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温水煮只小青蛙 作者:清水半温
正文 第4节
温水煮只小青蛙 作者:清水半温
第4节
肖安最近也发现自己身边很不对劲,总是有人有意无意地打量他,他总是礼貌地回以微笑,可那些人又没什么表情地离开,弄得他很纳闷。
肖安既不知道明瑾是gay,也不知道照片的事。
后来明瑾电话里问他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肖安想了想说没什么事。
然后明瑾提醒他最近有点乱,要小心些,最好别一个人出门。
肖安问为什么。
明瑾说你只管听我的。
肖安在电话那头张了张口,没说话。
后来还是萧靖州把一切事情告诉他的。
那时肖安只是感到很惊讶,给明瑾打了个电话,满怀歉意地说对不起。
明瑾沉默了一会,问他什么时候能见个面。
肖安说他什么时候都行,看明瑾时间。
明瑾说好。
温清现在还记得那是个下雨天,明瑾约他在一家偏僻的咖啡馆。
明瑾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肖安略有些不安地坐在卡间里,腰板挺得笔直,面前放着一杯咖啡。
他走过去,坐在他对面。
肖安对他笑笑,先开了口,“先点杯咖啡我们再……”
“肖安,我喜欢你。”明瑾打断他。
温清记得当时外面的雨下的哗哗的,就像明瑾自杀那天一样。
他记得那时他隔了一会说了对不起。
明瑾看着垂着脑袋的肖安,伸手捏着小勺搅了搅他面前的咖啡,淡淡地微笑,“肖安,你不用这么着急给我答复的。”
“我可以等你的,任何时候,只要你考虑清楚了再告诉我好吗。”明瑾的语气轻轻的,语速却又一丝不易察觉的快。
然后他们之间就陷入了一片死寂。
明瑾又坐了一会,最后又深深地看了看肖安,“咖啡……”
“啊……”肖安像才回过神来似的。
明瑾叹了口气,“……都冷了,别喝了,换杯热的吧,天凉。”
“哦……好。”肖安点点头,看着明瑾消失在咖啡厅拐角处。
肖安不是没在酒吧见过gay,只是身边人没有这样的人,更没有像明瑾这样直接说喜欢的。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温清记得清清楚楚,那天距离明瑾自杀还有一年零十三天。
后来明瑾公开出柜了。
不需要任何照片来证明,不需要任何龌龊的人来曝光,他自己说。
他甚至不想知道结果会是怎么样的。
这是他自己的爱情,他不想把肖安藏在阴暗的地下。
他也渴望着有一天能够和自己心爱之人自由地走在阳光下。
一瞬间,风波四起。
明瑾作为新晋影帝就爆出这种惊人□□,无论是媒体还是观众都震惊了,对明瑾的各种舆论铺天盖地,论坛上,贴吧里,微博上都炒了个热火朝天。
明瑾的死忠粉兢兢业业地在各处为了自己的偶像口水大战,那些黑子也无处不在,甚至还有本来就不爽明瑾的人找来的大量水军,一时间,网络简直爆炸。
后来渐渐平息了一些就有一些维权人士站出来说话,但同时也有舆论评论家猛烈抨击明瑾作为新一代的代表人物做出这种事有多么不负责任,会给这个社会带来怎样的混乱巴拉巴拉。
明瑾的公司打死也想不到一直都跟个乖娃娃似的明瑾会给他们扔这么一颗□□,焦头烂额,不仅要对外努力应付媒体同志们,买水军,发表言论声明,什么明瑾真心爱一个无论男女怎样怎样,还要应付明瑾刚刚接了新戏的公司,打包票这事不会影响明瑾的状态和卖座。
这事明瑾唯一一次——如果不算最后他低调的自杀——也是最后一次给身边的人惹麻烦。
……
后来明瑾还是不放心肖安,在他身边派了点人,作为业余保镖。
他害怕他因为他出事。
肖安不知道该说什么,拒绝也不是,接收也不是。
但他还是沉默着。
结果还真出了事。
那之后明瑾更加对肖安步步紧逼,他直接给他从乐队退出,从酒吧辞职了。
肖安这次真有点生气了。
他对他这样的保护早已经超过了正常朋友,即使他知道他对他的感情又怎么样呢。
他再次当面拒绝他了。
他说,我不需要另一个男人的保护,我自己能保护好自己。
明瑾和他面对面,眼神凌厉。
肖安与他对视,目光倔强。
明瑾眯着眼看了他一会,猛地把他推上身后的土灰色的墙壁。
肖安猝不及防,直接撞了上去,皱着眉。
他欺身压上他,把肖安死死地挤在他和墙壁之间,眸子阴暗,声音低沉,“肖安……你说你能保护好自己?!”
肖安咬着牙,也不惧他,对上他的眼睛,没说话。
过了一会明瑾放开了他,后退两步,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然后他转身,临走前背对着肖安说:“肖安,你是我的人,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肖安闭了闭眼,心下一片黯淡。
他不是不知道明瑾为了他出柜掀起了多么大的风浪,也不是不知道明瑾为了保护他不让他受伤害做了多少努力,他只是不爱他,不想也不能接受他对他的付出。
温清后来想,这一定是他欠明瑾的,无论是他毫无保留地付出还是最后一走了之。
也许他就是想让记住有这么一个人曾经这么深深地爱过他。
第八章 祭奠篇 温清篇
第八章祭奠篇 温清篇
明瑾不仅把肖安在酒吧的工作辞了,还不让他去公园给人素描写生,甚至不允许他出现在人多的公共场所。
肖安怎么会同意,他原本是那样自由随性的人。
肖安的朋友们也不同意,怎么突然间把他们的鼓手给拐走了,他们还怎么工作。
萧靖州去找明瑾,结果被大坤挡住了。
萧先生,您还是别来了……那个人决定的事,我也无能为力。
萧靖州沉默。
他现在才真正明白这是怎样一个他们普通人根本遥不可及的人。
一个完全有能力让他们束手无策的人,一个完全让他们无能为力的人。
肖安约明瑾出来谈谈。
肖安说,这样下去不行,你直接不让我工作,影响我和我朋友的生活。
明瑾说,我养你,我给他们钱。
肖安说,这不可能,你凭什么养我?
明瑾说,因为我爱你。
最后见肖安还想说什么,他又补充一句。
即使你不爱我。
明瑾给肖安买了一套房子。
那一段时间明瑾很忙碌,即使出了柜,之前签下的戏还没拍完,他每天都要忙碌到很晚。
他每天都会从片场抽出一部分时间装修新家,无论是沙发茶几,吊灯墙纸还是马桶水池,明瑾都要亲力亲为,亲自丈量从屋前到屋后的长度,怎样摆放床头柜和双人床才合适。
这是他眼里的,他和肖安的家,他挑选家具的时候甚至不想考虑肖安会不会同意和他一起住进去。
房子装修好了之后,明瑾说,我们以后就在这里生活,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
肖安皱眉看他,明瑾,你到底要我说几遍,我不喜欢你,你再这样干涉我的生活,我会讨厌你的。
明瑾没说话。
他变得更加沉默了,整个人周身总是围绕着冷漠的气息。
以前虽然明瑾也是个安静的人,但礼貌而优雅,对所有人都彬彬有礼,游刃有余,但现在的他除了拍戏台词需要,他基本上不说话。
大坤只道是他为情所困,见他拍戏状态也不受影响,并未在意。
明瑾没告诉他自己有精神病史的事,却告诉了肖安,告诉了他自己潜伏着的病,告诉他已经死去了的明袂。
他说,肖安,如果有一天我失手杀了你,你会不会恨我?
肖安说,不会,死人是没有思想的。
明瑾心想,如果自己杀了哪怕是伤害了肖安,他会恨死自己的。
也许是因为病,又或许是因为这种病态的爱,明瑾把肖安骗到他们的新“家”,锁上门。
他在门外对他说,乖,等我回来。
肖安觉得明瑾简直疯了,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把他锁起来。
他狠狠地捶门,让明瑾放他出去。
他破口大骂,混|蛋!我恨你!
门外沉默了好一会,肖安甚至以为明瑾已经走了,然后他开口了。
肖安,你恨我吧,至少不是那倒霉透了的朋友了吧。你见有哪个朋友做得这么绝的?
肖安瞪大眼盯着门,似乎想要把门瞪个窟窿。
明瑾又说,声音低沉,似乎是贴在门上。
肖安……等我回来。
肖安不知道说什么。
明瑾把他囚|禁了,囚|禁在明瑾心中的他们的家里。
夜深的时候,明瑾拖着疲惫的身躯回来了,进去家门,也没开灯,但能透过楼道里的灯看见肖安一动不动的坐在沙发里,哈着腰,胳膊肘架在分开的膝盖上,眼睛朝向前方,目光空洞,明瑾进门他也没反应。
看见肖安的那刹那明瑾感觉这漆黑的夜晚好像亮起了一盏灯。
“肖安,”明瑾换了鞋,笑了笑,开口道,“这沙发的款式你喜欢吗?这是意大利新进的样式,沙发套子是真皮的,还有一套布艺的,你要是用腻了这个可以换那套。”
肖安还是没什么反应。
明瑾也不理他,挂了衣服在衣架上,开了灯,继续说,“这吊灯你看着怎么样,不是那种水晶吊灯,我估计你不会喜欢,就买了这种比较朴素的,光线也相对柔和,怎么样,还合你心意吗?“
肖安扭过头来看着他,面无表情,声音沙哑,“明瑾,你别费力了,我不会喜欢你的。”
明瑾没了声音。
这是这么多天来他说的最多的一次话。
其实他还没说完,他还没告诉他这地板刚刚从北欧空运过来的,那儿的实木地板比国产的强点儿,各种指标比较严格,对身体好;他还没告诉他卧室的床是他特地飞到瑞典一个朋友那里直接订的,差点还被导演骂了一顿呢……
他还没告诉他好多好多事,好玩的,有意思的,好多好多,他都想说给他听。
然而他又那样拒绝他了。
简单的,粗|暴的。
我不喜欢你,你别费力了。
明瑾一时有些气闷。
肖安站起来,看着他,“明瑾,让我走吧。”
明瑾只是紧紧地盯着他。
肖安叹了口气,“你这样有什么意思呢,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明瑾突然有一股无名的愤怒冲向心头。
他一把抓住肖安的手腕,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直接把他扑倒在沙发上,压在身下。
肖安震惊地看着他。
他缓缓开口,语气里带着威胁,“肖安,你怕我吗?”
肖安看着他那张近在咫尺的脸,热热的呼吸喷在脸上,只觉得浑身僵硬。
他们互相瞪了对方一会,肖安说,“明瑾,你不会的,我也没必要怕。”
明瑾愣了愣,眼神复杂,眸子幽深。
肖安试了试明瑾压在他身上的力道,推开明瑾坐起来。
明瑾从沙发上爬起来,站在沙发旁边,居高临下地看着肖安。
肖安看了看刚从明瑾裤兜里掉出来的烟盒,“不介意抽根烟吧?”
明瑾摇摇头。
肖安从烟盒里抽了一根出来,借明瑾的火。
明瑾在他身边坐下,“没想到你还会抽烟。”
肖安说:“你不知道的我还多着呢,你看到的恰巧都是我表现出来给别人看的。”
明瑾没说话。
“咱俩下见过几次面啊明瑾,你凭什么说你喜欢我?”他又吸了口烟,轻轻地吐气,语气也淡淡的。
明瑾也不看他,眼前雾气缭绕的,“肖安,喜欢一个人不需要理由的。”
肖安说:“我长了这么大还真没喜欢过谁。”
明瑾点点头,“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没喜欢过谁。”
肖安偏过头来瞅他,有点好笑地问,“我还是你的头家儿?”
明瑾皱皱眉,“什么头家儿,这么难听。”
肖安哈哈笑,明瑾能听出来那笑声甚至有些压抑。
笑完了,肖安又问他,“你没喜欢过谁,你又怎么知道你喜欢我?”
“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这是人类的本能,不需要学,”明瑾口气平淡,倒像是在讲述故事,“你要实在想找个理由,那我告诉你。”
“喜欢一个人会想要他总是在自己身边,想给他提供最好的,想给他好吃的,想给他温暖的家,想给他你所有的一切。”
肖安停了一会,开口,一字一句都像针扎在明瑾身上。
“明瑾,如果那个人想要自由呢。”
……
后来明瑾还是把肖安留在家里,然后自己去工作,晚上回这个家。
肖安其他的朋友并不知道肖安去了哪里,只有同为室友的萧靖州知道是明瑾带走的肖安。
肖安和明瑾分床睡,明瑾并不勉强他,每天的日子平淡简单。
明瑾不在家的时候肖安就自己一个人坐在沙发上,饭点到餐厅吃明瑾给他准备好的饭,不是饭点就又回到沙发上坐着。
他不放他走,他就逃不掉。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几个月。
直到有一次,明瑾拍夜戏,回去的时候已经凌晨了,肖安早就睡下,他在黑暗里看着他躺在床上的身影。
他仔细地看他。
许是听见了声响,肖安本来就睡得不安稳,睁开眼睛。
这几个月来他好像消瘦了些,原本就不胖的脸现在变得有棱有角,颧骨甚至有高起的迹象,眼瞳也不似初见那时的漆黑透亮,以前在台上的时候就像有小星星在眼里跳跃,嘴唇发干,起了褶子,脸色灰白,原本乌黑的长发也许因为没有怎么打理,变得毛毛糙糙的,有些凌乱的散在后背,肩膀显得更加瘦削,睡衣下包裹着好像只剩下骨架的身躯
肖安看是他,没说什么,扭个头继续睡了。
明瑾突然苦涩地笑了。
最近他似乎有了发病的迹象,在片场拍戏的时候几度神情恍惚,别人并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他只道是休息不好。
他想起他弟弟。
想起他发疯时六亲不认的样子,想起他荒唐的死。
明瑾心想,自己就算要死也不会死的像他那么难看。
直到症状越来越严重,直到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
他的戏拍完了,没给剧组添什么麻烦,大家都说让他回家多休息休息。
他发病的频率越来越高,发病的次数越来越多,白天暂时没事就窝在自己的家里,不见人,也不见肖安,他不敢见他,怕出事,直到晚上等肖安睡着了再去那个家,早晨在他睡醒前就离开。
他只想在最后时光里多看看他,多看看他。
肖安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过明瑾了,他知道他晚上回来,但总是会来的很晚,走的很早,他也没在意,只觉是他工作太忙。
终于有一天明瑾来和他一起吃晚饭,明瑾下厨,做了满满一大桌子菜,肖安还真不知道明瑾还有这种隐藏技能。
他开了瓶红酒,给肖安倒上。
肖安问他,今天什么日子。
他只淡淡的说了一句,大日子。
肖安当时没听懂,也没多问,后来想想还真是大日子。
他们吃了饭,聊了会天,肖安觉得明瑾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出哪点不对劲。
临睡前,明瑾一如既往地给他道了晚安。
肖安觉得那天特别的困,很快就睡得不省人事了。
半夜明瑾进入他房间他并不知道。
明瑾来到床边对他说话他也不知道。
小安安,小安安,我知道这个名字挺肉麻的,可是我想应该不会有别人这么叫你了吧。
小安安,你问我说如果你喜欢的那个人想要自由怎么办,我没说话,其实我想说,我给他;
小安安,明天你就自由了,明天以后就是我能给你的全部了。
小安安,你真的还小,男人不上三十都算不上成熟呢,我在你这会也不会爱一个人呢。
小安安,以后你会爱上别人吗?
小安安,你以后会去给我扫墓吗?别去了,不过你要是真心喜欢上一个人可以带过来让我见见……我帮你把把关。
小安安,给你改个名字好吗,因为我,你以后没准还会遭遇不好的事情,况且你……也想忘了我不是吗,换个名字,开始一段重新的生活吧。
小安安,你喜欢什么名字呢,恩……我想想,温清怎么样,温润如清水,就像你给人的感觉。
……
明瑾觉得他把剩下的大半辈子的话都在这一夜间给肖安说完了。
肖安还睡得安详,他轻轻地环上他的肩膀,身子微微颤抖。
肖安,再见了。
我想请你……别忘了我。
第九章
祁阳最近课很多,忙得焦头烂额的,这两天才闲下来,就想起来温清他们原来好像有邀请过自己去街角的什么酒吧。
这天他下了课,上课的是年纪大一点的高中生,他喊住他,“章驰!”
章驰背着包正往外走,回头,“祁老师,还有什么事吗?”
“你知道步行街街角有什么酒吧吗?”
章驰一下来了兴趣,兴冲冲地跑回来,“当然啦,老师您想去什么样的,告诉我,我帮您物色物色!”
祁阳心想看来还不止一家,自己还真是问对了。
祁阳平时和他的学生关系都不错,一是他年龄不大,性格也比较随和,没什么架子,能和他们打成一片,二是因为脸皮不错——谁不喜欢帅哥啊。
祁阳说:“还什么样的,你小子去的不少啊。”
章驰摸摸鼻子,嘿嘿傻笑,“您别告诉我爸妈就行……”
“你需要告诉家长的事还少吗,”祁阳想了想他们上次形容的情况,“貌似是个英文名吧。”
章驰有点诧异地看了看祁阳,“祁老师,您都不混夜店的啊,看不出来啊,这么纯?!”
“嘿!”祁阳乐了,“怎么说话呢。”
章驰笑了,“英文名的店有好几家呢,要不您都去转转,正好涨涨知识。”
祁阳瞪了他一眼,不接他话,继续问,“都有什么,说来听听。”
祁阳实在懒得一家一家去转,有个在行的在这儿还不好好利用。
章驰想了想,开始背,“joy o,feelg,gravity……”
“哎停,就这个了,这地儿在哪?”
章驰看了他一眼,“第一次去酒吧的人,眼界还挺高。”
“谁跟你说我第一次去酒吧,别瞎贫,快说。”祁阳白他。
章驰说:“就沿着步行街往里走,两个路口左拐就是。”
“成,你走吧。”祁阳摆摆手。
章驰背着书包跑了,留下一句,语气带着一股子猥琐劲,“玩的开心哦祁老师——”
祁阳看着他跑远,心想现在的高中生都怎么了。
祁阳转悠转悠到地儿的时候都已经八点多了。
他习惯性地抬头看看那gravity的巨大logo。
他还真像章驰所说的,从不混夜店,也就是以前明瑾还在的时候去过一段时间gay吧,也就是纯属好奇,或者是想多了解一点明瑾那个圈子,要不然他比现在还要孤陋寡闻。
其实普通酒吧和gay吧也就是去的人不同,gay吧各种尺度都更要大一些,经营模式什么的都是大同小异的。
祁阳进了酒吧,灯光闪的他睁不开眼左右看了看,都没见到他们,正纳闷自己是不是找错地方了,肩膀就被从天而降的力道重重地砸了下来!
他嗷一嗓子,尽管音乐震耳欲聋,周围的人还是都纷纷朝他这面看过来。
他揉着生疼的肩膀转头,就看见了妮儿那一张乐的正开心的脸。
“怎么样!我送给你的见面礼!”妮儿对他喊。
祁阳无奈地点点头,“小的承蒙大人厚爱。”
“什么!”妮儿没听清,脸贴近祁阳,在他耳朵前大喊。
祁阳的耳朵先是被还没适应的音乐轰鸣一番,又被妮儿的大分贝吼叫一阵洗礼,他觉得自己估计一会出来得耳鸣。
祁阳退开一步,弯下腰,双手立起放在嘴巴两侧,也冲妮儿大喊,“我说!谢谢你!我很喜欢!”
妮儿笑得一脸灿烂,像遇到同道中人一样,豪迈地拍拍他先前还挨过一击的肩膀,说不客气不客气。
祁阳呲牙咧嘴,这才看见妮儿身后还站着一个男人。
“啊,对了,阳哥,这是莲花兄……哎呦!打我干嘛!”妮儿捂着脑袋哀嚎。
身后的男人又瞪了她一眼,往前走了一步,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祁阳是吧,我是白连,我是他们乐队的鼓手”
白连觉得祁阳和妮儿这么熟,估计也是玩乐队的。
祁阳点点头,笑了笑,“你好。”
“好啦好啦,俩大男人别客套了,快快快,去舞台那边,董子就要开唱啦!”妮儿拉着他们往里边走。
祁阳瞅她,“我又不是没听过你董子哥唱歌,急什么。”
妮儿白他一眼,像看一个白痴一样,“街头随便唱两句能和配套齐全的酒吧比吗?况且这次董子哥唱的是暖场慢摇。”
祁阳扭头问白连,“董子上去……不是你们乐队上去吗?”
白连眼里有点失落,“本来是我上去啊,新来的一个鼓手,萧大哥说让他先跟着找找感觉。”
祁阳点点头,也没去在意萧哥是谁,忽然有意无意地提了一句,“温清没来吗?”
他这一声有点小,妮儿估计没听见,一旁的白连见妮儿没理他,解释道,“温大哥的话现在应该在后台帮忙调音吧,毕竟夜场一会就要开始了。”
祁阳挑挑眉,他没想到温清还混夜场。
他们在吧台找了个好地方坐下了,酒保慢吞吞地走过来,问他们要点什么。
祁阳看了一眼那酒保,觉得这酒保的气质不像是做酒保的。
妮儿先开了口,眼睛微微眯起,声音放的很慢,“萧哥,给我一杯黑方。”
萧酒保头也不抬地说,“百利蜜咖一杯,请稍等。”
“喂!”妮儿瞬间恢复本性,“是黑方啊黑方,不要蜜咖好吗!我已经成年了!”
祁阳在一旁乐不可支,看来这就是白连嘴里的萧大哥了,问白连,“他们认识啊,还挺熟的。”
白连说:“萧大哥是这间酒吧的老板,他们经常在这边演出,慢慢就认识了。”
起阳点点头,看见那老板兼酒保的男人看过来,微笑道,“你好,我是祁阳。”
“你好,我叫萧靖州。”他盛了些冰块倒进大扎壶内,对祁阳点点头。
祁阳突然觉得这名字好像在哪听过,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他点了一杯人头马,白连说不怎么会喝酒,黑啤就行,惹得妮儿一阵鄙视。
他们又等了一会,时间刚过九点,夜场就开始了。
主持站在台上说了一堆,无非就是什么今夜我们欢聚一堂巴拉巴拉,估计也没几个人听,祁阳甚至还看见萧老板皱着眉说了句什么,那主持叨叨完事先准备好的稿子就宣布夜场正式开始。
然后祁阳就看见董子背着一把吉他站在舞台正中,身后是配备还挺齐全的乐队。
董子先是把这个临时成立的小乐队介绍了一番,中途还差点忘了人的名字。
然后他们就先开始了一首暖场慢摇,祁阳本来就对就把不太感冒,随手晃着萧老板给他倒好的人头马,有点昏昏欲睡。
有一个人影走过来坐在他身边,身子半伏在吧台上,支着脑袋瞅他,“祁阳,你这样萧大老板会生气的。”
祁阳眯眯眼,看清来人是温清。
他笑了笑,坐正了刚才已经歪成一团的身子,“你忙完了?”
“恩,他们那个鼓的鼓面有点潮了,需要换一张,费了点事,”温清顿了顿,笑意盈盈,“怎么,等急了?”
“还好,”祁阳看了他一眼,“估计这酒度数有点高,喝得猛了点。”
温清看看他手里的酒杯,“人头马啊?”
祁阳有点惊讶,“这都能看出来?可以呀你温大神。”
温清笑了,“靖州每种酒都有他习惯用的酒杯,这人头马也是他挺喜欢的,酒杯自然就记得了。”
“哦……你是说萧老板啊,”祁阳半天才反应过来,觉得自己太长时间不喝酒,冷不丁喝了两杯,还真有点上头。
说完又鬼使神差地补了一句,“你和他关系还真好。”
听了这话,不仅温清,就连祁阳自己都愣了。
他停了两秒,挥了挥手说:“估计真有点醉了……萧老板这店不轰醉汉吧?”
“……那要看你醉到什么程度了,”温清回过神来,没在意,笑了笑,“轰出去了我再把你捡回来,丢不了。”
说完他们就乐了,谁也没去在意那莫名其妙的一句话。
温清又分别和妮儿和白连打了招呼,白连向温清问了些关于架子鼓的问题,一脸虚心求教的样子。
他们说着话,温清向萧老板要了一杯白朗姆,祁阳在一旁连连咂嘴。
“啧啧啧,我真没想到,温大神,”他咽下一口酒,“您竟然还玩过架子鼓,说吧,还有什么您不会的。”
温清笑了两声,“我好像也就会这几种乐器了,直接被你看了个遍,以后想露一手都不行了。”
“得了,您就此打住吧,别再吓小的了。”
温清没说话,只是笑。
他们沉默了一会,舞台上乐队的开场串烧还没结束,舞池子里好像多了很多人,都在扭动着身体,跟着音乐晃得起劲。
温清看祁阳低着头,以为他喝的有点不舒服了,正想说点什么,祁阳却突然开口。
“我以前……也认识,不,是知道,也知道一个敲架子鼓敲的很好的人。”
温清看他眉头微皱,只是淡淡应了一声,“是吗。”
祁阳点点头,又向萧老板要了一杯酒,抬头问他,“萧老板,这是什么时候的。”
萧老板看他一眼:“你尽管喝,第一次消费免单。”
祁阳半晌才说,“萧老板你这样容易倒闭。”
萧老板走远了,抬手挥了挥,没理他。
温清在一旁乐了,“你还担心他倒闭?他没把这一片年轻人都忽悠进来就不错了。”
祁阳也想到了章驰,皱着眉问了句,“进这里有没有年龄限制?”
“说是有的,不过看你差不多挺像就放你进来了,不过夜场要求严。”温清想了想说。
祁阳点点头,没说话,心想回来要找章驰这小兔崽子好好谈谈。
温清看祁阳有点醉了,就让他别喝了,祁阳笑笑,“我也就是有段时间没来了,其实我酒量还是不错的。”
温清心想,这人头马估计还是靖州看他是熟人特地拿出来的比较好的那种,连着喝好几大杯,还没一头栽那儿,确实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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