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宝莲灯]与君相伴 作者:梦里来客
正文 第8节
[宝莲灯]与君相伴 作者:梦里来客
第8节
原来他还有狗的属性吗？杨戬吃痛的皱了皱眉，但看到少年气恼的样子，又只能无奈的包容了“别生气了，沉香，你不是也觉得很舒服吗？”
少年心中闷着一口气喷不出来，这个男人又把他当做小孩看，但是又不得不承认，刚才他的确有爽到了。
“好了，下一次再遇到今天的事情，就按照我刚才的方式做，明白了吗？”杨戬揉了揉他的头。
沉香低声咒骂着他这该死的长辈口吻，然后身体被横抱了起来，他被放入温泉水池里。杨戬也顺势坐在池岸上，他看着将身子埋进水中的少年，有些恍惚了。
少年的身体他看了很多次了，但这一次却让他心中升起莫名的情绪，虽是纤细的身体却蕴含着强大的力量，杨戬曾经见过他是如何毫不留情的斩杀妖魔。
少年漆黑的长发散在水面上，即使他闭着双眼，但那清俊的面容，以及唇角的几分淡凉，浑身平静淡漠的气息便足以令人痴迷。
只是这般冷静完全不似方才的沉迷于欢愉的姿态，让杨戬有些迷惑。
“沉香，洗完就早些休息吧。”杨戬想说明天他可能就离开了，这样也许少年就不必再躲着他了，也许他会感到轻松许多，这么想着他心中微微有些发疼。
若是少年遇到危险怎么办，若是他又遇到像今天这样的事情怎么办，若是……杨戬苦笑，他怎么又再想这些，梅山老大说的的确有理，这般把人盯着，的确不适合他的成长，也许他真的应该放开。
但是一想到自己的离开可能会让少年好受一些，他又觉得心里十分不舒服，却不想他刚准备反身离开，腰被少年搂住了，下一秒，他被带下水中。
“砰”巨大的水花飞溅，杨戬还没反应过来，少年已经紧紧的拥住他，“抱歉，戬……我前阵子因为身体难受……所以……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他知道自己之前的行为可能伤害到了他，他虽然很愧疚，但他更害怕会控制不住自己快要溢出来的情感，直接将眼前的人吞于腹中。
他不得不时刻提醒自己，如今他还不能这么做，天庭有人正虎视眈眈的盯着杨戬和他（墨沉），他的母亲还没有救出来，瑶姬他们的身体还没有炼铸好，他怎么可以在这种情势下诉说自己的感情。
他的心智在地狱的磨练已经有了很大的转变，即使再怎么忽视，压抑，也无法改变他日益变得暴戾疯狂的心性。
他害怕自己会做出什么无法弥补的事情，也无法确定自己的舅舅会接受他，这是一场……被禁止的爱恋……
沉香感到男子的身体颤了颤，他苦笑的松开手，只是杨戬却转过身，欣喜的将少年紧紧的搂入怀中，原来是因为这个才躲避他吗？
他觉得此时的心喜悦的快要炸掉了，但是又不明白这种感情究竟是什么，只是把它归于了对于外甥对自己亲近的高兴。
“沉香，我很高兴”杨戬突然说道，墨黑色的眼睛温柔的注视着少年，沉香觉得他的眼底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变化。
“另外，祝贺你成年了，沉香……”
误会解除了，哮天犬有些怀疑自己的鼻子是不是出了问题，为什么他的两个主人在的地方总是有种甜甜的味道。
不过他还是很高兴看见沉香和主人和好，即使前段时间他们什么都没有说，作为一个灵敏的神犬，他还是觉得他们之间的气氛又压抑又古怪，如今终于阳光明媚了，哮天犬决定自己要好好享受享受美好的阳光。
一片金色的羽毛从空中飘下，刚好飘落在他的鼻尖，软软的毛钻进他的鼻孔，他的鼻子动了动，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又是你这只死鸟！你怎么又来了！”哮天犬气恼的瞪着空中轻灵飞舞的凤凰，他一向和凤灵（小灵儿）不对盘，在他印象中，这只外表纯真善良的凤凰实则装了一肚子的坏水，腹黑狡猾，阴险奸诈，哼，若不是他是主人的爱宠，他绝对要第一个吃了它。
“黑毛，我来看我的主人你管得着吗？我可是有任务在身的。”
轻灵的声音满是得意洋洋，金红色的凤凰翩舞在哮天犬的上空。“你嫉妒了吗？主人派我去打探消息，却没有派使你？不过我觉得你还是乖乖呆在主人身边吧，省的自己没本事陷入危险中还要别人搭救。”
“你！死鸟，有本事你别在天上叫嚷，你有本事下来和我比一比吗？”哼，若是让你哮天犬爷爷我逮住你，一定要揪了你浑身的毛，再把你丢进鸡圈里。
哮天犬凶狠的目光对凤灵完全没用，他落在一棵树上，声音带着嫌弃“我说黑毛，没什么实力你就承认吧，我们是不会嫌你丢人的，况且。”他眼睛转了转“就算本大爷让你几百招，你也碰不到本大爷一根羽毛。”
这个混蛋竟然说了，他竟然敢鄙视他！哮天犬气的直向他咆哮嘶吼，虽然他说的是事实，但是实在是太打击一条神犬的自尊心了，他眼中冒火，心里念叨着是把它红烧了，还是把它煎炸了。
沉香看着眼前一鸟一犬斗嘴斗的不亦乐乎，不禁噗嗤一笑“你这两个宠物可真有意思，戬，他们平日也是这样吗？”
杨戬合起扇子，无奈的揉了揉额心“他们两个天生就不对盘，只要一见面少不了一顿争吵，还好之后灵儿随着师父闭关了，我才终于有了安静的空间。”
说着，他笑了笑“不过哮天犬应该是蛮喜欢灵儿的，平日里吵吵闹闹的倒也充满了乐趣，灵儿闭关的时候，他可是经常跑到师父的洞府门口念念不忘着。”
听到自家主人这么说道，哮天犬老脸一红，他没想到自己自以为隐蔽的行为竟然被发现了，抬头便看见凤灵有些惊讶地看着他，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怪物一样。
“怎么，你哮天犬爷爷只不过是随时监督你这个死鸟又回来捣乱罢了，你别乱想。”
凤灵轻灵的从树枝上飞了下来，环绕着哮天犬，他惊讶地说道“黑毛，我只是比较惊讶你难道不知道我和玉鼎真人不在洞府里闭关吗？”
末了，他鄙弃的翻了个白眼“啊，我忘记了，你这个狗头里根本就不存在智商这种东西。”
真是毫不客气的打击，在同一时间，沉香和杨戬都沉默的对哮天犬表示同情和怜悯。
凤灵没有理会朝他乱吼乱叫的哮天犬，他拍打着翅膀，停息在杨戬的肩上“主人，我得到那东西的消息了，在天山的天池里”
那东西？沉香疑惑的询问，什么东西？杨戬微微摇头，神秘的笑道“几天后你就知道了，我们明日出门，去西域。”
第38章 礼物 修
去西域的路程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可能需要好几年，但是对于上天入地的神仙来说则要轻松许多。
只是杨戬似乎并不急着去，一路走走停停带着沉香游山玩水，倒也见了不少奇观异景。更甚者，两人还特意绕了远路，完全当成了度假。
……
之前在天界莫名的度过了人界的半年，此时人间已是冬日一片苍白，寒风呼啸，冰雪交织，从南方一路朝北而去，穿过巍峨雄伟连绵不绝的秦岭山，冰封千里，整个世界被雪包笼。
他们此时正在长安，精致雕琢的楼阁亭宇，川流不息繁华的古老街道上，黑衣的少年与白衣的男子缓缓从远处而来，男子白衣似雪，黑发如墨，雅致的竹叶泼墨图与山水交织，显得几分淡雅。黑色的折扇握在手中，褪去冰冷的战甲，锋利的剑眉也柔和了许多，当真君子如玉。
而站在他身旁的少年毫不褪色，反差极大的黑色金边的长袍，血莲与红色的火焰相织，云袖翻飞，红带飞舞。眉若墨画，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身后，明明是带着魅惑的红与黑色，却硬是带上一股清冷的气息。
而事实上，少年淡漠的目光神色也的确显得几分不似真人。
路上的行人对此纷纷回头，好奇又惊艳的细言琐语着，凤灵（灵儿）化作一只普通的云雀鸟，停息在少年的肩上，只是黑棕色的羽毛在少年墨色的长发下半掩着，若不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杨戬一直对沉香偏爱黑色而感到奇怪，不知为何，潜意识里他觉得少年若是一身翩翩白衣，应该更衬他的气质，不过被沉香拒绝了，他如今这幅看似清冷的性子本就是一种伪装，况且呆在地狱的时间太久了，他已经习惯黑色与红色的世界，白色太过纯洁，只会让他更加不适应。
“戬，我们今天仍然在客栈过夜吗？”他见现在已是夕阳西下，有些好奇的问道，之前的两天他们一直都是慢悠悠的赶路，就好像度假一样。
杨戬的步子顿了顿，然后回眸轻笑“不，今天我们要去见一个人。”
……
如今的天界，大多都是封神时期的神灵，之后也有凡人修道成仙的，但是更多亘古时期的神者或者陨落，或者隐于山水之间，一心修得大道，不再问世。
但是也有一部分的神灵更喜欢贴近凡人，过上普通的人类生活，正所谓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隐于喧嚣尘世，反而更不受到注意。
“我曾经与天庭对立时，受到他的恩待，在某种程度上，他也算我的半个师傅吧。”杨戬一边解释，一边带着沉香来到一个府邸前，比起在人间的富贵人家，这间府邸是在寒酸的可怜，红色的柱子已经褪色，橙铜色的大门布上一道道划痕，染上黑乌色。
看到这里，沉香有些怀疑的偏头无声询问。
你确定他住在这里？这么寒酸的地方。
杨戬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额，他不喜欢引人注目，虚张声势。
是吗？沉香默默的转回视线，他想起了地狱放着恢宏大殿不住偏要住在茅草屋的某前辈，也就淡定下来了，正所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毕竟人各有所好。
踏上门前的台阶，沉香才终于在某个角落里看见一个废弃的门匾，上面歪七扭八的写着“虚极子”，这可真是奇怪，从来没有见过有人将自己的名号作为门匾，而且还如此随意的扔在这里。
杨戬先是有礼的敲了敲大门，又连着喊了三声，依然没有人应和。这里连一个看门的人都没有，沉香虽然心中疑惑，但依然站在杨戬身后不出声。
就在他的耐心快耗尽了，大门突然间打开，苍老年迈的声音从内传出“远来即客，快进屋吧。”那缓慢低沉的声音给人一种安静淡然的感觉，让沉香本还有些燥乱不耐的心瞬间沉静下来。
看来又是一个不简单的人物，这三界果真卧龙藏虎，真正的高人恐怕都隐藏在山野乡镇间了，沉香学着杨戬的动作，做了一辑。
“晚辈打扰前辈了。”杨戬说着，拉着沉香朝内走去，沉香才发现这里简陋的苍凉，野草横生，藤蔓肆意生长，甚至连一条清晰的道路都没有，而不远处的房屋也似随意的搭建拼凑在一起，比起大门看上去还要凄凉寒掺。
杨戬没有带他进正厅，而是直接从一旁的一条小道朝后院走去，一副熟门熟路的样子，穿过几颗干枯的树木，沿着青石块，便看见一个鹤发童颜，仙风道骨的老者正坐在一个石凳上，聚精会神的看着石桌上摆放的一盘棋。
棋盘上黑白分明，争锋相对，黑白纵横间，沉香已经确定这盘棋已成定局，白棋散落，黑棋步步相逼，白棋已呈累棋之危，他不明白老者为何将这个已成定局的棋局研究的津津有味。
“这棋局啊，是洪荒初期的两位神袛留下的残局，贫道广收珍惜宝物，却是至今都没有参透这棋局的含义，黑棋和白棋之间看似胜负已定，就差这最后关键的一子，只是为何这下棋者却停下了。”老者捋了捋胡子，摇着头的叹息道。
沉香和杨戬面面相觑，也不懂老人的含义，良久，老者收起手中的棋“呵！杨戬，你这臭小子千年不来一次的，今日怎的有闲心来贫道这里了？”他一边起身，一边看向黑衣的少年“千年不见，你小子终于开窍了，这孩子是你从哪里拐来的？”
孩子……拐来的……
沉香默默的垂下眼帘，唇角微微抽搐，只是杨戬似乎已经对老者的调侃习以为常了，他恭敬地说道“这位是杨戬的朋友，并不是您所想的那样，实不相瞒，杨戬此次是想借助您一样宝物。” “哦？”老者意味深长的目光落在沉香的身上，这让沉香莫名的一寒，总觉得这老者的目光说不上来的奇怪，就好像是村里的刘村长看他儿媳的眼神。
“你决定了吗？”老者不明所以的问道，你决定了使用掉那唯一的一个机会，贫道送与你的唯一的愿望。
杨戬神情淡然，毫不在意的点了点头。
什么……情况？
沉香疑云满腹，不懂他们在打什么哑谜。老者对着沉香呵呵笑着“我早已猜料你们的来意，不过杨戬，水玲珑可不是那么好操控的，要拿到那东西，可要费一番功夫。”
说着，他从云袖里取出一个晶莹剔透的菱形宝石，其中悬浮着冰蓝色的花蕾，周围旋绕着如同晶雪般的白丝上下浮动。
沉香见杨戬小心翼翼的收起，心中满是疑惑，却也没有发问。反正他迟早会告诉他的，在虚极子这里留住了一宿，第二日，他们直接站在在凤灵的背上，朝西域而去。
……
冬日，天山白雪皑皑，风寒冰冻，透亮的寒冰堆砌，枝条垂下，冰雪覆裹成一条条小小的连珠，垂下，风过传来清脆悦耳的铃声，宛如珍珠落入玉盘。
杨戬吩咐凤灵和哮天犬在山下等候他们，两人朝天池而去。
天池倒映着蓝天白云，雪峰碧草，云杉环绕。水面平静，剔透似镜，只是靠近，便有丝丝凉意袭来。沉香几乎快要沉醉于着美丽的蓝色之中，他已经多久没有闻到如此纯净自然的气息了。
清风拂面，让他的头脑也清醒了不少。
“戬？你为何会带我来这里？”终于，沉香询问道身边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沉默的男子。
“这天池蕴含了天地间最纯净的灵气，曾经不少神魔抢夺这天池，引发了不少血海纷争，后来虚极子用水玲珑在这里设了一个结界，保护了这片净地，才平息了战争。”
杨戬观赏着难得一见的美丽之景，解释道“其实，真正珍贵的并不是这富含了纯净之气的湖水，而是湖水之渊的紫玉箫。”
紫玉箫？沉香听到这个名字心猛地跳动，不知为何，他对着名字莫名的有种熟悉感，就好像那本就属于他一样。
“沉香，一会儿我会打开水玲珑的结界，你可以帮我取得那湖中的紫玉箫吗？”
“自然，仅是这样的话自然没有问题。”沉香自信的说道。
杨戬朝前迈了一步，祭出水玲珑，菱形的宝石带着蓝色的华光，飞向天池的中心。冰凉的寒意从湖心散开，杨戬眼中一寒，他将自己的法力源源不断的输入水玲珑中，如此巨大的阵法若要破除，仅是破除第一层封印就花费了他近乎三分之二的法力。
随着清脆的咔嚓声，肉眼可见的一片冰漫延在湖面上，最后汇聚在湖心，只见水玲珑里，冰蓝色的花蕾缓缓落入水中，一株蓝色的冰莲挺立在湖心，白丝化作流光在冰莲周围旋绕，漂浮。
沉香被这震撼的美景迷住了眼，他屏住呼吸，等待着花朵绽放，便没有注意到一边的男子瞬间苍白的脸。
还是有些费劲，杨戬见第二层封印已经快要打开，只是那冰莲迟迟不肯绽放，狠了狠心，将自己最后的法力带着他的神识一同送到花内。
随着花朵缓缓绽放，杨戬的气息更是紊乱，法力被消耗干净，这种瞬间被掏空的感觉十分不好，更别说他此时还要用自己的神识来控制冰莲打开紫玉箫的禁制。
一滴滴冷汗从额角滑落，就像虚极子所言，水玲珑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样好控制，他的神识时不时遭受到水玲珑的反弹与排斥，若不是他意志力强悍，恐怕此时精神力就要被吞噬了。
找到了！杨戬眼底精光一闪，强行催动着自己的神识用水玲珑打开禁锢，冰莲上方，蓝光闪现，透明的水滴逐渐的聚拢，合成一只精致的箫。
“沉香。”杨戬肃穆的提示着少年，沉香这才转过神，他脚尖微点地，轻身滑过水面，漂浮于冰莲花面前，他本以为要费一番功夫，却发现紫玉箫在他面前乖得有些不可思议，在他靠近时，甚至亲昵的蹭了蹭他的手心。
这宝物竟然有了意识吗？就是不知道着紫玉箫是做什么的，竟然让戬如此重视。
心中疑惑，但是紫玉箫身上不断传来的清冽的气息让他觉得十分熟悉，他伸手抓住紫玉箫，冰凉丝滑的感觉传达在手心中。
紧接着，他浑身一颤，脑海中若隐若现着几个碎片，鸿蒙未开，混沌一片，无数美妙或者诡异的光点悬浮在空中，那广阔神秘的世界让他几乎沉醉其中，他看的有些痴了。
猛然间，一声焦虑的呼喊将他的神智唤了回来“沉香，别愣在那里，赶紧回来。”杨戬焦急的喝道。
沉香这才回过神来，他急忙
收起紫玉箫，定睛一看，那箫褪去了清亮的光华，收起了冰凉的寒意，就像一根再普通不过的紫竹箫，墨紫色中带着几缕白色。
脚尖一转，他揽袖回到湖岸，寒冰渐渐从湖心褪去，冰莲花化成冰雕在紫竹箫离开的一瞬间化为冰屑破碎。
沉香正想说他已经拿到紫玉萧了，却见湖岸边，白衣的男人突然脸上失去了血色，身体一歪，摇摇欲坠。
“戬，你没事吧。”沉香急忙走上去，拦腰将他扶住，他带着杨戬缓缓蹲下，让男人靠在他身上，杨戬的额上冒出细细的一层汗珠，嘴唇惨白，他失血过多，现在浑身疲惫的不想动弹。
“我没有事，沉香”不想让少年担心，他有些勉强的笑着“你拿到了？”
“恩，你瞧。”将紫玉箫从袖中拿了出来，递到杨戬面前“出乎意料的顺利，我还以为会有什么机关陷阱。”沉香没有说他看到的那些奇异景象，一边说着，一边捏着袖袍为他擦拭额上的汗珠。
“沉香，你将它收起来吧。”杨戬浅笑，推了推少年的手“紫玉箫本源的属性是水，再加上在这天池中已经有千万年之久，更是了吸纳天地间最纯净的本源，可以变幻万千，既可以攻击也可以防御，当然声攻是最厉害的，完全不亚于上古神器。”
这是他很早就决定的，与其担心少年以后会遇到更多强敌，不如送给他一个可攻可守的武器，他也能放心些，只是要得到它，必须要主人亲自去取得，否则他也不需要带少年亲自来这里。“戬，如此贵重之物我不能收下。”沉香摇了摇头，他完全没有想到杨戬带他来竟然是为了这个，这让他欣喜之余又有些感动。
“自见面以来，我一直都没有送你什么，今天是你的生辰吧。”杨戬抚摸着少年的黑色长发，觉得那丝滑的长发真是舒服的令人不想松开。
“这就当做我送你的生日礼物可好？我知你喜爱箫，平日里也把它当做武器，不如就送你这个好了。”
见少年张口欲言，他挑眉，制止了少年的拒绝“收下它可好？沉香？”温柔的目光对上少年的，低沉柔和的声音让少年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良久，见到男子脸上有些戏谑的笑容，沉香瞬间窘了窘，他竟然又被诱惑了，该死的美男计。
男子柔软的薄唇印在他的额上，温暖的声音在他耳边喃喃“生日快乐，沉香。”
第39章 心变修
沉香摩挲着手中的紫玉箫，神情温柔，他没有想到戬竟然是为他来的这个地方，也没有想到，杨戬竟然记得他的生辰，他活了太久，连他自己都忘记了他还有生辰这个东西。
想着，他转头望向正打坐调息的男子，之前为了操控水玲珑，他耗尽了自己的全部法力，这对于神灵尤其是司法天神是极其危险的，这人间有多少妖魔想要这位神袛的性命。
沉香当时又气又感动，虽然满意他送的礼物，但他更加担心的是他的安危。说一不二的找了一个天然无人的山洞，强行的拉着杨戬调息法力，他才放心。
也不知多久过去了，杨戬缓缓吐气，收回手，放置在双膝上。睁开双眼，他的法力此时已经恢复了大半，脸色也看上去好了很多。
“沉香，怎的这么看我？”睁开眼，便看见一边少年安静的注视着他，那目光让他的心莫名的加快了速度。
沉香浅浅的笑了，他走到杨戬的身旁，与他肩靠着肩“戬，谢谢你……”
杨戬一愣，少年真诚的笑容近在咫尺，心似乎跳动的更快了。
……
一路上走走停停，有哮天犬和凤灵这两个活宝，也不觉得枯燥。等到杨戬的法力完全恢复，他们也回到长安。
杨戬将水玲珑归还给了虚极子，只是虚极子那有些莫名其妙的眼神让两个人都有些不知所云，尤其是虚极子最后的那一句话让杨戬更是疑惑不已。
“小子，这一次可别再错过了，要好好珍惜身边人啊。”虚极子狐狸般的笑着，他细细的眼睛有些暧昧的看着两个人，显然他这句话是对这两个人说的。
沉香隐隐间有些听懂了虚极子的话，只是虚极子的话极其古怪，言里话间都似乎在提示着他们的不为所知的过去，但是时空穿梭的事情只有空和昆仑以及地狱的那三个人知道，他又是如何得知的。
虚极子笑的一脸神秘，竟然不肯透露半个字，一副不耐烦的将两个人送走了，沉香和杨戬相对而视，只能抬手作辑的离开。
本应该回到苏州，只是两人从长安离开，离华山极其接近。
沉香想到自己已经一年没有见面的父亲，心中也想起了自己是有任务在身的，盘古曾经说过如今他虽不是三界之灵，但却身系三界新天条的诞生的使命。
如今他也该好好想想自己日后的去向了。
……
刘家村，此时已经入夜，万家灯火皆灭，村子里一片宁静安详。却在村子的某一个偏僻的方向，简陋的木屋内仍然散发着淡淡的光晕。
烛火灯跳跃，身着黑色玄纹长衣，儒雅的中年男子站在窗口望着远方的圆月，眼中不时的滑过思念，担忧和犹豫。
“也不知沉香这个孩子现在在哪里呢？”男人突然间低声叹息着，声音充满了无奈“这个孩子平日里总是毛毛躁躁，又鲁莽又调皮，也不知道在外面有没有好好的照顾好自己。”
刘彦昌想起沉香小时候，上蹿下跳的，在各个人家里窜来窜去，许是没有母亲，也就少了人管教，这个孩子小的时候还挺听话，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竟夸张的做一些调皮捣蛋的事情，吸引了全村老老少少的注意力。
他知道这个孩子只是因为没有母亲，所以心里终归是委屈的，他心里羡慕着别的家庭，无论是捣蛋也好，还是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只不过想要让别人注意到他，关心他。
只是不知不觉，那个小小软软的会喊“爹爹”的孩童已经长大了啊，他不是被圈在一方的家禽，注定是要展翅高飞的雄鹰，刘家村留不住他。
不禁想起那个削瘦稚嫩的少年，眼中的坚定与自信，刘彦昌知道他属于更广阔的天地。
“三圣母……我们的孩子他有出息了……你看到了吗？”刘彦昌闭上眼睛，觉得眼睛有些酸涩，声音沙哑哽咽。
他站立在月光下，显得几分萧索沉默，淡淡的寂寞与悲凉包笼住整个单调削瘦的身体。
他不知道，他思念的儿子正站在不远处，犹豫的注视着他。
父亲看上去比以前好了很多，也许是他的药起作用了吧，沉香注视着眼前至亲的男子，心中充满了歉意，他离开太久了，已经有一年了吧，也不知道父亲一个人有没有将自己照顾好。
“你突然来这里，就是来见他吗？”杨戬站立在沉香身侧，他目光复杂的看着刘彦昌。
他一向对着男人感到不满，若不是这男人，三妹此时仍然是众人尊敬的三圣母，作为他司法天神的妹妹，她值得更好的人。
因为对这个男人的不待见，他的口吻带上一些不满。
少年半途中突然改变了方向，朝华山飞去，这让他紧张了半天，生怕三圣母被关押华山的事情泄露了，他一路想着该怎么应对，但好在他在华山不远处停留了下来，但他竟然是去看那个该千刀万剐的刘彦昌。
他宁肯他是去看他母亲，也不愿意他去看他的父亲，杨戬冰冷的目光凌迟着浑然不知觉的男人，看在他养育了沉香十二年的份上，他暂且先留着他的性命，但是也绝对不会让他好过。
眼中锋芒一闪，他右手微动，光芒闪现在指尖。
察觉到身边的人气息不稳，淡淡的杀机开始在空气中弥漫，沉香无奈的握住杨戬的手，制止他接下来的举动。
“戬，那是我的父亲。”沉香哭笑不得，他记得前世救回了母亲后，虽然杨戬和他的父母已经冰释前嫌了，但是每当他和父亲见到时，总会少不了隐晦的冷嘲热讽。
杨戬难得的冷哼了一声，握着少年的手不吭声。
心中却是快速计算着，竟然沉香已经离开了刘家村，那以后就别想再回去了，他转头见少年正定定的注视着那人，心中莫名的升起一股火气，一股说不上来的气恼打破了他平日的温和淡然。
手上不禁微微用力，引起少年小小的惊呼声。
“嘶……戬？”沉香觉得自己的手一疼，疑惑的转过头。
“沉香，可否做我的学徒？”杨戬面容严肃，平日的温和褪去，带上一股神者的威压，直直的注视着他。
“啊？”完全懵了的沉香……
“你天赋凛然，虽然年小，却能够达到寻常人百年都做不到的程度，如果你愿意的话，不如由我传授你更多的武学和法术。”他见沉香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又补充到“当然，并不是真的让你拜我为师，你无须担心你的师父会训斥你。”
与其让少年在外历练，然后遇到危险，或者染上一些作风不良的人，倒不如由他亲自教导，他绝对自信自己的能力，最主要的是，他要完全杜绝少年想要回到刘家村的念头。
沉香傻傻的看着这个突然间大变的男子，他刚才幻听了吗？还是他现在还在做梦。男人严肃的目光又告诉他，他是认真的。
不明白杨戬究竟是如何想的，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在几年后很可能是对立的，无论如何，他都会选择救自己的母亲，势必会与杨戬和天庭对上，这些戬应该是知道的，为何会突然做出此番决定。
不明所以，但是沉香依然点头同意了，不管怎样，他都希望可以离他更近一点。
见沉香同意了，杨戬满意了，轻揉着少年有些发红的手，刚才他有些不知轻重了，此时见那白皙的手背通红一片，满是愧疚。
沉香有些尴尬，只能任由男子细细的为他按摩着左手，清凉的月色将两个人笼罩，黑与白色相间，竟有淡淡的温馨在空气中传递。
等杨戬抬头的时候，他望向少年白玉一般清俊的脸庞，黑如墨色的双眸中倒映着他的身影。
一种酸涩却又甜美的感觉从心中油然升起，方才还有些气恼的心情迅速的烟消云散。杨戬一愣，这种感觉实在是有些奇怪，既陌生又熟悉，甚至还有些淡淡的刺疼。
完全不知道眼前的人正陷入纠结中，沉香收回他的手，避开了那双诱惑人心的眼眸，再这么看下去，他害怕他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直接吻让去。他清了清喉咙，视线又转回自家小院。
此时刘彦昌已经回屋了，只是那门口的灯光却依然散发着淡淡的光晕，点亮了整个寂静漆黑的夜晚，像是为着什么人指引着回家的道路。
……
冰雪渐渐融化，春意悄无声息的漫延，淡淡的嫩绿色爬上柳条，阳光柔和，微微带着凉意的清风吹散了白色的世界，带来一片生机盎然。
回到他的小木屋，哮天犬和凤灵依然天天斗嘴斗得不亦乐乎，虽然最终都是哮天犬以失败告终。凤灵此时便会得意洋洋的站立在树枝上，高傲的俯视着下方蔫了的黑狗。
虽然哮天犬也有反败为胜的一次，但是代价惨重。
“死鸟，好歹我还能化成人形，你可以吗？有本事你也化成人形啊？连最基本的人形都化不出来，你这千年是白修炼了吧。我听说只有那些最低级的妖物才无法化成人形。”黑衣的哮天犬得意的嘚瑟着，抱着自己不离手的白色骨头。
“你说什么，黑毛，你竟然敢把本座和那些低等的妖物作比较，本座看你是不想要你的狗头了吧。”
凤灵气疯的狠狠在哮天犬上戳了好几个大包，惹得哮天犬哇哇直叫唤，凤灵本就睚眦必报，又下了痒痒粉在哮天犬身上，让哮天犬日后几天都苦不堪言。
杨戬对此也爱莫能助了，凤灵的报复心极强，若是他帮了哮天犬，恐怕哮天犬会比之前更加凄惨，况且凤凰本就是极其神秘尊贵的存在，他们真正强大的是真身，若是化成人形恐怕还会被限制力量，只能说哮天犬自己自讨苦吃了。
他自然没有忘记自己的打算，只是他发现少年似乎各种兵器都会一些，但最精通的却是音攻（其实还有斧头= =）便想起了自己的师父玉鼎真人在他担任司法天神一职时，送了不少道法仙术武学秘籍，他曾经也是学过不少的，众人只知他善于使用三尖两刃刀，却不知他同样善于各种兵器。
当杨戬双手抚琴，强大的气流将眼前的山拦腰粉碎时，沉香的表情瞬间僵硬了，他没有想到这两千年，舅舅竟然会强悍到这种地步，他突然开始怀疑前世他是怎么一次次的从他手中逃出来的，果然，戬肯定是放水了吧。
激烈的琴音如同万马奔腾，长河翻滚，沉香心中一动，抽出那只紫玉箫，试了几个音，然后有一股悠长低沉的声音融汇到其中，两种声音一同发出，相互融合，竟然将眼前一片山林尽数摧毁。若不是两人反应极快的迅速收了手，并且设下一层防护光屏隔离，才没有让如此大的动静传到天庭。
这种强大而恐怖的破坏力让两人对视了良久，不约而同地决定日后都绝对不使用这种曲音。力量的叠加效果恐怖的令人胆战心惊，若不是迫不得已，还是不用比较好。
到了最后，沉香在杨戬的建议下，还是选择了剑，幸好紫玉箫本就变化万千，拥有世间所有武器的象征和属性，沉香也是此时才知道原来自己的舅舅在剑术上也十分精通。
果然不愧是他的舅舅啊，沉香摸着下巴莫名的骄傲了。
转眼，少年的个子已经抽高了不少，杨戬感叹的发现少年如今已经到他的肩膀了，身体也结实了不少，只是依然不变的黑衣，让他有些遗憾。
他们如今的关系亦师亦友，从对方身上学到了太多曾经不曾注意的东西，在一次次的对练交谈中，发现对方对于修炼，仙术，道学上竟然有如此精妙的思想。
沉香的才华是内敛的，在接触后，才发现他的闪耀如月华一般让人移不开眼，杨戬越来越迷惑，他觉得少年的气息越来越熟悉，一次又一次的，与梦中的人渐渐重合，直到那黑色的身影完全染上他的影子。
……
夜晚寂静，微凉，月光迷人。
少年沉浸在湖水中，任由月华抚摸着他光洁修长的身体，杨戬站立在湖岸，事实上，一同沐浴的两人近乎天天都会见到对方赤/裸的身体，两人也习惯了。
杨戬默默的注视着湖水中的少年，月光流萤似水，沉香抬起双手舀了一点水，轻轻从上方铺撒在自己的身上，白玉般的肌肤漫上水光潋滟的诱惑感，在泛着皎洁的光晕中，透着美丽光泽，白里透粉的肌肤令人流连忘返，黑色飘散在湖水中的长发，随波飘动，半遮半掩着少年修长的身体。
这般美丽的一幕却让杨戬的心猛地一跳。
他不禁想起几个月前，那个有些尴尬的夜晚，少年有些魅惑的表情似乎近在眼前，他惊恐的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起了反应。
不！踉跄的朝后退了几步，撞到身后的树上，这一举动引来了沉香奇怪的目光，沉香原本正在调息体内的法力，顺便压一压他因为青春期而时常躁动的欲望。
只是他突然感应到了熟悉的气息在靠近。
他没有太在意，反正平日里他们也见多了，只是杨戬有些慌乱的神情让他感到讶异，他担忧的向杨戬游去，却见白衣的男子惊恐的向后退去，像是看到了什么惊悚的画面，手忙脚乱的差一点摔倒在地上。
“戬？”沉香僵硬的手举在半空中，讶然的看着男子慌乱的转身有些跌跌撞撞的离开。那背影看上去就好像有什么怪物在追赶他一样。
这是……怎么了吗？
沉香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倒影，没有缺胳膊少腿，挺正常的啊？拽着自己的长发，沉香皱了皱眉，翻身抓起岸边的长袍披在身上，缓缓朝男子离开的方向走去。
总之，还是去看看吧……
第40章 逃避的心 修
那是他外甥，他不应该有这种想法。
杨戬闭上双眼，少年沐浴在月光下那般诱惑的景象不断在眼前闪过，狠狠地折磨着他的意志。
渐渐地，曾经梦中出现的那个身影也完全的与少年重合，杨戬愤怒的狠狠砸着木桌，木屑四散。怒气与气压让立在墙角的三首蛟瑟瑟发抖。
“戬？”偏偏这时，少年随意的披着白色长衣，赤/裸着脚，一路小赶过来。杨戬大惊，他朝后退去，身体靠在墙上，几乎是恐惧的看着眼前的少年。
别过来，别过来，沉香……
他心底不断地呐喊着，然而沉香却听不见他心底的恐惧。
沉香是被这里突然传来的声音吸引过来的。
看着地上洒满一地木屑，显然是这间屋子的主人做的，他担忧的想要靠近男子，他也的确这么做了。
但是刚迈进屋里，他觉得有些不对劲，这间屋子里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狂躁与怒意，杨戬此时的气息不稳，警惕的看着他。
沉香止步了。
“戬，你还好吗？”沉香站立在门口，看着陷入黑暗中的人。
“沉……沉香，我有些不适，我要休息了。”勉强的笑了笑，他控制住自己内心的愧疚和对自己的谴责，缓缓说道。
沉香沉默的看着杨戬半晌，就在杨戬以为他们要这样相视到天长地久时，他开口了，声音依然柔和，眼中却尽是关切。
“那我先回屋了，天色已晚，你早些休息吧。”
少年离开的背影让杨戬松了一口气，他靠着墙滑了下来，脑海中又想到少年微微泛着薄红的脸颊以及白皙光洁的肌肤，沉香无疑长相清俊，那双漆黑的眸在看着他时总是温柔而带着一丝缱绻，少年淡薄的唇瓣时时刻刻的回荡在脑海中，无时无刻的不在诱惑他。
绝望的捂着脸，他怎么会有如此邪念，那是三妹的孩子，他怎么如此大逆不道，真是枉费那少年一直信任着他。
他不断地谴责着内心的丑恶念头，一遍一遍的暗示着自己。
那是你外甥，他只是和你梦中的那个人太像了，所以你才会被迷惑，杨戬不断地喃喃着，神态失落无助。没有看见墙角的三首蛟散发着淡淡的蓝色光芒，满身的悲凉让三首蛟迟疑的看着他，欲言又止。
这个男人已经动了欲念了，三首蛟本就是欲念的化身，怎么不清楚男人的感情，准确的说，在千年前，他便已经动了爱欲之情。
……
沉香终于体会到几个月前杨戬的感受了，他恼怒的看着一次又一次以办公忙碌为理由躲避他的男人，整个人陷入遇挫的低气压中。
“哮天犬，你主人最近很忙吗？”沉香咬牙切齿的揪着黑狗的后颈，拎了起来。
“我不知道啊，但是主人一直都很忙的。”哮天犬蹬了蹬腿，示意沉香放他下来。
“哮天犬，你主人已经有三天没有从他那个该死的书房里出来了，天庭的公务有这么多吗？”沉香记得自己做司法天神也没有连着三天不出门的。
无辜的睁着黑溜溜的大眼睛，哮天犬歪着脑袋看着他，哼唧了几声没有说话。
扔下手中的黑狗，沉香无奈的叹气，他不是没有感觉，那天晚上戬的眼神就有些奇怪，这些天又几乎把他当做狼来防，他现在终于明白什么叫做风水轮流转。
无聊的靠坐在石亭里看着闲书，隐隐听见小路尽头的说话声。
“二爷……华山……增加人手……”声音有些不真切，沉香转头看着梅山老大沉稳的向杨戬报告着最近的一些情况。
自从杨戬居住在这里之后，梅山兄弟隔上一段时间就会来这里报告外界的讯息，来来往往沉香也与他们称兄道友了。
声音渐渐接近了，杨戬的声音清晰的传入他的耳中“……你再多派一些人手，那些人打发了就行，但别伤及无辜性命……”
说着，他们的身影已经靠近了，梅山老大见石亭里靠坐着的少年，有些惊讶“沉香，你也在啊。”
话一出口，他就感觉到杨戬的身体似乎僵硬了，他之前一直努力忽视石亭里那到熟悉的炽热的目光，但此时他也无法忽视下去了。
“沉香。”杨戬走向少年，神色如常。“怎么在这里？我以为你在竹林练剑。”
少年一眨不眨的看着他，沉默的眼神让他紧张的顿了顿，有些尴尬的坐在少年对面。
“早上练过了，戬，最近很忙吗？”放下手中的书卷，优雅娴熟的沏茶，端在杨戬面前“尝尝，我泡的。”
“恩，有些事情必须要处理一下。”顺势接过少年手中，轻抿，清香入口。杨戬满足的半眯着眼睛“竹叶？沉香，你泡茶的技术越来越好了。”
端给康安裕了一杯，沉香才坐回原位，他刚才似乎听到了华山两个字，不知是不是母亲那里出了什么事，他关切的问了几句，只是都被杨戬搪塞去了。
看来他要找个时间去华山看看，至少要看看母亲如何了，也能让他心里安稳一些。沉香这么低头沉思着，却没有发现杨戬愧疚的目光。
是他的无能，只能将三妹关押起来，让她受苦，也让沉香从小没有了母亲，这是他无法弥补的罪。
所谓旁观者清，康安裕有些担忧的看着自家二爷，他已经发觉道，二爷看似淡定自若的目光里隐隐泄露出来的情意。
但让他感到震惊的是，这目光的对象竟然是这位他一直欣赏的少年，惊愕之下，他更加担忧这份感情会不会为二爷的计划带来什么变数。
几天以后，沉香无奈的看着正在书房里批改公文的男人，虽然之前他也是如此忙碌，但这段时间实在有些过了。
“戬，我这两天要出门一趟，这天界事务虽然重要，但还是要注意休息。”沉香见男人已经批改完一篇了，急忙说道。
男人一顿，他头也不抬的嗯了一声，然后又接着气定神闲的动笔书写着。沉香见此只能摇摇头，他还是拜托哮犬帮他看着吧，在这方面男人的话一向不可信。
等到少年已经出门良久了，杨戬才愣愣的停下手中的笔，毛笔悬空着，滴落下来的墨在宣纸上打下一片黑晕。
他这些天一直努力控制自己，暗示自己，更甚刻意与沉香保持着距离。
但那份感情却仍然让他不知所措，从来没有过如此强烈的反应，他摸着自己快速跳动的心脏，这感情来的太迅猛又有些莫名其妙，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开始的。
也许，当那个黑衣翩翩，若被红莲包裹的少年悬浮在月下半空，深沉的黑眸满是他的倒影时，他便已经陷入了那个黑与红的世界，从来只相信自己的他竟然会在见到少年时感受到一种安心，为什么会对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感到安心呢。
昔日五头鸟一战，杨戬任由自己昏迷在少年的怀中，直到知晓少年是他的外甥，他也只是把当时的异状当做是对亲人血脉的一种依靠与信任。直到昨夜，千年没有反应的欲望突然间燃烧起来，在陷入最终纾解的一瞬间，他的脑海中不再是那个梦中的身影，而是少年轻轻浅浅的笑脸。
“沉香……”低声呻/吟着，他知道，也许在见到他的第一眼，他便已经心动了。
“你动欲了，我的主人。”那时三首蛟淡然的声音传入他的脑海。扭头，淡蓝色的光晕在黑暗中一闪一闪，美丽的光华让他有些难堪的闭上了眼睛。
“我是欲念，当你动了欲望的时候，我便可以感应到，而当你动了感情的时候，我身上的灵珠便会发光，主人，你无法逃避这个事实。”三首蛟的声音再次残忍的揭开他不愿意面对的事实。
想到三首蛟的提醒，他无力的丢掉手中的笔，疲倦的闭上眼深深的叹息“就这么分开两天吧，我应该静一静，好好的想一想。”
只是等到沉香再次回来的时候，他却宁肯当时没有放他离开。
……
一路腾云驾雾，沉香在一片树林里降落下来，隐晦的看了看自己的身后，他从包裹中拿出一个糕点，送进嘴里，作势享受的砸吧了着嘴巴。
“哎呀，真是美味啊，可是我带的太多了吃不完，这可如何是好啊。”沉香“苦恼”的喊道，紧蹙着眉，倒真像那么回事。他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又接着说道。
“哎，算了算了，虽然很可惜。”摇摇头，他掏出一块糕点，朝后扔去“还是丢掉吧，反正我也不想吃了。”
“别别！主人，不要给我！”一把叼住糕点，凤灵扑闪着翅膀讨好的凑到沉香面前，三下五除二的将糕点迅速干光。
沉香扑哧的笑了，他早就察觉到自己身后跟着一个小跟屁虫“灵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主人让我来的，他说让我保护你。”灵儿扒着沉香递给他的糕点不松口，心里却撇了撇嘴，让他去保护主人，恐怕真遇到了危险，他不给主人添乱就不错了。
对此，沉香不发一言，他将灵儿放在自己的肩上，时不时的送上几块糕点。
“主人，你要去哪啊？我们怎么朝北方走啊。”
“我们去华山。”
“华山？”眨巴着眼睛，好奇的问道“去华山做什么。”
“去看一个人……一个很重要的人。”沉香在对着灵儿疑惑的表情浅笑不语。
此时山林安静的有些诡异，黑色的气压隐隐从前方传来“主人，我感应到前面有虎妖的气息……奇怪，似乎还有一股妖气，但是好微弱的感觉，似乎是狐妖的。”
狐妖？沉香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腾空而起，朝前方飞去，还未接近，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啊！你这个坏人，快点放开我啊！”少女惊慌失措的声音让沉香呆了呆，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她。
“小玉？”
第41章 小玉·杨婵 修
少女穿着粉色锦缎的长裙，晶亮的双眸，清澈透亮，灿若繁星，肤光胜雪，眉目如画。只是此时，她柳眉微蹙，满是气恼与慌乱。
“嘿嘿，小美人，乖乖的跟着本大爷走吧，跟了本大爷，保准让你吃香的喝辣的。”身着黄纹斑点的黄发男人一脸淫秽，那双粗大油手作势要爬上少女的腰。
少女气红了脸，她只是贪玩，趁着姥姥练功的时候偷跑了出来，没想到竟然迷路了，还遇到这个大坏人，她的功力没有对方强，被对方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给束缚的浑身不能动弹。
“我才不要呢，我要回去，你放开我，放开我。”少女挣了挣，仍然动弹不得，急的眼眶通红通红，泪水直打转。
“还回去做什么，来来，小娘子，跟我入了洞房，你就不想回去了。”那双手眼看就要摸上少女白嫩的脸颊。
“唰！”一季风刃打着旋飞快而过，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几道光闪过，男人的手被斩断。
“啊啊啊！！”男人发出一阵惨叫，狼狈的摔在地上，瞠目大喊“是哪个龟孙子，竟敢算计你大爷我！有本事的就出来！”
“主人，这个家伙的灵魂闻着可真恶心。”灵儿闪了闪翅膀，嫌弃的说道“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肮脏的灵魂，浑身散发出腐败的恶臭味。”
“灵儿，去解开那个小姑娘的禁锢。”沉香指了指受到惊吓的少女，一边说着，一边现身走向黄发男人。
“如此下贱之辈，活着也是祸害世间，本座送你去一趟阎罗殿吧。”冷冷的一挥袖，那虎妖还没看清眼前的人长什么样子，就被烧成一团灰烬。
灵儿在少女的上方轻轻挥了挥翅膀，金色的光点洒在少女身上，她疑惑的动了动，发现自己身上那个无形的绳索消失了，兴奋的惊呼起来。
“好厉害，你们是神仙吗？”少女晶亮的眼睛透着好奇与灵动，她伸手，想要接住灵儿洒下来的金色光点，黑色清澈的眼眸倒影着金光，灿如星辰。
“好漂亮啊，小鸟，谢谢你。”少女走到沉香身前“谢谢你们救了我，我叫小玉，你们呢？”
“刘沉香。”沉香见少女红扑扑的脸蛋，长而翘的睫毛一闪一闪，透着单纯与可爱。不禁笑道“你叫我沉香吧，他是凤灵，你可以叫他灵儿。”指了指一边的凤凰，他得意的在小玉周围转了几圈。
“你的灵魂可真香，我喜欢你的灵魂。”凤灵喜欢纯净的东西，尤其是美丽的灵魂他最喜欢了，此时凑到小玉的肩膀上不肯下来。
“灵魂……香？”小玉疑惑的重复道，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应该就是在夸奖她吧。
“啊！对了，那个大坏人呢？沉香，我见你挥了一下手，他就不见了，你把它送哪去了？”小玉崇拜的看着他，她觉得这个小少年真厉害，竟然一招就打败了那个坏蛋。
沉香摇摇头，他摸了摸少女的头发，望进那晶亮清澈的眸子，少女还在他手上蹭了蹭，觉得真像一个小宠物。
“他罪有应得，被我送到他该去的地方了。小玉，你是怎么遇到那个妖怪的？”
“嘿嘿……我……我贪玩……觉得洞里无聊，就跑出来了……对了沉香，你知道万窟山在哪里吗？”
看来是偷跑出来玩，然后迷路了。沉香好笑的摇了摇头，她记得上一世刚遇到少女时，她也是找不到回去的路。
“迷路了？”见少女红着脸点了点头，他善意的说道“不如和我们一起吧，我们要去华山找一个人，然后再送你回家可好？”
少女第一次见到如此俊朗的少年，又如此温和有礼，觉得他和姥姥说的那些人不一样，不禁羞红了脸颊，点了点头“会不会……给你们添麻烦啊。”
“才不会呢！我很喜欢小玉，小玉就和我们一起吧。”没等沉香开口，灵儿已经急忙的喊道，沉香挑了挑眉，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凤灵。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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