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节
[gl]我本厚道 作者:绝歌
正文 第94节
[gl]我本厚道 作者:绝歌
第94节
紫天君深吸口气,心情沉痛地看着风奕,问:“你觉得这两个势力若出手助玄天宗,要的价会低吗?只怕玄天宗的家底都得被掏空。苍龙山脉的灵力日渐稀薄,若再失去丰厚的修仙资源,用不了多久便会步上昔日旧尘。当年尚有玄天门的传承作为一线生机,如今全无底蕴,若再失去修仙资源,玄天宗即便渡过这个难关离消亡亦是不远。”他话到这里,心里已是打定主意,说:“外援是不指望了。”
风奕问:“那师父的意思?”
紫天君轻轻摆了摆手,说:“你下去吧,我自有主张。”
风奕看着紫天君张嘴欲言。
紫天君却不愿再说,摆了摆手,示意风奕下去。
风奕抱拳行了一礼,道:“是!”他出去后,立即召集玄天宗弟子做好应对宗门大战的准备,同时开始着手把金丹期实力以下的年轻弟子转移走。看着那些年轻弟子踏上传送域门离开,风奕的心头一阵沉痛!他没想到玄天宗还会再遭遇一次灭门大难。那一瞬间,他的脑海中甚至划过一个念头:“若是当年不是由玉宓当少掌门,而是让包谷当了玄天门的掌门,如今的玄天门已是天下第一大势力了吧!”可随即想到自己这念头是对师父的不敬,况且如今再想这些又有什么用,便打消了这念头。
包念回抱上清潆这条大腿顺利稳住砍帮的局面。
对于砍帮的人来说,反正他们接触不到砍帮顶层人物,都只是依令行事而已,砍帮由谁发号施令对他们来说都是一样的。只要稳住了大局,砍帮里的人该干嘛依然干嘛,丝毫不受包谷的事情影响。
对于修仙界来说,包谷的存在其实是一种震慑,她的战力、她所能够动用的力量令无路势力都深深忌惮,砍帮有她便有最大的依仗。如今包谷不在,却又来了一个打得这一界数万年无仙的魃坐镇,这种震慑比包谷在时还要恐怖可怕。这么些年大家对包谷的行事作风还算有着了解,清楚她的禁忌和底线在哪,还算好相处。可换上近几年刚冒出来才二十来岁实力刚踏进元婴期的包念回上任,外界势力一时间点还有点摸不准这一位的行事作风。
如今想动玄天宗,那就必然得注意包念回的动向。包念回与紫天君有冲突是一回事,但她终究是出自玄天宗,若是玄天宗有难,包念回真能坐视不理?十年前,那么多强者摸进玄天宗原以为是手到擒来之事,结果谁都没有料到包谷和紫云姝会突然杀回去,摸进玄天宗里的人全军覆没!前车之鉴就有眼前,包念回成为动玄天宗最大的变数,也是最危险的变数。
司若和曲迤柔直接到令使府找到了包念回。她俩时常往来令使府,和包念回的关系也颇为亲厚,见到包念回后开山见山说明了来意,也表明了态度,如果包念回对玄天宗尚有回护之情,她们便不动玄天宗;若是没有,天下修仙势力皆动,钺国和追魂阁自然也是要去分一杯羹的。
包念回早在司若和曲迤柔来之前便收到幽影阁报上来的消息,与玉宓、玉剑鸣、玄天门的长老堂都通气过,又召来砍帮左财、财使各堂的总堂主商议,已有决断。她在司若和曲迤柔说明来意后,直言道:“玄天宗砍帮属不同的势力,玄天宗的生死存亡与砍帮没有丝毫关系。不过有一点,苍龙山脉居于砍帮心脏腹地,砍帮是绝难容忍别的势力在这里扎根立足给砍帮心脏插上一根钉子,若苍龙山脉对砍帮形成危胁,砍帮必然出兵。”她的话音缓了缓,说:“玉师伯说风师伯为人不错,昔年对各峰弟子多有照拂,想护他一命,至于紫宗主,他终究是小师叔祖的父亲,他俩的性命还是要保一保的,只保性命,不管其他。”
司若和曲迤柔得到包念回准确的答复便离开了。
包念回送走司若和曲迤柔后便去了侧殿找到正在喝茶的花笙、丰梦龙、玉剑鸣。她说道:“钺国和追魂阁很快便会有动静,其他诸路势力都已经集结好人马,玄天宗撑不了几日。”
正在说话间,便有幽影阁的探子来报,说玄天宗正在调集力量做出抗衡准备,苍龙山脉周边诸城的护城大阵都已经开启。然而,他们都知道早在紫天君大办宴席的时候,各路势力的战斗力量便已经进驻到苍龙山脉周边诸城,玄天宗分布在各城中的力量根本守不住城池,一旦各路势力发动,玄天宗周边诸城将会在瞬间瓦解。砍帮负责接掌苍龙山脉诸城的力量都已经安排好了。
玄天宗保不住苍龙山脉,砍帮却不能任由这离幽影城不到几百里地的山脉落入别的修仙势力之手,那些城池在玄天宗失守后,砍帮必须得接手。
玉剑鸣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站起身,说:“走吧!天晓得现在的玄天宗能撑多久,万一去晚了,我们去断后助他们撤离变成了收尸就不妙了。”
花笙起身叹了句:“说实话,去帮他们,老娘心里仍旧膈应,可看着他们去死吧,又有点于心不忍!得,就当是日行一善,走吧!”
玉剑鸣、花笙、丰梦龙去叫上与他们同来的一些玄天门弟子踏上包念回借给他们的能够破界行驶于虚空的大罗赤金舰潜去了苍龙山脉。
砍帮本就和修仙界各宗门势力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在包念回召集各堂总堂主商议对玄天宗的态度后不久,各总堂主便对底下的分堂主传达了少令主的决定,各分堂主又传达给下面的舵主、统领级人物,然后,这些舵主、统领级人物又“悄悄”地将消息隐晦地透露给了自己的宗门!
确切消息传出来,早就虎视眈眈的各路势力纷纷动了起来。去晚了,肥肉可就没了!
几乎在同一时间,玄天宗外门地界的诸城瞬间宣告攻破。守城弟子连反应都来不及便陷入了围击中,稍有反抗者即被斩杀,扔下武器投降的立即被洗劫得只剩下一条裤叉,玄天宗的外门产业更是被早就盯上的势力派人洗劫一空!
玄天宗的外门管事在收到宗门传间让他们将玄天宗产业中的贵重物资转移的命令后,还没来得及动手便遭到攻击。别说转移或护住这些贵重物资,反应慢的没来得及逃的人连自己的性命都没能护住。
玄天宗的护山大阵早在各路势力攻进去之前便被人破了,各路势力动用传送域门毫无阻碍地传送到了玄天宗,与正在安排金丹期实力以下的弟子离开的风奕对上!
风奕召集到玄天广场上做好战斗准备的各峰弟子刚收到要被攻打的消息,还没来得及领宗主派发的战斗物资连战舰都没来得及调出来就被蜂涌而来的各势力堵上。数万人聚集在玄天广场上,看到天空中瞬间出现在数百座传送域门以及那密密麻麻铺天盖地压来的难以数量的军队、战舰,全都吓傻了!
攻到玄天宗的人太多了,宛若乌云覆盖在玄天宗上空,连天都给遮住了。
即使早有心理准备的风奕面对这情况也被吓懵了!当初青州大战也不过如此!
这些势力的人从传送域门出来便毫不停留地扑向玄天宗各峰、各处,竟没有任何一个势力的人去管这些站在玄天广场上的大军。
玄天宗的弟子早被这阵仗吓得没有丝毫反抗之心,许多人甚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然后他们眼睁睁地看着玄天殿被冲到玄天门的各路势力洗劫一空,甚至连玄天宗都拆了,偌大的玄天殿一直被人挖到地基,连奠基石都被挖走了……
再然后,又有修仙者冲到了聚集在玄天广场上的众弟子中,大喊:“交出储物法宝者不杀!”
玄天宗弟子这才反应过来,看到别派势力的人冲过来的人要抢自己身上的法宝,那自然是不愿意,出手反抗,然后便打了起来!一瞬间,玄天广场上炸开了窝,乱战成了一团。
玄天宗弟子富足是修仙界众所皆知的事,这些弟子瞬间遭到轰杀乱抢,那些化神期的弟子更是被重点关照,反抗者被击杀后扒得一丝不剩,没反抗的也被扒得一缕不挂!
甚至有人朝风奕冲了过去,但风奕的实力高深,拍死几个不知死活者后,洞玄期以下的不敢近他的身,洞玄期以上的哪顾得上抢他。风奕护住传送域门,大叫:“走,都走!能走多少走多少,走——”
玄天宗的弟子面对这阵仗,吓得屁滚尿流地往传送域门里冲!
见到这些肥羊要跑,攻打玄天宗的各路势力朝着风奕相护的传送域门轰了过去,无数的法宝轰击攻向传送域门,风奕拼命撑起一片防御大罩去护传送域门以及冲向传送域门的玄天宗弟子!
忽然,天空中涌起巨大的能量波动,一艘耀眼的战舰卷起滚滚之势冲了出来,骇得追杀玄天宗弟子的各路势力瞬间退出数十丈。
能够破域行驶、且是这怪模怪样造型的大罗赤金战舰只有砍帮才有!这是砍帮出手了!
一舰百丈长的大罗赤金战舰横压在玄天宗传送送域门的上空,战舰正前方的甲板防护罩收起,露出甲板上的几人。
风奕抬起头,赫然看到玉剑鸣、花笙、丰梦龙领着上千名玄天门弟子出现在大罗赤金甲板上。
各路势力拿不准他们突然出现的用意,不敢往前。
玄天宗的弟子趁着周围的压力减轻,在这性命攸关的当头哪顾得上其他,以最快的速度拼命冲向传送域门!
砍帮的大罗赤金战舰忽然爆发出一股能量罩将玄天广场护住,然后便再没了动静下一步的动静。
丰梦龙对立在传送域门旁的风奕道:“风师伯,走吧!带上玄天宗的弟子都逃命去吧,我们替你们断后。”
风奕明白玄天宗现在就是待宰的羔羊,如果不是玄天门赶过来相护,他们甚至不能保住性命。他用力地抱拳行了一个大礼,道:“多谢!师父待我恩重如山,我不能弃他独去。玄天宗的这些弟子还请玉掌门、丰长老、花长老看护一二。”
玉剑鸣道:“风长老,你去吧,这些弟子有我们相护。”
风奕再次抱拳行了一礼,便冲出去寻紫天君,他没找到紫天君的踪迹,便以传音玉符联系紫天君却发现与紫天君联系不上了。风奕的心头一沉,心道:“师父不会已经遇害了吧?”又觉不可能!他师父再不济,各路势力看在紫云姝、妖圣、玉宓、丰梦龙他们的份上也绝不敢轻易动紫天君的性命。可再一想,他师父身上的重宝颇多,难保有人眼红心黑铤而犯险。风奕忧心之下,一遍又一遍地以传音玉符与紫天君联系。
忽然,风奕看到陈钰领着坐镇后山闭世不出的玄天宗众高手一路冲杀奔到了玄天广场。
风奕冲到陈钰跟前,急叫道:“陈师兄,可有看到师父!”
陈钰咬咬牙,叫道:“走!”一把拽住风奕和胳膊就朝传送域门冲去。
风奕反手按住陈钰叫道:“师父还在玄天宗,我等岂可独自离去!”
陈钰面色铁青地叫道:“玄天宗的宗门宝库在失守前就已经空了,搬空宝库的正是师父!”他朝身后的一位实力不俗的玄天宗管事模样的人一指,说:“你看他们是谁?”
风奕的浑身一震,眦目欲裂地大声叫道:“你什么意思?”
陈钰冷笑道:“什么意思?师父在宗门大难来临前卷了玄天宗的宝库早就舍弃我们独自逃了!为了怕泄露行踪,谁都没有通知谁都没有带!”
风奕浑身发颤,简直不敢相信!
那一位管事说道:“宗主来到宝库,忽然朝我下杀手,若非我警觉,及时护住要害逃了开去,而宗主又急着卷带宝库中的库藏珍宝没有追杀,我……哪有命逃到后山去报信!待我们赶到各路宝库时,宝库全空。玄天宗宝库的护库法阵可是妖圣当年亲手布置的,除了掌门,谁能在丝毫无损的情况下全部打开瞬间清劫走……”
陈钰拽了风奕就朝传送域门冲去,叫道:“走,咱们再没这个师父!”
风奕叫道:“这简直令人难以相信!”
陈钰忽然摸出一盏已经灭掉的魂灯,道:“信不信?”
风奕一看那魂灯上刻的身份信息,一咬牙,与陈钰同时联手施展手段。没有宗主在,三缺一,他们仅能令这魂灯上的那缕气息昙花一现,那魂灯的投影仅能一闪即逝,可就在这一闪即逝的瞬间足以让他们看清楚痛下杀手之人正是紫天君。
陈钰说道:“如此大的事,我若不以魂灯查核清楚,又岂能下此定论?”
风奕忽然想起玄天宗在此危急下的应对之策时紫天君否决了请外援的建议,然后又说了那番话。原来在他师傅心里,玄天宗已经保不住了,既然保不住,紫天君又舍不得这些重宝财物,那自然是……
风奕只觉心寒透顶。
陈钰拽住风奕奔到传送域门前,冲大罗赤金舰上的玉剑鸣一行抱拳道:“多谢相护!”强行拉了风奕带着玄天宗最后的一批高手冲进传送域门离开。
大罗赤金舰上的玄天门弟子以及远处观望的探哨将陈钰与风奕的对话都听得一清二楚,那盏魂灯昙花一现的景相也探得清清楚楚。
探哨赶紧将探得的消息禀报上去。
玉剑鸣几人则惊傻了。
早探清楚宝库方位的钺国和追魂阁的人带着法阵师冲到宝库前,见到宝库大门敞开,看守宝库的人死在宝库门口,宝库已经搬空。
待查探过守库人的伤口时,得出的结论让他们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毫无防备之下被人从正面一招击中要害毙命,而这伤口上所留的气息、伤痕正是出自紫天君的本命法宝。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玄天宗宗主紫天君会在宗门大难的当头放弃宗主之位、舍弃玄天宗所有人独自卷了玄天宗宝库中的财物逃了!
作为一宗之主,在明知护不住宗门的情况下,即使要逃,也得带着宗门亲信弟子逃命,保留实力再图东山再起吧!他竟一个没带!这是打算卷了这些修仙资源找个没人知道的地方独自修行?
一宗之主干出这种事,这让所有人都感到愕然,难以想象!
奔着大罗赤金来的司若和曲迤柔站在宝库前看到空荡荡的宝库以及旁边的尸体时,简直都懵了!哪怕事实摆在眼前,她们都不敢去相信这守宝库的人会是紫天君杀的。等到探子传来消息时,司若和曲迤柔惊愕得面面相觑,简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们算到很多种可能,唯独没有算到一宗之主会独自卷宝而逃!这是弃宗门、弃道义于不顾,一宗之主若是连自己的宗门都能舍弃,还有什么不能弃的?这样的人将来拿什么立足于世?一旦露面,那绝对是天下共诛,如同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谁都没有脸面去护他这样的人!就算紫云姝这个亲生女儿不受天道法则限制能够出手护他也没办法再护他。紫云姝一旦护他,那又能拿什么面目去见被紫天君背弃的数万玄天宗弟子?拿什么面目去面对玄天宗的祖师?拿什么面目去面对天下修仙者?
这种背弃天下、自绝于世的行为,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
紫天君背弃宗门带着那么多的重宝逃走,这是让整个修仙界都去追杀他的节奏啊!
司若与曲迤柔几乎同时下了一个命令——找,掘地三千尺也要把紫天君找出来!
在追魂阁和钺国传出消息的同时,天下各路修仙势力也同时传出了消息。
紫天君这条大鱼卷重宝逃走,各路势力动用这么大阵仗自然不能空手而返。苍龙山脉几乎被搬空,周围诸城也被洗劫一空。
待这些势力接手后,砍帮接手的是一片废墟。
逃走的玄天宗弟子以风奕、陈钰为首宣布脱离玄天宗,之后便淡出了修仙界的视线。
玉剑鸣与风奕联系上,得知原来的玄天宗弟子死的死、散的散,只余下不足一千多的,占据了一条小山脉栖身,拜玄天为祖师爷,未建宗门、未立门派,以散修自居。
玄天宗自此从修仙界消失。
第四百四十一章 紫天君灭
玉宓听包念回说起玄天宗的事时,先是惊懵在当场,如遭雷击,再是一股难以抑制的悲怒自她的胸腔中喷涌而出。玄天门传承了数万年,她师傅拼掉性命保下来的这点基业,包谷费了多少心血给了多少修仙资源倾力栽培,竟毁在了紫天君的手里。
紫天君敛聚修仙资源,她能理解成那是为了壮大实力,当今修仙界谁不看重修仙资源?
紫天君培养亲信、嫡系弟子,排挤他们,她同样能够理解,他们的强大让紫天君感到有威胁,不予理会便罢了,甚至在紫天君咄咄相逼的情况下,宁肯退走也没有废了他这宗主,仍旧对他存有尊重,仍旧愿给他面子。
可是如今他竟然背弃了所有人将玄天宗的基业毁于一旦。
在这之前,包谷刚因护下紫云姝而遭到重创!
包念回认识玉宓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玉宓如此愤怒的模样。事实上她这师伯平时是不怎么动气的,因为她师伯是个急性子,往往在动气之前就已经动手了!可此刻,她只觉自己面对一头盛怒的暴龙,仿佛会被那爆发出来的火焰卷中,被那强大的力量撕裂。她忽然明白为什么师伯会有“火暴龙”这个外号。
玉宓深吸口气,冷声问包念回:“你的意思是在各路势力攻进苍龙山脉时紫天君就已经不见了,而那时候宝库已经空了?”
包念回应道:“是的!听曲阁主和钺国女皇说,根据宝库门口留下的被紫天君灭杀的尸体情况来判断,从紫天君杀人掠宝到曲阁主他们赶到宝库,中间不会超过一柱香时间。不过,一柱香时间足够紫宗主逃得远远的了。”
玉宓冷哼一声,问:“那现在有紫天君的下落么?”
包念回摇头说:“自各路势力的人打进苍龙山脉,便没了紫天君的踪迹。”
玉宓心里已经有数,她祭出传送阵台直奔苍龙山脉。
如今的苍龙山脉哪还有丝毫昔年作为一个修仙大宗门的模样,玄天宗境内的所有建筑都被拆走了,药园果林被连同药土都被一起挖走了,灌溉药园的灵泉干涸断流,山间的那些长了几百上千年的树木都被挖走了,一些剩下的树苗也在打斗中毁于一旦。
整条苍龙山脉成为一片浩劫之地。
包谷将玄天宗择在苍龙山脉,此山虽然不大,灵气不算太充裕,但它仍是有一条小龙脉在这里的,可如今,哪还有丝毫龙气所在的迹象,哪还有一丝半点灵气?
砍帮每年三成的利益送进了玄天宗;昔年,玄天山脉所有宝药园以外的万年宝药、罕见的灵珍都进了玄天宗;如今竟成了这般模样!
有巡逻的砍帮弟子见到玉宓,赶紧奔过来抱拳行礼:“见过执令使大人!不知执令使大人亲自到来有何吩咐?”
玉宓冷声道:“所有人撤出苍龙山脉!”
她的命令,没有人敢不遵从。砍帮弟子抱拳应了一声:“是!”便开始传令下去:“奉执令使大人令谕,所有人撤离苍龙山脉。”
玉宓的步子一踏,直奔已经矮去一大截的玄天宗主峰而去。她祭出南明离火剑朝着玄天峰劈了下去!
强大的火能量从玉宓的身上释放出来,玉宓整个人都被南明离火所笼罩化成了一朵巨大的火球,那耀眼的火光烧得苍龙山脉上空一片通红,就连远在几百山外的幽影城的人都看到了,惊动许多人抬头朝着空中那爆发出耀眼火光的方向看去。
紧跟着有人大声惊呼道:“是火暴龙!”
随着这一声惊呼,更多的修仙者被惊动,许多人纷纷朝苍龙山脉望去。
玉宓一剑劈去过后,整个人忽然冲天而起,宛若一颗巨大的燃烧的火球直冲九霄,紧跟着她便以极快的速度俯冲而下,随着她的俯冲之势,她身上的火球竟化成了燃烧的凤凰般的模样!不过,那鲜红的颜色,更像是一只呈俯冲之势和朱雀!
那俯冲之势形成的强大能量使得在空中生生地烧出一道长长的飞行痕迹,她在快落到苍龙山脉上空时,身形忽然顿住,紧跟着刺眼的光芒从她的身上迸发开来,随着她身上爆发出来的光芒,整条苍龙山脉化成了一片火海!
再然后,玉宓的身影狠狠地撞进了苍龙山脉主峰所在之地。
那强大到令人恐惧的力量自玄天峰里爆发出来,偌大的一座山峰瞬间轰塌,那炽热的高温将山都烧融了,燃烧的融浆顺着山体往下淌,乍然看去,像极了火山喷发!
而就在这时,忽然,一股强大的能量从玄天峰上冲了出来!
几乎同一时间,玉宓跟着冲了出来!那弥漫在整座苍龙山脉的火焰瞬间同时收拢朝着那冲出来朝着远方极速飞遁的被宝光笼罩的身影卷覆过去,同时,玉宓手执南明离火剑脚踏传送阵台以最快的速度最猛烈的攻势打了上去!
随着玉宓的轰击落下,她手里南明离火剑卷荡出的剑意以及那火能量狠狠地撞在那人的护身法宝上,撞得“嗡”地一声,连空气都为之震颤!
玉宓就像是疯了一般疯狂地朝着那被圣器宝光所笼罩的身影拼命劈去!她的实力在洞玄大圆满,战力却能战渡劫初期的强者,那绵延不断的疯狂攻势令远处观战的修仙者都感到胆寒!
不少人都在猜测那藏在玄天峰下的人是谁,会引得玉宓如此疯狂的攻击。
甚至有人在猜测是紫天君。
那人显然不愿与玉宓纠缠,几番想要摆脱玉宓,可玉宓逼得极紧,他祭出一座传送阵台玉宓便劈毁一座,每每他刚要抽身逃走便遭到玉宓提前一步的劫杀,若非他有圣器护身,只怕早已经丧生。
终于,那人以腹语大吼一声:“住手!”
玉宓执剑而立,目光冷然地睨着那被一件塔形圣器护体,浑身上下都被法宝光芒遮掩不露一丝不毫模样气息的修仙者。
那人以腹语说道:“莫再咄咄相逼,你还能杀了我不成?你我从此井水不犯河水,此生我绝不再出现在你面前。”
玉宓手里捏紧南明离火剑,她剑指那人,道:“看看你脚下的大地,看看被你所领的玄天门,作为一门宗主,玄天宗被灭了门,你不该以死谢罪么?”她目光凄厉的盯着紫天君,问道:“你对得起当年为护玄天门战死的同门吗?你对得起我师傅卓忘川吗?你对得起包谷这些年给你的难以数计的修仙资源吗?你对得起玄天门列位祖师的在天之灵吗?你对得起那些一心为了壮大玄天门的弟子吗?紫天君,玄天门的人容得了你弄权,容得了你贪财敛财,甚至容得了你逼我们离开,可是玄天门的人、我玉宓,容不下你背弃宗门、背叛玄天门!今天,谁都护不住你!”
紫天君露出自己的面目,沉声道:“杀了我,你拿什么向姝儿交待?”
玉宓气笑了,说道:“我向小师叔交待?若是放过你,那谁又向玄天门例代先辈交待?谁向那些为护玄天门基业而战死的同门交待?”她剑指苍天,凛冽的声音传向四方:“玉宓今天清理门户诛杀紫天君,不服的、要保他的,出来一战!我玉宓舍命奉陪!”
四周天地一片寂静!
紫天君忽然发难,以最快的速度最快的攻势朝着玉宓杀了过去。
在紫天君动的瞬间,玉宓忽然动了!
她的身形瞬间冲出,又瞬间消失,再出现时,人已经出现在紫天君的身后。
紫天君的身影落在玉宓刚才所在的位置上,而他的脑袋早已经落在身后,脖子上一个碗口大的疤,断痕处,鲜血宛若喷泉般喷涌到空中洒下一片鲜血……
他的头在空中翻滚着,一双眼睛瞪得巨大,布满难以置信!他有圣器护体,怎么就被玉宓一剑削去了脑袋?
断口处燃烧的南明离火所席卷了整颗脑袋,烧得紫天君面目扭曲,他张大着嘴,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嚎声响起!
这声惨叫却不是从他的嘴里发出来的,而是从他额前破出一个拇指大小的窟窿从里面滚出来的元神发出来的惨嚎!南明离火裹覆着紫天君的元神,烧得他的原神在空中打了几个滚,便瞬间烧成了灰烬!
那燃烧的躯体和头颅则重重地跌落向苍龙山脉。
那身躯重重的摔在地上,已经烧成碳的身躯“轰”地一声摔得四分五裂,就连他身上的储物法宝也耐不住高温,纷纷炸裂,如山的宝物瞬间冒出,把紫天君的残躯埋在了下面。
玉宓敛去身上的战甲,收了南明离火剑,眸光一片寂然,她看都没有看一眼那些宝物,只淡淡地道了句:“作为一宗之主,玄天宗覆灭在你手里,你怎可活下去?你该和玄天宗葬在一起。”说完,朝着幽影城方向飞去。
紫天君就这么死了!
他身上的那些储物法宝破裂出掉出来的如山宝物堆积在那,在阳光上耀出令人眼花缭乱的光芒,特别是那大罗赤金,融成长六寸六、宽三寸三的大罗赤金堆成一座小丘,看得人目眩神迷。
在那大罗赤金堆中,到处都是散落的法宝、丹药、符箓。
玄天宗的符箓不出名,可那丹药却是修仙界最有名的!
如果不是这是在砍帮地界,如果不是紫天君刚死在玉宓的手中,许多人已经按捺不住冲了过去。
包念回立在令使府门口,见到玉宓回来,唤了声:“师伯!”脸上难掩担忧之色。
玉宓什么都没说,径直朝自己的寝殿走去。
包念回有元婴期的实力,神念已能探到苍龙山脉,刚才玉宓一击斩杀紫天君的一幕她自然是全看在了眼里。她略作犹豫,以最快的速度奔去赤羽营,调集了三千赤羽卫以最快的速度赶到苍龙山脉,将紫天君摔下去的那一片地方都牢牢地围了起来,又再以传音玉符联系玉剑鸣和风奕。
风奕听闻过后,沉沉地叹了口气,说:“念回,我们就不过去了,那些东西你们处理了就是。若是可以,帮我个忙吧,别让师……紫宗主的残躯遗骸暴尸荒野。”说完,便掐断了联系。
玉剑鸣收到包念回给的消息赶来,看到脚下那堆成山的宝物,深深地倒吸口气!
包念回说:“玉师兄,你说这些东西怎么处置?”
玉剑鸣问:“我师傅没发话?”
包念回摇头,说:“我在府门口遇到她,她满脸都写着‘我什么事都不想管,什么都不想说,我就没敢再问她。’”
玉剑鸣立身空中,望向脚下那如山的宝物,他想了想,又挠挠头,说:“师傅没说要收手这些宝物,那给风师伯他们?”他又摇头,说:“不成,以风师伯他们的实力,是保不住这些东西的。”他站起身,拍拍包念回的肩膀,说:“你派人把这些宝物清理了,就当是为修建破界域门添砖加瓦。”对这些宝物连多看一眼都没有,拍拍屁股就走了!若是平时,见到宝物绝对就冲上去了,可这批宝物,拿不下手!
包念回略作沉吟,便下令派人去清理宝物,同时让人小心地把紫天君的骨灰给清理出来,装在了一个巴掌大的骨灰坛中在旁边给他挖了个坑把他的骨灰埋了,再就地取材,削了块岩给他立了块碑,碑上就五个字:“紫天君之墓”。
一代宗主,落到如今神魂俱灭只剩下一捧灰烬的下场。
至于那些让紫天君为之毁掉整个玄天宗、赔上性命的修仙资源、宝物,能够用在修建传送域门上的便直接送去了荒古山脉,余下的则送到幽影城中最大的、由砍帮经营的拍卖行中进行拍卖,拍卖所得用作建破界域门。
妖圣在紫云姝修炼成真龙的一个月后,回到幽影城的仙石宫中,继续主持修建破界域门的事情。
关于紫天君的事,她什么都没有说。不过关于紫云姝的消息倒是有一条:紫云姝栖居在荒古山脉的龙潭中。
至于龙潭在哪,妖圣一个字都没透露。
玉宓在妖圣回来与妖圣见过一面后,便出门游历去了。
包谷不在,她的心便似空了般,住在她俩的屋子里只觉倍加清冷。
包谷在的时候,不管她离多远,不管她在做什么,她只要想着有包谷在令使府等着她,心就是踏实的。因为她知道,只要自己一回去就能看到包谷。
可是一转眼,自己又成了孤伶伶的一个人。
心无所依,人便如那孤魂野鬼,飘飘荡荡的无所依倚。
玉宓忽然发现包谷是她的根,包谷在哪,她的根就在哪,而当包谷不在身边后,她就成了那无根的浮萍。她在想她于包谷又是什么?一直以来,她觉得自己是包谷的执念,是当年自己拒绝得太厉害、伤包谷太深,再让包谷对她有了执念,非她不可。可是这些年里的朝夕相处,她逐渐了解,她并不是包谷的执念,只是因为包谷想要的太简单,又太坚持罢了。包谷要的,很简单,有她,有一个安身立命的住所,然后过着平淡安稳的日子。
她忽然觉得那样真的很好。
她总想起包谷坐在院子里喝茶时的模样,她总想起包谷埋首抄录典藉时忽然抬起头冲正盯着包谷看的自己温柔一笑的模样,她总想起包谷细心地为她整理修行功法典藉和怕她没钱买酒替她张罗“零花钱”时的模样。
其实她知道包谷很懒,懒得出门,懒得管事,懒得搭理外面那些人,可只要与她有关的,包谷总是事无巨细地张罗得格外周到,她无时无刻不感受着包谷的那份温情和待她的用心。这份无处不在的包容包裹着她,都已经变得像呼吸一般习惯。
忽然之间,便又一切都没了。
玉宓知道,只怕连包谷自己都没有想到会被天诛轰出那样的伤势,若是想到了,包谷定然不会一句交待都没有给自己,就那样出了门,就像平日出去办什么事、串个门一样,出了门便再也没回来。
玉宓出了幽影城,立身空中,去想要去的地方,她才又忽然意识到其实自己还是想去找包谷,哪怕见不到包谷,只要能够知道她的下落,远远地看几眼也好。
第四百四十二章 诈魂?
这是哪?
包谷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处在一个特别奇怪的地方,这里没有天空没有大地,若说是在宇宙中飘荡却没有星辰,若说是什么也没有的虚空,她却又能够清晰地感觉到有浓郁的天灵地气在周围游走,大概是因为这里的天灵地气太过浓郁,以至四周一片雾气朦胧。最让她感到吃惊的则是弥漫在四周那无处不在的剑意以及玄天剑气息,以前这股气息是从自己体内释放出来的,此刻,则像是将她包裹住般潆绕在她的周围。她放出神念探去,发现这片世界无限大,以她的渡劫期的实力展开的神念竟然探不到头。
莫非是那一道天劫没扛住被劈死了,神魂遁进了玄天剑里?
心念至此,包谷赶紧去看自己的身体,却一眼看见自己躺在一片漆黑的、灵气浓郁的大雾中,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就那么躺着!她这“看”到的并非是自己眼睛看到的,而是自己的模样就这样映在自己的脑海中。
出什么事了?
师姐呢?
包谷的心头忽然一惊!她躺在那灵气浓郁到形成灵雾的地方,师姐知道吗?
师姐……幽影城……
心念意动间,包谷忽然感觉到四周天地景物飞速变幻,下一瞬间便出现在了幽影城的城门口,见到玉宓一脸茫然无措地立在城门口,就好像天大地大竟不知该何去何从一般。
包谷从来没见过玉宓这模样,她冲到玉宓的跟前,唤道:“师姐,怎么了?”
玉宓仍旧茫然地立在那,就像她在玉宓的面前是空气,玉宓看不到她一般。
包谷急得大声叫唤:“师姐,你看不到我吗?师姐!师姐!”
“师伯!”包念回的声音响起,脚踏飞剑的包念回急匆匆地赶到城门口来到玉宓的跟前,道:“你又要出去游历?”
玉宓回过神来,“嗯”了声,说:“若有什么事就以传音玉符与我联系。”
包念回轻轻点了点头,她想了下,说:“师傅吉人自有天相,都说她是有仙缘的,师伯就当等她一千年好了。”
玉宓说道:“我没事。五百多年的无望分离都熬过来了,几百上千年时间,有个盼头还怕等不下来?”说完,想到包谷那所有事都一肩扛一肩挑的性子,嘴角微微一扬露出一丝苦笑。她低叹口气,对包念回说:“回吧。”她的神念探见身后有人看着自己,一回头,见到清潆立在身后。她对清潆说道:“清潆,念回就托付给你照……”话没说完,就见到清潆忽然迈步到了她的跟前,绕着她打着转,那眼睛半眯,似在努力地寻找着什么。紧跟着,清潆忽然祭出炼天鼎对着玉宓的跟前就兜了下去。
包念回被清潆忽然祭出玄天鼎罩向师伯的举动吓了一大跳,叫道:“师姐,你干嘛?师傅不在你就揍师伯,你当心师傅回来……”
清潆朝包念回瞥去一眼,慑得包念回当即闭嘴。
玉宓见到清潆祭出玄天鼎朝着自己的面门兜来,吓得她迅速一个抽身飞退,刚欲出声询问,就看到清潆把头扎在炼天鼎口似乎在鼎中找着什么。
清潆找了一通,没找着,她挠着下巴困惑地环顾一圈四周,试探着喊道:“便宜师傅?师傅,你在吗?”语气中充满了不确定。
包谷大喜过望地凑到清潆的跟前,叫道:“在这,能看到我吗?”
清潆一手揪着炼天鼎,一手挠着下巴,说:“我有种感觉,便宜师傅就在我跟前。”
包谷确实就在清潆的面前,她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清潆眼瞳中的倒影,却没在清潆眼瞳的倒影中看到自己。
玉宓被清潆的话惊得心头一阵狂跳,下意识地就当真,再一想,说:“怎么可能?包谷被师母送进了葬仙地。”
清潆叫道:“就是因为她在葬仙地,所以我才说是我觉得便宜师傅就在我跟前,但是……没办法确定。我好歹曾经也是一个金仙,对于师傅这样的存在是有感应的!”她抬起小拇指掐起一截,说:“虽然这感应只有一丢丢,但我就是觉得她在。”
玉宓抑制不住心头的狂跳,问:“你是说包谷就在这?在哪?”
清潆说:“大概也就是在这附近吧!说不上来啦,就是一种感应。”
包念回被清潆的神神叨叨弄得一头雾水。
清潆再次祭出玄天剑对着周围一兜,然后又朝炼天鼎中探去,最后气馁地叫了声:“这破鼎,这破天道法则限制!”连一缕游离的只能算是半仙的意识都罩不住!她气呼呼地拎着鼎腿晃了晃,挥着小爪子说:“便宜师傅,您继续回去躺着吧,别出来蹦跶了!”说完一回头朝城中走去。
玉宓一把拽住清潆,叫道:“说清楚!清潆!包谷真的在这?”
清潆翻了个白眼,说:“她在这你也看不到啊。她的身子在葬仙地,即使能够飘到这来,咱们和她也隔着一个不同的生存状态。”
玉宓问道:“什么意思?”
清潆想了想,说:“你听说过凡人死后七七回魂吧?”
玉宓皱眉道:“包谷没死。”
清潆鄙视地瞥了眼玉宓,说:“我又没说她死了,我只是拿这作比喻。人死后,魂魄会离开身体离开这一界,去往他们该去的世界,但若是想到自己的家人,因为内心的牵挂就会在七七这天回魂回来,相隔两个世界,凭着这丝牵挂和感应,刷地一下子就回来了。可是回来的是魂,活着的是人,人是看不到魂的,这被你们称作阴阳相隔。这其实是因为人和阴魂是不一样的生存状态,所在不同的世界罢了。”
玉宓惊疑不定地问:“那你的意思是包谷……”若是包谷的神魂回来,她不可能看不见!
清潆冲玉宓翻了个白眼,说:“你就当她是在葬仙地睡着不老实,意识飘出来探个亲好了。”说完,冲着空气摆摆手,便又要朝城中走,然后又被玉宓一把拽住。
玉宓恳求地看向清潆,说:“我想见见包谷。”
清潆斜睨一眼玉宓,耐下性子说:“葬仙地是利用风水大势构建成的一个类似于仙界的世界,它与仙界存在的结构相似,但仙界飘散在天地间的是仙气,而这一界是灵气。简单地说就是利用风水局在这一界构建出一个类似于仙界的伪仙界小世界出来。构建世界的法则不一样,存在状态不一样,便宜师傅现在以她在的葬仙地的状态飘到你跟前,你是看不到她的。”她又转身看着身后的空气,说:“哎,便宜师傅,你现在有重伤在身,神魂又那么弱,你这么乱跑,你就不怕找不到回去的路,意识迷失在天地间成为一缕天地间游散的意识残魂呐?”
玉宓闻言心中一揪,清潆的话更是让她心中一阵害怕,她唯恐包谷再次有失,对着清潆望着的方向看去,说道:“包谷,我不知道你在不在,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听到我的话,回去吧,好好养伤,我等你回来。”望着空气对着包谷说这话,让玉宓有一种对着死去的亡灵说话的错觉,这让她的胸口直发堵眼眶直泛热,又怕包谷见到她难过的样子更不肯离开再出什么事,生生地忍着,强露出一抹笑意,说:“别担心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什么性子,自在惯了的,没你在没人拘着,反倒更加自由自在。”话到这里,想到包谷从来不拘着她,只在她的身后默默地护好她、等着她,不管她想做什么都由得她去做、去闯。她又说道:“我等着你伤愈回来。”
包谷心疼地看着玉宓,她何尝看不出玉宓眼中的悲意和不忍以及担忧。她没想到自己竟然伤重到要被封进葬仙地养伤。包谷不想离开玉宓,可她知道自己在这,清潆能够感应到她的存在会告诉玉宓,玉宓会为她担心,而听清潆话里的意思,她这样留下去对自身也没有好处。
包谷飘到玉宓的身前,想吻一吻玉宓的唇,可她却像穿过空气一般穿过玉宓,更确切地说玉宓就站在她,而自己比空气还要空气。包谷在心里暗叹一声,只得离开。她要离开的心念一动,便感觉到周围的景相、气息再次变换,然后发现自己又回到了之前所在的地方,又一次被玄天剑气息包裹住。
清潆感觉到那丝若有若无的感应消失了,对玉宓扔下句:“她走了!”她见到玉宓的眼睛微微泛红,将脸凑到玉宓的跟前,说:“便宜师伯,你现在可以哭了,师傅看不见。”
玉宓闻言眼眶一热,却又生生地憋了回去,她深吸口气,强行稳住情绪,说道:“我没那么脆弱!知道她还能出来四处晃荡,我也就安心了。”没有无知无觉地消散掉,没有伤重垂死连魂魄都陷入沉睡,还能跑这么远来晃荡,那说明包谷的情况不太差。玉宓压在心头的大石总算轻了几分,心情也好多了。她想了想,对包念回说:“我回玄天门。”又颇有几分不舍地朝四周看了眼,这才驭风飞行,离开了幽影城。
包念回等玉宓走远,才问清潆:“哎,师姐,你骗师伯的吧,师傅刚才真闹鬼了啊!”
闹……闹鬼?清潆曲指就想朝包念回瞧去,又想到包念回这么弱,她怕稍微一用力就把包念回的小脑瓜给敲破把包念回给敲死了,便又收了手,鄙视包念回一句:“笨兮兮的!意识游离出窍而已!”
包念回难以置信地问道:“师傅刚才真的来过?”
清潆磨牙叫道:“不要置疑我这个大罗金仙的感应能力!”
包念回把自称大罗金仙的清潆上下打量一眼,一脸鄙视她师姐说大话的表情,然后扭头离去。
清潆自然明白包念回那是什么眼神,她懒得跟这个笨师妹计较。她轻轻挠了挠下巴,顺着刚才便宜师傅瞬间飞退的方向寻去。她便宜师傅退得太快了,几乎可以说是瞬息万里,不过,还是让她逮到了她那便宜师傅的一丝踪迹。清潆循着那缕感应朝着追去,还没到地方却忽然发现自己到了坏坏小狐狸的地盘,吓得她生生地刹住了步子。
坏坏小狐狸把便宜师傅葬在坏坏小狐狸的地盘上,肯定是想亲自守着的,她这么寻过去,虽说她有信心不触到葬仙地的风水局,可万一坏坏小狐狸觉得她会坏了风水局生气出手整她。她想到天狐皇族的手段和难缠劲,顿觉背脊发凉,忽然又觉察到妖域深处有一道强大的神念扫来,吓得她调头就跑!
第四百四十三章 仙墓
葬仙地中的包谷,意识与身躯分离。她看到身躯躺在那,被浓郁的灵力包裹着受灵力的滋养,她的意识则玄天剑气笼罩的世界中飘荡。
对她来说,玄天剑气便是玄天祖师爷留给她的最重要的宝藏,里面烙刻有玄天祖师爷毕生的修行感悟。她“扑捉”着那些飘荡在周围的玄天剑气,每“扑获”到一缕玄天剑气时,那玄天剑气便会化成无数的刀光剑影浮现在她的“眼前”,待萦绕在周围的玄天剑气都被她吸纳过后,她感觉到自己由原本的一缕游离的意识聚成了一粒小点,再由一粒小点逐渐长成了人形,一个缩小版的她。
为什么会是人形?她容纳了玄天剑难道不能是剑形么?
包谷这么想着,赫然发现自己居然真的变成了一把剑形?那能变成桌子么?剑与桌子有区别么?随着她的脑海中构勒出桌子的形态时,她发现自己居然成了桌子!
包谷愣了下,随即明白过来。
她现在是意识状态,虽然能够凝聚成形,但其实并非实质的或者说是固体状的,而是游离状态。有点像水可以根据容器的不同而变化形状,又如雾,或聚或散。
她想起之前清潆说的话,另一种生命形态。
以意识存在,脱离了躯体的梏桎,所以可以随意变幻形态?
她可以变成的自己的模样,可以变成玄天剑的模样,可以变成桌子,那是否能够变成天地山川或天气四象?
然而她发现自己并不能变成天地山川,也不能变成风雨雷电。
修仙者施法,是以自身或法宝或符箓等为媒介聚集游离在天地间的能量形成。
以法阵构建出天气四象,则是以阵材为基础,构建出一个类似大世界的小世界。
若想要形成天气四象,就必须有支撑这些存在的基础。这些基础,是否就是天道法则的构成?
包谷不知道答案是什么。
不过她困在葬仙地中养伤,闲着也是闲着,索性引聚四周的灵力过来,以自身这种脱离身体束缚可以随意变幻的状态尽可能逼真地去推衍、去模拟构造出一方天地来。
她从最简单的一花一木一草一石开始,把自己分离出来一点点,再抽聚四周的灵力,努力地把分出来的自己去变成一株草!
包谷心说:“幸亏这里只有我,没有人看到我把自己掰下来一块‘种’成草!”事实上并不是“种”成草,而是揉而草,像捏泥人似的往“草”上捏。很快,她便捏出了一株草,可这草确非常的假!一眼看去就知道是由非常拙劣的幻术构成的。她努力去回想草是什么样的,又一点点地去推衍构建,一遍又一遍,一次又一次,不知道试了多少次,终于看到一株完成的最普通的狗尾巴草竖在那。她的心念一动,那狗尾巴草的狗尾巴便晃了晃。
待有了草,她便又一株株地弄出了一片草地,又在草地下聚出一片土,然后又是花,再是树,又再是更为复杂的飞鸟走兽。
随着包谷的折腾,一片如真似幻的天地浮现在这葬仙地的空中。因为这里的所有东西都是由包谷从自己身上掰下来的一部分捏成的,所以,事实上,只是她把自己捏塑变成了这一片看起来格外真实的却并不是真实的世界。
包谷觉得自己这行为其实非常的幼稚,和小时候自己一个人过家家没太大区别,唯一不同的是小时候捏的是泥巴,这会儿捏的是自己。待捏出一大片天地后,她怕自己变不回去。心念一动,那片天地便又猛地缩回去,构成一个小小的小人儿,她的模样。包谷安心了,又开始把自己掰开,构建城池,还捏了一打玉宓,安排那一打玉宓去挑水、做饭、洗衣、当丫环给她捶背等围着她打转。
瞧着十二个玉宓忙得团团转,先是一乐,然后又是心酸,再想到这不过是自己变成玉宓来逗自己,又想哭。
她在这葬仙地中养伤,跟坐牢有区别么?
包谷想离开这里再去看一眼玉宓,可尝试过无数次都没能成功。像上次那样瞬间万里到达玉宓身边的情况再没有出现过。
她一遍遍地模拟构建天地,熟练到后来心念意动抬袖一挥间就能在这葬仙地中浮现出一片广袤无垠的天地来。可是这片天地是由她为基础构建的,她的意志便是这片天地的意志,玩起来特没劲!自己玩自己吗?
包谷躺在自己构建出的这片天地中,回想起以前在玄天书库里看到的典藉藏书,又把那些烙在记忆中背下来却来不及学的功法翻出来学。
※※※
八百年多年时间过去,一代又一代的新人迈进修仙界,又有难以数计的修仙者在修行途中陨落。
玉宓自身的实力以及身后的势力都是当今修仙界无人敢招惹的,她外出游历,遇到的人要么见到她绕着走,要么便是各种拉拢巴结,令她烦不胜烦,索性回了玄天门不再出去。
在玄天门的弟子成长起来后,她便将传功长老的位置传了下去,自己则在千里湖畔盖了几间木屋,过着朝看日升夕看日落,没事卖点灵酒翻翻包谷给她的玄天书库里的功法典藉修行悟道的日子。
常年隐居不出的玉宓不知不觉中就成为了外界势力口中的“不出世的老家伙”,至于玄天门中后进门的一些弟子则都知道本派中位于千里湖畔有一位前辈在那卖灵酒。这位前辈是位女修仙者,盖了几间木屋,连招牌都没竖,但她卖的灵酒品质特别好,且价格非常公道,甚至有时候会有外面非常难买到的二阶至五阶的猴儿酒。不过,这位前辈的脾气不太好,还非常懒散,经常有弟子去买酒找不到人,绕着千里湖转悠一圈,不是遇到她在钓鱼就是躺在草地上晒太阳又或者抱着酒在那里喝得醉熏熏的。
这日上午,玉宓把昨天多宝灵猴给她的一些二至五阶猴儿酒挪了些出来,装进玉壶中摆在酒铺中,又添了些卖空的酒。
她把酒摆好后,搬了张椅子坐在门外晒太阳,顺便拿出小师叔飞升上界前留给她的玲珑乾坤球把玩。
不多时便有一个筑基末期的修仙者过来,见到玉宓懒洋洋地窝在门前的椅子上摆弄着手上的一个颇为精巧的法宝头都没抬一下,他客气地打了声招呼道:“前辈好,我买酒。”
玉宓“嗯”了声,说:“自己拿。”
那筑基期弟子应了声:“好。”他取出灵石,放在摆在靠近门口处的柜台上的装灵石的木箱子中,径直走向筑基期修仙者适用的灵酒前,然后一眼瞥见旁边的架子上新上了猴儿酒,顿时眼睛一亮,赶紧去摸储物袋,掏出储物袋一翻,发现灵石不够,那脸色便苦了下来。他回头来到玉宓的跟前,道:“前辈,我想买二阶猴儿酒,但是灵石不够,您看,能不能……”
玉宓头都没抬地说了句:“不赊欠。”
那筑基期弟子说道:“前辈,您看,我这想要冲击境界……有这猴儿酒,成功率会大很多。”
玉宓说:“本店允许抵押。”
那筑基期弟子犹豫了一下,一咬牙,摸出一张玉符,说:“这是我师傅给我的保命符,我……我先押在这。”
玉宓看了眼那保命符,“嗯”了声。
那筑基期弟子走到柜台前,取出堆在柜台角落的那一堆低阶的储物玉盒中,打开一个玉盒把自己抵押的保命符放了进去,又拿起备在柜台上的笔墨写了张欠条,烙上自己的气息印记,封在玉盒上,把玉盒放在靠墙的制成格子的柜子中,记下标号,取下相等价的猴儿酒,到玉宓跟前抱拳行了个礼,拿着酒走了。
那筑基期弟子走后没多久,便有不少玄天门的弟子匆匆赶来,进铺子里拿了要买的酒,出来时把灵石放门口的木箱子里,便走了。
猴儿酒向来量少,玉宓的酒铺里也只偶尔放一些,因此听到消息的玄天门弟子纷纷赶来买酒。
不到半天时间,铺子里的猴儿酒便卖空了,来晚的弟子都知道这位“前辈”的规矩,倒也不纠缠,向玉宓抱抱拳便离开了。
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年拿了一壶二阶灵酒,把灵石往木框里扔时发现木框堆满了,他喊了句:“前辈,木框里的灵石装满了。”
玉宓应道:“旁边有个储物袋,你帮我把灵石装进储物袋中,再去店中随意取一壶酒。”
那少年应了声:“哎!”帮玉宓把灵石装进储物袋中,又把储物袋送到玉宓这,然后进店子里挑了壶价格平平的二阶灵酒,乐呵呵地回到玉宓跟前,晃了晃手里的酒,说:“谢谢前辈。”
懒洋洋地窝在椅子中的玉宓轻轻点了点头,继续盯着远处的湖面发呆。
那少年抱着酒盘膝在玉宓身边坐下,问:“前辈,有人说你很懒,是玄天门第一懒;又有人说你是玄天门里一位隐世的高手;还有人说你这是另一种修行方式。晚辈斗胆请教,前辈是哪一类?”
玉宓扭头看着那少年,说:“三样都算,成么?”她的话音一落,忽然感到旁边有能量波动涌现,跟着便见玉剑鸣脚踏传送阵台出现在一旁。
那少年见到玉剑鸣,吓得“噌”地一下子站了起来,颤颤兢兢地抱拳行礼道:“见过掌门!”他心说:“掌门也来买酒?”
旁边还有几个结伴来买酒的玄天门弟子见到玉剑鸣,吓了一跳,赶紧上前行礼。
一位似是玉剑鸣那一脉出来的弟子,见到玉剑鸣还问了句:“太玄师祖,您也来买酒啊?您跟弟子说一声,弟子帮你跑腿。”
玉剑鸣挥挥手,说:“去,要买酒赶紧去买,要打佯了。”
一名弟子说道:“掌门,这还没没到中午呢,打佯也太早了。”
玉宓抬起头看向玉剑鸣,问:“有事?”
玉剑鸣“嗯”了声,说:“刚接到消息说有仙墓现世,各势力都动了。花师叔和丰师叔去看过,说那仙墓刻的是妖文,顺着地脉飘到泰州地界。据估计说有可能是妖域的某位大能的葬身之地。各路势力都动了,准备开墓。师妹已经带着人过去了。自妖域飞升上界、带走清潆师妹后,砍帮和玄天门都不太稳,我担心争夺这仙墓出乱子,想请您出山。”
旁边买酒的几位弟子听到玉剑鸣这么说,看向玉宓的眼神都直了。
能让掌门亲自来请出山的,真是传言中的隐世高手啊,还是镇派高手啊。
玉宓想了想,说:“包谷离开有八百七十九年了吧?”
玉剑鸣点头说:“差不多是……”他忽然想到什么,倒“咝”一口冷气,叫道:“不会是小师叔……”
玉宓说:“我也说不准。若无差池,算时间,她也该在这两三百年时间里出世了。又或许是妖域的别的大能……”她苦笑一声,说:“我都快忘了她长什么样子了。”
玉剑鸣心道:“可您一直在等她,要不然早在二百年前就和祖师婆婆、清潆师妹他们一起飞升上界了,也不会压制境界留在这一界成天窝在这生霉晒太阳。”他问道:“那仙墓的事?”
玉宓起身道:“自然得去看看,万一他们挖到包谷,而包谷并未到出关的时候,那就不好了。”她说罢,朝旁边傻眼的几人道:“还买酒吗?要买酒赶紧,要打佯了。”
那几人回过神来,道:“买买买!”一头扎进去,颤颤兢兢地抱着自己要买的酒,将灵石放进旁边的木框里。
玉宓见到他们把酒买好,将椅子搬回屋里,执起柜台上的笔墨刷刷几笔写上几个龙飞凤舞的字:“本店打佯!”把门一关,“啪”地一声把纸按在门上贴住,祭出传送阵台便直奔泰州去了。
泰州在钺国境内。
仙墓出世的地方非常好找,看修仙者都往哪赶去就知道了,待再近一些,离上好几百里地、不需要放出神念都能看到天际上空霞光漫天,而那片霞光正是地脉中的地气外泄直冲高空形成的。
那要出世的仙墓处在一片崇山峻岭之中,外围早被各路大势力的人围得水泄不通。
砍帮、追魂阁、钺国三家势力依然结成同盟聚在一起,摆开的阵势正好把仙墓所在之地包了个半圆。
仙墓还在地底下,各路势力的人正在各施手段进行探穴,确定仙墓的确切位置。
玉宓刚出现在仙墓旁,包念回身旁的一个负责传讯的侍女便来到她的身旁恭敬地行了一礼道:“见过执令使大人,少令主有请。”
玉宓轻轻点头,迈上包念回所在的大罗赤金打造的百丈战靓,她踏进舰中便见到曲迤柔、玉修罗、司若都在。
玉修罗叫道:“舍得出来了?听说你在玄天门窝得都快发霉了,所以每天晒太阳去霉?”
玉宓回了句:“我不晒太阳去霉,难道还要忙着修行么?”
第9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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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4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