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
穿越剑三之十万玩家 作者:随棉
正文 第6节
穿越剑三之十万玩家 作者:随棉
第6节
之所以是面前,是因为要去盘龙坞,除了走正常大道,直线最短的办法是——跳崖。
在游戏里怎么跳也最多摔掉半条命的山崖此时竟高达三百多米,怎么摔都会摔死。
“我说……前面就是盘龙坞了,要不我们就在此道别吧!”莫麟的眼睛含满了泪水,上次是直线上升,这次就要直线下降了,不带这么玩人的啊qaq。
“别闹,游戏里跳下就到了,这里可不一样,前面至少要走三四个小时路呢,这段时间里他们被伏击了怎么办!”池冶敬拍了拍莫麟的脑袋。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其余四个人也没有什么良心可讲。
在玩弄队友上他们就是这么不遗余力。
当然池冶敬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的,都到这一步了,可不能让雪名在最后关头被抢了。
“其实你跳下去,蹑个云,应该是能掉进水里的,一点事都没有。”苗一吟安慰他。
结果这个没安慰好,队伍里又有一个人脸绿了。
三四百米的山崖下,淙淙流水,在阳光底下亮成一道银光。
“前面就是盘龙坞了,要不我们就在此道别吧!”宣友于立刻倒戈。
剩下四人侧目。
十分钟后……
“准备好了吗!要是没扔准扔到了地面记得蹑云哦~”
悬崖边,有那么两个人,他们被一群人举在头顶,抬到了边缘。
“放开我们!!!禽兽啊啊啊!!!”
那两个人死命挣扎着,一个人绝望地看着这三四百米的距离,一个人绝望地看着那三四百米下的水流。
“预备,”池冶敬发号施令,“一、二、三、扔!”
两道漂亮的抛物线,然后就是直线下坠。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然后是凄厉的尖叫声。
众人拍拍手,一个接一个地往下跳。
某两个人被众人捞起来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一个是吓的,一个是淹的。
“我……诅咒你们……”莫麟颤巍巍地指着众人,然后虚弱地晕了过去。
众人摸了摸鼻子,带着那么一丢丢的罪恶感,背着他们继续启程。
“停!”眼看着据点的城墙就在面前,众人都已经松懈下来的时候,岁白突然一挥手,甚至拿出了武器。
“怎么了?”众人立刻警戒起来,纷纷抽出武器严阵以待,大气不敢出。
“不对劲。”岁白皱了皱眉。
“哪里不对劲了?”池冶敬悄悄走到岁白身边来。
“城墙上看不到守卫……”岁白示意他往上看,“那里应该站着三个守卫的。”而现在那里空空如也。
“吃饭去了?”有人猜着。
“不可能,”池冶敬也意识到了,“不空关遭凛天门进攻,隔这么近的盘龙坞不可能不仅没加强防范,反而这么松懈!”
“我和冶……我和北池去看看,你们躲起来,有什么动静就隐身。”岁白说道。
两人都换了明教,小心翼翼地靠近了据点。
刚靠近一些,他们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腥味……铁锈的味道。
他们交换了一下眼神,却还是继续往前走。
潜伏着到了很近的位置,血的味道已经重得似乎能凝结成雾。他们从树后悄悄探过头。
据点里竟然一片寂静,就像一座空城。
怎么可能?两人心下震惊。又偷偷接近了一段距离,突然转角处传来了脚步声。
两人赶紧发动隐身,闭着气看着转角处走出了几个人。
“!”两人的瞳孔都放大了。
这些人的服饰……他们不是浩气盟的子弟!
怎么可能会有别的人出现在浩气盟的据点,而浩气盟的人却消失无踪?
两人瞬间都想到一个可能性,脸色有些发白。
凛天门!
凛天门不仅袭击了不空关,还同时袭击了盘龙坞!
两人静静地等着那几个人走远,赶紧几步跳上了树,隐身时间到,他们在树上现出了身形。
池冶敬和岁白面面相觑,不敢再呆,回到了大部队身边。
“不能再呆这里,我们得去找别的据点。”岁白把情况跟众人一说,大家都有些惊慌。
短时间内,一个一个的据点都……
“那要去逐鹿坪吗?”清明河上问。
“不……”岁白摇头,“盘龙坞几乎没有人,我想,凛天门他们可能举兵往逐鹿坪去了……”
“!!!”众人更震惊,凛天门,未免也太贪心了,他们真的已经拥有这么贪婪的实力了吗?
“快走。”岁白领着众人离开。他们现在更加危险了,这里甚至都变成凛天门的老巢了!
只能去洛道了……那么洛道是安全的吗?众人心里都没有底……这趟运送雪名,没想到会是这么的凶险。
众人心头都蒙上了一层阴影。
两年后,他们真的打得过凛天门吗?
不说两年后,就是现在要把雪名送到洛道,都是非常的艰难。洛道里巴陵县的盘龙坞完全是在地图的两端,远得不能更远,大概要四五天的路程,而且中间还要路过逐鹿坪,如果岁白的推测没错的话,那里将会遇到凛天门的大部队。
到时候,他们还能偷偷从敌人眼皮底下绕过去吗?
“这里……我们淌过这条河,绕个大圈避开逐鹿坪吧。”岁白他们拿着地图研究着。
“这河有点宽啊……体力够不够?而且河水湍急,可能游不过去……”池冶敬站在河边看着河水飞奔着冲向无尽的远方。
过河不像轻功可以直接飞,在游戏里的轻功不需要落脚处,现实里的却不一样,每一段轻功都需要找地方借力蹬上去,所以他们飞峭壁还是需要蹬墙或棺材上去的。可是河里哪来的落脚点?
水上漂也不是不行,但是水上漂相当于轻功里的地上飞奔,非常耗费气力值,有谁能在水上休息打坐的?
倒是丐帮可以在水上滑行,耗气力值也比其他轻功低很多。
不过最大的问题是……他们队里有人不会水。
众人都绞尽了脑汁。
“分兵吧。”易顾突然提议。
“分兵?”岁白眼前一亮。他们不敢路过逐鹿坪,当然是因为他们带着雪名。如果经过的人没有带雪名,假装扮成普通原居民的样子,应该不会被无故为难。
“丐帮也许可以过河。”池冶敬比划了一下。“我们顺着河水的流向滑行,斜着飞,说不定够,不够就只好拼命游过去了。”
队里只有七个会用丐帮并且会游泳的,这趟过河唯一能算作优势的就是他们作为pvp,包里常备一大堆的飞鱼丸——可以加速游泳的药品。
一分兵,池冶敬这边就只剩他和莫麟两人,剩下四个都得经过逐鹿坪。
“说起来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就这么顺流而下到洛道呢?”临出发前宋玄铭突然说了一句。“这条河直通洛道的不是吗?”
全部人都看向他。
某一瞬间大家都觉得他说得好有道理。
“有船吗?”岁白问。
“……”大家都觉得刚刚那一瞬间自己一定是脑短路了,没船,他们只能想象一大群浮尸一路浩浩荡荡地飘向了洛道。
池冶敬非常语重心长地拍了拍易顾,然后跳进了水里。
莫麟也过去拍了拍易顾,“辛苦你了。”
宋玄铭看他们一个一个都出发了,疑惑的看向易顾:“他们都拍你干嘛?”
易顾揉乱他的头发,说:“祝我们一路平安呢。”
第二十六章
“哇哦哦!!!”顺着湍急的河水一路漂移一样的飞速往对岸移动的刺激真是爽得不行——至少对池冶敬来说是这样的。他就跟玩冲浪一样一直惊叫不已,笑声非常的愉悦畅快。
后面跟着的几个人一开始小心翼翼地用着轻功,听到池冶敬在前方这么轻松,渐渐的也放松了下来,享受起这天然的刺激。
这跟游乐园里的设施可不一样,没有机器的轰鸣,没有人工的痕迹,清凉的河水不断溅湿他们的身体,扑面的风都带着化不开的湿气,时不时丢失了平衡的胆战心惊和急速的漂流使一切变成一种大自然的娱乐。
一块浮木突然飘向池冶敬,他一个没注意左脚被绊住,整个人就往水里扑。
也亏得他反应超快,右脚瞬间踏上浮木,内力往右脚底一凝一蹬,生生就着整个身体倾斜到30度的姿势飞出了一段丐帮的轻功,斜窜上了天空,双臂张开扑入湿湿的雾气之中。
然后大叫着落水,脚后跟在水面漩出一个漂亮的水花,身体后仰着,在水面掠开一道长长的水痕,就跟汽车开过水洼一样,把旁边的人溅了一身。
经过时有始料不及、慌张一躲掉进水里的,有差点撞车赶紧急停沉下去的,池冶敬所过之处就像一锅沸腾的饺子,几乎全遭了殃。
莫麟第一个反抗,叫喊着追杀上去。
其他人也纷纷追上去为落水的兄弟报仇,一时间平静的渡河变成了惊心动魄的水战。
“大家省点气……力!!!”岁白话还说一半,就被还在被人追赶的池冶敬大笑着伸出手拦腰截住,用力地把他掀进了水里,然后呼啸而过,后面一堆人在喊“站住!”,然后纷纷从他们的帮主大人头顶漂移而过。
最后还有一个眼睛不好使的看到岁白在水中沉浮的脑袋,以为是可以借力的浮木,啪叽一下就踩上去飞了老高的一段,好不潇洒。
“……”谁也没看见帮主的脸黑成什么样,要是知道,他们一定不会这么作死。
于是前面的众人渐渐地发现身后传来一声接一声的惨叫,等他们自己回过头的时候,他们就被狠狠地按进了河里喝水,然后看着疑似帮主的人气势汹汹地继续往前杀去。
岁白杀到最前面,一脚铲过去,绊倒了莫麟,还顺手把他彻底按沉下去,然后借着那一铲的余力,继续向池冶敬进攻。
池冶敬听到莫麟的惊叫早防着呢,看准岁白的那一脚,在他到达身边时骤然抬脚往岁白小腿上一踩,竟是要借他的脚往上飞轻功!
岁白的反应也是惊人,直接伸手抓住池冶敬腾飞的脚,想把他拽下来。
池冶敬另一只脚一旋,反身踢了回去。
岁白此时还保持着在水中滑行呢,竟然还能调整身体,分毫不差地贴着池冶敬飞过来的腿躲开了攻击,同时手用力往身侧一拉,狠狠地把池冶敬拖回水里!
池冶敬被拉回岁白身边时立刻出掌——【亢龙有悔】!
岁白连忙放开了池冶敬,身体夸张地一个后仰,堪堪躲开这一掌,没有受到攻击判定,不算进战,他脚下发力,又是一段漂移哧溜了出去。
池冶敬才不会让他就这样轻易超车,刚刚岁白后仰躲过亢龙,此时身体还在池冶敬一掌的下方,池冶敬瞬间化掌为爪,在岁白窜出去前半秒抓住了他的手腕!
哗——!偌大的一声水声,两人一起往前飞出了好远,当然池冶敬就像是岁白拿在手里的旗帜一样一路迎风飘扬着,画面太美。
池冶敬没被甩开,马上继续攻击,抓着岁白的手往下一沉,带得岁白后仰的身体的重心更加失衡,眼看就要仰面躺在水上了。
岁白没办法,脚下是水,又不能踩着借力弹回去,被这么一压只能倒下去。
但是我倒下去了,能让你走?
池冶敬此时倒是松开岁白的手腕了,反而是岁白不答应了。他反手抓上池冶敬,带着他一起沉进了水里。
池冶敬再次紧抓住他的手借力,还未沉的身体在空中一个后空翻,双腿往下踩去!
“噗——”岁白被踩中了肚子,顿时吸的气全喷没了。
池冶敬这么一踩,身体在水中完全蹬直,手腕一扯,轻松从跑了气的岁白手中抽出来。赶紧奋力往上一跃,在水面上一个蹑云就跑人。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岁白在水里翻身稳住身形,立刻一个【烟雨行】破开水流窜了过去,瞬间接上【龙跃于渊】,直接追上池冶敬把他从背后抱住了。
池冶敬挣脱不得,反身一掌。
打空!
岁白抓着他的腰身在水里带着他一扭,池冶敬的一掌根本打不中什么,两人就这么一路沉下去了。
池冶敬一开始还挣扎两下,然后就发现岁白坚决不会放手,只好认输地举起双手。
岁白看他投降,就松手放开了他的腰。
唔,果然很细……岁白攥了攥掌心,在波光粼粼的水光里,看着池冶敬转过身来。
黑色的长发在水中像海草一样舞动,衬得池冶敬本就白皙的脸在水下更加白得通透,有种瓷器的质感,就像河里惑人的水妖一样,染上了几分妖异而不真实的美感。他冲岁白笑了笑,吐出一窜的气泡往上飘去。
水底安静得似乎能听见水泡的声音。
岁白的心被那轻轻的水泡声重重地撞了一下,胸腔里好像跟着溢满了柔柔的河水。
池冶敬无奈地比了个停战的手势,然后向上指了指。
其实两人都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互相拖来拖去,谁也没能抢先,现在两人全沉水底,恐怕早被其他人一路超车了吧。
岁白也勾起嘴角,同样向上指了指,然后两个人都往河面游去。
然后两人就默契地开始一起欺负其他胆敢超车的人,又是一轮的坑队友。
结果就是过了不到三分之二的宽度,他们的气力就告罄,纷纷扑通扑通掉下水,吃了飞鱼丸开始吭哧吭哧卖力游泳,游一会又用自然恢复的气力值飞一会轻功,然后继续游,光游泳竟然用了他们两个多小时。
到了岸上七个人全部累得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也亏得他们有角色门派的属性加持,不然让他们用现世的娇嫩身躯在这么急的河水里游两个小时的泳,还不如直接拨119来捞人。
对岸的人可就幸福多了,不用绕路,甚至不用躲避追踪,他们一路轻轻松松,预计第二天就能到达逐鹿坪。
不过他们也有一定的危险性,万一被认出是运送雪名的玩家,那非得被剥了皮审问不可。
这边七个人精疲力尽地爬上岸,湿哒哒地全部横七竖八地躺下,在正午的太阳下天然晾干。
虽然累得想吐,可是心中却异常的畅快,好像把积蓄了半年的焦虑不安、恐惧担忧、压抑沉闷全挥霍干净,在太阳下消散无踪。
他们居然是在背着一把雪名剑到处逃跑这样的险境里,享受起了逃亡的过程。
真是不可思议。
岁白侧过头看向身边懒洋洋躺着的池冶敬,他晒完了正面正在晒背面,他下巴搁在手臂上,眯着眼,勾着唇,似乎在轻哼着若有若无的旋律。
阳光正好,斑驳的树影悄悄地投在他身上,像大树给他盖的被子,静谧、祥和、美好。池冶敬长相不是夺人眼球的帅气,却让人非常舒服。
看着他,就会觉得生活还能继续,困难,也不过如此。
呵。岁白也闭上眼,享受阳光和风的照拂。他的师弟,似乎从很久之前就是这样,一直没变呢。
第二十七章
“我说这衣服也太丑了,不穿,打死我都不穿!”宋玄铭用食指和拇指嫌弃地撵着一团布料。
“得了徒弟,我觉得这布料跟您的脸配得正好,不是粗布麻衣怎么能反衬出大仙您出尘俊逸的气质呢?”宣友于说话间已经利落地脱下装备,穿上了一套穷酸书生样的衣服。
他们这边18个人人数太多,为了不引人注目地通过逐鹿坪,得扮成原居民的模样。问题是他们一个个都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没干过粗活累活,扮不成村民,只能办成行商。
然后设定是这样的,6个年纪大些的看起来壮实些的人就扮成护送商物的打手保镖,三个马车夫,一个老板,一个管家,四个小厮,一个老板的进京赶考的外甥,还有一个路上偶遇搭便车的同样进京赶考的书生,和一个书生的书童,简直应有尽有,设定齐全。
为什么要莫名其妙多两个进京赶考的设定呢?没办法,宣友于气质太好,怎么弄都不像一个商人打手奴仆还是管家,怎么看都是一介斯文书生,只能突兀地往队伍里加设定。
苗一吟也是人高马大的,不太像东方人的面孔线条深刻硬朗,年纪轻轻就隐隐带着几分肃杀王八之气,一眼望去在18人里面相当注目,一般商人哪雇的来这样一个高手,只能当成一个要进京考武举的老板外甥,至于外甥家是怎么培育出一个混血儿,那就是外甥家的事情了。
易顾还好说些,收敛点气场,稳重的气质能算上一个年轻有为的管家总管之类,虽然大家都一致觉得——有这种怎么看都比较像总裁而不是屈居人下的管家,老板可能因为每天每夜都在当心他造反而担心出病来。
宋玄铭脸嫩,明明年纪比他师父宣友于还大,却跟莫麟一样一个比一个脸嫩,当然莫麟在身高上已经完爆所有人——虽然他本人并不想完爆别人。
所以宋玄铭被别人设定为书童时,差点没炸掉,要本大仙当书童?你们这群凡人是想逆天而行了?!
然而抗议无效,他只有小厮和书童两个选项,宋玄铭看了看膘肥体壮满脸红光、像足了暴发户的老板扮演者,又看了看摇着破折扇开始背诗词以防万一随时装逼但是还像模像样的俊逸书生宣友于,最终还是觉得书童前途光明。
“我说徒弟,你是个书童,能不能把你脸上这个丑了吧唧的贴花弄掉?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虐待书童,用火给你烫出个疤来!”宣友于逮着机会就吐槽宋玄铭异于常人的审美,他不爽这贴花很久了。
“大胆!谁给你胆子觊觎本仙尊的岫云!这里可是封印了本仙的无上法力!你竟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就不怕遭天谴吗!”宋玄铭惊恐的用生命维护自己的贴花。
“……”大仙你还是多读点书吧,你还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宣友于绝望了。
卖什么也设定好了,两马车的布料。他们之中有人练缝纫生活技能的,包裹里一堆一堆各种各样的布料,两马车都还堆不下呢。
虽然众人至今不清楚这位兄台身为男孩纸为何要练缝纫。
至于书生就书生,为什么还得是贫穷书生设定。这都归功于宣友于的脑洞——
我是理科生啊,要是被问起了学问答不上不就露馅了,所以我其实是出生在了一个家道中落的书生门第之家,家父早逝,家中只剩母亲,没钱送我上私塾,只能由母亲教我,古代女性嘛,没什么学问,所以教得乱七八糟的。
至于书童,那是宣友于家道中落之前好心收留的一个路边叫花子,所以脸上有以前被人虐待的烫伤(宋玄铭大怒),即使落魄之后他仍忠心耿耿不离不弃(宋玄铭即将拼命)。
易顾的生平往事宣友于也帮他想好了,想当年易顾和宋玄铭是两个相依为命的小叫花子,易顾被富商收留了,从此忠心耿耿一心为主;宋玄铭被书生收留了,所以两人半路相遇时,易顾就恳求富商帮他们一把,一起载去京城了。
简直完美,连为什么这两伙人会走一路都编好了,说这人是理科生谁信啊!但是真的会有用到的时候吗!
浩气那群人对宣友于完全刮目相看,没想到这人平时就笑笑不说话,原来全在脑内活动了,今后可不能得罪他,指不定转头就给你写进里了!
至于他们的马车和扮演角色所穿的衣服从何而来……咳,沿路各户人家“借用”的。
他们要去的是巴陵县里的巴陵镇,处于逐鹿坪据点的下方,他们这行人的任务可不仅仅是安全穿过逐鹿坪那么简单,更是要去打听凛天门的动向和洛道的情况的,所以一旦言语间有什么露馅的地方,处境比池冶敬那七人要危险得多,他们这次算是自投罗网,主动接近来探听情报的。
所以他们一路往巴陵镇前进的同时,还不断向路过的看起来也是要前往巴陵镇的原居民们套近乎,东问西问的,最终从各路人马里面各取精华,凑出了一套过审台词。
“你们从哪来的?进城干什么?车里面的是什么?”当把守巴陵县大门的士兵如此询问时——
“哎,就是两车布料,我们是从龙饮丘那的一个叫龙柳的小镇过来的,打算在巴陵镇里歇一歇脚。我们老爷是做布料生意的,在小镇里做得可有名气了!本来我们也是不愿意出来的,我们小镇多好呢,谁愿意去别的地方呢!只是前些天老爷的外甥要去扬州赶考,我们老爷就说送他的同时带两车布料去,看看能不能在扬州发展起生意来!唉!也就是我们总管脑袋好使啊,换做我们哪能想到去扬州做生意呢!您是不知道啊,我们总管从小就……”
“行了行了,过去吧!”那士兵撩开帘子看了眼车里的货物,不耐烦地对着那喋喋不休的人一招手。
“哎谢谢这位爷!”那人麻利地收了嘴,三辆马车就这么缓缓走进了城里。
“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是龙留镇,你还给说成龙柳了!”编剧宣友于表示很不满。
“哎大哥你放过我吧,那么长一段台词,我能说这么溜已经很不错啦!再说了,我这不是说错,是我们龙留镇的地方口音好吗?这更有说服力啦!”浩气的沙子抹了一把冷汗,扮成小厮的他一上来就肩负重任,念了一千多遍台词才好悬没在士兵面前露馅。
他们一路打听,了解到龙留镇是一个相对封闭的小镇,几乎不对外交流,基本上都是自给自足,自产自销。遇上一个龙留镇的镇民告诉他们,他是这次唯一一个从龙留镇里出来的,还代表了全镇,要去巴陵镇买一些他们生产不了的生活用品。
而这个唯一外出的龙留镇的人,最终被宣友于他们用背包里的各种物品满足了需求清单,还附赠一堆没见过的灵丹妙药灵芝仙草布料皮革小鱼干,高高兴兴地回去了,其实他也不愿意出来呢!
一镇子的宅,到底也是叼。18个人望着他远去,心中充满了敬意。
也亏得还有进京赶考这个理由,要不然他们还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这宅镇里一下跑出18个人来。
第二十八章
进了巴陵镇,众人找了件客栈落脚,然后分头慢悠悠地逛起小镇来,打算找机会不动声色地打听消息。
但是镇里的景象让他们有些不安。
街道上几乎没有人,各家各户都是大门不入,二门不出,偌大的小镇显得荒凉而肃然。
跟着他们一起进镇的其他原住民显然也不清楚巴陵镇的情况,看到这么诡异的场景都傻了,犹豫着要不要回去的时候,却发现把守大门的士兵只允许进不允许出,竟是要把他们全部软禁在这里面了。
怎么回事?众人心下皆惊。本来以为没带着雪名,凛天门不会为难无辜百姓的,没想到现在整个镇都被囚禁起来了。
难道是知道我们会自投罗网,所以把人都放进来,然后仔细排查?
沙子赶紧把情况在团队里报告给帮主。
岁白皱眉,“找机会隐身直接出去吧,安全要紧。”
“隐身能跑多远?”易顾反对,“出了镇这附近没有蔽体,一旦暴露,很快会被追上的。”
“反正我们没带着东西,先查清楚怎么回事,大不了也就一条命。”宣友于说着。
池冶敬也皱眉,死亡可以复活,但是却会伴随巨大的疼痛和死亡的阴影,这种感觉并不是那么好受的。
但是那边18个人都同意了宣友于的想法,池冶敬忍了忍,最终也没说出什么反对的话来,他尊重他们的意见,而且,也相信他们的能力。
“加油!”池冶敬最后说了一句,然后背着雪名继续赶路。
“老板……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啊?”沙子一脸惶恐地问着客栈的老板,这几乎是唯一还在营业的店了,其他进镇的原住民也纷纷围上来询问,沙子混在里面也不显眼。
“唉,诸位别问了,我也不能说啊!”老板神色不安地望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士兵,“诸位就在这里安歇下来,官爷们不会为难我们百姓的。”
“可、这不是浩气盟的地方吗?”有一个嘴快的原住民脱口而出。
“快住口!”老板神色一变,急急地想阻止他说完,可惜为时已晚。
“怎么,你是浩气盟的人?”门口的士兵走了过来。
“不是!我不是!”那人一看老板的脸色就已经知道祸从口出,脸都白了,连忙否认,“我、小的、小的只是提一提……”
话音未落,血光已起,眨眼间的功夫,那人已经倒在了地上,睁大着恐惧的双眼,再没了声息,血慢慢地淌了一地。
那士兵毫无表情地收刀,眼神扫了一眼惊呆了的众人,生生把人全吓退了一圈,“即日起,巴陵县就是我凛天门的地方,再无浩气盟!你们最好也归顺我们凛天门,凡言及浩气恶人者——杀无赦!”
“……”众人看着那士兵转身回到了门口,心中的情绪汹涌翻飞。
这可是,死了就没法复活的普通原住民,竟然只是因为一句无心之言,就被残忍地杀害了,完全不把人命放在眼里。
禽兽。众人都默默捏紧了拳头,却不敢轻举妄动,鼻子里全是真实的血的味道,令人作呕。
其他人都不敢再问,全都散走了,宣友于等人也没停留,随着普通人离开。
“如果我们被发现了……他们真的会杀死我们吗?”房间里,宣友于轻声问其他人。
房间里只有易顾、苗一吟、宋玄铭,宣友于才敢问出这样一个问题。
其他三个人脸色都微白,他们身上没有雪名,凛天门要真的抓住了他们,必定不是简单地杀掉,等待着他们的将会是——严刑拷打。
他们不怕死,因为可以复活,可是刑罚呢?他们这些人哪个忍受得了疼痛的折磨?一想到古代那些变态的逼供手段,他们都一阵发寒。
“自绝经脉吧。”易顾说着。
“十秒的读条时间,他们会允许?”苗一吟看了一眼技能栏。
自绝经脉是可以打断的,而长达十秒的读条,凛天门的人肯定不会让他们如愿以偿的。
“拿刀捅自己呢?”宋玄铭白着脸问,他虽然也很怕自杀的疼痛,但相比起被抓到而忍受刑罚,他宁愿自杀。
“……只能这样了……要不要跟浩气他们讲?”宣友于叹了口气,没想到事态竟然严重到要讨论怎么自杀的地步。
“他们也会想到的。”易顾摇了摇头,“我们不能表现得太过悲观,我们是这群人里面战力最高的,如果连我们都提出要如何自我了断,那整个队伍的心气都会散掉。至少……在我们被抓住之前,多获得一些有用的信息吧!”
众人默默地点了点头,虽然心下有几分死气和灰心,可是作为一群人之中的被依赖的角色,他们只能强打起精神来。
“等入夜吧。”宣友于说了一声,大家都各自回房歇息,为了晚上的行动而养精蓄锐。
“徒弟,怕吗?”房间里只剩他和宋玄铭,毕竟是书生和书童的设定。
“还行吧。”宋玄铭表情淡淡的,沉静下来的脸庞竟然有着几分道长的气质。“你呢?”
宣友于笑了,“不怕,挺刺激的。”
“是吧,有生之年能体验一把死亡,想想还有点小期待呢~”宋玄铭掏出一把匕首,在胸前比划了一下,手指偷偷地颤了一下,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藏进了袖口。
“说不定还能去池冶敬面前炫耀一把呢,那小子什么都想尝试,偏偏没试过死的感觉,看他下次还怎么说我们胆小了。”宣友于也摸出一把匕首,仔细藏好。
他们并不想活在这样一个世界,这样一个年代,还有这样一个历史,但他们别无选择。
他们被说过胆小,因为他们不想体验那些危险的事情,但并不代表他们不敢面对。
胆小是对生命的爱惜,却不是胆怯。
第二十九章
巴陵镇的一群人在一片恐怖中等待着夜色,河对岸的八人却希望能在入夜前走得越远越好。
前方探路的玩家已经发现了好几次追踪者的身影,都被他们用各种手段险险避过了,可如果入夜,再要这样躲避就不容易了。
他们只是玩家,不是野外生存专家,如何在夜色里保持队伍的完整和行踪的隐蔽,他们都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所以一定要在入夜前远远地摆脱掉追踪的人,才能安全地渡过夜晚。
“这样下去不行。”池冶敬皱紧了眉头。几次避过追踪之后,他们发现被找到的时间间隔越来越短,也就意味着敌人已经把握到了他们的躲避手段和规律,离他们越来越近了。
“恩,看来是躲不过了。”岁白看着地图,也知道结果了。
“我有个想法。”池冶敬看向岁白,眼神里不是绝望,也不是慌张,反而带着几分兴奋和疯狂。
“我和你,留在这里。”池冶敬开口,“其他人带着雪名走。”
“好。”岁白立刻明白他的想法,飞快地答应了,制止了其他人的反对,将雪名交给清明,让他们立刻离开。
“用轻功飞一段,不要飞太高,不要留脚印,把气力值都用光就停下来,藏好等我们指示。”
其他人欲言又止,最终都服从了岁白,匆匆离开了。
岁白转身看池冶敬,“先到的应该还是探子。”
“恩。”池冶敬掏出双刀,两人不再交谈,各自藏在树后,蓄势待发。
黄昏下的森林彻底静了下来,风流动的声音都特别明显。
池冶敬隐了身,闭上眼,细细地聆听着四周的动静。
刷——
细草从摇动的声音。
一个、两个、三个……
还有二十几米、十几米、五米、在我眼前、经过身边、背对着我。
池冶敬缓缓睁开眼,极黑的瞳孔慢慢地亮起,倒映出三个身影,清晰可见。
【流光囚影】发动!
幽蓝的刀光划开暮色,却静得死寂,无声无息之下,双刀就绞在一个探子的脖子上,蓝光带着红光一起绽放,恐怖、妖异而绚烂。
三个探子,瞬间只剩一个,另一个被完全同步的岁白收割了。
最后那个探子被这出乎意料的战斗力吓了一大跳,拔腿就跑,同时迅速抽出信号弹,瞬间在夜色将至的天空中打出一个鲜艳的红色。
池冶敬和岁白没有阻止他放信号弹,只是追上去,那探子速度非常快,两人也没有刻意去追,一时被缀在了后面。
跑出没一百米,路边蹿出了好几个人,探子也不再跑,转身看他们。
“两个人?”为首的那个人看向探子。
“是……他们两人突然出现,瞬间杀死了两个兄弟。”探子心有余悸地哆嗦了下嘴唇,那种果决的杀人态度和绝对不是新手草包的恐怖速度,这群外来者身手是如何突飞猛进的?
“你们其他人呢?”为首的冷漠地盯着池冶敬和岁白,眼里是绝对的自信和蔑视。
“五个人。”池冶敬看了看岁白,并不理会对方的问话。
岁白也点点头,“五个。”
“什么五……!”那人还没说完,眼前一花,两人就已在凭空消失,然后身后是两声惨叫。
最后一个探子被池冶敬干掉,岁白削下了另一个人的胳膊,这还是那人武功高些,躲得及时。
为首的人这才知道探子说的瞬间,就真的是瞬间!
“四个。”池冶敬刚刚就直接开【光明相】爆发,一刀【驱夜断愁】抹在探子的脖子上,致命伤不论伤害高低直接秒杀,转身【幽月轮】挥向断了手的人,然后刀圈未停,在划过断手之人后中途变招,一刀之下竟是两个技能连出,一招【净世破魔击·月】割在另一个人身上,造成眩晕效果。
【光明相】下,攒满的月魂又转化为日魂,池冶敬左手一刀未收,右手一刀已至,红光亮起,【生死劫】再次落到一个人身上,仍是眩晕!
【无明魂锁】!
一道灰色的无形锁链从池冶敬指尖飞出,窜向最后一人,也是为首之人。
为首之人不敢再轻敌,罡气透体而出,将锁链尽数崩裂,剑出,雪亮的剑气瞬间挑向池冶敬。
【无明魂锁】!
为首之人身体猛地一僵,竟是被背后的岁白偷袭得手。
五秒,短短五秒之内,四个人一个断手重伤,三个眩晕。
池冶敬两人争分夺秒,趁着眩晕期间合力解决掉断手那人。
“三个。”池冶敬边说着,眼睛越来越亮。
两个人眩晕一除,岁白立刻跟着开【光明相】,璀璨的金光化成双翼在岁白背后展翅,伴随着大橙武(原)明王镇狱刀片中妖艳的血线,划开越来越浓的夜色,在这片人迹罕至的森林里炸开一窜血色。
血色中池冶敬悄然隐去身形,【生灭予夺】重置隐身技能,强制隐身,在三秒内换为藏剑。
【极乐引】【风来吴山】。
两人配合极好,池冶敬刚显形,岁白已经锁链一拉,三人齐聚,池冶敬疯狂地转起重剑,以他为圆心卷起一个威力巨大的龙卷风。
剩下三人在一片慌乱中冷静下来,之前被打个措手不及是因为对这些外来者攻击的不了解,明教一派隐于西域,招式诡谲而且极为少见,不过这个【风来吴山】他们却不陌生。
瑞云深处碧玲珑,吴山斜出锦屏风。
藏剑山庄著名招式,天下谁人不识?
三人身手敏捷,竟在一片龙卷风一般的刀光下左躲右闪,几步下闪出了风车范围。
池冶敬心下叹息,还是太依赖技能了,在这招大风车恐怖的离心力下,他自己也无法过多的控制剑的走向,因为他掌握的是技能,而不是这一招的真正武术套路,虽然在他近半年的努力下能小幅度的改变方向,可是要对付这些武艺高强的人到底还是勉强了些。
不过,既然这招不行,那就换别招!池冶敬毫不犹豫地强行打断【风来吴山】,并且顺着最后的离心力将三十几斤重的重剑急速地甩向最近的一人,同时内力注入重剑之中,纯正的金光泛起——【醉月】!
第三十章
【风来吴山】的速度极其可怕,只不过因为池冶敬没有掌握真正剑法所以徒有速度没有准度。而池冶敬此刻利用这可怖的速度,强行变招为【醉月】,原本应该继续转圈的重剑诡异地在空中一搁,技能的强制性加上自然的惯性,竟是让原本已经躲开的敌人直接被重剑横扫出去,重重地摔在树干上,惊起鸟雀无数。
池冶敬追求不了控制整个大风车的准度,那就只追求控制某一时刻的准度。只要这一时刻能造成伤害,那就足够了。
技能【醉月】,使对手眩晕4秒。
岁白双刀一架,帮池冶敬挡开其他两人的攻击,瞄准为首那人握剑的手,悄悄递出一招【怖畏暗刑】。
哐当一声,为首那人只觉得整只手臂一麻,剑脱手而出,这竟是他学成剑法以来,第一次被人打掉了剑。
缴械技能,能使对手完全无法使用技能招式4秒。
他们最大的威胁是为首这人,最长的控制技能和缴械技能都是留给他的。
岁白连看一眼被成功缴械的敌人的空闲都没有,一招得手,立刻跟着池冶敬扑向被扫在树下眩晕着的那个人,这么好的输出机会,怎么可能不把握住。
不过作为实打实练过内功的原居民来说,玩家的技能眩晕往往不会达到技能说明的效果,说是四秒,但靠运功冲击经脉,多则两、秒,有些人甚至就跟游戏里的副本boss一样根本不受眩晕影响。
但哪怕是半秒的停顿,对池冶敬和岁白也是一种优势,他们轻剑双刀齐齐斩向背靠着树的那人,封死了他逃开的去路。
就在快要得手的那一刻,池冶敬感觉到背后有一道可怕的剑意袭向自己,如果避开,就只能放弃杀掉这个人的机会……
池冶敬眼里闪过一丝狠劲,手紧握住轻剑,剑势不停反进,剑上淡淡的金光竟深了几分,毫不留情地刺入敌人的心脏。
几乎同时,岁白用力推了池冶敬一下,让他错开了身体,背后极利的剑气却仍然破进他的后背,那一刹那岁白几乎以为看见了池冶敬的脊梁骨。
痛。
难以言喻的痛觉从背后的伤口蔓延到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肤、每一条神经、每一个细胞,池冶敬痛得几乎不懂什么是痛,无法思考,只想要扔掉手里的剑、直接滚在地上痛哭。
但他没有,他甚至只是往前趔趄了一步,然后转身、提剑——冲上!
“两个!”
原来战斗真的会受伤、真的会痛、真的会累、还有可能会死,但是——他还是要战斗!
疼痛牵制着池冶敬的每一个迈步、挥剑的动作,细微的肌肉抽动都能引起撕心裂肺的痛觉,但这一切都无法停止池冶敬疯狂的战意!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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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