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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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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l]我本厚道 作者:绝歌

    正文 第112节

    [gl]我本厚道 作者:绝歌

    第112节

    清潆更是即惊又吓得瞪圆了双眼张大了嘴。她从来没有见过坏坏小狐狸哭得这么伤心过,就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清潆心道:“完了,这回是真告状了。我会不会被师傅砍死啊?”清潆吓得将那跪在地上的膝盖一点一点悄悄地往外挪。她刚挪了几下,便感觉到自家师傅那冷厉的眸光,吓得缩着脖子不敢再动了。大概是坏坏小狐狸哭得太伤心,大概是师傅太吓人,清潆只觉眼睛一热鼻子一酸,泪水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那自喉间溢出的哽咽悲鸣,那压抑的哭泣声,那轻颤的身子,那紧紧地抱住自己还紧揪住自己衣服的纤细玉手,那手掌用力地将她的衣服都快抓裂了,唯恐失去——

    包谷僵立在那,她的脑海中有许多纷乱的画面迅速掠过,那些画面闪烁得太快,快得连她都看不清,可那气息和感觉却让她觉得无比的熟悉,不断地扩散,就像是有什么正在觉醒……

    那扑在怀里抱着她的身躯给她的感觉亦是那般的熟悉,她甚至知道清儿是极少这样哭的,她的骄傲、她的尊贵,她不允许自己哭泣,只有在委屈至极对着他时才这样……

    她的心疼极了,那是撕裂的疼,因为怀里的人的哭泣。

    包谷下意识的搂住雪清,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轻声哄道:“不哭。”却下意识地将手按在雪清的脑后,让她能安心地在自己的怀里哭。

    好一会儿过后,雪清才逐渐止住哭泣。她抱紧的那纤细瘦削的身子,嗅到的女子馨香,都在告诉她,她怀里的人是谁。这是包谷!可……她知道玄天……

    雪清知道自己该放手,可她松不开手,她舍不得放开……

    她直起身子,双手紧紧地揪住包谷的衣服,含着泪看着包谷,说:“告诉我,你是谁!”

    包谷的嘴唇颤了颤,她很想说:“师母,师父已经死了。”可话到嘴边她说不出口。她能明白她师母那师父的感情,亦能明白失去至爱的绝望和不愿放手……可,她终究不是师父……

    包谷很清楚自己受融玄天剑影响,对师母有着一份超出常理的维护之后心,但她更明白,她是她不是她师父。

    雪清目不转睛地看着包谷,那泪连成串地往下掉。

    许久过后,雪清才哽咽着说道:“他总把我护在怀里,舍不得我受一丝一毫的委屈,纵容我,疼着我,宠着我……他把他的一切都给了我,你不知道他有时候有多傻气……我故意使坏欺负他,他也不和我恼。天狐皇族遭遇灭族大难,他护着我逃往战王族避祸,战王族提出要我放弃天狐皇族的身份地位从此只能以他的妻子的身份立世的条件,他说他的清儿是骄傲的,不可能放弃她的尊严地位来受这份委屈,他说哪怕他死都要护我周全决不让我受一丝一毫的委屈和伤害……你和他,太像了……”

    包谷呆呆地看着雪清,实在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如何面对。

    跪在旁边的清潆仰起头巴巴地看着她师傅的坏坏小狐狸,一双还泛着雾气的眸子一直眨呀眨,她心道:“我是不是不该打坏坏小狐狸啊?”这认知以及想到之前自己打坏坏小狐狸的事,好一阵心虚。

    良久,包谷才低低说了句:“师母,师父已经死了。”

    雪清抓住包谷衣服的手更加用力,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包谷,张嘴欲问:“那你告诉我,你有没有我和玄天的记忆”,可想到这是包谷,这不是玄天,话到嘴边她又生生地咽了回去。她何苦去为难包谷!雪清无力地松开手,踉跄地退了半步,才别开脸,定了定神,说:“是我失态了。”

    这一刻,包谷看到的雪清是那般的凄惶和无助,她师母所有的强撑在这一刻被击得粉碎。

    包谷在想,若是她没了玉宓,她一定活不下去。可她师母还背负着血海深报没报,还有女儿和侄女要照顾,还有天狐皇族的重担挑在肩上,一个人抱着伤痛和回忆苦苦地独自强撑和煎熬……她忽然觉得告诉她师母师父已经不在实在太残忍。一个人没有半点希望、对着绝望又怎么能撑得下去?

    清潆突然发现坏坏小狐狸和她师傅之间有点怪怪的。她的视线在包谷和雪清之间来回,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坏坏小狐狸为什么要趴在师傅的怀里哭呀!坏坏小狐狸不是师傅的师母吗,当师母的可以扑进徒弟的怀里哭?

    第五百零六章 咬出血了

    一个妖妖娆娆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屋子里的气氛让那慢悠悠的身影猛然一僵。她的美眸流转,视线从包谷、雪清、清潆身上依次掠过,这才又慢腾腾的抬步迈进厅中,问:“不是说借帝器么?这是怎么了?”她大大咧咧地往正位上一坐,下巴朝清潆一点,问:“你怎么跪这了?”

    清潆扭头看着这变成胸挺屁股翘又妖又媚风情万种的雪无冥,那一声雪叔叔怎么也叫不出口。她被师傅罚跪在这,总不能告师傅的状吧?清潆的嘴巴噘得高高的,满脸不乐意地看了眼包谷,又继续低着脑袋。

    雪无冥挑眼看了眼包谷,心道:“这不是来借帝器么?怎么管教起徒弟来了?”不过师傅管教徒弟那是天经地义的事,她自然不好说什么。她将视线落在雪清身上,问:“借不借帝器,你还需要问我?”

    雪清说道:“天狐皇族能抗住仙帝的帝器,除了万物真灵鼎就只有乾坤神扇,但乾坤神扇中若没您的镇压法诀是不敢擅自动用的。”

    雪无冥听到雪清说要把她的那柄扇子借给包谷,惊得噌地一下子跳起来,叫道:“什么?借我的乾坤扇出去?”她抬起手指着雪清连叫好几声:“你你你……”把脸凑到雪清的跟前,道:“你还真是崽卖爷田不心疼呐你!那把扇子是老娘第二件本命法器,你说借就借呐!”

    雪清轻轻地吐出句:“四百支大罗赤金战舰群。”

    雪无冥愣了下,然后眼睛一亮,问:“真的?”

    雪清又朝桌子上放着的那储物臂环轻点一下,道:“再加百座宝库。”

    雪无冥抬手一扬,将那储物臂环拘在掌中,神念往里探查过后。她那双漂亮的美眸滴溜溜的转了圈,凑到包谷的跟前挑了挑眉,道:“那我欠你的债……”

    包谷非常识相地说了句:“一笔勾消。”

    雪无冥将储物臂环卖朝雪清的怀里一扔,大手一挥,刚想说成交,忽然意念一转,问:“什么时候还呐?”

    包谷说:“站稳脚根,有自保之力时即刻归还。”

    雪无冥问:“那若是丢了呢?”

    包谷想说:“我赔!”可她赔不起啊。她能说保证不丢?她用来镇守主舰,她又不能时刻在主舰上镇着!就算主舰上有大阵相护,她就能保证她布的阵没有谁能破?上界人才辈出,谁能保证自己的阵不被人破?

    雪无冥见这就把包谷为难到了,她哧笑一声:“出息!”她亲手祭炼的用了四十多万年的帝器,与她的气机相连,只要没落到隔绝天机的地方,她的心念一动就能召回来。怕丢?谁敢偷这乾坤神扇,没镇压法诀,弄不死他!

    雪无冥将法诀烙进一块玉牌中扔给包谷,径直走了。

    雪清将那放在她随身带的须弥宝界中的祖庙里供奉着的乾坤神扇取出来,交给包谷。

    乾坤神扇被一个尺余长的刻满封印符箓的宝盒装着,入手极沉,比妖皇棺重了不止几倍。

    包谷将乾坤神扇收进超大储物袋中,又小心地收好雪无冥给她的烙有法诀的玉牌。她扭头看向跪在地上的清潆身上,一时间不知该拿清潆怎么是好。若是旁人,她绝对会毫不犹豫地痛下杀手,可清潆是她的徒弟,清潆犯错,是她这个当师傅的没教好。她对清潆说道:“清潆,你起来吧。”

    清潆慢腾腾地站了起来,低着脑袋,看着自己的鞋尖。

    雪清对包谷说道:“回吧,不必担心我。”

    包谷“嗯”了声,说:“那我告辞了。”她的心里格外难受。因为她得到师傅的传承,又受师傅的执念影响,她身上多少会留下些师傅的气息和影子,她的出现总是会勾起师母的伤心事。她觉得自己还是少出现在师母面前一些的好,至少不会让师母“赌物思人”。她苦笑一声,道:“师母,我以后若是有事找您,我让师姐过来。”

    雪清轻轻点了点头,道:“好。”

    清潆抬起头,视线在她师傅和坏坏小狐狸之间来回打转。她总觉得她俩之间的气氛有点怪,坏坏小狐狸待她师傅和别人有点不一样。平时坏坏小狐狸对着她时,总是眼里藏笑一肚子坏水的样子,对她师傅就……又柔又和气,说话都是轻声细语的,哪像对着她呀,那声调拖得长长的带着坏坏的意味,让人忍不住想打她!

    包谷躬身朝雪清行了一礼,跟在雪清唤来送她离开的侍婢身后离开了。

    清潆站在那目送她师傅离开,一直待包谷走远了,她才扭头朝雪清看去,然后见到雪清出神地站在门口望着她师傅离开的方向,那神情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样子。她抬指轻轻戳了戳雪清的胳膊,说:“哎,坏坏小狐狸,你不开心啊?”她说道:“我被师傅训了,还被罚跪,还被打了,她还都想要杀我了,我都没有不开心。她给你出头,你还不开心?”事实上她不开心,不过坏坏小狐狸好像比她更不开心,这么一对比,她就发现自己的心情好点了。

    雪清的眸光幽幽的隐约有泪光浮现,她扭头看向清潆,嘴角扯出一缕笑意,问:“那你以后还打我吗?”

    清潆一本正经地说:“打!”

    雪清默然无语地看了眼清潆,沉沉地叹了口气,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她单手撑着额头,有气无力地说:“清潆,你自己玩去,我现在不想理你。”

    清潆蹦到雪清支着胳膊的茶桌上坐下,低头看着雪清,说:“我师傅都为你打我了,你还不想理我?你不觉得你应该安慰我赔偿我吗?”

    雪清摸出一瓶仙丹放在桌子上。

    清潆从桌子上蹦下来,坐在雪清的旁边趴在桌子上看着雪清,说:“坏坏小狐狸,你和我师傅怪怪的,你对她跟对别人不一样。你刚才还扑她怀里哭来着。为什么呀?”

    雪清默默地看了眼清潆,实在没心情说话。

    清潆又戳了戳雪清的胳膊,不依不饶。她实在很好奇啊!她对着雪清的胳膊连戳好几下都没见到雪清有反应,一抬眼便发现雪清在发呆,压根儿没搭理她。清潆顿时心头一烦,不满地皱眉叫道:“坏坏小狐狸!”

    雪清起身朝外走去。她刚迈开步子,那大门便“砰”地一声关上,不仅门关了,连窗都关了。雪清的香肩轻颤,她紧握住拳,低声道:“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行吗?”

    清潆嘟起嘴,气呼呼地带着委屈地叫道:“你对师傅比对我好。”她坐在那,气愤地叫道:“我师傅对你也比对我好!她刚才对我是真的动了杀心!她要杀我!”想到这,她就是一通委屈,又很生气!她想起来,祭出炼天鼎,一步冲到雪清的跟前,轮起鼎就要朝雪清砸去。

    雪清见到清潆抡起鼎砸过来,下意识地闭上眼侧开头,却即不闪也不躲。

    清潆抡起鼎,却见到雪清眼角淌出两行泪,她那挥到一半的动作生生地收住。清潆气愤地叫道:“爹爹没了,树爷爷和师傅就是我最亲的人,她……她却因为你要杀我。”

    雪清无力地往后退了几步,她靠在门上,低声说:“要杀你的人不是你师傅,是……玄天。包谷遇到玄天的时候,他还有一缕神魂未散,被玄天选中。包谷融器的时候,玄天剑里还有剑魂,还有玄天的一缕意识执念在,当你们从蛮荒界回来时,玄天那缕执念消散时差点夺了包谷的心神意志……那缕执念烙在包谷的意识神魂中成了包谷的执念……他要护我周全,哪怕是死了,也要护我周全,不让我受一丝一毫的委屈……”她顿了顿,说:“你师傅包谷……可怜傻气得让人心疼,我……和玄天都对不起她……”她颤声道:“玄天……他烙在你师傅神魂中的那缕执念对她的神魂有着极大的损伤……包谷,其实一直都知道,只是她觉得她有今天是因为得到玄天的传承,得玄天和我的庇护,她想报恩,她觉得这些是她得到玄天传承应该承担的,她觉得她作为弟子该达成师傅的遗愿……”

    清潆被雪清的话惊得张大嘴“啊”了一声。

    “我的寿元原本已经耗尽,是包谷通过你师傅从妖圣那得到的涅槃丹让我涅槃重生才能重活一世,才能活到等到月儿回来,月儿沦落在外沦为花魁,是她找回来的;灵儿,出生后受了重伤只有筑基期的修为,失去父母庇护的她是跟着包谷和玉宓长大的……老祖宗附在残魂在妖皇棺中,还是得到包谷用妖皇棺灭杀的仙域众仙家的血食,又从包谷那得到祖龙机缘又偷了包谷存在须弥宝界中的涅槃丹才死而复生的……”雪清一字一句地说道:“天狐皇族能重新崛起,靠的是包谷……没她,我连重返上界的破界域门都建不起来。天狐皇族复仇,包谷所动用的财力是你想象不到的,若她把花在天狐皇族的资源用在自己身上,足够她在仙域站稳脚根,她更不用陷在如今这举步维限的困境。”包谷对她师傅玄天仁至义尽,可玄天却因为我暗算了她。

    清潆歪着脑袋想着雪清说的话。她师傅的天狐皇族还有战王族的事,她一向是一知半解,也没在意过,如今听到雪清这么说,好像明白了几分。她皱起眉头,想了想,好像明白了点什么,又好像不太明白。不过有一点,她算是明白了,她师傅没有想杀她,但是如果她继续打坏坏小狐狸,她师傅说不定就会控制不住杀了她。融器融了玄天的意识?清潆想起她爹爹当年评点仙域各家强大的修行法门时好像提到过战王族的功法,大概是说了句……原话她记不清得了,意思就是很厉害,算得上仙域最强大的功法之一,就是有点不好,融器时要先将其魂识印记和气机都抹灭掉,不然就有反噬的危险,还有说……

    清潆挠头,又敲了敲脑袋!还有说什么来着,怎么记不得了!她忽然想到她师傅现在的样子,又豁然一醒,叫道:“对!爹爹说融来融去当心融得不是自己!”

    雪清:“……”她愣愣地看着清潆,心道:“没头没脑地蹦出这么一句话,你想到哪里去了?”刚才还在那揪住包谷要杀她、她对包谷比对她好不放,这会儿不知道又想什么事上去了!

    清潆骄傲地一挑下巴,道:“还是我聪明,我融炼天鼎时炼天鼎里的器魂是我自己铸的。”

    雪清:“……”她对着清潆这呆子,满心无力。

    清潆见到雪清背靠在门上愕然地看着自己,那微微半张泛着莹莹光彩的唇格外好看,让人特别想啃一口。她脑子冒起这念头,鬼使神差地就凑了上去张嘴咬在了雪清的唇瓣上。

    雪清毫不防备之下被清潆一口咬住下唇痛得她发出“啊”地一声痛呼,想都没想,一记耳光就甩了过去。

    “啪”地一声脆响,打得清潆的脸颊火辣辣地痛,扇得清潆的脸都歪了过去。

    雪清抬起左手捂住被咬得钻心的疼的下唇,再一看手掌上沾着血,气得她浑身发抖。

    清潆捂住被打疼的脸,又气又怒又委屈地叫道:“你干嘛打我?我都没打你!哎……哎呀,你出血了!”再一看雪清的唇上还有牙齿印呢,吓得顿时把身子一缩,弱弱地说:“要……要……要不然……你……你……咬……咬回来……”她见坏坏小狐狸气坏了,浑身都在颤,赶紧摸出一瓶起死回生丹倒出几颗在掌中,喂向坏坏小狐狸的嘴边,说:“我只是想轻轻啃一下,没想咬出血的。”

    第五百零七章 乱世之人

    令使宫

    给包谷做好了饭的玉宓右手握着一只酒葫芦懒洋洋地窝在躺椅上,她看着头顶上空由法阵力量生成的不断变幻的风云,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酒等着去借帝器的家伙回来。

    宫苑门口方向传来轻微的动静,玉宓一抬眼就看见包谷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的脚下踏着道韵,几步迈出便到了跟前。

    玉宓把搁在腿上的这卷从包谷书房中翻出来看得她头晕眼花的阵图玉简一卷,她站起身,发现包谷居然耷拉着脑袋,似乎情绪挺低落的。她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肯定不是没借到帝器。

    包谷微微皱了皱眉。

    玉宓抬手捞住包谷的纤腰一带,她揽着包谷坐回椅子上,让包谷坐在她的腿上,手一翻,熟门熟路地摸出一盘切好的妖兽肉干,拈了一块喂到包谷的嘴边。

    包谷看了眼肉干,又看了看玉宓,摇头。

    玉宓的眉头一挑,诧异地叫道:“肉干都不吃了?”她把肉干往旁的桌子上一放,说:“说吧,发生什么事了。”通常情况下,包谷都是情绪不显的,能这么明显地表露出来,显然是有困扰想和她说一说。

    包谷对玉宓从来不作任何隐瞒,她把去妖域见到雪清后的事详详细细地和玉宓说了。

    玉宓安安静静地听包谷说完,她的手轻抚着包谷身后那柔顺乌黑的长发,柔声道:“你不见师母也好,省得总勾起她的伤心事,也让你心绪不稳。玄天祖师爷的那缕执念和剑意即是你的机缘又是你的危机,他的执念影响你的心绪,这对你的修行和将来颇为不利。你借助外力,实力提升太快,导致心境修行不够,易被外界影响,还得多修自身。你若是意识足够强大,对师母又没那份恻隐之心,便是祖师爷的执念再强大也影响不到你。”

    那缓缓的轻轻地抚着她后背的手掌,玉宓轻缓平静的语调和她身上那安定、不惊不扰的气息让包谷的心绪逐渐平复。

    包谷沉默片刻,问道:“我对清潆是不是太疏于管教了?”她这当师傅的不管是对清潆还是念回都没尽到什么当师傅的责任。

    玉宓问:“你是指清潆打师母的事?”

    包谷“嗯”了声。

    玉宓说道:“你不在妖域,有些事未必清楚。清潆从来没把师母当成太师母,师母也从来没把清潆当成徒孙,她们更像玩伴。包谷,难道你以为以师母的手段和本事还制不住一个清潆?”

    包谷颦眉,想了想,问:“玩伴?师母和清潆?她俩能玩到一块儿?”

    玉宓说:“有什么不能?除了清潆,谁见到师母不敬几分?谁敢在她跟前放肆?我和你、玄月和灵儿、圣姨和小师叔,一个个成双成对的成日里忙得不可开交,师母孑然一人,你当世间有几人像你这么孤冷喜欢一个人安静地待着?当年我在玄天门里开了间酒铺,图的也不过是有人来来往往的有点人气。”

    包谷问:“我不在的时候,你过得很苦吧?”

    玉宓噗哧一笑,道:“苦倒不至于,就是少了点滋味总觉得缺了块空荡荡的怎么着都觉得冷清。”她拉着包谷起身道:“走啦,吃饭去!你少操点别人的心,先顾好你自个儿吧。”说话间,拉着包谷的手去吃饭。

    包谷跟在玉宓的身后,问:“师母和清潆是别人?”

    玉宓深吸口气,回头,咬牙切齿地睨着包谷,道:“你以为你涅槃重生就没事了?你现在是战力强悍,体魄强大,可这些有多少是你自身修来的?仙帝一纸诏令,战王族的一点逼迫就能让你进入忘我的杀戮状态;见到师母,你甚至会有你是玄天祖师爷的错觉,包谷,你不觉得你的问题很大么?”

    包谷愣愣地看着玉宓,她愣了好一会儿,才说:“师姐,我知道我现在满身杀业和唳气,也明白你和圣姨是想让我修心……”她轻轻摇了摇头,抬手指着自己的心口,说:“可是这里有太多的不甘和愤怒和怨恨,师姐,我放不下仇恨,更不可能让砍帮和荒天界飞升上来的修仙者一直像见不得光的老鼠一样躲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她平静的目光静静地注视着玉宓,说:“师姐,从战城的覆灭开始,我的路就只能从尸山血海里淌过去。我宁愿战死,也不愿如蝼蚁般苟且过活。”

    玉宓想起当初自己在青山郡拣到包谷的时候,想起在云海密林不问世事的包谷,再看着面前这张依旧清秀绝伦却有着一双血色双瞳的容颜,她的心一阵紧揪的疼。她抬掌轻抚包谷的颜,道:“心有挂碍是修不了心的。”她的嘴角一挑,勾勒出一个笑容,道:“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哪怕掀个天翻地覆。”她深吸口气,道:“有仇不报非君子,我玉宓也不是只挨打不还手的人,你更不是。不过在这之后前,你得把身子再养结实点。”

    包谷“嗯”了声,乖乖地跟着玉宓去吃饭。

    待她吃得饱饱的后,便召来工事堂堂主,要来新的主舰的建造图和阵图,同时告诉工事堂堂主要将砍帮上下迁至主舰,以主舰为城的事,让工事堂尽快将主舰全面完工。

    包谷研究过主舰的建造图和阵图过后,又亲自动手,将从天狐皇族借来的乾坤神扇镇进了主舰的阵眼中,同时在阵眼处布下绝杀大阵。绝杀大阵埋了她和玉宓的气息,除她俩以外的任何生灵或者是生命波动、能量波动,但凡进入阵眼位所在的绝杀大阵中,直接以绝杀大阵发动乾坤神扇将其轰灭!不仅如此,还以镜像投影手段,设置多个真假阵眼位。

    包谷埋头改造主舰大阵。

    工事堂以及各堂皆在陆陆续续地往主舰上迁。

    王城级别的主舰,比王族的王城还要大,上下九层,每层都像是一座独立的城池。

    这城池中,有街市商铺住宅,但各堂的大营以及修炼场合则占了绝大部分地方,街市商铺住宅只是作为砍帮兵将买卖交易、易物换物补充所需的地方。

    三十多万仙家加上一百多万修仙者配合工事堂进行“迁城”事宜,在包谷把主舰的大阵改造完后,主舰的搬迁事宜也完成了。

    包谷并没有因为砍帮大军迁到主舰上便把砍帮驻地给拆了,而是作为一处秘密据点留下了。

    主舰顶层·总堂大殿

    包谷、玉宓、包念回、曲迤柔、司若、王鼎、孙地龙、赵景以及砍帮各堂堂主级、分堂主级人物尽皆到齐,连玄天门、追魂阁、钺国在砍帮的职位不够高,但在自己势力地位极高的人物都到齐了。

    当他们听到包谷以主舰为城进入仙域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打战王城,尽皆意外至极,赵景更是惊懵了!

    因为包谷和战王族水火不容的关系,赵景对战王族自然是格外关注。包谷之前在战王族地界大肆屠戮,虽说使得战王族境内几乎人烟绝迹,可无论是战王城还是战王族本家势力都没有受到损失,根基和家底都在!战王族因其修行功法的缘故,使得整个王族强者辈出,随便拎一个出来都是能够跨境为战的强者。

    司若、曲迤柔听到包谷要踏平战王族,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要知道包谷虽然狠绝,但却顾念旧情,包谷和战王族之间可算得上是有香火情分的。

    司若说道:“踏平一个黎王族足以震慑仙域各王族令他们不敢再轻易出手,为什么还要打战王族?连续灭掉两个王族,会让仙域各王族人人自危。生死威胁当头,必使他们再次联合,再加上仙帝一族,砍帮现在的这点力量不适合和他们拼。”你就这么点家底,拿去和整个仙域拼?

    包谷说:“我不打其他王族,我只打战王族!”他对赵景说道:“赵景,你对仙域各王族熟,你派出使者去各王族,告诉他们我要和战王族解决私人恩怨,再告诉他们,如果他们答应黎王族和战王族的地界归我所有,我与他们从此井水不犯河水!如果哪个王族再有人向我出手,黎王族和战王族就是他们的下场!”

    赵景说道:“帝令之下,仙域各王族莫不敢不遵。”

    包谷说道:“仙帝可护不住他们。你可以告诉他们,仙帝敢出帝城,我就敢踏平仙域帝都!”她说这话时,声音虽轻,却是浑身上下杀气腾腾,浑身上下都翻腾着浓郁的血煞气息。

    在场诸众莫不被包谷身上的凶焰慑得心头发寒。那气焰,使得她看起来便如一头人形凶兽。

    曲迤柔朝玉宓看去,眼中隐约泛着担忧。

    玉宓轻轻摇了摇头,示意曲迤柔不必担心。

    议事大殿中坐了近百人,慑于包谷身上的凶焰和气势,竟无一人敢出言。

    包谷说了句:“照办吧!各堂做好出兵准备!”便从宝座上起身离开了。

    待包谷走后,议事大殿上才“嗡”地一声议论开来。

    许多人纷纷向玉宓和包念回进言让她们劝左令使三思。打帝都?如此大的仙域,他们打妖域都能拉出一千多万兵马跨域过去,在自己的本土地界上,拉出两千万兵马都不难。砍帮一百多万人里有近百万不成仙,找仙域两千万?他们能被仙域大军给埋了!

    包念回想了想,说:“主舰一旦开出去,仙域必有动静。与其被动防御,不如方动出击。不是说最好的防守是进攻么?既然师傅决定要打,那就打,砍帮的基业本来就是打出来的,不是么?”她提高音量,大声道:“打,为荒天界打出一个朗朗乾坤!”

    第五百零八章 战前议事

    玉宓站起身,说道:“都做好开战准备吧。陛下、阁主、右使、念回、花师姐、丰师弟……”她又看向孙地龙和王鼎,朝他们微一颔首。

    各堂堂主、分堂主退了下去,司若、曲迤柔、玉修罗、孙地龙、王鼎、赵景、包念回、花笙、丰梦龙则留在议事大殿中。

    丰梦龙见到大殿中只剩下他们几人,他摸了摸鼻子,轻咳一声,问:“玉宓师姐,掌门是不是炼什么邪功了?我看她的状态很不对啊。”他知道包谷涅槃重生的事,但小师叔也涅槃重生了,没像包谷这样。他唯一想到的可能就是包谷为了快速提升战力走了邪路!

    玉宓摇了摇头道:“包谷是杀业太重,涅槃重生时融了满身杀业所形成的血煞才成这模样的。”

    司若说道:“玉宓,包谷这情况若是继续下去很危险。”

    玉宓苦笑道:“我岂能不知?包谷现在需要静养,但砍帮的威胁一日不解除,她一日难安。”她的话音一转,问:“诸位对包谷打战王族觉得不妥?”她相信包谷的判断,但司若和曲迤柔无论阅历、经验还是眼界都极有可取之处的。包谷此举关系重大,不得不小心谨慎。

    曲迤柔说道:“此战为必战之战,不得不打。”

    司若点了点头,道:“砍帮之前一直隐世不出,仙域无处下手。如今砍帮现世,正是一个一网打尽永绝后患的好时机,此战无可避免。想避开这一战,除非砍帮永远不在仙域露面。”这可能?

    包念回说:“砍帮此次在仙域露面,相当于向整个仙域竖了块箭靶,必遭群起攻之后。与其等他们集结好兵力围击砍帮,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一旦拿下战王族,就能震慑住仙域其他势力,至少,王族以及王族以下的势力都得好好掂量若再出手是否会布黎王族和战王族后尘。”她扭头看向玉宓说:“而且我见师傅似有必胜的把握。”

    赵景皱眉说道:“战王族是诸王族中最难招惹的一个,即使把战王城打下来,战王族一旦化整为零追杀砍帮,砍帮同样无法在仙域立足。要知道战王族最恐怖的一点就是战王族嫡脉子弟全都是能跨境作战的强者,其麾下家将如云,每个都是强者中的强者,精锐中的精锐。我自认实力不弱,现在已在大罗金仙境,但若是遇到战王族金仙境的强者,我会毫不犹豫地退走。”他的话音一顿,道:“就算灭了战王族,只要漏网一个都是无穷无尽的麻烦。战王族在外历练的嫡脉子嗣遍布仙域,甚至连下界都有,有多少强者已经隐世不出,想把战王族全灭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司若略作沉吟,说道:“此仗必须得打,且只能是打战王族。砍帮此次出兵能够名正言顺打的也就仙帝和战王族,打仙帝是不用想了,根本没得打。包谷打战王族,即属同门内斗又可归于私怨旧仇,这就把战王族和其他王族区别摘离开来。动其他任何一个王族,都没有名正言顺的出兵理由,一动就是全面向仙域开战!只有打战王族才有谈和的可能!这一战不是胜负存亡之战,而是亮出实力和爪牙让各路势力不敢再轻易向砍帮出手,认可砍帮和荒天界在仙域的地位!打这一战的目的是为了谈和!只有打了才能谈和!”

    丰梦龙说道:“我刚才好像听包谷说是要踏平战王族?”他看包谷刚才那气势和杀机,哪像是为了谈和啊,倒像是为了报仇。

    司若的眉头一挑,说:“若是奔着灭战王族去的,那就是双方不死不休之局,砍帮以后都别想在上界立足。”她朝赵景方向点了下,说:“右使刚才把灭战王族的后果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不过有玉宓在,这点倒不用担心。”

    赵景问:“右令使有一定说服左令使改变主意的把握?”他知道右令使在左令使心里的地位,可他更知道左令执和战王族结的仇有多深,因这场争斗又付出了怎样的代价和后果。

    玉宓说:“我尽量。”

    赵景顿时哭笑不得,道:“右令使,此事关系砍帮生死存亡。”

    玉修罗笑道:“右令使大人,您就放心吧,此事玉宓出马准成!”

    司若道:“眼下需要考虑的事这场仗要怎么打?怎么收场?我们虽说是为了和谈才打的,但这和谈尽量不由我们提,得逼着对方提和谈。”

    赵景问:“想让战王族提出谈和?那是一个死不低头的战斗种族,想让战王族提出谈和比灭他们的族更难。”

    曲迤柔幽幽地说了句:“包谷算是深得战王族的精髓,也是一个死不低头的,且她灭掉的势力两个巴掌都数不过来。想必此次会是包谷亲自坐镇,战王族若不谈和,他们基业之地是绝对保不住的。”她的话音一转,道:“听得这么一分析,包谷刚才说的踏平战王族未必没有道理。开弓没有回头箭,一旦上了战场,对敌那就绝对不能心慈手软。不管是为灭城还是为谈和,打战王族对我们来说就是生死之战,上去就得照着踏平战王城的打法打,否则,后面不管是打还是和都没得谈,开战时先弱了气势那就是找灭。不过,有一点还是得考虑,一旦败了,是死战还是退?退又往哪里退?”一旦败了,死战是不可能的,败得起,但死不起!她看向玉宓,问:“大战在即,你能不能让包谷出来给我们交个底?”这不比在荒天界时。在荒天界时,他们的家底根基都在打,打完了直接回家。在这上界,打完了往哪回?砍帮驻地?一旦战败,怎么甩掉尾巴怎么退?他们这些统兵的人总能了解清楚退兵数线吧!尽最大的努力,做最坏的打算。

    玉宓不紧不慢地说了句:“包谷去天狐皇族镇了件品阶仅次于万物真灵鼎、在天狐皇族十二件帝器中排名第二的帝器级杀兵镇在主舰中。”

    此话一出,在场诸众尽皆惊傻了眼。

    玉宓说:“待会儿我再去趟妖域把小猴子叫回来。”

    司若震惊地叫道:“这是准备坑杀仙帝?”

    玉宓摇头道:“仙帝岂是那么好杀的?不过,如此一来,即使仙帝亲出,我们亦有一战之力。”

    赵景想了想,问:“可是天狐妖皇的乾坤神扇?”

    玉修罗问:“乾坤神扇?很厉害?”

    赵景用力地点点头,道:“若说是排名第二的帝器,只能是那把乾坤神扇。乾坤神扇其实是一把封魂凶兵,天狐妖皇在世一直拿在手上从不离身的扇形帝器。别以为它是一把扇子,据说那扇子内蕴血煞地狱世界,死在天狐皇族手中的那些强者的凶魂都被封在扇中子。别看天狐妖皇像是位文质彬彬的书生,他跟混元大帝是称兄道弟一起喝酒打架的生死兄弟,据说手段比混元大帝还黑,死在他手上的强者不计其数!”在仙妖两域,能够踏上帝位和皇位者,无不白骨铺路淌着尸山血海踏上去的。如果不是之前见过左令使扛着妖皇棺轰杀仙域强者的事,他是真不敢相信左令使能把天狐皇族的乾坤神扇给借出来!有这王城主舰,再加上天狐皇族的帝器,哪怕不是乾坤神扇,那也足以让他们定心!赵景心中的顾虑亦被打消,信心十足!砍帮弱?王城主舰加上帝器,这是皇族的实力!他突然想起当年王鼎骂战王族的那番话,这是皇族势力之间的较量,你一个王族跳出来插什么手?就是当年的他都觉得砍帮这是狐假虎威、大言不惭,如今再看,这就是皇级势力之间的较量!

    听到玉宓说有帝器镇舰,在场诸人尽皆安了心。

    司若道:“成,大战在即,就不多说,我们先忙去了。”她对赵景道:“右使,你遣使去各王族的事很重要,有需要协助之处,尽管言语。”

    赵景道:“我在仙域经营这么多年,人脉还是有些的,够用。副令主尽管放心。”说完,他抱了抱拳,转身大步离去。

    王修罗说道:“我也先忙去了。”

    孙地龙和王鼎亦告辞离去,他俩心中俱皆憋了一股劲头。来到上界后,虽说他们的兵马都在,但他们在下界的优势就全没了,财使和右使的地位只比各堂堂主高一点,与钺国女皇这位空降的能力出众的副令主以及行事不显山不露水却处处周到的追魂阁主完全没得比,又有赵景这个右使取代了他们的作用。没优势没作用,左令使用上不,令主又重用司若,他们都已经被挤到核心层边缘去了,再不努把力,以后连参加这种决策会议旁听的资格都没了!眼下砍帮朝外发展,正是他们重回核心层的时机。

    花笙和丰梦龙跟在孙地龙和王鼎的身后出了大殿,一起回自己的营部去了。他们是修仙宗门出身,在乎的只是自身的战力以及修行,对权势半点兴趣都没有。不过对于开战还是很激动了,只要打赢了就不用再躲躲藏藏,想着外面天高海阔强者如云的仙域大世界,两人颇为激动。不过,包谷的情况却让他们有点担忧,以神念传音聊了几句,两个人对于包谷的情况都没招。包谷这个掌门对于他们来说早已是他们触及只剩下仰望和听令的存在。

    第五百零九章

    玉宓在众人走后,穿过议事大殿的后殿,绕过正宫所在的令主宫,再往后才到令使宫。

    包谷的性子孤僻喜静,若是她独自居住,通常整座宫苑里只有她一人,不过如今她与玉宓同住,又诸事繁杂,再加上包谷总担心玉宓的安危,因此让玉宓在令使宫安排了人手。令使宫的护卫是包谷的亲卫,除了宫门口留了十六人把守大门外,其余的都安排在了暗作,作暗卫使用,另外则安排了八名传令官作跑腿使用。

    玉宓踏进令使宫,见到两名传令官站在书房门口,便径直去了书房。她迈进书房门就见包谷正端坐在书桌前,手里拿着刻刀在玉简上刻着法阵图。她朝那法阵图上一看,只见山峦起伏,一见扫去就能见到七八座山脉,那法阵看得她直眼晕。她于阵法一道实在没半点天赋,守着包谷这么一位阵法大师,书房中各类高深的法阵图随她取阅,她的法阵造诣也没多少长进,倒是各类炼制好的随取随用的阵旗用得特别熟练。她对包谷说道:“我去趟妖域把小猴子叫过来助拳。”

    包谷“嗯”了声,她抬起头看向玉宓,道:“顺便去看看清潆。”她摸出两个百万枚极品仙灵石装的储物玉盒递给玉宓,说:“这两盒仙灵石带给她,再问下她大概需要多少仙灵石。”虽说没听说用仙灵石能冲击到帝境的,但清潆巴巴地拿口粮找念回换仙灵石,似乎有大用且需求极大。

    玉宓接过储物玉盒,说道:“你上次训了她,就清潆那半点委屈也不肯受的性子,两盒仙灵石就想哄好?”

    包谷诧异地看向玉宓,道:“这两盒仙灵石是她的零花。”她正色说道:“不管她与师母是以什么辈份论交,她对师母动手就是错。拳头是对敌的,不是用来招呼自己人的。我原本想扣她零花和口粮以示惩戒,让她长长记性,只是她在妖域,我不想她没有师傅在跟前时时指点照料还缺少花销。”

    玉宓收下两个储物玉盒,道:“行,我给她带过去。”她顿了下,说:“哦,阁主让我问问你,若是打战王族打败了,是撤退还是死战?若是撤退,退路可有想好?”

    包谷默然,她的神情透着几分凝重。

    玉宓的神情一变,问:“你不会是又要拼命吧?”一股怒意“噌”地一下子直冲头顶,她怒声叫道:“包谷,砍帮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也不是你一个人能挑得起的!”她大声问道:“你知道不知道什么叫来日方长?”

    包谷被玉宓突来的怒意吓了一大跳。

    玉宓咬牙切齿地恨声叫道:“包谷,我不会再等你第三次!你若是敢再把自己折进去,咱俩拆伙!”说完,她愤然扭头离去,待走到门口时,又回头问道:“你真打算踏平战王城?”她又再问道:“你就没有想过,一旦战王城覆灭,砍帮以及荒天界飞升上来的众人皆将面临战王族无休止的追杀!你杀得光战王族的人么?”

    包谷抬起头看向玉宓,她的眸光一片平静,那神情淡然中透着几分孤冷,她说道:“师姐,非我想杀,而是不得不杀。”她缓声问道:“我不踏平战王族,他们就会放过砍帮、放过荒天界飞升上来的人么?我不杀他们,他们就能不杀我么?”话音落下时,声音难以浓浓的凄凉。她的双眸微红,道:“师姐,我是死过一次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人,如果我没有涅槃丹,我已经身死道消。这杀身之仇,谁又能为我报?我可以避世隐居逃离开去,荒天界飞升上来的人怎么办?我们为人族,本该在仙域安身立命,可仙域有我们的容身之所么?荒天界飞升上来的人连个玄仙都没有,我若置之不理只顾自己,师姐可曾想过他们的下场?”

    玉宓问:“没谈和的可能?”

    包谷一字一句地说道:“谈判只能是在双方旗鼓当相的情况下才有的事。砍帮拥有巨额的财富,却连一个玄仙都没有,这样的势力那就是一块人人都想咬一口的大肥肉。”她苦笑一声,说:“师姐,我知道我满身杀孽,可是我若不杀,追随我来到上界的一百多万人都活不了。”

    玉宓走回到包谷的身边,一字一句地问:“你就没有想过你的将来?你就没为自己想过?包谷,我是怕你毁了自己!我不想你去冒险拼命再失去你!当你外出时,我甚至不知道你出去后还会不会有命回来!如这次,我甚至不知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包谷深吸口气,缓声道:“为荒天界在上界杀出一个立足之地。以战止战,以杀止杀,想要终止杀戮就得杀到他们不敢再杀,杀到他们怕,杀到他们收手给荒天界一条生路。”

    玉宓震愣地看着包谷。从包谷的话里,她仿佛已经看到堆尸如山血汇成海。

    包谷失落地笑问:“师姐,如今的我是不是看起来特别像一个杀戮怪物?”

    玉宓的眼睛一红,鼻子一酸,喉间一阵发堵,哽得她说不出话来。她只是觉得心疼,心疼包谷把一切都挑在自己的肩上,心疼她为护他们周全所付出的代价。

    玉宓轻轻地摇了摇头,嘴角扯出一个笑意,说:“那倒没有,就是你现在站的高度太高,大家都有点怕你。”

    包谷问:“你会怕我吗?”

    玉宓反问:“我怕你还会骂你?”

    包谷问:“你说要拆伙……”

    玉宓恼羞成怒,那脾气“噌”地一下子又上来了,道:“还不让人发火口无遮拦一下了?”

    包谷默。虽说她一直以来觉得她师姐的脾气挺好,觉得那“火暴龙”的外号只有“火”字和她师姐沾边,如今看来,她师姐这外号真不是平白得来的。惹到了,一点就炸,半点不带犹豫的。

    玉宓见到包谷跟个受气的小媳妇儿弱弱地坐在那不敢再吱声,扔下句:“我去妖域了。”

    包谷见到玉宓急着往外走,赶紧叫道:“师姐……”

    玉宓在门口停住,回头看向包谷。

    包谷说:“早点回来。”

    玉宓的眉头一挑。

    包谷又轻轻地弱弱地补了句:“我刚才去了趟厨房,没见灶上有做吃的。要不,我找几个厨子?”

    玉宓几步回到包谷的跟前,抬手一摸包谷的肚子,问:“你这到底是什么肚子?胃口越来越大了,你融的玄天剑里的神骨神血不会是饕餮的吧?”

    包谷说道:“顶多就是有点神性能力而已,这和是哪种神物没关系。况且饕餮是神级的么?”

    玉宓道:“我去厨房给你炖上,一会儿饿了你自己去厨房盛。”她斜睨一眼包谷,说:“早上我在厨房给你炖的是一天的量。”你一顿就给吃光了,怪我没给你做饭?

    包谷“嗯”了声,说:“其实我不饿。”就是馋。她真没觉得肚子饿,就是总想吃东西。

    玉宓不是包谷,不知道包谷现在到底是不是真的容易饿,她只知道包谷涅槃重生后就是一只正在长身体的小凶兽,需要大量的能量供应生长所需。虽说包谷不长个头,但包谷身上的气势却是越来越恐怖,远不是刚涅槃重生动弹不得时可比的。

    玉宓去厨房给包谷弄了吃食炖在灶上,这才匆匆赶去妖域。

    包谷在玉宓走后,以传音玉符把包念回叫了过来。

    包念回踏进书房后,对包谷躬身行了一礼,唤道:“师傅。”她经常进她师傅的书房翻看研究她师傅留下的一些法阵图和典藉,进她师傅的书房从来不需要通禀,这次亦是习惯性地直接就迈进去了。待行完礼一抬头忽然发现她师傅端坐在书桌旁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那正在刻的法阵黑乎乎,右手握着刻刀在玉简上刻画着,左手则拿着一株足有簸箕大的万年血灵芝一口一口地啃着。那颤口微启,一口下去就是一个缺。包念回当场看愣了!她从来没有见过拿万年宝药直接开啃的,就连她师姐那也是炼成了丹药吃的!

    包谷头都没抬一下,说:“自己拉张椅子坐过来。”

    包念回回过神来,拉了张椅子挪到书桌旁,视线落在那正被一口一口啃没的万年血灵芝上,又朝她师傅瞅了眼,小心翼翼地问:“师傅,直接啃万年血灵芝能完全吸收它的药性么?不难吃?”血灵芝,苦中带腥,特别是这万年血灵芝最是滋补气血,那味道……宝药的幽香都压不住药腥味,血腥的药腥味,师傅也啃得下口!

    包谷淡淡地应了句:“还好。”她问道:“你看过主舰的法阵图和建造图了吗?”

    包念回应道:“看过了。能完全操控主舰。”

    包谷说道:“赵景此人可信,但他召聚的三十万仙家来路颇杂,是否有来路不明居心叵测的人混迹其中还很难说。不能说有,但亦不得不防。如今在这空间裂缝天机隔绝之后是无法与外界联系的,待主舰开到仙域,想必会有不少仙家与外界联系。大战在即,生死攸关的当头与外界联系的不外乎两种情况,一种是联系关系亲近心存牵挂之人,另一种则是安插的眼线探报。传音玉符波动传出去时大阵会有气机感应的,你安排幽影阁的人盯紧大阵,对那些以传音玉符与外界联系时多加注意。”

    包念回应道:“弟子遵命。”

    包谷将面前这已经刻好的阵图推到包念回的身边,道:“这是战王城方圆万里的疆域图,亦是此次出征作战图,你看看有什么不懂的。”

    包念回接过阵图仔仔细细地看过后,问:“师傅是想让弟子主持攻打战王城之事?”

    包谷说:“砍帮终归是要全部交到你手里的。这是生死之战,即使不让你主持,也该让你知道要怎么打,为什么要这样打。我的路数不见得适合你,但你多些见识总是好的。”

    包念回听得包谷说要把砍帮全部交给她,不由得一愣,道:“砍帮是师傅一手打下的基业,怎可……”就算所有人都这么说,她也从未想过取代师傅的位置。在她看来,她现在和当少令主时除了称呼变了外,没什么区别,也没别的想法。她什么都不缺,又有师傅护着,挺好的。

    包谷问:“我不把砍帮交给你,还能交给谁?”她说道:“此事言之过早,以后再说。”她朝包念回面前的法阵图一指,说:“说说看,从这阵图上都看出些什么。”

    包念回凝神想了想,说:“师傅是想以战舰为阵攻打战王族。论修行境界和战力,我们是远不如仙域势力,唯一的优势就是庞大的舰群和师傅这位法阵大宗师。”她的视线落在包谷标出的坐标上,又再仔细地看过下方的山脉地势以及布在山脉地势中的法阵阵图,将这阵法阵发动后的力量都又推算了一遍,说:“师傅定下的主舰出现在仙域的位置坐标在仙域动用大阵力量能够轰击到的范围之外,这高度……在云层之上,哪怕是引发地脉能量作同归于尽的轰击都无法达到这高度。以砍帮舰群的规模,在失去山形地势地脉力量为依凭的情况下,他们就算是有帝器亦不能布下大阵困住我们,这样能确保我们随时可以撤走。若主舰全面发动轰击,这距离在主舰大阵的轰击范围里。”她朝法阵图右上角的一个单独坐标一指,问:“师傅,这是哪的坐标?”她掐指算了算,问:“仙域帝都的?”

    包谷轻轻点头。

    包念回惊得瞳孔都收缩了一下,她“咝”地倒抽口冷气,问:“师傅是想……”

    包谷说:“我不想没完没了地打下去,此一战,一战定乾坤。如果仙帝此事再出手,我们就屠帝城。”

    包念回再一次倒抽冷气,叫道:“师傅,当初清潆师姐轰了帝城那么久都没能把帝城的护城大阵撼动……”她话到这里,想到她那师姐在法阵上的造诣远逊自家师傅,连她都比不过!她师傅最擅遁一位,若真把帝都的遁一位找到……

    屠帝城?

    仙域帝都,那得有多少强者?砍帮杀过去不是找死?

    包谷说道:“念回,你只需记住,砍帮以主舰为城,只要主舰在仙域地界,砍帮的人就能在主舰上修行。有帝器镇舰,除非被破了主舰大阵的遁一位,只要不出主舰,就能立于不败之地。主舰是能扛住破界传送的毁灭力量的,又能开启传送,只要不被对方的大阵拖住,仙域随处可去。”

    包念回点了点头,问:“那屠帝都……”

    包谷说:“仙帝不动,我们不动。仙帝动手,我们就屠帝城。总之就是谁动手打谁,哪怕他是仙帝!”

    包念回默默的呆呆地看着她师傅。好一会儿,她才弱弱地说了句:“师傅,我们只是从荒天界飞升上来的一个帮会而已。”

    包谷轻飘飘地回了包念回一句:“你师傅我在踏进修仙界前还只是个米粮铺老板的女儿。”

    包念回说:“这是仙域。”

    包谷说:“我那时候还是个凡人呢。”

    包念回简直想泪奔。她一把拽住包谷的袖子,说:“师傅,我们只是从荒天界飞升上来的一个帮会,你让打仙域的仙帝屠帝城……”她吓得泪水花子都出来了,叫道:“我害怕!”

    包谷没好气地骂了句:“出息!我又不是让你去!我是让你给我守好主舰!还有,查清楚赵景手下有没有混进来细作,主舰大阵的传送域门把守好,若有外人者潜进主舰,给我直接动用主舰大阵力量轰!主舰上镇有帝器,就算是半帝强者过来都能给轰趴了!”

    包念回含泪问道:“那仙帝要上主舰来了呢?”

    包谷乐了,说:“立即启动破界传送带着仙帝一起传送回荒天界!天道法则力量压制之下,弄不死他!”

    包念回:“……”她愣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叫道:“师傅,你让我留守主舰,你是想自己杀到帝都去?”她顿时急了,叫道:“你还嫌没被揍够……”话到嘴边,想到说出来太丢师傅面子,给咽了回去,眨眨眼,弱弱地看着自家师傅,又暗暗着急,那神情即搞笑又可怜。

    包谷说:“我自有分寸。”

    包念回愣了下,“哦”了声。她知道劝不动师傅,便不再多言,只在心里说了句:“我要告诉师伯。”

    包谷把包念回跟前的阵图玉简卷好塞到包念回怀里,道:“忙去吧。等你师伯回来我们就启程去仙域。”

    包念回应了声:“是!”收好她师傅给她的玉简朝外走,她走到门口,又回头看向她师傅说了句:“师傅,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包谷挥了挥手。

    包念回只能沉沉地暗叹口气,离开。

    包谷背靠在椅子上,闭眸养神。此去仙域,情况难料,到底会是个什么情形谁又知道?她做了这些准备都不知道能不能用得上,亦不知道还会不会有别的变故。包念回觉得她拼上仙帝是以卵击石,满是担忧。她何尝不是心情沉重,难料此行生死。可是在没有退路的情况下,只能往前,只能拿命去拼。

    第五百一十章 以阵对阵

    玉宓回来时不仅带回了多宝灵猴,一起回来的还有清潆。

    包谷以为清潆是来拿仙灵石的,待见到清潆略忐忑地低着头在门口不进来,才觉有异,问:“怎么了?进来吧,站在门口做什么?”

    清潆求救似的看向玉宓。

    多宝灵猴蹭地一下子跃在包谷的肩膀上坐着,亲昵地蹭着包谷的脸,吱吱叫唤。

    包谷见到多宝灵猴眸光一软,脸上露出浅浅的笑意,她轻轻摸了摸多宝灵猴的脑袋。

    玉宓笑着轻轻拍了记清潆的后背,道:“自己的亲师傅,还怕吃了你不成?”她率先踏进书房,说:“这小呆子犯浑把师母的嘴唇给咬破了,被师母发配去了幽暗森林。那地方有通往幽冥鬼界的空间裂缝,虽说时不时有大鬼钻过来有些不太平,但并无大战。那地方阴气足,一向只有鬼道妖修才往那地儿钻。我找到她的时候,她正郁闷地站在鬼窟前跟一群大鬼大眼瞪小眼,便去找师母把她给调了回来。”

    包谷愕然问道:“清潆,你咬你太师母的嘴唇做什么?”

    清潆低着头不吱声。刚才玉宓师伯问她,她说了后,玉宓师伯笑得都快直不起腰。

    玉宓对包谷道:“你还是别问了。我先带清潆和小猴子下去给他俩安顿住处。”叫上清潆和多宝灵猴走了。

    包谷见到清潆和多宝灵猴回来,心头稍定两分。她以传音玉符联系包念回,让包念回确定砍帮上下是否已经全部就位,她亦到了主控室操控主舰大阵里里外外仔细检查过,确定无误后,这才启动主舰破界传送大阵从空间裂缝之地传送往仙域。

    强大的破界传送力量直接撕裂了空间界壁,横跨苍穹,以横压苍天之势出现在战王城上空。

    原本晴空万里的战王城上空忽然被撕裂出一道横跨天际的巨大的空间裂缝,刺眼的金光和强大的能量波动从那充满了狂暴的空间毁灭力量的空间裂缝中溢了出来。

    翻滚的空间狂暴力量宛若乌云般笼罩在战王城上空,天地为之昏暗。

    一艘高达数百丈的巨型战舰的舰头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紧跟着便是那长长的、庞大的舰身从空间裂缝中冲出,那巨大的舰身几乎覆盖住整座战王城的上空,稳稳地停在了战王城上空的云层中。战王城中的人再抬起头时看到的不再是苍穹,而是一艘遮住苍穹比战王城还要大上一倍的巨舰!它的体型、涌荡的能量波动深深地震撼了战王城里的每一位仙家。

    包谷立在主控法阵室的投影壁前,看着通过法阵传送到投影壁上的战王城景象。

    战王城中一片繁华,街上骑着妖兽、踩着仙宝的仙家尽皆驻足仰头望向空中,跟着便是一片恐慌,原本繁华的大街顿时乱作一堆。

    包念回坐在旁边的主位上,坐镇主舰。她叫了声:“师傅”,说道:“右使营果然有人与外界联系。”

    主舰大阵在右使营的人与外界联系时的气息波动穿过主控法阵传出去时便将人锁定住。幽影阁通过气息锁定人,才调出记载其来历背景、军功的军册进行核查。

    包谷的神念与主舰大阵相勾连,那些通过传音玉符穿透主舰传出去的微弱气息波动没能逃过她的感知,她的视线不经意地从那些与外界联系的人身上掠过,却忽然感到有一个人给她一种特别熟悉的感觉。她的神念掠过去之后又扫了回去,只见那是一个面容格外年轻约有二十出头年龄的男子,白净中透着几分刚毅,那双眸子特别亮,宛若一柄出鞘的利剑。从他身上的气息看出他的修行境界应该是在玄仙境,他身上穿的盔甲制式则表示他是一位统军千人的小头目!他的脸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身上的气息并非包谷熟识的人的气息,却给她一种特别熟悉的感觉。她颇觉怪异,不由得凝神细看,忽然注意他手里的传音玉符发出去的气机与身上显露的气息不一样!这人改换了容貌气息混在了右使军中,而他通过传音玉符传出去的真正气息与她修行的玄天功法如同一辄,且,这人也是她熟识的。战王族的嫡脉,她见过的也就那么几个。

    包谷转身踏上传送法阵瞬间传送到右驶营舰舱中!

    右驶营的大军已经集结待命,列成军阵整齐地立在舰舱中间的广场上。

    包谷的速度极快,她从传送法阵出来如一阵风似的落在那人所立的战车前,微微抬起头,冰冷沁凉的目光落在那人的脸上,神情一片幽冷。

    突然出现的包谷把周围的右使军都吓了一大跳,特别是她身上的凶焰气息竟令人不寒而栗。

    包谷冷声道:“你跟我来。”

    那人身后的八人下意识地微微侧身朝着那人靠了靠。

    那人见到突然出现的包谷先是一愣,待反应过来后,赶紧抱拳行礼道:“见过左令使。”

    立在将台上的赵景火速带着人赶过来,先向包谷行了一礼,唤道:“左令使。”

    包谷说了句:“他,以及他身后的八人随我走。”

    赵景的眸中闪过一丝疑惑,不过仍是道了声:“是!”对那名千夫长说道:“你们随左令使去。”

    那千夫长应了声:“是!”缓步迈下战车,与身后的八人低头朝着包谷走去。他们的态度非常恭谨,低着头往前迈了两步,忽然身上爆发出一股猛烈的战意,几乎同一时间祭出各自的本命宝剑朝着包谷杀了过去。

    为首的那名实力在玄仙境的千夫长所爆发出来的竟是大罗金仙境的能量波动气息,他手执一把通体缭绕着五行气息的大罗赤金剑以锐不可当之势转瞬间便杀到了包谷的面前,剑刃以比光还快的速度直刺包谷的额间灵台,杀机尽现!他身后的八人则同时封锁住包谷的退路及周身要害,剑剑皆在取包谷的性命。

    包谷立在原地丝毫不动,淡淡的宛若波光般的血色光影笼罩在她的周身。

    那刺向包谷额间的剑没进光影中剑身顿时呈一片扭曲状,那距离包谷不过寸余距离的剑直接没在了那扭曲的光影中,一寸的距离刹那间便如宛若隔了数个时空般遥远。

    那千夫长手里的剑如此,其余几人的剑亦是如此。

    那千夫长一击不得手,爆喝一声,施展出一招破空,强大的剑意瞬间撕裂了包谷布下的空间域场再一次朝着包谷杀去。就在他的剑划破撕开包谷布下的空间域场的瞬间,包谷抬腿一脚狠狠地踹在他的肚子上,将他踹飞出去狠狠地撞在了战车上,撞得战车上的防御罩发出“嗡”地一声,防御力量瞬间开到极至。

    就在包谷出手的同时,赵景以及他身后的随从尽皆反应过来,赶紧朝着那八名杀向包谷的护卫冲了上去,将其拦下。他们一交手和发现这几名战力在玄仙境的人竟有金仙境的战力,连手中的剑都是金仙境的五行赤金剑!

    一瞬间,赵景的脸都绿了!这些竟然是战王族的人!看这战力和阵仗,分明是一个嫡脉八个家将!修行境界才在玄仙境,应该是战王族的小辈。

    那千夫长背抵在战车上,手握紧五行赤金剑,用力一挣想要站起,却只觉小腹一阵剧烈的疼痛同时一股汹涌之势自小腹一直涌到咽喉,然后“噗”地一声喷出口鲜血,身子一软便要倒下,他以剑尖撑地,抬起头看向包谷,道:“真仙境竟有如此战力,你也算是相当了得!”说话间,又“噗”地一声喷出口鲜血。

    包谷无视身旁的打斗,她的视线落在那千夫长身上,道:“我们本为同门,原本我以为战王族会是我的依靠、我会是战王族的助力,可我没有想到我来到上界后第一个人置我于死地的是战王族,第一个逼得我走投无路的亦是战王族。”

    赵景身后的几名大罗金仙境将领毫不费吹灰之力地擒下了那八名家将。

    那千夫长嘴角含血地对包谷说道:“你选择站在已故的混元大帝那边,战王族追随兹武帝,立场不同而已。”

    包谷轻轻点头。他的话让她忽然释然。她说道:“是啊,我们是不同的势力不同的立场,不是同门。我以为我们是同门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她突然就不恨了。恨,是恨本该相互维护的同门举刀相残,恨的是亲人间为助外人自相残杀。可从一开始,她和战王族就不是同一势力、同一阵营,她师傅战神玄天被逐出战王族,他们就更不是同门。那缕来自同门间的挂碍随着这个认知消失了,她的心头便似卸下了一块石头般一轻,这份轻松让她的眸中亦有了淡淡的笑意,就连眉宇间的郁结和身上的唳气亦散去了不少。

    包谷整个人忽然变得宛若闲庭信步般轻松,身上的气息多了几分悠然。她说道:“放他们回战王族。”

    赵景的神情一变,道:“左令使,这……他们蜇伏如此之久,若这样放回去……”砍帮的底细还不全漏光?

    包谷看着那千夫长说道:“玄天,蛮荒界相识一场,今天我放你一条生路,你走吧。”

    玄天一愣,问:“你不后悔?你就不怕我走漏砍帮的底细?”

    包谷说:“一位千夫长能探到多少有用的消息?真正的关键所在连念回都不知道,更何况你?”她说完,吩咐句:“放他们走。”

    赵景抱拳唤道:“左令使……”

    包谷淡淡地说了句:“砍帮从创建之初起就不缺各势力的眼线。”她看了眼赵景,道:“不过自己的部下是些什么来路最好还是掌握清楚点。”说完,转身一步迈出,踏上传送法阵离去。

    赵景惊得愣在当场。一个势力若是被敌对势力的眼线渗透在内部大肆破坏,这……左令使竟浑不放在心上?

    赵景很想弄死玄天几人,可左令使的命令他不敢不遵,当即一挥手,让人把玄天几人扔上传送法阵传送出了主舰。

    包谷刚回到主控室,就听到包念回一声大叫:“师傅!”那叫声过于尖锐,以至于连声调都变了,把包谷都吓了一跳!若非身边没有攻击波动,她还以为是有谁杀到了跟前,或者是自己突然变成了无比可怕的怪物。然而,随着包念回的话音落下,包谷一眼看见投影壁上显现的影像——砍帮主舰被密密麻麻的仙域大军给围了!

    一千多万仙域大军以大军和王器为阵,布了个封天绝域大阵把主舰给困在了军阵中间!

    仙帝的帝驾就在与主舰顶层平行的云层中,公然摆在那!

    仙域动用不了地脉力量布阵,拉不出砍帮这么多的战舰,他们有一个绝对的优势——人多!王器多!还有一位仙帝!

    第1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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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1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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