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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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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水煮只小青蛙 作者:清水半温

    正文 第1节

    温水煮只小青蛙 作者:清水半温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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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水煮只小青蛙

    作者:清水半温

    文案——

    二十多岁的祁妈妈带着三十出头的温小孩第一次去超市。

    “……温清,你买这么多卫生纸干什么,开厕所吗?!”

    “多买点,用的时间长……”

    “还有,你个大男人拿个卫生棉干什么,留给你未来的媳妇儿吗?!”

    “不是啊,其实……”

    “不是……你玩穿越线吗?还弄一条专业登山杖?!”

    “我……”

    “这是什么……电熨斗?您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玩意,是准备把家烧了吗?!”

    “……”

    “……你什么时候还搬进来一个折叠衣柜?你家没有衣柜吗?!”

    “……”

    这文就是祁妈妈和温小孩,还有一群逗逼朋友打打闹闹开心过日子的故事。

    高能预警:(微剧透)开头的沉重就是渲染个气氛,祁妈妈因为放不下以前那点破事,想害温小孩来着,温

    小孩表示,就算这段感情错的天怒人怨的,他也要把它进行到宇宙洪荒!

    谁是温水,谁是青蛙,哼,咱们走着瞧。

    绝对1v1,保证he

    内容标签:恩怨情仇 情有独钟种田文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祁阳、温清┃ 配角:明瑾、萧靖州、小桃儿 ┃ 其它:莫要站错cp和攻受

    序章

    大坤这辈子也忘不了那天的景象。

    那天他去明瑾家接他去公司,走在楼道里便感觉有股怪异的味道。当他打开门的瞬间,那股味道更加浓烈,扑面而来。

    那是血的味道。

    他有几秒的发愣,耳边全是浴室里淋浴哗哗的响声,目光所及有丝丝鲜血混在水里从屋内的某一角缓缓淌出。

    他扔了包,冲向洗手间。

    明瑾的家不大,从门口到浴室的距离不远,大坤却觉得自己跑的还没那血迹流的快。

    打开浴室门的瞬间,他看到了他这辈子的噩梦。

    明瑾安安静静的低着头,背靠着墙坐在浴室的地板上,一条腿蜷缩着,另一条腿平放在地上。淋浴头哗哗的放着高温的热水,冲在他湿漉漉压低的头发上,蒸腾的水雾让大坤看不清他的脸。

    血,满眼全是血。

    浑浊的,清明的,干涸的,流动的,蔓延到大坤脚下,蔓延出浴室。

    他冲过去趴下拉过他。

    明瑾手腕处那道深深的血印子像利刃一般的刺入大坤心里。他搂着他,浑身颤抖。

    “明瑾?明瑾?!……明瑾!!明瑾——你能听见我说话吗?!明瑾!……”

    ……

    后来大坤把明瑾送到了医院,人不意外的早就没了。

    大坤自己当然清楚,在他拉过他拽进自己怀里的时候就已经很清楚的知道他人没了。一离开温热的水便冷的吓人的身躯,大坤怎么暖也暖不回来。

    那时的混乱还历历在目,而那天世界仿佛只有一个人能在纷乱中睡得心安理得。

    大坤打通那人电话的时候,那人似乎还在睡觉,电音嘟嘟了两声之后接通了。大坤记得当时那人的声音还带着睡意,恍惚中的音色依然温润,依然柔和。

    他说您好,这里肖安;他说大坤你别急,慢慢说;他说明瑾他、怎么了吗。

    大坤告诉他明瑾自杀了;大坤告诉他明瑾自杀了。

    然后话筒那头就沉默了。

    大坤想说都是你的错,都是你肖安的错,明瑾死了,他死了,他死在了自己家里。

    大坤想说肖安你真特么是个混蛋,明瑾死了,你还能睡得那么安稳。

    大坤想说,他想说,明瑾啊,你和肖安还真的没什么缘分,你都死了,这人还没什么感觉,估计连噩梦都没有做吧。

    大坤不记得最后这个电话是怎么结束的,自己想说的话却都沉默,话筒那头也只有死寂。

    ……

    明瑾自杀了,一代影帝明瑾自杀了。

    明瑾这个名字印在了多少人心底,明瑾这个名字承载了多少年轻人的梦想,承载了多少人心底最深的期盼。

    年纪轻轻就成为影帝巨星,这是个不小的奇迹,这是未来多少人追逐的目标榜样,又是多少人的梦中情人。

    明瑾的离开有人难过,有人伤心,有人流泪,自然也有人无所谓。

    那些深深爱过的,怨过的,期盼过的,嫉妒过的,无论那些人对明瑾是怎样的感情,如今仿佛发泄在棉花上似的,再没有机会告诉他,再没有机会说服自己。

    有人欢喜有人忧。

    那一天仿佛整个世界都寂静了,一代影帝巨星的陨落,连天空都流泪了。

    纠缠的雨丝淅淅沥沥的下了一整个星期,又到了雨季的时期,曾经陪伴这片天空一起经历过三十载的人儿如今却已经不在了;曾经陪伴一代人走过十年的人儿已经不在了。

    大坤作为明瑾的经纪人,接连一个月都在处理明瑾在公司的身后事。其实相较于其他明星来说,明瑾基本上不会给公司添麻烦,就连这次也许是有预谋的自杀也是安排好的。大坤帮他接的所有档期都已经拍完,无论是电影还是影视剧,都已经完成了杀青。

    甚至与公司的合同都正好到期。

    他像从前一样优雅,礼貌,绰绰有余,从不给别人找麻烦。

    除了对肖安。

    对于他的死,公司甚至都不需要赔钱。

    只是少了一个赚钱的有力工具。

    公司将所有和明瑾有关的人都冷藏了或长或短的时间。

    大坤处理完明瑾的事后就辞职了。

    他知道就算自己不走也要被逼着离开或是像他们一样被冷藏。

    他宁可离开。他有些疲惫了。

    对明瑾,他付出了自己几近小半生的心血,从明瑾十年前出道开始他就一直陪着他,直到十年后的今天他亲眼看着他的身体变得冰冷。

    他是个有能力的经纪人,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十八线小明星逐渐捧成一代紫的发黑的影帝。又有多少明星可以在三十岁之前就体验过影帝的滋味呢。

    是他,是他作为明瑾的指明灯,前行在他的前方,不疾不徐,不慌不忙,就这样走了十年。

    然后他对他的回报就是如此。

    大坤心里是苦的,他不知道这种歇斯底里的无奈与遗憾里面是否带有对明瑾的怨恨。

    他曾经那么盼望他好,他曾经那么盼望他能成名。

    他将他的一切希望都赌在他身上,他甚至想就这样一直陪着他,陪着他走完他剩余的大半辈子。

    然而他却在此止步了。

    在他风华绝代,雄姿英发,渴望一展宏图的时候戛然而止了。

    因为他们相遇了。

    明瑾和肖安。

    很多年之后,大坤是不恨肖安的。

    肖安是明瑾一生的劫数,逃不过,躲不掉。

    不过是他深深沉沦,堕落成自己都不认得的明瑾,肖安还是那个肖安,那个初次见面温润如清水的肖安。

    可怜又可爱。

    可惜肖安不爱。

    第一章

    祁阳一只手遮在前额上,抬头看着那一块大匾。

    云水禅心。

    祁阳喜欢喝茶,虽然没有能力可以品出是怎样的配方,怎样的沏茶方式沏出来的茶,至少品得出好坏嘛,这就够了,他经常这样自己安慰自己。

    所以他还是很喜欢喝茶的。

    以前经常去的茶坊茶虽然不错,但是一代老琴师隐居了,新来的小乐手还有些稚嫩,没什么感觉,于是处女座的祁先生就果断不去了。

    云水禅心他也来过,只不过来的比较少,主要还是因为远。

    没办法,祁先生有点懒。

    祁阳走进茶坊,打量着这件装潢的很古朴的茶楼,馆内大厅香红木八仙桌,茶几方凳,大理石圆台,天花板上挂着古色古香的宫灯、走马灯,四周大窗配以淡黄色帘布,桌上摆着精致的茶具。

    门口的小生对他微笑,“祁先生是吗,请您随我来。”

    他随着小生在迂回在回廊里,小生步伐缓慢,祁阳在后面静静地跟着他,目光所及皆是精心布置的字画,茶圣陆羽,诗人兼大茶人李白,欧阳修等人物,他们走走停停,最后停步在一道门前。

    “先生,请进。”小生笑眯眯的看了一眼祁阳,小幅度的弯了弯腰,伸手在腰间挥了一挥,便离开了。

    莲花峰。

    他抬头看了看门上的匾额。

    他拉开木质推拉门,扑面而来的是小小的香炉散发出的淡淡幽香,目光所及只一人静静地端坐在一架古筝的一旁。

    祁阳有些怔忪。

    那人微微低着头,一袭白衣,下摆散落在地板上,漆黑的发丝末端静静地躺在身侧。

    似是听见门那边有异动,他轻轻地抬头,看向来人。

    祁阳立在门边,一只手还扶在门框上。

    只见那人似是有些飘忽着步法起身,一只手缓缓地拂了拂衣服,一袭洁白如雪的袍子散开,那头乌黑的绸缎似的长发一泻而下,停摆在系着宽松的束带的纤腰上,束带的一侧挂着一块玦形佩,似是块天然的素玦。

    祁阳望向他的眼。

    后来,祁阳再回想起他们相遇时的场景,终于明白了当年的明瑾是怎么深深沦陷的了。

    他的前额光洁,两条平齐细长的眉毛深深入鬓,剑眉下是一双幽深漆黑如墨的眼瞳,眼角含黛,浓密的睫毛在眼睑处打下一层灰白的阴影,与他对视时,甚至可以看见那微微卷起好看的弧度,略有些苍白的脸庞正中挺起的是高耸笔直,出脱得整齐的鼻梁,鼻唇沟浅浅淡淡却能看到立体的弧线,镶嵌在如玉般脸颊上的嘴巴泛着淡红,下巴圆润却仍有些消瘦。

    祁阳看得有些痴了。

    祁阳混迹娱乐圈近十年,自诩没什么帅哥美男没有见过,但今天,他有点悲哀的觉得自己这小三十年白活了。

    什么当红小生,什么荧屏男神,什么国民老公,什么网红偶像,哪里及这眼前人的万分之一。

    见来人还是一动不动立在门边,白衣男子似是有些疑惑,缓缓启唇,“先生?”

    温软的声音传来,祁阳愣了愣,回过神来,朝他微笑。他轻轻地转过身关上门,走过来盘腿坐在屋里的小桌前。

    白衣男子朝他躬了躬身,道:“我家老爷子近日身体抱恙,来的可能会来的稍晚些,还望先生见谅。”

    祁阳道:“没事,我等会就行了。”

    白衣男子说:“不如先由小生来给先生谱一曲如何?”

    祁阳说好。

    待他说罢,男子微微欠身,重新坐回了刚刚的位子。

    男子抬头望向祁阳,“先生想听什么?”

    祁阳看了看他,“我不懂这些,你随意弹些吧。”

    男子点头。抬手至过琴弦稍高处,继而如轻絮般落于其上。

    “献丑了。”他淡淡笑着。

    琴声在男子手指轻轻拨动琴弦时静静地流淌出来,轻拢慢捻抹复挑,温润的,柔和的,杂揉着浅淡的不易察觉的悲欢,竟似男子那一头长发一般柔软,缠缠绵绵,揉弄的人心一阵疼。

    他的衣袖随着他弹奏的幅度在空中轻柔的翻飞,他的手指上缠着胶带,却依然掩盖不住那圆弧优美的指尖,他的手不似其他男人那样粗糙,指骨节明显却不粗大,微微弯曲,在琴弦上灵动游走。

    男子谱的一曲《高山流水》。

    祁阳虽然对秦筝古曲没什么研究,但多年浸润在茶坊也听过不少名曲,这首《高山流水》听过不少次,而男子也是祁阳听过的这么多位琴师中弹这曲子弹的很好的了。

    祁阳突然想到了自己蛮喜欢的那位隐居了的老先生,悄悄对比一下。

    祁阳在男子温润的琴声中微微笑了一下。

    帅哥你还有的练啊。

    那帅哥似是感受到了祁阳的微笑,也微微勾了一下嘴角。

    一室柔和。

    ……

    关鸣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他惊诧于温清会在第一次见面的客人面前弹这一曲《高山流水》。

    温清几乎通晓所有乐器,有些精通,有些只是入门,他对音乐天赋异禀,后来又拜于老先生门下,技艺上也有多提高。对于古筝,温清是入了老先生的门才接触的,只是略知一二,尤其是这首《高山流水》却是温清最近才接触的,就这样被抬了上来。

    因为温清从来都会对曲子本身有似与常人不同的诠释,懂行点的客人们倒都喜欢听听温清演绎的曲子。但温清一般不会在初次见面的客人面前弹一首自己还没自信拿得出手的曲目,有些相熟的客人想要听听最近温清在老先生门下又有什么新的曲目创新,才会让温清弹一弹最近的练习曲。

    即使如此,这曲《高山流水》也从未被温清拿出来弹过。

    甚至曾经有客人邀约,想要听听这首曲子在温清的琴里能被演奏成怎样的模样,但还是被温清婉拒了。

    每每关鸣问起温清为何不弹这首曲子时,他只笑说演绎不好,拿不出手。

    但是关鸣知道,温清所说的不好也会是其他人眼里的顶好了的了。

    而今天……这算是破例吗?!

    关鸣简直不能想象这个词用在温清身上。

    祁阳闭着眼听着曲子,左手手指曲起平放在身前小桌上,食指一下一下轻轻叩着桌面,然而并不发出声音,只是配合着男子的节拍。

    弹琴男子身后的山水幕帘突然有轻微的摆动,祁阳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席墨绿色袍子的高大男人,眉宇英朗。

    琴声渐歇。

    “祁先生,真是不好意思,家父近日偶然风寒,不能登门为先生沏茶了,”高大男人带着歉意的微笑,“先生要是不介意,鄙人愿为先生沏一壶茶。”

    祁阳眯缝着眼看着他,似笑非笑道,“你们今天组团来耍我啊?”

    “先生还请见谅。”男人垂首道。

    祁阳道,“也罢也罢。今儿就陪你们吧。”

    男人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琴师,琴师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嘴角抹起一个弧度。

    祁阳看着他俩眉来眼去的,竟有种异样的感觉。

    男人摆上了一套茶具,开始缓慢为祁阳烫壶;男子也换了首曲子,琴声再次响起。

    《崖山哀》。

    南宋迁址崖山却据守失败,不敌敌国,宰相陆秀夫携帝昺跳崖,一腔怨怒与悲愤无人诉说,亦无法排解,飘散在崖山千年的深渊中。

    哀婉动人的曲调悠扬曲折,静静地飘散在熏香的空气中。琴曲里似自有一幅山水画,祁阳仿佛听到了崖山之巅千万将士哭天抢地的殊死哀嚎,仿佛看到了一代丞相亡国时身负帝昺殒身深崖之间铺天盖地的忧伤与浓烈的无奈。

    他有些怔愣,眼角微微湿润。

    这种让人痛的透不过气的悲伤让他想到了明瑾,想到了肖安,想到了那一段熬煎的自己。

    祁阳并不认识肖安,明瑾把肖安保护的太好,他甚至连面都没见过。

    但他似能描绘出那人的面容。

    因为明瑾说那是他这一生见过的绝无仅有的美人。

    美到令人窒息的美人,美到醉生梦死的美人。

    明瑾说那人的美是不属于这世界的美,美得出离。

    那美人明瑾这一生唯一爱过的人,唯一深爱过的人。

    祁阳怔怔地看着琴师的眉眼出神,琴师似察觉到了,抬头欲对他一笑,却不料看到了他泛红的眼眶。

    琴师愣了一下。

    他自诩自己琴艺不错,比一般的琴师都要好上一些,但也不至于听哭了人儿。

    琴师心下凌乱了半拍。

    铛——

    男人惊诧转身。

    温清弹断了弦?!

    那个永远平静无波,永远心如止水的温清弹断了弦。

    男人觉得今天自己真的是长见识了,先是见着温清给第一次见面的客人弹《高山流水》,又见着从来不会让自己在客人面前失态的温清弹自己拿手的《崖山哀》裂了弦。

    琴曲在一声突兀的裂弦音后戛然而止。

    祁阳蓦地地站了起来,满脸愕然,显然是被这一声吓了一跳。

    琴师回过神来,低头歉然一笑,“先生,失礼了,今天光顾着道歉了呢。扫了您的雅兴,我很抱歉。”

    琴师古朴的琴是的上乘马尾鬃做的琴弦,韧性好,声音柔和,难以驾驭。

    弦断的那刹那,凌厉的尾鬃划裂了琴师的手指,血一滴一滴的滴在筝身上,啪嗒啪嗒。

    男人放下茶壶,快步走向琴师,缓缓抬起他受伤的手,“怎么这么不小心……”

    琴师偏头笑笑,“别担心,没事。”

    男人回眸看向祁阳,眼底透着及不可察的焦急,“祁先生……抱歉,我们这就去换一位琴师。”

    祁阳摇摇头,“不用了,看来今天我来的时候不好,改日吧。”然后又看了看琴师受伤的手,“伤口不浅,最好上点药膏再包扎。”

    男人点点头,道了声谢。

    琴师又道了句歉。

    祁阳和琴师对视两秒便转身离开了。

    第二章 祭奠篇 祁阳篇

    祁阳是在自己十五岁那年被邵老头儿收留的。

    因他从小就长得白白净净,漂漂亮亮,小的时候扮演过稚嫩孩童的角色,算是在十岁那年一脚踏入了演艺的门槛。然而之后并非一番顺风顺水,演艺圈里人才辈出,前浪推后浪,作为童星的祁阳就被拍死在了沙滩上,直到十五岁那年邵老头儿把他领进门下。

    当时祁阳哪有选择的余地,因是童星,课业也多有耽误,况且他也不喜读书,十五岁的他除了演过几个三流狗血电视剧,再无其他作为。

    邵老头儿对他的收留是他这一生的转折。

    同在邵老头儿门下的还有一个师兄,明瑾。

    祁阳初见明瑾时,只觉此人脸上明晃晃的闪着四个大字:生人勿近。

    他优雅礼貌甚至显得有些生疏,只比自己大出十岁却有一种与年龄不相符的漠然。

    祁阳刚认识明瑾时,总是偷偷打量这个英俊的男人。

    他的发丝立在脑袋上,直楞楞的竖起,眼窝深凹,一双灰黑色的眼睛,深邃而不可测,鼻梁挺直,脸庞如刀刻般硬朗,整个人都散发着不易接近的气息。

    开始的时候祁阳是怕他的。

    那时祁阳每天都有必修的功课,声乐课,艺术史,演艺技能培训等等等等,而那时明瑾离影帝的位置还远着,也不算什么大腕儿,大坤对他的未来也还处于规划中,每天除了固定的档期外就是闲着。

    然后他们的师父邵老头儿就来捣乱了,至少明瑾是这么觉得的。

    明瑾认为邵老头儿估计是年龄大了,哪根筋不对了,竟然让他去接送那个小东西上课。

    虽然是个小东西,好歹十五六岁的人了,还用接送啊。

    明瑾为人淡漠,周身总是围绕着一股淡淡的傲气,他对那个小东西并不感兴趣,也不太想有交集。

    于是明瑾就堂而皇之地违抗师命了。

    那天下了辅导课,外面阴风大作,瓢泼的大雨倾盆而下。

    祁阳原本生活的k城总是以前风和日丽,四季如春,这不跟了邵老头儿刚到s城没几个月,但对这边的天气基本已经绝望了。

    祁阳从辅导课教室出来,心下惨然。

    鬼知道刚才还艳阳高照的天气怎么突然就哗啦哗啦下起了豆子啊。

    他看着别的一起上课的同学们除了教室就急忙跑着上了专门接送的房车,暗暗叹了口气。

    他站在教室门口,脱下外套,包着头,裹得自己的脑袋像个大粽子。

    身上只剩下一件单薄的衬衣,一阵冷风吹来,他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

    祁阳撇撇嘴,这温度估计刚刚零上吧。

    他像是准备就义的战士一般抓了抓书包带,一脚跨进雨地里。

    哗啦啦,哗啦啦,磅礴的大雨倾倒于天地间,祁阳低着头快步走着,缩得像个虾米,浑身都在不住的颤抖着,深一脚浅一脚的,没过几秒钟浑身就湿透了。

    他一个不注意,踩进了一个深深的水坑里,腿一软,虾米就展开身子四仰八叉地趴在了地上。

    祁阳整个脸都皱在一起了。

    浑身又冷又疼,还没等他缓过来劲,突然感觉好像雨不下了。

    祁阳看见明瑾在自己头顶上撑着伞的时候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趴地上亲吻大地母亲啊,赶紧起来,臭小子。”

    淡漠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祁阳猛的抬头,愕然的看着半蹲在自己身边的男人。

    深刻的眉眼就那样印在了心里。

    明瑾拉起他,看着他湿漉漉的满身污水,皱了皱眉,放开了手。

    “自己走。”说罢迈步向前走去。

    祁阳愣愣的点了点头,跟了上去。

    “嘶……”

    祁阳走了一步就觉得腿上疼的厉害,低头一看,大腿上被地上水坑里隐藏的玻璃划了长长的一道伤口。

    还流着血,祁阳估计伤的挺深。

    明瑾也转过头来,一脸不爽的看着他的伤口。

    祁阳怕惹他不高兴,赶紧说:“没事没事,刚才没注意,你先走吧,我能走的。”

    明瑾又看了看他皱成一团的小脏脸,叹了口气,走回来背对着他蹲下来,“上来。”

    祁阳想说不用了,却在看到了明瑾那略有些凌厉的眼神下屈服了。

    祁阳打着伞,趴在明瑾宽阔的肩膀上,听着他有些急促的呼吸,突然有种有心安的感觉。

    雨还在不停的下着,虽然比刚才小了不少,但还是打湿了明瑾的衣襟。

    回到车上,大坤坐在司机的位置上像看猴子一样看着他俩。

    “别傻笑了,赶紧过来帮忙。”明瑾瞪了他一眼。

    大坤笑吟吟的下车,帮着把祁阳弄到车后座上,忍不住打趣道,“可以啊你,让懒癌晚期患者亲自动手。”

    “滚蛋。”明瑾骂到。

    祁阳只红着脸不吭声。

    后来祁阳总是不愿再回想起那时的场景,自个儿顶着个粽子脑袋□□样的匍匐在雨地里就那样出现在了那个人面前。

    他现在仍然记得当时明瑾眼里的担忧。

    那个人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年少时曾红着脸告诉明瑾,他说他喜欢有人去接他,小声说他喜欢他去接他。

    后来每次上完课后祁阳都能见到明瑾的身影。

    高大,笔直,沉默。

    这样的身影陪伴少年度过了整个躁动的青春期。

    ……

    后来祁阳慢慢发现其实明瑾是个挺好相处的人。

    明瑾虽然整天都没什么表情,优雅而疏离,不似大坤一样天天笑眯眯的,但是却意外是个温和的人。

    祁阳觉得明瑾无牵无挂的,什么都不在乎,虽然是个明星,但他对自己的前途好像还没大坤操心的多。

    许是少年的猎奇心理又或是其他什么原因祁阳对他的关心和在意越来越多。

    祁阳以为自己一直把明瑾当做师兄看待,直到那一天。

    那天是祁阳十八岁生日,他想找明瑾一起过,接到祁阳电话,明瑾让祁阳去他常驻的酒吧找他。

    祁阳虽然知道明瑾经常去,但是因为明瑾从来不让他去,他就一次也没去过那个酒吧,这次隐隐绰绰的带着点好奇的心理,正好明瑾开恩,祁阳屁颠屁颠的就过去了。

    祁阳听到了电话那边乱哄哄的,但没听出明瑾已经有些醉意了。

    祁阳曾经多次路过这家酒吧,但都没进去过,他看了看那家酒吧门口亮闪闪的霓虹灯,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进门,震耳欲聋的音乐便呼啸而至,舞池里随着舞曲扭动着的身体铺了个满眼。

    等祁阳渐渐适应了酒吧里的喧闹,他看清了,舞池里成对舞动着的身影都是同性的。

    这里是个gay吧。

    祁阳之前对同性恋虽然没有什么概念,但身处娱乐圈,对这种事也见怪不怪。

    但他不知道明瑾会来这种地方,也不知道明瑾是个同。

    他在门口站了两秒,就人挤人的向前缓缓前进,不清楚甚至有些现在自己的心情。

    有点高兴,兴奋,还有些沮丧。

    高分贝的音乐击打着祁阳的耳膜,满眼的肉体刺激着他的神经。

    他推搡着人群挪动着,然后他在吧台那边看到了明瑾和……一个男人。

    明瑾也看到了他,朝他笑了笑。

    走到跟前祁阳才认出来那人是和明瑾同时期的当红小生潘森。

    祁阳和他们打个招呼,坐在了明瑾旁边。

    潘森笑道:“今天怎么舍得把你的宝贝师弟牵出来遛遛了?”

    明瑾白了他一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哈哈,”潘森不以为然的笑笑,转过头来看向祁阳,“小祁阳,今天怎么来这里了?”

    “今天我生日,明瑾哥让我来这里找他玩。”祁阳老老实实的说。

    闻言,潘森诧异的看了看脸色微醺的明瑾。

    明瑾恍若未觉。

    祁阳就安静的坐着,旁边明瑾和潘森一句搭一句的说话,他们俩声音不大,祁阳听不清。

    他闲着无聊就四处打量着,不时有男人来和他搭讪,总是在他开口之前就被明瑾的眼神给吓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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