须余生都留在王城中做幕后之臣。”
他的眼线势力全部都在王城中,皇帝是信不过其他人的,如今边境已平,国内百废俱兴,朝中缺少人才,他走不开。
军营中的圣旨让邵堰又喜又忧,为离开朝堂而喜,为成为幕后之臣而忧,只能委屈陈桓洛带着月半与他一同回王城。
☆、完结章
春风走过满是鲜花的幽谷,悬崖峭壁之下另有天外。
邵堰喜欢带着月半陪陈桓洛在幽谷中采摘药材,沿山而下的溪流干净甘甜,路旁满是紫白黄的小花,一开就是细细的一小片,邵堰就抱着月半凌空跃起在浓密的枝桠间跳跃,然后举高小月半将他往天上高高一抛,漫山遍野都能听见月半清脆铃声般的笑声。
陈桓洛的心每次都会随着邵堰的举动而猛地提起来,然后看到他接住月半转圈落下来的时候才又落回原地。
他采了一筐的药材,坐在溪水边脱了鞋袜洗脚,抱着月半戏水玩,晶莹的溪水被撩起来划过鲜花遍野的幽谷折射出阳光的晶莹。
邵堰在大石块上铺了草席,躺在上去,以手做枕,闭眼睡觉,毛团趴在他胸口也呼呼的小肚子起伏。
“洛儿,你很喜欢这里。月半和小崽子也都喜欢。”邵堰轻喟一声。
陈桓洛抱着月半的动作一顿,扭头将小月半放在邵堰的肚子上,上面软软,不会硌着他,陈桓洛翻身躺在他身侧,仰头看着碧蓝的天空,心中前所未有的平静。
他说,“堰,我们喜欢这里,但更离不开你。”
就算这里是人间仙境幽谷僻壤,可是没有你,就没有任何意义,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算粗茶淡饭荒漠边境,也好似心中的繁华红尘。
邵堰伸手将他们全部抱在怀里,低头亲吻陈桓洛的额头。
十五日后,皇帝派来人暗卫在幽谷外迎接他们。
一个月后,王城中一条不算繁华的靖南小巷里落了一大户人家。
一年后,在靖南小巷的的巷子口外,一家不大不小的医铺开业了,可医铺的名字却叫小医铺,因为铺子里有个满地乱跑的小大夫,他才三岁,就能识百种药材。
他还不会认字,不过靖南小巷的百姓都知道只要你说出来的药材,小大夫都能给你抓回来。
小医铺每到黄昏的时候,余晖能洒了一铺子的橘黄色潋滟光影,百姓们常喜欢拿着好吃的来找小大夫说话,逗他玩,看他坐在自家的铺子前抱着一只胖胖的黄白的小猫玩耍。
小医铺里,小大夫的爹爹不喜欢笑,看人的时候有些冷,可小大夫说他爹爹是最好的爹爹,笑起来特别好看了。
于是黄昏跟小大夫唠嗑的百姓们又多了个习惯,就是喜欢往铺子里看,想瞅一瞅那清冷的大夫笑起来是怎么的天仙。
巍峨的皇宫里,从层层晶莹的帘子里走出来个素色长袍的男人,他剑眉星眼,身材高大,声音低沉温和。
皇帝看着艳阳在天边扯出一条无比绚烂的金边,负手而立,对身旁的男人说,“其实朕还挺希望你是朕的兄弟,起码这样,你就不会时时刻刻都想着要离开了。”
男人低笑着摇摇头,眉眼中几分夕阳的灿烂,“这可是绝对不行的。”他可不想和那家那位冷清大夫扯上什么血缘关系,毕竟乱什么伦的那可绝对不行。
男人转身朝君王恭敬一拜,“草民这便告退了。”
皇帝无奈,“邵堰,你就这么想回去呀,多陪朕一会儿都不行吗。朕一个人甚是寂寥啊。”
男人朝他微微一笑,声音温润坚毅,“皇上,你不是一个人,草民的家中永远欢迎您。”
皇帝也跟着笑起来,挥挥手,长叹一声,“走吧走吧。”
夕阳映照的小巷里,燕儿飞进屋檐的小窝里叽叽喳喳。
他站在小医铺的门口,等着从里面跑出来扑向他怀中的小宝,弯腰将他抱在怀里,拉住怀里卧只黄白团子的的年轻人,晃晃悠悠的一同往家里走。
“哥哥从江南寄来了信。”
“嗯,他已经走到那里了啊,我去同你回信,让他游历四海的时候记得给你和月半寄回来些吃的。”
“好。”
“父父,今天你要和我讲什么故事?”
“嗯……给你讲一个少年将军。”
“好呀好呀,我现在就要听。”
男人清朗低沉的声音慢慢响起来,身后的夕阳拉出长长安静的影子伴随着夕阳的余辉一同走在幽静的小巷里。
“有个人,他年少就被皇帝封了将军。后来,他弃武如朝当了文官。他在肃穆的皇宫中遇上一个小医官,小医官问他,你愿意娶我吗。他说,好呀。”
“很久之后,那个国家有了战争,小医官说,不要去参战。可他是大将军呀,怎么可能不保家卫国呢。他在战场上又遇到了小医官,小医官为了救他满身是血,小医官说,如果有来生,你还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他笑了,任由刀剑入腹,血流长河,他笑着说,会,无论前生今世,他都愿意再娶他为妻。”
余辉下的身影渐行渐远,走在安宁的时间中,牵着手,并肩而行。
只听见清脆的童声问,“父父,小医官应该教大将军医术的,那样小医官受伤的时候大将军就会救他了。”
“哈哈哈,月半说的没错,都怪大将军太笨了。”
“父父,大将军与小医官也像爹爹和父父一样是家人吗?”
“是呀,前生是,今生是,永远都是。”
“那大将军和小医官也有小宝宝吗?和月半一样聪明吗?”
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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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7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