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
[三国]执子之手·玄天乱世 作者:连城墨玄
正文 第14节
[三国]执子之手·玄天乱世 作者:连城墨玄
第14节
第254章心理防线
从自己说完气氛就开始沉寂,凌昊隐隐知道了什么,伸出手贴近自己眼前,然而,只是一片漆黑……一瞬间,凌昊如坠冰窟,嘴唇微启,他,“看不到……”。这无论对凌昊还是对他们三人无疑都是巨大的打击。孙策摇摇头,这一定不是真的,凌昊——怎么可能看不见?“混蛋!你不是说只要今天醒过来就没事了吗?!”,孙策上前一把抓住御医的衣领,“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御医出了一身冷汗,按理说不应该这个样子,除非……“吴侯恕罪,这个……很有可能是因为剧烈的碰撞使凌御史脑内形成了淤血,压迫到了脑内神经,所以导致了失明。”。“别说这些没用的,这个症状什么时候能好?”,吕布愈发不耐,“回、回温侯,此种情况,如果淤血自动消失,失明的症状不会持续太久……但、但是,如果血块持续压迫视神经,这种后天的失明恐怕就无法治好了。”。又是这个回答,皇宫里真是一个有用的人都没有!吕布发了火,忍不住刚要上前——“奉先,够了……别为难许御医了。”,凌昊稍稍转过头,黝黑的凤目里映着吕布的身影。
凌昊垂头,他是不是应该庆幸,被马撞了个正着的他没有直接变成脑震荡或是植物人,仅仅,只是失明了而已……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凌昊,凌昊看似平淡过分的样子,他们看在眼里,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待御医以及其他人退出去之后,屋内又是死一般的寂静,凌昊看不到,此时听不到半点声响,空气仿佛都变得稀薄起来,唯有马超紧握的手让他暂时心安一些。“又不是死了,再说,御医说的也只是可能,事情也不是没有转机的。”,凌昊反而开始安慰对方,“还是说我看不到了,你们就嫌弃了?”,“怎么可能。”,吕布见凌昊自嘲一般,上前握住凌昊另一只手,“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即使今后你看不到了,我也会一直在你身边。”,当你的眼睛,马超敛目,自己明明知道周围潜在的危险,为什么没能好好保护凌昊……听了吕布的话,凌昊眉眼微弯,片刻之后,“我想,把未完的话和伯符说完,可以吗?”。
马超闻言,看了眼孙策,慢慢松开凌昊的手,“嗯。”,吕布终是起身,和孙策擦肩而过的一瞬,“子玄是因为你才会变成这样,他欠你的已经两清了,你若是有半点不乐意,那就放手走得远远的;如果,你放不了手,就请你不要再以所谓的身份地位个人情感来强迫子玄。”,只当是为了凌昊,他对孙策能做的最后忍让。
二人出了门,孙策慢慢坐到床边,看着凌昊,“华佗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凌昊应了一声,他吃过不止一颗玲珑丹,现在却依旧是这种情况,如果华佗也说治不了,那怕是彻底救不了了。“你不用觉得愧疚,这件事情和你没有关系,即使今日我没出府,想要置我于死地的人总归会下手,只不过是时间长短而已。”,凌昊看似看得很开。孙策伸手缓缓靠近凌昊的眼睛,凌昊视线依旧只是胶着在一点,眨也不眨,他想象不出一个人失明之后是什么样子。
“你……最后那句没说完的话我想我已经知道了。”,孙策收回手,默默地坐在凌昊旁边。凌昊顿了,“所以……”,“我不会带你回江东,他们说的对,我本就没有权利强迫你。我也想过自己为何要为了一个男人而闹得如此不可开交,但是,无论这个人是男是女,他偏偏就在不知不觉已经深深刻进了我的脑海里,如果这就是我对你的真正情感,那么我多多少少也能体会到他们的心情以及你的选择。我知道你不会因为我而放弃他们,就像他们明明知道彼此的存在一样。”,假使自己设身处地,对方和自己的感觉又有什么不同,皆是喜欢的人心里难以抹去的还有其他人。“我不知道日后会怎样,但是现在的自己确实无法不管你,尽管,也许我无法做到对每个人都和颜悦色。”。
然而这个说法对凌昊而言还是太含蓄了,“你没必要因为愧疚而做出选择……”,“不是愧疚。”,孙策皱眉,“你对我就这么没信心吗?”,凌昊无言,半晌,苦笑:“我日后很有可能会成为负赘的。”,“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都不会成为我的负赘。”,孙策只怕凌昊会因此自暴自弃,他都已经做出了选择,为什么凌昊还要一而再地推开他?为什么……只因为孙策和几人一样,都是成大业之人,本就不应该束足于情感,而且还是和同性之间纠缠不清的情感。凌昊迟迟没有作出回答,他只是在设想如果眼睛真的治不好,之后会有怎样的发展,自己已经是一个男人了,如果再变成一个失明的男人,几人仍旧执意的话实在是不值,尽管他不能否认自己心里也对这个可能充满了畏惧。
隐隐有衣衫摩擦的声响,身体被孙策揽进了怀里,“我都已经如此委屈自己了,你难道还要拒绝我吗?”,凌昊闭上眼,怎么说他也是个男人,他们能不能不要像抱女人一样……尽管这么想,凌昊却是很安静地没有动,那句“如果日后觉得厌烦了,想离开了,和我说一声。”只是在心里过了一遍,也没说出口,说到底,他只能感谢孙策的牺牲,如果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变成一个女人,那么,也许无论需要什么代价他也会去做,最起码,不用背负无子这一罪责。
身处皇宫,目标太大,虽然吕布执意让凌昊留在宫里接受御医的诊疗,但凌昊还是选择回到自己府邸,皇宫人多眼杂,发生意外的可能性更大,毕竟在皇宫这个大牢笼之下,后宫的女人都可以变得如此可怕,又何谈安全可言。自己的宅邸远离皇宫,一旦发生了事情立刻就可以锁定目标,再者,他觉得马超他们肯定不会放松警惕。由于这件事情牵扯到孙策,所以这件事情的调查自然不能少了孙策,为了尽快找到可疑之处,孙策暂且算是放下和吕布之间的不愉快,和手下掌握的人手着手此事。
夏侯尚一直关注着凌昊的消息,听到凌昊醒过来刚刚面露喜色,谁知听闻凌昊失明一事,瞬间呆住了。失明……怎么会……心急如焚地在宫门附近徘徊,直至深夜才看到马超的马车出宫,随行的是一行带刀护卫。听宫门守卫说凌昊执意回府,待他赶到凌昊府上却发现驻扎的人马已经全部换成了马超的西凉军马,本就知道凌昊和马超关系不错,看今日这情况,马超怕是直接封锁了整个凌府。现在唯一值得怀疑的就只有他们这边的反对派,真的会是曹操下的手吗……可是以曹操的身份,这个时候这么做无疑是引火烧身啊,曹丕?应该不会,叔父?更不可能……到底是谁。在街角默默站了许久,夏侯尚终究还是选择离去。
凌昊回到府上基本依旧是深夜了,安排好了守卫,马超像是想到了什么,问及凌昊玲珑丹一事,凌昊当初确实把玲珑丹留给了赵云,只不过上次去刘备那的时候赵云又还给了他。虽然觉得没什么用处,但是试试总不碍事,一连让凌昊吞了好几颗,马超这才算是暂时松了口气。拒绝了下人的服侍,也没有让马超插手,他只不过是看不见,还没有到几级残废的地步。马超在凌昊身后,凌昊步测自己房间距离的时候,好几次,他都想上前,但是那涉及凌昊的尊严问题,心知对方不想让自己认为他什么事情都干不了,每一次不得不忍住了,虽然他只是希望凌昊多依赖他一些。
知道马超放心不下,自己即使让他回去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后脑磕到的地方倒是没什么感觉,只不过站久了总有些头晕恶心的感觉,凌昊皱皱眉。马超上前拉住凌昊的手,凌昊这次没拒绝,“刚换好的药,今天早些休息比较好。”,替凌昊收好外衣,马超道。凌昊应声,躺下闭上眼睛,一会儿,感觉身边床榻微陷,马超伸手环住自己。凌昊睁开眼,抬手放上对方的手臂,也许这么说会显得有些像女人,但是这个时候身边有人陪着总比没人安心些。马超只觉凌昊的手一紧,随后怀里的人转过身和他面对面。若不是事先知道,任凭谁对上这双漂亮的眸子,都不会想到眼睛的主人其实看不见……倘若让他知道了幕后主使,他定然要将其千刀万剐。抑制不住的狠戾之意,马超的眼神瞬间阴冷如冰。
“再过几日,等华佗赶过来,你的眼睛一定可以恢复的,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好好睡觉。”,马超碰了下凌昊的侧脸,而后吻上眼睛,吻过鼻梁,最后吻上嘴唇,不带情欲,只是安抚。正欲离开,殊不知凌昊手臂忽然勾住自己的脖颈,长舌伸入口腔,主动加深了这个吻。马超仅顿了一秒随后就顺着凌昊的意思开始回应,直至将对方口中的空气耗尽,这才停下。看着凌昊喘了口气,这种举动仿佛在寻找慰藉一般,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心底终究还是对此充满了难受吧……“孟起……”,凌昊轻语,“嗯?”,“我们做吧。”,脖颈上的手臂明显又紧了紧,看着凌昊瞳孔里清晰映出的自己,马超抱紧凌昊,“嗯。”。
融合着彼此呼吸的吻瞬间火热起来,舌尖滑过上颚与牙齿,最后舌与舌互相缠绕,吮咬着嘴唇,舔去凌昊嘴角的水渍,凌昊手抚上马超的脸,自眉毛,眼睛,一直到鼻梁,嘴唇,就好似要描绘出长相一般。伴着渐渐变重的呼吸声,马超抓住凌昊的手,吻了下手心。
看不到,感观却似乎放大了,男人吻上下颚,而后顺着脖颈的曲线下移,湿热的长舌舔舐过喉结,凌昊忍不住颤了一下。原本白皙光滑的颈侧已然染上了暗红的吻痕,缓缓扯开凌昊的衣领,马超开始吮咬锁骨,手上动作未停,待看到肩膀和白皙的胸膛,体内情欲开始奔涌,连带着眸色也逐步暗沉起来。
凌昊抬手,在马超腰间摸索,刚刚摸到腰间束带,自己的衣物已经被马超退了去,正欲解开对方的束带,却不料突然一阵天旋地转,马超翻身将凌昊压于身下。“孟起……”,凌昊轻轻唤了一声,“我在。”,还是第一次看到凌昊露出如此表情,马超慢慢俯下身,左手抚上胸膛,而后逐步下移。凌昊颤着手解开了对方的束带,下一秒,马超重新回到凌昊的唇,不断夺取着口中的空气,意识很快就投降于男人的本能,暧昧的呻吟从唇边溢出。
催情剂一般,马超浑身火热,吮吻愈发用力,左手开始大力地抚摸凌昊的肌肤。覆上胸前凸起,果不其然看到凌昊抬手想制止他的动作,马超却只是用另一只手抓住凌昊,引到了自己衣领前。系扣刚解开第一颗,一直侵占着口腔的长舌终于退了出去,马超长长的发丝垂到自己身体上,意图解开第二颗系扣的手再一次颤抖起来,男人贴着自己,长舌开始绕着凸起打圈。“子玄,帮我脱了衣服……”,马超声线沙哑,感觉凌昊手上恢复了动作之后,立即把凸起吮进了口中。在这种情况下,艰难地解开了余下两颗系扣,凌昊的手重新被马超扣住,长舌若有似无地触碰,牙齿或轻或重地厮磨,对于凌昊而言都是一种难耐的折磨。
男性的欲望早已变得火热硬挺,此时隔着衣服抵在凌昊腿间。察觉到马超的阳物,凌昊脸色微红,略微动了下腿,胸前突然一痛,马超狠狠咬了一下凸起,伴着愈发粗重的呼吸,再之后就感觉对方起身,一阵窸窣的声响过后,男人重新覆身压住自己,这次的二人已经是赤裸相缠。伸手抚摸着马超的身体,从胸膛渐渐到腹部,健美结实又匀称的躯体在自己看来一直是颇为漂亮的。本就欲火难忍,再加上凌昊无异于煽风点火的举动,马超一手放到凌昊背后而后勾住对方的腰,另一只手分开凌昊的腿,炙热的硬物抵在穴口开始缓缓推入。本就因为之前的举动而变得黏腻的下体此时更加敏感,异物一点点侵入体内的感觉让凌昊摒住了呼吸。灼热的摩擦感,难以言明的快感,马超有些控制不住,只想马上进入到凌昊体内,腰身大力一挺,欲望整根没入凌昊体内,凌昊略显痛苦地缩了下身子。
“抱歉,弄疼你了?”,马超没有立刻有所动作,看到凌昊皱眉,当即俯身安抚地亲吻脸颊,凌昊却只是摇摇头,随后揽住对方的背。马超重新埋头于脖颈,酥酥麻麻的感觉再次传来,体内的欲望开始缓缓动起来,坚挺的男性阳物不断摩擦着肉壁,紧窒温暖的包围感,喜欢了这么些年,好不容易得到的人,之前多少次想要将其压在自己身下狠狠索要的人,现在的的确确待在自己身边,会关心他,会纵容他,会略带不好意思地说喜欢他,曾经那么想要的人在自己身下承欢……马超吻着凌昊的眼睛,细碎的吻很是轻柔,就是这么一个人,曾经这么漂亮的眼睛,如今却不见了往日的光彩。
顾忌着凌昊的情况,马超一开始并没有太大的动作,“身体能受得住吗?”,男性的欲望在体内律动,缓缓摩擦。凌昊低喘,揽着马超后背的双手用力,把头埋在肩窝,声音若有似无,“……尽你最大的力,我只是想感觉自己被你所需……”。傻瓜,难道凌昊以为他看不到了,自己心意就会发生改变吗?为什么不对自己更自信一些?“我说过,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不要你。”,语毕,马超勾起凌昊的下巴,封住唇,下身开始用力的同时速度也渐渐加快起来。乳白色的黏滑液体随着阳物的一抽一送从后穴穴口流出,空气中满是情欲的诱人气息。
勾起凌昊的腰身使之更贴近自己,炙热的硬挺一次比一次刺得深,浅浅向外抽离了一小段距离,接下来就是更加强有力地侵入,吞咽着凌昊口腔中的唾液,听着诱惑又带着些许颤抖的呻吟不断从身下人唇边溢出,这对于马超而言无疑是最好的情药。特有的独占欲与征服感总是能从身下人沾染情欲的表情和呻吟声中体现出来,然而你越满足他们的征服感,他们往往越渴望,在本能面前,任何人都是如此。马超离开嘴唇,唇舌间扯出暧昧的银丝,下体不断刺激着凌昊,二人交合的位置已经濡湿一片,握着凌昊腰身,马超挺腰而入,没入的阳物顶端大力抵着凌昊体内的敏感点。没了吻的阻隔,凌昊的呻吟听起来很是清晰,连续不断的深入浅出,凌昊喘息也变得断断续续。
如果可以,他真的想就这么吃了凌昊,轻易被挑起情欲,任凭男人的本能,下身持续的抽送似乎还不够,灼热的硬物突然之间抽离到了穴口,凌昊全身失了力气,本以为可以缓一缓,殊不料下一刻,马超将他的双腿分得更开,硬挺的巨物再次狠狠侵入了体内,这次不仅仅是来回抽插,而是带着侵犯意识,压制着凌昊的腰身,用力开始摩擦周围蠕动包裹的肉壁。“唔……”,凌昊闭上眼,浑身有如电流经过,马超几次翻搅之后开始借力冲刺。硕大的木床因为二人不断的律动而发出暧昧的声响,下体碰撞发出的声响也越发令人面红耳赤。
已经不知道身上的男人在自己体内冲刺了多久,只知道自己浑身酸软,已经快不能呼吸,凌昊伸手,抚着对方的腹肌。看着体内体外皆沾染上自己气息,因为自己而起情欲的凌昊,马超腹部腾起燥热之感,一股热流经过,欲望胀大,揽着凌昊翻了个身,硬挺的阳物瞬间贯穿到底。凌昊不由打了个颤,伏于马超胸膛之上,感觉对方伸手紧紧搂住自己,咬住自己的唇,长舌探入,把口中的空气一点点渡到嘴里。凌昊下身一热,紧接着体内一股热流涌进,马超终于放纵了欲望,胀大的硬物在最深处猛地抽插了几下,随后松了禁锢,滚烫的精液从顶端射出,洒在凌昊体内。
和男人做爱最让凌昊觉得不公平的一点就是在下面的异常累,几乎每次都是自己被做到身体酸软,而这些个男人反倒是越来越有精神,甚至是在性欲方面胃口越来越大。马超安抚地轻吻着凌昊眉眼。夜半更声响起,凌昊伏在马超身上“一片漆黑,只有想着你的样子脑海中才能闪现些许影像……”,这种感觉,真是糟糕透了……“觉得害怕你就抱着我。”,马超轻轻抚着凌昊的头发,“不害怕的时候我会抱着你。”。
凌昊心情平复下来,伸手揽住马超的脖颈,“累了?”,对马超而言,一次的欢爱并不能完全解决自己的情欲,但是经历了一天的事情,又受了伤,再加上今晚的欢爱,看得出凌昊确实有些累了,马超把凌昊紧紧揽入怀里,克制住本能的性欲,刚想让凌昊好好休息,不料对方却摇头,“明明还没看够,如果这双眼睛没救,如果有一天我忘了你的样子,我该怎么办……”,马超心里一疼,“会好的……”,说完拉起凌昊的手放到自己脸上,“如果你记不起我的样子,就用你的手记出来。”。
第255章疑点重重
一夜缠绵,天微亮,凌昊躺在自己怀里睡得很熟,如若不是必须要上朝,也许自己就可以等着凌昊醒过来了,可惜,除了上朝,他还有不得不做的事情,那就是调查这件事,如果不把幕后指使的人找出来,自己是万万不能咽下这口气,再者,一日不查清楚,凌昊的安全就难以保障……马超眼里闪过一丝担忧,再次看向凌昊,忧虑更甚。
慢慢松开手,而后轻轻从凌昊身下抽出手臂,马超动作轻缓地坐起身,又看了眼凌昊,这才掀开锦被欲起床穿衣。坐在床边刚穿好里衣,就感觉身后衣角被人揪住,马超一愣,转头就见凌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此时睁开了眸子,视线依旧涣散。“要去上朝了吗?”,很轻很低的声音,马超应声,随后侧身抚上凌昊的脸,“我吵醒你了?怎么不再多睡一会儿?”。凌昊摇摇头,马超除了掌管西凉,毕竟还是朝廷一品将军,而且掌控着半个宫内御林,肯定也没有多少空闲的时间……思及此,凌昊收回了手,“嗯,别迟了。”。总归是枕边人,仅仅一瞬的表情变化就足以让马超知道凌昊此时的心情,看不见,身边又没有他,安全感多多少少都会打折扣,“和我一起去宫里吧。”。知道马超担心自己一人,但是自己去宫里也没什么用,马超执行公务大多是以乾清殿为轴心,在宫内走动,他还是不要去添乱的好。“不用了,我再睡会……有泠儿在,你放心。”,说完就听对方轻轻叹了一口气,而后俯身吻了下自己的唇,“有什么事情的话一定要派人告诉我,我会尽快查清此事的。”。
提及此事,凌昊脑中隐隐想起了什么,“孟起……昨天在出府邸的时候,我好像……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马超一顿,凌昊这句话顿时引起了他的警觉,“什么人?”。凌昊眉头紧锁,似乎在努力回忆,但是,当时也只不过是几秒钟,他只觉得熟悉却没看清那人到底是谁。“当时街上人很多,那个人影夹在人流中,只不过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了,虽然不能确定是谁,但是……对方的身影给我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虽然不能确定目标,但是起码更加证明此事绝不是简单的事故,“如果我现在能再看到让我感觉熟悉的那个人影,我想应该可以知道对方到底是谁……”,只可惜,他这双眼睛……凌昊敛目。“等华佗来一切都会好的,你的眼睛不会失明的,相信我。”,一提到眼睛,马超似乎就异常担心自己的情绪,凌昊终于还是笑了下,“嗯,你快去宫里吧。”。
吕布一晚上没回府,手上关于凌昊这件事的资料已经快堆成了山,然而这么找却犹如大海捞针,不知道具体的人选,没有确实的证据,想要有所突破着实十分困难。而孙策本就住在宫里,一晚上几乎也是不眠不休,将曹氏一族的近况和举动全部审查了一遍,无奈每个人都有可能,但是每个人又寻不到可靠的证据,一想到凌昊的眼睛,顿时郁躁不已。早朝时候汉献帝特别强调了这件事情,也表示会全力调查,一旦发现背后如果真有人在操控,定然不会放过,期间特别留意了曹操等人的表情,然而却没有半点心虚之类的,反而,同许多人一样,表情只有一丝惊讶。
下朝之后,马超唤住吕布及孙策,把凌昊今早告诉他的事情转述了一番,果不其然,二人所想的和他一致,主要的调查方向还是曹操这边,马超手下有宫卫,在宫里收集情报要更方便一些,而吕布由于职务加上手上所掌握的区域,下朝之后就不得不赶去兵马场。孙策一时半会是不能回江东了,只有当华佗来之后,确认凌昊没有事他才能放心回去处理接下来一系列江东要面对的重大事务,当然,不得不承认,在汉献帝的地盘,他不得不和吕、马二人共力。
凌昊的府邸曹氏之人怕是都靠近不得了,而皇宫也是个人多口杂是非多的地方,想要继续打听凌昊的情况,唯有从吕布那里才能得到吗?原本对吕布态度还好,不是太坏的印象,现在因为凌昊的关系,瞬间觉得有些碍眼起来,但是再怎么不情愿,也不能抹杀凌昊和吕布关系暧昧这件事情,如果去找吕布,他一定知道,但是,怕只怕对方会因为自己是夏侯一族……那样或许更糟,他现在到底要怎么办?夏侯尚纠结不已,一个晚上的思考终究还是抵不过心里的焦急,次日等到了下朝时间,本想骑马去趟兵马场,殊不知曹丕就像知道他要干什么一样,“你要去也不是不可以,出于对朋友的关系无可厚非,但是仅仅你一个人去就不怕被我父亲怀疑吗?我和你一道前去好了。”。
夏侯尚顿了下,话是这么说,但是……曹丕可是曹操的亲生儿子,马超吕布那边对曹操恨之入骨,如今曹丕去岂不是火上浇油……“他们现在怀疑的一定是丞相,你和我一起去……?”,委婉得表达了自己的意思,夏侯尚只想知道凌昊的情况,即使被曹操怀疑也无所谓,曹丕跟他一起去事情棘手不说,吕布说不准就要直接发火了。“仲达托我问问凌昊情况,正好我也算和凌昊有些渊源,放心,他们又没找到证据证明事情是我干的。”,夏侯尚闻言,只得应了,随曹丕上了对方的马车,却发现车里还坐着一个人。
“本就是顺路,陪你去完我就送她回府。”,车里坐的是曹操的女儿之一,曹操儿女众多,女儿之中有三个人都入宫当了皇帝的妃子,其他的大多也为了利益嫁与了不同势力,现在待在闺中的也不剩下几个了,他记得小时候见过曹苒几面,印象中是个异常文静端庄的女子,现在也不例外。“子桓……虽然知道这么问有些不当,但是我还是想问,子玄的事情……你知不知情?”,曹丕看向夏侯尚,“你这是为了一个外人而怀疑我吗?”,夏侯尚没有回答,曹丕只当是变相的默认了,“真不知道,凌昊只不过救了你的命而已,他到底是在什么地方收买了你,导致你现在竟然会因为他怀疑到我的头上?”,言语间不难听到嘲讽之意。夏侯尚皱皱眉,他很不喜欢曹丕这种说法,“不是我,我对这件事毫不知情,父亲知道的时候也很惊讶,虽然我不能保证父亲和这件事一点关系也没有,但是依父亲的个性,不会选择这个时候下手,如果真的下手,凌昊早在昨天就已经死了。”。
曹丕还不至于说谎话到这种自然的状态,夏侯尚暂且先排除了曹氏父子主导这一可能,但是不是曹丕不是曹操还有谁这么大胆,还有谁这么恨凌昊……除非凌昊此行直接妨碍了什么,一时之间,除了曹操的计划其他也想不出,夏侯尚烦闷不已。“三哥在谈论什么?”,曹苒对此事还不知情,当然,曹操也不会把这些上的事情在女人面前说。“只是朝廷上的事情罢了。”,曹丕也不想再多说,“下次出府,记得多带些人手,若不是我今日有时间,不然也没办法送你。”,曹苒点点头,对于曹丕的敷衍并不在意,毕竟古代女子身份地位是很低的,这种态度她基本已经习以为常了。比起凌昊和韩泠兄妹,这才是真正的古代兄妹之情,凌昊和韩泠都是现代人,以现代人的方式和世界观处理兄妹之间的关系真的再正常不过,这要是放在他们眼里,只会觉得凌昊太溺爱韩泠。
临近兵马场,训练、口号、马蹄声混杂在一起,沙场尘土飞扬,把代表身份的玉符给士兵看了眼之后成功放行。
吕布依旧是那身让人见了一次就再也忘不掉的披挂,亮银虎牙咬环束发,长而韧的金红翎羽折射着日光;一身玄黑武衣,外罩银黑相交的连环战甲,护肩边缘漆着一圈暗红,束腰甲片闪着耀眼张扬的血色之光;脚蹬一双古银军靴,手上倒是没拿武器,此时骑于一匹高头黑马之上,略显深沉的鹰目锁在校场上,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强烈的威压。不愧是飞将军吕布,从以前一直到现在都是父亲引以为敌的男人……马车驶进,吕布视线微移,看到从车上下来的人,眉头一皱。
“温侯这是不欢迎?”,曹丕毕竟经历过许多次和吕布对立的情况,看着对方眼中毫不掩饰的不耐也不觉得生气,“我们只不过是想来问问凌御史的情况,当然,我知道,温侯肯定会把怀疑放到我身上,但是没有足够的证据,现在我们两家还是要和平相处不是吗?”。吕布闻言,不耐渐渐转变成了厌烦,看了眼夏侯尚,道:“子玄的情况无需你们关心。”,他根本不想和曹操的人有半点交流。夏侯尚满眼焦急:“子玄的眼睛……是真的吗?”,到底还是对夏侯尚有些了解,与曹丕不同,夏侯尚看起来只是纯粹的担心,“孙策已经遣了华佗。”,勉强看在凌昊的面子上扔出一句话,吕布重新把视线放回校场。夏侯尚有些失落,不知何时,曹苒下了马车,看到吕布的时候有片刻的怔愣,她记得当初白门楼一事发生之前,父亲曾几次笼络这个男人,甚至有把自己的女儿下嫁为妾的想法,然而不久之后就发生了那件事情,这么多年过去了,却不料这个男人还活着,一路加官进爵,现在已然是朝廷重心,手握权势,不似之前傲慢跋扈,深沉冷淡了许多,没变的就是依旧和父亲处在对立面,修罗一般的气场,还有……那张多年前就铭记于心,今日看上去分毫未变的脸。
作为一个男人,拥有如此复杂令人畏惧的过去,数一数二鲜有匹敌的武艺,冷血狂狷的作风,以及让人看了一眼就忘不掉的气场和样貌,再加上权与势,几乎没有哪个女子见了不倾心,尤其是归来的吕布身边还未有女子,饶是她这种自小被父亲灌输权利关系,注定无法掌控人生的人在当初初见吕布都被晃了心神……当知道吕布重回朝廷之时,几次想再看一眼这个男人,但都因为女子的身份与行为束缚而无从如愿,今日随曹丕出行,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可以看到吕布。
第256章意外发现
难得见曹苒对马上这个男人晃了神,曹丕这才隐约想起多年前父亲有过把曹苒许配给吕布之意,只可惜,后来因为一系列的原因,此事无疾而终,现在看这情况,吕布怕是早就忘了这件事了。“也好,温侯接手了这兵马场,想必要比父亲更精通,只是,不知温侯今日肯不肯赏光,陪在下练下手。”,曹丕此言一出,不仅曹苒,就连夏侯尚也是一愣。这曹丕到底在想什么,现在什么消息都没问道,莫名其妙就要和吕布比试,先不说自己怀疑曹丕到底知不知道他有多想知道凌昊的消息,单是就现在吕布对曹家的仇视程度来看,曹丕提出要和吕布比试,简直是疯了!
座下黑马突然嘶鸣了一声,吕布拽紧缰绳,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一场不用开始就已经能知道结局的比试他本不屑,但是,偏偏这个人是曹丕,曹操的亲生儿子,汉室的副丞相,他是还没找到切实的证据,但是在不能光明正大出手之前,他是不是可以先好好教训一下曹家这个小子。
让人去牵马,在曹丕去兵器架取兵刃之时,吕布转而看向夏侯尚,“想要知道子玄的情况,最好单独来寻我,你知道我对曹操的态度。”,丢下一句话,吕布夹了下马肚,兀自下了督军台,进入了校场。自始至终,那个马上的男人视线都没在她身上停留过,哪怕一秒……曹苒默言,恐怕对方早就已经忘了自己吧,现在再想似乎也没什么用,毕竟她再过不久怕是也要被父亲许作他人了。
吕布不知道曹丕为何想要和他比试,当然,他也不想知道,就武力方面而言,曹丕远远不及他。手下拿过惯用的长戟,吕布看了眼随后道:“换剑。”,长戟的攻击范围比剑大,然而曹丕正是选的长剑。拿过自己的长剑,没选择带头盔,这个时候,对面的曹丕也已经手持长剑上了一匹白马。校场当中正在操练的兵马见状立即退到一旁,吕布分毫不动,手中的长剑映射着冷冷的银光,唯有金红翎羽在风中飘扬。曹丕握紧手中的剑柄,策马慢慢上前,离吕布还有两个马身距离的时候站定,“那么,请温侯赐教了。”,举剑抱拳,话音落下,曹丕眼神阴沉起来,下一秒勒紧马缰,发起了攻击。
吕布举剑,直直地迎上去,对方一招横截直取咽喉,倒是符合一向的狠辣作风,吕布手腕用力,长剑挡在面前拦下了攻势,随后反手一挑,勾住曹丕剑身,借力回击,一黑一白两匹马身交错几秒之后迅速分开,只过了几招而已,握剑虎口之处已然有了一丝灼热之感,曹丕见那人勒马转身,右手持剑,稳稳地停于体侧。“毕竟曾经掌握了大半兵马,你的实力就只是这般?”,略显嘲讽的口吻没能激怒曹丕,曹丕兀自笑了下,“和温侯比试自然是在下不自量力,不过,我本意并非比试。”,说完曹丕再次上前,挥剑砍向吕布右臂,两剑相碰,发出刺耳的声响,“凌昊的事情与我无关。”,二人再次分开,“你没必要告诉我,我只相信证据。”。
夏侯尚和曹苒站在校场旁边,看着场内二人,“子桓到底要干什么,既然子玄的事情和他无关,现在又为何要去招惹吕布。”,曹苒心知曹丕赢不了,所以现在她更担心的是曹丕的安危,不过,为什么夏侯尚会和那个叫凌昊的人这么熟悉,甚至称呼……也是这般。
战马蹄声杂乱,激起一层尘土,“温侯既与凌昊如此相熟,想必知晓他同胞妹妹的情况吧。”,吕布闻言,有一瞬的停顿,恰恰就是这个时候,曹丕一剑前刺,握紧缰绳,身体微倾,闪过这目的在他脖颈的一剑,然而锋利的剑尖还是划到了下巴,瞬间,一道渗血的血痕出现。他只不过是随口一问,却没想到吕布会因为这句话分了神,看来,他猜的不错,除了马超,吕布对凌昊也是一清二楚。吕布皱眉,抹了下剑痕,指尖上一抹红色,为什么曹丕会突然提及韩泠……“当年因为徐庶一事见过一面,如今想想凌昊真是个怪人,竟会让自己的妹妹做如此危险的事情,还将之嫁与了一个其貌不扬的哑巴。”,吕布闻言瞬间明白了曹丕口中之人到底是谁,他是不知道曹丕为什么还记得当年女伴男装的凌昊,只不过,自己的人被一个处在对立面的男人念着,感觉真是差的可以。
“子玄确实有个妹妹不错,而且——”,话音未落,座下黑马如闪电一般疾驰上前,手中长剑不再留情,可以说比之前快了数倍的速度,一个重劈打在白马头上,曹丕坐骑吃疼,扬起前蹄就要狂奔,吕布一手抓紧缰绳,脚蹬马镫,“他的妹妹此时就在都里。”,曹丕还未来得及看清动作,男人的长剑刺破了腹部的衣服,一个大力,整个人被吕布从白马身上挑了下来。“三哥!”,曹苒见状不由惊呼出声,夏侯尚也是一惊,吕布刚刚那一招……在他看来直接刺中了曹丕腹部……
曹丕睁开眼,吕布的剑尖直直悬在自己脖颈之上,“你刚刚说什么?”,然而曹丕仿佛根本不在意脖子上的长剑,只是盯着吕布。看着曹丕此时的表情,吕布仿佛想到了什么,竟然笑了一下,“想要见‘她’吗?那就明日来我府上。”,说完,手中用力,长剑直直插入曹丕身边的沙地里,而后没看曹丕,骑马出了校场。曹苒看着那个男人走过她身边,这才跑到曹丕身边,“三哥,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殊不知曹丕表情有些僵,像是根本没听到自己的话一样。“没受伤,刚刚那一剑只不过是穿破了体侧的衣物。”,将曹丕拉起来,夏侯尚不解,“你就不怕吕布一时忍不住,那一剑他完全可以取你性命的。”,曹丕还是没说话,不仅不说话,整个表情都变得异常不好起来,“子桓?”,“回去吧。”,曹丕突然冒出一句,而后甩开了夏侯尚扶他的手,兀自走向马车,“三哥……”,曹苒也是不解,但无奈曹丕都要走了,自己也不能留下,回头再次看了眼吕布离开的方向,这才道:“夏侯将军,我们还是先回去吧。”。“不用了,你和子桓先回去吧,我这还有些事情要问温侯。”,“可是……”,“如果叔父他们问起……就说我在外面处理公事。”,说完,夏侯尚转身就朝督军台走去。曹苒叹口气,只得先回了马车。
现在曹丕走了,就剩自己一人,这个时候再去问凌昊的事情,吕布应该会透露一些吧。抱着这种想法,夏侯尚沉了口气,再次来到督军台,吕布下了马,旁边的士兵捧着一卷东西上前,夏侯尚出声打断:“温侯,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拿起毛笔在上面勾完,让士兵都退下,吕布这才看向夏侯尚。“除了双目暂时失明其他并无大碍,具体的情况要等华佗到了才能知道。”,比刚刚语气好了许多,夏侯尚闻言,眼神很是复杂,“不过我劝你还是不要在子玄身上浪费时间了,一,他是我的人,二,他不喜欢你。”,夏侯尚心里很不舒服,“我想见子玄一面。”,吕布挑眉,“如果子玄愿意见你,我不反对。没有其他事情的话,你可以走了。”,说完这句话吕布便不再理会夏侯尚。
这一仗,输得真彻底……夏侯尚苦笑,他和凌昊,从头至尾都是一场误会,有时候自己甚至在想,为什么当年不死在西凉,为什么要让他遇到凌昊,之前喜欢的时候从未说出来,现在知道了对方身为男子,几经折磨之后仍抑制不住思念之情,然而当他想说出来的时候却已经晚了,凌昊,心里早就有了别人,别的……男人。
凌昊在府里可谓是闲赋,由于御医定时的检查换药,再加上驻守的兵马不允许他走动,所以一天基本上是在和韩泠的聊天中度过的。他很庆幸自己能有韩泠这么一个妹妹,有的时候自己甚至会忘了韩泠和他真正的身份。以往这种闲散的时间对于他而言,可谓弥足珍贵,若不是发生了这种事情……自嘲一笑,就听韩泠告诉自己,吕布回来了。“漂亮!”,这还是韩泠第一次见到吕布的这种装束,实在是显眼的不能再显眼了,忍住上前摸摸的冲动,韩泠咳了声,“那,你们聊吧,我就先回房了。”。“今天怎么样?”,吕布上前握住凌昊的手,“后脑的伤口已经好的差不多了。”,除了这眼睛依旧看不见之外……手臂碰到冷冰冰的锁子甲,凌昊就知道这人定是一忙完事情连衣服也未来得及更换就直接奔过来了。
“马超和孙策还在宫里,关于这件事情,我想应该不是曹操和曹丕直接下的令。”,夏侯尚临走前也对他说了,照那人的态度,此话应该不假。见凌昊皱眉,吕布安慰道:“放心,这件事情一定查出来的,再过几天,华佗就能赶到了,我也通知了于吉,你的眼睛也会好起来的。”,声音听起来很轻柔,仿佛和白日里完全是两个人一般。凌昊点点头,摸索着替吕布卸了外面的锁子甲,末了无奈道:“就穿着这么一身骑马跑过来,明日不光是曹操的人,怕是全城都知道堂堂温侯今夜在凌府留宿了。”。“曹操我尚且不惧,又何须在意他人知不知晓。”,再者,他不在公共场合公开,谁又会不怕死地来找他吕布的麻烦?说到麻烦……确实有个麻烦需要好好解决一下。
凌昊只觉男人抱了他往床上躺去,随后呼吸渐近,安抚性的一吻落在唇上。毕竟发生了这种事情,他没能力改变什么,惟有给他安慰,然而视线无意间扫过脖颈,动作却是一顿。已经不怎么明显的吻痕还是印入了眼帘,视线继续向下,余下的欢爱痕迹被衣领遮住,模糊不清。该死,马超那个家伙,在凌昊那种情况下竟然还——不知道为什么吕布一下子没了声响,凌昊刚刚抬起手,就感觉对方的手抚上了自己的脖子,口吻很不满,“我本以为他会注意你的身体。”。凌昊只想说不过是头被磕出了一个口子而已,因为玲珑丹已经没什么大碍,再说……“昨日是我要求的……”,明显感觉身旁的人愣了一秒,凌昊伸手覆上吕布的脸,仔细地描摹这张熟悉的脸,看不见,难免会产生后怕……“一个大男人,如果说自己缺乏安全感,你会不会笑话我?”。
“怎么会笑话你……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吕布心底一疼,就见凌昊闭了眼,而后主动吻了上来。吕布环住凌昊,唇舌相缠间,脸上的手已然滑到了胸前开始解他的系扣,“子玄……”,吕布呼吸一沉,凌昊笑了下,微微屈膝,果不其然,感觉对方浑身一僵。一股热流瞬间传遍了全身而后汇到腹部,怪不得昨晚马超会把持不住……吕布突然压住凌昊的腿翻了个身,看着略带笑意,领口微开的凌昊,吕布挑眉,鹰目染上了危险的光芒——
“我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在勾引我吗?”。
第257章哭笑不得
一觉醒来却发现吕布还在身边,难不成天还没亮?凌昊闭上眼睛,又睁开,前后没什么区别,看来还是没好……他现在所剩的唯一希望就只有华佗了吗?思及此,凌昊在心里叹了口气,又往吕布怀里缩了缩。吕布早在凌昊醒之前就已经醒了,看着凌昊一系列的举动,不由抚上对方的眼睛。“现在什么时候了?”,“已经过了早朝的时间了。”,什么?凌昊一愣,“昨日和皇帝说过了,因为手上的事情今日不用去。”,原来是这样,凌昊应了一声。
“子玄,今日去我府上如何?”,思及昨日和曹丕说的话,吕布鹰目半闭,“不用去兵马场吗?”,“今日不用,再者,我也可以陪你。”,凌昊不疑有他,“嗯”了一声直接答应了。
同韩泠一起吃过早饭,嘱咐如果御医来了直接让御医去温侯府后,吕布当即让下人去准备马车,“那二哥什么时候回来?”,“晚上我会亲自送他回来的,不用担心。”。韩泠才刚刚传家书回去,出了这种事情总不能瞒着韩子墨,再说,假使她不告诉,消息也会传到西凉,照这情况看来,怕是韩子墨再怎么忙,都要抽空来一趟了。
“子玄,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马车上,吕布掀开窗口帘子,看了眼外面随后重新把视线放到凌昊身上。听对方突然这么说,凌昊不免有些疑惑,“什么事?”,“到了府里就告诉你,你先答应我好吗?”,颇有些不知所云,凌昊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是还是点点头,“好。”。听到凌昊肯定的回答,算算时间,他还有很多空余的时间来“准备”,这份让曹丕吃惊的大礼。
可以说完全没想到,当凌昊知道对方想让他着女装的时候当即脸色就微不可见地变了一下,但是下一秒还是恢复了正常。“为什么……?”,凌昊看似随口一问。吕布握着凌昊的肩膀让他坐下,“自然是有原因。”,凌昊闻言,应了一声并没有其他的反应。这似乎有点太顺利了,本以为凌昊不会愿意,还要好好和凌昊解释一下,没想到这么容易,吕布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一会儿就明白了,先委屈一下。”,不知道怎么,这么顺利始终让吕布觉得自己这个要求是不是会让凌昊产生误解……说不误解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是凌昊还是选择什么都不问,他看不见,自然不知道吕布是什么表情,如今看不看得见还未知,本就是男人,没有女子温婉妩媚,吕布若是想从自己身上找到女人的影子也无可厚非,他自己在选择现在这种状况的同时,早就没了约束他们的权利。
吕布无语,之前也不是没遇到过凌昊需要男扮女装的情况,偏偏这次总感觉凌昊不像表面如此……自己莫不是被误解了吧?“别胡思乱想,已经这么久了你还不相信我吗?”,吕布还是选择握住了凌昊的手,凌昊是个男人的事实自己比谁都清楚,自己若是有半点介意,又何必千辛万苦紧追不放,到最后即使凌昊心里有别人依旧选择继续留下。“你要知道,我心里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你。我喜欢的是凌昊,他是个男人,并不是女人,我知道他没有女子温婉妩媚,但是一个男人要那些有什么用?子玄,我对女人没兴趣。”。
见凌昊没说话,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吕布不由叹气,不过,这种反应却也从侧面证明凌昊心里很在乎自己,思及此,吕布心情好了很多。“这个要求绝对和女人无关,等一会儿就清楚了,相信我。”,自己也不是不可以把昨天的事情大致和凌昊叙述一遍,只是担心说出来凌昊更不愿意了,毕竟是在其他人面前……“嗯。”,凌昊应了,虽然他真的很不想再去穿女人的衣服,但是吕布既然都这么说了,他总不能再不相信他,也许,真的是有什么特殊的事情……“什么事情都经历过来了,追你追得这么苦,如果你还不能全心信任我,我岂不是很失败?”,吕布口吻很是无奈。凌昊笑笑,爱之越深惧之越甚,他也是糊涂了,吕布怎么会是这种人,情啊,到头来自己也陷入了这个怪圈。“不可能在你身上发生的事情,确实,是我太患得患失了,对不起。”。
另一边,夏侯尚从宫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看着曹丕自昨日开始就一直不怎么对劲儿的神态,问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也不回答,今日更是甩下他,独自一人不知道哪儿去了。曹丕自然是应了吕布之言,他不明白吕布昨日那番话是什么意思,既然那女子是凌昊的妹妹,那为何来都里不住在凌昊府上,偏偏在吕布宅邸?当然不排除吕布骗他的可能,毕竟据自己所知,凌昊的妹妹早就已经嫁人了,而归来的吕布不近女色也是真的。但是不确认一下又不甘心,再加上昨日那人颇带挑衅的意味,来到门口,曹丕冷眼,出示了自己的玉符这才走进府里。然而刚进大门,就有一个下人上前:“曹大人,侯爷吩咐小的为您带路。”。看样子,这吕布倒是算准了他今日会来啊,他倒想看看,吕布到底要干什么。
跟着下人一路来到一座行院前,“侯爷就在里面,小的只能带到这了,未经侯爷的允许我们不得擅自进入,剩下的路只能请曹大人自己走了。”,不愧是吕布府上的人,虽说毕恭毕敬但也不失卑亢。曹丕独自走进行院,左侧回廊间一处石桌,让自己来的那个人正坐在那里,身旁是另一抹人影,和当年一模一样……曹丕不由顿住了,而后盯着吕布身边的那个女子。淡紫长服,银色勾边,脖间水蓝轻纱,一头乌发柔顺地散着,简直和记忆中当年的那个人一模一样,样子毫无分差。“……”,曹丕无言,而后转头看向吕布,“她不是凌昊的妹妹吗,为何在你府上?”。听到曹丕的声音,凌昊怔住了,为什么曹丕会到吕布府上来?吕布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我的人怎么就不能在我府上。”,吕布抬眸,“不可能,这女人早就已经嫁了人,再说,凌昊可从来没提起过。”,曹丕皱眉,吕布却不甚在意,没有回答反而对凌昊问道:“可还记得曹副丞相?”,凌昊闻言不知该怎么回答,只能循声转移视线,曹丕视线一直放在凌昊身上,看到对方转移了视线,似乎有哪里不对劲儿……明明都已经这么明显了,他该说曹丕什么好,吕布忽的冷笑了一声,“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迟钝。”,凌昊已经看不见了,这种僵硬的视点对视上几眼就能发现,真不知这曹丕是被什么冲昏了头脑,有那几个人的存在已经很碍事了,他可不想凌昊再和曹丕有半点关系,若不是昨日曹丕开口,他还不知道当年会留下这么一个麻烦。
“你没发现在你面前的这个人眼睛是看不到的吗?还是一定要我直接点,当年的那个女子只不过是身着女装的男人罢了。”,说完,吕布走到凌昊身后,绾起凌昊披散的头发。凌昊可以说在短短片刻就明白了吕布的用意……难不成就因为当年救徐母一事,曹丕到现在还记着他……凌昊头上冷汗冒了出来,据他所知,曹丕妻妾可不少,虽然不知道曹丕到底想干什么,但是从正常人,尤其是一个正常男人的角度看来,一个男人多年来对一个只见过一面的“女人”念念不忘,解释只有一个,话说起来,之前似乎也听夏侯尚提过此事,这两人,一个一直把他当成女人喜欢,一个还对女装的他有莫名其妙的意思,再加上今日吕布的举动,无疑是在告诉他这个定时炸弹。
曹丕听到看不见一事时明显愣了几秒,再看到已经箍起头发的面前的这个人,整个人已经呆了,“不可能……”,怎么可能是凌昊!但是,看着吕布拿下了这个熟悉至极,眼睛确实毫无焦点的人脖子上的轻纱,象征着男性特征的喉结……顿时,当年那张脸和凌昊的脸重叠起来,曹丕脸色霎时五色参杂。“告诉你只不过是趁早帮你解脱,以免以后误会越来越深,当然,如果你想就此把当年的事情翻出来也无所谓,只不过没有证据的话,对我对他造不成任何威胁。”。
曹丕很快就重新恢复到了一贯的表情,看着凌昊突然莫名笑了一声:“没想到,为了打探消息,凌御史连男扮女装这种事也干的出来。”,凌昊没什么特殊的反应,在他看来,曹丕现在知道也好依旧被蒙在鼓里也罢,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都已经无关紧要了,“在下没有手段也没有足够的靠山,自然没有副丞相为了一个情报而错杀千人的能力。为了自身的利益,我并不觉得扮成戏子有何损失。”。曹丕听着凌昊无所谓的语气竟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呵呵,短短的时间里就拉拢了吕、马两大势力,你的手段可比我高明多了,既然女装无所谓,凌昊,你该不会是凭着你这具身体换来了两个男人的欢——”,话未说完,吕布的脸已经完全阴沉下来,上前对着曹丕面门挥出一拳。曹丕被打了个正着,待转过脸,冷冷地看着吕布眼里的怒火,啐出口中的血水,“怎么,温侯也有发火的时候,还是说我说对了?”。“曹操的时日不多了,曹丕,我劝你嘴巴放干净点,到时候或许会留你条活路,还是说你也想尝试一下断头抛尸荒野的下场。”,曹丕完全不在乎吕布的怒意,反倒露出嘲讽一笑,“抛尸荒野的你现在像游魂一样阴魂不散,你若是想杀我,最好把我五马分尸,否则,就算是死,你恐怕也不得安宁。”。
“够了,奉先。”,凌昊单是听声音就知道二人之间发生了什么,曹丕的话无非就是通过侮辱来触怒他,可惜,还不到火候。“副丞相这么认为我无话可说,子玄自认为还没有那个能耐,如果温侯和凉州牧果真像你所想,那么双方对峙,曹操如今节节败退,这么对比下来,令尊岂不是更加弱势?曹副丞相,你怎么说我无所谓,但是我今日只想提醒你一句,你现在对我亦或是对温侯对凉州牧所做的任何一件事,日后在下定会加倍奉还。没事的话,副丞相请回吧。”。
第258章置之度外
曹丕可以说坐也没坐就直接拂袖而去。真是太荒唐了,虽然这么做又要增加无谓的困扰,如果曹丕因此而发难,确实是件麻烦的事情,但是听到对方那些话,总归不能把自己的本份丢了。“这算是彻底惹火了曹丕。”,凌昊叹口气,“不过这确实也是报复他最好的方法,而且,我不希望你和曹丕在公开场合像今日这样,以后有的事情能不动手尽量别动手,刚刚打的那一拳够重……”,吕布看了眼发红的指骨,眼中的阴冷这才慢慢散去,“如若不是曹操还占着半壁江山,单单就凭今天这句话,一拳解不了多少恨。”,尽管这么说,凌昊还是暂时忘了这件事,多一事总不如少一事,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就这样吧,自己也不希望和曹操那边的人有一丝半点的瓜葛,尤其是这个曹丕。
汉献帝那里,一边在继续调查凌昊一事,一边已经着手开始对皇室体制进行初步改革,先是恢复了原先被废除的并行制,后又新增了不允许外姓进入皇族一条,单单是这一点就已经表明了对曹操的态度,一时之间,朝廷里议论纷纷,敌我两派各执己见,混乱不已,若非有着朝廷兵马的镇压,怕是还没改革成功,朝廷内部就先造反了。一切缓步推进之时,从江东被孙策召来的华佗,终于到了。
刚刚下马车就被一句话传到了凌昊府上,知道凌昊还活着华佗也是有些惊讶,怎么说,以前也是对孙策和凌昊之间的关系有些了解,为什么孙策一个人莫名其妙扔下江东的事务丢给孙权和周瑜,一个人出现在朝廷上,现在也可以解释清楚了,只是,为什么要突然这么着急地把他从江东叫到这儿来?难不成是孙策出事了?一进府就被下人带到行院里,然而见到孙策好好地站在那里,旁边坐着的正是久违的那个凌昊。
孙策早就已经等的不耐烦了,见华佗进门之后还愣着,上前一把拉过他在凌昊面前站定,“我只相信你的医术,子玄的眼睛现在情况怎么样?”。华佗闻言,这才发现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眼中无光,焦点涣散,这是——华佗表情一变,上前搭上凌昊的脉象,而后仔细查看了对方的眼球。“怎么样,能治好吗?”,孙策耐着性子,凌昊始终只是静静的。“之前可是受过什么伤?”,华佗没有立即回答孙策,反而询问凌昊,凌昊把事情一一说与华佗,“还好,不是视觉的问题,只是脑内淤血压迫导致失明,除去脑内淤血,视觉就能恢复了。”,“怎么除去?”,孙策一听有希望,当即松了口气,但是御医也这么说,然而只是药物辅助治疗,几日下来没有丝毫好转。脑内的淤血……就现在这个条件,想要彻底根除基本上是不可能的,这也就是为什么御医拿他束手无策的原因,思及此,凌昊叹口气,除非华佗有办法除去脑中的淤血。“他的情况现在还来得及,脑中淤血还未形成血块。”,若是再过几天,血块形成,到时候损坏了视神经,恐怕就要永远失明了。
“我只想知道你能不能治好他的眼睛。”,孙策看着华佗,“这种程度还难不倒老夫,只是,我希望治疗过程侯爷以及任何人都不要过问,这是唯一的要求。”,尽管不知道华佗为什么要提出这个要求,但是总归是公认的神医,而且既然保证可以治好,孙策也就彻彻底底地安下心,“好,只要你能治好子玄。”,华佗点头,“还有,七天内我需要绝对安静的场地,一切事情由我以及徒弟置办,现在这间屋子,包括侯爷,任何人都不能进入。”,凌昊闻言不由有些发怔,听华佗的意思,这是要把他彻底隔离开,难不成……思及华佗曾经给关羽刮骨疗毒,这次该不会要在他的头上开刀吧?没有一点医疗保障的古代,即使操刀人是华佗,凌昊只觉浑身一冷。
听闻华佗有办法医治,吕布和马超自然一切遵循华佗的意思,只有孙策一人心存疑虑,他对华佗了解不算少,深知其医术,但是某些方法确实也让他胆寒,比如第一次直接在人脸上以细线缝合,亦或是在民间为百姓切骨断肢,这次若不是凌昊系于华佗身上,又不允许自己多问,否则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在外七天不闻不问。
然而事情还是得按部就班地进行,事态所趋,孙策不得不着手打理皇帝与江东一事,而吕布及马超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算着使者回去通报,刘备一行人不过十天就能抵达朝廷,到时候要交涉的事情以及要应付的情况并不比现在少,凌昊的事情已有保障,剩下的就是专心对付曹操了。
华佗吩咐徒弟去寻要用到的东西,看着凌昊,不由感慨朝廷险恶,“所以说,朝廷什么的,我一向是能躲多远躲多远,你这么只身犯险,下一次很可能就不仅仅是失明这么简单了……唉。”,听着华佗劝诫一样的话,凌昊摇摇头,“这次只是大意了,他们动过一次手不成功应该会收敛一阵子,不过还是劳烦您了,从江东赶过来。不知我这眼睛……该怎么治?”,孙策不给说,但是自己是病人,华佗总不至于连这个也不告诉自己吧。“说出来怕你会吓到,你脑内的淤血,我打算用间接牵引的办法导出来。”,凌昊闻言浑身一僵,这意思,真要在头上开个洞……那和自杀有什么区别?
不到半天,吴普就回来了,篓内是大量的三七、茜草、紫薇、仙鹤草,甚至还有金毛狗脊以及血余炭,旁边一黑黝黝的坛子,华佗掀开盖,看着里面黏糊糊黑挤挤还在不断蠕动的虫子,很是满意,“齐了,你去烧火吧,把这些针和刀都拿去烤一下。”。拿过坛子,将纱布蘸了药酒,往凌昊眼角太阳穴偏上就涂了上去,“切忌不能太紧张,我既然说可以治好你,你就应该相信我,怎么说你都是于吉的朋友,我不会害了你。”,凌昊只觉被涂抹的部位开始像火一样烧起来,见华佗安慰他,遂静下心,“我知道,先生可是要开刀导出淤血?”,凌昊问完感觉华佗似乎愣了下,“仅凭药物很难清除脑内淤血,我先前也曾做过几次,未曾失手,只不过寻常人向来不敢让我在头上动刀而已。”。看来果真是要做“手术”了,凌昊思及玲珑丹还在桌上,遂道:“如果先生需要止血愈合的话,桌上的丹药疗效还不错。”,凭着记忆力指了指,玲珑丹的效力比起寻常中草药确实要好上数十倍。
华佗早就从于吉那里听闻凌昊吃过一种神奇的丹药,看着从瓶中倒出,黑色的药丸,扑鼻一股不知名的清香,饶是他这种遍尝药草的人都很难说的出这是什么味道,上次在江东替凌昊诊疗也确实见过其神奇之处,这么看来,这丹药很可能是一种自己也没见过的草药,华佗不由有些兴奋,将丹药碾磨成粉,没过多久,吴普就进来了,手上一盏明火灯,烫好的医具交到华佗手上,“师傅,那些草药是现在熬还是等会儿?”,“现在,顺便让下人烧好热水备用。”。吩咐完,华佗转而开始对坛子里的东西下手。凌昊只听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响声,似乎是什么黏滑物体被捣压发出的声响,紧接着就感觉太阳穴上方一凉,几条还在蠕动的冰凉物体就吸附在了脸上,“医蛭,对伤口有麻醉作用,但是即使这样,接下来也很有可能让你痛到昏厥,如果你准备好了,我就要开始了。”。
凌昊点点头,“请先生开始吧。”。
第259章步步紧逼
几日没能踏入屋内一步,起先几日看着下人不断从屋内换出的一盆盆血水,三人皆是心神紧绷,再后来不是黑色浑浊就是黄绿一般的药水端进端出,华佗几次进出都是表情严肃,吕布想问问情况都被孙策拦下了,迫不得已,也只得耐着性子等最后的结果出来。
许是几日出入凌府过于频繁,孙策本无暇顾及曹操,然而面对皇上方面的催促加上江东那边的事务,不得不在这个时候回去处理江东一众,都已经这个时候……他还能再做些什么?不知孙权和周瑜知不知晓朝廷最近发生的事情,如果刘备入朝且封王,那江东势必要随流,否则就是异党,是第二个曹操。想着怎么也要等七天过去,确定凌昊的情况之后再回去,如今看来也只能提前了。当天傍晚,华佗一从屋内出来就见到站在外面的几人,以往从不多问一句的孙策今日却叫住了华佗。
“皇上已经有意催促,我不能再留下去,必须回江东一趟,子玄他……就交给你了。”,终于要回去了,再不回去江东怕是就要乱套了,还记得自己出发那时,提及孙策,周瑜已经快要顶不住孙权不住的追问了。“这个请侯爷放心。”,华佗俯首,看得出来孙策很在乎凌昊现在的情况,但是当初的承诺就是他治好凌昊,几人一句话都不要过问。这种感觉不说也罢,明明想知道却只能忍着,华佗也是无奈,若是让几人知道自己采取了那么“危险”的方法来去除淤血……定然不会让他出手,而凌昊的情况,只能更严重。虽然现在凌昊的状态也不算很好,就算是多么身强力壮的一个男人,失血过多也会导致昏厥,如果不是有玲珑丹保底,他确实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继续下去。
“刘备在皇上决意之前攻破了曹操所占领的天荡山,现在已经携军马在入都的路上,一纸书成,天下皆知。你是吴侯,掌管江东,无关子玄,也无关私情,单单只是现在一统的局势,我希望你回去好好考虑一下皇上提出的条件。”,见华佗离开,马超这才淡淡说了一句,不仅仅是站在凌昊方面,同时也是劝告。孙策看着面前这两个男人,“你没必要提醒我,我只会以江东利益与生存为先,如若现在曹操真的没了威胁,江东自然愿意归属。”,虽然汉献帝还未允出承诺书,但是私下几次交谈已经对此事谈得很透彻了。毕竟没有哪个人愿意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只要汉献帝能保留江东名利与自主,想必孙权周瑜他们也不会有过多意见反而乐见其成,这个年头,他的野心还不至于到这时候还执着于所谓的自立为王。
“这样最好,也免得到时候兵戎相见的麻烦。”,吕布沉着脸看向马超,随后又盯着孙策,“我和他不同,你知道我无牵无挂,如今到了朝廷也只不过是在帮子玄实现他的心愿而已,如果你挡了路,我不会手下留情。”,孙策闻言讥讽一笑,“我说了,一切以江东利益为准。还有——”,孙策上前,和吕布对视,“到底是谁在挡谁的路,如果知道你就是吕布,当年在江东我就应该杀了你。”,吕布闻言嘴角也是微扬,丝毫不甘示弱,“这么说,你应该谢谢我当初忍住没杀你。”。针锋相对,又是毫无预料一句话一秒钟就变成充满火药味的气氛,马超皱眉,只觉这两个人实在是无聊,到这个时候还和孩子一样吵架,“要吵架去外面吵,不行就去打一架。”,打到两败俱伤才好,眼不见心不烦。
“要不是情况特殊,我才不屑和你计较。”,孙策盯着吕布扔下一句,随后大步走出行院。“嘁——”,果然,无论怎么样,他还是觉得孙策这个男人自始至终,真的是非常碍眼,吕布心情一下子变得很差。而凌昊,若是知道如此情况,定然会感慨于孙策这种桀骜的性子,连吕布也不放在眼里……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
当晚孙策就启程回了江东,曹操没能成功拉拢到孙策,如今得到消息孙策回江东,心知皇帝一定是说了什么,就像这刘备一样,天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当初众官提及立魏公一事时,吕布一票否决,而后皇帝顺势就压下了这件事,现在要给刘备那个家伙封王了,吕布之前的封王不稳论又被说成有利于巩固皇室。自己手上的兵马如若再被刘备瓜分去,想要东山再起可谓是难上加难。思及此,曹操深觉不能再这么等下去了,他必须要做些什么,既然现在刘备归汉,江东仍在和解,他所能突破的就唯有从朝廷上入手了。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尤其是在这个两风吹的朝廷之上,曹操的异动多多少少还是传到了皇帝耳里,但是就目前情况来看,刘备已经快到了,曹操是不可能再去招惹刘备的麻烦,而凌昊的事情还没查清,曹操也不会去向凌昊动手,剩下的无非就是朝廷上的某些中立官员以及各个部署之间的人际关系,一旦刘备到了,在外的镇守的兵马也就没意义了,他所要防范的就是在那个关头,逼急了的曹操会不会掀起什么风波……
刘备的兵马预计两天后抵达境内,而这已经是华佗来到后的第六天,午时,烈日高悬,当吴普再次进到房间里面的时候,最后一盆充满草药气味的药水被撤下,华佗已经给凌昊换好了药,一层一层白色的纱布重新缠上,眉角之上的伤口已经愈合到看不清痕迹,一切进行地还算顺利,不出意外,导出淤血之后过不了几天就可以恢复视力了。“本以为还要再花些时间,不过你身体的恢复能力异于常人,之后几天,眼睛不要见光,好好休养就可以了。”,凌昊点头,伸手摸了下眼睛上的白纱,“什么时候可以除下这纱布?”,“不出意外,第三日就可以了。”。也就是说再过三天就能看到东西了?得到了华佗的确切回复,凌昊彻底安下心。
“对了,师傅,从曹操那边送来了决明子,要收下吗?”,一旁的吴普突然想到了什么,“曹操?”,凌昊重复了一遍,现在还未查清事情的起因,这个时候送东西总不能拒绝……“没说是不是曹操送的,也有可能是他那边的人,决明子对明目也有好处,收着吧。”,华佗收拾好了药草,算是替凌昊回答了,“马超他们仍在宫里,我要去一趟医坊,如果有什么事直接告诉我这个徒弟吧。”,凌昊应了声,听着华佗出了门,这才问道:“今天是第几天了,刘备他们到了吗?”,按理说刘备拿下了天荡山,那距离都城并不远,汉献帝派人传令到上都应该过不了几日。“回凌大人,已经是第六日午时了,从两位将军带来的消息看,刘备已经快到境内了。”。幸好,没发生什么变故,来了就好,“是吗……你先去忙吧,我想睡一会儿。”。
吴普出来本打算去泡决明子,不料又有一批枸杞银菊送到了手上,问下人只道是一个说是凌昊朋友的人送的,只不过那人把东西交给府上的人就离开了。吴普拿着手上包裹良好的东西,感慨凌昊的人缘,不仅能让孙策请得动华佗,连皇帝都来问过。泡了茶,正要端回去,突然就撞见府上的韩泠。“哎、那个谁,等一下,我二哥怎么样了?”,好不容易见到了华佗,吕布他们偏偏还不让她多问,现在都第六天了,怎么着也该有个结果了吧。“小姐……”,吴普站定,就见韩泠上前打量了手上的东西,“凌大人的情况已经稳定了,只不过现在还是要静休,所以师傅让我泡些茶送过去。”。得知凌昊已经没事了,韩泠软硬兼施才终于让吴普把手上的东西交给她,“辛苦了这么多天你去休息吧,二哥那里我去就可以了。”,说完,端着茶一溜烟跑没影了。吴普空着手在原地立了一会儿,他记得华佗好像没说凌昊伤好后不准人去打扰,所以……让韩泠去凌昊的房间,应该,没事吧?
凌昊本打算小憩一会儿,没想到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几个时辰之后了,刚刚坐起来就听屋里有声音,似乎是两个人低声说话的声音,“泠儿?”,唤了一声就听声音戛然而止,随后脚步声渐近,“感觉怎么样?”,是马超。“还好,三天后就可以拆下纱布了。”。看着凌昊还算好的状态,马超顿了一下,道:“你眼睛这件事,已经有些眉目了。”,凌昊微微抬起头,“今日听泠儿提起,早上又在城外河里发现一具和你所述穿着一致的无名尸体,刑房查验,死的人是宫内一个侍卫,他在你出事的前一天退职,生前是曹操贲卫的一名左统领,死亡时间已经有几天了。”,也就是说设计的人果然是曹操了?“被灭了口吗?”,这样死无对证,单单凭着这个也没办法成为证据。“不过这件事还不能过早下结论,此人虽是曹操手下,但同时却和司马懿关系甚好,这几日送到府上的东西,全部是司马懿托人送来的,你不觉得司马懿最近很反常吗?”。
司马懿……凌昊愣了,本应该一直视之为心头大患的那个人,然而入朝之后根本就没什么动静,甚至朝廷上的事情也没多牵扯到司马懿,本以为那人见情势不对,放弃了野心,于是就没过多在意,但是这件事却偏偏牵扯上了他。“还记得当初你说出府前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你再回想一下,是不是司马懿?”,如果没有凭据他也不可能会怀疑到司马懿头上,但是近日频频地出现在朝廷之上,而且异常关心刑房的进度,再加上莫名几天下来对凌府的关注以及和死的那个凶手的关系,想让他不怀疑都难,幸亏尸体发现得早,尽管已经浮肿腐烂,但还是能找到蛛丝马迹确认身份,而且尸体明显是被割喉,如果不是怕泄露又怎么会是这种死法?如果再过几天,尸体被鱼虾吃尽,那个时候想要有进展几乎是天方夜谭。饶是马超这么说,凌昊还是不能确定,毕竟当日那个身影只是一闪而过,他甚至连对方的衣着都没看清,司马懿……会是司马懿吗?“我现在没办法确定,不过,司马懿的话,确实不是没有可能。”看来,这个人,自己始终不能大意。
第260章刘军归汉
该来的总归要来,刘备进都的这一天,于百姓于皇帝自然是欢迎,于曹操却像是一颗钉子直接插进了心脏位置。大军进城,刘备身为主要人物,自然第一时间要进宫面见皇帝,早在十几天前就得到凌昊失明无法替皇帝传达诣旨的消息,诸葛亮纵使想第一时间去见凌昊,然而又无奈自己身为刘备麾下军师且被皇帝点名觐见,所以不得不随刘备入宫。
关羽和张飞来过宫里也不止一次了,皇宫依旧是记忆的模样,除了——宫门两列严整的御林,为首两人,一人骑于高头白马之上,一袭武装英气凛凛,眉眼间还是熟悉的淡然,这人自然是马超无疑,而另一人却是让刘备自心底泛起了寒意。和马超并肩的那人一身黑红战甲,印象中丝毫未变反倒是更加年轻的容貌,浑身散发的气场一如当日,唯一变的只是那人座下的黑马以及眉眼间,少了丝慑人的戾气,多了份冷淡。刘备在见到吕布的瞬间,额头上就不自禁冒出了一层冷汗;关张二人只是惊讶,感觉到比之前更甚的压迫感,也是绷起了全身的精神。“刘备,好久不见。”,刘备低着头走过御林队列时,忽然听到吕布冒出一句话,几乎是同时身体一僵,“是、好久不见。温侯还是一如往日啊。”,控制住心里的寒意,刘备的声音听起来还算正常。
说没有半点恨意肯定不可能,看着吕布对刘备多多少少带了些刁难意味,马超本不想过问,但是现在觐见皇帝要紧,他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路上。“现在后悔当初没处理好也已经晚了,刘将军,这边请吧。”,掉转马头,马超兀自在前带路。正想结束和吕布的对话,刘备当即咳了声跟上去。面对吕布,几人皆是如临大敌,惟有诸葛亮对此毫无感觉一般,毕竟他这还算是第一次见到真正的吕布,而且——走过吕布身边的时候,诸葛亮甚至多打量了几眼,果然,完全没能联想到眼前这个危险的男人会是凌昊身边那个名不见经传的侍卫。吕布看着一行人走过,并没看到赵云,看样子赵云今日没有随行,不过不用想也知道那人一定是去寻凌昊了,距离凌昊拆纱布的日子还有一天,现在城里一下多了这么多人,再过不久孙策那边也会传来消息,想想甚觉麻烦,末了吕布这才策马跟上。
赵云确实没随刘备进宫,进城刚安排好了人马就欲离开,不料被庞统撞了个正着。“去找子玄?”,轻易看穿了赵云的想法,“正好我也担心,一起去吧,这里的事情还有元直和黄将军帮衬着,不会出什么事的。”。明明有马超在,还是发生了这种事,可见朝廷现在有多混乱。二人到凌府的时候,里里外外皆是身着西凉兵服的巡卫,由于情况特殊所以必须要进行通报,凌昊一直待在行院里,华佗和吴普几日里来也是没离开过半步,而之前一直被吕布催促的于吉终于也珊珊来迟,随行的还有一个老熟人,左慈。真不知道自从左慈大闹完宫廷之后和于吉消失到了哪里,不过现在凌昊的眼睛已经稳定,于吉和左慈是要留在都里还是继续四处就不得而知了。很明显,华佗与左慈并不相识,但是二人年纪一般,都属于胡子花花的老人家,没过一天就已经熟的跟老朋友一样了。
“上次就应该下手再狠一点,或者干脆直接带走,要不然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左慈和华佗一直在嘀嘀咕咕着什么,“嗯,我也觉的,要不是曹操拿我那不成器的徒儿胁迫我,我怎么会同意。”,华佗叹口气,“孙家那小子也是,动不动就拿我徒弟的性命要挟,你说我总不能和他翻脸吧。”,左慈状似同情地拍了拍华佗的肩膀。一旁的于吉看着这两个人,深觉无语,末了,看了眼在一旁给凌昊换药的吴普,似乎在思索着什么,随后走到门口让下人把韩泠喊过来。刘备进宫觐见皇帝,吕布马超二人在朝中维系,曹操一方今日也会在朝廷里花上不少时间,而左慈明显不打算离开,听说诸葛亮此番也进宫了,可惜,若是让左慈见到诸葛亮,怕是又要闹到不可开交了。
凌昊暂时看不见,所以府上管事审核的一系列府上大小事务就全部交由了韩泠,单单是面对这些乱七八糟的账本和单册,韩泠就已经很头大了,真不知道凌昊怎么还能有这么多的精力再去处理各种朝廷上的事务。“小姐,于吉道长似乎要找您,对了,府外似乎有刘备的人想要求见。”,正想着怎么从这些个账本中抽身,一听到下人的传话,韩泠立马丢了手上的东西,“刘备的人?”,刘备这个时候应该还在宫里,关羽张飞身为其兄弟自然要跟在身边,这个时候来的不是赵云就是诸葛亮,不然还有谁刚到就来寻自家二哥。
赵云和庞统在府外没等多久,就见一个熟悉的人影从府里出来了,是韩泠。“赵将军~果然是你,还有庞军师,好久不见了,咦,怎么没见诸葛师傅?”,韩泠有些惊奇,按理说,依诸葛亮那个个性……“诸葛军师随主公入宫了,先不说这个,子玄怎么样了?”,赵云还是很担心的样子,“华佗先生说没什么大碍了,明天就可以拆掉纱布了。”,纱布?赵云不由皱皱眉。“那就别站着了,算起来也有好些天没见子玄了。”,看了眼自从知道消息就一直忧虑的赵云,庞统笑笑:“子龙也是,今天刚到就奔着这来了,如果不是孔明必须要进宫,他那个性子也定然忍不住。”。庞统倒是异常了解诸葛亮的性子,韩泠一路带着二人到了凌昊的行院。“于吉道长,你喊我?”,推门而入,就见左慈和华佗一直在聊着什么,反倒是于吉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吴普给凌昊缠纱布。
“二哥,你猜谁来了?”,韩泠把赵云推上前,一时间屋内的人都停下了动作,赵云眼里只有那个坐在桌旁,眼缠纱布的熟悉人影。“还能是谁,不过……这个时间,难不成又是从宫里提前出来了不成?”,韩泠忍住笑,“还是老样子,你试试看不就知道了。”,说完把赵云拉到凌昊旁边,然后拉着赵云坐了下来。华佗见状不由咳了一声,看样子这两个人应该是之前和凌昊关系不错的人,不然韩泠怎么一副这么熟的样子?而且,不仅韩泠,就连左慈,一见到二人,尤其是庞统的时候也略显惊讶。凌昊无奈,右手被韩泠拉起来放到了对面人的脸上,因为有时候马超和吕布二人总会一起过来,而韩泠唯一的乐趣就是让自己在不听声音的情况下去辨认他们。手刚动了一下,就感觉有些不对劲儿,凌昊顿了一秒,随后抬起另一只手。赵云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凌昊眼上白得异常刺眼的纱布,感觉凌昊的手像是在确认他的脸型,心下不由一疼,随后伸手握住凌昊的手。“子……龙?”,凌昊有些不确定一般,手下的眉眼不是马超也不是吕布,与印象里重合的唯有赵云,但是,刘备才刚刚进城,难不成赵云就撇下事务来寻他了?
“嗯。”,一个字而已,成功让凌昊愣了好一会儿。
这个气氛看在华佗几人眼里略显诡异,“我说,干什么呢?我这老头落后了什么不是,你们两个大男人怎么显得比情人见面还黏糊。”,左慈突然蹦出一句话,凌昊闻言,当即尴尬地收了手,“咳,我本以为你要晚些才过来,路上可还顺利?”,似乎也是知道场合不对,赵云稍稍敛了眼中的情意,“还好,主公那边的事情还有徐军师和几位将军,庞军师和我比较担心你的情况就先过来看看。”,也就是说庞统也来了?刚打算问问诸葛亮的事情,就听见有脚步声。
庞统瞥了眼左慈,随后上前,“没事就好,孔明随主公进宫了,不用猜事情一结束就会过来,你也不用太想他,不过趁着这段时间多使唤使唤你这个师傅倒是正理。”,言语中不难听出一丝促狭,凌昊不用看已经知道庞统面上此时是什么表情了。什么叫太想他……还有使唤?庞统是不是又闲的无聊了。难得见凌昊失言,左慈本就对诸葛亮收凌昊为徒一事颇感兴趣,听着庞统这一席话,愈发觉得有意思,“什么时候诸葛亮那人也能被人使唤了,我本以为就他那个脾性,其他人不躲的远远的就算不错了,哎呀,这么多年没见,还是说有了徒弟终于知道有点人情味了?”,这听起来仿佛和诸葛亮相识一般的口吻不由让凌昊愣了愣,之前左慈确实也经常问他有关于诸葛亮的事情。庞统叹了口气,随后走到桌前坐下,完全没把自己当外人一样,端起刚刚倒好的茶,“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有些事情说出来怕吓到你。嗯,这茶不错。”,末了还颇有闲情逸致地赞了声好茶。
凌昊理顺了思路,半晌打断了二人的对话,“你们……认识?”。明显已经成一锅浆糊了,自己的茶被庞统喝了也不甚在意,于吉重新倒了一杯,吐出一句,“如果死对头也算的话,确实是认识。”。那照这么说左慈和诸葛亮也是认识的了……于吉、华佗、左慈、诸葛亮、庞统,这信息量有点大,凌昊实在想不出诸葛亮怎么会认识左慈这么一个“不靠谱”的老顽童……
第261章大军落定
凌府今日可谓是热闹至极,除去尚在宫里的几个人,韩泠几乎把认识的人都见了个遍,问及关平,得知其尚在驿馆,这次总算是来了个能陪她一起“玩”的人了,本打算现在就去驿馆,转念一想手上还有这么多账本,又是一阵头大,扫视了一圈,华佗和自己不熟,于吉和左慈也是……自家二哥肯定要排除,那就还剩下庞统和赵云,赵云这么久没见二哥了,自己自然不能去打扰,所以说……韩泠视线盯住庞统。
庞统莫名其妙地被韩泠拉出来,一眼看到对方脸上的表情顿时有种不好的感觉。“庞军师,我也知道你赶了这么多天的路肯定很辛苦,但是,看在咱俩的关系上,能不能帮我个忙?”,咱俩的关系……庞统无语,他是知道凌昊这个妹妹是出了名的古灵精怪,这么攀关系肯定是有事求他。“得了,有什么事就说吧。”,“您能不能帮我把府上的账目核实了啊?”,此言一出,庞统嘴角不自觉一抽,瞬间竟然没想到一句话可以用来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嘛,我想去找坦之,可是手上又有事情走不开,庞军师您一定理解我此时的心情。再说了,您这么聪明,肯定花不了多少时间的,就当替我二哥分担一下好不好?”,明显最后一句话让庞统拒绝不能,“怎么不找子龙?”,“哎呀,赵将军和二哥他俩这么久没见了,情——”,看见庞统疑惑的表情,韩泠即时刹住了车,没把最后几个字说出来,“赵将军不合适啊,所以说就拜托您了,就这么定了,我先出去了~”,说完,几乎完全没给庞统拒绝的机会,韩泠转身一溜烟跑没了影,只余庞统一人在原地兀自无语。
再次走进房内,却发现凌昊不见了,“让赵将军陪他出去走走,毕竟闷了六天了。说起来,孙家那小子前几天刚回去,吕布和马超昨天还在外面待了半晌来着。”,庞统重新坐下来,“孙家?孙策?”,“你说扔下江东这么一堆事,周瑜和孙权都快要疯了,这次回去还不知道要怎么整呢。”,论关系,华佗自然和孙策熟悉,如果抛去孙策总喜欢拿徒弟性命拿他使唤这使唤那的话,他对孙策的态度还是很不错的。“你若是把怎么治疗的过程说与他听,相信第二天你就见不到你徒弟了。”,于吉吟着茶,悠悠冒出一句,“算了,反正说了你也不懂。”,左慈瞥了一眼于吉,这人最近总喜欢说些不明不白的话,不过比起这个,他对另外一件事更感兴趣。“这么多年不见,没想到你和诸葛亮一样都在刘备麾下,诸葛亮至今还欠我一局棋没破,不过为了不像上次一样输得这么惨,你给我讲个窍门吧?”,左慈死死盯着庞统,庞统瞥了眼对方,“当初可是你自讨苦吃,现在想窍门?没有。”。
“怎么可能,你和他相处这么些年了,总比我知道的多吧,再说,自己的徒弟在这,从朝廷上回来总得来府上一趟,你这是要见死不救?”,左慈一想起几年前的事情脸色立马变得很“惶恐”。“只有你这么无聊会和他打赌,现在输了又想赖账。”,话虽这么说,若不是左慈今日提起,庞统几乎也要忘了还有这么一回事,不过说不定诸葛亮早就忘了,毕竟当时也只不过是玩笑而已,思及此,庞统随口扔出一句:“你如果输了,唯一的办法就是看看子玄愿不愿意帮你,诸葛亮这个人对自己徒弟的话还是听的进去的。”,华佗在一旁显然没听懂,一脸茫然,“什么棋局,什么输了赢了?”。简而言之,就是不知多少年前,左慈和诸葛亮开玩笑打了一个赌,如果诸葛亮能破了左慈的棋局,那他就把胡子刮下来,现在想想简直后怕,他左慈世上要担心的事情没几件,其中一件就是和诸葛亮的这个赌。“他几个月前还曾劝诱某人的徒弟改师门,不知道诸葛亮知道了这件事会是什么反应。”,于吉默默补了一刀,庞统立即以一种同情的眼神看向左慈:“得,那你没救了,孔明绝对会让你的胡子一根都不剩。”。
赵云本没打算出来,不知为何于吉就提议让他陪凌昊出来走走,这样也好,能多点时间和凌昊单独相处一会儿,即使从华佗那得知凌昊的眼睛已经没有大碍,现在看着这层纱布还是觉得异常碍眼。“明日就能恢复了,你就不要一劲儿盯着我的眼睛了。”,赵云一愣,“你怎么知道?”,凌昊无奈,“不用猜也知道吧。”,“查出是谁下的手了吗?”,赵云踢开路上的石子,拉着凌昊的手走得很慢,“有些眉目了,但是并不确定,不过肯定是曹操势力的人无疑,至于具体的要等我拆了纱布再说。”,自己行院的这条路自己走了无数遍,其实赵云本没必要这么小心翼翼,这么样搞的自己好像很没用一样。“去哪儿?”,“随便走走吧。”,凌昊说完这句话,身边突然没了声音,正疑惑着,赵云的声音再次传来,“我背你。”。凌昊一愣,“……”,本想说不用,况且万一撞见了人岂不是很……赵云却已经兀自蹲下,又道:“上来。”。
“我觉得我不算轻……”,凌昊咳了一声,耳边听赵云轻笑了一声,“抱过这么多次,你的重量我还是清楚的。”,凌昊愈发尴尬起来,半晌,这才妥协,双手环住赵云的脖颈,“这要是被泠儿看到了又要不安生了。”,算了,行院里的无非就是于吉几人,被看到就看到吧,反正自己看不见,思及此,凌昊安下心。赵云的后背很宽阔,想想在他还是个现代人的时候,女朋友总是说他骨架硬,趴上去一点都不舒服,现在再回忆,却是连女朋友的名字都记不清了。“子龙,我对于你来说到底是男朋友还是‘女’朋友?”,凌昊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一弯,随后伸手拉了拉赵云的长发。赵云顿了几秒,“男朋友?女朋友?”,“我们那边都是用这种称呼来唤喜欢的人的,你觉得我是哪个?”。不知道凌昊为什么问这个问题,赵云只觉得这种称呼好奇怪,凌昊又不是女人,为什么会有“女朋友”这一说法?“男朋友。”,三个字一出,就听背上的凌昊突然笑出声,“你确定?”,“嗯。”。
“就像你们的夫君、夫人一样,男朋友可是和夫君差不多的意思,那我要唤你什么,夫人怎么样?”,凌昊实在忍不住了,尤其听到赵云这么肯定的语气,顿时觉得利用古今差异偶尔“调戏”一下赵云还是很有意思的。见凌昊心情很好的样子,赵云无奈笑笑,“可是按理说被背的人才应该是夫人才对,不过你若是在人前唤我‘夫人’我也不介意。”,语毕,果然就感觉背上的凌昊没话了。这叫什么?调戏不成反被调戏?他果然没韩泠那个天份……
临近酉时,不仅刘备没从宫里出来,赵云以及其麾下几人也都被招进了宫里,看这样子,整整洽谈了一天之后终于敲定了吗?这个点估摸着应该要给刘备一行人洗尘接风,一招惯例,不到半夜怕是不会结束的。皇宫内,歌舞升平,宴席更是一路从乾清殿摆到了中殿前,从早上入宫,一直到现在,不要说掌领御林的马超,连吕布都抽不出身,若非今日这宴席非去不可,二人恐怕早就不去过问刘备这一摊子事了。当然,刘备也不轻松,虽说事情已经敲定,再加上皇帝亲手写的承诺书都已经布告了出来,这权与名自然不用担心,但是难保曹操不会使什么绊子,对方可是恨自己入骨,再加上又来一个以前间接杀死的吕布,他深知吕布的秉性,绝非善类,有仇不报那就不是吕布了。曹操当年缢死吕布,吕布现在借用他的力量消灭曹操,到时候,曹操如果真的败了,对方下一个要对付的目标会不会是自己……思及此,刘备心里可谓是五味参杂。
诸葛亮看上去尤为不快,从早到晚,基本就没有半刻钟是闲着的,按理说刘备才是主要人物,偏偏这皇帝开口闭口不出三句就提到自己的名字,导致他中途想离开不得。看了眼对面的人,夏侯、曹氏、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似乎察觉到来自其他人的视线,诸葛亮抬眸,难得的,看到一抹深色人影,几乎是在瞬间,原本胶着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一下子就消失了。“怎么了?”,刘备总觉得诸葛亮的情绪似乎并不是很高,“没什么。”,诸葛亮随口回了一句,此前曹操的军师一直是司马懿不错,尽管其麾下谋士众多,但是能引起他警戒之心的人可不多,司马懿正是其中之一。“如果皇帝问起,主公就说我回去善理军务好了。”,诸葛亮放下手中的酒盏起身,刘备一愣,未及回应,就见诸葛亮已经离开了座位。
本来凌昊也是应邀在列,但是华佗只道好好休息,再加上眼睛还没好也不方便,于是,不待凌昊自己推辞,华佗就直接替凌昊否决了,还剩一天就要拆纱布了,况且宫内鱼龙混杂,凌昊唯有待在府上才最安全,如若出了一点差错,孙策怕是又要拿他徒弟说事了。替凌昊换完最后一次药,“估计宫里还要持续很久,你还是早些休息吧。”,凌昊应声,皇上亲自设宴,刘备一行自然不能推辞,不过也好,等明天恢复了视力自己再去拜会刘备吧。送走了华佗,虽然没有困意,但是本就无事可做,凌昊思量了一会儿还是选择去睡觉。屋内灯火未灭,依旧亮堂得仿似白日,于凌昊而言并没什么意义,不过眼睛看不见,唯一的好处就是入睡容易多了。似乎过了很久,意识还未完全消失,半梦半醒间,隐约听到一声推门声,来人的脚步很轻,凌昊几乎捕捉不到。
莫不是宴散了,凌昊意识清醒了一点,但是对方不出声自己也无从得知对方是谁。来人没说话,凌昊也不出声,片刻之后,脚步声近了,随后一只手覆上了额头,凌昊一愣。对方似乎只是探探温度,凌昊坐起身,“宴散了?”,略显迟疑的声音,吕布?马超?还是赵云?“没有。”然而都不是,淡淡的两个字让凌昊第一时间对上了声音的主人,“师……师傅?”。“嗯。”,诸葛亮应了一声,看着凌昊眼上的白纱,“听子龙说,明日就能看到了?”。果然是诸葛亮,不过既然宴会还没散,诸葛亮怎么会到这来……“嗯,明天正好第七日,多亏了华佗先生……”,面对突然出现的诸葛亮,凌昊显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到底还没缓过来,一提到诸葛亮,第一反应就是“师傅”二字。“宴没散,皇上那里……”,“有主公。”,简单的三个字让凌昊无言以对,未及反应,对方兀自坐在了床边,凌昊这才闻到诸葛亮身上的酒气,很淡很淡,明显是为了应付喝了几杯。
“咳、师傅今日不回去了?”,能感觉诸葛亮在自己旁边坐下,“嗯。”,还是单字回答。凌昊渐渐开始不自在起来,就这么坐在那也不知道下一步要干什么,怔了半晌才发现自己现在的状态竟然是在尴尬。“不自在?”,听不出情绪的音调,凌昊失言,他确实是不自在,实话说,一想到诸葛亮在身边,思维就有一种跑偏的趋向,但是他总不能实话实说。“跨度有点大……之前总觉得师傅不喜欢和人太过亲近。”,可以说现在面对诸葛亮,他还有些“惶恐”,“那个……我……”,凌昊语言能力开始混乱起来,“如果说我——师傅你……”,凌昊简直要被自己折磨疯了,想问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诸葛亮静静地,看着凌昊颇为为难的样子,一句话说了几分钟也没说出什么,反倒是“师傅”一词不断重复,末了,凌昊耳后开始染上一层红色。
凌昊终究败给了自己的组织能力,手抬了抬,“突然忘记自己要说什么了……”。诸葛亮顿了一下,难得,面对这样的凌昊,他也不由有些无语,之前还好,怎么几日不见,不仅越来越不自在,面对自己,甚至连话也不会说了,看着和自己始终保持着距离的凌昊,诸葛亮眉头微皱。“你还是这么害怕我。”,一听就知道自己又无意识回复到了之前的状态,这不能怪他,诸葛亮在他印象里被当成准则毕竟已经好多年了,饶是现在关系不一般了,自己还是摆脱不了之前的习惯。而且听着诸葛亮这口吻,莫不是生气了吧?果不其然,下一刻就听到声响,似乎是诸葛亮起身了,凌昊心底叫苦,下意识伸手一抓,恰好扯到对方的衣袖,随后顺势抓住了诸葛亮的手,“咳、师傅这是要回去了吗?”。
半晌没有回应,完了,自己嘴拙,不会真惹诸葛亮不高兴了吧……“我有说要回去吗,不宽衣怎么睡觉。”,凌昊一僵,机械般松开手,耳边果然传来衣物摩擦的声音,脸上顿时烧了起来。未来及反应,身边一陷,随后腰上环上了一只手臂,诸葛亮的发丝垂下。
“这么多年的尊崇,想要改变总需要时间,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意思,并不是不喜欢师傅。”,凌昊叹口气,静静偎在诸葛亮身边,而后伸手搭上对方的腰。诸葛亮没答话,在他印象里,这算是第一次,凌昊主动对他露出亲近之意。“睡吧。”,诸葛亮伸手抚着凌昊的头发,末了吐出两个字。
第262章重见光明
诸葛亮并非朝廷官员,自然不用早起,而马超吕布二人却是难免,昨日半夜才回去,今早又要起早去宫内,刘备那里他未曾回去,如果刘备有事找他定会来凌府寻他。说是初来乍到,要处理的事情不少,但是既然庞统愿意主动揽下,诸葛亮自然乐意。凌昊睡的很沉,一晚上很是安稳,若是换做平日,卯间这个时候他估计已经吃完早饭了。估摸着又过了半个时辰,窗外日光偏移,照到白色屏风,经过折射使得屋内亮堂了许多。隐约觉得眼皮一沉,凌昊皱皱眉,试着转动了一下眼睛,先是如常的漆黑,而后又有些暗红,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让凌昊清醒了不少,今日整整第七天,按照华佗所言,拆下了纱布他就可以恢复视力了。然而当意识到自己的脸贴着诸葛亮起伏平稳的胸膛,凌昊瞬间停下了动作,诸葛亮……是了,昨晚诸葛亮没走,在他这里睡了一晚。不知道对方醒没醒,凌昊只是感觉现在的姿势未免有些太过贴近。
直到现在他还觉得异常不真实,毕竟能和自己的师傅亲近到如此地步之前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轻轻呼出一口气,凌昊嘴角弯了一下,几乎是身体本能反应一样,凌昊埋头在诸葛亮怀里蹭了一下。下一秒就感觉诸葛亮胸腔微震,而后头顶悠悠飘来一句话,“眼睛感觉如何了?”。本以为诸葛亮一直没动静,没想到原来早就已经醒了!思及刚刚的举动,凌昊瞬间尴尬起来。“华佗什么时候来给你拆纱布?”,提到这个,凌昊这才想起来华佗说过一早会来替他拆了眼上的纱布,若是被看到他和诸葛亮一起……不对,和诸葛亮在一起并没什么不对劲儿,只是,若是被看到二人现在这个样子,凌昊是怕吓到他老人家。“先生没说具体时间,不过应该是早上,师傅,那个……”,凌昊欲言又止,“我还是现在就起吧。”,“嗯。”。
华佗本来就不知道诸葛亮在府上,按照时间,估摸着宫里早朝也该散了,趁还未吃饭差吴普寻个下人去喊韩泠,而后随左慈先去了凌昊的行院。刚到门口就听凌昊房里似乎有对话,谁这么大早就过来了,本以为是寻不见的于吉,然而进了门,左慈一眼看到坐在凌昊对面的那个影子,当场就呆了。“你、你你——你怎么在这里?!”,诸葛亮抬眸扫了一眼左慈,没什么多大的反应,“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凌昊在一旁有些懵,“师傅,你们……认识?”,华佗本不知道这人是谁,一听凌昊唤了声“师傅”,立即知道了,话说回来,诸葛亮去过几次江东,名声在各个势力之间自然不小,可惜,诸葛亮在江东那会儿,他几乎每次都是被孙策给找茬。“岂止是认识。”,左慈突然叹了一口气,“天要亡我。”。
凌昊还在懵着,华佗已经上前解开了凌昊脑后的纱布,一圈一圈拆下来,“刚开始试着慢慢睁眼,你这么多天没见光,需要适应。”,比起左慈果然还是华佗靠谱点,凌昊点头。待最后一圈纱布拆完,眼前暗红色愈发明显,凌昊缓缓睁开眼,先是一阵晕眩的白色而后模糊不清的色块渐渐沉淀下来,暗红色慢慢消失,模糊的光逐渐重合,有些难受,凌昊重新闭上眼,过了半晌才再次睁眼,这一次却是好了很多,瞳孔调节着焦距,凌昊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坐在对面的诸葛亮。“能看到?”,见凌昊也不说话,华佗伸手在凌昊眼前挥了挥,凌昊看着诸葛亮愣了半晌,这才答道:“可以。”。“太好了,总算不用担心孙家那小子再闹事了。”,华佗胡子一动,“不过最好还是不要见强光,再休养个三四天,等完全稳定下来就没事了。”。凌昊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对华佗的谢意,最后还是只能道了谢。
华佗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嘱咐凌昊了能做的不能做的还有一堆要注意的之后就去寻吴普拿药了,房间里暂时就剩下左慈和诸葛亮。看不到了才知道目能视物的可贵,当初也曾想万一永远看不到了该怎么办,所幸,当初的后怕没能成真。“我说,子玄。”,左慈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凌昊一怔,“他就这么好看?你一劲儿盯着他看。”。自打他进门,到凌昊拆完了纱布,这人竟然没正眼看过他一眼,虽然说诸葛亮是他师傅吧,但是好歹自己也和凌昊相处了一段时间啊。凌昊闻言顿时收回视线,咳了一声,这才看向左慈,“……刚能看见东西,有些失神了。”。诸葛亮皱皱眉,不得不说,左慈这个电灯泡瓦数够高。“你和他怎么认识的。”,诸葛亮看向凌昊,左慈闻言脸色一变,未来得及阻止,凌昊就已经回答了。“从……荆州离开之后,半年里一直受的是左慈道长的照顾。”。
诸葛亮凤目微闭,随后看向左慈,“原来是这样,如若我记得不错,当年是否还有一局未破?”,明显感受到这人压抑的情绪,看着诸葛亮不怒反笑,左慈表情一僵。“这可不是我不告诉你,我也是受了于吉的委托,而且对于子玄当初为什么从刘备那里出走一概不知,做人可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左慈极力把一切责任推给于吉。既然这左慈和诸葛亮相识,想当初也定然是瞒着诸葛亮的,凌昊顿时明白了事情的缘由,这么说,他刚刚貌似真是把左慈往火坑里推。
而皇帝这边两天下来可谓是忙到不可开交,总算是敲定了日程,待刘备准备好了自己这边的事情,随时可以进入朝廷,原本所占的荆襄、东西川一片地方现在倒也真正成了属地。江东那边还未传来消息,不过既然刘备都已经归汉了,想必孙策也不会这么自讨没趣,这么一来,根本无需出动一兵一卒,就能成功收复两个在外最大的势力,就算是把土地分割留给二人称王,名义上也终究是大汉的子民,在汉献帝有生之年,能保住汉室的完整性,刘协只能做到如此地步了,起码不会愧对先皇。
眼见着事情进行的如此顺利,原本依附于曹操势力的官员开始举棋不定起来,但是又不敢明着背离曹操。曹操私底下暗自操控,意图买卖军马,也因为形势的一边倒而不得不作罢。只是这样已经够让曹操分神了,偏偏刑部的人最近也开始频频走动,他即使再想除掉凌昊也决不会选择这个时候对凌昊下手,至于凌昊的眼睛一事,不是他自然不用怕,但是刑部这趋向分明就是要从他这找出凶手,难不成凌昊那件事真的是自己麾下人所为不成?如果真如他所想那事情就麻烦了,自己不知道是何人下的手,到时候有半点证据都会把矛头指向他,夏侯曹氏自然一条心,假使麾下出了叛徒从中作梗,吃不了兜着走的可就变成他自己了,无论如何,必须先把刑部这一关过了才行。
“父亲,刑部前日发现的尸体已经确定是胡信,要怎么处理?”,“怎么会是胡信,这一定是有人计划好的,想要把责任推到我的头上。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这个时候。”,曹操头疼不已,“让刑部的内应先把事情暂时压下来,等我查清楚了再说。”,也只能这样了,他们本就处于被动状态,现在又遇到这种事情,曹丕应声告退。出了府门,曹丕越想事情越不对劲儿,对于胡信这个人,这几年来一直都还算是父亲信任的人,朝廷中不少棘手的事情都是交由他去完成的,如果说胡信不忠,那他根本没必要在宫里干那些事情,如果说忠,父亲早就放言不能对凌昊他们轻举妄动,凌昊毕竟不是吕布,在某些方面上来讲,可以说更麻烦,所以依胡信之前,是万万不会如此鲁莽。再者,对凌昊下手当天就溺于河里,这件事情怎么想都很蹊跷。曹丕眉头紧皱,在原地兀自思量了半晌,随后上马喝了一声掉头离开。
第263章变故前兆
夏侯尚最近情绪异常低糜,任凭夏侯渊怎么问也不说。本想好好静一静,然而府上人来人往使心情更糟糕,为了躲避夏侯渊,夏侯尚索性什么都没说,整日只要一完事就往外面跑,府里更是一分钟都待不下去,可是他又能去哪儿呢……明明知道那个人眼睛已经好了,却无法去看一下,不是不想,而是不能,他现在该拿什么,以什么身份去找凌昊?说他该死的忘不掉他,说他到现在还一心惦记着一个男人,而且还是一个心里有了其他男人的男人……只要一想到凌昊和吕布之间的关系,夏侯尚就觉得浑身不舒服。他不能否认,他怎么可以否认,这么多年来深藏的情感岂是说抹掉就能抹掉的,然而抹不掉又能怎样?他还没认认真真地说出来就已经败在了原点,凌昊喜欢的人不是他。
曹丕本骑马赶去找人,不料路上无意看到了夏侯尚。扯了下缰绳,勒马停下,可是对方仿佛就像是没看到自己一般,低着头自顾自往前走,“伯仁。”,曹丕唤了一声,这才见那人颇有些晃神地转过头。“怎么,你这是要去哪儿?”,夏侯尚闻言摇摇头,“没事,随便走走……”,曹丕也说不清夏侯尚最近为什么会这样,只知道这人现在心情很差,但是再差也不应该影响到手上的事情。“我要去寻司马懿,比起闲逛,你若是无事不若随我一起去处理下现在朝廷上的事情,况且,这件事……和凌昊有关。”,曹丕提起凌昊,脸色也是不怎么好。夏侯尚顿了一下,“……嗯。”。
至于曹丕为什么会突然去寻司马懿,恐怕也是因为知道司马懿和胡信关系一向不错,从他那里说不定会得到些蛛丝马迹。“是胡信那件事吗?”,夏侯尚猜了个大不离,“嗯,父亲那里还没查到什么,司马懿往日和胡信走得最近,我打算问过他之后再作打算。”,曹丕一脸凝重,大步走进门内。两人一进门,就看到屋内的司马懿刚刚关上窗,见到曹丕司马懿表情稍变,不过也只有一秒钟的时间就恢复了往日的神情。“事情紧急,其他的我就不多解释了,胡信那件事想必你也知道吧?”,曹丕开门见山。“知道,只不过他为什么要去刺杀凌昊这件事我一无所知,前番刑部的人也来盘查过。”,曹丕盯着司马懿,“你一点都不知道?他总该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司马懿无奈地摇摇头,“我虽和他熟知,但是这件事太出乎意料了,说实话,他突然离职,我甚至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溺毙的。”,司马懿的表情完全看不到一丝异样,曹丕收回审视的视线。
“你要知道,以你现在的身份是最容易被刑部盘查的,到时候怎么做应该不需要我提醒你。”,司马懿俯首,“这个自然,仲达万事皆宜主公为先。”。夏侯尚默言,扫视了一眼四周,桌上笔墨未干,确实没什么异常,扫了眼窗棱,似乎有个影子一闪而过,再眨眼却看不见了。“主公现在处在紧要关头,仲达几次谏言都被直接推了下来,但是相信您是明白人,这个时候想要翻身除了一个方法已经别无他法了,如果到时候孙策那边再来归汉,主公这么多年来的努力就算是彻彻底底白费了。”,司马懿还保持着俯首的姿态。曹丕居高临下,“这个父亲自然知道,但是其中的危险程度不是常人可以想象的,一旦其中有一个环节出了一点差错,就是全军覆没的下场。”,“可是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不是吗?安身和计划二者只能选一个。”,司马懿这次抬了头,眼神中闪着一丝令人不甚松快的光芒。曹丕皱皱眉,“你没必要催我,这件事父亲自有定夺。既然胡信的事情你不知道,那就好好准备好应付刑部,伯仁,我们回去吧。”,来了不到一盏茶的工夫,说了几句话就准备离开,夏侯尚视线从司马懿书桌上收回来,不知怎么,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可惜一时又说不上来,见曹丕已经离开了屋子,不得已,只得对着司马懿点头示意了下而后也离开了。
目送两个人离开,司马懿转身,重新回到窗前,打开窗,窗外一只鸽子落在窗棱上。“这可全托在你身上了,不要让我失望。”,一句话带了些笑意,司马懿松开手往上一扬,看着鸽子消失在天空里。
“我有些不明白……刚刚仲达和你对话,什么意思?主公要做什么?”,难不成曹操真打算叛变朝廷?“这件事你最好还是不要多问。”,曹丕闭口不言更让夏侯尚怀疑,最近不光是曹操府上进进出出,叔父府上也是,有熟悉的有不熟悉的,大都是朝廷中的官员,还有些是地方急召过来的地方官,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是曹操手下掌管兵马的人,要说没什么事,估计没几个人信。虽说已经尽量低调不引人注目了,但是自己毕竟是夏侯渊的侄子,有些事情多多少少总会涉及一点,今日曹丕和司马懿的对话更是令他觉得曹操动向有变。之前自己为曹操卖命,拼的是宗家,同时也算是为朝廷收复在外势力,现在刘备归属了,孙策也不会撑太久,这么一来不是皆大欢喜,偏偏现在这个样子,难不成真的像凌昊所说,自己一直以来都跟错了人……
“现在要去哪?”,见夏侯尚不说话,曹丕问道,“随便走走。”,还是这个回答。“虽然不知道你和他的关系究竟有多好,但是我劝你还是别和凌昊沾上关系,你要知道我们和他根本就是敌人。”,夏侯尚垂眸,依旧沉默。曹丕现在真的很想上去一巴掌打醒这个人,他就知道夏侯尚至今还在为和凌昊的关系而矛盾,导致现在做什么都兴致缺缺。“你若还是和他保持关系,迟早有一天,你会后悔的。”,后悔?他早就后悔了,可惜世界上并没有后悔药可吃,“我早就后悔遇上他了,当初这条命,就算是丢了也罢,可是,有些事情你不知道。”,夏侯尚苦笑了一下,自己怎么会把一个男人当成女人,而且一错就是这么多年,更可笑的是,现在知道了对方是男人,自己竟然还念念不忘,如果把自己这辈子唯一喜欢上的人是个男人这件事告诉曹丕,曹丕肯定认为他疯了。
看着这个自小一起长大的人,曹丕还是第一次看到夏侯尚这样。“我是不知道,你也从没说过,呵,你总该不会是被这个凌昊迷了心神了吧,若是论长相,这人确实是阴柔俊美,但是,他是个男人,可生不了孩子。”,听起来语气很冲的口吻,夏侯尚心里又不舒服起来,“我只不过是好心提醒你一下,离他远点,对你再好不过。”,曹丕上前拍了拍夏侯尚的肩膀,随后踩着马镫上了马,“我还有不少事情,你也该早些回去了。”,说完就勒紧缰绳掉头。看着曹丕走远,夏侯尚在原地顿了半晌,之前曹丕可从不会过多过问自己这些事,最近却总是频频提醒他,每次谈起凌昊面上表情也是说不出的怪。盯着地上的影子看了一会儿,夏侯尚终于再次抬脚。
纠结了许久,当夏侯尚再次停下来的时候,眼前已经是那个熟悉的建筑。
“主子,夏侯将军求见,您见不见?”,本在和诸葛亮交代日后的打算以及商讨目前情势,不料下人突然在外面道。“夏侯……?”,“回主子,是夏侯尚将军。”。凌昊当即一怔,他已经很久没见到过夏侯尚了,当初夏侯尚一直躲着他,甚至见面也不说话……自己本以为他和夏侯尚之间就这么散了,却不料夏侯尚竟然会主动找他,是因为自己眼睛的事情吗?诸葛亮明显不知道夏侯尚的事情,凌昊只能庆幸吕布在兵场,马超在宫里,若是二人在,定然不会放夏侯尚进来的,但是自己毕竟欠了夏侯尚这么多,这个时候总不能拒而不见,一切错在他,夏侯尚并没有错。如果可以,他希望不要破坏了和夏侯尚之间的朋友关系,但是如果因为自己的存在让夏侯尚为难,自己也是万万不能再给对方添一丝麻烦,长痛不如短痛……“师傅,我去一下,马上就回来。”,一听到“夏侯”二字,就知道是曹操那边的人,诸葛亮眉头微皱。
心情很复杂,凌昊来到偏厅,正见那个好久不见的人坐在一旁。“伯仁……”,凌昊唤了声,随后苦笑,“我还以为你要和我断绝关系了。”。夏侯尚没有说话,看着凌昊,那双眼睛一如往日,看来已经完全没问题了。“听说你眼睛好了,顺路过来看看……”,一句话说完就再没了音,夏侯尚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凌昊也是,这种气氛很是压抑。“你最近……怎么样,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凌昊咳了声,也坐下。“没什么,近来事情有些多罢了,你呢?”,夏侯尚看向凌昊,“还好。”,实在找不出什么话题了,凌昊不由有些词穷。“也是,是我多问了。即使有事情,想必温侯也会摆平一切吧。”,不自觉就带上些自嘲的口吻,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夏侯尚故作轻松。由于事先退了下人,所以现在就只有凌昊和夏侯尚二人,夏侯尚也无需多顾忌什么,凌昊听在耳里还是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一切都是我的错,对不起,我从未想到会是这种局面。”,凌昊的道歉自己已经听过不止一遍,夏侯尚却只觉得愈发烦闷,“吕布他对你好吗?”。凌昊犹豫了几秒,实际上这个问题他到底该怎么回答夏侯尚,吕布对他自然很好,可是自己这么说了反倒又会增加夏侯尚的痛楚。
见凌昊没回答,夏侯尚轻轻叹了口气,“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把你当初女子,自你救我那次起我就对你有了好感,可惜天意弄人。到现在我才知道原来不是时间问题,只有遇到了某个人的时候你才知道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只不过,现在看来已经晚了,子玄……”。夏侯尚盯着凌昊的眼睛,“如果说我不属于曹丞相麾下,如若你没有先喜欢上吕布,在你心里,会不会有一点我夏侯尚的位置?”,会吗?也许吧……“嗯。”。这样就好了……就这样吧,他还能再奢求什么呢,怪只怪上天让他在错的时间遇上对的人。
“曹丞相因为刑部胡信一事所逼,现在已经打算做最后反击了,近来麾下兵马集结,在孙策江东传来消息之前,很有可能会有不小的冲突,你要小心。”。这可以说是直接在向他泄漏曹操的行迹,凌昊看着夏侯尚,他到底还要帮自己到什么时候,如果这件事被曹操知道了,定然不会轻饶了他,“伯仁……”。“我一直站在汉朝这边,如果换做是你对朝廷有异心,我同样也会这么做的,所以你不用谢我,就当是我一个朋友应该做的吧。”,说到这里,夏侯尚从座上起身,“如果没事的话,我也该回去了,出来太久会被怀疑的。”。凌昊全程没能说几句话,看着这样的夏侯尚,自己心里很是愧疚。“我送你。”。
第264章好坏掺半
为刘备封王一事日子已经定下,再加上荆楚后方事宜也已办妥,除了朝廷上的事情,诸葛亮他们需要关注的并不多,反倒是吕布、马超二人要忙的事情越来越多,虽不情愿,但是也无可奈何。凌昊心知二人整日被朝廷的事情缠的焦头烂额,即便是抽出时间来这里,不到一会儿又会被宫里的人叫走,鉴于华佗所言眼睛已无大碍,凌昊还是决定早些回到朝廷上比较好,正好曹操最近也会有大动作。
汉献帝早就相中了诸葛亮,一心想把诸葛亮直接提到朝廷上,可是又碍于刘备一直没有当面说出来,上次本来让凌昊去提点提点,没想到凌昊发生了那种事,所以暂时作罢,现在凌昊重新回到朝廷之上,一来为了奖赏凌昊成功说服刘备归属,二来也为了给凌昊莫名受袭一事抚慰,三为了让凌昊在日后起到更大的作用。毕竟是凌昊说服了刘备,而且孙策那边和凌昊关系也颇为不错,身为刘备麾下,辗转四方,结交的人不少,而且都是些可以扭转时局的人物,不得不说,凌昊这个粘合剂的作用甚至比他这个皇帝还要大。接下来诸葛亮这方面,也需要凌昊多上点心。于是乎,几个月的御史员一职终于可以升了品阶,虽然不能位列三公,但是一跃而成中九卿之一的光禄勋,也足够令多数人艳羡了。汉室九卿,真正能掌握权利的并不多,其中的光禄勋总领宫内一切,属官多,机构庞大,其属官秩位也很高。至于这个官职主管什么,大部分还是宫廷内的警卫事务,这么一来,马超手上的半个御林就转交到了凌昊手上。但是汉献帝给予凌昊这么一个官职,用意显然不在此,光禄勋的实际权力远不止于宫廷警卫,皇帝手下的可信赖力量皆在此,同时也是训练集中人才的地方,既然汉献帝想要诸葛亮,那现在就趁着机会把这个官职交给凌昊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于此,曹操还是没有什么借口对皇帝的做法提出异议,下了早朝,脸色黑的可以,连手下的话也无心听,直接就出了宫门。这样一步步掏空下来,迟早有一天自己这个丞相位置都保不住了,是等着被剥夺手上的权利还是最后搏一搏,他现在是该做个选择了。
下了朝,凌昊跟着朝廷上的人去了解了一下光禄勋的处所以及手下各部,完事了之后又被皇帝叫过去叮嘱这叮嘱那,等从大殿里出来的时候已经临近午时了,思量着接管了马超手上的御林,马超就可以把所有精力放在外防军马上,吕布那边的兵场早就已经成了自己手上的力量,现在的自己是不是还得去寻马超交接?问了相关的人,知道马超已经提前去了兵场,凌昊出了宫门就想往兵场赶,不料在门口看到了骑着白马的赵云。
“子龙?”,凌昊一愣,赵云在外面的时间不短,见凌昊出来策马上前,“你怎么来了?”。“回府还是去哪儿?”,赵云道。“要去找孟起交接御林,所以现在得赶去兵场。”,凌昊老实回答道。赵云点点头,“主公想寻马超,但是又抽不开身,正好一起前去。”。凌昊闻言当即有些不解,刘备寻马超做什么?“怎么自己一个人,万一再遇到上次的事情怎么办?我本以为那二人会跟在你身边。”,本还在想刘备到底找马超有什么事情,一听赵云这么说,凌昊顿时无言,“你这样……搞的我很弱一样。”,凌昊骑上马,颇有些无奈。“现在朝廷到处都是针对你的人,万事还是小心点比较好。”,赵云眉头微皱。眼见着对方又要往奇怪的方向想,凌昊立即咳了一声,“不是,每个人手上的事情都不少,怎么可能有这么多的时间,况且上次只是疏忽了,那种事情不会再发生第二次了。”,“可是——”,赵云不怎么放心的样子,凌昊笑笑,“我会小心的,毕竟,我还舍不得放下现在的生活。”。
二人只花了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兵场,看守的士兵见是凌昊直接放行。“马超将军现在在兵场吗?”,凌昊把马交给士兵,见赵云也下了马,遂问道。“回大人,骠骑将军和大将军都在演武台。”,得到了确切的回复,凌昊点头往里面走。“等下,那不是曹丕的马车吗?”,赵云注意到路旁停着一辆马车,这辆马车他倒是在第一次去皇宫时见过一次。凌昊循着视线望去,果然,是曹丕的马车不错,曹丕来这里做什么……这个疑问显然没能困扰凌昊太久,还没刚踏进场内,远远就见台上几个熟悉的影子。
“呵,既然这样,温侯为何处处袒护着凌昊?谁人不知,当年的那个吕布是出了名的狠戾冷血,怎么,区区不到十年的时间,这野性就被驯化了?”,曹丕看了眼一旁的曹苒,“还是说温侯真的转而喜欢男人了?”。吕布眼神一直是冷冷的,曹丕带着曹苒过来就是为了试探他这件事情?要不是顾忌着曹操势力还在,自己这边不能出事,依照吕布的个性,他早就甩脸发火了。“身为堂堂副丞相,整日关心这种事情,也难怪曹操路走到尽头。”,马超自始至终都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淡淡扔了一句。“比起你们曹家的人,我宁愿选择一个男人。这样你满意了吗?”,吕布话一出口,就见曹苒脸色一白。曹丕脸色很不好,“我很同情你,几年下来对一个人念念不忘,可惜,那个人是个男人,而且他和你完全是相反的两个势力,你三番五次来寻我,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在嫉妒?又或者是,由爱生恨?”,吕布的口吻听起来满是嘲讽。
“三哥,我们走吧……父亲该着急了。”,曹苒掩去眼中的情绪,伸手拉了下曹丕的衣服,她已经不想再待下去了,听着心里曾经那么喜欢的人这么毫不留情地否定自己,换成谁都承受不了,她是曹操的女儿,这辈子注定和吕布这个男人无缘。“怎么,还不走?”,看着曹丕难得被激怒的样子,吕布视线一移,走到曹苒面前,不甚温柔地抬起曹苒的下巴,眼神中染上些戏谑之意,“曹家的女人?曹操就这么想把自己的女儿送给人糟蹋吗?只可惜,就像你这个三哥说的一样,我还真不喜欢女人。”,半真半假的话颇有种混淆视听的感觉,曹苒咬着唇。曹丕上前拉开曹苒,“你说这话,就不怕传出去?”。吕布无所谓,重新回到座位上,“那也要有人相信,随你好了。”。马超摇摇头,视线转移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场边站着的两个人。
凌昊没有上前,他不知道台上人说了些什么,只不过把一切都看了个清清楚楚,直到曹丕和那个女子离开,身边的赵云拉了他一下这才反应过来。“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凌昊看了眼曹丕离开的方向,“很明显。”,赵云看向台上两个人。
“刚刚的事情若是被子玄看在眼里,他会不会误会?”,马超突然转头对吕布说了一句,吕布没注意到兵场外围的情况,听到马超这句话顿了一下,“什么意思。”,然而未及马超再次开口,视线里就走进了两个人影。“宫里的事情结束了,我来寻孟起拿军符。”,凌昊咳了一声,“话说,曹丕来做什么?”。“想把自己的妹妹嫁给他。”,马超解下腰间的兵符交给凌昊,随后看了眼吕布。凌昊闻言,顿时无语,接过兵符和已经载录好的名单,“对了,孟起,主公那里似乎在寻你,你现在能抽得出时间吗?”。算起来,自马超离开荆州以后,赵云也没听过西凉那边有消息,不过半年,这人已经位居朝廷一品,世事看来总是难料,当年和马超赌的事情到现在看来也没什么意义了。“具体什么事情恐怕只有去了才知道。”,赵云看了眼马超。
看着二人离开,凌昊收起兵符,“我也要回去了。”虽然知道依照吕布的性子,是绝对不会和曹操那边有半点瓜葛,但是既然曹丕都带着人找上门来了,想想上次澄清自己就是救徐母那件事的主人公,曹丕明显没想到的模样……“你来多久了?”,过来一开口就是寻马超,现在又急着回去,吕布显然以为凌昊看到了刚刚那一幕对自己产生了误解。“有段时间了,见曹丕在上面,就没过去。”。“我对那女人没一点意思。”,吕布忽的闷闷吐出一句,凌昊一愣,半晌才意识到吕布这是在解释,不知为何,凌昊忍不住笑了一声。“我知道,你不用特地告诉我,我又没有误会什么,只不过第一天接手,宫里的事情很多,也没多少空余时间。我只是在担心,曹丕怀疑你我的关系,迟早有一天他会发现什么。”,“那就在被发现之前铲除曹操势力就好了。”,吕布已经很不耐烦了,刘备既然都已经归属了,江东那边自然不会自立门户,真不知道这曹操还在打什么主意,难不成还真的想叛朝,这和自取灭亡有什么区别,一旦江东同样归汉,加上他和马超手上朝廷一半的兵力,曹操手上现有的兵力实在是不足为惧。当年赤壁,数十万的差距,曹操仗的就是朝廷的兵,现在没了皇帝的谕令,单单仅凭着丞相一职,能调动的兵马又能有多少?
“就算是消除了曹操的隐患,那也不能公开说你喜欢男人啊,这让皇帝那边怎么办?”,“我不喜欢男人。”凌昊一时没反应过来,“我喜欢你。”,这和喜欢男人有什么区别……吕布到底是有多执着于这二词的区别。“算了,这件事先放着。”,凌昊无奈一笑,随后抬起手中的那半叠名单,拉了下吕布,借着纸张的遮挡轻轻吻了下对方的脸,“我先回去了,你忙吧。”。
第265章返还西凉
就在凌昊回到朝廷的第四天,江东那边的消息珊珊来迟,形势所迫,江东不能一枝独大,自然与刘备要求的一样,只要不剥夺该有的权利与土地,孙家作为臣民愿意效力于汉室。而相对于皇帝这边,曹操几日下来却悄无声息,平静的不能再平静,这不像是曹操的作风……不过,对于凌昊而言,已经无所谓了,现在这种一边倒的形式,曹操要是还想走原先的路那才真的是自讨苦吃。但是,即便是曹操势力就此偃旗息鼓,皇帝也决不会再把曹氏一族留在朝廷上了,所以,不论曹操反不反,皇帝下手是一定的。
至于胡信那件事,刑部的人可以说到现在一点都不敢松懈,可惜依旧没寻出可靠的证据。古代毕竟没有现代那些仪器,也不知道指纹什么的,破案什么全凭人力,凌昊本就不抱太大希望,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当心不要再犯同一个错误就好,接下来还得费费心,怎么说服诸葛亮进入朝廷……在宫里待了一天,临近晚上这才回到府上。
“二哥二哥~你看!”,凌昊前脚还没刚踏进门,就见韩泠风一样冲过来,手上拿着一张东西不住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有些眼花,凌昊止住了韩泠的动作。“这是什么?”,身边的马超接过韩泠手上的信。“大哥写来的,我告诉他你的眼睛已经好了,现在升为了光禄勋,然后大哥让你这几天务必回去一趟。”,韩泠眨了眨大眼睛,嘴角的笑有些幸灾乐祸,“前些日子提出让你成家,现在直接让你回家了。”。“成家?”,马超闻言顿时眉头一皱,凌昊摇摇头,“大哥前些日子寄信过来说要给我说亲,本来想抽空回去一趟说明情况,推了那件事,不想遇到了意外,看来这次势必要抽出点时间回去一趟了,不知皇帝那边允不允我这个假……”。
马超把信交给凌昊,凌昊大略浏览一下,确实是韩泠所言不错。“二哥要一个人回去吗?”,马超想也没想直接拒绝了,“一个人不安全。”。“也是啊,那少将军要陪我二哥回去吗?反正早晚都要公开的,想我大哥也不是这么古板的人。”,马超看向凌昊,半晌叹口气,“不是不想,而是朝廷这边……皇帝不会让我在这个时候离开都里的。”,“那就是说,温侯他也走不开了?”,韩泠思量了一下。凌昊在一旁有些无语,韩泠这意思,好像迫不及待让他回西凉一样。“不行就让赵云陪你回去一趟,你一个人的话我不放心。”,马超实在是迫不得已。
自打经历了上次那种事情,他在他们眼里现在基本比手无寸铁的普通人还“弱”,之前说他不像将军,像个读书人他勉强不做解释,但是现在直接沦落到这种地步,凌昊咳了一声,“我说,论身手的话我还不算差,上次真的只是个意外,况且,时间相隔这么近,曹操不会轻举易动的。”,马超依旧不同意,“你也说了,上次的意外是在不注意情况下,暗箭难防。不是忽视你的身手,但是唯有在这方面,你知道我不能再冒任何险了。赵云向来谨慎稳重,有他跟着,我才放心。”。凌昊闻言,顿了一会儿,这才道,“嗯。”。韩泠在一旁看着这两人的气氛,不由有种闲人免入的状态,真是……当事人没感觉什么,她一个外人看着都冒粉红泡泡了。“总觉得好像有些多余了,你们那什么吧,我任务完成了,先回房给大哥回信了。”,韩泠说完兀自先离开了。
“很久没能回去了,自上次失踪,再加上失明一事,想必大哥已经快急疯了,若不是大嫂怀有身孕,恐怕大哥早就要来这里寻我了。”,凌昊看着手里的信,眼神之中带着愧责。马超伸手握住凌昊的手,似乎在安慰,“你情况特殊,明日奏请皇帝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朝廷的事情暂且交给我就好,回去好好处理完家里的事情再回来也不迟。”。“嗯,回去正好能给伯瞻带个信。”,凌昊呼出一口气,马岱现在代替马超管理西凉那边的事情,这么说起来,马超也已经有很久没能回自己的家乡一趟了。“那我先回了。”,马超起身,凌昊放下信,“我送你。”,“不用了,你早点休息吧。”,马超轻轻抚着凌昊的侧脸,浅浅一笑使得冷峻的脸一下子柔和了起来,凌昊也笑,“好吧,路上小心点。”。
次日凌昊私下见了皇上一面,说明来意之后,汉献帝犹豫了一会儿,凌昊这个时候离开朝廷,刘备那边的事情怕又要拖延不少时间,但是也不能因为这个就拒绝,毕竟凌昊回家也是人之常情。“皇上不用担心,臣已与诸葛军师说好,至于刘备那边,一切都会按照步骤来。”,汉献帝担心的就是这个,见凌昊已经事先处理好便没了异议,“这样就好,你回去的时候还是要小心些,不若朕派些人跟着你。”,凌昊闻言,当即婉拒,“谢皇上恩典,臣自然会小心,此行打算与赵云同行,所以皇上不用太担心,一旦处理完了家中之事,臣尽快回来。”。当然,自己回西凉,刘备的封王大典怕是就赶不上了,不过有诸葛亮在他不用担心什么,至于更多的,还是等回去见见赵云再详谈吧,在刘备还未封王之前,赵云应该不会很忙才是。
赵云确实不忙,他现在唯一要忙的恐怕就是应付天天跑过来的韩泠,至于韩泠为什么天天往这边跑,除去自己,最大的因素就只能是关平了,关将军今日也是闲来无事,这直接导致了关平的闲暇时间急剧缩短,前几日还能去去凌昊府上,这几日却是连吃饭的时间都紧张起来。
“爹,您就饶了我吧,已经整整一上午了,再说……等会泠儿还要来寻我呢。”,后半句音量小了很多,关羽看着关平,忽然对着关平的头就打了一下。“爹?”,关平没料到一般,捂着头不解地看着关羽。“你这小子,还知道人家姑娘天天来寻你,你要是真喜欢子玄他妹妹,还不趁早去提亲,这都过去了多久了,一点动静都没有。”。赵云在一旁不由有些无奈,他倒是难得见关羽这样。关平支支吾吾,“您既然知道,还让我天天在这……”,刚抱怨了一句,余光就瞥见场外跑进来一个人。“赵将军~”,韩泠招招手,直接奔着赵云就跑过来了。关平刚刚还在埋怨关羽,这下脸上的表情瞬间就有些僵了。他怎么感觉韩泠每天往这边跑不是来寻他,反而是来找赵云一样。“关将军好。”,韩泠向关羽问了好这才看向关平,“怎么样,今天结束了?”。“还没,马上了,话说你——”,关平挠挠头,刚想问韩泠来着干什么,下一秒就见韩泠已经转过了头,扯着赵云的袖子。关羽看着关平,拍拍对方的肩膀,“一个男人,有时候不能这么被动。”,说完这句话,走的时候,末了还叹息了一声。关平咳了一声,谁知韩泠就像没听到一样,依旧面对着赵云。
关平气闷,这韩泠不是说赵云已经和子玄在一起了吗,现在她一个女儿家,整天对着赵云拉拉扯扯地成何体统?“二哥这几天要回西凉一趟,赵将军你有空没?”,赵云一愣,“其实是大哥担心二哥,正好现在二哥眼睛好了,就打算回去一趟,而且,大哥那意思似乎想要赶紧让二哥成家,我相信赵将军一定不会放心让二哥一个人回去吧?”,韩泠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显然已经把身后的关平忘了。“子玄他知道吗?”,“昨天就打算让你陪着一起回去一趟,今日去宫里到现在还没回来,估计已经和皇上说好了吧。”。也就是说韩泠是先来报信的了,赵云一口应了,随后道:“我感觉你若是再抓着我的袖子,坦之绝对要生气了。”。话这么说,韩泠这才想起来关平,之前也是经常对赵云做这种动作并不觉得什么,毕竟赵云喜欢自家二哥,自己和赵云关系再清白不过,如今放在别人面前肯定就变了味。思及此,韩泠立马松开赵云的衣袖,随后转身,“那个,我就是来给赵将军传个信,再说了,你也知道赵将军喜欢我二哥,下次我尽量注意,注意。”,关平无语。赵云拿过一旁的长枪,解下手上的腕甲,“关将军说的是,这种事情还是应该明明白白说出来,免得夜长梦多。”。韩泠不解,关平看了眼韩泠,让他当面给韩泠说……他倒是宁愿直接去凌昊府上提亲,天知道自己说了韩泠是什么反应,总之不会是正常的反应。
凌昊从宫里出来早就过了午时,回家这件事也通知过了吕布,剩下的就只有刘备那边了,而且,江东那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人,自己回去也待不了多长时间,在这不算长的时间里还要处理好韩姓凌姓,再加上……向韩子墨坦白喜欢上男人这件事。想想也真是,上天开的玩笑有点大,当初韩子墨告诉自己那件事的时候,自己心里无比抗拒,现在轮到自己亲口告诉韩子墨他爱上了男人,不过,好在韩子墨早就已经解开了心结,现在和季莲在一起,无论如何,韩家有后了,再加上韩子墨的情况,他应该会原谅自己吧……
骑马赶去刘备那里,可惜刘备不在,无奈又问了诸葛亮在不在,谁知对方回道诸葛亮和左慈出去了……他运气要不要这么差,“赵将军也出去了?”,“是。”,也就是说,没一个人在?凌昊扯了下缰绳,看来他只有晚上再过来一趟了。“凌大人,赵将军此时应该在校场,您若是有急事可以去校场看看。”,“校场是吗?多谢。”,凌昊夹了下马肚,随后掉转马头朝校场方向奔去。校场和兵场相距不远,吕布掌管的兵场主要用来集训朝廷兵马,而校场就随意多了,没有多少严格的审查程序,所以,关张等人有时候得空了也会在这里切磋,刘备对于吕布是避之不及,手下的将领自然也不会主动去触霉头。把马拴在一旁,凌昊一走进场内就看见一个身着一袭黑色武衣的熟悉身影。凌昊一顿,旁边……似乎是韩泠和关平?
赵云从箭筒里抽出一支羽箭,随后张弓,弓箭搭在弦上几秒,下一刻,正中几十米之外箭靶的红心。凌昊上前,拍了下手,“百步穿杨,现在有空吗?”,赵云转身,看到凌昊,放下手上的弓,“上去说吧。”,赵云所谓的上面,自然是校场在高台之上搭建的一处专供休息的军帐。“要回西凉?”,凌昊话还没问,赵云反倒先开了口,看了眼韩泠,凌昊点头,“没办法,必须得回去一趟,而且有些事情还要和大哥商量商量。你有时间吗?”。“当然。”,赵云笑了下,揽过凌昊的肩膀。关平在一旁,看着凌昊和赵云二人不由有些尴尬,随后视线一移,转到韩泠身上,他到底该拿这丫头怎么办?
第266章纰漏频出
安排好了日程,并不打算在西凉待很久,凌昊通知过了朝廷和刘备那边就启程了。先前韩泠也写过信,相信韩子墨也不会太过着急,而且,此行除了让韩子墨安心外,他还必须要和对方谈谈这“凌”姓和“韩”姓的问题……凌昊走的第二天,马超就暂时接手了宫内事务,刑部那边还是没什么进展,没有足够的证据,仅凭着臆想不足以对曹操造成打击,由于不敢保证路上会不会出什么事情,所以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暗中派了几名西凉精兵尾随。
再说司马懿这边,由于和胡信熟知的关系,已经被找过不止一次,遵循着曹操的吩咐,只推说一切都不清楚,纵使是刑部拿了搜查令也搜不出什么东西。这么反复折腾了几次,这件事情就撞到了瓶颈。送走了不知第几番的官员,司马懿挥退下人,而后走到窗前的鸟笼旁,里面一只雪白的信鸽正在梳理羽毛,屈指吹了一声,窗外有声响传来,又一只鸽子拍拍翅膀落到了台上。“呵呵,看来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司马懿抓住信鸽,而后抽出鸽子腿上的信条,“书三架,镂空雕纹,足下三尺。”。扬手放飞了鸽子,司马懿看完迅速引燃了信条,而后立即转身出了房门。
相比较于凌昊这边的不急不缓,本就不怎么太平的曹操这边最近却是愈发乱起来。继上次的胡信一死,夏侯府上也是莫名就死了一个人,虽说只是一个小小的仆从,但是无缘无故就被抛尸门口,任谁看都不像是寻常的事情。本以为是有人寻仇,夏侯渊没怎么在意随便让人处理了就把这件事忘到了脑后。夏侯尚心里总感觉怪怪的,本来近日的气氛就很紧张了,现在刑部的人反倒是开始寻上他夏侯府了,刚开始和曹丕讲的时候,曹丕还说他疑神疑鬼,给司马懿说,司马懿也不怎么在意,只是一带而过。“也许是吕布那边的人干的,也许是其他势力,再加上上次胡信那件事情,主公决计是没有指使过,所以,不排除有人居心不轨的可能,还有——”,司马懿看着皱着眉头的夏侯尚,笑笑:“夏侯将军手上可保管着重要的东西,如果在这个时候出乱子可不好,你还是多去提醒提醒吧。”。夏侯尚一愣,“什么东西?”,“自然是不能被发现的东西,你未参与自然不知道,不过想想夏侯将军一向谨慎的性格,应该也不会有事情。”,说完,司马懿拍拍夏侯尚的肩膀就离开了。
夏侯尚无言,对于曹操一直以来在策划的事情,自己是无从知情,虽然身为夏侯渊的侄子,但是夏侯渊却从不透露分毫,他唯一能知道的就是这件事一定不是什么安稳的事情,不然曹操也用不着这么恨凌昊他们了。听说凌昊回了西凉,希望不要再出什么事情才好。
曹操现在躲凌昊还来不及,自然不会在他身上打主意,所以一路算是平稳地回到了西凉。西凉还是记忆中的样子没多大变化,和赵云先去了太守府,现在已经是马岱的住处了。没料到凌昊会突然回来,这还是在凌昊失踪之后马岱第一次重新见到凌昊。“子玄?你——你怎么回来了?还有赵将军。”,马岱看上去颇为惊讶。凌昊笑笑,“前些日子家里来信所以打算近日回家一趟,正好子龙有空。怎么样,伯瞻,最近可好?”。马岱给二人上了茶,看了眼二人,他确实是好久没见赵云和凌昊了,“还好,当初听说你失踪了我还很惊讶,后来听说你在朝廷上当了官,现在刘备也入朝了,西凉这片地方也挺平静的。对了,少主他现在怎么样?”。
“孟起挺好的,只不过因为公务繁忙不能抽身回来,等下次有空了我会催他回来一趟的。”。马岱闻言只是感慨,想当初叔父死于曹操之手,马超一个支撑着整个西凉,现在不仅西凉收回来了,马超也成为了朝廷一品骠骑大将军,如若叔父在世,想必也会极其欣慰吧。看了眼赵云,马岱突然问了一个问题,“既然刘备现在被封为了汉中王,那赵将军岂不是也应该在朝为官?”。凌昊视线看向赵云,“皇上当然很想提拔像子龙、关张将军以及诸葛军师这样的人才,但是,你知道现在曹操拦着路,汉中王定下已是不易,只有除去了曹操这个隐患才能够给朝廷大换血。我想,凭着子龙的实力,武官一品应该很容易。”,毕竟是长坂坡七进七出,单枪匹马独闯万人敌军的赵子龙。说实话,赵云和马岱不算太熟,只是刚刚好以前每次一和马超起冲突马岱恰好都在场而已。“那……少主和赵将军之间不会还向之前那样一见面就像仇人一样吧,这个,我是说毕竟日后都在朝廷上,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样有些不好。”。凌昊失言,以前的赵云和马超到底是怎么样啊,为什么马岱一副后怕的样子。
赵云剑眉微挑,没有反驳,只是道:“看情况吧。”,四个字一出弄得马岱有些无语,凌昊有些尴尬,咳了一声,随后拿出官牒直接转移了话题,让马岱印好了章,又闲侃了一会儿这才告辞回韩府。韩家的商铺行当现在都是由韩子墨一个人打理,也不知道这个时候在不在府上,万一再像第一次那样没有人认得他那可就无奈了。所幸不用说出韩子秋这个名字还是有人认得他的,门口的侍从一见到自己就像见到鬼了一样,眼睛瞪得老大。“二、二少爷?!”,还好还好,凌昊咳了一声,“是我,大哥在府上吗?”,侍从结结巴巴:“主子去商铺了,不过夫人在府上。”,“你去商铺通报一声吧,就说我回来了。”,凌昊说完点了下头就踏进了府里。“算起来……这韩府我总共也没回来几次,这次又要给大哥说明实情,我这个韩子秋的身份是不是太不尽责了?”,凌昊自嘲道,身边的赵云只是摇摇头,“你若是担心可以不用说,你大哥毕竟也是为了你好。”,“早说晚说都要说,况且……我不想再委屈你了。”。凌昊伸手握了握赵云的手,即便是韩子墨不同意。
本来季莲就怀有身孕,凌昊还担心自己这一回来,万一再让季莲情绪激动有个万一那自己可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了,然而在见到季莲的时候凌昊还是吓了一跳。他没料到季莲就这么挺着肚子就出来了,“凌大哥。”,季莲一看到凌昊当即面上就露出了惊喜之色,丫鬟扶着季莲坐好。凌昊看得心惊胆战,额头上紧张地冒出了一层冷汗,“这——怎么就这么出来了,身子不方便的话就好好躺着,万一有个意外大哥岂不是要杀了我。”。季莲情绪还是很激动,像是完全没听到凌昊的话一样,“我本以为你……幸好,回来了就好,子杰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的,对了,子杰他知道你回来了吗?”,见季莲转头就想让人去通知韩子墨。凌昊忙止住了,“不用了,我已经让人去通知大哥了。话说,我都应该唤你嫂子了,你就不要再叫我凌大哥了,直接叫我子玄吧,反正都是一家人。”。季莲没反应出这句话有什么不对,比如韩子秋字子非……从一开始光顾着高兴了,没注意凌昊身边的赵云。季莲看着赵云只觉有些熟悉,半晌才想起来赵云第一次和凌昊一起回来过,“这位是赵……将军?”。一如当年的面容,基本没什么变化,七八年下来反倒显得这二人越发年轻了,季莲有瞬间的疑惑,刚想开口问,就听外面有动静。
赵云本看着凌昊面对季莲小心翼翼的样子正无奈,听到动静,视线移开,这个时候本应该还在商铺里的韩子墨突然出现在了赵云的视线里,这人比起上次见又成熟了许多,不,确切地说是他和凌昊没变化,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化的只是其他人而已。凌昊不由起身,还未想好怎么开口,就见那个许久不见的人上前一把把他抱进了怀里,一如多年前一样。“大哥……”,凌昊默默唤了一声,韩子墨眉眼间满是浓的化不开的想念,良久才慢慢松开手。凌昊只觉脸上一热,韩子墨的手就抚上了自己的眼睛,凌昊浑身一僵,看着韩子墨眼中参杂的情感分毫不敢动,不会的,季莲已经有身孕了,韩子墨早就应该放弃这条不归路了。一旁的季莲只当兄弟二人相见,而看在赵云眼里却是隐隐有些不和谐,韩子墨对待凌昊的态度实在不能算是很正常,见凌昊还在发怔,赵云不由皱皱眉,而后咳了一声。凌昊这才意识到赵云不高兴了,当即借着整理衣服后撤了一小步,韩子墨垂眸,只不过几秒就恢复成了平日的样子。“眼睛已经没事了?”,“是,只是小毛病,没什么大碍。”,凌昊道。
韩子墨走到季莲身边,“你来了应该早些通知我,我也好早作准备。这位我没记错的话是赵将军不错吧?”。赵云视线一直放在韩子墨身上,见对方发问,点头,“因为担心他一个人回来不安全,所以此行就一起过来了,希望没给贵府添麻烦。”。韩子墨闻言顿了几秒,第一次就是赵云陪着子非,此后一直在刘备麾下那定然也是形影不离,时隔这么多年,子非竟然还和赵云待在一起,思及此,心里难免有些气闷,然而看到季莲,这些不该有的情绪还是被亏欠掩盖了过去。“怎么会,我也很担心子非,这么些年来有朋友在身边相互照顾着也好,朝廷那地方,实在是太危险。”。
第267章坦承公布
相比较于凌昊的不自然,韩子墨还是一如既往,看着兄弟二人之间怪异的气氛,赵云总感觉哪个地方有问题。晚上和韩家人吃了饭,凌昊自然被问了从之前一直到现在的事情,知道韩子墨是在关心自己,凌昊也不好意思现在就开口,算是完完全全当了一次乖弟弟的角色。因为季莲的原因也不能聊到太晚,韩子墨让人给二人收拾了房间,本打算送季莲回房间,不料赵云开口婉拒了,“不用了,子非现在出身在外,我担心朝廷上那些敌对势力会有所动作,以防万一,我和子非住一间就好了。”。凌昊闻言险些被一口气呛到,看着赵云如常的脸色,再看向韩子墨略显惊讶的表情,凌昊话语有些不利索,“这个……最近确实有些不太平。”,韩子墨看着赵云半晌,这才再次开口:“府上……好吧,安全为先。我就先送季莲回去了,你和赵将军跟着管事去休息吧。”。
见韩子墨和季莲离开,赵云这才看向凌昊,“你和你哥是怎么回事?”。凌昊一愣,随后眼神有些飘忽不定,“什么怎么回事……”。碍于还有下人在,赵云也不好直接问出来,一路走到住处,退了下人,赵云才重新开口,“总感觉你哥哥的样子很奇怪,给我一种不怎么舒服的感觉。”。凌昊咳了一声,“是你多想了吧,他这么久没见我了,身为亲兄弟,如此举动也可以理解……不过你若是不高兴我会尽量注意的。”,凌昊仔细观察了赵云的表情。“说不上来,算了。”,赵云摇摇头,而后关了门。凌昊本以为韩子墨今天就会提到给他说亲让他成家这件事,所以在吃饭的时候还有些紧张,见韩子墨只字未提心里松了一口气,但是他不保证在他待在西凉的这些天里韩子墨不会不提,至于凌姓和韩姓一事好说,直接说明原因,在内用韩子秋,在外用凌昊,想韩子墨也不会不谅解。
赵云一直没说话,凌昊不知道他又在想什么,至于韩子墨……他觉得还是不要把那件事告诉赵云为好。“怎么了,在想什么?”,凌昊拉过赵云的手,赵云敛目,眉眼间染上一丝无奈,“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哥哥抱着你的时候我心里很不舒服,连你大哥的醋都吃这是不是太过了?”。凌昊忽然笑了一声,而后忍不住顺势就抱了上去,“不会,说实话,我觉得你现在的样子——”,故意卡在了这,果不其然,赵云疑问的眼神看过来,“很有意思。”,凌昊忍着笑。赵云凤眸染上几分无奈,伸手扶着靠在他身上的凌昊,“有意思?”,“嗯?”,凌昊嘴角还挂着笑,没反应过来赵云反问的口吻,“既然你这么高兴,我们不如来做些更有意思的事情。”。语毕,凌昊表情僵了,抬头看向赵云,只见对方眸中满是笑意,腰上的手一紧,凌昊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不会是要……这、这可是在韩府。”,凌昊结巴道。“韩府怎么了?在哪里都是要睡觉的吧。”,凌昊闻言,赵云这意思似乎只是单纯的睡觉,思及自己刚刚想到的事情,顿时觉得尴尬无比。“怎么突然脸色这么红?”,赵云伸手抚了下凌昊耳畔,不料怀里的人突然推开自己,“你就当我喝酒的酒劲儿上来了吧。”。看着凌昊兀自坐到床边除下外衣就准备睡觉,赵云上前,“你刚刚以为我想干什么?”,若是换成是孙策或者吕布,凌昊一定会以为对方在调戏他,可面前的人是赵云,赵云这种正直温和的性子怎么可能会去“调戏”他?然而凌昊忘了赵云是个男人,而且是很正常正处在黄金时期的男人。“没什么……”看着凌昊略显尴尬的样子,赵云眉眼间的笑意愈甚,“其实,比起睡觉——”。话到一半,赵云俯身,突然吻上了凌昊的唇,“我确实是想做你刚刚想的事情。”。
“咳咳,大哥还在府上,你……”,凌昊眼神有些躲闪,表情多少有些不自在。赵云抱着凌昊,将脸埋进对方颈窝,鼻间充盈着怀里人的气息,他喜欢凌昊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这一步,再加上此行难得就他和凌昊两个人,没有其他人。“在都里一直没有机会,况且这么些年了……”,低声呓语,凌昊只觉耳边一热,赵云的呼吸近在咫尺。不知怎么的,凌昊忽然就想起了在桂阳的时候,再想想当初初次见面,他怎么也不会料到赵云会喜欢自己,这个在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将军。
“万一被府上的人发现岂不是很糟糕?”,现在可是在韩子墨的府上,万一被其他什么人撞见了——“这么晚了不会有人来的。”,赵云再次吻住凌昊的唇,将凌昊剩下的话吞进了肚里。他其实本来也没打算这么做,毕竟刚刚到韩家,而且也不想累着凌昊,可惜,打算只是打算,他只不过是逗逗凌昊而已,没想到心底压抑许久的野兽终究还是没止住。
两舌互相纠缠,赵云整个人都压了上来,情欲渐渐侵上凤眸,有些忍耐不了身体的燥热,明显起了欲望,在凌昊口腔内侵城掠池间,赵云放纵了身体的本能。他已经等这一刻等了这么多年,这个时候就此打住根本就不是一个男人能做的出来的。带着半分忐忑又带着半分紧张,凌昊没敢动,生怕发出什么声响引来其他人,这可不是在自己行院里。身上男人吻得他有些喘不过气,呼吸相融,连鼻息都变得异常炙热,凌昊只觉身体力量逐渐流失,体温随身体本能升高。“怎么办,我想吃了你。”,凌昊换气的空当,赵云抬起了头,好看的凤眸已然染满了浓重的欲望,本就如曜石一般的凤眸更显深邃无比。凌昊尴尬地咳了一声,失言间腰带被抽走,感觉赵云的手撩起衣物慢慢抚上肌肤,虽说和男人欢爱这种事情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了,但是此时身上的男人是赵云,昔日的挚友。凌昊并不是抗拒,只是觉得有些……“同样身为男人,为什么我总是被压的那个……”,凌昊很早就想问这个问题了。
赵云手上的动作微顿,抬眸盯着凌昊,半晌轻笑:“因为我先喜欢你,喜欢了七年。”。七年里他过的什么样可想而知,尤其是知道凌昊越过他直接答应孙策之后,想想,为什么整整七年才得到凌昊,他如果在一开始就像吕布一样,直接要了身下这人,事情是不是会简单很多,说不定凌昊也不会和其他男人有这么多牵扯,可惜,只是如果。自己这一忍,竟然忍了七年之久,“整整七年,你要怎么补偿我……”。凌昊心底说不出什么滋味,看着这样的赵云,“你一定是怪我的吧……不过,我现在才明白到底什么是真正值得去爱的人,七年,谢谢你没有离开。”。他现在想的是如果当初赵云没有作出选择,他和赵云之间又会是怎样?不论如何,赵云毕竟是陪伴他走过了一路的风风雨雨,自己欠他的何其多。赵云闻言只是摇摇头,随后执起凌昊的手印上一吻,“我知道你并非女子,钟意于男子已是不易。”。凌昊一顿,其实,“准确地说,我还是不喜欢男人。”,赵云闻言停下动作。凌昊眼神闪了闪,“只不过我喜欢的人恰恰是男人而已,换成其他人……我只会觉得难以接受。”,甚至光是假设就会觉得恶心,所以,自己的性向并非转向男子,只是转移到这几个人身上而已。
“你这是变相地告诉我你已经准备好了吗?”,什么?凌昊反应过来,耳根一红,“我尽量努力让你今晚没空去想其他人。”,赵云声音低低的,莫名之中带着几分笑意。凌昊被身上男人难得略显邪气的笑晃了神,刚刚弄清楚这句话的含义,赵云的手已经解开了衣领处的系扣,随后除去了他的外衣。凌昊脸色泛红,都已经这种地步了,今晚看来是……躲不掉了。“等等……”,凌昊眼神闪烁,“不要在脖颈处留下痕迹,我怕大哥他……见到了会——咳咳。”,后半句即使不说赵云也知道凌昊想说什么,“我尽量。”,什么叫尽量?凌昊还欲说话,下一秒嘴就被封住,湿热的长舌侵入,直接勾住他的舌头开始吮咬。
长舌相互缱绻相缠间,赵云探入衣领,缓缓拉开在此时颇为碍事的里衣,大手抚上胸膛的瞬间,感觉身下的人身体一颤。除去桂阳那次活水温泉,他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欣赏凌昊的身体,也是第一次这么零距离“肆无忌惮”地显露自己对面前这个男人的欲望。大手抚摸着较他更白皙的皮肤,精健结实的胸膛,手下的触感温热光滑。身体最原始的欲望被带动的愈发浓烈,他甚至一分钟都不想等,就在这一秒占有这个人,赵云呼吸一沉,手下的力度又加重了许多。
三下五除二除去自己和凌昊身上多余的衣服,二人裸身相贴,不留一丝缝隙,身上男人火热的体温瞬间传到凌昊身上。凌昊脸上的红晕又上升了几个色调,忍不住移开视线,他能感觉赵云那里明显已经变得火热硬挺的东西正抵在自己两腿之间。凌昊一动不敢动,这个时候动一下就是自作孽,“子玄……”,沙哑的嗓音似乎在诱惑凌昊转过头。这是他和赵云的第一次,虽然他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是面对这样的赵云还是会觉得紧张,感觉呼吸一近,凌昊闭上眼,耳垂立即一热。赵云不断吻着凌昊的面颊,而后舌尖舔上脖子处的凸起,凌昊一僵,心跳加快。脑际不知为何又想起了他和赵云初次见面的情形,那个白衣银甲,俊逸淡漠,温文尔雅的男人,他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生生死死,现在这个昔日的挚友却和他成为了这种关系……
“谢谢你……愿意接受这样的我……”,凌昊抬手,终于抚上赵云结实的后背,这人健壮矫健的躯体饶是他这样的男人看在眼里都觉得漂亮,这么想想,能和赵云如此亲近的除了自己似乎真的再无他人,虽然……此亲近更甚彼亲近。赵云向下吻上胸膛,听着凌昊一声闷哼,下身的热流已经全部集中在了腹部。虽说是第一次和男人欢爱,但是不宜操之过急这一点自己多多少少还是知道的,为了不给凌昊留下不好的感受,赵云只得暂时忍住体内火燎的欲望。左手不自禁在凌昊身上游走,大力的抚摸令每一寸皮肤都染上了暧昧的红色,长舌更是裹住了凌昊胸部的茱萸。凌昊揽着赵云脖颈的手一紧,欲望的冲击让他只想缩起身体,无奈身体被压得死死的,稍微动动就让赵云呼吸越发沉重。一开始的舔吻渐渐变成了吮吻,赵云牙齿轻轻摩擦着凸起,时轻时重,右手本来在爱抚另一个凸起,此时却向下握住了凌昊的欲望。
“等——等等……”,凌昊一阵战栗,下身本来勃起的欲望突然被赵云握住,一种说不出的酥麻瞬间传遍全身。“嗯?”,赵云低笑一声,手下已经感觉到了黏滑之意,慢慢加大力度,顺着茎身上下抚握。凌昊只觉身体阵阵快感来袭,他竟然想让赵云就这么不要停,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凌昊羞愧不已,但是身体本能往往比话语诚实,“唔……”,凌昊呻吟一声,随后屏住呼吸,“不要……”。“不要?”,赵云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看着被情欲浸染,此刻极为诱人的男人,下体的灼热又胀大了一分。凌昊只觉赵云松了手,还未来得及喘息,下一刻整个身体都失去了力量,赵云——竟然用嘴代替了手,直接含住了他的欲望……凌昊羞红了脸,却是连合腿的力气也没有。赵云埋在凌昊双腿间,一手揽住腿部,而后向两边分开,长舌不断舔舐着紧绷的茎壁,力度适中地舔吻,感受着凌昊的欲望在口中越发胀大,随后舌尖勾住茎头,用力一压,满意地听见凌昊愈发难以压抑的呻吟不断从嘴里溢出。舔了舔茎头,再次把欲望吞入嘴中,赵云长舌卷动,开始有规律地吞吐,只不过不同的是,这次力度很大,有些强迫凌昊释放的意思。
凌昊强忍着欲望,嘴中的呻吟溃不成军,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听在凌昊耳里更是折磨,赵云还在帮他缓解欲望,反复的吸吮舔咬使的凌昊身体上的快感得到了满足。赵云牙齿磨上阳物前端茎口,凌昊浑身颤着,一阵热流经过,不知过了多久,忍耐终于宣布告终,凌昊喘着气,眼前一阵白光。赵云慢慢抬起头,嘴角隐约有白色的浊液流出,面上也溅上了些许令人脸红的液体,凌昊只觉得这样对赵云,心里有种很强烈的压迫和负罪感,他竟然让赵云帮他——一句尴尬的“对不起……”之后,难堪地想合拢双腿,不料赵云反而将他的腿分的更开,低头张口,液体瞬间流在凌昊腿间,后穴入口被一根根手指侵入,沾着黏滑液体的手指慢慢拓宽着穴口。
“你的味道……”,赵云在凌昊腿间低语,抽出手指而后再次覆身吻住凌昊的唇,“一如预料的好。”,凌昊手还没刚抱上赵云,下体突然一热,赵云挺腰,下身那粗大灼热的硬物已然借着精液的润滑挤入了自己体内。阳物一寸寸深入,不断摩擦着敏感的肉壁,凌昊贴紧了赵云,下身不自觉抬起迎合赵云。当阳物全部没入体内,二人真正融合的时候,凌昊喉咙里溢出一声呻吟。赵云勾起凌昊的腰身,下体微动,适应了体位而后本能开始慢慢动起来。第一次的交合异常顺利,深入凌昊体内的赵云感觉浑身都兴奋起来,他无法确切地找出一个词来形容现在的感觉,也形容不了现在身体上的快感到底有多舒服,一想到现在被自己压在身下正和他欢爱的人是心底一直想要狠狠占有的凌昊……他就觉得一向引以为傲的自控力已经不知道被丢到了什么地方。
“子——子龙……唔……”,凌昊还在适应,突然感觉体内的灼热毫无预兆地加快了速度,揽着对方脖颈的手臂一紧。“疼?”,赵云动作一缓,凌昊摇摇头,“抱歉,我忍不住……”,赵云吻着凌昊嘴角,抬高凌昊的腰,浅浅往外抽出一小段距离随后挺腰,伴着急剧的摩擦,阳物一刺到底,即便是沾着欲液经过了润滑,说不出的疼痛也让凌昊浑身一颤,但疼痛只是转瞬即逝。侵入的灼热不断刺激着肠壁,本就湿漉漉的下体越发黏滑起来,空气中满是淫靡的欢爱气息。凌昊低喘,承受着赵云在自己体内一次比一次大力的抽送,本来揽着对方脖颈的手也无力地垂下来,赵云吻去凌昊额头的汗,随后按住身下人的肩膀,寻到了敏感点开始频频磨擦,凌昊难耐地喘息着,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只能被动地跟着赵云的节奏摇摆。
木床不断发出“咯吱——”的声响,体内巨物的抽插速度渐快,再次抬头的欲望被赵云握紧,得不到缓解的凌昊异常难受,本来情欲朦胧的眸子不禁蒙上一层哀求。然而这样的表情只会让赵云欲望更高涨,下体撞击的声音越来越大,凌昊已经把会不会被人发现这件事情忘到了脑后,他现在只想让赵云放开他,让他解决生理需要。“给我……”,凌昊忍羞不得已开了口,殊不料下一刻身上的男人不仅没放开他的欲望,反而抬高他的腿开始从大腿内侧开始亲吻,同时体内那根粗大滚烫的阳物猛的冲刺起来。
凌昊失声,浑身发颤,这次却是连说话也困难起来,不知过了多久,只知道身上男人的欲望一直在自己身体里没停过,“子龙……唔、嗯……”,凌昊声音甚至都带了些颤抖。能把一个体格相近的男人做到求饶,不得不说凌昊的体力还是比不上赵云,估计这也就是为什么被压的总是他的原因了。体内的冲刺或急或重,每一次插入都伴着下体撞击而发出“啪——”的水声,凌昊能感觉自己下面已经全湿了,而赵云强韧的腰身带动着侵犯自己的物件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凌昊有种要被贯穿的感觉,深深呼吸了一口气而后收腹,肠壁收缩,裹住了体内欲浅出的灼热。赵云倒吸一口气,随后眼神暗沉至极,“你这是邀请我在你体内过夜的意思吗?”,赵云抱住凌昊想要逃离的腰身,随后一声粗喘,在凌昊收缩的肠壁内大力摩擦,肠壁紧紧包围着滚烫的硬物。
凌昊颤栗着,咬紧牙关,“什么……时候,你来试试……在下面的感觉就知道了——”,“即便是你在上面——”,赵云抚着凌昊的嘴唇,下身一直维持着律动的状态,“做的人还是我。”。凌昊被这句话呛得不轻,整整在自己体内律动了几十分钟的赵云突然抽离了出来,而后抱着凌昊翻了个身,这么一来真变成了凌昊在上。还没刚离开一分钟的物件再次迫不及待地侵入进来,“满足了?”,满足个鬼!凌昊气得话都说不出。赵云笑着堵上凌昊的嘴,正当舌吻吻得凌昊缺氧之时,体内男人的欲望达到了最高峰,跨坐的体位导致正侵犯的巨物不需要多抽送就能一探到底,凌昊下体一痛,赵云挺腰,深深埋在自己后穴深处的阳物快速抖动了几下,松了束缚,一阵灼热,滚烫的精液从端口尽数射出,凌昊忍住到嘴边的呻吟,无力地伏在赵云身上。
扶着凌昊的腰缓缓抽出欲望,浑浊的精液顿时从穴口溢了出来,下肢交缠,赵云温柔地吻着凌昊的眉眼,从额头一路延伸到脸颊。想想之前那几人……甚至是诸葛亮,凌昊浑身酸软,“一次就够了……”,凌昊企图用商量的口吻,然而这种情况下做几次似乎并不是他可以控制的,长夜漫漫,他已经不想再去想会不会被发现,他唯一希望的就是赵云这温柔的性子能允许他明天走路不会显得太怪异……
连韩子墨都见不到凌昊几面,更别提韩府的下人了。他们大多数人对凌昊的印象一直都是温文尔雅的商贾公子形象,此次怕是又要添上些其他奇怪的看法,比如——府上的下人一大早去服侍二人洗漱更衣,进了门才发现二人早就已经起了;上前想要收拾房间,却被表示自己收拾就好……这还是他们这些下人第一次见到这样子不用服侍不用麻烦的主子,于是乎,被韩子秋吩咐过去的下人全部被凌昊退了回来。韩子墨还在说自家弟弟一直保留着军队里的习惯,就见凌昊已经换了一身利落的青色便服,身后跟着赵云。凌昊一见韩子墨,当场顿了几秒,随后面色竟像是有些怔愣,“大哥今日怎么没去铺里?”。韩子墨本想说兄弟相聚不易,那些事情总不及你重要,然而话到嘴边却硬生生止住了,“没什么……有其他人看着不会出什么乱子,你也呆不了几天,就当是家人聚聚吧。”。
赵云入了座,看着凌昊和韩子墨说话时略显紧张的样子,嘴角不由扯出一抹意味的笑,随后视线一直在凌昊身上徘徊。本打算趁着韩子墨在,先说说“凌”姓的事情,殊不知刚坐下,习惯性偏了下头,正对上赵云一直放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末了,那个男人竟然连眼睛里都带着一丝笑意。下意识抬手想抹脖子,一想韩子墨在场,悬到半空的手不得已又放下,凌昊转过头,脸上微微有些不自然的红意。“大哥……我想说件事。”,看了眼韩子墨,凌昊道:“这么多年一直没告诉你……其实刚开始入军的时候我是以‘凌昊’这个名字,一直到现在在朝廷上沿用的还是‘凌昊’二字,至于原因……刚开始是怕仇人追杀,后来也就习惯了,所以想告诉大哥一声,希望不要责怪子非……”。“凌昊?”,韩子墨楞了一下。
“几乎所有人都不知道子非的本名,当初我也以为韩子秋和凌昊是两个人,后来才知道这件事。因为‘凌昊’二字确实已经成为了他的身份,而且现在在朝廷上这个问题如果不事先通知家里人一声,到后来怕出什么乱子,所以,还希望韩兄能谅解,当然,在家人面前,韩兄还是唤子非就好了。”,赵云看着凌昊笑了笑。韩子墨思量了一下,毕竟凌昊身份特殊,他也是可以理解的,“这个没什么大碍,我主要是担心你在朝廷上……众所周知,都里可不太平。”。韩子墨神情显得很担心,尤其是上次凌昊传言失明一事,让他险些就要亲自去朝廷一趟了,若不是季莲没人照顾……“在这世道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什么事情没遇到过,现在不还是好好地坐在这里?大哥你放心,现在皇帝的力量已经足够强了,再加上日后我注意一些,那种事情不会再发生了。”,看着凌昊敛目颇为顺从的样子,韩子墨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一时之间,沉默了半晌,凌昊看向韩子墨,这才听对方开口,声音很低很慢。
“你不小了,现在算是暂时安定下来……是时候考虑考虑娶妻成家之事了。韩家人丁并不旺盛,若父亲他老人家在世,想必也会盼着你成家吧。”。该来的总是要来,凌昊默了,“你这么久没回来,大哥也不知道你心里是否有中意的女子,如果还没有,还是早些寻一个吧。”,韩子墨面色说不上难过但也谈不上高兴,唯有紧握着手透露了心思。赵云听到韩子墨终于提出这个问题,渐渐收了笑而后看向凌昊,这毕竟是个大问题,关乎凌昊和他的问题。没有立刻答复,凌昊只是挥手先散了外人,屋内就只有他们三个人了。
“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件事了……”,凌昊抬头看了眼赵云俊逸的侧脸,而后视线直直转向主位上的韩子墨,“我心里——已经有中意的人了。”。韩子墨闻言,表情一怔,随后竟是笑了笑,尽管那看上去很像是苦笑。“是吗……泠儿信里倒未曾和我提过。既然这样,那是大哥多事了,你打算什么时候成家?”。“这个……”,凌昊语塞,原本准备好的说辞却在一时间忘了差不多,赵云没出声,在他看来这是凌昊必须要自己说出来的事情。
“子非愧对韩家列宗。”,见凌昊久久不做声,韩子墨正沉默间就见面前的人突然跪了下来,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这是干什么?”,起身就要去扶,殊不料下一句话彻底将他定在了原地,“大哥,我……喜欢上了男人。”。韩子墨似乎是不相信一般,惊讶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凌昊,“恕子非难以为韩家延续香火,也请大哥能够原谅我。”,凌昊一字一句道,这句话犹如一把把尖刀刺进了韩子墨的心里,他怎么也没想到凌昊会说出这样的话,脸上本就不怎么好的神情此时更像是一张白纸。
赵云看了眼兄弟二人,终是起身,而后走到凌昊身边。凌昊抬头一愣,随后对着赵云摇摇头,然而赵云却像是无视他的动作,在他身边同样缓缓单膝跪下。“我是真心喜欢子非,还望韩兄能成全。”。见这个从许多年前就一直和凌昊形影不离的男人也跪下,韩子墨这才是反应过来,原来凌昊没在开玩笑,他是真的喜欢男人,这个男人就是面前这个赫赫有名的赵云。意识到这一点,韩子墨脚步不稳,往后退了一步,“你——你们——”,大脑一片混乱,韩子墨死死盯着凌昊。他从未想到过,他怎么能想到?想当初他是多么喜欢自己这个弟弟,然而多年下来禁忌的爱意却只让凌昊心生惧意,甚至越走越远,他已经记不清自己被拒绝了多少次,可笑的是,对方每次拒绝他的原因都是“不喜欢男人。”。不喜欢男人?不能接近……他却无法禁锢他分毫,那就这样吧,如果这已经成为了对方的困扰,那他就收手,永远放在心里好了……谁曾想,现在,那个之前对男风厌恶异常的亲弟弟现在竟然说他爱上了一个男人?甚至为了其他男人,在他印象里从不下跪的他竟然跪在自己面前求他成全他和其他男人。
脑中紧绷的弦瞬间绷断了,韩子墨眼神中顿时溢满了怒意,“你说什么!”。第一次见韩子墨发这么大的火,凌昊只是敛目,“对不起,我中意的人确实是子龙……”,话音刚落,就见桌上的茶盏被摔在了自己面前,崩起的碎片四散。韩子墨怒不可遏,扬手对着凌昊就要打下来,赵云见状眼疾手快,半路抓住了韩子墨的手腕。“这件事并非子非一人的事情,韩兄若是不同意也罢,但是你弟弟我是一定要带走的。”,赵云眉头紧锁,他不能见任何人对凌昊造成伤害,即便面前这个人是凌昊的亲哥哥。韩子墨甩开赵云,只是盯着跪地的凌昊,眼神之中满是凄凉,“为了他?子非,你当初是怎么对我说的你难道忘了吗?可笑,现在想起来真是可笑。”。凌昊望着韩子墨,看着对方满眼的自嘲,顿时觉得自己过于残忍,当亲手葬送了韩子墨对韩子秋的情感之后,现在又重新揭开伤疤,在伤口上撒盐。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是我真的无法再去娶其他的女人,正因为喜欢子龙,也正因为只有大哥才能懂我,所以,子非在这里只求大哥一个原谅。”。韩子墨忽地笑起来,“我原谅你……可是你呢?你为何从不原谅我?”,一句质问让凌昊无言以对,“就因为我是你大哥?”,韩子墨样子渐渐恢复,到最后看了眼赵云,随后对凌昊道:“你若是执意,就彻底和韩家做个了断吧,这样对你对我都是个解脱。”,说完便再也不看凌昊,转身拂袖而去。
(此处赵云福利篇稍后会上传到群文件,有爱的看官自取,最后吕布的福利会在南蛮情节部分放出。)
第268章横生波澜
凌昊知道他无法和韩家断开关联,即便是韩子墨这么说。这具躯体本就是韩子秋,是韩子墨的亲弟弟,韩家就他和韩子墨两个儿子,自己无法延续韩家香火已是大不孝,唯一能做的就是凭着现在的身份和地位保住韩家衣食无忧风雨不扰。如果韩子墨真的接受不了这件事情,那么他就再也不提好了,换做是他,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曾经——不,或许现在已经还在心里的人爱上其他人。对于这件事,他真的没办法亦或是没资格要求韩子墨来承受,或许他就不应该再提旧事打破他和季莲的生活。
“我是不是应该庆幸……不用面对你的长辈。”,凌昊叹口气。赵云没说话,只是揽过凌昊。“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吧,对不起。”,坚持会伤到韩子墨,不再提又怕赵云会产生误会,伸手抓住赵云的衣服,凌昊闭上眼靠在对方肩膀上,两边为难。“没关系,换成任何一家,估计都不会允许自家子嗣和同性生活在一起吧。”,赵云放缓声音,轻轻抚着怀里人的头发。还是一贯的温柔体谅,不知为什么,凌昊难得觉得身为男人,有时候确实也需要一个值得依赖的人。也许正是因为天生下来,男人就喜欢女人,面对较之柔弱、需要关怀的异性,男人总是扮演着坚强刚毅的一面,然而和赵云他们在一起,虽然总让自己觉得有些弱势的趋向,让身为男人的他觉得怪怪的,但是不可否认,那种安全和信任感却是之前找不到的,所以,就这样就好,自己已经足够幸运了。
其实就算凌昊不做打算,皇帝那边也给不了他多少空闲时间了。前些日子莫名死掉的仆从并未引起曹操的重视,然而没过几日,原本保持私下通信的各处驻兵以及太守却相继一一失去了联系,这件事情无论怎么想都很奇怪,再三思索,曹操还是觉得放心不下,派了亲信准备前去看看情况,谁知第二天,这个亲信却被发现死在了家里。这一下就让人想起了前些天的事情,曹操一下警觉起来,当即召集了所有参与其中以及信得过的人借着宴会之由集会。看着夏侯渊这几日进进出出、颇为忙碌的样子,夏侯尚想问又觉得凭夏侯渊的性格肯定问不出什么,只好作罢。今日又是在府上没待几个时辰出去了又回来,每次来访的人都不一样,临近傍晚,司马懿带着曹操的口信到了府上,夏侯尚见夏侯渊一副很凝重的样子,和司马懿交谈了几句又急匆匆地出了门。
司马懿余光看到门口的夏侯尚,见夏侯渊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这才同夏侯尚打了声招呼。“你这是……怎么感觉最近叔父整个人都紧张兮兮的。”,自己问又不说,曹操府上忙得要命,曹丕几日也没出来,夏侯尚自然不会自讨没趣,正好见到司马懿,抱着试试的态度,夏侯尚问了一句。司马懿只是摇摇头,“也就只有你被夏侯将军蒙在鼓里了,主公麾下出事了,先后死了三个人,再加上边境军马失联,现在正在处理这件事呢。”。夏侯尚闻言眉头一皱,“严重吗?”。“这个现在还不清楚具体情况,不过——也许是出了叛徒也说不定。”,说到这,司马懿不知为什么突然笑了一声,这一声笑的夏侯尚有些不明所以,为什么出了这种事情司马懿还笑得出来……“子桓现在忙得不可开交,你还是应该去看看情况比较好。”,司马懿拍拍夏侯尚的肩膀。“本以为是主公那里的军务不好插手,不过既然是这样确实应该去看看,也许能帮到什么忙。”。
看着夏侯尚去换衣服,司马懿坐在位上,伸出食指看似无聊地在桌上敲了几下。“大人,要添茶吗?”,身后立着的一名侍从立即上前,司马懿应了一声。侍从倒满了茶递给司马懿,然而司马懿只是端起茶喝了一口,随后就重新把茶盏放在了桌上,“有些时候,茶叶不宜泡的过久,会失去原本的味道。明白吗?”,“小的明白。”,侍从把茶盏连同底托一起收到了托盘中,对着司马懿行了一礼随后匆匆退下。司马懿拂去桌上的水渍,眼神深不见底,令人难以捉摸。等了一盏茶的时间才见夏侯尚准备好,“总感觉主公最近对我似乎很有意见。”,夏侯尚不知道是不是曹丕把他和凌昊之间熟识的事情告诉了曹操,不然曹操也不会突然转变态度转变这么快。“你怎么看出来的?因为凌昊的关系?”,司马懿顿了下,“只是感觉,因为之前至少主公不会不让叔父通知我这些事,如果因为这件事,多多少少肯定会有影响的。”。“是吗……”,司马懿若有所思,“我觉得你还是早些和凌昊断了关系比较好。”。
夏侯尚莫名有些烦躁,几乎每个人都这么和他说,曹丕是,司马懿也是,他早就和凌昊没了关系不是吗……“小心点。”,司马懿忽然拉了他一下,夏侯尚这才反应过来刚刚差点撞到门槛。“那个人,对于主公来说是个危险的人,对于你来说更是,伯仁,你要弄清楚现在的情况,和凌昊扯上一点关系,最后倒霉的一定是你。”,司马懿悠悠地说完这句话,松开了拉着夏侯尚的手,夏侯尚只是默然。
一如司马懿所说,曹丕确实是被府上的事情绊住了,但是具体的事情还是事关军务机密,曹丕不说他也不想问,“你怎么突然来了?”,“听仲达说你最近忙得很,闲来无事过来看看。”,说来也可笑,曹操一众这么忙他身为夏侯一族却无所事事。“凌昊不在朝廷,怪事却越来越多,父亲也不好当面质问皇帝,再说地方上也出了问题,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曹丕面前一堆一堆的文书和纸张,夏侯尚四处打量了一下,“吕布那边没有动静?”,见曹丕摇摇头,夏侯尚叹口气,双手垂下,滑过腰际的时候顿了下。“怎么了?”,夏侯尚皱皱眉,他明明记得出来的时候龙佩还在身上,怎么现在突然不见了,难不成是路上掉了?“没什么……既然你这么忙,我想我还是不打扰了,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来找我好了。”,夏侯尚起身。
尽管事先察觉了事情的不对劲儿,然而寻不到线索,曹操目前还处于没有头绪的状态,在派去的亲信死因还未查明之时,第四起命案又起了,然而这次却不是发生在曹操府上,死的依旧是个不起眼的小侍从,但是这次出事的地方却是夏侯渊的府上。这么一来,骇人的阴云瞬间就笼罩了整个曹氏,如果说事不过三,那么这第四起又怎么解释,到底是谁,又到底想要干什么?是想要警告他吗?曹操几乎要被近日怪异的气氛弄得连公事都没心思了,好不容易刑部放弃了胡信的事情,这一下连死三个人都是自己一方势力上的人,肯定是吕布和马超那边在做手脚!曹操实在难以咽下这口气,然而又无可奈何,最后只得暂时将此事压下,在边境那边的回信还未传来之前他最好还是不要招惹吕布为好,以免引火烧身。
——持续——
执子之手·玄天乱世(五)(np+穿越时空)+番外 by: 连城墨玄
第269章毁于一旦
然而边境的军队就像是销声匿迹了一般,传出去的信函没有一封回来,再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曹操再三考虑,还是决定亲自去核实一下。打点好了一切,曹丕却突然觉得现在的曹操简直如同坠入了一个怪圈,两个女儿都是妃嫔,现在又身居相位,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曹操明明知道现在的情势早就不是几年前计划中的样子,皇帝的力量渐渐巩固,已经不是他们调些兵马打次仗就可以消灭的了,为什么还要如此固执?饶是自己都看得出来,就凭他们现在拥有的东西来和皇帝手下的吕布以及其他人对抗,胜算可谓少之又少。以前战乱割据,曹操想要推翻汉朝那是历史所趋,现在汉朝复合,十三州全部纳入皇帝手下,刘备和东吴也是直接归入汉室,更何况马超、吕布、凌昊这些人全都是拥护当今皇帝,曹操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要知道,在敌我条件悬殊的情况下,一旦输了那就是灭九族的叛朝篡位之罪。现在边境那边一点消息都没有,畏惧皇权以及吕布势力,就此心生退意了也说不定。
“父亲晚上就启程吗?要通知宫里吗?”,曹操手持一卷文书,摆摆手,“已经通知过了,我不在的这些天务必要注意皇帝那边的动向,一旦有什么动静千万不要轻举妄动。还有,地方已经寻好了,找个时间趁早让子健他们离开这个地方。”。曹丕垂首,想劝曹操的话到了嘴边又吞了回去,“子桓知道了,还请父亲路上小心。”。
早上上早朝的时候就知道曹操要远行几天,虽不知道这人在打什么主意,皇帝没有什么借口来推辞也就只好允了。这在吕布眼里看来却是事情有变的信号,因为最近曹操府上进进出出来往的人愈发繁杂,再加上凌昊身处西凉还未回来,虽然有赵云跟着他还是放心不下,谁能保证曹操在这个时候离开不会对凌昊不利?可是有这该死的职务绊着,自己和马超又不能擅离职守——话说回来,赵云不是刘备手下的人吗,那照这么说对方那边比他倒是合适许多。吕布和诸葛亮本就没说过几句话,而且自从刘备封王后,诸葛亮没事也不会到皇宫转悠。即便是这两人关系变了,凌昊还是对诸葛亮保持着毕恭毕敬的态度,若是论智谋远虑,他倒是真没见过有谁能比得上诸葛亮。正思量着要不要去寻诸葛亮,皇帝那边突然又派人传他回宫,不得已只好暂且先把这件事放在一边。吕布扫视了桌上众多簿册一眼,随后抽出一本交给一旁的侍兵。
从侍兵手里拿过边境未收编军马的簿册,马超将手上已经完成的征讨部署让来人带回给吕布,翻开簿册第一页就是替曹操守境的一干人众,这些兵马要是放在朝廷上倒真是一个不小的数量,狼毫蘸了下朱红色的砂墨,在以陈字为首的姓名上圈了一笔,末笔刚晕开一滴鲜艳的朱色,就听门外有下人道:“将军,府外有人送来一封信。”。本以为又是从吕布那里送过来的,不料手上这封信一副皱巴巴的样子,信封上还沾了许多污渍,封面上干干净净一个字未写。马超皱皱眉,拆了信封,里面同样是一张折痕遍布的纸,第一眼看上去上面似乎还有许多红印。展平了信纸,上面只有数行文字,然而就是这仅仅数行的信让马超持信的手顿了半晌,“送信的人呢?”,“回将军,送信的是个乞儿,说是有人让他转交给您的。”,乞丐吗……马超看着手上的信良久没有动作,半晌才道:“派人去请温侯到府上来一趟。”。
吕布这边还没刚从宫内杂事中摆脱出来,就被告知东吴那边已经传来了消息,估计孙策再过几日就会携状书拜朝。虽说孙策一旦归汉,汉室统一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但是对于孙策这个人,在他还是戾渊的时候,第一次见面就对之没什么好感,再加上后续一系列和凌昊之间的事情,一想到凌昊第一个认同的人竟然是孙策,吕布脸色瞬间就黑了许多。那个态度甚为倨傲,处处妨碍自己的小子,真不知道凌昊到底是看上了他那一点,所谓的相看不顺眼大概也就指现在的这种情况了吧。(墨:你确定不是在嫉妒凌昊第一个认定的人不是你吗?吕:多嘴)一想到日后要经常看到孙策那小子,吕布简直不能再心塞。领了旨出宫,暂定要去兵场,前脚刚踏上马车,就听一阵马蹄声,“侯爷,骠骑将军请您去府上一趟,说是有要事相谈。”,身着西凉着装的骑兵拉紧缰绳冲着吕布抱了下拳。吕布只是应了一声,随后上了马车,车夫随即扬鞭掉了方向。
即便是手握朝廷兵马,整个骠骑府依旧是西凉的军马。由随从一路带到书房,吕布见到马超的时候才发觉这人今天似乎不怎么对劲儿的样子。见吕布在椅上坐下,马超这才伸手,把桌上的一封信推到对方面前。吕布拿起信,皱巴巴脏兮兮的信封顿时让他眉头皱了皱,“这是什么?”,“你看了就知道了。”,马超看了眼信。吕布抽出信纸,同样,只看了几行面上就露出了一丝惊讶,随后表情严肃了许多,“你从哪里拿到的?”。“有人让一个乞丐送过来的,至于这个人是谁,无从得知。”,“……”,吕布不言,重新把几行字看了一遍。“这确实是曹操的字迹不错,至于上面的印章也是朝廷的,这封密函应该是曹操往来边境通信的其中一封。”,马超从旁又抽出一张纸,“这是曹操上奏的奏折,你看看字迹。”,吕布将两张纸放在桌上,上面的字迹确实一模一样。
“不论这封信是怎么来的,也不论是谁送来的这封信,毫无疑问,只要把这封信拿给皇帝,那曹操私下意图谋反篡位的罪就坐定了。”,吕布很快就不再深究这封信的来历,“你不是最恨曹操吗,拿到了信不第一时间交上去为什么还要让我过来?”。这正是马超担心的事情,他总觉得不弄清楚送信的人是谁,所属什么势力,日后肯定还会有后续的麻烦。如果送信的人是曹操的敌对势力还好,若是第三方势力,先不论是怎么才能拿到保守严密的密函,如果他们除去了曹操,日后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说不定他们也会成为下一个目标。“报仇……呈上去灭九族自然算是报仇的一种,可是毕竟比不上手刃仇人来的痛快。”,马超不再看那封密函,吕布没说话,等着马超继续说。“如果曹操知道这种东西落在了我们手上,他会是什么反应?”,马超看向吕布,吕布闻言顿了下,随后皱紧眉头,“你打算通知曹操?”,他搞不懂马超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放心,我还没有仁慈到放过杀父仇人这地步,通知他自然有我的想法,所以为了以防万一,通知你过来是想让你提前在南阳一带布好精兵,至于其他的交给我就好了。”,马超似乎并无意透露太多。曹操杀了马腾及马超的亲弟弟,这人入朝就是为了报夺地杀父之仇,再加上马超和凌昊的关系,吕布没理由不相信,思及此遂也不再过问。“这件事子玄那边还不知道,现在出了这种事情,还是应该多派些人手安排在他身边。”,马超之前派出的几名精卫还未发现什么异状,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经历了那次失明事件,他势必要加倍谨慎。这也是吕布考虑在内的事情,“朝廷的人手不宜派出,我正打算去寻刘备,让你的西凉骑兵到时候一道陪同去接子玄回来就好了。”。马超点头表示同意,就见吕布随即起身出了房门,不可否认,如果没有吕布的存在,他们想要扳倒曹操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么说来他还应该庆幸,虽然这个人和自己喜欢的是同一个人。
将思绪放空,他接下来要好好处理一下他和曹操之间的恩怨了——“来人。”,门外守着的侍兵立即进来恭敬地俯身,“去请曹丞相,就说我手上有他丢的密函。”。侍兵立即应声告退,马超拿起桌上的信函,凤眸暗沉,让人看不清喜怒。
第270章最后通牒
本应该是秘密通信、对外绝对保密的军函突然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会流到马超手上。本来还在策划中的意图集结兵马一事还未完成就被掌握在了敌人手里,曹操完全不知道到底是哪方面出了错,马超那边密信过来的时候,曹操当场脸色全白了,身子一颤就坐在了椅上。本来还打算晚上启程去边境一趟,马超这一传话过来,曹操根本就把手上的事情忘了个精光。这不可能!马超怎么会知道那些事情,军务信函都是由他亲自处理善后的,绝不可能有任何纰漏。上至朝廷,下到各个地方,都是挑选的绝对可信之人,夏侯兄弟、曹仁、宗亲……这些人绝对不会有问题。马超不可能会有自己的密函,可是这么骗他又有什么意思?若是非要在自己这方面的环节上找漏洞……唯一可以解释的唯有这其中某个人——内部出了叛徒。曹操表情一沉,第一个想到的自然就是夏侯尚,夏侯尚和凌昊之间的事情通过曹丕自己多多少少也知道的差不离,夏侯渊在其间负责打点,要说空子,唯有他这个侄子了。
思及此,曹操不由火冒三丈,当场就起了杀心,但是由于还不清楚马超传的信是真是假,所以暂时收敛了怒火,总之,他得亲自去马超府邸确认一下。暂且现将此事压下,如果说马超传来的消息是真的,他大可直接上传到皇帝那里,现在把他叫过去很可能只是在恐吓他,又或者是要提什么条件,总之不论说,事情还没有自己想的这么严重。由于这件事暂时只有自己知道,曹操当即让人去准备了马匹,临走前让曹丕先把夏侯渊叔侄都叫到自己府上。曹丕应声,只是看到曹操面色沉重,不由问道:“怎么了,父亲,出什么事了吗?”,“没事,让他们俩立刻到府上来,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准离开。”,曹操表情实在是差到不能再差,说完这句话就出了门。
曹丕看出来事情不一般,当即派人去寻了夏侯渊和夏侯尚。二人到的时候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为什么曹操突然这么急把他们叫过来,叫过来之后还不见人。“这怎么回事?”,夏侯渊没看到曹操深感疑惑,“具体我也不清楚,父亲刚刚出门,只有等他回来才能知道了,而且父亲吩咐夏侯将军在此期间不能离开。”,曹丕说这话的时候看了眼夏侯尚,曹操单单寻夏侯渊并没什么,这次却偏偏叫了夏侯尚,而且满脸的怒火,不会是夏侯尚有什么事了吧……让人送上茶水,曹丕将夏侯尚拉到一边,“你该不会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吧?”。夏侯尚闻言一愣,表情很是茫然,“什么事情,我能有什么事情瞒着你?”,面上的疑惑看上去不像是假的,再者,曹丕和夏侯尚自小一起长大,夏侯尚什么样的人自己是知道的,可是,为什么父亲要这么生气呢?
曹操此时一脸阴沉地坐在椅上,门两旁皆是奔马的装饰,堂正中央铺着一张虎皮,堂上一张暗红桌案上,檀木雕成的鹏鸟架托上静静横卧着一把银白流苏佩剑,充斥着西凉羌人的风格。桌上是上好的茗茶,熏香也是顶级的贡香,可是这安逸的氛围并未感染到自己一分。马超把他叫过来,然而一直只是在喝茶,心里本就憋着一口气,看着面前面色淡然的男人,更觉怒上心头。曹操皱眉,“你到底想要干什么?”。马超闻言眸间视线稍移,看向曹操,这才慢慢放下茶盏,“抚绥将军,安、郑太守,守边军队,曹丞相,上面这些人马我想你一定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只是,起兵议程定下之后,这具体的时间可否也告知在下一二?”。“你到底是从哪儿得到的消息,马超,若是没有证据就随意污蔑,你应该知道下场是什么。”,曹操听到这些熟悉的人名,脸色一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若我没有足够的证据今日还会让曹丞相过来吗?”,马超拍了下手,身后立马就有一个垂头敛目的侍从模样的人捧着一个木盒走上前,“打开让曹丞相看看。”。侍从依言开了盒上的锁,而后把木盒交给了马超。
马超修长的手指划过盒子,而后拿出那封信。“镇远总启,兹于计划暂需军马,故延迟推行。这上面的军章,据我所知,是朝廷的不错吧?上面还有您的亲笔,曹丞相想要亲自确认一下吗?”,马超看着手上薄薄的一张纸笑了下,“不过为了这封信能安全送到皇帝手上,今日还是不要经过曹丞相的手好了。”。曹操看着那封信上卡好的红印和信封上熟悉的符号,脸色黑了又白,白了又黑。马超重新把信件放进木盒里锁上,“你想要什么。”,曹操握紧拳头,死死盯着马超。“主动交出手上的兵权和相位,不然这封信呈上去,曹丞相,你应该知道株连九族是什么下场。”,“然后呢,马超,我可是你的杀父仇人,如果我照做了,下场还不是一个死?你交上去也是死,对于我来说有什么区别?”。
不知哪个词让马超眸色瞬间阴冷下来,本来一直淡然的表情也染上了一丝寒意。不怒而威,明明什么都没说,然而周身的气场却是大不相同。马超看着曹操,“确实没什么区别。你说得对,这两种选择,无论选择哪一个,下场都是一个死,只不过不同的是,后者是被皇上诛九族,但凡是和你有关的曹姓之人,皆是一个死;而前者,死的只不过是你一个人而已,想必你也知道,我入朝等的就是手刃仇人的这一天。今日请丞相到府上来,只不过是事先通告一声,如果明日不依言交出兵权和丞相这个位子,那么这封信就会被送到皇上手中。”。曹操面如死灰,“对了,劝丞相还是不要打什么其他主意,我会亲自驻守南宫,宫内御林军马之中有外心的,和各方势力纠缠不清的,作为曹丞相内应的也已经被清理的差不多了。”,无视曹操的脸色,马超起身,把木盒重新交到侍从手上。“如果曹丞相有本事在一夜之间除掉在下和吕布,那请便。如果没那份能耐,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在下的建议吧,毕竟如若不成功,就谋杀在朝官员这一点也是死罪一条。”。
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为什么自己的密函会在马超手上!曹操思绪整个乱套了,虽然马超手上只是密函中的一封,但是——单单只是一封就足可以定自己叛国篡位之罪,这些信件大都是传递完就烧掉的,除了一些暂时有用的被保存在自己以及地方官员手里,能参与自己计划的都是自己绝对信任的人,而手持密函的更是深信不疑的人,到底是哪里出了错——不对,他还在想这些干什么,马超手上的确确实实是自己的密函不错,死……他怎么可能在这个关头发生这种事情——
“如果说……”,曹操声音幽幽的,马超顿了一下,“我现在就杀了你呢。”,话音刚落就见曹操迅速拔出了随身佩剑,直接挥向腹部,二人距离近在咫尺,在这么短的距离想要避开几乎是不可能的。本就有防范之心,但是电光火石之间,马超只来得及侧身,长剑没能刺中要害,只是不可避免,还是刺中了腰侧。马超皱眉,紧握着剑身,手上的力度延迟了长剑继续深入,锋利的剑刃折射着寒光,掌心一片温热,黏滑的鲜血与此同时顺着剑身流下。曹操此时已经顾不得去想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他只是想把马超手上的那封密函先销毁了再说,剑身已经没入对方身体,但是可惜没能造成致命的伤害,反手握紧剑柄,曹操抽出长剑意图再刺。却不料马超紧紧抓着剑身,抽了一下没能抽出,然而就是在几秒钟的空档,手腕一阵剧痛,曹操本能松了剑柄后退几步。
马超眉头紧皱,亲手把曹操的长剑从体内拔出,鲜血立马溅到了地上,长剑锵然坠地的同时,拂手扫过案台上的剑台,下一秒,一抹银光闪过,白色剑穗在空中划出一抹优美的弧度,那把本静卧于托架上的佩剑已然握于马超手里,剑尖微颤,直指曹操面门。曹操失色,浑身不由绷了起来,伸手正要取金丝匕首,就见马超挥剑毫不留情直接砍了下来,面上几乎能感觉到剑峰带来的凛凛寒气,眼睛一闭,偏过头,肩膀处顿时一阵火辣辣的痛感,长剑入骨,血瞬间殷红了整个左肩膀。收回沾血的佩剑,挑去曹操腰间的匕首,曹操闷哼一声,捂着左臂看着马超,眼中尽是阴冷,“怎么不杀了我?”。
“杀你不差此刻,主动交出相位或者被诛九族于我来说并无区别,今日之事我会一并算在父亲的账上,请回吧。”,曹操看着面前这个被刺伤了腹部却依旧淡漠如常似乎毫无感觉的男人,咬咬牙,也不顾地上的长剑,转身离开了大堂。马超握紧了佩剑,剑穗贴于体侧,沾染了几点红色。“虽然有玲珑丹,不过还是去包扎一下会好的比较快。”,一直立于身后的侍从终于抬起头,视线看向马超腰间,随后将木盒放到一旁的桌上,“用不用把华佗叫过来?”,淡淡的口吻,清俊的面容。马超摇头示意不用,只是持剑重新坐回椅上,于吉上前,余光扫过剑身,隐约可见“寿成”二字,剑鞘光滑,剑身锋利,便知道这把剑是马腾的遗物,而且被保存地很好。“你和他都是让人不省心的人,曹操那一剑若是再准一点,恐怕玲珑丹也保不了你。如果子玄在,定会说你乱来。”,于吉不知道怎么形容马超,他只是觉得在某些方面,马超和吕布真的有许多共同点,这或许也是他们如今能站在同一战线的原因之一吧。
“让人把泠儿送到吕布府上,我今晚在宫里,也许曹操会对子玄的家人出手也说不定。”,于吉点头,“我去寻府上的大夫。”。
第271章再做计划
秘密泄露,无论如何,自己难逃一死,如果让他知道到底是谁背叛了自己,即便是死他也要先将那个人碎尸万段!
夏侯叔侄在等了一个时辰之后,终于见到了曹操的人影。“父亲,您怎么了!”,曹丕看着曹操的脸色,先是忧心,然而当左膀衣物上的血迹斑斑映入眼帘时,不由大吃一惊。曹操没有回话,曹丕忙唤人来处理了伤口,一指长的刀伤,血肉模糊,周边的血迹已经凝成了血痂,看着大夫上好药绑好纱布,曹操依旧是一副阴沉沉的模样。“子桓,你先出去。”,“父亲?”,“出去!”,几乎可以说突然之间,声音变得暴躁异常,曹丕皱皱眉,不得已只能暂且退下。“这,怎么回事,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夏侯渊话还没说完,就见曹操一把摔了桌上的酒盏,“怎么回事?你还问我怎么回事?你问问你这宝贝侄子到底干了什么!”,曹操起身,也不顾肩膀上的伤,疾走几步,抽出架上的长剑对着夏侯尚就要挥。
夏侯渊吓了一跳,连忙拉开夏侯尚,“孟德,你这是干什么!”。夏侯尚完全弄不清楚状况,只是感觉曹操那一剑要真是砍下来,自己现在恐怕已经不在人世了。“通信的密函泄露了,现在马超手上不知从哪儿拿到了其中一封,你想想,到底是谁和吕布那边走的近,尤其是那个凌昊!啊?妙才,你问问,你问问你这该死的侄子他都做了什么!”。完全是不分青红皂白,夏侯尚当即就明白了曹操的怒火到底从哪儿来的,可是,密函?这种机密的东西别说是偷了,他根本连见都没见过。
夏侯渊也是不相信,“怎、怎么可能?密函在马超手上!那岂不是要——不可能,密函我一直妥善地保存在安全的地方,绝无被盗取的可能。”。曹操简直要气疯了,现在最大的嫌疑除了夏侯尚并没有其他人。“你还在偏袒他?我告诉你,这件事要是被揭发了,谁都逃不了。你不知道,你侄子自从被那个凌昊救过一命,不知道是被灌了什么,整日恍恍惚惚。你说,除了他,还有什么人?”。夏侯渊对此毫不知情,听了曹操的话,“伯仁,你老实告诉我,你和凌昊到底是怎么回事!”。夏侯尚有苦说不出,这件事明明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为什么曹操会如此咬定自己,就因为自己和凌昊熟知?“我和子玄……确实是朋友不错。”,此言一出,夏侯渊惊呆了,他怎么也想不到夏侯尚会和敌人是朋友。“可是密函一事我确实不知道怎么回事,叔父,你应该知道,我从未做过任何对我方不利之事。”。
深知此事关系重大,夏侯渊紧紧盯着夏侯尚的眼睛,然而夏侯尚的眼神却是一眨不眨,完全没一点心虚或异样,夏侯尚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一定是哪里出错了,自己这个侄子自己是再了解不过了。“孟德,你冷静一下,这一定是搞错了,我敢拿命和你担保,伯仁不是这样子的人。”,“你不是他你怎么证明?你现在让他去杀了凌昊,我就相信。”,曹操握着剑,依旧一副怒火朝天的样子。“真的不是我。丞相您说的如此机密重要的东西,我从未在府上看过,也未见叔父拿过,丞相你不相信我可以,但是叔父跟随您这么多年,他的性格,决计不会把密函透露给任何人。”。曹操到底还是没有证据证明,半晌很是颓然的扔了剑,异常缓慢地坐在椅上,“就因为几行字,就因为一封信,我这么多年下来累积的心血,甚至现在恐怕连曹氏都难保。”。
夏侯渊一脸阴沉地回了府上,直接进了书房,夏侯尚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自己的叔父开始在书架上下查看,末了在第三层书架上停住了,书笼被雕成了镂空的龙凤纹,夏侯渊抽出其中一本书,就听脚下有一声钝响。夏侯尚一愣,离书架大约三尺的地上一块砖兀自陷了下去。夏侯渊沉着脸上前,取出里面的方形箱子,在夏侯尚这个角度看过去,能看见里面纷纷沓沓全是纸。夏侯渊反复翻阅了几遍,果然……没能看见曹操所说的那封密函。这怎么可能?他明明从未向夏侯尚透露过曹操交代的事情,更不用说这些密函了,夏侯尚根本连他书房有暗格都不知道,可是,事实已经放在了那里,密函在马超手里,自己这丢的正是那封密函。思及此,夏侯渊脸色惨白,慢慢放回箱子,余光撇过,一抹白色闪过,夏侯渊一愣,伸手捡起暗格里那个熟悉的物件。
夏侯尚不知道夏侯渊看到了什么,表情本就不好的他竟然连手也开始颤抖起来。“叔父——”,刚开口唤了一声,夏侯渊的手已经抬了起来,夏侯尚看到夏侯渊手上拿着的物件,几乎可以说大吃一惊,他的龙佩——前几日不知丢的龙佩为什么会出现在夏侯渊存放密函的暗格中!“怎么可能——”,夏侯尚眸中满是惊讶,身体不自觉向后退了几步。夏侯渊握紧了玉佩,力道大得仿佛是要捏碎手中的物件一样,“伯仁,你的玉佩为什么会掉在暗格里?”,夏侯渊的语气隐忍着不敢置信与愤怒,他本来不该怀疑夏侯尚的,但是夏侯尚贴身的龙佩出现在暗格里,这个要怎么解释?“我——我不知道,龙佩前几日就不知丢在了什么地方,这怎么可能……”,夏侯尚死死盯着夏侯渊手里的东西,为什么他的玉佩会在叔父的暗格里!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作孽啊——我万万没想到,最后竟然会栽在自己人手上!”,夏侯渊怒不可遏,用力把玉佩扔到夏侯尚面前。看着龙佩在自己面前碎成两半,夏侯尚有苦说不出,“叔父——”,他明明连夏侯渊和曹操的事情都不知道,再者,今天还是第一次知道夏侯渊房里暗格所在,他怎么会去偷自己叔父视如珍宝的东西呢?“闭嘴!家门不幸,我夏侯家怎么会出了你这么一个不肖子孙!你知不知道一封密函就足以要了孟德的命!伯仁,我真是看错你了,来人!”,许是情绪过于激动,夏侯渊连最基本的信任也丢在了一边,丝毫不听夏侯尚的解释,当即传唤下人把夏侯尚关进了屋里。
夏侯尚出了问题,是自己的责任,是他没能早点发现夏侯尚和凌昊那边的关系,如若曹操有半点闪失,他只能以死谢罪了。如果把这件事告知夏侯惇,恐怕夏侯尚也难逃一死,然而终究念在夏侯尚是自己的侄子,从小到大都是自己在照看。夏侯渊反复纠结了许久,还是暂且先把夏侯尚软禁在了府上,并叮嘱下人不能让夏侯尚踏出房间半步。
一夕之间,风云色变,笼罩在曹氏上空的阴云愈发浓重起来。夜半,华灯初上,所有涉及在内的人皆被传唤到了曹操府上,甚至连曹丕都以为曹操是有新任务要分派,然而曹操脸色差到不能再差。曹仁、夏侯惇以及张合等人皆不知所以,“怎么了,孟起,难不成又出什么问题了?”,夏侯惇第一个发问,夏侯渊心头一沉,看了眼曹操,终究还是没能把夏侯尚做的事情说出来,事情已经这样了,无论再做什么都无济于事了。“今天把你们都叫过来……”,曹操抚着额,言语间透露着丝丝疲倦,“今晚就离开都里,越快越好。”。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愣了,明显没反应过来曹操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这——出什么事了?”,曹仁不解,曹丕也是惊讶不已,司马懿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夏侯渊,眉头皱了皱。
“军务泄露,马超现在手里持有我方的密函,今天是最后的期限,如若我不回话,他明日就会把密函呈给皇帝,到时候想走也走不了了。”。这句话犹如平地惊雷在众人耳边炸开了。曹丕闻言脸色一白,今日曹操如此反常,原来竟发生了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密函怎么会到马超手上?”,张合大惊,几乎所有人都开始嘈杂起来。本就心烦意乱,曹操心头的怒火立马又被点了起来,“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如果我不让出相位,明日,你们所有人,包括我都要被诛九族,现在才想起来自己的疏忽早就晚了,你们若是选择继续留在朝廷,马超不会放过你们的。”。“可是你打算怎么办?这么多年的基业难道就要这么拱手送人了?”,夏侯惇还没从这个噩耗中回神过来,曹操怎么可以走,他们明明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人不死,有的是机会,边境还有我的兵马,现在朝廷上的军马都被吕布架空了,不要也罢。”,曹操这次是彻底要打算叛朝了,他手上可用的兵马还不少,虽然没了朝廷这层外衣,但想要组成一支军队还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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