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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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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综]一日一副本 作者:人面千魇

    正文 第8节

    [综]一日一副本 作者:人面千魇

    第8节

    探员又问:“你看到那天早上他跟某人的谈过话了吗?比如在电话里?”

    “不,”彼得很老实地摇头,“只看到他的女友。”话落,他马上有解释,“额,事实上是他的前女友莫莉,他们刚闹分手来着。哦,还有之前他有跟陈说过两句话,一个黄皮肤的实习生。”

    “莫莉和陈吗,谢谢。”探员在纸上记下什么。

    陈恩坐在警局提供的休息处,大大的黑框眼镜遮住了他的表情,原本整洁利落的短发此时有点乱糟糟的,蓬松在头顶,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个刚刚被小伙伴欺负了的初中生。莫莉坐立不安地呆在他旁边,时不时就问一句“山姆会不会出什么事?”,尽管没有人回应她。

    这时,两间警讯室的门同时打开,从里面出来的山姆和彼得对视一眼,彼得面对山姆的目光有些躲闪,似乎不想跟他交谈,转身快步离开了警局。

    “山姆!”莫莉站起来。

    山姆朝他做了个安心的表情,然后他的注意力被依旧坐在座位上一言不发的年轻男孩吸引,他以为对方收到了太大的惊吓,给了莫莉一个拥抱,便上前来拍拍陈恩的肩膀,担忧地问,“你还好吗,陈?”

    黑人探员从警讯室出来,身边是另一个探员,看起来他俩刚刚已经互换了情报。

    “陈恩是吗,请进来,我们谈谈话吧。”黑人探员的态度不算严厉,但也不温和。

    陈恩规规矩矩地坐在椅子上,一看就是一个沉默寡言不善与人交流相处的形象,这让黑人探员顿时打起精神,别有深意地询问道:“你在上车前跟山姆有过交流?然后是山姆拉着你和他自己的女朋友最先下车的是吗?”

    陈恩点点头,黑色的纯净的眼眸大方地平视着暗中观察他的所有表情的探员,“早上我趴在桌子上睡觉,山姆叫醒了我,提醒我要远游的事情。”亚洲人的面孔十分有欺骗力,他眨着圆圆的黑眼睛就像个单纯的未成年的小书呆子,“你是在怀疑我跟山姆做了不好的事情吗?”

    黑人探员快速地转动着手里的笔杆,脸色有些严肃,“我们在收集资粮,试图将整件事情串联起来……”

    正在这时,敲门声响了起来,黑人探员站起来去开门,门外是一个穿着西装的年轻探员,他轻声向黑人探员说道:“检测结果出来了,空气中电流共振被放大,工人把桥面震裂了,这是个意外。”

    “这么说是被风吹倒了?!”黑人探员神情惊诧,随即摊手,“好吧,让他们走吧。”

    年轻探员朝门内朗声说道:“你可以离开了。”

    陈恩整理了下有些皱的衣角,站起来挺直背脊步伐稳健地走出警讯室,但是黑人探员在门口伸手拦住了他,对着他歪歪头面无表情:“我感觉我们还会再见面,亚洲人。这是你给我的感觉!”

    陈恩面色平静,没有理睬这位探员类似挑衅的话语,径直越过他走出警局。

    电视里正在播送着高调桥坍塌事件,陈恩围着浴巾头发湿漉漉地从盥洗室走出来,光裸的白皙脚掌在地板上留下一个个湿润的脚印,坐在沙发上,用毛巾擦着往下滴水的头发,目光放在正在播放的新闻画面上,里面瞬间坍塌的大桥景象看起来就像电影里的特技一样。

    “有关当局声明,有关吊桥坍塌是个偶然因素造成的。起因是因为公路重建项目,削弱了桥梁结构。传闻有九位幸存者看见了预兆,及时下了车,他们本来是要去旅行,而同车的其他17名员工则未能幸免于难。

    虽然他们被称为‘幸运9’的幸存员工,却也不得不面对不确定的未来……”

    “叮铃叮铃~叮铃叮铃~~”

    门铃突然响起来,陈恩看了看窗外,天早就黑了。

    打开门,是同公司的山姆。“有事吗?”陈恩此时全身上下只围了一条浴巾,身上的水渍还未完全干透,一双漆黑的圆眼睛无声地望着对方,让人有种这双安静的眼睛还有话要说的错觉。山姆突然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手脚要放哪里,只得抓抓梳的整整齐齐的帅气发型,“因为你的电话打不通,我就过来了。明天公司举办的追悼会,我是来提醒你的。”

    “哦,你要进来坐坐吗,”陈恩说着让开身体,黑色的眼珠子里闪过促狭的神色。

    “额,”山姆拉拉衣角,眼神闪烁不去看露出大片白嫩肌肤的男孩,不知道是不是男孩的腰太细了还是腿太长了,这白花花的看起来很柔软的皮肤闪的他有些眼花心慌,“谢……谢谢。”

    陈恩关上门时,忽然一阵轻柔的冷风吹了进来,抚在身上激起了一阵鸡皮疙瘩,挂在门框上的风铃叮当作响,门外的公路漆黑一片,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在闪烁。

    山姆没有在陈恩家呆多久,只是喝了一杯绿茶就匆匆告辞了,走的时候脸色通红,等到回到了自己的座驾上他才发现脸上热乎乎的,伸手一抹,全是浓浓的鼻血。脑袋里此时闪过的是陈坐在自己对面时,修长笔直的大腿,纤瘦几乎一手可以包裹的腰身和粉红粉红似乎很软嫩的……的胸口的点点……“老天!”山姆狠狠地给了自己脑袋一锤,自己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动作急促像是逃跑一样迅速驾车离开了这片居民区。

    第二天的天气出奇的晴朗,追悼会的会场布置在在一片林荫绿地上。除了本公司的员工,还来了很多其他的陌生的社会人士。几个幸存的员工都站在绿荫下等待着追悼会的正式开始,大家的神情都不算悲伤,似乎更关心这场追悼会什么时候结束。

    黑人纳森看到了山姆和亚洲男孩陈恩一起走过来,山姆的表情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自然,他问,“事情怎么样了?”

    山姆双手插兜先是状似自然地提了一句:“陈没有车,我去接他。”然后低头把目光放在比自己矮了好几公分的黑人年轻人身上,明显有些不愉快,“看到那些新闻了吧,说是自然现象的原因造成的事故!”

    这个话题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带着眼镜的奥多维亚抱胸,黑色的西服遮不住她胸前乍泄的春光,反驳道:“自然原因?我看像是超自然的原因!”

    山姆没有回答,他的女友莫莉站在他面前神情悲伤而担忧地望着他,“你怎么样?我打电话给你了。”

    山姆下意识地扫了一眼身边一直保持沉默的亚洲男孩,张了张嘴,最终说:“额,是的。我看见了,我只是太累了。”

    “所以说呢?”一个小胖子挤进来,看起来很严肃,好像马上就能发火的样子,他看了看默不作声站在山姆身边的瘦削的陈恩,伸手把他推到一边,阴阳怪调地对山姆质问:“你要怎么解释?!”

    山姆扶住陈恩的肩膀,高抬着下巴怒视小胖子,“我不解释,我无法解释也不必要解释!”但是一边原本在跟彼得说话的坎丽斯则插话说道:“山姆,你必须给个理由。”山姆的心情已经变得很坏,他非常不难烦地打断坎丽斯,“要给一个确切的理由??!要找答案的是你,不是我!”

    这时,一直扮演哑巴的陈恩突然说道,“追悼会开始了。”话落不管脸色各异的同事,率先走进会场,看起来对他们的话题一点都不感兴趣。

    “啧,真是个冷漠的家伙!”黑人年轻人纳森翻了个白眼,“算了,现在这样总比没预见要好。”

    幸存者们面面相觑,纷纷沉默下来。

    青绿的草坪上摆放着整整齐齐的座椅,此时这里坐满了慕名来追到的人,秃顶的中年男人丹尼斯作为公司的代表在讲台上发言,期间不小心将小胖子艾隆克的名字跟某个遇难者混淆了,小胖子忍受着旁边大胸女奥多维亚怪异的憋笑声和彼得“看到活着的死人”的调笑,气鼓鼓地呼着气。

    山姆听着丹尼斯官方的发言,眼角余光不由自主地注意到坐在他旁边的陈恩,他的女友在另一边拉了他一下,山姆迅速收回目光,尽量自然地目视前方。

    追悼会散场后,大家三三两两地相携离开,坎丽斯跟莫莉互相挽着手臂最先离开。山姆放缓脚步,有意配合着连走路都慢腾腾的戴着大眼镜的内向男孩陈,彼得没有女友坎丽斯的陪伴,几步来到山姆身边和他一道同行。山姆眼神飘忽时不时应付着彼得的话茬。

    正在此时,一个迎面走来的高大黑人经过山姆身边时突然开口说话,声音低沉而沙哑——“死神,不喜欢被欺骗。”

    山姆皱着眉头不由停下脚步,转头,这是一个身材异常高大健壮的黑人,穿着及膝的黑色呢大衣,嘴里咬着一根细细的牙签,看到山姆和他的朋友停下来看着他,脸上扬起一个轻微的别有深意的笑容,又重复了一遍,“死神,不喜欢欺骗!”

    “你在说什么?”山姆不知为何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身边的彼得则有些不以为意。

    “从现在开始,你们所有人都要小心了。”高大的黑人环顾了四周,脸上的笑容更加神秘。

    “谢谢你的建议,”陈恩平静地开口,抬手整理了下再次被风吹落下来垂在额头的刘海,黑色的短发顺到脑后让他看起来成熟多了。

    高大的陌生黑人脸上微不可查地一愣,朝陈恩点点头,转身离开。走了数步,忽然又转身,若有所思地望着那个高挑消瘦的黄皮肤年轻人的背影。

    第五十一章 极限死亡3

    晚上天空突然飘起了小雨,陈恩穿着家居服在家整理清洁。突然“吱呀”一声,窗户被一阵风雨刮开,清凉的冷风灌进屋子,窗帘被风吹鼓起来,正弯着腰擦地板的陈恩感觉身后有东西撩过他的腰,转头,薄纱的窗帘在风中舞动,他放下手里的抹布,走过去将窗户关上上锁。

    将窗帘拉好,回身突然一脚踩在湿答答的抹布上脚底一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嘶……”陈恩倒抽一口冷气,腹部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手脚僵硬地爬起来,顾不得场所把裤子颤巍巍地小心拉下。卧槽,出血了!陈恩额角青筋暴跳,这特么摔了一跤把姨妈给摔出来了?!

    “陈……陈,你在家吗?”门外传来熟悉的男声。

    三两下把裤子拉上,拉开门,陈恩此时没有戴眼镜,额前微长的碎发用小夹子别在脑后,露出微微汗湿的光洁额头,白里透红的脸蛋上一双像黑玛瑙一样水润光泽的圆眼睛定定地望着门口抬着手还要敲门的山姆,“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吗?”陈恩脸色不是很好,只想快点把这个愈来愈像他的随身小尾巴的同事打发走,他还得清理清理身体去超市买卫生巾。

    “额,我,我只是想找人说说话,”山姆在陈恩的逼视下有些尴尬地摸摸头,“你知道,我跟莫莉刚刚分手……”

    “好吧,现在,去找莫莉,跟她道歉,说你要跟她复合。”不待山姆说完,陈恩便截断他的话头,看起来很是语重心长,完全为这对小情侣着想的模样,“听我的,去吧。”

    山姆面对“啪”的一声关上的大门,眨眨眼,他想要的不是这样啊……不应该是这样啊,陈应该会热心地请他进门然后跟他促膝长谈……好吧,山姆拍拍额头,他忘了陈是亚洲人,听说那里除了日国人之外对男女之间的事情都很羞涩。

    回到厕所,脱掉外裤,纯白色的底裤上已经被深红的血迹染透,陈恩皱着眉头打开花洒小心清理着血污。忽然,盥洗室屋顶的电灯闪烁了一下,陈恩抬眼看了下,一阵轻柔的风扫过他光裸的腰腿,四下环顾,盥洗室的门窗都关的好好的,他心中一动,像是没有发觉一样继续做自己的事。

    在陈恩看不到的角度,米白色的天花板上,一块模糊的黑色影子微微晃动。

    宽敞的体育馆里,坎丽斯穿着运动衣外面罩着一件宽松的瓜子,有些焦躁地转动着手腕上的橡皮筋,来回走动。

    彼得背着包刚进来便看到站在门口走来走去的坎丽斯,关系地问道:“嘿,怎么了?”

    坎丽斯眉头紧缩,目光有些迷茫,她说,“不知道,我还没有准备好,我感觉还没准备好。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我没办法打起精神来。”

    “你确定吗?”彼得靠近她,扶住女友的肩膀,“这是锦标赛前的最后训练,这是你选择学院之前的最后一次训练!”

    坎丽斯依旧很焦躁,“我知道!但是……”

    彼得摇摇头,目光鼓励而坚定:“我相信你能做好的!”

    坎丽斯被男友的真诚体贴打动,神情终于开始放松,“真的吗?”

    “当然!”彼得微笑,朝体育馆内正在训练的年轻男女们示意,“你喜欢这些不是吗?”

    坎丽斯点点头,深呼一口气,嘴里开了个玩笑“你是对的,要是我偷懒的话,教练会杀了我。”

    “哦!”彼得大笑,将背上的包递给坎丽斯,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加油,宝贝。你是最棒的!”

    大大的体育馆内,地板上铺陈着一块一块的软垫,各式的体操运动器材陈列在各处,穿着制式运动衣的年轻男女们各自做着自己的训练任务。

    坎丽斯越过中场,一个短发的女孩正抓着高低杠做着大转轮的动作,高低杠的支架处随着她飞上去落下来的动作发出规律的“吱呀”声。“这太荒谬了,”坎丽斯手里拿着报名文件夹扇着风,目光从圆满轮空落下地面的女孩身上收回,转身对着她的教练说道,“弄凉快点吧,要不然我快晕倒了。”说着她抬头去看安在屋顶的两顶箱式大电扇,扇叶像是死一样一动不动。

    女教练抱着胳膊,“现在应该已经修好了。”

    “嘀嘀——嘀嘀——”器材观测表嘀嘀作响,但在嘈杂的体育馆内,没有人注意到它。场馆的管理大叔打开调控表,按下电扇开关,静止的老旧水箱式电扇顿时飞速转动起来,发出轰隆隆的响声。顶部纵横的透风管道在电扇通电之后微微震动,这些设施都过于老旧。

    只靠屋顶的电扇完全缓解不了体育馆内的高温,管理员又搬来了一台坐地式电扇,拉起长长的电线,端放在体育馆中央,插上电。几乎横跨了小半个体育馆的电线隐没在深蓝色的软垫交错间隙里,来来往往的人们没有人发现脚下的电线已经老旧不堪,甚至有几处裸露破损。

    女教练拿走坎丽斯手中的文件夹,催促,“好了,该你上场了,坎丽斯。”

    坎丽斯耸肩,不着痕迹地翻翻白眼,手里绕着手腕上的橡皮筋,转身去给手上抹上石灰粉做上场准备。她的男友彼得走到看台上,坐在前为她鼓掌:“加油!坎丽斯,你最了不起了!”坎丽斯弯起眼睛,心情明显变好,细致地将手掌间抹好防汗防滑的石灰粉,随即站在原地眼神漫无目的地四处飘了下,手里习惯性地开始转动手腕上的橡皮筋,这是能给她带来好运的动作。

    突然,“啪嗒”一声,皮筋断裂弹飞了出去,坎丽斯一惊,低头看着躺在地上的橡皮筋。一阵阴影印在坎丽斯的背上,瞬间飘过。坎丽斯若有所觉般抬头,但是周围的一切如常,她有些发愣,一旁的教练大声提醒她,“坎丽斯,开始吧!”坎丽斯回过神,拍拍手,点头。

    场馆顶端的水箱电扇还在“嗡嗡嗡”地转动着,连接电扇和水箱的管子轻微震颤,一滴,两滴的水无声地从管道衔接出落下,滴落在正下方的连接坐地电风扇的长电线旁,电线上一小块裸露出来的地方就像老鼠啃咬过一样坑坑洼洼。

    坎丽斯倒立在弹跳踏上,翻上几乎有半人高的平衡木,姿态准确而优美地摆了个起始姿态。地上电线旁的水滴已经汇成了一小滩,湮没了破损的小截电线。老旧的电扇轰隆轰隆地飞速转动着,固定电扇盖的一枚螺丝无声无息地慢慢松脱,终于在老旧电扇转动的轰鸣声中倏的掉落下去。比指甲盖还小的螺丝钉从高空翻滚着落下,根本没有任何一个人发现它。

    坎丽斯正在平衡木上专心地翻着跟头,一枚小小的尖锐的螺丝钉就躺在平衡木中段的正中间,随着坎丽斯的动作伴着平衡木的晃动微微摇晃。坎丽斯十分专心,一个跟头反过来,上了锈的螺丝钉就在她未穿鞋袜的脚尖前,她一无所觉地前后跳越,数次都险险与螺丝钉擦过。

    一旁地面上浸染着破损电线的水洼里映出坎丽斯专心致志的身影,彼得坐在观众席认真地看着女友的练习,在他的角度和距离,完全看不到有一枚尖锐的螺丝钉就在女友的脚边,他很高兴看到女友如此优美而充满活力,他就是喜欢这样富有活力的女孩儿!

    坎丽斯扬起胳膊,准备来一个大动作。

    正在这时,女教练在另一头大喊:“很好!珍妮,你是下一个。来吧,孩子们!”

    坎丽斯身体一歪,差点掉下平衡木,幸好她及时扭回腰,站起来摆好姿势,抬起手臂,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轮转,踩着螺丝钉的边沿跳下平衡木,顺利完成一整套动作。观众席上的彼得顿时呼出一口气,他以为女友刚才会掉下来呢,此时忍不住站起来大声鼓掌,“就是这样!每一次都这样,坎丽斯!”

    坎丽斯回头看他,脸上扬起兴奋的笑容,教练也在一旁欣慰地望着她。走出平衡木的区域,地上的水越来越多,一个同队的女孩上来递给她擦汗的毛巾,接过毛巾直接捂在脸上,现在她的心情真的是飞扬起来,完全没有注意到就在她的脚边,一滩浸泡着破损电线的水渍因为她站在这里,沿着被踩陷下去的软皮垫朝她的脚涌来。

    “太棒了,坎丽斯!”教练的声音吸引了她的注意力,抬眼间注意到了快要流到脚边的水痕,顺手把毛巾扔了上去,挡住了水渍的流动。

    “好了,该去高低杠了。”

    女教练抱着胳膊站在高低杠旁边,看着坎丽斯动作漂亮地攀上杠杆,手抓着杠杆利用离心力和惯力整个人在半空中围绕着杠杆做离心轮圈运动。

    旁边有其他队的男教练在对自己的队员说话,“我们以后也会做的很好的,好了,快点快点动起来!”

    坎丽斯用双手将自己吊在杠杆上,一圈又一圈地将自己的身体甩到空中然后转了一个圆的轨迹落下来,支撑杠杆两边的的支架随着她的动作发出“吱呀”“吱呀”让人磨牙的声音。在无人注意的细节处,一头固定支架的大钉已经在今天一整天的重复被使用中突出了大半截,看起来岌岌可危,随时都会脱落。

    教练在一边拍着手:“就是这样,坎丽斯,最大限度放松你的身体!”

    另一边平衡木上,一个棕发的女孩在男教练的指导下做着各种规定动作,而坎丽斯在高低杠上的动作也越来越大胆越来越放松,支架发出越来越急促的“吱呀”声。忽然,正在平衡木上翻跟头的棕发女孩尖叫一声抱着脚掉了下来,撞翻了一旁盛装镁粉的大桶,坐地式的电风扇呼呼地吹着,顿时将白色的镁粉吹得漫天飞。坎丽斯正在做轮空运动,扬起的镁粉像气浪一样冲了过来,迷了她满头满眼,眼睛的刺痛让坎丽斯“啊!”的惊叫一声,手不自觉地松开,整个身体随着惯性的力量像被人大力甩飞到空中一样形成一个极陡的抛物线,她的惊呼声还没有完结便乍然而止,“砰”一声摔在蓝色的软垫上,面部朝下腰部和腿却整个像被折叠一样翻在脊背上,脊椎骨从腹部戳出来,脆裂的骨头从伤口里嘣飞。

    白色的镁粉烟雾散去,彼得瞪大眼失声惊呼坎丽斯的名字,他的女友此时整个人就像个被蹂躏过的破败玩偶,四肢都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折叠着,就像异常恐怖的惊悚电影般的场面。

    两个教练惊呆在一旁,男教练反应过来大喊,“别动她,快拨打911!”

    山姆得到消息急匆匆地赶过来时,只看到彼得抱着头颓废地蹲坐在人群中间,警察和各路记者到处走动交流着,体育馆内乱哄哄一片。他上前拍拍好友的肩膀,低声规劝。

    “她一直做的很好,”彼得看起来像是快要哭出来,他有些抽泣,深深地呼吸,“昨晚快要结束练习的时候,就……”说道这里他停下来,努力平复哭泣的冲动,“为什么会出错?!这没道理!”他像在问山姆又像在问自己。

    “我也不知道,我很遗憾,彼得。”山姆摇摇头,神情黯然,手放在彼得的背上,安慰他。正在这时,山姆看到人群走动中,体育馆走道的另一头,一个穿着黑色大衣身材异常高大健壮的黑人男人正双手插兜站在那,脸上挂着不明的轻微笑意望着他这里。山姆心里有些奇怪,但是彼得心情很低落,站起来马上就要离开,“我们走吧,山姆。”回头再去看时,已经看不到那个黑人男人的身影,山姆皱眉,只得跟彼得一起离开。

    陈恩收到公司的通知回去收拾收拾,公司即将关门。到了公司用最快的速度拿完自己的东西,出门时正好遇到山姆和他的女友莫莉下车,山姆看到一个抱着纸箱站在门口看着他们的清瘦男孩,收回了搭在女友肩上的手,两步上前,“嗨,陈,要我帮忙吗?”

    陈恩避开山姆要帮他拿纸箱的手,摇摇头,漆黑的眼珠子在山姆跟莫莉之间转悠了一番,嘴角微微勾起,“恭喜你们和好如初,我的朋友。”语罢,越过山姆走到路边停候的出租车上,出租车飞速驶离。

    莫莉看到自己的男友似乎有些懊恼地扶着额头,不解,“山姆,你怎么了?”

    “不,没什么。”

    回到家里,陈恩火速回到卫生间换掉让他非常不舒服的湿粘粘的卫生巾,又换了身衣服,直接坐车去了最近的一家华式按摩会所,他的腰现在是又酸又疼,小腹也是坠坠的一阵阵的刺痛。

    按摩会所的前台是一名穿着旗装的性感亚洲美女,她询问陈恩想要哪种效果的服务,陈恩面上保持平静,直说自己腹疼,并且腰酸。性感美女闻言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目光中充满暧昧,“我知道了,请跟我来。”

    在经过灯光昏黄的走廊时,一个房间里传出杀猪般的嚎叫声,性感美女朝他微笑解释,“一个没做过按摩的小胖子喜欢大惊小怪,还以为我们这儿提供不正当服务呢。”

    陈恩点点头表示理解,一只手不着痕迹地放在腹部,额角微微汗湿。肚子越来越疼。

    “嗷——!!!”小胖子艾隆克大叫着,躺在按摩床上被一个大婶摆出各种极限姿势,骨头被扳的咯咯作响,“你在干嘛,你想当的鸡冻,不是吗?!!”

    大婶不管小胖子口头上的反抗,按住他的肩膀说:“吸气!呼气!”

    “哦,你在说什么,能给个字幕吗大妈?我不知道你在说啥!”小胖子被按在榻上扭头去望这个讨人厌的大婶按摩师。

    “呼吸!”大婶终于说了一句英文,一手按着小胖子的肩背一手扳着小胖子的大腿,在小胖子高亢的“我不要”的尖叫声中“咯嘚”一声将小胖子的身体扭成一个s的角度,顿时整个按摩房内都响彻起小胖子的哀嚎声。大婶手脚并用按住小胖子让对方保持着这个姿势将近一分钟,整个按摩床都在小胖子的挣扎中晃来晃去。

    “哦,天,还蛮舒服的……”小胖子躺在按摩床上,对着转身到一旁拿东西的大婶竖起大拇指,他现在简直全身都神清气爽轻松地不得了。

    大婶按摩师从摆放满蜡烛的墙格中取下一个木头盒子,打开,里面摆满了长长短短的银针,在烛光下反射着锋利的光芒……

    第五十二章 极限死亡4

    办公室里此时空荡荡的,只有他们几个幸存者聚在办公室里,彼得将自己多年存储的红酒香槟都取出来放在桌上,“来,我们今天不醉不归!”

    奥多维亚喝完手中的一大杯黑啤,放在身边手提包里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她从椅子上跳起来,动作慌忙地拿起手提包,“该死,我的去拿下车,我必须得走了!”转身时,将桌子上的相框蹭落在地,赶紧将相框捡起来,她注意到相框上自己跟一个已逝同事的合照左边自己的部分破碎了,蛛网状的裂纹布满了照片上戴着眼镜笑容甜美的自己。时间紧迫,她顾不得多想,只随便把相框扔回了桌上,朝对饮的同事们挥手,“拜。待会见。”扭着性感的齐‘哔——’小短裙包裹的肥臀快步离去。

    山姆为自己和彼得倒出瓶子里剩余的香槟,“这是最后一杯。”

    “好吧,那我们做什么呢?”彼得把穿着皮鞋的脚踩在椅子上,仿佛有些醉意。

    黑人纳森想了想说道:“为了大家可以找到新的工作,这里以后就要关门大吉了 !”

    “为了一个新的开始!”莫莉举杯,目光则注视着自己的男友山姆。

    彼得在一旁大口饮进杯中的液体,神色不虞,将头抵在空杯的边沿,片刻后打破这还算不错的氛围,“这没有道理!”他目光直视着这里的每一个人说,“她在练习中死去。这样的事情她几乎每天都在做,在她生命最后的十五年,她说她不想做,她说她还没准备好。我应该让她休息一下的!我应该做些事情!”在众人都沉默下来的状态中,他站起来。

    莫莉安慰他:“彼得,我们无能为力。”彼得垂下头,面无表情,“你怎么知道?!”下一秒他像突然爆发一样将手里的空杯砸向了墙壁,发出一声巨大的破裂声,玻璃杯残渣四溅。办公室里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彼得摊手,冷冷盯着莫莉,“对不起,我很抱歉!”说罢转身就离开了公司。徒留剩下的人面面相觑。

    百叶窗隔着的主管办公室里,秃头中年人像做贼一样抱着电话:“哦,安静些,特布洛克,是我,丹尼斯!彼得非常生气,我不知道原因,”他一边说一边偷偷地观察着外面,“你跟我说过,如果看到异常的事情就告诉你。”

    黑人探员拿着手机接听着,一边观察着体育馆内部的环境情况,“很好,谢谢你的合作。丹尼斯,如果你还看到什么奇怪的事,就打给我。记住,是奇怪的事。”

    丹尼斯瞪大眼:“你觉得我们应该说暗语?”

    黑人探员直接将电话掐断,简直不能沟通,他翻了个白眼。正在隔离带里检测观察的另一个便衣探员摇摇头走过来,“我觉得这简直没办法说清楚。”

    “这是什么意思?”黑人探员扬眉。

    “啧,”便衣探员翻过黄色的隔离带来到黑人探员身边站定,“意思就是我们可以尝试一百次,但无法重建事情的经过。这是一个奇怪的意外!”

    另一边,华式按摩会所里。

    “哦!不不不!”艾隆克摆着手坚决拒绝大婶要把银针往他身上扎,“那些已经消过毒了吗?如果你不做任何消毒,我可不想染上任何疾病!”

    大婶按摩师瞥了他一眼,转身在一个小格子里取出了消毒工具。

    消毒完毕,小胖子艾隆克平躺在按摩床上,嘴里叽里咕噜地说着无关紧要的笑话,然后他看着大婶将银针对准他的肚脐上方,毫不犹豫地扎了进去,这简直是意见无比神奇的事情,而且一点也不痛,艾隆克夸张地惊呼着,“嗷,准备好了,要扎进去了!扎进去了!哦!”

    大婶松开手,一根明晃晃的银针就这么立在他的肚子上,随着他的呼吸还一晃一晃的,艾隆克满脸新奇,“所以呢?你要在我身上扎几根针?”

    几分钟后。艾隆克躺在按摩床上一动不敢动,他的身上从头到脚扎满了明晃晃的银针,就像个滑稽的刺猬。正在这时,艾隆克放在旁边桌子上的手机发出震动的响声,艾隆克小小地扭动了脑袋的角度,“嘿,你能那给我吗?谢谢。”

    大婶给手中最后一根针消完毒,拿起桌上的诺基亚小手机,拍开了艾隆克伸过来的手,“在治疗中不许打电话!”说完将手机拿走放在墙壁的小格子里,黑色的手机盖在旁边组大的烛台蜡烛上发出的烛光中闪烁着金属的特有光泽。

    “哦!”小胖子撇嘴,“你真的是一点都不友好!”

    大婶不管他说什么,将最后一根银针对准小胖子的眉心,“这一根针有助于你快速地生长出脱落的头发。”在小胖子瞪大的眼睛注视下,准确扎了进去,随即用手指按摩着他的眼皮,要将他的眼睛合上,“好好休息30分钟,你会觉得舒服的。”

    “好的,我不用你帮我闭眼睛,大妈你真的很烦!”小胖子坚决不闭眼,反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哦,我再说一次,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

    大婶挑着细细的眉毛,用带着华式特有的英语说道:“睡30分钟,休息一下。”最后一下终于将艾隆克的眼皮合上。转身走到门边将房间的灯光调暗,打开门走了出去。

    艾隆克闭着眼睛躺在按摩床上,整个房间里此时只剩摆满了墙上小方格的各色烛台,大大小小的蜡烛在昏暗的房间里亮光微弱。正在此时,不知从哪里来的一阵风吹的烛光摇曳得厉害,这里的房间没有窗户,门关上后可算是一个密闭的空间。摆放在墙正中间的最大的格子里的一尊弥勒佛的尊像笑保持着它和蔼的笑容注视着这个房间,它的正前方是一口小香炉,里面燃烧着几柱佛香,艾隆克刚进来时便发现了这尊东方特有的佛像,还笑着拍了拍摸了佛像的脸开玩笑说:“好好吃吧,菩萨。”

    香炉里的佛香此时已经烧了二分一,一节烧完的香灰从香柱上掉落下来,正下方是大婶摆放在桌子上的消毒器具,还粘着火星子的香灰落到了浸满酒精的毛巾上,霎时溅起一阵烟尘。

    艾隆克嗒吧嗒吧嘴,半睡半醒间似乎问道了什么烧焦的味道,一扭头就看到了已经烧着的,就在他不远处的毛巾,他惊呼一声,连忙大喊起来:“喂——着火了!!!有没有人听见?嘿——”

    古色古香的华式长廊里空无一人,良好的隔音设施让小胖子的喊叫声在外面听起来几不可闻。

    火越来越大,已经烧完了毛巾开始朝旁边蔓延。小胖子艾隆克开始紧张起来,在床上扭动着身体:“着火了——!!!”此时已经处在按摩床边缘的艾隆克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着火的地方,身子一歪顿时惊叫一声,整个人面朝下翻掉下去,插在他身上的刺猬一样密集的银针“噗”“噗”“噗”地瞬间扎进他的体内。并且庞大的体重将地板砸的一震,放在椅子上的一瓶未盖上盖子的酒精被震落在地里面慢慢的酒精汩汩汩地快速流出,迅速蔓延了大片地板。

    埃里克趴在地上,闭着眼睛,脸上都是血迹,生死不明,酒精蔓延到他山下的地板,将他整个人都包围在酒精里。忽然,他的身体像是梦魇惊醒一样弹跳起来,酒精让他本来就被针扎的伤口更加刺痛难忍,他喘息着,扎进体内的银针肯定伤到了内脏,他必须尽快得到救治!

    他艰难地扶着床脚爬起来,呻吟着恐惧地望着自己身体上的无数血点,有的血点上还能看到弯掉的针头!“哦不!”他抽泣着颤抖着手将一根深深扎在肋骨下的针从肉里拔出来,染血的长长的针体从身体里渐渐抽出来的场景简直要将他吓死,这是从他身体里抽出来的!他哭嚎着颤颤巍巍次摸到紧闭的房门前,正要伸手去拉门把手,正在这时,突然响起他的小诺基亚手机的震动声,艾隆克转头一看顿时张大嘴,他的手机放在一个小烛台旁,一震动将烛台瞬间顶了下去,翻到在布满酒精的地板上,“呼哧”一声大火便像大兵压境一样占看来。

    “卧槽!?”小胖子悲戚地大叫一声赶紧后退,背“啪”的撞在身后的墙上,被墙上的小格子一硌,脚底一滑,顿时大叫着摔倒在地,他惊恐地捂住脸,但是惊喜地发现火势停在了他半米开外的地方,顿时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

    正在这时,门突然被从外面踹开,穿着宽松的短裤的黑发年轻人皱着眉出现在门口,小胖子艾隆克顿时觉得自己死里逃生了,摊在地上呻吟,“哦,陈,快来扶我,我差点死了……”

    陈恩看着已经放松下来摊躺在地板上满身针孔和血迹的小胖子,面色严肃,两步上前捉住对方的脚要把对方先拖出火场。艾隆克顿时大叫起来,“你就不能把我扶起来吗?喂!亚洲小子!”

    突然一阵轻微的凉风从陈恩的耳边拂过,陈恩若有所觉地抬起头,正好看到小胖子艾隆克头顶正上方的一个格子固定的螺丝松脱,不知是金属还是石头质地的弥勒佛像呼啦一下掉落下来,在小胖子张大嘴惊恐的眼神中啪啦一声将他的整个头部砸扁,脑浆血水飞溅出数米远。

    陈恩放下已经是尸体的小胖子的腿脚,低垂着眼帘,面无表情地抬手抹掉脸颊上被溅到的不知是脑浆还是血水的温热浓稠的液体。

    当山姆几人接到消息赶到这家会所门口时,只看到一条黄色的横幅将整个会所大门隔离开来,一个警员正在询问披着浴衣的黑发男孩,男孩表情愣愣的,像是被什么吓呆了一样。山姆不顾阻拦钻进隔离带,上前搂住呆呆地被做笔录的男孩瘦削的肩膀,对警员说道,“这是我同事,出意外的那个也是我同事。他现在的状态不大好,有什么我可以帮忙补充。”

    警员点点头,但是他的笔录已经做好了,收起纸笔,说道,“你们一会儿跟我们一起会警局一趟,还有具体的情况将由我们的头儿询问你们。”

    “好的。”山姆表示配合。正在此时,他的目光无意瞥到小胖子的尸体被抬上车,在那辆车的旁边,穿着大衣身材异常高大的黑人正面带笑意注视着这里。

    陈恩漆黑的眼眸抬起,也看到了那个奇怪的黑人男人,抿着嘴,平静地移开了目光。调皮的风好像就喜欢跟他过不去,又一次轻轻次吹扬起了他额前的刘海。

    高大的黑人抱着手,挑挑眉,转身上了运送尸体的警车。

    “嘿,他们说那是一场意外,如果你们觉得是这样那你举起手!”彼得紧紧盯着尸体被抬出时,留在地上的一串血迹。莫莉紧紧锁着眉头,抓住山姆的手,“哪有人死在按摩院的?”这简直太奇怪了。

    黑人年轻人纳森走过来,“首先是坎丽斯,现在有事艾隆克。这有可能是一个巧合。”

    “不,这不是巧合!”山姆松开搂住陈恩的胳膊,脸上神情十分严肃,大步朝着运送尸体的警车走去。直觉告诉他这不对劲,而两次意外后都出现的陌生大个子黑人同样不对劲,他的感觉告诉他,这两者必然有着某种联系。

    莫莉在后面轻呼:“你去哪儿?”

    身材高壮的黑人正要关上后车厢的门,山姆径直走到他的面前,“真是个奇怪的家伙,你为什么跟着我们?你是谁?”山姆的表情几乎要皱到一起,“你去过墓地追悼会,然后是大厅里的体操室,现在是这里!你在做什么?”

    跟着山姆而来的几人顿时同样用奇异的目光注视着这个高大的黑人。

    黑人静静地等他说完,只是语气平静地说:“我在做我的工作。”转身把车门关上,在他的背后,“验尸官”几个大字明晃晃地印在衣服上。黑人哼着小曲慢悠悠地朝车头走去,但是山姆不死心,直觉告诉他不只是这样,这个验尸官一定知道什么,他几步追上去问:“我们会发生什么?”

    黑人验尸官大大方方地转过身来面对这几个紧跟着他脚步的都市白领,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站在后方总是在整理刘海的黑发亚洲男孩。“是什么让你认为我知道什么?”

    “我们都被你警告过!”山姆说出他的理由,在墓地初次见面,这个陌生黑人就莫名其妙地提醒他们要小心,“你说,死神不喜欢被欺骗!”

    黑人验尸官面无表情:“因为我之前见到过。”

    “你看见了什么?”此时莫莉几人也隐隐感觉到了不对劲。

    黑人目光循视着他们每一个人,语调平缓像在说一个普通的故事,“一些幸运的幸存者,一场灾难,然后接连不断的被死神夺去生命。”最终他的目光定在山姆身上,“你已经改变了吊桥的时间,只不过是你预感到了,只有你看到了。”

    “这是什么意思?”纳森焦急地插嘴,“你是说我们终究难逃一死???”他简直难以置信,“这是什么个意思?!我们已经逃了出来,你说的是什么废话?!”

    山姆则理智些,“你是说我们没办法阻止?”

    “你们都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你们本该在吊桥意外中全部死去。”黑人验尸官平缓的语调透露着一股笃定,当他的目光触及那个一直保持平静的黑发男孩时,不着痕迹地拐了个弯落在其他人身上。“你骗了死神,他就会让他人替你死。啊,你可以透过遇见的方法继续生活,每一年,每一天,对你来说都一样,直到你没办法预见,死神才会带走你。这是为了保持生死的平衡。”

    “等等!”彼得上前一步,瞪着这个验尸官,“你是说杀了别人,就可以挽救自己的生命?这就是你要告诉我们的?”

    “我可不赞成这种规则,”黑人啼笑皆非地摇头,“结束了‘游戏’之后,我只是个负责清洁的!”说完,他在几人惊疑的目光中打开车门,坐上去,飞驰而去。

    “也许当坎丽斯和艾隆克出事的时候,死神就已经跟着我们了!”彼得扶着额头,神情有些惊恐,“在我们之后,不应该有人逃了出去??”

    “没有,没有人逃出去。”山姆沉思了着开口,突然,他像想起什么一样,“不!莫莉逃掉了,她没有死!陈,陈我也没看到他的死亡!”

    “什么?”莫莉惊讶。

    山姆闭上眼开始回忆,“当我看见幻象,出现预感的时候,在吊桥坍塌之前,我救了你,莫莉!”他睁开眼,脸上露出笑容,忽然他又像想到了什么,愣愣地望着站在一边沉默的清秀男孩,有些迟疑起来,“陈,本来适合我们在一起的……但是,但是后来好像突然失去了踪影……”

    彼得打断他,“那肯定是死了!说起来,你救了她?”彼得指着莫莉,眉头紧锁,“为什么?你决定救她是因为她比其他人的生命更值得你去救?”

    山姆有些讪讪的,不自觉地朝同样在场的陈恩看去,尽管他不是这么想的,但不知为何就是有些心虚和愧疚,对这个清瘦沉默的亚洲男孩。

    莫莉马上反驳,她不知道为什么彼得突然朝她发难,“他没有这么说,我没有应该得到比其他人更好的生活!”

    彼得没有理睬莫莉,仍然锁定着山姆,有些激动,“看起来她似乎比坎丽斯更值得得救?!”

    、

    山姆这才发现彼得有些不对劲,“彼得,等等!”

    “去死吧!”彼得呸了一口骂了一句脏话,转身快步离开。大大的眼睛海报挂在墙壁上,照片中女人美丽的湛蓝色眼眸炯炯有神地注视着前方,十分生动。坐在前台整理东西的黑人小姐认真做着自己的事情,这是一家正规的眼科诊所。

    “嗨,我昨天晚上已经预约好了。”

    “你第一次诊断到现在,已经有段时间了。为什么突然想要改变主意接受治疗呢?”

    奥多维亚推推眼镜跟一声沟通着,听到这个问题,她耸耸肩:“经历了太多事情,不想生命中再有遗憾吧。没什么比这个更重要的事情了。”

    医生翻着手上的病例,点点头,“我会亲自为你做手术。”领着她朝自己的诊室走去,“直接过来就好了。”

    “好的!”跟在医生身后,顺手将手里的一次性纸杯放在自动热水器的水桶上,将脸上的眼镜摘下,丢进旁边的垃圾桶里,转身笑着对医生说,“以后就不需要这个了!”

    医生赞同地点点头,打开诊室门率先走了进去。“啪”的门自动合上,医生跟奥多维亚边走边聊天的声音被隔音设施良好的门阻隔起来。

    在诊室门外,顶部放了一个水杯的饮水机孤零零地矗在鹅黄色的墙灯下……

    第五十三章 极限死亡5

    “到了,请进!”

    奥多维亚在医生的带领下进入他的私人诊室,这里有一面面朝马路的巨大落地窗,靠门的地方摆放了一架子的毛绒玩具。“这些是干什么用的?”奥多维亚指着满架的毛绒玩具问道。

    “哦,这是给小病人准备的,”中年医生看出来奥多维亚有些紧张,他十分善解人意地递给了她一个十分可爱的小熊玩偶,“有时候,大人也是需要的!来吧!”

    躺上陌生的仪器上,小熊玩偶在奥多维亚的手中几乎要被蹂躏变形,显然怀里的毛绒玩具并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她的情绪愈发紧张,不知为何,这里总是给她一种不安定的感觉,让她不由自主地心跳加快。正对她脸部上方的机械亮起,冷蓝色的灯光照射在她的脸上,奥多维亚一想到马上就要被这些机器在眼睛上捣鼓来捣鼓去,嘴唇都颤抖起来。

    忽然一阵机器的响动声让她倏地紧绷了身体,忍不住往声源方向望,“那是什么?!”

    “放松,”医生按住她的肩膀,这个病人实在有些大惊小怪了,“你的情况比看上去还要严重些。好的,我将你的头部慢慢固定住,”医生将她的头部位置微调着角度,在他身边的显示器里可以看到病人眼部的细微情况,用躺椅上的头部固定器固定好头部的最佳位置,“感觉舒适了,就说一声。”

    奥多维亚注视着上方的仪器,“我的头动不了了。”

    “好的,这就是我们需要的。”医生停止调节,扣上固定的各个带子,取出准备好的医药用品,“好了,下面有趣的是我们要滴上眼药水,会有轻微的麻木感,这是个好现象。”

    奥多维亚眨着眼睛,医生戴上手套的声音让她的紧张情绪再次升上了一个台阶。

    医生取出一个眼部扩张器,一只手用食指和拇指扒开奥多维亚的眼皮,另一只手将扩张器轻柔而准确地固定在了眼睛上。在这个过程中医生一直在安慰奥多维亚要放松,但是要将一个外部零件塞到眼皮底下,实在不是一件能够温柔下来的事情。最终在医生老练的手法和准确的力道下,扩张器成功地塞进了奥多维亚的眼睛里,这样她的眼皮就不能自动合拢导致仪器治疗的障碍了。

    医生还在调整者扩张器,旁边的显示器里的眼睛被扩张器撑出一个狰狞的形状,奥多维亚心里紧张的不行,手里不停大力拧着小熊的身体。玩偶小熊的两个黏在脸上的黑溜溜的塑胶眼睛在冷蓝的灯光下反射着死物的光泽。

    “还不错,”医生通过观察器正在仔细检查,奥多维亚看着眼睛上方的机器忍不住有些心神恍惚,手里愈来愈大力地扯着玩偶。“啪嗒”轻微的一声,在两人都没有注意的情况下,小熊的一直塑料眼睛飞弹到了地上。

    “啪”

    “啪”

    奥多维亚听到两声像是按钮的声音,她的头部被固定住,眼珠子努力转动着,“那是什么?”

    “放松,奥多维亚!只是要输入一些数据而已,”医生一边在文件夹上记录着什么,一边调整着电脑控的仪器。反倒下一页,医生的眉头皱起来,大声呼唤着自己的助手,“多蒂!多蒂!!!”忽然想起这里的隔音设施外面的助手是听不到他的声音的,他超患者解释,“我的助手给了我一份不完整的档案,我去去就回!”话落,站起来快步走出了诊室。

    “等等!你要走吗?!!”奥多维亚焦急地开口,但回应她的是轻微的关门声。

    “咕嘟——”饮水机上的水桶里咕嘟咕嘟地冒着气泡。正在往下灌水,水桶被里面滚动的水搅得来回晃动,摆放在水桶上的水杯在晃动中摇摇摆摆,终于“啪”的掉下来,里面剩余的茶水都撒在了墙上,墙上的一个插座被水打湿,上面的插头连接着诊室内部的设施总电源。几乎在统一时间,诊室里的线路汇集处噼啪闪出火花。在庞大的机器控制屏幕上,一道监控电流量的数字开始网上升,不过片刻机器就发出“嘀嘀嘀”的警示声。

    奥多维亚躺在椅子上听着不知是哪里的机械声,连声音都颤抖起来,“那啥,这是正常情况吗?”显示器上被撑大成恐怖的形状的眼睛珠子快速地转动着。

    控制屏上的数字变化越来越快、越来越快,警示声也越来越频繁。奥多维亚越来越焦虑,忍不住在躺椅上微微扭动起来,眼角余光能看到桌子上的一个遥控器正在往下滑动,她焦急地伸出手要去拿遥控器,但是因为身体和头部都动不了,只能堪堪碰到遥控器的边缘,不仅没有拿到遥控器却把遥控器碰掉下来。红色的按钮碰在地面!奥多维亚心里一惊,只见她上方的孔状的机器中倏地闪现出一道红色的激光,射在奥多维亚的瞳孔里。

    “啊!啊啊啊啊!!!”奥多维亚失声尖叫起来,她的眼睛好痛!好痛!!!像有火碳在里面烧一样!事实上她的瞳孔确实正在被激光灼烧,她尖叫着挣扎着想要解开头部的束缚,“救命!救命!”一手用蛮力拽掉了眼睛里的扩张器,带着血迹的扩张器掉在地上。这时,上方的机器里再次射出了红色激光,但是她的头部还被困在躺椅上,她惊恐地伸出手挡住要射到眼睛和脸上的激光,红色的激光像是锋利的火钳把血肉的手掌割出焦熟的裂缝。

    房门口架子上的小熊玩偶们安静地坐在架子里黑色的塑胶眼珠子摸摸底注视着机械床中的女人挣扎着尖叫着。

    “奥多维亚卡斯特!她在哪儿?!”电梯门一打开,里面便冲出一对男女直奔咨询台。

    正在跟黑人小姐翻找着一大堆文件的医生奇怪地转过身来,金发女孩儿莫莉满脸担忧:“她可能有危险!”医生有点莫名其妙“她不要紧啊,我们整天做这种手术!”

    正当这时,一声隐隐约约但是撕心裂肺的尖叫声从走廊中传出来。几人来不及在说什么,全都迅速朝诊室冲去。

    奥多维亚终于摆脱了头部的禁锢,一只眼睛里满是鲜血,十分可怖。她话下躺椅,现在她根本什么都看不到,只有一只眼睛能勉强看到事物的模糊影子,她哭喊着“帮帮我!”诊室门在此时打开,莫莉震惊地望着形状恐怖的同事,奥多维亚听见有人进来,哭泣着转过身来。一只脚倏地踩上了什么,脚腕一崴,整个人跌跌撞撞地撞上了身后的落地窗——“啊啊啊!!!”

    “老天!”莫莉捂住嘴,几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奥多维亚撞破了玻璃掉落下去,这里可是7楼!

    “砰——”一个人影大叫着从半空落下,直直地砸在路边的汽车上,一只圆圆的眼珠子飞了出去,被飞驰而过的汽车刷的碾爆。

    这些死亡者的顺序,还有幻象里他见到的死亡顺序……在奥多维亚死亡之后是谁来着?是彼得?不,不,在那之前,陈失踪了!所以死神的下一个目标是陈?!!

    想到这里,山姆忍不住奔跑起来,顾不得莫莉在后面大喊他的名字,如果像彼得说的那样,失踪代表死亡,那么死神的下一个目标就是陈!

    陈恩此时刚回到家中,随意地蹬掉叫上的鞋子,趴在客厅的沙发上。按摩的确是让疼痛减少了不少,但是中途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影响他的心情,这么想着,陈恩只觉得眼皮忽然有点厚重,睡意来的无声无息。

    当沙发上的黑发男孩完全陷入梦境之后,一阵不明的威风圈起桌上的纸张打着转儿在客厅中央停顿,透明的浅灰色人影站在微风当中,身体渐渐凝实,漆黑而深邃的眼睛静静地注视着沙发上毫无所觉的安详男孩。片刻,当他的双脚实实在在地踩到了厚实的地毯时,两条被黑色皮裤包裹的长腿两步来到沙发旁,坐下,将男孩不大舒服的睡姿调整好,让小巧的头部安然地枕在自己的大腿上。

    并不宽敞的客厅中央的沙发上,一个黑发黑眼的亚洲男孩正闭目安祥地睡在一个身材高大全身上下都像被一层黑色的烟雾笼罩的男人的腿上,男人看不清的面部低垂注视着怀里男孩的睡容,大手轻轻抚摸着男孩细碎而柔软的黑色短发。

    纳森坐在厂房的主控室里,面前的监视器里播放着下方工人的具体情况,他看到那个一直倚老卖老跟他过不去的有着十五年工龄的老员工罗伊正在跟其他工人谈笑风生。她谈了空气,忍不住大步走出主控室在呼叫台呼叫罗伊。

    有其他员工调傥:“嘿,上司找你,罗伊,你有麻烦了!”

    罗伊则大力扔下手里的工具,怒气冲冲地上去了。纳森站在半空的走道上,四处看着施工环境,下面是一排尖锐的钉子板,头顶悬着一柄大吊钩,这些让他莫名其妙感到不舒服。正在这时罗伊上来了,她走过来就大力推了把这个年轻的黑人上司,他已经不爽这个家伙很久了,“大学生,你找我干什么!”

    纳森想起自己的要事,他说:“你的考勤卡……”

    “哦,我们就说说考勤卡!”罗伊几乎不给这个年轻上司说话的机会,“你克扣了我的考勤,就等于克扣我的工资!”

    纳森的火气也被勾起来,“我扣了所有人的考勤好不好!公司让我们暂时减少一半的工作时间,这是公司的决定!”

    “嘿!我的赌马费可不会削减一半!”

    纳森翻翻白眼,这简直不能沟通。忽然,他看到在离他们不远处的大吊钩的杆子正在往这边移动,上面悬挂的电线正奇怪地冒着火星子,这给他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他说:“我们先离开这里,先闪开!”但是已经被情绪控制的罗伊只想着要反驳纳森的话,完全不见而坐,甚至跟纳森拉扯起来。

    第五十四章 极限死亡6

    纳森用力推开罗伊,巨大的吊钩掉了下来,砸坏了地板,罗伊大叫着掉了下去。下面是一张布满钢钉的铁板,浓稠的血液滴落在半人高的钢钉上。“罗伊你怎么样?”纳森的声音乍然而止,他看到罗伊被挂在吊钩上,巨大的钩子从罗伊的下颔穿过,噗的从脑袋上透出钩尖。

    “砰!砰!砰!”

    “陈,你在家吗?快开门,我是山姆!”

    “砰!砰!砰!”

    山姆大力地拍打着陈恩家的房门,但是里面毫无动静。他开始有些焦躁,难以想象那个羞涩安静的男孩如果遇害会怎么样。

    “咯吱”当山姆决定要破门而入的时候,门从里面打开,这是一个穿着黑色西装脸像刀削一样英俊的高大男人,黑发黑眼,但是眼睛深邃,明显是个欧洲人的模样。“你是谁?”山姆后退两步,这个陌生人从陈的家里出来,想到这,他便不由自主警惕起来。

    “他在休息,不要来打扰他。”男人的嘴唇微动,低沉的声音就像在人耳边响起一样,让人不由自主地起鸡皮疙瘩。

    山姆对这个家伙一副这里的我的地盘的嘴脸十分反感,“嘿,伙计,你究竟是谁?我是陈的朋友,我必须见到他!”

    “离开。”男人纯黑的眼眸静静地望着山姆。山姆只觉得被这双眼睛盯着让他几乎浑身颤栗,心跳不断加速,有种面对死亡的恐惧和窒息,这让他的脑袋里警钟大响!男人身后的屋子里漆黑一片,山姆心情沉重,担心陈已经遇害。

    “去找莫莉……”

    山姆摇摇头,脑袋里好像出现了什么奇怪的声音。

    “去找莫莉……”

    什么?他要去找莫莉吗?是的,他要去找女友莫莉。

    黑色西装的黑发黑眼的英俊男人目视着山姆浑浑噩噩从来路离开,一阵黑色的烟雾从他周身升腾而起,直到掩盖了他的身形和面貌。

    将睡在沙发上沉眠的瘦削年轻男孩抱在臂弯里,朝卧室走去。怀里的男孩这个时候似乎睡得有些不安稳,男人闻到空气里飘着的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漆黑的眸子不禁移到陈恩睡梦中都紧紧捂住的肚子。平静像黑色漩涡的眼睛里透出一丝奇异的光彩,在这个地方有一个可以孕育生命的巢穴。

    当这个男孩出现在他的视野当中时,就引来了这个世界死神的注意。不同于他所见过的或干净或浑浊的所有灵魂。要是用色彩来形容灵魂,这个世界上的其他人类的灵魂都是黑白灰三种颜色,而这个男孩泛着彩虹般鲜艳颜色的灵魂在这些千篇一律的单调色彩里就像个标把一样醒目,并且美丽。

    将手附在男孩的腹部,手上的黑色迷雾散去。片刻后男孩紧皱的眉头终于舒缓开来,但是却抓住了死神要抽回的手,死神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无声无息地躺倒陈恩的身边,将他整个人圈在怀里,双手附在陈恩的腹部持续输入了纯净的灵力。

    纳森的工厂死人了。听到这个消息,彼得第一个赶了过来,巨大的吊钩上还粘着粘稠的脑浆和鲜血,纳森以为他是来安慰自己的,“我没事。”彼得挑眉,“我知道你没事。你杀了他?”

    山姆和莫莉此时也匆匆赶来,听到彼得的话纷纷将目光转向纳森,纳森十分惊讶,“你怎么会这么说?我没有,那只是个巧合!”

    彼得似乎变得咄咄逼人:“你预见了自己会死,所以杀了他,夺取了他的寿命!下一个就是你。你只需要说你都没有做!”山姆皱眉,他觉得彼得似乎变得有些奇怪,他拉住彼得,“嘿,彼得,冷静点。”然而黑人纳森在彼得的质问下垂下眼睛,呼吸粗重,半响喉咙里似乎带了哭音:“是的,我做了。我杀了他!”

    “所以下一个是谁?”彼得将目光锁定在山姆身上,“下一个被死神夺去生命的是谁?”

    山姆目光一恍,脑袋里像是有层纱随着彼得的声音被猛地揭开!“陈!他失踪了,我不清楚具体时间,但是应该是在奥多维亚之后……!!!”大家的目光都聚集起来,他们必须去确认陈的生死。

    这时,秃头中年人丹尼斯出现,他看着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什么之后?”就在这一瞬间,一台机器上摆放的扳手被弹飞!插进秃顶中年人的头顶,血肉脑浆飞溅了山姆几人满头满脸!

    丹尼斯死了!!

    彼得大喊:“陈也一定是死了!现在丹尼斯死了,下一个是谁?”

    山姆神情有些恍惚,他要去找陈。

    “山姆?!”莫莉拉都拉不住自己的男友,看着他像着魔一样跑出去。

    当彼得几人跟在山姆身后来到陈恩家时,屋子的主人已经不知去向。“失踪了,就像你的预感一样失踪了。”彼得神情越来越惊恐。

    陈恩醒来就发现自己睡在卧室里,旁边躺了一个不认的男人,并且他的几个同事就堂而皇之地霸占了他家的客厅,貌似在开什么重要的会议。但是,这些家伙仿佛不知道有他这么个大活人在这里一样。

    这时,一只大手拂过他额前乱糟糟的刘海,是这个陌生的男人神情温和衣服自来熟的摸样,“醒了?”

    “……你是谁?”陈恩躲开男人的手,眉头紧皱,将桌子上的厚框眼镜取来戴在脸上,黑黑圆圆的眼睛紧张地盯着这个男人。当然,在他心里,已经猜测到了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的身份,联想外面视他为无物的几个同事的状态,这个男人应该就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超自然的神明——“死神”。

    “我是阿诺尹司,一个规则的调节者。”男人靠在床上,神态平和,像黑漩涡一样的眼睛坦诚地注视着男孩。

    “我这是怎么了?”陈恩站起来打开门,但是外面的几个人依旧在自顾自地争辩讨论。

    “我们必须想办法逃脱死神的追杀,我可不想青年早逝!”彼得抱着头,颓废地坐在沙发上,“山姆,你说下一个就是我?我会死?”

    “一定会有办法的,彼得。”山姆狄低垂着眼睛,嘴里安慰彼得,但是心里还在纷乱着,陈的失踪疑似死亡简直让他心情跌落到了最低点。

    “一定有办法……一定有办法……”彼得站起来来回走动,嘴里叨念着,莫莉奇怪地王者彼得,她觉得彼得这段时间精神上似乎有些太紧张了。就在这时,彼得忽然阴沉着脸,不着痕迹地走近坐在沙发扶手上的莫莉,山姆还在恍惚着,彼得突然发难冲上去掐住莫莉的脖子,脸上神情狰狞可怖,“你该死!你该死!凭什么我们都要死,你能活下去!你要死!!!”

    “啊!!!”莫莉挣扎着,山姆被从自己的思绪中惊醒,看到发狂的彼得,连忙跳起来,上去要拉开对方。但是此时的彼得突然离奇大的惊人,任山姆怎么拉扯都依旧死死掐着莫莉。

    “这是你做的?”陈恩上前两步,做出要拉开彼得的动作,但是他好像整个人都处在另一个次元,根本不能触碰到眼前的一切,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山姆为了拯救自己的女友,拿起桌子上的水果刀,一刀扎在发狂的彼得背上。

    “这是他们的命运,是规则。”身材高大的黑衣男人从卧室走出来,黑色的眼眸中只映出那个身材瘦削的年轻男孩的身影,“生死的平衡时这个世界正常运行的根本,谁都不恩能够打破,这个规则。”

    山姆抱着受惊的莫莉,彼得难以置信地瞪圆眼倒在地上,“噗嗤”水果刀刺穿了他的胸口,鲜红的刀尖从身前透出,嘴一张一合,盯着抱在一起的两个人,想要说什么,但是喷涌而出的血沫堵住了他的气管,发出像破风箱一样的剧烈喘息。

    “天!”莫莉捂住嘴抽泣着。山姆紧抿着嘴,拉着莫莉就往外逃,“莫莉,跟我去巴黎,离开这里一定可以逃出死神的魔掌!”

    “他死了。”死神站在陈恩面前。在他眼里这个有着美丽灵魂的男孩正盘腿坐在那个叫彼得的人类的尸体旁边,脸上的神情淡淡的,他猜想这个男孩大概在做一种人类特有的思维运动“伤心”。

    陈恩装了一会儿深沉,抬头,似乎有些紧张地问:“那我呢?我现在也已经死亡了吗?”

    黑衣男人脸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只是黑色的眼珠子依旧深深地关注着男孩:“我不会让你死的。”

    “……”陈恩只觉得自己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呛死自己,“为什么?”他的任务就是找死,死神说不让他死该肿么破!

    “你的颜色很漂亮。”

    颜色很漂亮!!!陈恩面上十分懵懂,但是内里简直咬牙切齿。

    颜色很漂亮!!!陈恩面上十分懵懂,但是内里简直咬牙切齿。

    飞往巴黎的飞机上,莫莉望着窗外,山姆也松了一口气。

    突然,后面传来吵闹的声音。山姆伸头瞧了一眼,是几个高中生发生了口角。

    “我要下去!我要下飞机!”一个平头的小男孩不顾老师的阻拦大喊着要下飞机,这让他的同班同学十分生气,两人几乎打起来。最终几个学生和一个带队老师下了飞机。

    山姆转回头,将耳机戴上。

    飞机终于要起飞,山姆看着手里的机票,心里有些烦躁,解开了身上的安全带,闭眼靠在椅背上。

    忽然,耳机中一句“风中的尘土”的歌词让他全身一震,几乎在座位上弹跳起来,机舱上放的提示标的红色字体不断闪动,一阵不想的感觉笼罩了他的心头。来不及做什么,飞机倏地震动起来。

    夜空中,陈恩坐在高大的死神男人的怀里,像在抱小孩一样的姿态,遥望着不远处刚刚升空就开始左摇右摆的飞机……

    第五十五章 极限死亡7

    “嘿,快看!那是学校新来的体育老师?!”

    “哦,小身板,我一只手指头就能推到他。”

    艾利克斯抱着脑袋趴在桌子上浅眠,旁边同学们的叽叽喳喳的吵闹声让他十分烦躁。

    一个穿着深蓝色休闲运动衣的瘦高年轻人走到讲台上,拍拍手,对下面各自哄吵的高中男孩女孩们说道:“好了,伙计们,我是你们的新体育老师,你们可以叫我陈。大家该去换运动服了,快快!”

    第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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