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剑三]花哥的光合作用 作者:执宁之手
正文 第19节
[剑三]花哥的光合作用 作者:执宁之手
第19节
“这世上有三个人,是不会被监视到的。”
“于是,当我得知原来你不是一个人来这里是,我就知道,你的同伴,一定是那三人中的一人。”
那人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一直都很温和。
万景没有接话,还是防御状态。
“现在的后辈,防范心很强啊,”那人没有在意万景的不信任,“我若是说了我的名字,想来你也是熟悉的。”
那人并不在意将这些事情告诉万景,在他的眼中,万景的实力虽然不错,但是还不到能够威胁到他的程度。
“我是岑寂,而你的同伴,应该就是我的三个徒弟之一了。”
……哎?
万景僵在了原地。
啊啊啊这么快就见到岑寂了他还没有准备好!该说些什么好!啊啊啊居然没有带礼物过来!等等等等他应该喊什么好!既然他都是千凛的伴侣了要不要跟着他喊师尊也不对千凛从来没有喊过师尊他都是直接喊老头子的……
既然千凛的父母已经去世,那见他的师尊就有一种见岳父岳母的感觉,这让万景有些小紧张。
“还没有问,你是谁?能够和我的一个徒弟一同过来,想必关系不错吧。”
万景头脑一热,脱口而出:“师尊你好!我叫万景,是您二徒弟的道侣!”
这下子,僵在原地的成了岑寂了。
第五十三章
鉴于千凛每次向别人介绍万景的时候,都会非常强势的告知他人,万景是他的道侣,这样几次下来,万景也习惯性的向别人介绍的时候,说着千凛是他的道侣。
所以当面前的岑寂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并询问起他的身份的时候,大脑过热的万小花郑重的说了那样的一句话。
哦,这真是一个完美的开场。
没看见岑寂从刚见到他就一直保持着温和到后面浅笑的表情都僵硬了,啊啊啊,居然出现裂缝了!
万景紧张的看着岑寂,就仿佛被岳父岳母打量着的上门女婿的一样。
没错,绝对是女婿而不是儿媳。
这是某朵花在心中一直念叨着的。
不知道他刚才的表现怎么样,那样咕噜咕噜滚了下来会不会显得很傻啊!
每次千凛都是老头子老头子的叫,弄得他以为岑寂真的是个老头子!结果居然这么年轻,他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
面前的那个青年,不过三十岁左右的模样,面带笑容,容貌不算多么精致,却胜在耐看,一头白色的长发,却不显得苍老,瞳孔是黑色的,深邃而又温和,却又让人感受到他的疏离。
这特么的是千凛口中的老头子。
千凛究竟是有多大的怨念!
“看来你对我的样子有些惊讶,”岑寂轻咳了声,有些不太自在道,“那个小兔崽子也不知道怎么和你说的,想必是没说什么好话,也是,当年他还在我门下修炼的时候就不安分,成天老头子老头子的叫着,我这样风华正茂的就被他叫成那个样子,简直是毁了我的形象。”
……画风有点崩了。
岑寂说了上面一段话之后,似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眼睛中透着灼热,直直的盯着万景,像是要把他看穿一样,弄得万景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等等,你刚才说你是那个小兔崽子的道侣?”他突然问了这样一句话。
万景心中咯噔一声。
这是要挑刺了吗?
也正常,一般人看到自己辛辛苦苦养的白菜被别人给拱了多多少少会有点意见,虽然他觉得是千凛把他给拱了的可能性要大一点,不过这都不是问题,关键是如果岑寂不同意他们在一起的话他是不是要稍微做出点——
万景心中转了一圈,谨慎的点了点头。
岑寂突然靠近,速度快的让万景心中一惊,暗道果然实力非凡,不过难不成他想杀人灭口或者是试试他的实力?万景酝酿了一个太阴指准备拉开距离,却被岑寂一把扣住了肩膀,没等他给自己上个春泥,结果——
“那个小兔崽子终于有人要了!也算是了却了我的一桩心事,终于不用担心他哪一天被修真界的人打着‘除魔卫道’的幌子给弄死了!”
岑寂颇为欣慰的拍了拍万景的肩膀,目光中含着浓浓的有生之年的意味。
万景抖了抖,觉得自己有些理解不了人类的脑回路。
师尊大人难不成一直都在担心千凛的终身大事,而且还忧虑这哪天他投入反派阵营成为一个boss吗!
还有那个目光是怎么回事!
“前辈……千凛他,其实挺好的。”觉得自己面对着这种情况应该说些什么,万景终于憋出来了一句。
“哈哈,果然是情人眼里出西施,那个小兔崽子没被人画成画像挂在墙上辟邪就不错了,”岑寂看着万景的目光倒是越发的温柔了,“那个小兔崽子我还不知道,当年还在修魔的时候就把绝清宫的训练营搅了个天翻地覆,后来到了青堕派,我的多少个药田都给他搅和成泥潭了!偏偏我的大徒弟和三徒弟在一起了,剩下那个最不安分的每天到处闯祸!”
千凛以前……也这么好动。
“这样还不算,本来我那个大徒弟修的是最为古老的剑修之法,心性正直平和,他一来,整个人都给我带歪了!才多久就把我单纯的小徒弟给勾搭走了!”
修澈的过去,原来还是平和正直的。
“一天到晚笑得邪风阵阵不算,我那藏得隐蔽的小药田哦,被这两个人全部捯饬捯饬光了,这还不算,居然十块灵石一斤的给拿出去卖了!”
……
“如此上品的灵药居然给我论斤卖!真是气死我了这两个小兔崽子!论斤卖还不算,买到的了灵石他们居然整整齐齐的又给我码在了药田里面,老子特么的那天直接把他们轰下了山,不把那些灵药的灵石赚到不准回来!”
您……爆粗口了。
“结果那个小兔崽子还真就不回来了!还是老……还是我亲自有下了山,把他们又给逮了回来,”岑寂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我辛辛苦苦培养的弟子就这样给带偏了不说,没事就去捣乱,这些年也不知惹了多大的事。”
他顿了顿,重新说起来的时候,话语中明显带了几分愧疚。
“那个小兔崽子血洗青堕派的事情,后来迦楼也告诉我了,只是,当时他的实力远不能达到那样的程度,也不知是付出了什么代价,才硬生生将实力提升到那样的层次。”
“万景是吧,”岑寂带着万景坐了下来,“这些年虽然也有些许他的消息传到摄灵殿,却都是些‘今日又挑了那个门派’‘上月又撩了哪只妖兽’之类的,对于他真实的情况,却是了解甚少,你作为他的伴侣,是否知道些什么?”
万景其实对千凛的过去了解并不多,这不多的一部分还是千凛强行告诉他的,他和千凛相处不过这么些日子,真实的情况?就是他一如既往的好动罢了。
这话他没说出来,只是捡了些不轻不重的说了。
比如千凛经常出去打架啊,或者上次去了绫罗鬼境的事情,又或者二人一同去了乾渊之城之类的,想必这些事情岑寂在摄灵殿也知道了。
说到后面,万景忍不住问道:“您这些年为何一点音讯都没有呢?千凛他们似乎……”
似乎一直对这件事情放不下,直到修澈苏醒说了些线索,才确定了些消息,并冒着风险来魔宗寻找。
岑寂微微叹了口气,道:“有些事情,不说会更好的。”
“那你们来到摄灵殿,也是修澈他知道了我是被魔宗人带走了,才过来的吧。”
“他能够从魔气入魂中苏醒过来,也是一件让人惊喜的事情了。”
眼前的这个青年,这时候,才让万景有一种“真的是师尊啊”的感受。
但是,为何摄灵殿的人会把他带了回来,还治好了他的伤,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地牢中炼制的人毒也是为了解他身上的毒,说不定还为此封闭了摄灵殿,毕竟如果魇接手了摄灵殿,这消息一定会泄露出去。
做到这种程度,难不成岑寂和这摄灵殿中某人有旧?
那得是在摄灵殿中地位多高,才能有权利封闭整座摄灵殿,还大手笔的插手修真界的事情,不惜得罪魔宗和修真界双方,只是为了炼制人毒。
这样一想,莫非是……
突然,墙壁的一侧传来了“咔哒”声,万景闻声望去,只见对面的墙上,像是突然之间,从中间陷进去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地方,又是“咔哒咔哒”几声,居然平空生出一扇门来,说是门,其实也就是个四方的通道,从里面走出一人,一见那人暗红色的双眸,二见那人头顶上的入魔,万景立刻警惕了起来。
那人穿着的鞋在地上踏出了“哒哒”的声音,脚步声不紧不慢,就这样走了进来,万景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岑寂,发现他眼神微动,竟然是笑着起了身,朝着那人的方向走了过去。
二人说了几句,万景隐约中听了几句,似乎是岑寂在告知那人万景的身份,然后又说了些自己的弟子也来了,这让某朵花皱起了眉头,想着要不要先准备好神行,免得等会出了什么变故。
谁知,那人似乎快步和岑寂一同走了过来,万景不动声色的抬头一看,微微一怔。
这人,怎么和千凛长得有几分相似?
只是单纯相貌上的相似,气质则是相差甚远,千凛就算是心中厌恶也会含着冰冷的笑,而这人,似乎是把笑去了就行,整个人冷着一张脸,看一眼就仿佛是掉进了寒潭一样,冻得浑身僵硬。
“你不必害怕,说起来,迦楼和那个小兔崽子还有几分关系,”岑寂道,向着万景介绍了下这个冷着一张脸的男子,“迦楼,是摄灵殿的殿主。”
此人就是殿主?
没等万景说些什么,身后那个他一路滚下来的地方又有一人从里面出来了,只是没他那样用脸着地,似乎是借着力跳了下来,落地之后便看到了万景的背影,便上前拦在了万景的身前,看着迦楼的眼中带着警惕。
千凛终于找过来了。
“老头子,在摄灵殿这里过得不错啊,”千凛稍稍打量了一下岑寂,见他气色正常就移开了目光,“摄灵殿的殿主?还真是坐上了个好位子。”
迦楼不感兴趣的看了一眼千凛,倒是一边的岑寂开了口。
“迦楼也是你的叔父,难得见一面说话怎么这么冲?”
“我怎么说话你不都知道?”千凛道,“既然过得不错,那也不用回修真界了,在这里也挺好的。”
说罢,拉着万景就准备离开。
第五十四章
从小到大,万景对于亲戚之间的称谓反应都比别人慢上一拍。
什么母亲的哥哥叫舅舅,母亲的姐妹叫姨妈,父亲的兄弟叫叔叔,父亲的姐妹叫姑姑,这还是最简单的了,稍微多来一级,那简直是大脑的灾难。
岑寂说迦楼是千凛的叔父,万景想了想,那不就是迦楼是千凛父亲的兄弟?
看他们俩这样貌上七八分相似的样子,可能性倒是比较大。
只是,千凛的叔父,居然是魔宗之人,还当上了摄灵殿的殿主,而千凛的父亲是敛星城主,定是修真之人,那迦楼不是魔宗本土人士,而是之后堕入魔道的可能性要大很多。
不得不说,千凛家这边的人,几乎没一个是正常的。
这边,千凛直接拉住了万景的手,转身就准备离开,他这样果断,万景也不好说些什么,只得踉踉跄跄的被他拖着走,步子又迈得很大,似乎心情不佳。
只是这间屋子也就两个开口,一个是迦楼来的那里,一个是万景滚下来的地方,哪边都不是容易出去的。
万景张了张口,一句话都还没说,他们走向的那个出口就瞬间被封上了。
千凛扯了扯嘴角,面色不善的转身:“怎么?摄灵殿殿主还想留我们下来喝杯茶?”
迦楼依旧冷着一张脸,像是在看着千凛,又像是什么都没看,那张和千凛颇为相似的脸,做出这样的表情,倒是别有一种清冷的感觉。
岑寂突然收了脸上的笑容:“千凛。”
大概是从未被岑寂这样认真的教过名字,毕竟他们二人之间的互称多是些“老头子”“小兔崽子”之类,千凛居然有一瞬间的怔愣。
岑寂这样面无表情的时候着实有几分渗人,再加上面前二人的实力都足以站在修真界的顶端,这样一来,气氛莫名的凝重了起来。
岑寂没看他们,转身走到一边的壁柜,取下了一个罐子,把小桌上的笔墨纸砚给收到一边,然后放了上去,又从另外一处取了茶壶出来,竟是自顾自的泡起了茶。
然后,迦楼居然点了点头:“嗯。”
千凛:“……”
万景:“……”
还真是留他们下来喝茶啊。
这下子万景是真心不懂岑寂这人了,好在千凛倒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带着万景也不顾忌什么,找了两个位子并排坐下,真有几分做客时等着上茶的样子。
“当年的青堕之变,你那时正好接到了绝清宫的指令,在化月森林之中,回来时,差不多都打完了,”岑寂端了两杯茶上来,一杯放在千凛的旁边,另外一杯直接端给了万景,万景有些拘谨的接了过来,“具体的情况,你了解不多,后来你灭了青堕一派,想必也没费功夫从他们口中问些什么。”
确实,当年千凛有了足以抵抗整个青堕派的能力后,便直接杀了上去,没有问任何事情,在他看来,事情已成定局,也没有必要了解那么多。
“青堕一派的掌权者与魔宗勾结已久,当时,恰逢销声匿迹多年魔宗宗主重现,在暗地中逐渐将势力渗透到整个魔宗和部分修真界,并且不久后,在锦绣阁有意,魇的推波助澜之下,便发生了化月的灭族之战。”
“化月森林此处,原不为人所知,只是这魔宗宗主不知从何处得知此处的特别,对于血脉越高阶的灵药或妖兽的压制越强,便使了些手段,将上古四族一并引入其中。”
“这其中最为蹊跷的便是,灭了四族之后,既没有将其本体收归己用,也没有洗劫四族的避世之地,虽然派人前去,但只是上下翻找了一番,没有带任何东西回去。”
“也正是在这几年之内,魔宗令青堕派出手对付我门下的一脉,不仅如此,同样的时间,其他门派中也或多或少有长老的一脉被灭尽,而这些,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
岑寂不紧不慢的将当年的事情一一道来,他身侧的迦楼对于他这样的行为没有说什么。
“这些涉及到的长老,全都是本身擅长于炼丹,或者是门下有在炼丹一途天赋极高的弟子,这样的情况下,珍贵的灵药是绝对不会少的。”
“而上古四族,由于其传承悠久,族人中不乏炼丹师,而其族地之中,更是有着丰厚的灵药之藏。”
魔宗的所有行为,都是为了寻找……某株灵药?
千凛突然道:“你知道他们找的是什么?”
岑寂笑了笑:“没错。”
“当年他们伪装成修真者,一开始并没有直接动手,而是询问了一番,只是当时我并未想到他们要的竟然是那株,所以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道了声并无后,他们似乎是不想让这消息走漏出去,便直接开杀戒了。”
“魇的每一次进攻的准备都很充分,找准了弱点下手,我一时不察中了毒,继而受了重伤,濒死中当年迦楼给我刻下的阵法被触动了,他便将我带了回来。”
岑寂叹了口气,对于曾经的事情,也是有几分痛心的。
“说来,也是我连累了你们,那灵药本是我无意中找来,后来一部分还在苏祁那里放着,另外一部分我后来重伤痊愈后,便到了已成废墟的青堕派中翻找了出来。”
“既然魔宗宗主费尽周折为了得到它,那就决不能落到他的手中。”
万景看了一眼迦楼,心道在魔宗摄灵殿殿主的面前说这些真的没有问题吗?
“这点不用担心,”岑寂也是擅长洞察人心之人,一眼就看穿了万景心中所想,“魔宗除魇之外的六大势力,没有一个是甘心被魇统治的。”
他这话说出来,迦楼居然开口了:“等到毒解了之后,吾会带阿寂离开魔宗。”
意思是,他们之后都不会插手魔宗的事情了,和这样一个地方,也不会有甚么干系了。
这两人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与千凛的父亲有旧,自然也与迦楼相识了,”岑寂笑着解释道,“活得久了,对于这些纷争自然倦了,比起插手这些事情,寻个清静的地方过些清幽的日子倒是好很多。”
“迦楼和我的想法一样,所以待我身上的毒都解了之后,我们便不会与这里有任何关系。”
“您知道……这用来解毒的东西,是怎么制成的吗?”万景想起了地牢中的那些形状凄惨的人,忍不住问道。
“这点,自然是知道的。”岑寂面色不变,没有一丝躲闪的回答道。
万景皱了皱眉头,觉得手中的茶突然都烫了起来,正想在说些什么,千凛开口打断了他。
“你刚才说的那两个部分的灵药,一部分在苏祁那里,一部分在你那里,苏祁那里的是什么样的?”
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岑寂沉吟了一会,才答道:“那部分被装在黑褐色的盒子之中,被封印了起来,是一朵红色的花朵。”
红色的花朵!
二人瞬间便想到了苏祁送给万景的那株,然后被万景莫名融合起来的那株灵药。
万景自己通过系统的提示知道了,也告诉千凛了,这朵花似乎是他本体的一部分。
那不就意味着——
千凛按住了万景的手,示意他冷静下来,然后看着岑寂问道:“那你那里的一部分呢?不是说带到这里来了吗?拿出来看看吧。”
岑寂不解:“你一向对灵药没什么兴趣,为何会想要看这个。”
说罢忽然想起了什么,看向了万景,恍然大悟:“就说为何你们身上有一丝联系,原来你们已经签过了伴生契约,那就是灵药化形而来?想必血脉一定特殊的很,竟没有看出来。”
万景的手指微微收了收,有些心神不宁。
岑寂对于千凛的要求没有说些什么,从身上的储物袋中取出了一个玉盒,万景觉得心中奇怪的感觉更甚,见岑寂竟是要打开那个玉盒,还没开口道声“别打开”,那盒中的东西便展现在了众人面前、或许是在玉盒之中还有一层封印,所以岑寂并没有在意打开,但是万景却知道,当时苏祁送来的那个盒子也是只打开了而已,其中的封印他根本是碰都没碰,但是其中的花却主动飞出,和他融在了一起。
那盒中是一片嫩绿的叶片,比一个指头宽不了多少,看上去平凡无奇,只是在打开的一瞬间,突然浑身好似燃起了绿色的火焰一般,冲破了封印直直的朝着万景冲了过来。
万景心道一声果然,在面前几人惊诧的目光之中,这片绿叶竟是冲向了万景的面门,撞到了一瞬间化成了绿色的液体,融入了万景的身体之中。
从未见过这种情况的岑寂也愣在了那里,而一边的迦楼眼神突然凌厉了起来,千凛一瞬间挡在了万景的面前,拔剑挡住了迦楼的一击。
二者交手数招,千凛竟然没有丝毫不敌的迹象,反倒是应对自如。
岑寂在千凛出现的一刻就探查过他的实力,但并没有探查到,一开始将这个归为有能隐藏实力的法器,现在看来,千凛的实力绝不比迦楼低。
他这个不省心的二徒弟,在那消失的三年之中看来是有什么奇遇啊。
千凛和迦楼越打倒是越起劲了,一时间整个屋内那是飞沙走石,千凛动手干脆利落,最爱把人碾吧碾吧成粉,迦楼却是每招都带着阵阵的黑气,弥漫开来,整一个重度污染,这魔气虽然伤不到屋内的几人,只是环绕在万景的身边,让他无端的一阵烦躁。
和上次的红色花朵不同,这次的叶子融进身体之后,系统没有任何提示,越是这样万景心中越没个底,偏偏还有两个人碰碰擦擦的打个不停,他心中不耐喊了几声也没个反应,知道是迦楼突然出手,千凛为他挡了一击,可按现在的情况这两人明显是打上瘾了。
他伸出手,挥了挥,看着四周肉眼可见的魔气像是受到了什么吸引一样纷纷涌来,却只是围绕在他的身边,眼见着迦楼弄出了污染越来越多,万景烦躁的喝了一声。
“都给我住手!”
这一声清喝,硬生生的打断了交手中的二人,千凛退了几步,皱着眉头看着万景这边,屋内的魔气随着万景的声音瞬间散去,一边看好戏的岑寂僵了僵,看着万景的眼中带上了浓厚的探究。
一下子成为众人注意的中心,万景愣了愣,抿了抿嘴道:“有事好好说,别打架啊。”
第一个出手的迦楼看到屋内的魔气居然被驱散的干干净净,收了手不再那副不死不休的样子,甚至是走到万景前面,道:“方才认错人了,抱歉。”
能够听到摄灵殿主一声道歉也是挺难得的,不过万景郁闷的是这人明明刚才那么长一段时间都相安无事的,怎么那灵药出了岔子后便出手无情了,这是把他当成谁了?
万景还想问些什么,迦楼却又自顾自的转身不再看他,倒是千凛突然抓住了他的手,抚摸着绿色液体融进去的地方,问了一句奇怪的话:“你觉得我是谁?”
“你希望我说真话还是假话。”万景诚恳的看着他,真话就是变态大魔王,假话怎么说都可以。
千凛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也就没再去管他,不过岑寂捧着那个空了的盒子,看着万景,让他心中有些毛毛的。
岑寂轻咳一声道:“这份灵药可是很珍贵的啊。”
万景心中咯噔一声。
“要知道当年为了保这个,我可是冒着生命的危险啊。”
“您想说什么就说吧……”
岑寂满意的笑了笑:“既然这花被你收了下来,那这聘礼也算是给过了,哪天寻个日子,让我来举办一下你和那个小兔崽子的——”
话还没说完,大地突然剧烈的抖动起来,一旁千凛没有动过的茶水摔在了地上,屋内的物件倒了一地,有沉闷的巨响传来,像是什么东西在轰击着摄灵殿,迦楼挥手拿出一把长剑,刺入了地面,以剑为中心,细密的红色纹路瞬间蔓延开来,震动也缓缓的减弱了。
“魇坐不住了,”岑寂道,“想必那个魔宗宗主给他们的期限快到了,然而现在还有两处势力没有收复,只得直接动手了。”
“不过,这种攻击想要攻破摄灵殿,还得费一番功夫。”
他打出了几个繁复的法诀,这屋内居然缓缓地升起了一个平台,万景认出来了,这是个传送阵法,还是相当高级的那种,做的尤为精致,没想到这屋里连这个都有。
岑寂唤出了阵法,招呼着千凛和万景,让他们上去:“是时候离开这里了,故事也听了,茶也喝了,剩下的事情就别掺和了。”
“别玩脱了,”千凛站在传送阵上,神色不明,“聘礼都送出去了,别到时候人没来。”
“知道了,小兔崽子,毁了我那么多灵药,到头来还要我帮你出聘礼。”岑寂嫌弃的摆了摆手。
传送阵光芒大盛,待到光芒散去,万景发现自己居然已身处摄灵殿之外。
二人还没站稳,就听见远处的呼喊之声,闻声望去,之间苏祁匆匆跑了过来,神色中带着焦急之色:“魇突然对绝清宫和摄灵殿出手了。”
“这个我们已经知道了,”千凛道,“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吗?”
“还有,”苏祁喘了几口气,“你们走后不久,碧氤被绝清宫的人送过来了。”
碧氤!
“他现在怎么样了?”万景急忙问。
“不清楚,送过来的时候还在昏迷中,不过——”
不远处,修澈和碧氤竟是一前一后的走了过来,顺着万景有些惊讶的眼神一看,苏祁愣愣的补上了后面半句:“不过现在已经醒了。”
碧氤的瞳色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只是脸色还有几分苍白,这些都不是问题,虽然没入魔,但是身体肯定是伤到了,好好休养便好,只是他这表情,冰冷而淡漠。
万景没见过碧氤这样的表情,但是千凛见过。
当年的灭族之战结束后,碧氤用手指一点一点的挖着土,将自己的族人埋葬时,表情也是这样的。
修澈道:“他醒来后,一定要去一趟绝清宫。”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碧氤现在的身体,对上个魔修就是找死,修澈只好带他过来找千凛,他和碧氤不熟,但是千凛和碧氤交情却颇深。
苏祁这边又补充道:“就在魇进攻摄灵殿的同时,魔宗这边突然颁布了一条消息。”
“说是‘奉宗主之命,魇从即日起全面接受绝清宫,上任宫主充入魇,现任宫主亦焕之就地处死’之类的,消息一出,锦绣阁这边都炸开了。”
“然后你就一定要去绝清宫一趟,”千凛眯了眯眼,看着碧氤,“你过去能干什么?”
碧氤突然低低的笑了一声:“魇的那群人绝对弄不死他。”
“所以?”
“所以,我要去杀了他。”
第五十五章
一片混乱的摄灵殿前,碧氤轻描淡写的说着,碧绿的瞳孔深邃的几乎印不出人影,身后不时有魔修的惨叫和进攻时的轰隆声,无数逃难的魔修掠过他的身边,匆匆跑过时还会丢个看傻子的眼神过来。
他们五个人气定神闲的站在路中央,确实有些扎眼,不过没有人在意,万景看着碧氤突然深邃了的瞳孔,心中惊讶于他的变化。
不过,有些本质的东西却还是没有变。
千凛看出了碧氤的坚定,让苏祁拿了一颗丹药出来,能够暂时恢复巅峰时期的实力。
碧氤看都没看,直接服用了,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回复红润,万景能感受到,他身上的原本有几分虚弱的气息慢慢凝实了起来。
朝着众人微微颔首,道了声谢,碧氤头也不回的往着绝清宫的方向走去。
那个背影……
万景皱了皱眉头,千凛突然搂住他的肩膀,带着他往最近的一家小酒馆走去,苏祁和修澈也跟了上来。
酒馆中没什么人,老板似乎都逃走了,也是,摄灵殿这边现在这么乱,正常的都会先离开一阵,等到这边安定下来再说,千凛没在意,上了二楼,找了个雅间坐了下来。
“我们这是干什么?”万景被他带着走着,一愣一愣的。
“差不多是时间用膳了,坐着休息休息,我去厨房看看。”千凛按着万景,让他坐下,然后转身竟是向着厨房走去了。
苏祁:“……”
诧异了片刻,苏祁有些八卦的凑了上来,脸上带着满满的有内|幕的表情,道:“难不成平日里师兄都是这样的?”
万景看着千凛的背影,晃神了好一会,等到苏祁笑嘻嘻的过来,才回过神来:“这大概是他的……个人爱好。”
话毕,就没再多说些什么,苏祁看他心不在焉,也就没多问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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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清宫似乎在片刻之间就变成了人间地狱。
虽然这个地方,平日里比地狱也没好到哪里去,作为主战的一宫,绝清宫中人大多好战,整片区域的血腥味浓郁到难以散去。
而今日,这里的血腥味已经不是难以散去,而是令人作呕了。
碧氤面无表情的从无人看守的大门踏入,地上满是破碎的尸体,从依稀可辨的衣服碎片来看,多是魇的人,也有绝清宫的人,可见战况的惨烈。
踏过满地的尸体和鲜血,他按着熟悉的路线一路向前走着,越往前,血腥味越浓,魔气也越浓,这里像是在腐烂的土壤中被慢慢发酵一样,那种糜烂的气味令人恶心。
往前直走,再向右拐弯,绝清宫的主殿就在面前,此刻是殿门大开,里面却寂静无声。
碧氤站住了,静静的看了一会,这才走了进去。
一进门,扑鼻而来的比外面浓郁不知多少的血腥味让他脸色一白。
整间主殿的地面像是被血水冲洗了一番,几乎看不出原来的颜色,魔修的血液少有纯正的鲜红,多带着些许的紫色,碧氤朝着紫色最为浓郁的地方走去,脚踏在地面上,溅起了液体。
终于,他停下了脚步。
面前的人已经虚弱到直不起身,却在听到声音后猛然抬起了头,眼中还有未曾散去的凶狠,却在见到来人的那一瞬间散了去。
他靠在殿中的一根柱子上,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数不胜数,最深的那道是腹部的,似乎是被人用剑生生的钉在了身后的柱子上,剑被他拔了下来,伤口的血液像是不要钱的往外涌。
“美人,又见面了。”
亦焕之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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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景食不知味的用完了膳,和千凛找了间屋子进去歇息,苏祁和修澈在另外一间,目前魔宗的形势还不明朗,他们虽说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用膳的时候,千凛也将岑寂的情况一一道来了,只是难得来魔宗一次,又恰逢这样的情况,还是决定留下来,再看几日。
进了屋,万景直奔床,毫无形象的倒在上面滚了几圈,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声,然后又盯着滚乱了的长发坐了起来,看着千凛向他走过来,“刚吃完,需要做些运动消消食吗?”千凛在他的旁边坐了下来,看着身侧人突然又恍惚起来的眼神,万景的皮肤很白,之前在摄灵殿中的事情似乎让他有些耗费心神,这使得他的脸色中透露出了隐约的苍白。
万景没接话,就是这样直勾勾的看着千凛。
“你再这样看我,我可要忍不住了。”千凛调笑了一声,在万景的嘴角落下了个吻,然后一边抚摸着他的长发,一边道:“需不需要我来说一下绝清宫的事情?”
他见万景似乎还是挺关注碧氤和亦焕之的事情,又觉得他现在情绪有些低落,想着说点什么来转移一下注意力。
万景缓缓的点了点头。
千凛似乎毫不在意他的心不在焉,换了个姿势,把万景圈在了怀中:“魇是奉魔宗宗主的命令来接手六大势力,而至今,尚未完全掌握的明面上只有摄灵殿一个,其实绝清宫私底下也不安分。”
“魇想要绝清宫的上任宫主加入他们,也是看中了上任宫主的血脉而已,而绝清宫这边自然是要好好保护着这人,等到时候到了送到魇那里去。”
万景问道:“所以,这就是亦焕之始终不肯让碧氤报仇的原因?”
千凛笑了笑:“不是,倘若亦焕之真的有这个心,别说是魇,哪怕是魔宗宗主亲自前来,他要是想让碧氤报仇,都是能够办到的。”
“一个上任的宫主而已,别说是私底下弄死了,就算是摆在明面上处死,绝清宫好歹也是一方势力,怎么会连这点权利都没有?”
万景神色中透出了微微的不解,但是却不知从何处问起。
“魔宗之人的内心,早就已经腐烂并且被染黑了,”千凛的声音幽幽的,“怕是从一开始和碧氤合作的时候,亦焕之就从未想过要履行自己的诺言,而当时心灵澄澈的碧氤又怎么能够斗得过他呢。”
“但是,很多事情都说不清,那道线也不知是谁跨出了,但是唯一能够确定的是,亦焕之终究是算错了一招。”
“他怕是永远算不到,自己会把一颗心落在了碧氤那里。”
万景抬起头:“你是说,亦焕之爱上了碧氤?”
千凛漫不经心道:“可以这样说。”
“但是碧华隐月花一族天生情感淡漠,亦焕之虽然心思诡谲,却也看不透碧氤的真实想法,同时,面对着高高在上纯洁无暇的圣族。他心中仅剩的想法,竟是想将他拉到和自己一样的深渊。”
“他知道碧氤心中的恨,也知道如何诱人入魔,他心中其实一直转着很多的心思,他甚至想着,说不定在入魔的那一刻会后悔,所以,连逆转入魔的东西都备好了。”
“可是他怎么也想不到,碧氤竟会是,因情入魔。”
“这样一个事实,让他几乎是狂喜的,但在同时,这场动静,终究还是引起了魔宗宗主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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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氤想过,自己再次见到亦焕之的时候,会是怎样的心情。
但在真正见到他的那一瞬间,心中却是陷入了一片空白,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了。
血腥味不住的熏着他,但此时他仿佛感受不到了,世界中只剩下面前的那个身影。
“美人是来杀我的吗?”亦焕之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他捂住了腹部的伤口,脸色白的像张纸一样,最终,他站在碧氤的面前,隔了一段距离,不动了。
这个距离,最适合用剑刺杀的距离,
碧氤终于反应了过来。
“你这是,苦肉计吗?”话出口,干涩的很。
“可以这样认为,”亦焕之咳了几声,吐出了一口带着内脏碎块的血,他擦了擦唇边的血迹,神色中带着近乎痴迷的疯狂,“那你中计了吗?”
“我是来杀你的。”碧氤突然平静了下来。
上任宫主已经被魇带走,他也无法去报仇了,除非等到他实力强大到能够和整个魔宗相对,那现在,为何不能先杀了阻碍他报仇的人呢。
他入魔未果,但是终有所收获,那个主仆契约不敌强烈的魔气,终于是解了。
现在一切都结束了,就让他,为曾经的愚蠢来一个了结。
“美人,我是爱你的,”亦焕之突然笑着说出了这样的话,“其实,你也是爱着我的,对吗?”
“我费尽心思想要证明你爱我,直到最后,才弄清了这一点。”
他突然走上前,抱住了碧氤,没有在意抵着自己胸口的利刃,贴在碧氤的耳边,声音像是从地狱之中传来一般:“你日日夜夜恨不得剜其骨啖其肉的仇人,已经被送到了魇,你爱着我,就永远看不清这魔宗的事情。”
“而你,真的以为杀了我,就能控制住自己的感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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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宗宗主要求他交出上古四族的遗孤,他反倒把碧氤从绝清宫送了出去,魔宗从来不缺少接手绝清宫的人,所以,才会出现‘处死亦焕之’的命令,”千凛道,“魔修的行事,可以用随心所欲来描述,亦焕之为何做出这样的选择,没有人知道。”
万景:“可是,碧氤已经过去杀他了。”
“与其说是碧氤要杀了他,倒不如说是,亦焕之想让碧氤杀了他,”千凛微微摇了摇头,“然而,这还不够,只要碧氤对亦焕之的感情一日不灭,洞彻就永远无法看透魔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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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湮没之后,你会怎样呢?”亦焕之道,“不过,那些都是我死后的事情了。”
在碧氤平静的目光中,亦焕之握住了剑刃,将它缓缓地穿透了自己的心脏,那一瞬间,浓郁的紫色血液喷涌而出,洒在了碧氤的身上,仿佛将九天上的神祇拉到了深渊一样。
“就让我,成为你记忆中,最深刻的那一抹。”
“而你这一生,只会爱上我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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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景皱眉:“亦焕之到底想干什么?”
千凛没有回答,他看向了门口,有脚步声传来,很轻,也很平稳,仿佛每一步都是同样的轻重,同样的速度,门口传来了不轻不重的三声叩门,间隔几乎一模一样,千凛道了声“请进”,门被推开了,碧氤带着轻柔的浅笑走了进来。
第一次在天药宗中见到碧氤的时候,他是沉静中带着温和的笑意,后来虽然形象有所崩坏,但是万景是能够感受到他有时是快乐的,有时也会急躁,而那次在绫罗鬼境中的时候,还感受到了他对待自己门下弟子的亲切。
同样嫩绿的双眸,同样青翠的长发,现在的碧氤端正的站在他们面前,在此之前,他轻轻的推开了门,跨一步走进,转身轻轻的关上门,然后挺直脊背走了过来。
笑容几乎没有变化,连嘴角的弧度都没有变。
“千弑者,万景。”碧氤微微颔首。
万景皱了皱眉头,有些迟疑的道了声:“碧……氤。”
千凛像是知道什么,开口问道:“绝清宫那边怎么样了?”
“亦焕之身死,魇的第一批人马全灭,现已出动第二批人马接受绝清宫,进行清点中,”碧氤微笑的回答道,声音中几乎不带一丝情感,平稳的仿佛在念着乏味的稿子一样,“我杀死了亦焕之。”
他在陈述事实。
万景瞬间意识到了这点。
碧氤在一字一句,不带任何主观情感的陈述事实。
他脸上的与其说是笑容,倒不如说是固定化了的表情,就像是面具一样戴在脸上,完全看不出真实的情绪。
“上任宫主已经归入魇,你会去报仇吗?”千凛问道。
他这话说得一点遮拦都没有,几乎可以算是直接戳人痛处,万景一惊,不赞同的看了他一眼,再看向碧氤的时候,发现他眼中什么情绪都没有,疏离得仿佛不存在于人世间一样。
“目前实力差距过大,考虑等能够与之抗衡之时再做打算。”碧氤简简单单一句话带过。
“情况我已经知道了。”千凛点了点头。
“那就告辞了。”
话毕,竟是转身就走,同样的步速,同样的轻重,万景看着碧氤离开的背影,发现他连开门的角度和来时几乎都是一模一样。
等到碧氤离开,千凛轻轻叹了一口气,看着万景满脸的不解,道:“你应该知道,上古四族其实都是避世隐居的,但是,和其他三族不同,就算是在四族实力强盛的上古时代,碧华隐月花一族,也是避世的。”
“那时,他们被称为裁决者,因为天赋‘洞彻’存在,这也就要求他们保持绝对的公正,而洞彻的唯一弱点,也注定了他们在心性完全定型之前,决不能接触外人。”
“但是一切总归有意外,为了使得他们一族在动情之后仍然有挽救的机会,与洞彻一同的,还有另外一个,与其说是天赋倒不如说是惩戒的——湮灭。”
“湮灭一出,意味着将抛弃所有的主观之情,使得使用者能够做到完完全全的‘公正’,也是斩断了与世间所有事物的联系,做到了绝对的‘客观’。”
万景觉得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连说出的话都是干涩的:“那碧氤——”
“这是最好的结局了,当死之人已死,活下来的人不会为其悲伤,曾经由于亦焕之误入碧华山脚而带来的偏差,终于回到了应有的轨道之中,也算是,回到了原点吧。”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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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9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