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节
[gl]我本厚道 作者:绝歌
正文 第98节
[gl]我本厚道 作者:绝歌
第98节
包谷心道:“刚来仙界就遇到好人……”心念未了,忽然觉察到面前的地摊空了。
一旁的玉宓和司若一行也感觉到了异样,朝包谷面前的地摊看去。
原本摆满灵珍宝药的地摊空得只剩下老者留下的袋子。
包谷瞬觉诧异:“不是说买一株万年血灵参么?”她抬手一拘,将那老者留下的袋子拘在手里,毫不费事地就打开了,赫然发现这袋子就是很寻常的一个袋子,连法宝都算不上,顶多就留下点禁制隔绝人的神念,再打开一看,里面连毛都没一根!空的!
包谷“噌”地一下子起身,那老者已经进了城,早不知道到哪去了!
司若:“……”
曲迤柔:“……”
玉宓:“……”
王鼎:“……”
孙地龙:“……”
包谷什么都没说。那老者为了唬住她,在袋子上留下了隔绝神念的禁制,这禁制中留有他身上的气息。包谷取出一块玉牌,抽离出老者留在袋子上的气息封在玉牌中。便又摸出一堆灵珍宝药整齐地摆开,继续摆地摊。
司若一脸汗颜。她走到包谷的身边蹲下,道:“要不另想办法?”
包谷说道:“人生地不熟的,总得先想办法进城才能另想办法。”
忽然,六个“仙”从城里出来,瞬间围住了包谷。
司若和包谷以挨着,两人一起被围上。
王鼎和孙地龙则像被扔小鸡崽似的一点反抗力都没有就被一把给扔飞出去摔到路对面,他俩被强大的仙灵之力封住,爬都爬不起来。
包谷环顾一圈四周,问:“打劫?”
玉宓、曲迤柔顿时进入备战状态。
跟着他们出来的那几名随从自知实力低微帮不上忙,只能跑过去把摔在地上的孙地龙和王鼎扶起来。
那六位仙人见到包谷这么上道,互相递了个眼神。他们的面容皆在二十多岁之间,身上的衣服都是仙宝,但身上的痞气怎么掩都掩不住。
一个仙人说道:“对,打劫,储物仙宝交出来。”
另一个仙人则是手一扬,便将那铺天的妖兽皮卷到了手中,包谷刚摆上去的一堆灵珍宝药全被兜在妖兽皮中收手了。
玉宓、曲迤柔几乎同时施展虚空遁隐术隐匿了行踪,两人同时出现在一名看起来实力最弱的仙身边。
就在她俩消息的瞬间,包谷身上瞬间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剑气,一脚踹出,狠狠地踹在离她最近一人的胸口,同时玄天剑握在手上,对着那人就劈了过去。
司若以剑真龙剑镇身,抬手一拂一推,一条强大的真龙龙影瞬间从她的体内冲出,奔腾咆哮着对着那被包谷一脚踹飞出去的仙扑了过去。那道龙影缠住那位仙,那位仙一手抓住龙头,掌中灌力,意欲将这股力量绞灭,然而,随着他掌中的力道轰去,那道龙影忽然化成一把锋利的宝剑,他那一掌捏下刚好捏在剑刃上,自己的五指齐断,剑刃化作一道寒光从脖子上削了过去——
玉宓和曲迤柔几乎同一时间杀到一位仙人的身边!她的修行境界对于上界的仙来说弱得可怜,可一身暗杀本事那却是从生死交战中磨砺出来的,在荒天界算是首屈一指的强者。两位以杀证道的强者同时锁定住一位仙人,那强大的杀意凝如实质,慑得神魂都在发颤,那仙人几乎在瞬间做出反应,以最快的速度从原地遁开!
待他闪身冲出,脑袋突然出现一条裂缝,整颗头颅被斜斜地削成了两边,在头颅分开的瞬间,脖子也断了。鲜血从断颈处宛若喷泉般喷涌而出,脑袋掉在地上摔成了两半……
玉宓和曲迤柔一得手即再次隐匿,朝着祭出一把龙头宝刀的仙人杀了过去。她刚的身形刚动,忽然感觉到强大的剑气将四周封住,同时眼前被无数的剑光所笼罩,吓得她俩几乎同时顿住了身形。剩下的四位仙人被密密麻麻的剑影给戳成了肉泥!
玉宓和曲迤柔、司若、王鼎、孙地龙以及跟着他们出来跑腿打杂的几个修仙者都看傻了。
城门口的守城卫纷纷扭头朝包谷这边看来,一个个的眼睛瞪得比牛铃还大,看了好几眼还扭回头继续装门神。
司若看看地上那被自己斩了脑袋,元神却逃掉的仙人,又再看看被包谷以万道剑影戳得神魂俱丧的四堆烂肉,默然无语。
玉宓和曲迤柔看看她俩联手杀掉的那位仙人,又再看看包谷剁出来的四堆仙人肉,默默地收了自己的兵器。
包谷俯身,将自己摆地摊的妖兽皮拣了起来。那抢她地摊的仙人被戳成了肉泥,只剩下之前拽住包谷地摊的那只手是完好的。她把妖兽皮包裹的灵珍宝药收回超大储物袋中,以火系功法一把火将妖兽皮烧了。
玉宓非常熟练地把这两具、六堆尸体上的仙宝全部搜了出来,再一把火放出去,将尸体烧成了灰烬。
这六个仙人都非常穷,玉宓只在他们身上搜到六个储物仙宝以及三件残破的法宝。
他们的储物仙宝有禁制,玉宓打不开,把储物仙宝递给包谷。
包谷摸出玄天剑,剑意一吐,锋利的剑芒直接把手中的储物仙袋给划出一条口子,“哗啦”一声,掉出十几块仙灵石和两个玉瓶、一壶酒和几块金属炼材;她愣了下,又一剑把一枚储物戒指小心地劈碎。那储物戒指一碎,掉出两枚仙灵石和几卷玉简、几把虽有仙灵之气缭绕但品阶低得连包谷都看不上的兵器。
六件储物法宝全部劈开后,一共就得到一百多枚仙灵石和十几件品阶很差的兵器,二十多卷功法,四壶酒,还有一堆肉干、一些回复类的丹药。
包谷打开丹药瓶看了眼,默默地给了个“下品”的评价,非常嫌弃地把丹药瓶给扔到了一边。她以神念扫过那二十多卷功法,然后也给扔了。酒和肉干,看了眼,依然给扔了!她只留下了那一百多枚仙灵石,找了一个储物袋装起来。
又有一群仙人从城中冲出来,其中一位仙人还朝包谷他们指一下,便要朝包谷他们冲过来。他旁边的一位仙人一把拽住他,然后朝包谷身边那一堆烧成灰烬的残灰和推到路边的一堆“破烂”扔去,几人当即顿住了脚步。那拽住同伴的人明显是为首的,他摸出一把灵石往旁边的守城卫怀里一塞,道:“兄弟,外面那几个人怎么回事?”
那守城卫面无表情地把仙灵石往储物法宝里一扔,说:“穿白衣服的那位身上有王器。”
几人闻言脸色都变了!
那人抱拳说道:“多谢多谢!”一回头就踹在身后的一人身上,又挥拳就朝那人劈头盖脸地砸了下去,连声骂道:“肥羊!肥羊!肥你个大头羊!听到没有!王器!王族出来的人是肥羊?肥羊!我们给肥羊填牙缝都不够!”
“老大老大,别打了,他们过来了!”另一人赶紧抱住那在城门口狂揍手下的人的腰,把他往后面拽。
这几人的动静自然落在了包谷几人的眼里。
包谷用刚到手的仙灵石交了进城费,然后走到那被手下抱住往后拖的“老大”身边。
那“老大”看到包谷过来,“嘿嘿”一笑,说:“手下的人有眼无珠,小的给您赔礼!”
包谷见这“老大”明知他们不好惹还没带着手下兄弟跑,显然是从沦落到在城门口摆地摊换进城费的地步,看出他们刚到这人生地不熟,想谋点好处。她的心中有了计量,当即朝那“老大”勾了勾手,说:“过来。”朝着城里走去,待入了城门后,站在城墙边。
那“老大”久混市集,自然是有眼力的。这群人都以这位白衣姑娘马首是瞻,且个个周身宝光气质不凡,就知道是有些来头的,再加上“王器”的份量,让他亦步亦趋地跟在包谷的身后。他笑容满面地问道:“仙子有何吩咐?”
包谷问:“你是在城里混的?”
那“老大”点头应道:“哎!”他露出满面笑容,说道:“这出门在外,谁都有个难处的时候。在下虽然不才,但好歹在这城中也混了许多年,仙子若是想兑点仙石什么的,小的愿意给仙子引路。”
包谷问道:“怎么称呼?”
那“老大”道:“在下姓马,马千里。”
包谷轻轻点头。她略作沉吟,取出刚才封有抢她东西的老者的令牌,灌入一缕仙灵之气进去,顿时那老者的身影便在玉牌上方浮现。她问道:“你认识这人吗?”
马千里的眼神闪了闪,笑道:“认识,昆七爷嘛!仙子找昆七爷?”忽然,他的耳朵动了动,脸上的笑容就变得有点僵了。他面露难色地说道:“仙子是强龙,昆七爷是地头蛇,有些事怕是不太好弄。”
包谷淡淡一笑,说:“区区几株药材倒是无所谓,就是头一次被人坑,心里有点不太舒服。”她的话音一转,说:“我想用药材换些仙石,你若是有门道的话,不妨引荐引荐?”
马千里笑道:“成,仙子随我来。”他引着包谷往前走,说:“城中的药铺都收药材,不过啊,拿到药铺去卖通常价格都会被压得很低,特别是像仙子这样一看就是从外面来的,很容易挨宰。”
包谷敏锐地感觉到有视线从自己身上一扫而过即又消失无踪。
玉宓的眉头一探,身形一闪,已从原地消失。
曲迤柔觉察到异动,手往腰间一拂,人已破开虚空遁隐而去。
马千里觉察到曲迤柔和玉宓的动静,不由得心头一跳。这两人的修行境界看起来都不高,可身手却绝对不弱,且刚才破空遁隐时显露的气息像极了职业杀手。他面上不显,笑问道:“仙子是第一次来战城?”
包谷“嗯”了声,打量着四周的街道。这里街道并不宽,街道两侧的房屋建筑大多都是二三层小楼,材质各异,但都有法阵相护。
市集上往来的行人并不多,稀稀疏疏的。街道两侧开满了店铺,铺面大小不一,卖什么的都有。
忽然,王鼎紧张地低喊一声:“令主!”
包谷在王鼎的低喊发出时已经看到有人从街道两侧冲了出来,将他们一行堵在了中间,街道两侧的房子后面也冲出了不少人。她粗略一扫,竟有一百多人,有一些在大乘期实力,也有不少在与地仙相等的散仙境,大部分都在真仙境,还有少数几个应该是金仙境,因为气息和真仙不一样。
马千里见状脸色一变,问:“你怎么惹到阎罗帮的人了?”
包谷问:“阎罗帮?有什么来头吗?”
说话间,有一名面貌约在四旬、中等身材,穿着一身仙衣锦袍的瘦削男子在一群人的簇拥下从街道处几个迈步便来到了包谷的面前。在他的旁边,还有一个只剩下元神的面容颇为年轻的男子说道:“帮主,就是她!”包谷一眼认出这就是刚才在城外抢她,结果被反杀的那伙人中的一伙。她淡淡地扫了眼那道元神,抬袖一拂卷出一股能量将王鼎、孙地龙一行给收进了超大储物袋中。
“帮主”冷声道:“敢在战城杀我阎罗帮的人,胆子不小啊。”
马千里赔笑道:“阎帮主,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话没说完,就被阎帮主身旁的人喝斥一声:“滚!”
司若虽说刚跻身真仙境,但坐座皇位的她周身威仪。往那一站,那周身的气势令人不敢小觑。
马千里原本没怎么注意到修行境界看起来很弱的司若,对她的印象仅限于一瞥之间看到的那身华贵的绣龙华袍,然而此刻,却突然感到身边这名实力看起来颇弱的女子身上的气势陡然一变,那昂然而立不怒自威的风仪宛若一位君临天下的女皇。那位身怀王器的白衣仙子身上的气息则一直淡淡的,透着一股超然世外的淡漠,全无半点慌乱。他在心里问道:“这群人什么来头啊?”
包谷微微皱了皱眉。从刚才进不了城门、摆地摊被坑、遭抢,如今进城就又被围上,饶是她的脾气再好,此刻也被激出几分火气。她的眸光一寒,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滚!”
阎帮主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丫头,强龙不压地头蛇!到了我阎龙帮的地盘,是虎你都给我趴着,是龙你都得给我盘着!你这么横,当心兜不住!”
包谷看着阎帮主的眸光一片冰寒。原本淡然的气质瞬间冷得宛若冰峰寒池,那凛然的肃杀气息毫不遮掩。
司若嗅到包谷身上的气息吓得浑身一颤,叫道:“包谷,你悠着点。你不是说这是战王族的地界么?”好歹你也算是战王族的人,总不能在自家地盘上大开杀戒吧?
包谷的唇间溢出冷冷的一句:“我又不姓玄。”
阎帮主的眸间划过一丝犹疑,问:“你是战王府的人?”
包谷冷冷地再次吐出一个字:“滚!”
阎帮主皱了皱眉头!他压下心头的火气,说:“姑娘,火气太大不好。不如咱们说道说道,以免发生什么误会就不太好了。”
包谷轻轻点了点头,说:“行!你的手下来抢我,被反杀了,不服?划出道来,我接着!”
阎帮主被包谷堵得下不来台面,嘴角微微抽搐,道:“够狂啊!”
司若说道:“看得出来,阎帮主似乎只是个混迹于市井的混混帮派。听我一句劝……”她抬指朝四周形成包围圈的人一指,说:“莫说你们还没资格称作地头蛇,就算你们是地头蛇,有些人也不是你们能惹的。这么些人马拉出来也不容易,别一下子都折了进去。”
阎帮主笑了笑,说道:“不知二位姑娘是哪一方的强龙,也好让阎某知道今天栽在了谁的手上?”
司若淡声道:“皇道龙气一脉,钺国女皇,司若!来自下界!”
包谷轻描淡写地道出句:“你还没资格知道我是谁!”
阎帮主笑道:“你唬我?”他的神情一凛,道:“我阎鼎天在战城混了这么多年,是吓大的吗?”怒意勃发,浑身气势陡然拔高,怒道:“下界上来的几个瘪三就想唬我?”
马千里见势不对,赶紧带着手下缩到了墙角,躲进了街边的一间铺子里。
包谷哼笑一声,她徐徐缓缓地将玄天剑的气势放出,那剑意笼罩在她的身上,那凛冽的杀意凝如实质地朝阎帮主的心脏压去。从她身上释放出来的剑气在头顶上方弥漫开来,化作千万把锋利的缭绕着五行仙灵气息的宝剑结成剑阵流转,仿佛随时会落下。
王器的威压、五行剑意气息、那身与剑合的融器之道,那头顶盘旋的与护城大阵如出一辄的剑阵,让阎帮主的脸上的肌肉直抖,然后抡起巴掌狠狠地甩了自己几个巴掌,“扑通”一声跪下了,颤声道:“小的……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该死……”那巴掌狠狠地甩在自己的脸上,活像掴的不是自己的脸似的。
包谷再次吐出一个字:“滚!”
阎帮主连滚带爬地朝着街角跑去,待跑出去三四丈外后,化作一道闪电快速朝前方飞蹿。
围住包谷的那些阎罗帮帮众更是作鸟兽散。
包谷的心情遭透了。
玉宓和曲迤柔从不远处现身。她俩之前就觉察到了不对,本来是想隐在暗处袭杀,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的,可修行境界差不多,没敢下手。
包谷抬眼冷冷地睨着那阎鼎天逃蹿的方向,她忽然祭出玄天剑循着阎鼎天的气息就追了过去!
玄天剑的剑芒一闪,一片血光陡然从远处爆开!
那已经逃到几里外、以为逃过一劫的阎鼎天怎么也想不到这丫头下手居然这么黑,一口气刚松出来放松出来放下戒心,忽然感到一股危机临头跟着便见到一柄散发着王器气息的锋利仙宝破空而来,匆忙间想抗住王器的轰击已经来不及,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便感觉到那剑已经刺来,神魂刚从躯体中出来就又被扎了个洞穿,他的眼前一黑,只来得及喊了句:“手段好黑……”神魂便被那把王器给绞灭了。
躲在旁边铺子里的马千里一脸怵然地看着包谷,悄悄地抹了把冷汗!亏得自己在城门口时机警没冲上去宰肥羊!这哪是肥羊啊!马千里吓得直发抖,都不敢出去。他想了想,又把那个来报信说城门口有肥羊的手下抓过来抡起拳头就揍。他刚揍了两拳就看到肥羊迈进他藏身的这店铺子,抬起的手挥在半空,冲包谷干笑两声,放下手,拘促地缩着身子,道:“仙……仙……仙子既然是战……战王族的……您……您……东城,最大的那座宅院就是战王府了!”
包谷定了定神,压住心头的不快,缓声道:“我和战王族不熟。你带我去卖药材换仙灵石。”
马千里哪敢拒绝啊,乖乖地缩着身子把包谷领到隔壁街上最大的丹药铺,说:“这家铺子是战王府开的,价格最是公道。”他缩在门口,示意包谷自己进去。彻底歇了把包谷领到自己熟识的那家去痛宰一顿的心思。
包谷见到这家丹药铺确实挺大,她摸出两盒装有万年灵药的玉盒塞进马千里的怀里,不容马千推辞,径直踏进了丹药铺中。
丹药铺挺大,几个伙计正在忙着摆货。
铺子正中间的空当处摆着一把摇椅,一个实力高深的仙正躺在摇椅中晃晃悠悠,脸上还盖着一卷展开的玉简!一点仙人形象都没有。
摇椅旁边是一张茶桌,茶桌旁有一把椅子。
包谷在那椅子上坐下,说:“我卖灵药,怎么卖?”
那人抬手一甩,“啪”地一声把一卷玉简扔在包谷面前的茶桌上,说:“价格都在这,自己看!”他忽然一把拉下脸上的玉简,坐起身子看向包谷,问:“你刚才用的是战王族的功法?”
包谷放出神念去查探玉简,将价格印在脑海中。她瞥了眼坐摇椅上的仙人,问:“有问题吗?”
那人盯着包谷的脸看了又看,说:“我从你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巴还有脸型都看不出哪点像我们玄家的人!”
包谷淡淡地答了句:“我姓包。”说完,便开始按照这价目表往外挪灵药。
那人先“哦”了声,然后又“啊”地一声大叫,问:“你不姓玄?”他站起来,叫道:“那你怎么修行我们玄氏正宗的功法?”
包谷头也不抬地说:“有一天在山里迷了路,遇到一个鬼大爷,他临死前传给我的。”
那人双手叉腰地叫了句:“谁啊?哪个龟儿子这么缺德把功法传给外族?你跟我说那人叫什么名字?”
包谷淡淡地道了句:“他吱都没吱一声。”
那人问:“没句遗言?”
包谷抬起头看向那人,说:“他吱都没吱一声,怎么说遗言?未请教,你怎么称呼?”
“玄修!”玄修说完忽然瞥见包谷一个劲地往外掏灵药,没完没了地掏,地上的玉盒都快推到他齐腰高了,顿时问道:“你这不会是贼赃吧?”
包谷抬袖一拂,把玉盒全部收回超大储物袋中,又一株一株地把还沾着新药泥土的灵药往外挪,说:“新鲜出土的,刚从地里拔起来的,现在不用担心是贼脏了吧?”
玄修一看这丫头直接用手就把灵药给拔了出来,动作粗鲁得很,宝药的灵性因为采摘手法不当药性飞速流失,气急败坏地骂了句:“你个败家丫头!”赶紧掏出玉盒,心痛地接住那些灵药,说:“小心点,好生点摘,灵药啊!两三万年的灵药不好找!”
包谷没好气地瞅着玄修,说:“我用玉盒装得好好的给你吧,你说是贼脏。我摘新鲜的给你吧,你又嫌我采摘手法不好,敢问玄前辈,您到底闹哪样?”
玄修抬起手指指包谷的鼻子,转身去拿了个散发着浓郁仙气、格外不凡的盒子重重地放在包谷的面前,用力地指着盒子说:“放这!仔细点摘,药效流失的药价格大打折扣,亏的是你!”咬牙切齿的模样就差没直接指着包谷骂败家子了。他又没好气地回头冲站在门口直发愣的曲迤柔、司若、玉宓问:“你们四个一起的?”
司若的眉头一挑,不吱声。
玄修的视线忽然落在玉宓身上,他微微眯眼,凝神瞅了瞅,问:“火系丫头,你不会也是在山里迷了路遇到一个鬼大爷传了你战王族的功法吧?”
玉宓朝包谷一指,说:“有天我出门游历,一不留神拣到了她,然后她传了我一堆功法。”
玄修的脸一沉,双手抱臂,吩咐道:“周儿,关门!”
一名正在摆药的伙计“哎”了一声,身上猛地卷出一股浑厚的力量,然后一道剑幕出现在门口,把大门封得严严实实。他对玄修说了句:“掌柜的,关好了。”又回头继续摆药。
曲迤柔拉着司若径直坐往旁边招待客人的茶座上,自顾自地沏上两杯茶和司若喝茶。
玄修脸色铁青地看着包谷,说:“我战王族的功法绝不外传。”
包谷坐正身姿看向那人,问:“你是战王族玄姓嫡脉?”
玄修沉声道:“你说呢?”他身上的气息微微外放,确实是纯净的五行合一气息。这和包谷体内的玄天剑气息相似,但隐约有所不同。她知道这点不同是因为玄天剑融过神血。
玄修仔细地打量了包谷几眼,他用力地抹了把脸,在包谷对面的摇椅上坐下,问:“你的名字是不是叫包谷?还有一个徒弟叫清潆?你师傅是玄天,师母是妖域天狐皇族的嫡长公主雪清?”
第四百五十四章 小题大做
包谷没想到玄修会突然指出这点,她略感意外地愣了下,心思微转,便多少猜到几分。以清潆的性子,来到上界二百多年,不可能没见动静传出,再加上她和清潆曾在蛮荒界战王府住过几天,而蛮荒界的战王府与上界战王族一脉相承一直有消息往来的。玄修能有此问,虽说在她的意料之外却在情理之中。她将那装有大量灵珍宝药的玉盒往玄修的面前一推,说道:“算一算。”
玄修微微眯了眯眼,打量着包谷,对玉盒连看都不看一眼。
包谷的嘴角微微一挑,问:“怎么?这里不是打开门做药材买卖的药铺?”
玄修的视线往玉盒上扫了眼,吩咐道:“余掌柜,替她结算。”
一旁正在清点账目的修仙者过来,清点过玉盒中的药材后,对包谷说句:“稍等。”返身进了后院,不多时,便又捧着一个玉盒过来,往包谷面前一放,说:“请仙子核对数目。”
包谷打开玉盒,见是一个储物法宝,上面放着一卷玉简——是她卖的这些药材的清单,数量、种类、价格一目了然,下面则是仙灵石。她核对无误后,将储物玉盒收进了超大储物袋中,然后抬头朝坐在对面脸色颇有点不好的玄修看去,说道:“玄天是我师傅,我知道他出自战王族,但我也知道当年他遭遇过什么。我师傅玄天对有我恩,我师母雪清对我有恩,没有他们就没有我包谷的今天。但不管是我还是我师母,对战王族都不亏不欠一丝一毫,即使我师傅曾与战王族有什么,从他死在下界起,就已经不亏不欠了。”
玄修被包谷给气笑了,他问道:“我战王族的功法就是这么好学的?”
包谷说道:“不好学,我九死一生才走到今天。”她的话音一顿,说:“玄修前辈,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也知道你想追究什么。如果你是战王族的当家人或者是话事人,我和你谈,如果你不是,就请让他们出来谈?”
玄修问道:“你凭什么、有什么资格见战王族的当家人或话事人?”
包谷说道:“凭你们想跟我谈。当然,你们可以选择不谈,可以选择把我这个学了战王族嫡脉功法的外姓给灭了。”
玄修乐了,问:“听你的口气似乎很有信心跟战王族叫板?”
包谷下意识地想到自己若是和战王族叫板会是个什么情形,又想起当年屠望月城的事,略微失了失神。她的话音一缓,说:“不管怎么说,我修习了战王族的嫡脉功法是事实。我师傅的事,当年他的选择、战王族的选择都已经过去了,我师傅也过世几万年了,没必要再为当年选择什么、放弃什么再生波澜。可当年的事,我的杀师之仇,没完。”她宛若冰冷利箭的眸光看向玄修说:“希望我们可以是盟友,而不会成为仇人。”
玄修不知道一个刚飞升上界的真仙哪来这么大的口气。他冷冷地看着包谷,问道:“你明白你现在的处境吗?”他扭头看向药店门口,说:“你进店来做买卖,我不会在这药铺里为难你。但凭你一个外姓修习战王族嫡脉功法这一点,你就得接受战王族的族规制裁。要么,废除你的修行、清除你所有关于战王族功法的记忆,要么,神魂俱丧!”
包谷的唇角微微一扬,问:“你就没想过出了手却没能灭掉我的后果?或者是我被战王族灭掉的后果?”她站起身,缓步朝门口走去,说道:“玄修,别拿战王族的未来来考验我,你承受不起这代价。”她走到门口时,回头,幽冷的目光看向玄修,说道:“我若出手,从来都是不死不休。”她说完,回头看向挡在面前封住大门的法阵力量,调动体内灵力勾连游离于天地间的五行仙灵之力再配合这些年自己的修行领悟,双手微微朝前方一推,那汇聚而来的仙灵之力化作一股磅礴的力量轰然冲向前面的法阵封禁,那力量狠狠地撞在法阵封禁力量上沿着那气息扩散开,很快便覆盖了整座法阵,与此同时,这座法阵清楚地印在了包谷的脑海中。只一眼,她便认出这是什么法阵,且找到了破解之处,手一扬,第二道力量灌注进去,只轻轻一击,面前封住大门的封禁力量顿时烟消云散。
这在旁边的几人看来,包谷就是随意一抬手就卷起一股飓风,这飓风缩成一团宛若一条由气所化的风龙狠狠地撞在法阵上,被法阵力量抵挡住消散开来,再然后,包谷抬手轻轻一挥,这封住大门的封禁力量就消失了。
玄修的眼力不俗,自然看出包谷用的是“巧”劲。这药铺的法阵虽不是什么大阵,却也有些门道,包谷能够轻易破开此阵,显然也不是没点本事的人。他站起身,双手抱臂,看着迈步出了药铺大门的店铺,问道:“包谷,如果我出手对付你,你会怎么办?”
包谷的身子顿了顿,说道:“如果你向我出手,又没有战王族的人来阻止你,我会视作战王族选择与我为敌,那么我会尽我所能最大限度地削弱战王族的力量。要么,战王族灭了我,要么,我灭了战王族。”她的话音顿了下,淡淡地扔下句:“而为了回应你对我出手,我会先把这战城变成一片废墟。”她回头,看向面容肃冷的玄修,嘴角噙着淡笑地竖起食指朝头顶上空的剑阵一指,说:“这座护城大阵布置得真不怎么样。”她的话音一转,说:“我会在战城留三天等战王族的回复,如果战王族没有来人,我会离开。战王族若是选择灭了我,我奉陪;若是与我谈结盟,清潆给战王族带来的麻烦,自然有我接着。”她说完,便不再理会玄修,而是对和司若、曲迤柔一起来到身边的玉宓说:“师姐,我心里不痛快,我们去找昆七爷的麻烦吧。”
玉宓的眉头一挑,问:“灭了他?”
包谷轻轻一笑,说:“哪能啊,让他赔偿我的损失。”说罢,朝玉宓一挤眼,说:“先去找家酒楼,我请你们喝酒,再去找昆七爷的麻烦。”
曲迤柔从包谷刚踏进修仙界就与包谷打交道到现在,太清楚包谷的秉性的行事作风,为倒霉的昆七爷哀叹句:“昆七爷那倒霉催的惹谁不好!”惹这心眼比针眼还小的包谷,就算包谷对那几株灵珍宝药不看在眼里,今天也得借昆七爷杀鸡儆猴,让战王族看看她的本事和份量。
酒楼好找,几人沿着还没走到街尾就看到一家看起来颇为气派的酒楼径直进入。
四人要了一间雅间,待酒菜上桌后,便关上了房门。司若取出阵材,布了一个隔绝窥探的禁制。
桌上的酒菜中含有大量精纯的力量,入腹后转化作精纯的生命精华和仙灵之力,让原本只是打算找个地方打探点消息的四人先敞开肚子饱吃了一顿。
酒足饭饱。
司若捂住吃撑的肚子暗中运气吸收食物中的力量,问道:“如果战王族和你为难,你真打算跟战王族拼个你死我活?”
包谷想了想,说:“我即不姓玄又不是战王族的血脉后裔,但我却修行战王族的嫡脉功法,还把这功法传给了许多人,我已经成为战王族不得不正视的一个大问题。这问题直接影响到战王族的传承和基业。如果能够将我以及修习了战王族嫡脉功法的外姓人都灭掉,维护族规,当然是最好的选择。我不想被清算,更不想玄天门遭到战王族清理门户,那么就必然得让他们接受和承认玄天门存在的事实。在战王族和玄天门谁生谁死之间,我自然是选择死战王族。”
司若皱眉,说道:“据我所知,战王族是个传承久远到以万年、甚至以十万年计算的古老家族,其势力等级是‘王’级,我们现在的这点力量对上战王族连以卵击石都算不上。”
包谷淡声说道:“可我却有够的手段给战王族一个接一个的致命打击。”她见大家都吃饱了,抬手撤了司若结下的禁制,手一扬,打开门,叫来店伙计结账。
待结完账,她又将一把仙灵石放在桌上,说道:“向你打听个事。你知道昆七爷吗?”
那伙计闻言摇了摇头。
包谷想了想,又问道:“那你知道这城中哪里有打听消息或买卖消息的地方吗?”
那伙计又摇了摇头。
包谷皱了皱眉,说:“去把你们掌柜叫来!”
那伙计点点头,返身退了下去。
不多时,一位实力在玄仙境的修仙者推门进来,脸上挂着客气的笑,问:“不知仙子有何吩咐?”
包谷问道:“你是掌柜的?”
那名玄仙应道:“是的。我是本店的掌柜。”
包谷又问道:“你知道昆七爷么?”
玄仙摇了摇头,笑道:“不曾听说过。”
包谷又问道:“那不知掌柜的可曾听说过城中哪里有买卖消失或打听消息的地方?”
那名玄仙说道:“抱歉姑娘,在下并不知道。”
包谷的身子微微往前倾了倾,说:“掌柜的,我跟你说件事啊。我现在呢,就想惹事,这事情呢,若得越大越好,至少呢,得拆人房子、毁人家业。我跟,跟昆七爷有点过节,如果我找到他呢,我就到他那地儿去惹事。如果我找不到他呢,我也懒得再另挪地方,就你们这了。”
那玄仙微微一笑,说:“仙子,我们这是战王族的产业。酒楼里有金仙坐镇,专程对付闹事的人。”
包谷的眼睛一亮,问:“真的?”她缓缓起身,道:“我再给你一个机会,你呢,如果打听到昆七爷在哪,我去找昆七爷的麻烦。你如果不告诉我昆七爷的消息,我就拆了你这店再灭了镇守你这店里的金仙。”她说完,祭出玄天剑,把玄天剑往桌子上一扔,道:“认得这把剑的气息么?”
那玄仙的视线落在桌子上的那把剑上,虽说那把剑有封印、气息尽敛,可王器的气息以及隐约散发出来的威势,让他清楚地感觉到里面其蕴含的恐怖。他自然看得出这剑与这姑娘身上的气息相融宛若一体,又认出这把剑有战王族的痕迹。拿着战王族的王器的人,绝对不是他一个小小的掌柜能惹得起的。他当即说道:“昆七爷,昆七,城西迎风茶楼的老板!”
包谷拿眼看着那玄仙。
那玄仙明白包谷的意思,说:“昆七爷的实力在金仙境,有一帮子手下,平日里干点坑蒙拐骗,也替人了事。”
包谷问:“了事?”
那玄仙道:“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城里的一些富商、生意买卖人多与他有往来,他这人做事不讲规矩,虽说喜欢沾点小便宜,但从来不惹不能惹的人……”话到这里,咽了回去。这不是就惹到一个不能惹的人了吗?
包谷明白了。这就是最底层的黑道混混小头目嘛!生意买卖人最烦却又不得不打交道、不愿意招惹得罪的一类。她轻轻点头,说道:“谢了!”问清楚城西的迎风茶楼怎么找,便叫上玉宓、曲迤柔、司若离开了酒楼。
那玄仙看着包谷离去的背影,困惑地挠着下巴,心道:“有王器在手,应该是主家嫡脉中颇得重视的女公子,可瞧这行事……”他挠挠头,心道:“我怎么看不懂?”忽然,他的眼睛一亮,叫道:“哎呀,该不会她就是杀了阎鼎天的那位吧!”
问清楚路的包谷几人没多久就到了迎风茶楼前。
门口迎送往来的店伙计看到四个衣着不俗的女人一字排开站在门口抬眼朝他们茶楼的招牌看去,跟着抬头看了眼招牌,没看出什么异样,问:“几位仙子,本店的招牌有什么不妥吗?”
一个流里流气的混混从茶楼里出来,一眼看见她们四个,当即停住脚,然后扭头就往茶楼里奔去,瞬间没了踪迹。
玉宓问包谷:“真拆?”
包谷坚定地吐出一个字:“拆!”
玉宓祭出南明离火剑,便要杀进去。
包谷赶紧出声叫道:“师姐回来!”以真仙境的实力单人匹马的杀进去拆金仙的铺子,找灭啊!
玉宓闻言扭头朝包谷看去,就见包谷的手一挥,身后忽然出现一艘大罗赤金打造的百丈战舰悬在空中。
包谷抬指一指,说:“上战舰!”说话间,大罗赤金战舰像不要钱似的一艘接一艘往外挪,按照战阵排列好。
曲迤柔和司若惊得同时张开嘴,一脸不可思议地扭头看向包谷!
用战舰群来轰一座茶楼,你要脸不要脸?
可再一想包谷的行事风格,那真就是不被正面堵住逼到一定的份上,那绝对不带自己拔剑出手的。
就在她俩发愣的时候,包谷已经通过传送法阵上了一艘百丈战舰,又再悄无声息地传送到了开启法御大阵潜藏在虚空中的装备有圣器的战舰上。包谷很无耻地把那圣器给扔旁边,将玄天剑一把给镇在了原本圣器所在的地方。
迎风茶楼外的动静早惊动了茶楼里的人,就连远处都有不少人在看这忽然出现在战城上空将迎风茶楼给围得严严实实的由上百艘大罗赤金打造的战舰群。这些战舰,大的有百丈长,小的约十丈,摆成战阵,连成一体。
迎风茶楼里的人见到这阵仗纷纷离开茶楼朝外奔去。
迎风茶楼打开了防御大阵,护住了整座茶楼。
昆七爷带着十几位包谷她们几个都看不出实力的人出现在茶楼前。昆七爷传音道:“小友,在下自知有错在先,愿意赔礼……”话到一半,忽然感觉到强大的轰击力量轰来!他抬起双臂化出一个太极模样,一道光罩自他的掌下扩散开来,形成防御罩牢牢地护住自己和身后的茶楼。
百艘大罗赤金战舰组成的战阵劈头盖脸地朝着迎风茶楼轰去,那刺眼的光芒轰得迎风茶楼一片雪亮。
金仙的实力配合酒楼的防御大阵也不是好打的,昆七爷生生地抗住了百艘战舰发动的轰击!
昆七爷沉声叫道:“小友,老夫知道你和战王族有渊源,愿意给你面子,你不要欺人……”他的话音未落,忽然,身后传来一股恐怖至极的气息,紧跟着便感觉到空间波动涌现,一头大罗赤金打造的战舰从虚空中缓缓冲出。那战舰和他见到的战舰没有什么区别,可战舰上的气息却宛若一头巨型凶兽,又如一柄锋利的出鞘宝剑——看到战舰出现的瞬间,他只觉心胆俱裂……
再然后就看到那战舰对着他身后的茶楼劈出了一道宛若剑气般的轰记!
那一击劈下,苍穹被撕裂,宛若一道神雷自九天之外劈来,狠狠地,一剑将茶楼的防御大阵连同他祭出的防御罩都被劈碎,那强大的力量撕裂了茶楼,余波未散,把偌大的一座茶楼震成了碎块……
强大的力量令昆七爷一行纷纷飞落出去,狠狠地摔在地上,一个个受伤不轻。
战神剑!这竟然是战王族的战神剑!
昆七爷面若紫金,摔倒在地上连动都不敢动。
他旁边的那些人虽说受了点伤,但伤势并不重,一个个以最快的速度遁走了。
昆七爷也想逃,却能清楚地感觉到战舰上的战神剑气息牢牢地锁定住自己。再然后,一个容颜清冷嘴角噙着淡淡笑意的丫头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那丫头,不是他在城外遇到的那来自下界的摆地摊的丫头又是谁。他脸色格外难堪地问道:“姑娘不是来自下界么?”
包谷蹲在昆七爷的面前,轻轻点头,说:“对,我是来自下界。自我介绍下,我叫包谷,来自荒天界,战王族战神玄天的衣钵传人,破域神剑之主。”
荒……荒天界?包谷?破域神剑之主?战神玄天的徒弟?昆七爷的脸色格外难看!他再朝头顶上空那组成战阵的密密码码的战舰看去,又觉欲哭无泪,叫道:“仙子,在下不过就是卷了你二十几株万年宝药,您……何至于您摆出这么大阵仗来对付我。”
包谷满脸歉意地说道:“不好意思,我一时没忍住打上门来了。”她的话音顿了顿,一脸诚恳地问:“还打吗?还打我们继续?”
昆七爷赶紧摆手,说:“不打了不打了!”
包谷点头,说:“那好!虽说你坑了我,但我呢,轰平你的茶楼,算是扯平了。不过你卷走了我的东西,是不是该还回来?”
昆七爷点头说:“该还该还!可……我送人了,能不能容我……”
包谷俏颜微冷,说:“不能!折现吧!若是折不了现,那就用命来赔。”
昆七爷赶紧摸出自己的储物扳指,打开禁制,递给包谷。
包谷以神念一扫,发现这昆七爷的家底颇丰啊。她将她损失的药材按照之前的卖价折成仙灵石,取走相应数量的仙灵石便将昆七爷的储物扳指还给了昆七爷,然后一艘艘地把大罗赤金战舰收进超大储物袋中,待玉宓、曲迤柔、司若离开有玄天剑镇着的大罗赤金舰后,她收回玄天剑,将那艘大罗赤金舰也收了。
然后,四个女人又并肩排成一排,悠悠然地走了。
昆七爷以神念探过自己的储物扳指,再看看被轰成废墟的茶楼,整个人都不好了!
第四百五十五章 谈崩
在迎风酒楼闹出的动静太大,以至于包谷、司若、曲迤柔、玉宓几人被许多落来的神念盯上。这些探向他们的神念几乎不加任何掩饰。
包谷知道如今的自己有多扎眼。她原本打着隐藏身份避免纷争闷身发大财的主意,可在这上界若不露出爪牙,让人觉得她好欺,连路过都要踩上几脚,更别提立足。
此刻的包谷,面上看不出丝毫情绪,气质清冷,眸中一片冰凉。针对目前的形势,她已经迅速作好盘算,之前闷声发大财的谋划也作了相应的变通。眼下既然无法确定战王族会是助力还是敌对,她便做出了最坏的打算。
包谷找了家颇有些规模的客栈,要了一座独立的院落,亲自动手在院子里里外外布下数座法阵。传送法阵、杀阵、防御大阵等,将院子护得严严实实的。
包谷虽然面色不显,可司若、曲迤柔、玉宓都知包谷甚深,对包谷接下来的举动已经猜到几分。
在包谷布置完法阵后,司若直接问道:“接下来需要我们做什么?”她说道:“钺国请从你的调遣。”来到上界一路的见闻让她清楚地明白,若没有靠山和实力,别说立足,他们根本活不下来。而在钺国,目前战力最高、修行境界最高的是她。然而,她这点实力在上界连地痞流氓都对付不了。在上界没根没基的钺国唯有靠上包谷这一条出路。
曲迤柔说道:“追魂阁虽然实力微薄,但若有用得上的地方尽管吩咐。”在上界艰难,唯有抱成一团、互为依靠方才能搏得一条生路。
包谷将曲迤柔、司若和玉宓请进屋子里,又把王鼎和孙地龙从超大储物袋中挪出来。她取出换来的五行仙石分作六份,每人取了一份。
没钱寸步难行,几人没有推脱,直接收下。
包谷说道:“我现在拿不准我的修行境界在哪一步,凭我自身的修行只在真仙境,可我融的是以神血神骨铸就的超品王器,之前在荒天界受到的天道法则压制目前正在一点点解除,无时无刻我都能感觉到自身实力的提升。虽然我们处在弱势状态,看起来像是能够轻易地被人随便捏死,但实际上我们手里有很多可以动用的力量。”她的话音顿了下,又说道:“战王族那边目前是战是和呈五五之数,所以我们得做好两手准备。若是战王族向我们发难,我会动用法阵力量灭了战城,之后留在战王族地界拖住他们。砍帮我已经交给包念回,王鼎、孙地龙,你们全力辅佐念回,让念回想办法和清潆联络上。她们师姐妹相处数百年,应该是有一套连络手段的。”
司若的眉头一挑,问道:“如果战王族发难,你打算和他们死磕?”
包谷淡声道:“不给我留生路的人,我自然也不会给他们留活路。”她取出数个内蕴庞大空间的储物法宝。她先将其中一个交给司若,说:“司若,这是砍帮从钺国换来的修仙资源,你先拿着用。”她又将一件储物法宝递给曲迤柔,说道:“这是给追魂阁的。”又分别王鼎、孙地龙各一份,她说道:“我知道你俩之间还有些嫌隙,可你们之间并无仇怨,更无利益冲突,暗中的那点较劲可以放下了,应当联起手来共渡这个难关。”
司若和曲迤柔接下包谷给她们的储物法宝后,神念往里面一探,两人皆面露震惊之色。
包谷说道:“我们现在最缺的是战力,最不缺的是修仙资源。我想在上界应该也有拍卖行出售高阶仙宝和战斗力强大的禁器、防御力强大的仙宝、符箓之类的东西,甚至更有实力不俗拿钱办事的势力。修行境界提升缓慢,但只要手上有修仙资源,要借助外力还是很容易的。我眼下被战王族的事缠着脱不了身,这些事就得你们去张罗。”她略作沉吟,说道:“都是自己人,我就不和你们客气了。”
曲迤柔道:“你尽管吩咐。”
包谷轻轻点头,道:“孙地龙,你尽快将商道经营起来,哪怕是亏本撒钱也要先把铺子开起来,罗织势力,尽可能地收集我们用得上的资源和拉拢能合作的势力。地龙堡的那一套,在上界未必不可行。”
孙地龙点头,应道:“是!”
包谷又看向王鼎,说道:“王鼎,你和孙地龙配合起来,尽量收集这一界的消息,拉拢招揽人手,扩张直系势力。砍帮带上来的一百多万修仙者目前实力都太弱,形不成战力,放出去就一个死,所以还得再在这上界重新招揽出一个砍帮内堂。”
王鼎抱拳应道:“是!”
包谷看向玉宓和曲迤柔,说道:“师姐,阁主,孙地龙和王鼎的安危交给你们。”
孙地龙和王鼎一听让玉宓给他俩当保镖,顿时大惊失色地叫道:“这怎么可以?”
“这怎么能行?属下惶恐。”
包谷皱眉,冷声道:“如果没有师姐和曲阁主护你们,你们在这上界能活过一天么?”
孙地龙和王鼎一句都不敢再说。
包谷又叮嘱一句:“你俩以最大限度地收集这一界的修仙资源助阁主和我师姐提升战力。至于得来的资源,追魂阁护你们的价格,你们回头再谈。”
孙地龙和王鼎连连点头。
包谷顿了下,又说道:“虽说各堂已经调出大部份精锐在指挥舰上侯命,但形势严峻,我担心现在调出来的人手不够用。你们再商讨下,看是否需要增添人手,若需要,尽快告诉我,我好调给你们。工事堂的人手我只能给你们一半,主舰受损,得修。这一界的大环境与荒天界有别,大罗赤金战舰无法发挥出它该有的战力,需要再作大改动。各堂的战甲也需要做出相应的改造。”
孙地龙和王鼎连连应是。
孙地龙和王鼎跟随包谷多年,她一向都是只给个大概的行事方向,至于具体怎么操作全由王鼎和孙地龙视情况而定。简单地安排过后,包谷的嘴角微微一挑,露出一抹浅笑瞅着司若,问:“女皇陛下作为荒天界掌控升仙台的第一大势力之主,谁若是拉拢了你,就相当拉拢了荒天界未来一半的势力,你有着这么雄厚的资本,不打算把钺国的皇旗竖起来?”
司若听到包谷这话,顿时明白包谷的心思,不由得挑了挑眉。
包谷说道:“虽说是盟友,可钺国跟战王族没仇没怨没瓜葛,没必要跟着我卷进战王族争斗中受我连累。”说话间,她颇有深意地看了眼曲迤柔。
曲迤柔莞尔,道:“你的意思是让我们另找结盟?”
包谷说道:“先把大旗立起来,若我和战王族翻脸,战王族就别想再沾指荒天界。”
司若略作沉吟,道:“那你的老底就未必再瞒得住了。”
包谷说道:“虽说我手下那百万大军不能再用作奇兵打个出其不意……”她的话音一转,说:“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更喜欢一个人挑一个势力……亮出足够的筹码在谈判中获取更多的利益也不是什么坏事。”
司若轻轻点头,道:“此事可行。我们再仔细谋算谋算。”
包谷顿了下,说:“这战城的护城剑阵确实厉害,但它真的有缺,我布在这院里的传送法阵是能够通过护城剑阵的漏洞传送到外面的。一会儿你们就从传送法阵离开,具体实施细节,你们自行商议,我就不参合了。”
玉宓不放心地问道:“包谷,你有几分把握全身而退?”
包谷想了想,说:“只要你不落在他们手上,我行事没有任何顾虑,我若想脱身,没有谁能够留得住我?”
玉宓应道:“好。我信你,也会尽全力保全自己。”
包谷点头。她相信她师姐的本事。
玉宓、司若、曲迤柔王鼎、孙地龙从传送法阵回了指挥舰,包谷则出了客栈,在战城中四处转悠,针对战城的护城剑阵下手。其实战城的护城剑阵颇为厉害,只是包谷最拿手的就是阵法一道,剑阵更是她的拿手好戏之一,这战城的护城剑阵和她常用的剑阵有许多共通之处,因此,这战城的护城剑阵在她的眼里就跟透明的没区别。
包谷满城转悠,不动声色地在战城的护城剑阵上动手脚,顺便因地制宜,利用战城的建筑物配合它的地势地形到处留下手段。
她在战场中闹的这几场大的动静早惊动战城,盯着她的人挺多,包谷也没在意,甚至连动手脚都没有避着这些盯着她的人。
包谷在战场连续转悠了两日,这日刚将一道剑气沿着墙角打进地脉中便见有人来到她的跟前。她抬头一看,只见来人身着一袭华贵仙袍,周身上下佩带着流光溢彩的仙宝饰物,嘴角噙着淡笑,说道:“盯了你两天了,你这是?”她看到这人非常眼熟,凝神回想了下,叫道:“玄翎?”
玄翎的眉头一挑,道:“怎么?不认识了?”
包谷淡淡地笑了笑,问:“有何贵干?”
玄翎深深地瞥了眼包谷,说:“族中的老家伙们为了你的事吵翻了天,我想着你是爽快人,便索性来找你了。”
包谷直言问道:“战王族的事你能作主?”
玄翎说道:“作为和你打过交道拿过你天大好处对你有着一定了解的我,在这件事上说出的话还是有点份量的。聊一聊?地方你挑。”
包谷轻轻点了点头,说:“找个地方坐下聊吧。”说完也不挑地方,径直朝着最近的茶楼走去。
她走得慢,玄翎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边,问:“你这两日在城中四处转悠,到处留手段,这是想干嘛?”
包谷直言说道:“我想着战王族选择灭掉我的可能性极大,最需要考虑的是怎么以最小的代价尽量能地灭掉我这个隐患、以及以何种方式灭掉我。”
玄翎的心头微凛,面色倒是不显,问:“所以,你这是?”
包谷淡淡一笑,说:“我已经做好了跟战王族死磕的准备。”
玄翎问:“听玄修说,你曾扬言屠城?”
包谷轻笑着朝头顶上空一指,说:“这么好用的护城剑阵不利用起来都对不起自己。”她忽然没心情和玄翎开玩笑,收敛起笑意,扭头看向玄翎说:“玄翎,我即没耐心也没有那功夫跟战王族在这事上多作纠缠。这三天时间,是我看在我师傅玄天和战王族的情面上给的,三天时间到了,若是战王族拿不出和谈的诚意……”她沉沉地叹了口气,说:“我不想我在上界出手对付的第一个势力是自己的师门。”
玄翎停下步子,看向包谷,说道:“我能问一下,如果你拿什么来打动战王族选择和你和谈?威胁么?包谷,我承认你的战力不俗,以渡劫初期的实力就能够在一群地仙中杀进杀出。可莫说是你,就算是荒天界的力量加起来,你都没那力量与战王族抗衡。”
包谷扭头,不带丝毫情绪的眸光看向玄翎,她问道:“旁的不论,战王族有几成把握能够灭掉清潆?”
玄翎说道:“她以战王族的融器功法融了炼天鼎,已是半步成帝的准帝境界,帝者不出,无人能出其左右。妖域被她搅得天翻地覆,妖域天狐皇族的雪清公主带着她强势回归,直接冲着妖帝去!你如果想要以清潆和天狐皇族为依仗,我劝你打消这念头。他们虽然起了乱局,但妖域大势仍由妖帝掌控,没那能力插手仙域的事,更没那功夫过来救你。若是清潆被妖帝堵住,她没有活路。”她的话音顿了下,说:“即使你屠了战城,以战王族的力量,这点损失来说连皮毛都伤不到。战王族不止一把战神剑,只要派出一位强者带着战神剑去下界,你留在荒天界的道统保不住。”
包谷默然。
玄翎又说道:“有一个法子,即不要你的命,也不废掉你们。你以及你身边修习了嫡脉功法的人,加入战王族成为护族家将的一支,立下血誓,不得再将嫡脉功法外传。”
包谷道:“为战王族效命?”
玄翎“嗯”了声。
包谷问:“除了这条路,没有和谈化解的可能?承认玄天门是战神玄天留下的道统传承就这么困难?”
玄翎说道:“战王族的嫡脉功法只传玄姓外人。包谷,玄天因为外传功法、违反族规,已经从族谱除名了。”她的话音一顿,说:“战王族已经派出强者来到战城,是以拥有战神剑的大罗金仙境强者带着十位大罗金仙来的。莫说你现在只是刚成就真仙,就算你现在修成了大罗金仙,也未必走脱得了。”
包谷的眸中一片冰凉,她不带丝毫情绪的声音响起,道:“没有半点回转的余地?”
玄翎说道:“你只有成为护族家将一条生路。”她顿了下,说:“你可以成为我的家将,我给你最大的便利和自由以及尊重。”
包谷抬起头看向头顶的苍穹,她的眸中一片苍凉。她低缓而沉重地说道:“玄翎,当年我师傅玄天带着师母逃到荒天界,他为了护我师母周全,拼尽了一切,玄天门的基业,他的性命,最后,他仅余一道残魂一缕神念留下,仍旧苦苦坚持。我得他庇护才能活到今天,师母屡次救我于危难之中。他们恩、他们的情、他们对我的庇护栽培,我铭记于心。战王族,当年没有护他们,战王族没有给过我一丝一毫的庇护,我不欠战王族一丝一毫,但对玄天、对雪清,我有太多太多的恩情要还要报。战王族把玄天除名,便是断了我与战王族最后的一缕联系。”
玄翎急得跺脚,道:“我知道你是不怕死的,但是你身边的那些人呢?你当年拼死也要回荒天界去找的那些人你也不顾了吗?”
包谷淡笑一声,道:“你是说我师姐吧?”她的眸中漾起一缕笑意一道柔软以一片坚定,她说道:“我师姐是个不拘的性子,莫说替人卖命,我曾经把荒天界第一大势力捧到她的面前,对她来说那只是负累。我若是为了活命带着她投效战王族当个家将,这是折了她的翅膀,断了她的自由,这样的活对她、对我都是没有丝毫意义的。我和她都不是能屈居人下之人。我们玄天门的人可以死,也承受得住任何磨难,唯独承受不起卑微地苟活。”
玄翎沉沉地叹了口气,说:“你们有战王族的风骨。可是战王族的族规、传承、将来,容不下你们如此。”她扭头看向包谷,说:“你做好准备吧。若我把你这决定带回去,他们就会向你出手。”她说完,沉沉地叹了口气,迈步离开。
包谷唤道:“玄翎!”
玄翎回头看向包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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