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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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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祸国有灾星 作者:壹小糖

    正文 第11节

    祸国有灾星 作者:壹小糖

    第11节

    太极已然不稳地偏向卫诚,连带八卦图力量一并收到影响。对郑峻而言,他心系程言致,宠爱恋人到了一种极致。他对程言致的宠溺,对卫诚的不满情绪,导致围绕太极外围的八卦图力量远离卫诚的那一边,悉数聚集于程言致的那一边。

    短时间内,看似卫诚的实力在上升,郑峻的力量在增强,可是从长久来看,这种的情况相当糟糕。太极八卦图的极度不稳定引发力量倾斜,程言致夹在其中渐渐削弱,最终,三方失去一角,平衡将会彻底打破。

    太极八卦图一旦混乱崩塌,三个图魂一个也别想活。这些事本该在形成初期解决,三个图魂细细磨合。偏偏由于卫诚对程言致他们的态度,加深了现在太极八卦图的不稳定。

    正因如此,冥冥之中有所牵连的图魂所处的方位也长久处于不稳定状态,随时随地的突生变化。方才破庙的倒塌造成的刺激,兴许是惊动了程言致他们,他们回避之际促使位置改变。

    可惜,图魂们至今全无自觉,没意识到此事的可怕后果。当然,哪怕意识到了这些问题,按照卫诚的脾气,他多半也不会在意,他只会一心赶往丙国复仇罢了。

    隐元烦恼地晃晃脑袋:“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去找他们吗?他们在哪儿?”

    “沿着这条路往前走,他们就在前面。”泰义一边说,一边抬起手。他的指尖在半空轻轻一点,些许微弱的感应立即在半空荡漾开来。这是混沌钟对太极八卦图两者之间特殊的沟通方式。

    泰义释放出混沌钟钟魂的一丝气息,借此牵引太极八卦图图魂的方位。这种法子在短期内十分管用,毕竟程言致他们上一刻仍在此处,留下了明显的气息。

    前方的景象变化之际,泰义伸手抓住隐元的手腕,避免一会儿隐元乱跑,自己把自己弄丢了。他们这会儿走的路并不是一条寻常的道路,是图魂出行的专属轨迹。

    与此同时,隐元发觉眼前逐渐明亮的时候,手腕骤感一道力,将他牵至身旁。隐元下意识闭了闭眼睛,避开愈发刺眼的光芒。待到光亮慢慢减弱,隐元这才好奇地左瞧右看。

    隐元前方出现了一条神奇的道路,它由无数光芒铺就,而这些光芒形成各式图案。隐元一一辨别,道路以阴阳鱼作为起始,紧跟着有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八个卦象。再然后,又返回阴阳鱼,以此往复。

    一条路就这么无限的往前蔓延着。

    隐元感慨之余,丝毫不忘紧贴泰义身旁。他不知道这条路究竟通往何方,他只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在这条路上迷路。

    他深深的觉得在这种地方迷路,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不一会儿,他偏过头正打算询问泰义,他们还有多久能够到达终点,却惊讶瞅见泰义的脸色略微变了变,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隐元顺着泰义正对的地方看去,瞬间郁闷得一脸血,他终于明白泰义为什么会神情有变化,因为他们前方没路了。是的,前方再无道路,那些由阴阳鱼与卦象铺成了光路就在此时说没有了就没有了。

    面对这般情况,隐元默默地抹了一把冷汗,再一次的出行不顺利。不过是为了寻找程言致他们的下落而已,这次居然不是迷路,而是没有路。

    短暂的纠结后,隐元的心情转为淡然,他心想着,来吧来吧,渡劫的隐元星天不怕地不怕。迷路他都不怕,没路他照样不怕。

    不同于隐元的冷静,坐在隐元肩头的小钟魂顷刻间拽紧了隐元的衣领,他紧张地缩了缩身体,惊恐地四处张望。

    “怎么了?”隐元被小钟魂拽得透不过气,不得不问道。

    钟魂警惕地打探周围,小脸快拧成一团,他忧虑说道:“有妖怪,这里有厉害的妖怪。”

    哪怕他眼下并不是灵钟的外形形态,但依旧不改灵钟出色的预警能力。他一贯的差事就是感应怪物的存在,随后响起钟声向大家警示,所以,这一次也一样。

    只是,钟魂感应到附近的妖怪本事大,使得他倍感不安。

    这一刻,隐元与泰义并肩站在道路的尽头,他们没办法再前行,前方黑漆漆的一片。隐元琢磨着他们是否应当沿途退回,他下意识地往后瞧了眼,骤感不妙。他们身后的道路在消失,越来越淡,他们已经无路可退了。

    隐元没料到形势突然变成这样,他一脸的迷茫。相对的,泰义看得十分清楚,这是一个陷阱,利用程言致和郑峻构建的陷阱,将泰义和隐元引到这个陷阱里。

    陷阱危机遍地,泰义却认为无需刻意躲避。这一路上,越艰难的考验对隐元而言越好,一旦迈过最困难的关卡,剩余的劫难将不足为惧。

    “小心,要来了。”泰义平静地望了望身旁。

    隐元不明白什么要来了,可他相信来得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就在他们脚下的道路彻底消失的那一瞬,丁点暗光在他们脚边点亮。紧接着,暗光在他们周围勾画出全新的图案,先是阴阳鱼,再是八卦。

    整个过程,隐元始终盯着暗光一个劲的瞧,偏偏图案全部完成后,隐元却迷茫了:“这是太极八卦图?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这是颠倒的太极八卦图,又称作反太极八卦。”泰义从容应道,而后又为隐元解释了一句,“颠倒后的太极八卦图不会认可钟魂的牵引,它的杀阵将不计余力的把我们作为擅闯者勒杀在此处。”

    隐元理解地点点头,根据常规情况,八卦阵内有八门,其中一门为生门。泰义既然说了,这并非寻常的八卦,已然颠倒,生门的位置恐怕也已发生偏移。

    生门移到了哪儿,隐元认为自己完全可以每个方向试试。他尚未迈开腿,泰义已然制止:“被乱走,在这儿走迷路了不好找你。”

    隐元无言以对:“……”

    他当真不是要到处乱走,他探一探生门的位置而已。隐元坚信自己皮厚肉粗,走错八门也不死不了。每个的方向走一遍,总有一条路出去。可惜,这些完全建立在八门允许他逐一尝试的基础上。

    泰义劝说隐元的一刹那,黑色气息聚集成形,八个方向顿时布满了成千上万的身影。

    第45章

    当各个方向都已经聚集满了黑色的人影,再也看不到丝毫空隙的时候,身在人群中心的隐元根据他以往的经验,略微算了算生门可能的位置。兴许是他本就不擅长计算这些,而泰义又不答应让他一个个的挨个尝试生门,所以他不得不硬着头皮算了算。

    只是,隐元得出的结论让自己有点意外。他看着泰义,疑惑问道:“好像……没有生门?”

    他不过是随口这么问一句,岂料泰义居然给了他肯定的回答:“是的,方圆内如今已算不出生门的具体位置。这会儿,坐镇在颠倒太极八卦的核心之人彻底隐藏了生门所在,寻常方法找不到生门。”

    泰义提及那个坐镇阵心的未知人物,灵钟的钟魂不禁微微颤抖了几下,似乎对此相当的忌惮。

    虽说小钟魂有些哆嗦,可隐元根本不会担忧那么多。他偏头看了看周围的情况,以及那位越来越多且越来越近的黑色人影,隐元直接问泰义:“那我们该如何出去?”

    这才是当前问题的关键,其它的琐事貌似不用在乎那么多。

    隐元问得直接,泰义给予的答案也十分直接:“最简单方便的办法,解决掉阵心的那个家伙,自然就有路出去了。”

    闻言,隐元不由的又问了句:“你去,还是我去?”

    尽管这句话冒出来的有点突兀,但泰义还是理解隐元的意思。泰义并未理解回答,他默默地凝视隐元,同时也在权衡利弊。岂料隐元突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果断地冲入了九宫八卦之中,没入了人群。

    见状,泰义仅是淡然地叹了口气,他本来是打算告诉隐元,这类破阵的活儿由他来比较适合。不是隐元办不到,而是隐元会耗费好多的时间才能完成。

    既然隐元已然英勇地冲了出去,泰义也不打算唤回隐元,他总不能打击隐元的积极性。隐元好歹也是小仙一枚,哪怕坐镇阵心的那个家伙与泰义长久的对手相关,相信隐元还是能够对付。

    泰义从附近的气息之中辨别到似曾相似的力量,对方应该继承了巫族玄冥的血脉,是玄冥的后代。

    如同卫诚是大巫九凤的后代,程言致是祖巫奢比尸的后代一样,同为祖巫玄冥的后代,对手实力不容小看。那人兴许比曾经的卫诚稍强一些,可介于后来卫诚成为了图魂,实力有所提升。凭借了太极八卦图的力量,卫诚和程言致的能力又将不一样了。

    待隐元在拥挤的人群越挤越远,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泰义从容的观察四周环境。昏暗的视野里,淅淅沥沥的下起了细雨,这是战斗拉开序幕的标识,隐元应当与对手碰面了。

    那些不起眼的细雨落在人影身上之后,很快发生了变化,给人影们覆盖了一层厚实的铠甲,让他们成为了无坚不摧的傀儡。

    这些是玄冥的血脉力量,用于控制的打手。他们为了战斗而生,是永不疲惫且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杀戮傀儡。隐元若是不能压制住这些傀儡,那就很难与对手面对面较量,获得胜利的机会就将减小。

    随着时间的推移,隐元一旦感觉疲惫和体力不济,恐怕就将面临危险。

    泰义一边轻松对付周围的傀儡一边耐心等待隐元破阵,他暗自计算时间,琢磨着隐元到底需要多少时辰可以破阵。

    然而,半个时辰刚刚过去,泰义忽闻一声巨响,细雨嘎然而止,傀儡们也随之站立不动。紧接着,四面八方皆传来清脆的断裂声,颠倒太极八卦的图案碎裂的速度快得不可想象。

    泰义略微一思量,疑惑隐元的破阵速度怎会如此之快。莫非他估算错误对手的实力不成,那人竟是如此不堪一击,让隐元三两下就打趴下了?

    不过,疑惑归疑惑,破阵的征兆却是无比的明显。没多久,细雨与傀儡均全数消失不见,同时颠覆太极八卦也不复存在,最初那条被中途截断的光芒道路再次浮现。道路一如既往的通向前方,意味着泰义他们能够往前走了。

    光芒道路的路边,成功破阵的隐元此刻却露出一脸痛苦的表情。他捂着额头,头上一左一右的两个肿包,使得他有些晕乎不太清醒。

    见状,泰义没奈何地替隐元敷了药,轻轻地揉了揉:“怎么回事?”

    泰义的关切话语令隐元哭笑不得,他提及自己的对手,满满的都是郁闷:“下雨路滑,我打架时一不小心摔了一跤,结果撞了头。这才刚起来,哪知道居然又滑了一跤,又撞了头。下雨还打架,实在太过分了。”

    听到隐元的解释,泰义一时间不知该如此评价这事。他终是明白了,隐元快速破阵的诀窍,他竟是活生生的砸得阵碎裂了,隐元的对手恐怕哭死的心都有了。

    尽管隐元摔了两跤埋怨头痛,但是很明显,隐元的对手比隐元吃亏得多,整个阵法愣是被隐元接连砸出了裂缝,导致最终崩塌。

    泰义深有感触,觉得自己以后可以将隐元系在身旁。沿途如果遇到阵法,隐元冲上前妥妥的头砸破阵,破阵速度必定神速。

    隐元敷了药,又休息了会儿,终于感到自己的脑袋没那么晕了。他瞅了瞅脚边的道路,征求泰义的意见:“我们是继续朝前走,还是原路回去?”

    “往前走,道路的尽头可能就是我们的目的地,走这条路能节约不少力气。”泰义一边说,一边抬步向前。隐元这会儿也缓过了气,兴冲冲的跟随泰义身侧往前走。

    动作僵化的唯有小钟魂,他从始至终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隐元。隐元采用的法子绝对逆天,阵心这么砸两砸,阵法就不攻自破,身为隐元对手的那人想必此时此刻苦闷得吐血。

    不管隐元使用的方法合理不合理,对他们而言只有一个影响,那就是颠倒太极八卦没了,前进的道路再次出现,他们距离目标地点越来越近。

    又过了一会儿,前方再一次没路了,不过这回并非道路中途截断,而是他们已经来到了道路的尽头。眼看着前面的光线越来越刺目,隐元下意识地抬手挡了挡,等到光线逐步回归正常之际,隐元惊觉自身位置的剧变。

    他与泰义正站在一座山的山头,而山脚不远处有一座热闹无比的城市。

    隐元对陌生地点难免有些迷茫,好在泰义对当前的处境还十分清楚,他徐徐说道:“这里是丙国的都城。”

    丙国?都城?

    隐元连连瞪眼,他的任务是前往丙国芙镇打探流寇的藏身地,他没想到自己在光芒道路走几步就来到了丙国都城,居然这么快?

    这般变化让隐元倍感不可思议,而泰义的解释让他深刻体会到,图魂的道路终究是与寻常道路不同。这就是为什么郑峻与程言致的行进速度快得离奇,拥有这般方便的通道,他们到哪儿必然都快。

    况且其中还涉及到卫诚的影响,冥冥中引导了程言致他们的方向。

    隐元此行得到的好处一目了然,他就这么飞速的抵达丙国境内,不愁中途迷路。

    但,有好处,自然就有不好之处。隐元如今感觉可惜得是,眼下的情况不太容易寻得程言致他们的下落,他们或许早已无声无息的隐于都城的人群之中。

    再者隐元不记得自己渡劫究竟渡了多少个,假如剩余太多的话,也许要聚在丙国内一并爆发,难度大大增加。

    “不用担心,没事的。”泰义劝了隐元一句。尽管他们来到丙国的速度快了些,未能到达泰义的预期的度过九劫,可大部分都已过去,余下的那些理应不足为惧。

    此外,前方的丙国都城让泰义坚定了一个想法,太极八卦图的状况的确不佳。由于卫诚的牵引,把程言致他们径直拽到丙国中。泰义若没记错,卫诚到丙国的目的是复仇,又加上程言致他们的到来,这下子,丙国的混乱势必提前了。

    “我们入城吗?”隐元问泰义。

    泰义略微想了想,随后摇摇头:“不急。我们换个方向,先去芙镇。”

    芙镇关系到隐元的任务,那儿是流寇肆掠的地方,泰义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先带着隐元办正事。隐元的差事已是一拖再拖,照此下去,也不知拖延到何时,终归不是办法。

    隐元起初虽无找寻混沌钟的念头,可寻回混沌钟的钟魂,隐元多少出了力,对泰义有帮助。如今混沌钟的钟魂归来,泰义心中顿时安稳了许多,处事亦能放开些手脚。

    更何况星帝曾给泰义说过,倘若遇见隐元迷了路就顺手帮帮隐元。泰义这次干脆就好人做到底,拎着隐元安安稳稳到达芙镇,让隐元去找流寇。

    隐元的差事要如何解决,全凭隐元自行安排,泰义不会多过问。

    至于泰义到了芙镇后的行程,他尚未详细考虑,巫族以及巫族的后裔接连现身,泰义的混沌钟却仍在虚弱状态,他不愿惹太多的是非。

    可即使如此,泰义依然认为自己非常有必须去一趟丙国的都城。卫诚和程言致的血脉,让泰义不得不怀疑,丙国有不少巫族或是大量的巫族后裔。

    上一刻,他们前往丙国的中途,已有玄冥的后裔拦路,虽说对方未能拦路成功。丙国都城是泰义理应前去的地方。

    泰义和隐元这会儿并未着急进入丙国都城,他们立即掉头转向,前进方向是丙国边缘的芙镇。

    哪怕没能成功找到程言致与郑峻,但通过一条道路就到丙国都城外,这般经历隐元感到十分新鲜。

    不进都城却依旧阻止不了隐元的好奇,他一路左看看右瞧瞧,对比丁国和丙国的差异。奈何任凭他怎么看,好像也没有看出丙国的天空和丁国的天空有什么不同。

    正当隐元对这般事实真相感到略微无趣时,他意外发觉周围的情况有些不一样了,莫名的差异感逐步扩大。

    丁国有明君,正值盛世,整个国家不仅仅是都城,连带寻常的城市亦是呈现出相对繁华的氛围,尽显富饶。

    丙国却与丁国不同,都城虽是欣欣向荣的模样,可一旦远离都城之后,城市的没落变化相当明显。普通城市以及一些小城透出一股荒芜衰败的迹象,而且隐元能感觉到,这般衰败再加剧。

    眼前的景象使得隐元对丙国的现况隐隐有些担忧。

    可惜,就算是担忧,隐元也无法以一己之力改变丙国的整体现状。他目前所能做的就是尽快赶往芙镇,快些找到流寇,狠狠地教训他们一番,让他们不敢再祸害周遭的百姓。

    下定了决心,隐元不自觉的加快了行进的步速,急匆匆的往芙镇的方向赶。

    然而,隐元万万没想到的是,他看见的芙镇和他想象中的芙镇天差地别。芙镇居然没有人,整个小镇空空荡荡,压根不见半个人影,诡异得可怕。

    隐元陷入了无尽的苦恼,他是不是弄错了任务地点?星帝命他赶往这儿教训流寇,现在别说找流寇了,他连芙镇的居民都见不着一个,他的差事该如何是好?

    第46章

    面对一个毫无生气的芙镇,哪怕是隐元坚持不懈的寻找了无数次,可他依旧一无所获。每次得出的结果一模一样,这儿没有人了,整个芙镇根本就没有人居住。

    泰义瞅见隐元一脸烦恼的样子,并未过多的劝说。隐元的任务一直不顺利,早就在泰义的意料之中。隐元此前渡劫至今尚未完全结束,如今他们提前来到了丙国,看样子,那些麻烦劫难也一并跟来了丙国。

    隐元还得面对诸多的困难。

    虽然心知在芙镇再有收获的可能极小,但隐元仍然心有不甘的将整个芙镇挖地三尺,指望在可能有一些意外出现。然而,不管隐元怎么折腾,就是找不到自己需要的答案。

    这儿不仅仅没有芙镇的居民,就连芙镇外也是安安静静的,压根没有一丝一毫流寇的影子。

    隐元实在是没辙了,不得不转身向泰义求助:“现在该怎么办?”

    泰义思索片刻,给了隐元一个合理的建议:“你先传讯回星界,告诉星帝这儿的情况。我们在这儿暂时等几天,待你收到星帝的命令再作打算。”

    隐元想了想,认为泰义给出的主意可行。即使如此,隐元依然缠着泰义为他作证,让泰义在信纸按了手印,以此表明隐元所述皆是真话。

    隐元绝不是故意不完成差事,而是他着实不懂此次该如何面对芙镇的异变。他坚信星帝只要看到泰义的手印,定会相信隐元的话。

    当环绕的星光消失在天际,将隐元的消息传送至星界后,隐元与泰义在镇中一处客栈住了下来。尽管此刻这间客栈没人,不见掌柜,不见店小二,更不见其它住客,可这里胜在收拾得干净整齐,适合休息。隐元总不能让泰义始终陪着自己住露天。

    隐元勤快的收拾了厢房,他清扫了房间,又铺了床。他抖被子的时候,只觉被褥沉积的灰尘不严重,恍惚间令他产生了一种幻觉,芙镇的人并未离开,他们好像上一刻还在这里似的。

    天色渐暗,隐元点燃了蜡烛,又从包袱里取出了食物。这一刻的芙镇,唯有隐元和泰义两人,也只见这个房间里透出的微黄烛火。

    夜风吹过光秃秃的树枝之际,隐元不自觉地感觉到了阴森气息。他走到窗边,凝视着夜色里的小镇。这里简直□□静了,静得让人不舒服。没有人影,没有声响,没有光亮,芙镇完全就是死气沉沉的状态,隐元讨厌这般景象。

    隐元本来还以为自己到达芙镇之后,就是他大展身手的时刻,他可以挥拳打得流寇满地找牙,让他们再也不敢欺负周遭的人们。可惜,他迄今为止连流寇的影子都不见。

    泰义没有隐元这般对着夜色感叹的时间,他安顿好后,就与混沌钟的钟魂再度沟通,继续替钟魂修复伤势。

    由于泰义有要事在办,导致灵钟的钟魂十分紧张,不敢肆意乱跑,唯恐发出声响打扰了泰义。这会儿,小钟魂老实地坐在隐元的肩头,与隐元一起盯着阴气森森的芙镇发呆。

    久久的,隐元叹了口气:“这里可真安静啊。”

    小钟魂刚要开口回答,却忽然变了脸色,他皱眉瞅了瞅静谧无比的芙镇,仔细闻了闻:“好像有什么味道?血腥味?”

    听得小钟魂如此说,隐元也反复嗅了嗅夜风中飘来的气味。的确,比起之前,芙镇中平添了一丝腥臭的味道。随着时间的推移,夜色的凝重,这样的味道愈发浓郁。

    隐元翻窗而出,飘至半空,他再三辨别了血腥味传来的方向,一路寻到了小镇的正中。他尚未落地,惊觉地面点亮了一抹红光,仿若火焰。紧接着,从中心的位置往外推移,红光接二连三的亮起来,它们飘忽于夜空,恰如无止无尽的红色鬼火。

    就在隐元准备上前探了究竟之际,小镇地面微微一颤,随即渗出了鲜血。血液殷虹粘稠,带给隐元特别难受的感觉。

    仿佛受到了红光的牵引,血液溢出地面越聚越多越升越高,大有要彻底淹没整个小镇的架势。

    见状,隐元不自觉地摆摆手,却挥不去这般血腥的气息。隐元明白,照此下去,这些古怪的血液必当吞没客栈,吞没芙镇。虽说隐元和泰义都有办法抵挡如此变故,可当初小镇的居民面对这般异样,他们该怎么办?

    隐元心底的不祥在逐步扩大,他害怕小镇的人们逃不过血液的蔓延,他害怕他们无法存活。

    渐渐的,粘稠的血液中浮现出了人影,他们均是半透明的身体,表情痛苦极致。他们身上点燃了火焰,却又陷入粘稠的血液死命挣扎。

    他们在痛哭在大喊,不顾一切的逃离眼前噩梦般的景象,偏偏他们无能为力,他们的挣扎显得是那么的无济于事,不是被火焰吞没,就是沉入血液深处,再无声息。

    无数的人影浮现又消失,直至整个小镇遍布鲜血与火焰,直至整个小镇再也没有生命存在。

    隐元垂下眼帘,没有再看。他救不了他们,也没办法救他们,因为这些人早就已经死掉了。

    此刻这一切只是这座小镇残留的痛苦记忆罢了。

    粘稠的血液漫过了客栈,蔓延到隐元的脚边。隐元附近的微弱星光仿若坚固的屏障,将那些粘乎乎的红色液体阻挡在外。

    而屋内的泰义,他四周的范围根本就没有什么能够靠近,早已把所有外物隔绝。

    很快,隐元听得噗的一声响,桌面点亮的蜡烛沉入血液熄灭了,一切既虚幻又真实。

    隐元不喜欢没有光亮的房间,哪怕他早已习惯了黑夜。他喜欢伏在夜空之中凝视这个宁静祥和的世间,看着屋内微黄的烛光带来家的温暖,而不是这一片死寂的黑暗。

    隐元腾空俯视被血液逐渐淹没的小镇,静谧且不带一丝生机。

    整夜,芙镇遍布血腥。直至天亮前,血液方才如同来时一般徐徐退去,随后,那些引路的红光也熄灭了,留下如同空壳般的小镇。

    当隐元返回房间时,泰义已然睁开眼,他站起身看着宁静依旧的小镇。阳光铺撒在芙镇,却感受不到一丝温度。

    “这儿不会再有人了,芙镇已经死掉了。”泰义开口前,隐元率先说道。他见到这座小镇的记忆,心知有人生还的可能非常低。隐元仅能等待星帝的下一步命令,告诉他差事是结束还是继续。如果继续,那么他该怎么走。

    泰义正对沮丧的隐元,轻轻拍了拍隐元的肩膀:“丙国的国君并非明君,这个国家早已伤及根本,劫数终究是会到来的。”

    从卫诚和程言致两兄弟的遭遇不难看出,丙国是一个充满了矛盾和变故的国家。

    同样是皇子,丙国国君宠爱程言致的同时,却派人追杀卫诚。同样是儿子,卫诚的母亲竭尽全力的保护卫诚,程言致的母亲却毒哑了自己的孩子。

    为什么把卫诚和程言致送到甲国炼丹,泰义不了解详情,也不打算了解详情。

    通常情况下,泰义对巫族的家事没有太多兴趣。曾经,他与巫族是敌人,就算此刻他们之间不再爆发当初的大规模战争,可矛盾一直存在着。

    所以,在毫无兴致的同时,泰义又不得不重视巫族的家事。总归是敌人,他需要了解敌人的动静,大意不得。

    隐元思前想后,没向泰义打听丙国的情况。当前的隐元有点情绪低落,懊悔自己来得太晚。假如他能早一点儿赶至芙镇,兴许芙镇就能避免这样的惨剧。

    可惜,后悔永远改变不了过往。

    隐元在泰义身旁坐下,望着晨曦中的小镇:“钟魂好些了吗?”

    这个钟魂不是灵钟的钟魂,而是指的混沌钟的钟魂,对泰义十分重要的宝物。

    闻言,泰义点点头:“状况有了些起色,完全恢复还需要很长的时间。”

    “之后,你有什么安排吗?”隐元又问。

    这一次,泰义并未回答,而是将目光投向远方。他要走的路凶险无比,钟魂恢复后,他必须寻回混沌钟本体。有了钟和钟魂,完整的混沌钟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

    偏偏这条路不好走,泰义担心隐元跟着他会有性命之忧。

    隐元见泰义不愿回答,不由失望。此前,隐元曾考虑,自己的差事完成后,星帝若没有另外的命令,隐元打算继续跟着泰义。不仅仅是因为泰义懂得多,隐元可以学到许多知识,最重要的是,他跟着泰义不会迷路。

    只要隐元跟着泰义,他就不愁再走到莫名其妙的地方去了。

    隐元当初在家时,哥哥们都很忙,平时只有八哥洞明能够陪隐元说说话。隐元理解哥哥们责任重大,也明白自己运气不好很容易牵连他人。所以,他特别希望身边有一个人,能够不被他的衰运影响,还可以和他说说话,为他指引前行的方向。

    隐元的心愿并不苛刻,但要达成却实在不易。

    他揉揉脸,隐藏起心底的苦恼。他暗暗想着,实在不行,他就硬着头皮跟着泰义好了,去更多的地方,经历更多的事情。

    不久后,隐元收到了星帝的命令。他反反复复看了又看,他愣了好一会儿,随即笑开了怀。

    星帝对隐元说,他已了解到芙镇的现况,芙镇已在阵中,当前形势极其微妙,不适合交由隐元处理。星帝另派了人到芙镇,而隐元,星帝交给隐元一份新差事。

    隐元负责留守丙国内,观察丙国的变化。若是星帝的推算没错,以丙国的星相命数显示,丙国改朝换代在即。为保障丙国改朝换代的顺利进行,星帝命隐元随时待命,一旦出现异状,隐元立刻进入都城协助。

    此外,星帝另有一条消息给泰义,总共两句话:“替我照看一下这个孩子。留下来吧,我相信丙国的变故,你会很感兴趣。”

    第47章

    隐元不确定这次的新差事要持续到什么时候才能完成,不过他很开心,不管怎么说,他这一次可以有更多的时间跟在泰义身边,这段日子是星帝差事的附赠。

    对于星帝的请求,泰义并未表现出反对的态度,他收到星帝的消息后,就带着隐元离开了芙镇。

    他们下一步去哪儿,如何安排,隐元并没多问,他只要紧跟泰义的步伐就足够了。

    只不过,让隐元有点意外的是,泰义前往的地方并非繁华的都城,而是在距离都城有一段距离的偏僻山林里。

    隐元略微想了想很快明白过来,如今泰义需要大量的时间替混沌钟的的钟魂疗伤,都城太多人了,反而显得不方便。再说了,星帝也没交待隐元此刻就进入丙国都城内。

    泰义在山林中搭建了小屋,随后进入小屋,进入类似于闭关的状态。隐元虽有点寂寥,却也没有表示多少不满,泰义在屋里为钟魂疗伤,隐元就在屋外为泰义守护,避免其他人打扰泰义。

    他可以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难得的清闲日子出人意料的平静,不见丝毫的波澜,未有丁点风浪,在泰义为钟魂疗伤期间,隐元每天坐在屋外的大树,仰望天空发呆。

    隐元观察了丙国的天空无数次后,他相信,丙国的天空与丁国的天空没有任何不同。直到有一天,隐元突然发觉,丙国变天了,再也不见蓝天白云,阴沉沉的乌云急速的涌向丙国的都城,紧接着,电闪雷鸣接踵而至,轰隆隆的动静响彻大地。

    站在树顶,隐元眺望远处都城的方向。尽管他非常好奇都城到底发生了何种变故,偏偏此刻泰义还没出来,隐元绝不会贸然远离泰义的身旁。他既担心,自己离开之后找不到路回来,同时又害怕自己找不到机会继续停留泰义左右。

    于是,隐元唯有默默的等待,掰着手指头数着一天又一天的时间,盼着泰义早些出现。

    都城上空的阴云仿佛无穷无尽一般,不但整整三个月不曾消散分毫,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数不清的电闪雷鸣看得隐元心里不安。

    这一天,隐元与往常一样坐在树枝上发呆想心事。他忽然听得吱嘎一声响,小屋的门终于打开了,泰义慢步从屋内走了出来。

    隐元见到泰义,立刻兴高采烈的飘落地面。他站在泰义的跟前,满脸笑容的面对泰义。与此同时,泰义也打量了隐元一番:“你这段时间的精神还不错。”

    听得这话,隐元笑着点点头。通常情况下,隐元都是精神不错的,更多时候是其他人因为隐元的存在而头痛罢了。

    两人简单的聊了几句,隐元开心的告诉泰义近期的种种事宜。可惜,由于这三个月里,隐元除了发呆仍是发呆,以至于他见到泰义的时候,拿不出多少新鲜事可说,皆是些周遭的小事。

    这段时间唯一的一件大事,即使隐元不说,泰义也在出来的那一刻就已清楚发觉。都城上空久久的阴云密布,想要忽视都不容易。

    泰义望向都城的位置,他略微思索片刻,对隐元说:“你收拾一下,我们明天到都城外面去看看情况。”

    闻言,隐元连连点头应好。其实,他认为自己完全没有什么特殊的随行物品收拾整理,隐元只要记得把自己带走,别弄丢了就行了。

    尽管隐元如此想,可他依旧老老实实地听从了泰义的安排。他急匆匆的奔至小溪,认真的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他换上舒适的衣物,尽可能的将自己折腾得顺眼一点儿,力争多一点的好感度。

    翌日清晨,隐元与泰义起身出发。他们距离都城的位置本就不算太远,所以到达的也比较快。只是他们抵达都城附近前,泰义特意隐藏了自身气息以及隐元的气息,避免被不必要的人发现他们的行踪。

    这一刻的丙国都城毫无悬念的是一个极其混乱的城市,泰义对此坚信不疑。城内城外兴许都有和泰义为敌的人,泰义不愿再增添事端。

    隐元行至丙国都城外时,着实吓了一跳。他约莫记得,不久前自己追踪程言致的下落,曾来过这座城市。那会儿,它是一个繁荣鼎盛的地方。可现在,整座城市早已改变了模样,它已不是那座人头攒动的都城,而是在激烈的乱战里,化作了一处破烂不堪的废墟。

    更可怕的是,这样破败的都城居然处于封城状态,导致城里的百姓无法外逃,外面的人也进不了城。

    封锁都城的阵法对泰义而言毫无作用,但他却没想法马上进城。他凝望都城的战火,随口问了一句:“来了多久了?”

    这句莫名其妙的话让隐元听得分外茫然,他纳闷地左右看了看,这才惊觉他们身旁不远处浮现出几抹半透明的身影。对方不算彻底陌生,隐元曾经见过他们,他们是盘古幡的幡魂。

    眼下,巨幡随风飘扬,巨幡周围是九个幡魂,显得威风凛凛。

    “到了有一阵子了。”其中一个幡魂往前迈了一步,他的视线飘向都城的方向,“图魂至今不曾发出明确的求助信息,所以,我们还没有进城。钟魂的伤势如何,他好些了吗?”

    听得幡魂的问话,泰义略微应了声:“他的精神状态有所好转。”

    幡魂听了这话不再继续往下问,他已经得到了自己需要的答案。幡魂的目光依旧落往都城所在:“这场混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权势之争导致的战争,使得百姓的生活愈发艰难。”

    对此,泰义同样认同:“战火之中不会有安宁的生活,改朝换代的变动是在所难免。”

    泰义说完这些,他招招手,示意身边的隐元跟他走。随后,泰义带着隐元离开了,再度与都城拉开了一段距离。

    好一会儿,隐元忍不住问了句:“我们不进城去看一看吗?”

    “暂时没必要。”泰义说道,“幡魂已守在城外。倘若城中有剧变,他们定会先一步进城相助。”

    无论卫诚他们身处何方,不管他们身上流淌的是哪国的血脉,在幡魂的眼中,卫诚他们就是太极八卦图的图魂,仅此而已。盘古幡,太极八卦图和混沌钟,它们曾为一体,之后才一分为三。它们之间拥有密不可分的联系,相互能够感应对方的安危。

    当初,一丝微弱的钟魂感应,也能引来幡魂的相助。此刻明知图魂有难,幡魂自然赶来了丙国。同时,康复中的钟魂也向泰义传递了意识,需要确定图魂安全与否,哪怕钟魂自身都尚未寻回混沌钟的本体。

    盘古幡的幡魂数目为九,太极八卦图的图魂为三,而混沌钟的钟魂却是一。数目的多寡,既有好处,也有好坏。钟魂得到了最集中的力量的同时,他也必须独自承受伤害,没人与他分担。

    眼下,丙国内部的战争,是丙国的家事,巫族之间并不是毫无矛盾,祖巫间的矛盾就曾逐步扩大,最终引发轰轰烈烈的妖巫大战。

    卫诚和程言致,以及丙国的巫族血脉后裔,必当有一场争夺较量,这是丙国的统治权势之争。只是,泰义相信,卫诚返回丙国的目的不是为了至高的权力,他单纯要复仇而已。

    程言致回丙国的原因同样也不是得到丙国最高的统治地位,他有心阻拦卫诚复仇,避免丙国生灵涂炭。可惜,就当前的形势看来,程言致的阻拦似乎并没成功,程言致的气势比起卫诚还是太弱了。

    隐元与泰义在城外的高处,挑选了一个视野不错的位置暂住。按照星帝的命令,丙国眼前的形势必定就是改朝换代在即,但这一刻不是隐元立刻进城的时机,他要陷入僵局时才能进城。

    这个时机如何把握,隐元觉得自己多半估算不准,果断的交由泰义来判断。这样相对稳妥,免得隐元自己在错误的时间办了错误的事儿。

    然而,隐元没料到,他们这一等居然又是三个月。隐元不禁迷茫,泰义会不会一心关注钟魂疗伤的事宜,从而忘记了丙国的情况。

    正当隐元琢磨着如何开口询问泰义的时候,泰义忽然告诉隐元:“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可以进城了。钟魂说,他感应到图魂极其虚弱,恐怕很难再坚持下去。”

    隐元闻言一愣,随即频频点头,他等泰义这句话等很久了。这会儿,不仅卫诚在都城中,程言致他们也在都城中,为了阻拦卫诚才到丙国来。隐元对程言致他们印象不错,不希望他们受到伤害。

    泰义说行动就行动,动作干净利落,他毫不犹豫地拎起隐元,朝着都城的方向大力丢了过去。

    以超快速度抛出的隐元尚未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听得哐当一声。封城的法阵当即被他撞破,硬生生的砸出一个大窟窿。

    这般景象出现时,城里的小孩兴奋地拉了拉父母的手:“爹,娘,刚才天上掉下来一颗星星,它把城门砸坏了。”

    对小孩而言,这是一颗有趣的星星,但对大人们而言,这是一颗救命的星星。城中百姓困在此处长达半年之久,封城一直不解除,他们一直出不了城。

    而今,城门的防御损坏,城门大开,正是离开的时机,逃命的时刻。

    隐元晃晃脑袋从乱糟糟的瓦砾中站起身时,他看见了大量的百姓拖家带口朝着城门狂奔,恨不得立刻飞出都城,越远越好。

    此间,一个小孩指了指隐元所在的方向:“娘,你看,那是刚才掉下来的星星。”

    少妇看了看隐元,她搂着小孩急于赶路:“那不是星星,那是一个漂亮的大哥哥。”

    “娘,我可以和大哥哥打招呼吗?”小孩问。

    少妇步速不减,但她的脸上却扬起了笑容,她牵起孩子的手,冲隐元挥挥手:“城里不安全,你也快些离开吧。”

    说完这句,母女俩消失在出城的汹涌人群之中。

    隐元愣了片瞬,抖了抖浑身的尘土。这一次他的落地状况不错,撞得不算太痛,大概是封城的防御早已不够牢固,所以,隐元折腾得十分轻松。

    他在原地耐心地等了一会儿,越等越是心里没底。他焦急地左看看右看看,泰义呢,泰义在哪儿?泰义没进城吗?

    隐元有点犹豫,他是在原地等泰义比较好,还是在城里去寻找泰义比较好。隐元犯愁了。

    第48章

    难得城门有了出口,城中的百姓毫不犹豫地的全数逃离都城。一阵混乱的喧闹过后,都城陷入了漫长无比的悄无人声状态。隐元抬头看了看头顶的阴云以及毫不停歇的电闪雷鸣,他继续在原地等待泰义的出现。

    可惜,不知道是泰义入城遇到了麻烦,还是泰义去了另外的地方,隐元始终等不到泰义。时间持续越久,隐元的心里越是不踏实。

    不过隐元相信,以泰义的能耐,泰义必不会有事,泰义让他进城定有必要的理由。既然此刻泰义无暇来寻找隐元,隐元觉得自己那么可以在周围找一找泰义。只要他不擅自离开都城范围,他应当不至于这么快就把自己弄丢了。

    如此考虑着,隐元长长地吸了一口气,他没再停留原地,而是开始在城中寻找泰义的下落。

    然而,隐元最先找到的,并不是泰义,而是一条倒飞过来的蛊虫。蛊虫一头砸在隐元的身上,它缠住了隐元的脖子。隐元无比纠结地盯着奄奄一息的蛊虫。这条蛊虫,隐元是认识的,它是那条一直跟着卫诚的蛊虫。

    这一刻,隐元见到蛊虫这般虚弱的样子,不难猜测卫诚的情况同样不容乐观。

    隐元刚思及此处,惊觉又有一个黑色物体倒飞而已,径直砸在自己的身上。隐元还没来得及喊痛,就被轰然砸翻在地。

    这回倒飞过来的人,隐元仍然认识,对方正是卫诚。此刻的卫诚浑身浴血,俨然是出气多而进气少了。

    见状,隐元十分迟疑,他尚未考虑出解决办法,就听得有人说话的声音。他下意识的一手拎起卫诚,一手拽住蛊虫,急忙找了一处不起眼的地面窟窿钻下去,躲避起来。

    隐元刚刚藏好,外面的声音已然急速逼近:“奇怪,人怎么不见了?他伤得很痛,肯定逃不远。四处找找,别让他跑了。”

    紧接着,隐元听到得是头顶越聚越多的脚步声。

    隐元心里非常着急,眼下,他与卫诚藏身的废墟算不得隐蔽,不过是隐元匆忙下随意找的。隐元之前并不曾料到会有现在的麻烦,他觉得,在对方人手众多的情况下,他和卫诚必定很快就将被对方发现。

    能够把卫诚伤得这么惨烈的对手绝对不是善茬儿,更何况外面的人不止一人。隐元和卫诚加起来都不一定能够打得过他们,偏偏此刻卫诚和蛊虫皆已趴下,失去战力,仅剩隐元独自面对。

    隐元打不过,逃也难,他一边扛卫诚,一边拖蛊虫,想逃也逃不快。一旦被卫诚的对手捕捉到隐元的行踪,不但不会放过他,说不定还会死命的下狠手。

    隐元深感无奈,但是目前又没有其它地方能够转移。眼看对方越来越近,就快掀起他头顶上方的碎裂石板,隐元的心顿时提到嗓子眼。隐元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小步,他琢磨退路之际,意外发觉自己踩到了什么东西,一声碎响。

    瞬息间,景象骤变,隐元脚下的地面悉数崩裂,上方倒塌的断壁残垣崩塌。其他人急忙朝外避让的时候,隐元却只有硬着头皮,继续缩在原地,任凭头顶的碎石一块块的往下掉。

    随后,崩裂的巨响愈发夸张,隐元忽感脚下一空,脚底的地面眨眼被击碎,随之而来的洪水带着决堤一般的架势汹涌而至,仿佛能够一刹那淹没一切。

    狂躁喷发的洪水卷起隐元他们直冲上天。

    隐元在一头雾水的同时,不忘拽紧卫诚和蛊虫,他利用浑浊的洪水隐匿身影,恰到好处的凭借洪水的保护,顺利的躲开了对方的追捕。

    洪水迅速淹没了都城,当整座都城变成一座水城的时候,隐元深深地庆幸自己进城那会儿砸坏了城门的封锁,使得城里的百姓及时外逃。要不然,这突如其来的洪水得导致多少百姓深陷其中。

    隐元暗自庆幸,自己的运气似乎没有以前那么糟糕了。逃命之余,隐元伸手探了探卫诚的呼吸,重伤且遭遇洪水猛烈冲刷的卫诚仍然顽强的活着。

    隐元烦恼地甩了甩湿漉漉的袖子,他浑身上下都在滴水,非常不舒服。他认为相当有必要寻一处相对安全的藏身地放下卫诚,把自己晾干。

    而后,隐元应当会离开。以卫诚的脾气,绝对不会感谢隐元救他,没准还嫌弃隐元多管闲事。隐元不可愿自讨没趣。

    就在隐元费心费力找到顺眼的地方落脚,拧着浸湿的锦袍时,遍体鳞伤的卫诚居然醒了。

    卫诚细长的眸子淡淡扫过隐元,随后落在蛊虫身上。他小心翼翼的收起蛊虫,这是母亲送他的蛊虫,也是陪伴他时间最久的伙伴。

    自卫诚清醒后,就和隐元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想理会谁,可是谁也没有开口说要离开。毕竟当前形势严峻,任何的不智之举都很容易泄露他们的行踪,进而遭到敌人围攻。

    卫诚沉默小会儿,选择了闭眼疗伤。

    而隐元趁着卫诚在老实疗伤,继续整理自己的锦袍,他才换的干净衣服,转眼又变得这么脏乎乎。

    隐元本是寻找泰义下落,结果路遇蛊虫和卫诚接二连三的横空飞来不说,他寻个藏身处还意外崩塌,导致洪水吞没都城。而今,他仍然不知道泰义在哪儿。

    救人性命本是好事,但隐元并不感到开心。

    他瞄了眼附近的卫诚,同样是倾国姿色的美人,为什么他看程言致就看得顺眼,看卫诚就始终不顺眼,一定是这个家伙身上的戾气太重,弥漫着杀戮的血腥。

    卫诚进入疗伤状态不久,隐元惊讶察觉四周的气息产生了变化,这般异样使得隐元立刻警惕起来。泰义不在他身边,丙国都城的形势又出奇复杂,隐元必须万事小心。

    隐元屏声静气,死命地盯着气息改变的位置,只要稍有不对,他就马上动手。纵是隐元不待见卫诚,但照顾好自己与卫诚的小命安危仍然相当必要。

    就在隐元手中的星光化作刀刃,即将出手之际,他神情一滞,停下了攻击的动作。隐元认出了面前的来者。

    一条光芒铺就的道路,一前一后走出来两人。前一个是郑峻,后一个是程言致。

    见到隐元,郑峻他们与隐元一样明显十分诧异。由于三个图魂之间有明确感应,当卫诚的位置稍微稳定,他们立即顺着图魂之路赶来,尽快确定卫诚的情况。

    他们只是没料到,找到卫诚的同时,居然会遇见隐元。

    隐元的存在,使得程言致松了一口气。程言致现在亦是伤痕累累,比卫诚的伤势轻松不了几分,可他仍然冲着隐元露出笑容,好像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似的。

    程言致有心与隐元叙旧,奈何郑峻不答应:“你的伤势太重,先疗伤再说其他。”

    闻言,程言致静默片瞬接着点了点头,他不忍让郑峻继续替自己担心。不过,程言致同样有与郑峻类似的担忧,他张了张嘴,未能发出声音:要不你先疗伤吧,我来守护。

    “不行,你先疗伤,我还能坚持一会儿。”郑峻不肯松口。

    对此,隐元唯有默默望天。这都什么时候了,能不能不要再推来推去。就这么决定了,他负责守护,郑峻和程言致通通都疗伤去。若有风吹草动,隐元自会给出警示。

    在隐元的坚持下,郑峻和程言致也转入了疗伤之中。

    周围再次安静下来,隐元坐在一旁,他看了看卫诚,又看了看程言致和郑峻,不由叹了口气。丙国都是些什么乱糟糟的事儿,好好的都城搅得天翻地覆,一片狼藉。

    他不懂,有什么值得这么去争夺。

    隐元一手托腮一手拽了一根狗尾巴草半空画圈,他仰望天际的电闪雷鸣,看着它们的倒影映在水城表面。隐元讨厌这样的天气,让他深感不自在。

    不知何时,灵钟的钟魂溜达出来透气,他仅仅瞅了瞅周围疗伤的人,接着也把目光投向外面。东皇不在,身边只有一颗隐元星,小钟魂总感到心里不踏实,隐元的战斗力实在是不敢恭维。

    介于卫诚他们三人同时失去踪影,混战的都城难得的消停了片刻,他们的那些对手正在四下打探他们的下落。

    都城内形成了一种莫名的干扰气息,兴许是这场诡异洪水的原因,兴许不是。如今的情况在于,精准捕捉卫诚他们的下落相当困难,为寻找平添了难度。

    缓慢的搜城行动成为了必然,耗费人力物力的同时,效率亦是大大降低。

    隐元随时关注着外界的动静,深感闪电映在洪水表面异样的刺眼。“这里成为水城了。”隐元忍不住低声说道。

    听到这话,小钟魂分外从容:“这儿本就是水域,现在只不过是恢复原状罢了。”

    隐元惊愕不已,他不了解丙国,第一次听说这样的过往。然而,小钟魂也并非自己亲身经历了这一切,他也是听别人说的。

    据说丙国都城的原址曾是一个广袤的大湖,湖中住了一条性情温和的水龙。年复一年,岁月变迁,水龙终是年迈老去。它沉入湖底化作了一条龙脉,形成了一处绝佳的风水宝地。

    后来,有一位国君相中了此地。可惜与水相比,那位国君更适合土,加之土能克水,于是那位国君命人填埋了这个大湖,他没有修建水城,而是修了一座土城,湖底的龙脉也由水中之龙强行改为土中之龙。

    城中有一块封印石,用于压制龙脉的属性,避免龙脉扭转变回水龙。

    依照目前的形势,小钟魂相信,必是隐元踩碎了封印石,导致曾经的龙脉苏醒,大水溢出淹城。

    隐元困惑挠头,小钟魂确定是他踩碎了某些重要的东西吗?难道不是其它的倒塌压碎了石头?对此,小钟魂给出了最直接的证据,隐元的鞋底嵌进了一小块碎片,碎片表面刻着密密麻麻的封印文字。

    紧盯碎片沉默片瞬,隐元很快释然。星帝的任务安排得太好了,他到都城的差事是打破僵局,确保丙国改朝换代的顺利进行。这不,一切刚刚好,先从地理环境进行改变,下一步替换国君也就不远了。

    水龙龙脉的苏醒,对久居都城的国君以及国君后裔皆有影响。隐元默默盘算着,五行为土的国君,莫不是祖巫之中的后土后裔,而真正适合水龙龙脉的属性当是共工的后裔。

    隐元若有所思地打量卫诚兄弟俩。卫诚作为巫族大巫九凤的后裔,属性为火,水火不容且水克火,卫诚估计和如今的这座水城依旧不能和睦相处。

    至于程言致,他的血脉为奢比尸后裔,情况比卫诚好得多。

    然而,外部的矛盾尚未到达,内部的矛盾又已经开始了。

    隐元守护卫诚他们疗伤,守来得却是争执。卫诚清醒后,疗伤结束的郑峻提高嗓门对卫诚怒目相对,气氛紧张得好像会马上打起来。

    隐元倍感头痛,此前的情况已是糟糕至极,能不能稍微保持内部和睦,一致对敌。

    第49章

    气氛紧张到了极致,卫诚和郑峻即将大打出手,隐元不得不赶紧上前阻拦。

    现在绝对不是他们该打架的时候,隐元不知道他们到底还记不记得,外面有一堆敌人寻找他们的下落,要置他们于死地。卫诚两人不在意外界无穷无尽的麻烦,居然有心情内斗,隐元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们。

    只是,隐元虽开口劝说,卫诚和郑峻完全不听隐元的和解之词。

    郑峻这会儿相当生气,声音频频提高:“我不管你有什么原因,你没资格拖累言致。你凭什么让他为了你的安危整天担惊受怕,凭什么要为了你而遭到那些人的追杀。”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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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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