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
[重生]成婚十年再恋爱 作者:管红衣
正文 第42节
[重生]成婚十年再恋爱 作者:管红衣
第42节
袁灵修几乎是自己跳进了那五个人的包围圈。
孟朗等人面前在原地等了一炷香的时间,见城中没有任何动静,就毅然下令攻城。
这次是重甲兵和弓箭手先行。
数千名重甲兵掩护着弓箭手在前面开路,后面几十个重甲兵一半拿着巨大的铁盾,一半抬着攻城柱向前进发。
几千人同时出现在城门前的空地上,声势不可谓不大,兰昌城上守夜的敌军将士很快就发现了他们,一时间呜呜咽咽的号角声传遍了整个兰昌城。
这一战不可谓不是一场血战。
待到好不容易攻下城楼、城门大开的时候,远处的天空已经出现了一道白痕。
破晓过去,太阳即将升起。
城门打开后,所有将士都一鼓作气的冲入城中,然而想象之中多如潮水的敌军并没有出现,反而是冲进了城的士兵都纷纷愣住了。
一个混身是血,但仍可看出是身着一身银色铠甲的人,正拄剑站在离城门不远的城中官道上。
他背对着刚从城门进来的所有人,身姿挺拔腰杆笔直。
他所站之处,仿佛是一片血的湖泊。他脚边倒着五个身着不同颜色衣服的人,四周也横七竖八地倒着不少穿着西凌军服的人,看样子都已经死绝。
天色变得越来越亮,越来越多的人喊打喊杀地冲进城中,可凡是冲进来的人几乎无一例外的都愣在原地,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实在是这画面的冲击感太强了。
城中现在极为安静,孟朗等几名将领也早就冲了进来,可是他们没敢动。
因为心中都同时生出了一些不好的预感、因为太过害怕知道真相,所以迟迟不想妄动。
“天呐!是袁先生!他,他破了困仙阵!”
不知哪名士兵在人群中叫了一声。一个人说话打破了安静,原本诡异的氛围就有所缓解,开始有人小声的议论了起来。
“他还活着吗?”
“为什么我们进来这么半天,他一动都不动?”
“一定还活着!不然谁死了能站的那么直?”
祁让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最终还是沈季率先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有了打头的,其余几个将领不得不跟上。
袁灵修仍旧拄着剑站在那里,动也不动。
绕至他身前看去,满脸是血不说,连身上也有几处像破了洞一般,正洇洇地往外冒血。
那双眼睛还是睁着的,明明已经被鲜血覆盖,却是眨也不眨。
沈季没敢妄动,只是迟疑地叫了一声:“公子?”
袁灵修的身体轻微抖动了一下,眼珠也转了转,终是看向了他。
人还活着!几乎所有与他相熟的人都松了口气。
而袁灵修这一动不要紧,他似乎再也没有站立的力气了,手中的剑脱落,他整个人直直的坠下了!
“公子!”
几个人手疾眼快的架住了他,沈季怕他失血太多,在他身上连点了几处大穴。
袁灵修吐出了一大口血,眼睛一闭就晕了过去。
“大夫!快去把大夫请来!”有人大喊。
其余人则架着袁灵修,把他抬进就近可以休息的地方。
刚刚被放到榻上,不知怎么,袁灵修又清醒了过去。
常遇已经引着随军的大夫进了屋,袁灵修混身是血的想要起身,其他人想要按住他,却不知如何下手,因为已经看不出来他身上哪里是完好的。
众人七嘴八舌地劝他躺下,袁灵修扫了一眼屋中的所有人,他最终把目光放在了祁让的身上,死死的盯着。
不止是盯着,他还抬手拽住了他的衣袍。众人看在眼里都觉得十分不解,可袁灵修喘了半天的气,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张显忠焦急地说:“袁公子,还是快让大夫看看吧!”
“是啊是啊!”
屋里现在嘈杂的很,可袁灵修还只是死死地拉着祁让不放。
直到祁让说:“你放心,我不会擅自做什么”,袁灵修听了以后才撒了手,又吐了一大口血,彻底地晕了过去。
72 章回七十一
袁灵修只觉得自己的意识昏昏沉沉,当他记起自己正在睡觉的时候,总是拼命地想要醒来。可后来不知怎么,就又昏睡了下去。
等他再睁开眼睛,入目的是一点不太刺目的烛光。
他慢慢地睁开了眼睛,脑中想起自己昏迷之前犹如噩梦一般的事情,激动的立刻想要坐起来。
“别动。”一只手当先按住了他。
袁灵修扭头望去,登时觉得有些不解起来。
坐在他床榻边上的竟然是林潇!
“林大哥?”袁灵修注意到了自己沙哑的声音,暗哑低沉,仿佛许多日都没有喝过水了一般。
林潇起身去给他倒水,这时候袁欣和冬雪推门进来,见袁灵修已经醒了,都欢欢喜喜地跑了进来。
叽叽喳喳的声音在耳边环绕,袁灵修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林潇却忽然责备道:“你知道你昏迷了多久?你要破那个什么阵法,为什么不等我到了以后再说?如果不是我带着道长及时赶到,你现在已经死了!”
袁灵修虽没拜师,但林潇已经把他当成自己徒弟来看待了。如今见他一脸担心和责备,刚刚醒来的袁灵修说不感动才奇怪。
他这会儿脑子还有些昏沉,却忽然想到一件事情……他送信给林潇和傅黎,他们从江南赶过来最快也要十几日……也没心思多做解释了,他忽然问:“我昏迷了多久?”
“少爷,你已经昏迷了整整二十天了!”袁欣眼角含泪的说,“之前那个大夫就是个大庸医,他说少爷你快不行了,救不了。幸好林公子他们带着神医及时赶到……”
二十天……
袁灵修身心皆震,他抬头看向林潇,有些犹豫地问:“那,那杰然……”
袁欣和冬雪都没了声音。
林潇叹口气,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还没找到。”
袁灵修失神地呢喃:“怎,怎么会还没找到?二十天,二十天了啊……”
林潇也刚到不几日,但已经足够他了解边境这里发生的事情的了。
他说:“自从你们打下了兰昌境,六王子被召回,凌国的兵马已经全部撤出了大承,可是……依旧没有杰然老弟的踪迹。”
袁灵修的表情变得有些空白,他这样子看上去就跟整个人都失去了生机一般。
林潇继续说:“大家也没放弃寻找,这城中有一条兰昌河,水势湍急,是这一带少有的大河,杰然老弟很可能是跳入河中逃走时被冲到了下游……你重伤未愈,还是勿要思虑过重,再给他们一些时日吧。”
纤长的睫毛颤了颤,袁灵修复又抬起头来,“对,你说的对,一定是这样!”
一定是沈杰然他自己跑了,上官青木才会那般恼羞成怒,只有这个理由才能合理的解释上官青木无心再守城的反常行为!一定是因为他自知大势已去!一定是这样的……
他受了重伤尚且一睡就是这么多天,更何况是沈杰然呢?
对,一定就是这样!
他忽然又想起了另一件事,连忙问道:“朝廷那边,江哲他们有上报了什么吗?”
林潇说:“我听说你昏迷的第二日,就有人把那个叫江哲的将领给扣押了,罪名是怀疑他勾结西凌,好像是那个叫沈季的做的。”
林潇和傅黎也在这里呆了好几个月,对几位将领还有些印象。
袁灵修连忙点头,喃喃道:“是我拜托给季哥的,他做得好,做得好……”
那时候袁灵修虽然把希望全部寄托在那三天的时间里,但他同时也害怕三天之内沈杰然回不来。所以还是做了两手准备。
他就是害怕自己破了困仙阵以后没有精力再对付江哲,三天时间一过他就会上报朝廷,才吩咐沈季无论用何种手段都要拖住江哲。可是……
“可江哲毕竟是二品将军,沈季又怎么能扣押的了他?”
“只是怀疑他通敌暂时收押看管而已,”林潇无奈地说:“再说了,有那么多将军都同意收监他呢。”
“祁让……”
一提起这个林潇就有些生气:“听说你就剩一口气了还一边吐血一边抓着人家不放,那祁将军就是性子再耿直再铁石心肠这次也要屈服了。”
“所以你就别操心这个了,至今为止还没有人以任何方式向外传递消息。我还带了一些信得过的好手过来,以后就更不会。”
风雨楼这两年的势力壮大迅速,且广招各种能人异士,如今可用之人已不像当初那般捉襟见肘。
袁灵修这时候的表情才不那么紧张了,他淡淡地笑了,说:“这回真是谢谢你,林大哥。”
林潇这人虽然脾气有些让人捉摸不透,但他既已将自己视为袁灵修的兄长和长辈,就会仅凭一封飞鸽传书就千里奔袭过来,没有一点犹豫和含糊。
袁灵修也知道如此,对他是真心实意地感谢。
“你好好养伤就是谢我了。”
袁灵修还想说什么,这时房门突然打开,陵王傅黎正有说有笑地牵着沈麒走了进来。
沈麒见自己爹爹醒了,连忙喜极而泣,眼含泪花儿地跑了过来扑在床边,“爹爹!”
起初他父亲失踪的时候他还不知道这件事,因为以前也常常有父亲和爹爹把他交给爷爷带的时候。可是许多日不见父亲和爹爹,沈麒就开始觉得事情有些不好了。
后来挨不住他的哭闹,终于有人肯带他去见爹爹了,却发现爹爹躺在床上,怎么叫都叫不醒。
麒儿他到底还是个四岁的小孩儿,这几日他每天提心吊胆忧心忡忡,现在见爹爹没事了,终于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袁灵修想把他抱进怀里,可他身上伤口未愈行动不便,就只能让麒儿上床上来,不断地给小孩儿擦眼泪。
袁灵修见到了傅黎也不意外,陵王殿下陪着林潇到处跑,才是实属正常。
袁灵修也跟他道谢:“谢谢你了,傅大哥。”
傅黎说:“唉,客气什么?”
袁灵修哄了麒儿好一阵,麒儿抱着他的手臂不撒手,觉得安心多了,才止住了哭。
袁灵修回头说:“袁欣,你去把所有将领都请过来一趟吧。”
林潇听罢忍不住地说:“你刚醒还是赶紧躺下歇歇吧,我去把辰霄子道长请来再给你看看。”
提到这位医术了得的神医,袁灵修倒也想要见见了。
“我只是有一点小事要跟他们商量,”他冲林潇抱了抱拳,“有劳林大哥了。”
宣文八年六月,大承成功抵御西北的联合进攻,先后分别于四月和五月将西面凌国和北边匈奴驱逐出境。
至此,长达四年的战争彻底结束。
大承向两国索要赔偿的进贡之物都已经在路上了。
皇上龙颜大悦,加封镇远大将军为特赦一品将军,沈杰然为一品将军,不日班师回朝领受封赏。
然而在这个普天同庆的日子里,原本攻打西凌有功的三军兵马却不愿听从召回。
因为他们的统帅失踪了!
三军将领一致对外,不把他们的大帅找回来,他们就不回去。
宣文帝念其有功,又因有西凌军队在边境蠢蠢欲动不时引起骚乱,便允许三军兵马暂时驻扎在兰昌城内,暂时不用听从召回。
晚间的轻纱帐中,余音袅袅,情意拳拳。
被沈杰然压着碾着,袁灵修气血翻腾,勉强将眼睛睁开一条细缝,可以看见这人璨眉星目,俊朗非凡的面容此刻也同样染上了一抹情动时的红晕。对上那双眼睛,他的目光专注而迷恋,热情似火,袁灵修只觉得自己也要被点燃了一般。
“唔……”
想要再把眼睛睁大一些努力看看,可是那热情迤逦的气氛却忽然犹如潮水般消退,只剩晚间的一丝清风不时地掠过轻纱帷帐,透了进来。
也许是内心荒漠,袁灵修的这具身体即便是长成了以后也鲜少出现过梦遗的情况。后来和沈杰然又好上了,总是没日没夜的胡来,就更不会在梦中还梦到什么难以启齿的景象了。
这时候西北的夜晚也是很凉的,袁灵修现在浑身湿透,被凉风打了更觉得有些冷,可下面的火热却丝毫不减。
梦中的情景还残留在脑中尚未褪去,袁灵修闭了闭眼,伸手向自己的下方探了过去。
可是仍觉得不够。
越是回忆梦中的场景,就越觉得空虚。不仅仅是心灵上的,还有那难以启齿的地方想要被填满的空虚。
他们在一起五年,还没有过分别这样长的时间的时候,更别提会有这么久没做过。
深夜无人,□□弥漫,袁灵修甚至有自己伸手探入后方的冲动。
可他一向都不是纵欲的人,终究是迈不过心里的那道坎。
袁灵修有些恨恨地想到:如果知道有一天你会这样离开我,我是决计不会让自己这般沉溺于你的!
他一边恨极怨极的想着,由于本身就没自己弄过,这会儿更是弄了半天也没弄出来,反而无论如何都觉得别扭。
袁灵修狠狠地拍了下床板,干脆不管了。他坐起了身,盘腿打坐,清魔伏子决运行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所有难以自持的感情都消退了为止。
73 章回七十二
“袁公子。”
两个守在门外的侍卫向袁灵修行礼,袁灵修点点头,示意他们把门打开。
屋内,江哲面色阴沉地盯着他。
袁灵修已经脱去了一身铠甲,换回了淡蓝色的寻常衣袍,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地说:“听说你要见我?”
江哲站了起来,桀笑道:“谎报军情,将主帅被俘改口为失踪,听说他不仅无过反而有功了!呵呵……你真是好大的胆子!你现在是什么也不怕,在这里你可以堵住众位将士的悠悠之口,难道回京了以后你还能堵住吗?”
“想不到你都这样被软禁了,还能听到外面的消息。”袁灵修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淡淡地说:“你特意叫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沈杰然失踪的短短两个多月,袁灵修完全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他原来都是一副淡淡的不愿理会世俗的样子,现在虽然看起来还是这样,但他的行事和态度却明显变得冷硬、果决了起来……江哲甚至觉得他面无表情的样子下面还透着一种叫人说不出来狠辣。
江哲见他面上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心中既气愤又不屑,他似乎为了故意刺激他,继续说道:“已经失踪了三个月……你为了一个死人,做得也真够绝的。”
袁灵修忽然侧眸看了他一眼。
刚开始所有人都不忍心说沈杰然已经死了。可随着袁灵修执意秘而不报,甚至战事结束也不愿班师回朝仍要留在这里继续寻找,就开始不断有下面的人忍不住要说,都这么长时间了找不到也不见他自己回来,恐怕人早就不在了。
袁灵修刚开始根本无法忍受有人认为沈杰然已经死了这件事。可后来说的人多了,他就不再与之计较,反而整个人变得越来越沉默,只是仍旧不断派出大批人马出去寻找。
到现在,西凌哪里还敢再来骚扰大承的边境了,兰昌河畔上游中游下游全部都是被派出来寻找沈杰然人兵马。
反而是西域的其他小国给吓得够呛。心里总是忍不住琢磨着,这是大承要包抄他们了?
至于那些西凌仍不断骚扰大承的说法也是有原因的——三不五时的就有穿着承军军服的人到兰昌河畔的另一边、西凌的村子里去找人,这谁能受得了?
袁灵修忽然微微笑了笑,可惜他双目浮肿赤红,面色也灰白的近似铁青。这么个模样,越笑反而越令人胆寒。
他说:“我做的是很绝,可那又怎么样?”他背着手,一步一步地向江哲那边走了过去。有不少人都说他做得太绝,袁灵修充耳不闻,这还是第一次对别人解释:“沈杰然若是还活着,他回来以后自会收拾这个烂摊子。他若是死了……他若是死了、那我也就死了。留下的局面再烂再糟糕,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江哲随着袁灵修的逼近,整个人的身体都僵硬而麻木,只能凭意志不断往后退去。他看着这个面带微笑目露凶光的人,心中警铃大振。
袁灵修幽幽的继续说:“江将军,做人要想的开一些,才能觉得快乐。你看,现在你们轻而易举的打了胜仗,平步青云。百姓们有人护卫安居乐业,如此盛世,你又为何要纠结那一些小小的细节?”
他布满血丝的眼睛睁得极大,神情忽然变得凌厉了起来,这可是从前的袁灵修从没有过的表情,他说:“你以为皇上他不知道么?你以为文武百官不懂么?你以为祁将军他们不觉得我做得过分么?可他们还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这个好的结果对他们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江哲面露惊恐之色,他看着他的表情,满脑子想的都是疯了!这个人疯了!
几乎用吼的把最后一句话说完,袁灵修原本激动的神情又突然全部消失归于宁静。
他语气平淡地说:“勾结西凌主帅、设计陷阱将自家将领将其引入瓮中,如此罪过……江将军,你还是操心一下你自己的事情吧。”
“不!我并没有!……那个人,那个人他明明只说要将你抓走的!我对大承的心天地可鉴日月可昭,绝无半点投敌叛国的心思!这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蛊惑大帅搅乱军心,我、我也不会……”
袁灵修已经懒得听他再说。如果不是上报朝廷时说的是主帅遇袭失踪而不是被俘,他不介意现在就将致使沈杰然被抓的叛徒押解上京。
他淡漠地道:“这个地方虽然窄小但也称得上是整洁干净。我劝你还是老实的在这里住着,不要再想出什么幺蛾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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