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
终身契约 作者:汐木
正文 第16节
终身契约 作者:汐木
第16节
“我就是看一下……看你需不需要去医院……”
第一次从内疚的角度看麦子柒的反应，其实，以前这个人这样的反应他见过太多次，每一次，麦子柒流露出的哀求和恐惧，要比现在还严重得多，只是那时候，他以为自己是个正义的复仇者，他高高在上的欣赏着自己报复的成果
知道现在，麦子柒怕他怕得像老鼠见了猫一样，满眼的惊恐，全身不住的颤抖，无论他怎么安抚，都没有用……这个样子，映在男人的眼底，才第一次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什么事懊悔，揪心的难受。
可是伤的到底怎么样？他不知道不行，他不放心……麦子柒的性格，其实太能忍了。
都忍了他这么久，他还能不清楚么？这要是万一有个好歹……先不说赵女士哪儿怎么交代，人家就剩下这么一个儿子了，赵女士对他算得上恩重如山，他这是典型的恩将仇报！这些先不说，光是他自己良心上这个坎儿，洛磊自己就过不去，他一路披荆斩棘到了今天的地位，残忍的事情、昧着良心的事情，每一个光鲜的企业家在最初第一桶金的时候都不是没做过，可是今天看着这样瑟瑟发抖的麦子柒，他第一次受到了良心的拷问。
可是麦子柒还在不安的挣扎，每动一下……受伤的地方就会更疼——
“不用你猫哭耗子，放开我！”
“嘘，你想把你妈妈吵醒么？我会担心你的……再说了，你这么犟，万一这里真有个好歹，将来没法娶媳妇儿，怎么办？”
被洛磊这么一说，麦子柒突然想到还在里面休息的妈妈，顿时捂着嘴不敢喊了……可是也因为洛磊情急下的这么一句，两个人都愣住了——
娶媳妇儿
洛磊突然觉得心里酸酸的！
麦子柒不是他的仇人，也不会报复他……事情应该就这么顺利的过去了，然后……各走各的路，再也不想见他，日子回到自己的正轨上，这个年纪也是该谈场甜蜜的恋爱，娶妻子……可是一想到这个人和他在一起的时候那样迷人的姿态，即使被欺负的那么惨的时候，其实还是那么诱人……一想到这个人，以后会和别的女人一起的画面
心里就没来由的一阵不舒服，别别扭扭。
麦子柒没说话，却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眼底泛起了少许凄凉——
他现在的身体……哪怕那时候那么不情愿，可身体还是丢脸的做出了反应，和洛磊、和天浩、甚至还有陈陌……明明是那么屈辱的事情，他们把他当做女人一样，这样的身体，他曾经在获知真相的瞬间，觉得自己只要能获得自由，就去寻找这样平凡的生活，可现在这话被洛磊说出口，他却突然觉得……他还可以和女人在一起么？
刹那间，时间像冻住了，两人各怀心事，谁也没说话。
可是很快，洛磊不安分的手，却让麦子柒忍无可忍——
“你看够了把？放开我！”
声音压得很低，他怕吵醒在里面休息室睡觉的妈妈……可是声音里的委屈、轻颤，确实那么明显。
洛磊的动作变得很温柔，而且格外的小心翼翼……只是，现在才做这些，已经太晚了，麦子柒不会因为他一个温柔的动作就大小了排斥，那已经是深深刻在骨头上的东西。
“这个……”
男人蹲在地上，仰头看到麦子柒的满面通红，又羞又愤，他害羞的样子是这么可爱……可以前，自己却总是用这个来羞辱他，洛磊觉得，就算麦子柒往死里揍他一顿，都不可能解恨……他不能理解这种原谅，自己更是望着这样的额麦子柒，越来越不能原谅自己。
“看够了就快放开我……我没事，快放开！”
麦子柒被这个男人的眼神儿弄得心里毛毛的，难看的把脸别到一边……为什么都已经说明白了，还要有这种接触！
害怕自己的声音被妈妈听到，麦子柒只好紧紧的咬着自己的嘴唇……为什么都已经说明白了，还要有这种接触！
“不要咬自己，咬着它好了！”
抬在麦子柒眼前的，是洛磊的另一只手。
大约又过了半个小时，养精蓄锐够了的赵女士，自己下了床，整理好一幅、拿起皮包……推门而出的时候，俨然已经是神采奕奕的女强人，不过看起来目光要比平日里柔和很多……她要见的是自己失而复得的宝贝儿子，又不是商场上那些老狐狸！
不过，这门一开，赵女士倒是被门外的两个人吓了一跳——
“这、这怎么了这是？小柒？洛磊？你俩打架了？”
不愧是她，洞察力好，眼睛也尖……一眼就看出两个人不对劲——
麦子柒坐在沙发上，看起来很累，而且面红耳赤的；洛磊站在距离麦子柒有点远的地方……再怎么说，洛磊也是总裁，小柒是主力，哪有主力坐着，总裁站着的道理？
再说了，她又不瞎……洛磊脸上有个火红火红的大巴掌印儿，捂着半边脸的手上还有一圈都快咬破了的压印高高的肿着呢。
“没、没……我就是刚才不太舒服，肚子疼。”
——不会编瞎话的麦子柒，这已经是极限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早就想抽他了，这个巴掌打下去，麦子柒突然觉得心里舒坦了点儿。
“哦，是啊……刚才我女朋友来了，你看着脸上弄得……”
洛磊适时的尴尬一笑，算是给双方结尾吧……小柒凶巴巴的打他的时候，也不知怎么，觉得就算是打人的时候，也很好看
“啧啧！你女朋友可够厉害的！”赵女士夸张的看了看那个大巴掌印，不由的有点心疼洛磊这孩子，“你们年轻人不懂事儿啊，找女朋友啊，还得着温柔体贴的，就这样儿的，你指望他照顾你下半辈子啊？还不得当祖宗贡这，迟早得累死你！”
赵女士是作为长辈的一番好意，却说得旁边的麦子柒，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偏偏最可气的还是洛磊，这激活居然还应和着——
“唉，他本来很温柔的，是我做错了事情，现在想回头都难了，我是一点儿不介意这辈子把他当小祖宗供起来……可是他……算了，我们已经分手了，他大概以后都不想在看见我了吧。”
“算了，别伤心了，我回头再给你介绍个好的！那我们续约的事情回头再说，我先和小柒回去，整理一下行囊，我们母子团聚嘛，我想把这些年欠小柒的，好好的弥补给他！”
儿子还是自己的重要，赵女士现在是归心似箭……当然，归心似箭的不只是她，麦子柒这儿会儿似乎真的不疼了，“蹭”的一下凑过去——
“恩，我们走吧，那就先陪你回酒店吧。”
离开这个混蛋！永远的离开——这个声音，在他心里响彻的无比清晰。
他这点小心思，洛磊怎么可能不知道？男人只好苦笑着打开门……显然，要返回的消息，赵女士出来之前已经联络过了，她这种大人物，就算不为摆谱职位安全考虑，也不可能擅自行动，所以这门一开，直接吓到了毫无准备的麦子柒——
洛磊办公室门口常常的廊道两边，齐刷刷的各站了一排西装革履的男人，一个个毕恭毕敬——
“赵女士好！小少爷好！”
连声音都是齐刷刷的……显然不太爱摆谱的赵女士，在之前一直和洛磊呆在一起的时候，把保镖都打发走了，不然那会儿麦子柒也不可能鲁莽的冲进来，但要出行的时候，为了安全考虑，他们还是会立刻就位的。
虽然没见过麦子柒，不过大少爷已经去世，赵女士一直在寻找大少爷的双胞胎弟弟这件事，大家都知道，眼前长得跟大少爷一模一样的麦子柒，不是小少爷还能是谁？
洛磊是早就习惯了赵女士的这个架势，可麦子柒是生生的被吓得目瞪口呆，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
他以为妈妈只是一般的有钱人……可、可……原来妈妈是这么厉害的人物么？
赵女士牵着儿子的手，让他别激动，给他解释着这么做的必要性……毕竟绑架有钱人什么的，经历了秦天锘那一次之后，并不难理解。
母子俩越走越远……却不见，身后的男人眼底的落寞也越来越深——
那道纤细的背景，怕是这辈子，再也不会回来了吧？
第一百三十五章
赵女士贵人事忙，的确只是在大陆呆了一个星期。
她突然提前了行程，是因为她集团旗下在大陆的一个主营单子产品加工的厂子里，出现了管理虐待工人的丑闻，虽然大陆方面的总公司已经把事情都处理好了，该起诉的起诉，该开除的开除，该补偿的补偿，也已经和每题方面沟通好、全部偃旗息鼓了，但是敏锐的赵女士还是在这次个体事件里察觉到了大陆这边的总公司在管理方面存在的漏洞，而且制度本身也不够完善，所以才特意提前了行程来考察。
这种事，说起来笼统，做起来确实工程巨大的，不是开个会就能完事儿，耗时耗力，可赵女士好不容易找到了失而复得的儿子，淡然不可能把大多数时间交给工作，为了两全其美，她这些天都是把麦子柒形影不离的呆在身边的。
还别说，这几天母子俩朝夕相处，一个心怀愧疚、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给对方做补偿，另一个天生温柔又善良，不贪心也不会恨，这样的一对母子相处起来太容易了，感情拉近的也很快。
麦子柒让赵女士觉得最暖心的地方是——
他们俩没事儿干的时候，会坐在一起像寻常人家的母子一样，拉家常，以她今时今日的地位，受到过太多的崇拜，可麦子柒没有，麦子柒从来都是不卑不亢，对她的财富似乎没有半点兴趣，陪她考察的时候还特意祝福她不要介绍他，他不想当那个别人眼里的太子爷，他们说的那些公司经营上的事，他也不能完全听懂、也从不插嘴，适时地很体贴的给妈妈倒杯水，没人的时候帮她捏捏肩
她胸一个又没有文化又没有资本的乡下妹子，到今天万人瞩目的、福布斯排行榜上最成功的女富豪，她无疑是最励志典范，那些崇拜她的人、亲近她的人，只关心她飞得有多高……可是小柒，却对她的财富毫无兴趣，他只关心她飞得累不累。
忙碌的时候，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一转眼就是一个星期的最后一天，赵女士晚上会乘飞机返回洛杉矶，那边的董事会还等着她处理一些新的问题，赵女士这种人的日程，安排好的事情是很难变动的！
而对麦子柒而言，这几天最大的收获就是终于没有人凌辱他、没有人像神经病一样大半夜把他拖起来殴打……熬了这么久，终于能在舒服的床上好好的睡觉，虽然有时候还是会做噩梦，在噩梦里梦到洛磊，梦到陈陌……梦到那一夜一夜屈辱的画面……可是，毕竟那样的梦，越来越少，日子安稳了，梦，也渐渐安稳了。
但是，这最后一天对麦子柒来说，确实注定不会狠愉快的日子——
妈妈上午要去洛氏，说是他们的合作合同到期了，要去和洛磊把未来三年的新合同重新签订，她最近太忙了，知道最后一天才终于空闲下来。
他们之间的正经事儿，麦子柒当然不想干涉，如果真想报复，一开始就说出那个混蛋欺负他的事情就好了，妈妈这么厉害、也足够疼他，一定不会放过那么作践的坏人……可是，报复来报复去，曾经那些不堪的回忆也不会消失，只会随着战线拉长而变成一个更加痛苦的过程，只会害的那些与这场误会、仇恨没有关系的员工变成这场报读的牺牲品，那些人上有老下有小，没招谁没惹谁的……何必呢
可问题是，他倒是想忘记，但妈妈一定要带着他一起去，他能拒绝么？之前那么多天，他都陪着，最后一天、要见他的“上司”、去他工作的公司，他反而避而不见？这怎么说也说不过去吧？
一想到要见洛磊，麦子柒就觉得闹仁儿疼，全身都疼！
这几天幸好是住酒店，妈妈煮的这种酒店有多豪华，自不待言，吃的用的全都是最好的，他这几天过得，真的跟书上的阿拉伯王子一样奢华到了几点，不过麦子柒也不大在意这些，只是陪着妈妈而已，她享受惯了，贸然拉着她去吃路边摊什么的，她恐怕也吃不惯，再说那么多保镖这这、呼啦一下占了半条街道，这种阵势也是在不合适出现在平民的场合……老实说，麦子柒对豪华酒店没有任何好的印象，别忘了，他第一次进这种地方，就是被洛磊装醉下了迷药的那天晚上
可是，这次如果不是住酒店，他身上的那些伤痕累累，一定会被发现的！
好在他这么大的儿子，妈妈住的是总统套房，也有好多我是，也不可能住在一间卧室里、更不可能帮他洗澡搓背，只要他坚持说不习惯、拒绝那些服务，就不会被人看到
养了这一个星期，没人再欺负他，他才知道自己的身体康复的还是挺快的，期间洛磊派人送过一次药给他，估计那家伙是知道自己根本不想见他，所以派了下属来，盒子包的严严实实，保密工作还做得挺好，里面处理他身上的伤口、淤青，还有下面红肿、消炎的药，甚至防止留下伤痕的药都一应俱全……虽然想起那个人，就觉得全身不舒服，可是每天陪着妈妈一起进出，他还真机会偷偷去买，也就只好收下，每晚睡觉前自己偷偷墨者，药效不错，现在已经都没什么了
唯独留下的，就是心理那些暂时还无法抹去的伤痕。
就这么翻来覆去的，在床上死活睡不着，一直挨到即使只是透过酒店的窗帘，也知道外面的天空已经泛起了与鱼肚白。
麦子柒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七点半。
不由下意识的叹了口气……该见的还的见，不想让妈妈担心，反正是她行程的最后一天，只好硬着头皮演最后一出戏了。
不过麦子柒没想到，在这样一个无奈的早晨，还会有意外的小插曲插进来！他刚放下的手机，屏幕上的亮光还没灭，一个电话一大早就打进来，是陌生的号码——
“麦哥哥！”
确实熟悉的声音，电话那边的少年急的快要抓狂的口吻，让麦子柒心头一紧，顿时一阵暖意。
“哎，小锘，怎么了？”
无关于爱情，那时候……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幕后主谋、是杀人凶手、是玩弄女孩子感情的人渣，只有这个少年相信他，无条件的相信，即使他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自己清白的时候
那时候，如果不是小锘，他就没有勇气冲进洛磊的办公室，就不会遇上刚好来放到的妈妈……那样的话，可能现在他还在洛磊的淫威下，可能一切都还没有改变！
“麦哥哥，你怎么样了？我好担心你！洛磊知道他冤枉你了么？我考上了墨尔本的大学，哥哥给我订了下午的机票……洛磊要是还欺负你，你就跟我走吧！你要是不方便、逃不掉，我就把机票延期，我想办法带你走，你放心，就凭他和我哥哥、和秦家的关系，他总不能叫人去机场追杀我……”
——电话那边的少年，急的快要哭出来。
那天麦哥哥冲出小巷子，他就一直在等麦哥哥的电话，等着麦哥哥说他换回了清白的好消息，或者愿意跟他一起离开的消息……可是一直没有，什么都没有。
他一直没有敢给麦子柒打电话，担心如果麦子柒还在洛磊手里的话，万一被洛磊听到，又该遭殃了。
可是今天，他是在忍不住了……机票是下午的，下午他就要飞墨尔本了，麦哥哥这渺无音讯的状况，让他怎么可能安心的离开？
麦子柒再电话这边愣了许久，才回过神来——
“傻孩子……”
一句“傻孩子”。慢慢的都是内疚……最近的变故太多了，晚会了自己的清白之后、还找到了妈妈，这几天一直陪着忙里忙外，居然把要跟着孩子报个平安的事情忘了！
也许，未必是忘了， 也许是在他内心深处，本能的在排斥着什么……可是他也没想到，毕竟小锘还是个孩子，却一直心心念念着，居然到现在、临上飞机了还惦记着不顾一切的要救他！
他现在已经不需要谁来拯救，可是电话那边快要哭出来的秦天锘，却让这个心烦意乱的早晨，变得有点不一样了。
麦子柒把前前后后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少年，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他更希望对方能够安心，至于秦天锘……他没有嘱咐小锘把这一切告诉或者不告诉那个人，就算秦天浩一直以为他是个人渣，那又怎么样呢？
早在他知道秦天浩为了什么而放手的时候，他们之间就不该再有任何羁绊了。
末了，卧室外面传来了一些响动。麦子柒估摸着妈妈也该醒来，上午不是还要去洛氏签约么？
“呐，小锘，所以不要担心……你下午几点的飞机？我去送你。”
反正妈妈是晚上的飞机，估计下午也要去机场，航站楼不同而已，其实还是很方便的。
他给不了小锘爱情，不爱就是不爱……可是，这点事儿还是没问题的，就当是自己因为少年的执着才阴差阳错的获得了拯救的谢意吧，如果他去送行能够让小锘心里好过一点儿的话。
“真的！？”
果然，即使是隔着电话，也能知道那边的少年已经手舞足蹈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早餐是在套房的餐厅里吃的，总统套房里有考究的厨房，赵女士有带着自家出自满世界飞得习惯，上了年纪的人喜欢习惯的口味，不一定多奢华，但是要营养、吃的舒服。
虽然这和她原本想做几天给孩子温牛奶、叫孩子起床的平凡母亲还是有点差距的，其实这个女强人也根本不擅长这些，不过麦子柒不介意，幸福的一餐不是因为吃什么、而是跟谁一起吃，虽然到现在还是开不了口当着对方面叫一声“妈妈”，但对方毕竟是他的母亲，这种温馨的氛围，是他小时候无比羡慕却又得不到的。
麦子柒没有想过让父母复合，他已经不是可以任性的想要一家人围坐一桌、和和美美的小孩子了，明知道性格追求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强扭的瓜不甜，又何必呢？他很珍惜现在的温馨，也很珍惜和爸爸在一起的时光，这就够了。
这种温馨和和谐，一直持续到他们的车子停在了洛氏的贵宾停车场。
一个星期的疗伤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这段时间，足够让他的身体在药物的帮助下恢复健康；噩梦也减减少了；和妈妈一起看电视的时候、聊天的时候，遇上好玩儿好笑的事情，也会不由自主的笑了
但是，一个星期后，要他若无其事的面对洛磊，这还是太勉强了……这个人，他这辈子都再也不想面对，大概无论过多久，看着对方那张熟悉的脸，他都会像现在这样忍不住轻颤。
偏偏就算抛开麦子柒不说，单凭赵女士这样的贵客，就又足够的身份得到最隆重的迎接——
洛磊已经早早的带着公司的几名高管，在停车场等着。
透过车窗，麦子柒不但看到了洛磊，还可以看到陈陌……这两个终日辗转在他噩梦中的男人，看的麦子柒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赵女士，您看看在去年利润的基础上，我们再出让百分之二的净利润给您，可以么？”
这一次，是在公司最高级别的会议室，而不是在洛磊的办公室，在商言商，无论两人的私交如何，这么大金额的合同，还是流程非常正规的，赵女士和洛磊分别坐在气派的长条会议桌的两头儿，她的左边坐着麦子柒和一个助理，右边是大陆公司的总经理和两名副总，洛磊的左边是陈陌和助理，右边是公司的若干高管。
在商言商啊……话是这么说，不过洛磊把合同拿出来的时候，他说的这话还是让几名高管的眼皮狠狠地抽了一下……百分之二净利润？！这可不是说得轻巧，这是很大的一笔钱，对方都没有额外的要求，洛总这是要闹哪样？！虽然公司大部分股权都在洛总手里，但这么擅作主张也太
连赵女士本人都吓一跳——
“这？”
“这是我们洛氏对于您一直以来的各种关照、所表达的一点心意。”
——洛磊尽可能让自己的微笑再自然一点，尽可能控制住自己的眼神不要飘向一旁的麦子柒。
到最后，麦子柒都没有改变主意，什么都没说的包庇了他！
洛磊不知道自己这几天是怎么过得，以前明明那么厌恶那个人……可是现在误会没有了，应该桥归桥路归路的时候，他却一夜一夜的睡不着了，怀里总觉得少了点儿什么，以前也从没觉得他那舒适的大床大过头儿了，现在却突然变得空荡荡的。
他，当然知道少了什么，原来这个世界上，并不是什么事、什么人，他都能随心所欲啊……其实他早就知道不是么？
他这几天不断地派人给赵女士总各种各样的礼物，有点殷勤过头儿的嫌疑，他告诉自己他是为了探听麦子柒有没有改变主意、把他做的那些事向母亲告状，毕竟这关系到洛氏的未来……可每次派去的人回来，被他问东问西，也不知怎么，问的就全变成麦子柒的事情。
麦子柒这些天过得很好，想个完美的小王子一样……他知道的，可是那跟他再也没什么关系。
就像他明知道靠这点儿钱来讨好赵女士，根本没必要也不会有什么作用，虽然明知道麦子柒也不会要这种赔偿……但是，除此之外，他还能做什么呢？
“洛磊你还真是客气……”
赵女士笑的有些哭笑不得，大概是觉得这孩子跟她太生分了，不过正是场合也有不便流露出的太熟悉，她看了看合同，没什么问题，直接就签了……正因为和洛磊之前从来都没有什么尔虞我诈，所以这种看起来应该很隆重的事情，手续也简化了不少。
不过，如果有人还想小看这个犀利的女人的话，那就是自讨没趣了——
“洛磊，这位是……”签完合约，女人突然指着洛磊旁边的陈陌，笑容很优雅，声音也很温柔，一脸属于女人独有的好奇，却不隐藏一双精明的眼眸中锋利的视线，这个男人从刚才就一直在偷偷大量小柒，那种眼神复杂的可圈可点，不太像是上级看下集，“你有话要跟小柒说么？”
陈陌下意识的心头一紧，当即就冒出了一个念头——
这个女人，不好对付！
“哦，他是陈陌，我公司新上人的第一副总，以后还要赵女士多多关照呢！”
洛磊连忙出来打圆场，心里估摸着……陈陌在他家里，见过他当面凌辱子柒，此时在看麦子柒像个可爱的王子一样坐在赵女士的身边，跟他们平起平坐，大概是心生了疑惑……唉，都是他搞出来的，只好回头再解释吧。
“抱歉，因为我刚来上班只有一周，麦助理的事情我听我们洛总提起过说他特别优秀，但是阴差阳错的没有见过他，所以失态了。”
不愧是陈陌，回神很快，立刻接上洛磊的话，把自己粉饰的很好。
他笑的很温柔、很坦荡的干脆大大方方向麦子柒投去视线，那笑容与平日里的清冷俨然是判若两人，却又那么的自然，这种姿态相当于当众示好，麦子柒没办法，本来一直都在回避他们，恨不得自己在这个场合就是一把透明的空气，可陈陌在大庭广众下唱着出，他也好硬着头皮跟对方努力的笑笑，以缓解尴尬，免得妈妈怀疑。
陈陌，还有个陈陌！
一想到这群混蛋，他不止脑仁儿疼，而且屁股也疼……等妈妈上了飞机，他就立刻离开这里，他要离开这座城市，再也不回来！
这两个混蛋，就在也不用见面了！
麦子柒就像一只笨笨的鸵鸟，一心想着逃，一心想着只要不见面，一切都会好起来……却不知道，对面像狐狸一样的男人，却把它的一切心思都尽收眼底，在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其实，陈陌的小算盘，不是今天才开始打的……几天前，他就开始查了这位赵女士的资料！
以前作为外部人员，他只能知道洛磊和秦天浩关系非同一般，并且得到了对方的很多帮助……毕竟，他们之间的要好，是众所周知的，所以他那时才会对秦天锘下手；但是这个赵女士的事情，公司这么重要的大客户的资料和交易历史，是做了第一副总之后，才能够查到的事情，原来这个赵女士才是幕后对洛磊最大的帮助人，从洛磊当年力平诸多元老上位，到如今各方面的优惠和合作，欧美市场的操控和伤势，这个女人全都功不可没！
他研究过这个女人，可是没研究明白……为什么这个赵女士要那样棒洛磊，有些早起的合约完全不合理，已经超出了单纯的商业行为的范畴，明明就是权力在扶持！他也不是没想过怎么对付这个女人，来拆洛磊的台，可是想了集中方案之后，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不可能——势力相差是在太大了，这个女人是真正的王后，根本动不了！
不过现在看到麦子柒，陈陌的心里顿时有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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