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
[穿越]皇子不务正业 作者:九小二
正文 第13节
[穿越]皇子不务正业 作者:九小二
第13节
萧言之不耐烦地咋舌,而后瞪着裴泽道:“你赶紧把他领走!别在这儿给我添乱!”
本来就看徐离善心烦,结果他还在这儿犯傻。这厢房里现在都是些喝多了的外族人,徐离善坐在这里那真是比翔生和徐离谦还不如!
“那你……自己小心。”裴泽叹了口气,拎着徐离善起身往外走。
萧言之目送着两个人离开,而后又气呼呼地坐下。
就徐离善这样的还想抢一抢皇位呢?他能保住王位就不错了!蠢死了!
不等萧言之腹诽完,就见裴泽推开门又走了进来。
看着裴泽不紧不慢地走到自己身边又坐了下来,萧言之愕然问道:“不是让你送徐离善回宫吗?”
“恩,”裴泽点了点头,道,“送他上了马,目送他回宫。”
萧言之噗的一声就笑了:“徐离善可是要气死了。”
徐离善明明是想要将裴泽带走,不让裴泽跟他在一起,结果还是没能带走裴泽。
裴泽蹙眉道:“他气什么?他回宫这一路上都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反倒是你呆在这里比较危险。”
早知道外族人里也有好男风的,他今天绝对不会让萧言之过来,谁知道那些外族人喝多了会做些什么?谁又能保证萧言之滴酒不沾?
萧言之眉眼一转,调笑道:“怎么?怕我偷吃?”
裴泽瞪萧言之一眼,道:“怕你让人给吃了!”
萧言之闻言哈哈大笑。
事实证明,裴泽的担心还真是没有白担心,大食、新罗和回纥的使者都带着人离开后,那些西域人不知怎么就想起了萧言之,竟是撇下女人不管,全都围过来要跟萧言之喝酒。
萧翔生挠挠头,一脸无辜地看着萧言之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他应该都把人灌得差不多了啊,怎么突然又这么精神了?
萧言之也不好拒绝,只能以水代酒陪这些西域人喝了起来,就连在萧言之身边的裴泽都不能幸免,被人拉着一杯接着一杯地灌下去,那听不懂人家在说什么却还要陪着喝酒的感觉叫裴泽郁闷不已。
等终于把这些个西域人灌得人事不省后,萧言之就赶忙让厢房里的几个女人把这些西域人拖走,再一看厢房里,清醒着的就只有萧言之、萧仁安和郑朗了。
萧言之从头到尾喝的都是水,后来被人强塞到手上的酒也都被裴泽趁乱抢走了,因此幸免于难。萧仁安则是习惯了这样的场合,很懂得如何躲到萧言之身后装作自己不存在的样子,因而也是滴酒未沾。
郑朗就更有意思了,他打从一开始就对这些外族人头疼不已,所以早早地就躲到了厢房的角落里,跟一名唐国译官凑在一起喝茶嗑瓜子,这才逃过一劫,但跟他在一起的那名译官后来被徐离谦逮住,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给灌醉了。
看着厢房里躺得横七竖八的唐国译官,萧言之扶着裴泽揉了揉额角。
“郑朗,反正今儿这乐坊咱们是包下了,就安排这些译官在乐坊里住下吧,明早再派人来接各使团回蛮夷邸。”
“是,王爷。”郑朗立刻应下。
萧言之看了看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的徐离善和靠在自己身上的裴泽,又道:“另外,去门外看看何晏在不在,让何晏去武成王府调马车过来,就说三殿下也在,让黎安好好安排一下。”
“是。”郑朗这才快步出门去找何晏。
等何晏出门之后,萧仁安才笑着说道:“我还是头一次看见翔生被人灌醉的样子。”
萧言之也看了看躺在萧仁安腿上的萧翔生,笑道:“好在喝醉了就只知道呼呼大睡,看来咱们家酒品最不好的就是我了。”
萧仁安揶揄道:“哥没喝酒的时候也那样。”
萧言之白了萧仁安一眼:“一年没在你们身边,你们三个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萧仁安低头看了看萧翔生,低声道:“我是不知道翔生跟君梦的想法,但我心里有怨。我们明明只有一半的血缘关系,不管发生什么,哥哥始终对我们不离不弃,然而却在你自己碰上麻烦的时候一走了之,连个解释都没有,说什么要云游四海寻夫家,你当我们还是三岁的孩子吗?”
“没有,”萧言之无奈地笑道,“只是我自己也不知道事情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我不知道该跟你们说什么。”
萧仁安抿嘴,沉默片刻后又道:“我问过黎安,他说哥哥是在汴州被武成王抓回京的。”
一听到这个萧言之就笑了,道:“可不是吗?若不是这混蛋说什么都要带我回长安,我何苦在外流浪一年,挣扎了那么久却还是来了长安。”
一想到这个,萧言之就在裴泽的额头上狠狠弹了一下以泄愤。
裴泽吃痛,睁开眼迷茫地看着萧言之。
萧言之被那无辜的眼神逗笑,赶忙伸手捂住裴泽的眼睛:“没事儿,睡吧。”
“恩。”裴泽又闭上了眼,在萧言之的肩膀上蹭了蹭,继续睡。
萧言之叹一口气,又问萧仁安道:“现在还怨吗?”
萧仁安摇了摇头,戏谑道:“我的哥哥生下来就是这么个不着调的人了,我这个做弟弟的也只能认了。”
萧言之一怔,而后摇头叹道:“我的弟弟妹妹也越来越不着调了,可怎么办了?”
萧仁安嘿嘿一笑,道:“上梁不正下梁歪,哥你认了吧。”
萧言之伸手,在萧仁安的脑袋上拍了一下。
等了大半个时辰,黎安才带了几个人风风火火地进了厢房,一进门就被厢房里满目狼藉的场景给吓了一跳,等找着了靠在萧言之身上熟睡的裴泽,黎安才松了一口气。
萧言之看着黎安,一脸歉意道:“抱歉,原本没他什么事儿。”
黎安一愣,而后笑道:“王爷言重了,只要是咱们王爷自己愿意做的事情,咱们这些做属下的就没有怨言,就算有,也是要让我们王爷注意分寸。”
萧言之搔搔嘴角。
怎么觉得还是在怨他?
“孔卿,过来扶王爷起来。”黎安冲身后的孔卿招了招手。
孔卿看了萧言之一眼,而后才上前扶起裴泽。
可人扶到一半,孔卿却不动了。
黎安看着孔卿问道:“孔卿你干什么呢?”
孔卿无辜道:“拉不动了。”
黎安蹙眉:“你中午没吃饭?”
孔卿翻了个白眼,道:“不是,王爷的手拽着什么。”
黎安闻言低头一看,就见裴泽的手正拽着萧言之的袖子。
“蜀、蜀王?”黎安不知所措地看向萧言之。
萧言之扶额。
怎么又拽他袖子!
第43章
萧言之原本也想来个断袖什么的,可想了想还是舍不得身上那件上好的衣裳,于是就站起来跟孔卿一人一边架着裴泽往外走,反正那袖子够长也够大,随便裴泽怎么扯。
扶着裴泽坐进马车,萧言之突然发现他这一生的许多第一次都奉献给裴泽了,就连第一次坐马车都是因为裴泽。
马车一路摇摇晃晃地往武成王府走去,虽然已经是全城夜禁的时间,可有黎安骑着马开路,那些夜巡的金吾卫便都像是没瞧见这一大队人马似的,只向黎安点头打个招呼就径直走过。
马车行至半路,躺在萧言之腿上的裴泽就醒了,睁开眼后还有些茫然,四下打量一番才在看见萧言之时放下心来。
“什么时辰了?”裴泽起身坐直,拍了拍额头想要缓解头疼,然而这并没有什么效果。
萧言之笑着伸手替裴泽按摩:“才刚戌时。”
裴泽瞄了萧言之一眼,身子一斜就又躺回了萧言之腿上,撩起一只脚踩在马车的侧壁上。
“这么早就散了?”他还以为怎么也要闹腾到半夜呢。
“你要是没喝够,我再让黎安送你回去。”萧言之调侃道。
“可别!”裴泽一听这话就蹙起了眉,“我怕了他们了。”
他原本以为自己的酒量不错,在军营里跟将士们喝酒时从来没醉过,今日他才猛然发现并不是他酒量好,是将士们给他面子没好意思往死里灌。
萧言之笑了笑,手下时轻时重地在裴泽的脑袋上揉来按去。
被萧言之这么一按,裴泽的头还真就不那么疼了,裴泽看着萧言之道:“你还真是什么都会。”
萧言之哂笑道:“我会的多了呢,看你有没有本事见到了。”
裴泽盯着萧言之思索片刻,而后坏笑着问道:“你想要见识哪种本事?等会回府就切磋一下?”
萧言之一怔,抬手就在裴泽的脑门上拍了一下:“原来武成王喝醉了就变得不正经了?”
裴泽揶揄道:“你这个喝了跟没喝都不正经的人好意思说我?”
萧言之咋舌:“怎么你和仁安都这么说,我到底哪儿不正经了?”
“若仁安也这么说,那准没错了。”裴泽又闭上了眼睛,“再揉会儿,还疼。”
萧言之冲天翻了个白眼,却还是给裴泽揉了,毕竟裴泽喝了这么多也是他的错。
马车停在武成王府门口时,裴泽还躺在萧言之的大腿上享受贴心服务,惬意无比。
“下车了。”萧言之收手,顺便又在裴泽的额头上拍了一下。
裴泽不满地睁开眼睛:“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萧言之用力将裴泽推开,先一步下了马车:“你要是没坐够就让他们带着你再跑一圈,我是累了,想睡了。”
裴泽还坐在那儿看着萧言之的背影笑:“我若再跑一圈,你早回去也睡不着。”
萧言之已经跳下马车,听到这话就转头狠狠瞪了裴泽一眼。
裴泽笑笑,起身下车,两步追上萧言之就一把搂住萧言之的肩膀,整个人靠在萧言之身上:“怎么觉得整个世界都在转呢?”
萧言之白了裴泽一眼。
“哥!”萧君梦一听下人报说武成王回来了,就赶忙从里面跑了出来,“哥怎么现在才回来?二哥和三哥呢?”
萧言之伸手摸了摸萧君梦的头,笑道:“你三哥喝多了,待会儿给他煮一碗醒酒汤。”
“都准备好了,”萧君梦探头看了看正背着萧翔生走过来的萧仁安,“知道哥今儿带了二哥和三哥一起去,我就知道一准是要喝酒,所以醒酒汤早就准备好了。王爷他……不要紧吧?”
萧君梦看着趴在萧言之背上的裴泽,分不清裴泽是醉了还是微醺。
看王爷那面红耳赤的样子像是喝了不少,可若说他醉了吧倒也不像,喝醉了的人该像三哥那样浑身无力,被二哥背在背上那手脚还垂着直晃呢,可王爷抱着哥哥的手臂可怎么看都不像没有力气的样子啊。可若说王爷没醉……这门口还这么多人呢,他就这样抱着哥哥真的没关系吗?
听萧君梦问起裴泽,萧言之眼角一抽,笑容和煦道:“他没事,你去帮二哥一起照顾三哥吧。”
“哦。”萧君梦点点头,又看了看裴泽,这才跑去给萧仁安帮忙。
目送萧仁安兄妹三人走远,萧言之才拍了拍身前裴泽的手臂:“放开。”
“不放。”说着,裴泽干脆就挂在了萧言之背上。
萧言之偏头瞪着裴泽:“你这样我怎么走路?”
“恩……就这么走。”裴泽将下巴搁在萧言之的肩头,即使闭着眼睛也能看出他脸上的笑意。
萧言之瞪着裴泽看了半晌,咬牙切齿道:“就不该让你喝酒!”
这人喝了酒之后怎么这么黏人?
闻言,裴泽愉快地低笑两声。
萧言之咬咬牙,不得不保持着这个姿势半拖着裴泽往前走。
黎安好不容易安排好了徐离谦的住处,再一回头却见萧言之和裴泽还站在方才站着的地方,几乎没动地方。黎安赶忙跑了过去。
“蜀王,王爷他怎么了?”黎安一脸担忧地问道。
萧言之没好气地回答道:“傻了。”
“说谁傻了?”裴泽突然睁开眼睛,偏头就在萧言之的脖子上咬了一口。
“嘶!怎么咬人啊?”萧言之瞪眼,“还敢说我的酒品不好,我看你也没好到哪儿去!”
黎安突然觉得他根本就不应该过来多这一句嘴,他们家王爷这分明就是借着酒劲儿在跟蜀王打情骂俏,他跑过来凑什么热闹?
“那个……蜀王,卑职去……去……”他要去干点儿什么?
心知黎安是在找借口,萧言之摆摆手,道:“你忙你的去吧,半夜记得出来看一眼,我不保证会不会半路把他丢在外面不管。”
“啊?”黎安闻言一惊,可见裴泽睁开眼看了他一眼,便老老实实地退下了,“那卑职告退。”
萧言之撇撇嘴,继续拖着裴泽往前走。
这幸好是在武成王府里,若换成别的地方,叫人看见了八成要以为武成王身受重伤命在旦夕了。
好不容易将裴泽拖回了房间,萧言之毫不客气地就将裴泽甩进了太师椅里。
裴泽没想到萧言之会来这么一下,后背结结实实地撞在太师椅的木质椅背上,疼得裴泽直瞪眼。
“你就不能温柔点儿吗?”裴泽向萧言之抱怨道。
萧言之倒了一杯茶猛灌下去,转头瞪了裴泽一眼,道:“谁管你!”
裴泽笑盈盈地看着萧言之,突然又开口道:“我要喝水。”
萧言之本来是倒好了一杯水准备给裴泽送过去,可一听裴泽这话就来气,将那杯水往手边一放,道:“自己过来拿!”
裴泽撇撇嘴,老老实实地站起来走到萧言之身边,拿起那杯水喝了下去。
“喂。”将水杯放下,裴泽再度开口。
“又怎么了?”萧言之转头看着裴泽。
“白天那个,再来一次。”裴泽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萧言之。
萧言之一脸茫然:“白天那个?哪个?”
裴泽转了个身,两手撑在桌边儿,将萧言之圈在身前:“就那个。”
“哪……”萧言之突然想到是哪个了,“呦!武成王那会儿不好说自己赔了吗?这会儿这是怎么了?”
裴泽直勾勾地盯着萧言之,道:“你说你一字千金,我觉得有道理,应该补上点儿。”
萧言之喷笑出声。
裴泽这索吻的方式也是新奇。
止住笑,萧言之伸手勾住裴泽的领口,灿然笑道:“可是我突然觉得既然是武成王请我帮忙的,那我不该漫天要价,凭你我的交情,那点儿就够了。”
“你给不给?”裴泽不满地蹙眉。
萧言之摇头,得意道:“不给。”
裴泽咋舌,捏住萧言之的下巴就亲了下去。
萧言之不给,他还不会抢吗?
心道裴泽真的是醉意未消,萧言之正在考虑是不是要一鼓作气地做下去时,突然就听窗边“啪嗒”一声响,响声不大,却惊得两人立刻分开。
同时转头往窗边一看,裴泽和萧言之就看到窗扇不知何时被人顶开了一条缝隙,而将窗扇顶开的正是萧君梦。
“额……呵呵,”见行迹暴露,萧君梦傻笑两声,索性将窗扇直接推开,递了一碗汤进屋,“那个……我就是来给王爷送一碗醒酒汤的。那个……你们继续,继续……呵呵。”
话音落,萧君梦就打算把窗户关上了,可关到一半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来,于是又猛地推开窗户,道:“哥哥和王爷明天还要早起上朝,那个……咳……”
“萧君梦!”萧言之忍无可忍地怒喝一声,“到底是谁教你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萧君梦你别跑,给我滚回来!”
萧君梦却已经兔子似的跑远了。
裴泽看了看满脸通红的萧言之,低声问道:“君梦说要我们继续,继续吗?”
“继续个屁!”萧言之转头狠瞪裴泽一眼,一把抄起那碗醒酒汤就递到裴泽面前,“喝了!”
见萧言之大概是恼羞成怒了,裴泽颇为遗憾地撇撇嘴,老实地把那一碗醒酒汤给喝了。
之后裴泽再没找到机会做点儿什么,萧言之连睡下的时候都是背对着他。
暗想得找个机会告诉萧君梦什么叫恰当的时机,裴泽迷迷糊糊地也睡着了。
一夜过去,等到第二日清早睁开眼睛时,裴泽只觉得头疼欲裂,隐隐约约地还想到了一些模糊的画面。
他似乎是做了一些平时不会做的事情。
萧言之撑着脑袋侧躺在床上,笑嘻嘻地看着裴泽,幸灾乐祸道:“头疼吗?还记得你昨天晚上做了什么吗?”
听到萧言之的声音,裴泽略感尴尬,半晌才嘟囔一句道:“又不是不能做。”
萧言之起身,趴在裴泽的背上笑道:“倒不是不能做,我就是想知道你清醒着的时候能不能做得出来。”
裴泽面露窘色。
萧言之又道:“你若一直不在清醒着的时候对我做点儿什么,我也是很困扰啊,难不成每次都要灌你点儿酒?”
听萧言之越说越起劲儿,裴泽反手扣住萧言之的脑袋就凑上去亲了一口,亲完瞪着萧言之道:“满意了?”
萧言之嘿嘿一笑,放开了裴泽转身下床:“勉强满意吧。你今儿还能上朝吗?实在不舒服我就替你跟父皇告个假。”
“不必。”
明知第二日要上朝还喝得酩酊大醉本就是错,再不去上朝就是错上加错了,他可不想在这个时候挨皇帝的骂。
等两人并肩踏出武成王府的大门后看到站在门口的徐离谦时,萧言之才想起来昨天也让黎安安排徐离谦在武成王府住下了。
一见到萧言之和裴泽,徐离谦就苦着脸问道:“皇兄,今儿咱能不能不去上朝?”
他实在是头疼得厉害。
萧言之偏头看了看分毫没有将头疼表现在脸上的裴泽,笑着反问徐离谦道:“皇弟觉得可以吗?”
徐离谦登时就欲哭无泪了。
“我记得皇兄和义兄也喝了不少,可你们两个怎么看起来都没事的样子?”
萧言之轻声笑道:“有事,怎么没事?都快成内伤了。”
裴泽斜了萧言之一眼。
徐离谦狐疑地看着萧言之和裴泽。
翻身上马,三个人就一同往宫里去。
好不容易挨到早朝结束,裴泽正想着可以回府歇一会儿了,却被皇帝点名跟萧言之三人一起去御书房,裴泽无奈,只能跟着去。
进了御书房,四个人在皇帝之后依次落座,屁股下的椅子都还没坐热乎,就听到皇帝冷声问道:“你们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个两个还好,可怎么四个人都心不在焉?是今日的早朝上没有什么事能勾起你们的兴趣?”
皇帝突然觉得自打萧言之入宫后,他的几个儿子包括义子都越来越难管教了。
“父皇/陛下恕罪。”四个人先齐齐告罪,而后萧言之才笑嘻嘻地说道,“这事儿是儿臣的错,儿臣昨个儿领蛮夷邸的外使们去了平康坊,想着机会难得,就带义兄和两位皇弟一起去了,结果一时没了约束,喝得有点儿多。”
皇帝瞪萧言之一眼,道:“你往后常住长安,每日都要见着他们,怎么就机会难得了?”
“儿臣是天天都在,可外使们一年只来这么一回,这样既能喝酒玩乐又能与外使结交一番的机会可不就是难得嘛!”萧言之说得头头是道。
皇帝白了萧言之一眼,又问道:“可朕怎么瞧着就只有裴泽和老三身体不适啊?”
“呃……”萧言之转眼看了看裴泽和徐离谦,而后道,“因为他们喝得多啊。”
皇帝的视线在四个人身上转了一圈,而后哂笑道:“该你喝的酒你都推给裴泽和老三了吧?”
“嘿嘿,父皇英明。”萧言之嬉皮笑脸地向皇帝拱手一拜。
“得了,朕还当你们是出了什么事,这才叫人来问问,若没事就回去歇着吧。明日若还是这副德行,你们日后就都不用来上早朝了,就在府里呆着喝酒去吧!”
“谢陛下/父皇。”
四个人也没心思跟皇帝闲聊,连萧言之都不贫了,得了赦令就赶忙离开。
出了两仪殿的门,徐离谦就被承庆殿的大太监给接走了。
原本就头疼,站在朝堂上听了一早上的废话,头更疼了。
萧言之看了看裴泽,而后对徐离善说道:“二皇弟若是不忙,就送义兄回府吧,我看他这样一个人是回不去了。”
被点到名的徐离善愣了一下,裴泽转头看了看萧言之,蹙眉问道:“你去哪儿?”
“我去鸿胪寺看看,若没什么事就回去。”
裴泽扶着头道:“那我跟你一起去,反正顺路。”
鸿胪寺在整个皇城的最南边,出了宫城、过了横街之后还要一路走到头,直到朱雀门前,裴泽要出宫却只要出了宫城再从东边的延熹门出宫即可,根本就不用踏进皇城,哪里顺路?
“顺什么路啊,”萧言之轻笑一声,“让二皇弟送你从东边的延熹门出宫,瞧你这模样,这要是跟着我走在皇宫里,叫人看见还以为我是犯了罪正被武成王押着呢。”
裴泽是没把头疼的疼表现在脸上,可却写了一脸的烦躁,看着怪吓人的。
徐离善也跟着劝道:“皇兄说得对,裴大哥你就跟我一起出宫吧?”
“别废话,”裴泽瞪了萧言之一眼,“快点去办完事儿快点出宫。”
萧言之搔搔嘴角,道:“你看着我干吗啊?我又丢不了。”
“快点儿走。”裴泽依旧坚持。
萧言之是丢不了,就是总惹是生非。
萧言之无奈:“那……唉,连胜、何晏,你们两个多注意着点儿武成王。”
“是,王爷。”何晏和连胜应下。
徐离善想了想,道:“那我也一起去吧,好歹有个照应。”
看裴大哥头疼的这个难受样,他还真担心会出点儿什么事情。
“也好。”萧言之搔搔嘴角,转身就往鸿胪寺的方向走去,却也不敢走太快。
“蜀王留步!”
才走出没多远,萧言之就听到身后有人在喊,转身一看,就见到一个眼熟的宫女提着个食盒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停在萧言之面前,那宫女先行了个礼问安,而后就将食盒递给连胜,道:“今日给王爷做了些清淡的东西,里面还有一碗乳酪,是听人说王爷昨日出去喝了酒,特地让人准备的。”
“多谢。”萧言之笑了笑。
见萧言之笑了,那宫女就松了一口气,一副完成了任务的样子,而后就福身告退,转身又跑开了。
“先找个地方坐下。”萧言之从连胜手上接过食盒,领着裴泽几个人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坐下,而后就打开食盒,取出那一碗乳酪递给裴泽,“先把这个吃了吧。”
裴泽接过乳酪,吃了一口后问道:“那是你万春殿的?”
“不是,”萧言之摇了摇头,而后拎起食盒看了看,又道,“是鹤羽殿送来的。”
“鹤羽殿?”听到这个陌生的地名,裴泽和徐离善面面相觑,“鹤羽殿里……住着谁呢?”
“鹤羽殿……”萧言之想了想,而后转头问连胜,“鹤羽殿是谁来着?”
连胜一脸惶恐地回答道:“回殿下,鹤羽殿是……是偏殿的沈婕妤。”
“沈婕妤?”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裴泽的乳酪已经吃没了,“她给你这个做什么?”
萧言之看了看食盒,不确定地回答道:“大概是怕我饿了?”
徐离善嗤笑道:“我在宫里这么些年,也没见她怕我饿了啊!皇兄是怎么跟沈婕妤认识的?”
萧言之又摇了摇头道:“我跟她不认识啊。”
裴泽愕然:“不认识她为什么送给你?”
“难道不是怕我饿了?”萧言之也是一脸茫然。
见从萧言之嘴里也问不出什么,裴泽冷着脸看着连胜,问道:“连胜,这是怎么回事儿?”
连胜噗通一声跪下,欲哭无泪道:“回王爷的话,奴婢、奴婢也不知道啊,就我们王爷去鸿胪寺任职没几天的事情,也不只有沈婕妤,后宫里的妃嫔有不少往鸿胪寺送吃食的,起初是偷偷放在鸿胪寺里,只留下一张字条,可每殿、每个妃嫔用的食盒都不一样,一查就查出来了,他们也是最近才敢在路上拦人的。”
闻言,裴泽与徐离善对视一眼。
这样的事情他们可从来没遇上过啊。
徐离善蹙眉问道:“就只是送吃的?”
连胜点头道:“就只送吃的,还都是宫女来送,奴婢要是不收,她们就撂下东西跑了。”
“这事儿怎么不早说?!”裴泽瞪着萧言之。
“不能收吗?”萧言之还是一副茫然的模样,“可蒋贵妃有的时候也会送,我还以为不是什么大事儿呢。”
“还有母妃的份儿?!”徐离善也瞪着眼睛看着萧言之。
萧言之搔了搔嘴角,疑惑地问徐离善道:“难不成……只有我一个人会收到?”
徐离善和裴泽齐齐点头。
萧言之反倒是一脸惊讶:“我还以为这是宫中惯例。”
裴泽眼角一跳,只觉得头更疼了。
妃嫔给皇子送吃的,哪朝的后宫里还有这个惯例?
第44章
去了一趟鸿胪寺,再与萧言之一起送裴泽回武成王府,徐离善怎么想都觉得心里不舒坦,索性辞别了裴泽和萧言之,出了武成王府就又回了宫里,直奔蒋贵妃所在的紫薇殿。
别的嫔妃送了萧言之什么他不管,可他自己的亲母妃是为什么要给萧言之送吃的?怎么就从来不见母妃来给他送一份呢?
紫薇殿里,蒋贵妃正在与紫薇殿的大宫女锦绣说话,两人面前的桌上还摆着一个食盒,显然是刚从鸿胪寺拿回来的。
听下人禀报说徐离善来了,蒋贵妃眉心一蹙,心中的疑惑脱口而出道:“他来这里做什么?”
锦绣笑道:“瞧贵妃这话说的,二殿下来紫薇殿自然是来看望贵妃的,不然还能做什么?”
蒋琬翻了个白眼,道:“本宫自己的儿子本宫还不了解?他若得了空,宁可去武成王府找裴泽,也不会来紫薇殿看望本宫。得了,让他进来吧。”
“那奴婢顺便把这食盒拿走。”
蒋琬摆摆手,锦绣就拎着食盒快步离开。
锦绣才刚踏出门,徐离善就从门口转了进来,刚好跟锦绣擦肩而过,一瞧见锦绣遮遮掩掩藏着的那个食盒,徐离善登时就来了火气。
“母妃,你还真给萧言之送了吃的?”
蒋琬眼神一闪,睨着徐离善不慌不忙地问道:“怎么?你是为了这事儿来的?”
徐离善气呼呼地往桌边一坐,问蒋琬道:“母妃是在盘算什么?”
“盘算什么?”蒋琬嗤笑一声,“没盘算什么,就是先皇后去得早,陛下忙于政务又没什么时间关照大殿下,如今大殿下去了鸿胪寺,正是事务繁忙的时候,你说他身边也没个人照顾,本宫实在是担心大殿下的身体扛不住啊。”
她就非得盘算点儿什么这日子才过得下去吗?她盘算的那些还不都是为了他?
听蒋琬说萧言之没人照顾,徐离善登时就给气笑了。
还没人照顾?萧言之身边的人可多了去了!那万春殿里的太监宫女不都是安排来照顾萧言之的?父皇对萧言之还不够关照?如今不仅裴大哥处处向着萧言之,就连武成王府里的人都对萧言之关切有加。萧言之身边没人照顾?放屁!
徐离善瞪着眼睛咬牙切齿地问蒋琬道:“母妃可还记得儿臣与萧言之势不两立?”
蒋琬闻言咯咯笑得直不起腰:“你这孩子整日瞎想什么呢?人家怎么着你了你就要跟人家势不两立?”
徐离善瞪着眼睛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萧言之是什么时候连他的母妃都收买了?
见徐离善气得够呛,蒋琬才微微敛了笑容,正色道:“如今正是陛下看重大殿下的时候,你能得着户部,不也是凭着大殿下在陛下面前说的一句话?你努力了三年都没达成的事情,他只花了两个月的时间,若他肯帮你,你就不要去招惹他。”
陛下防备着蒋家,却极其信任萧言之,若想让善儿得到陛下的青睐,他们需要萧言之的帮助。而且与萧言之聊过几次之后,她觉得他们暂且还是可以相信萧言之的,若之后萧言之改了主意,他们再有所行动也不迟。
徐离善狐疑地问道:“那母妃送东西给他,也是为了让他帮我?那其他妃嫔又是打得什么主意?”
蒋琬却摇摇头道:“这个跟那个是两回事。”
她是见别人都送了,她若不送怕萧言之挑她的理,至于其他妃嫔打得什么主意……呵!她们无儿无女的,能打什么主意?不过就是都见了萧言之一两次,惦记上了,反正不受宠的日子过得寂寞,权当给自己的情感找个寄托了,宫里的其他皇子生母都还健在,当不了这个寄托,唯有才入宫的萧言之生母已逝且尚未娶妻,正合适。
她原本还盼着有人做些越距的事情,好给她一个清理后宫的机会,却没想到这些女人倒是都老实,平日里也只是派人四处打探一下萧言之的境况,然后扎了堆儿叽叽喳喳地讨论一番,最大的动作也就是往鸿胪寺送点儿吃的,美其名曰是怕萧言之太累照顾不好自己,这可是连应对陛下的借口都想好了。
“两回事?”徐离善蹙眉,“怎么就两回事了?”
蒋琬白了徐离善一眼,道:“后宫女人之间的事情,你管那么多做什么?”
徐离善茫然地眨眨眼,问道:“那……这件事母妃不去跟父皇说说吗?”
蒋琬哂笑道:“去跟陛下说什么?有人做了什么错事吗?”
徐离善有些发懵,道:“可……可哪有嫔妃给皇子送东西的?”
“就是送了又能怎么?”蒋琬撇撇嘴,“只是派各自的宫女去给大殿下送点吃的,这叫关心,若是亲自出面,那才叫有奸情。本宫可不想给她们一个在陛下面前邀功的机会!你等什么时候瞧见大殿下与宫妃私会了,再来告诉本宫,本宫也急着惩治这帮小蹄子!”
眼皮子底下净是些比她年轻的,看着就烦!
徐离善哑口无言。
他就奇怪了,萧言之到底是为什么这么招人稀罕?
见徐离善的脸色还是不太好看,蒋琬又道:“你若眼馋,明日我让锦绣也给你捎一份儿。”
徐离善额角的青筋跳了跳,咬牙切齿道:“不必!”
给萧言之的就是精心准备的,给他的就是捎一份儿?到底谁才是她的亲生儿子?!
十月初二,唐国皇帝寿宴,宫里宫外都是起了个大早,精心装扮几日的太极殿终于打开大门,保全领着一帮宫人忙里忙外地做最后的检查,所幸为皇帝贺寿的朝拜比平日里的早朝要晚一个时辰,不然他们可都得半夜起来干活了。
未免麻烦,萧言之几人前一夜就都留宿宫中,可还是一大早就被人叫了起来。
站在巨大的铜镜前,萧言之一脸郁闷地从镜中看着围在自己身边的四五个人。
“这衣裳是新做的?”
连胜笑呵呵地回答道:“对殿下来说也算得上是新做的了。这是殿下的礼服,像这样喜庆的日子若有朝会,就得穿着这个去。”
“是嘛。”萧言之撇撇嘴。
难怪这衣裳瞧着比先前穿过的都要复杂,穿在身上还沉甸甸的。
“什么时候能弄好?”他还有事情要做呢。
难得萧言之会催,连胜和秀水对视一眼,而后问道:“殿下穿好了直接往两仪殿去迎接陛下即可,来得及。”
萧言之睨了连胜一眼,道:“在迎接父皇之前我可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哎呦!那可得快着点儿了。”连胜一听这话就赶忙催着几个宫女手脚麻利点儿。
不出一盏茶的时间,萧言之身上的礼服就穿戴好了。
萧言之冲天翻了个白眼,暗想果然还是要催一催才行,可没时间调侃连胜,萧言之一转身就往万春殿外面跑。
连胜只觉得眼前的萧言之一晃就没了人影,再一转头就见萧言之正往外面跑呢。
“诶?殿下您这是要去哪儿啊?您身上那礼服不方便,别跑啊!”
萧言之也不理连胜,一路跑到隔壁的立政殿就拐了进去。
“二皇弟!二皇弟在吗?”
一大早就听见萧言之的声音,徐离善心里一惊,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请,奈何身上的礼服还没弄好,只能打发立政殿的大太监应安出去看看。
应安小跑着出了立政殿的寝室,一见萧言之就笑呵呵地迎了上去。
“奴婢见过……”
“我不是来找你的,”萧言之径直越过应安,毫不客气地就冲进了徐离善的寝室,“二皇弟,有事找你。”
头一次见萧言之跑得气喘吁吁的样子,徐离善还真是给吓了一跳。
“皇兄,出什么事了?”
“出大事了!你快把这个背熟了!”说着,萧言之就将一本折子塞进了徐离善怀里。
“这是什么?”徐离善有些发懵地接住折子,打开来粗略看了看,就发现那折子上写着的都是一些祝贺致辞。
萧言之给他这个做什么?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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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